第171章:决裂(一)
几天下来,司琪和薛姨的感情突飞猛进,两人可谓是形影不离。司琪也变得不再和司徒原澈对抗,更多的时候只是冷漠以对,却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柳伯虽然隐约感到不安,却在司琪每日的平静中那一直紧张的神经慢慢地松懈下来。
“薛姨,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司琪虽然表面上安静平和,内心却一直被一直不知名的焦虑所困扰。
薛姨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活,走近她身旁,轻声道:“等下趁大家以为你午睡,我放你出去,但是你要保证5点前赶回来,不然我就完了。”
“真的!”司琪听到她的话,本来黯淡无神的眼眸瞬间闪着晶莹的亮光,兴奋而难以置信地道:“你真的能把弄出去?”
原来别墅内每天下午都会有专人负责处理垃圾,当司琪躲进那个巨大地垃圾桶,被薛姨推出去时,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薛姨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她后,道:“你记得5点前一定要回来。”看到司琪郑重其事地点了头,她这才转身走回了别墅。
司琪虽然隐约觉得她帮助自己的动机很可疑,但是出于对自由的渴望,她并未多想,躲进浓密的树林,将身上沾满垃圾的衣物换下来,她一身清爽地走向了大道。
这条道路她走了无数回,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般让她感到愉悦,青草的味道在此刻也变得格外让人感到舒适。这或许就是自由的味道!
打了个车,她再次走进了‘思琪大厦’,这次她目标明确,直接冲进了楚凡的办公室。
“琪姐姐,你没事了?”林琳看到她明显地吓了一跳,赶忙起身道。
司琪微微扯起一个浅笑,柔声问道:“楚凡在吗?”看到她点下了头,司琪快步走向了楚凡的办公室,一把推开了门。
楚凡背门而立,正望着落地窗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发着呆。听到身后的开门声,他有些不悦地挥了挥手,道:“林琳,我不是说过今天不会客吗?”他的语气冷酷中透出一丝不耐烦,道:“出去!”
“楚老师的脾气看来是越来越不好了。”司琪大方地走到沙发前,自顾自坐了下来,平静地道。
楚凡全身微微一颤,熟悉的声音让他的心微微地抖动着。他缓缓地转身,在看清那个出声的女子确实真实地在自己面前时,他眉头轻蹙,挥了挥手示意林琳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楚凡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和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对视良久之后,道:“想喝点什么?”
“楚老师不用跟我客气。”司琪望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鼓足勇气问出了口:“那天听楚老师的意思,似乎知道空儿那场车祸的真相。”她今天来就是要弄明白,空儿的死和司徒原澈到底有没有联系?
楚凡听到她的话,耸了耸肩道:“你恐怕是想知道空儿那场车祸的幕后主谋是不是司徒原澈吧?”他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在她对面坐下后,深深地望着她,道:“其实就算我说了是,你也不一定相信,因为你无法接受自己所爱的人其实是个恶魔,一个毫无人性的恶魔。”他嘴角轻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看似轻松地道:“你的心很排斥我那天所说的话,我说的对吗?”
面对他不轻不重的话语,司琪却觉得自己的思想就像是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般,让她感到懊恼而羞愤。
看着她的面色变得尴尬,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楚凡无力地叹了口气,定定地望着她,问道:“如果让你亲耳听到司徒原澈承认那件事是他所为,你会不会彻底地放弃他,离开他呢?”他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期许和小心翼翼。
司琪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给出如此的提议。她的心慌乱地跳跃着,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半晌之后,司琪面色苍白,双眸却异常的坚定,道:“如果真的是他,我一定会为空儿报仇!”一想到那张可爱的小脸,司琪觉得自己的心再次疼痛不已。作为一个母亲,她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也没有尽到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如果真是他害死了空儿,她会为空儿讨回公道!一定会!
楚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诧异于她此刻眼神中所透出的那抹坚定和恨意。他缓缓起身,道:“好吧,我就试试看。”他知道自己这是在赌博,可是在他看到几天前失常的司琪时,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她远离那个男子,因为他给不起她平凡的幸福!
司琪安静地躲在他的办公桌下,整个人窝了进去,两只耳朵紧张地竖着,深怕自己听漏了什么。
“楚凡你最好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司徒原澈寒着一张脸,高大的身形给人无数的压迫感。
“总裁,你似乎很讨厌看见我。”楚凡并未急于进入话题,反而给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红酒,轻松地道:“我想我再留在这里,也只怕是惹总裁不快。”
司徒原澈眉梢轻挑,优雅地喝了一口红酒,静静地望着他,等候下文。“我已经决定辞职了。”楚凡毫无畏惧地和他对视着,平静地说道。
“离开也好。”司徒原澈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开口请辞,继续道:“你的才华我还是很欣赏的,不如换个环境吧,出国去帮帮信。”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决定离开了,就准备彻底地脱离过去。”楚凡面色如常,声音异常地平和,道:“过去的一切事和人,我都要放下。”
“那我祝你一帆风顺。”司徒原澈扬了扬手中的酒杯,率先一饮而尽,道:“不过我想你找我来,不是就是请辞这么简单吧。”
“我和念琪到底也算一起长大,虽然平日里大家都不太接触,可是感情却很……”楚凡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道:“我们之间的那种感情很微妙。”
第172章:决裂(二)
“我明白你的意思,从小一起被训练出来的杀手之间那种感情是很微妙的。”司徒原澈似乎很能理解他口中的那种情谊,放下酒杯望着他道:“有话不妨直说。”对于楚凡,他一直都很欣赏,可惜因为司琪,他们之间始终有些芥蒂。
“我只想知道她的那场车祸是谁所为?”楚凡定定地看着他,寻求着答案。
司徒原澈眼眸微眯,沉默半晌后,道:“为什么你不认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呢?”
楚凡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道:“我说服洛逸辰回了颜家,作为交换条件,颜家动用关系从警署拿到一些资料。”他的眼眸变得凌厉,吐出口的话也变得异常冰冷,道:“在那被烧焦的残骸里,发现了一颗11.43mm手枪弹,而初步鉴定的结果这枚子弹应该来自柯尔特M1911A1式11.43mm自动手枪!这种手枪是美国柯尔特公司制造!”
司徒原澈的眉心一拢,嘴角微微上扬,淡笑着道:“这种手枪市面上似乎很多,并不稀奇。”
“没错,可是总裁的独子也在那辆车上,并且也丧生于那场车祸,总裁却没有多加追究过文,那不是一件让人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吗?”楚凡语调平静,话却句句咄咄逼人。
“你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应该明白有些事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你才能活得更久。”司徒原澈的语气变得严厉,双眸中透出一丝杀气,沉声道。
“总裁这话的意思是承认那场车祸不是意外了!”楚凡脸上的笑容更深,继续道:“我不明白,念琪和我们其实都只是司徒家养的狗而已,你又何必动怒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的性命也要取她的命呢?”
司徒原澈的眉头越皱越紧,那双变得幽暗的眼眸似乎正极力地压制着那濒临爆发的怒气,寒着脸,警告地道:“楚凡你给我记住,从我答应让你离开开始,你就不应该在保有这种好奇心,这种好奇心迟早会害死你。”他话音未落,已经转身向门口而去。
“我都要走了,难道总裁就不能当是发发慈悲告诉我一下,念琪非死不可的理由吗?”楚凡对着他的背影,态度恳切地道。
司徒原澈嘴角勾起了冷冷的笑容,毫无温度的声音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道:“从她整容成司琪的容貌开始,就注定了她必死的下场。”他缓缓地转身,那俊美的脸上有着看似无害而蛊惑人心的笑容,道:“我不喜欢任何人在我身上强加些什么,从她促使我不得不向老爷子低头贡献出精子的那刻起,她就已经决定了自己今后的命运。”他拧开门把手,淡然地离去。
司琪躲在桌下,全身不停地颤抖着,因为他的话,更因为那声音冰冷地仿佛让她置身于地狱之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泪水沿着眼角潸然而下。
周边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异常地稀薄,她捂着胸口拼命地喘息,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楚凡震慑于他的气势下,竟然忘记了桌下还躲着一个人。当他想起司琪时,只见她泪流满面,张着嘴巴大口地喘息着。
楚凡递给她一杯红酒,沉默不语地望着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当年我也有听说,老爷子有意思想将念琪送给司徒原澈做老婆,但是他拒绝了。”楚凡缓缓地道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听说当年他和老爷子闹得很凶。虽然老爷子早就已经交棒给他,但是帮会中的大部分势力还是老爷子的亲信。他可能也明白自己无法真的在那场对抗中取得胜利,所以最后听说司徒原澈做出了让步,答应了老爷子一定会给他一个继承人。而老爷子也答应在他看到继承人的时候,彻底淡出帮中的事物。”
楚凡脸上扬起一抹苦笑,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以为那只是无稽之谈,直到回到这里,看见了司徒空,我才明白原来司徒原澈还是会受制于人。”
司琪的泪始终没有停止,她双手颤抖地握着酒杯,一口又一口地将那鲜红的液体灌入腹中。她要报仇,一定要替空儿报仇!她一定会亲手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一定!
“不过,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楚凡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那紧闭的门口,呼出一口气,道:“老爷子即使是对自己的唯一继承人依旧有所保留。”组织里最厉害的杀手集团,始终还是控制在老爷子自己的手中,那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酒精使司琪渐渐的镇定下来,她通红的双眸中溢满了仇恨,缓缓站起身,她变得异常平静,道:“谢谢你,我先告辞了。”
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楚凡的心漏跳了一拍,一种极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让他怔愣住了。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薛姨显然在外等候了半天,一看到她就赶忙迎了上去,道:“再不回来就要穿帮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薛姨拉着她绕过一跳人烟罕至的小道,走回了别墅楼。
“你们去哪里了?”司徒原澈高大身影如鬼魅般的出现在她们身后,吓得薛姨松开了拉着司琪的手。
司琪反而异常地冷静,她不急不缓地打开门,走了进去,道:“我想就算是一只宠物,主人也不会只要求她呆在这间房内吧。”她的话音很冷,冷得让人不由得感到一阵阵寒意。
司徒原澈整张脸都显得异常阴森,他示意垂首立在一旁的薛姨退下,自己跟进了房内。走到她跟前,挑起她的下巴,在看到她那带着血丝的双眸时,他眼中掠过一丝怜惜,道:“为什么哭?”
他的眼神温柔而深情,让司琪克制不住地狂笑起来:“哈哈哈……”
司徒原澈的眼神微微暗了下去,他强迫她望着自己,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的她太反常,那双充血的眼眸中所迸发出来的恨意让他感到心慌。
“我亲爱的哥哥不喜欢我哭,也不喜欢我笑。”司琪充满嘲讽地望着他,讪笑地道:“不知道哥哥希望我怎么做呢?是不是做个听话的娃娃就可以了呢?”
第173章:决裂(三)
司徒原澈敏感地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的参杂着恨意的情绪,他脸色一沉,大步走进了房内,随手关上了房门。
司琪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她漠视着他那两道探寻的视线,径自走向了沙发,坐下后,她打开了电视机。
卧室内气氛尴尬而紧绷,司徒原澈在望着她足有几分钟后,这次走向她,坐在沙发上后,他眉头轻蹙,道:“你今天似乎很不开心?”他的音量低缓透着一丝惶恐。
司琪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面无表情,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
叹了口气,司徒原澈颇为无奈地道:“如果你想出去,就吩咐柳伯,他会派人送你出去逛逛的。”他有些讨好地看着她,面带歉疚。
“这个华丽的牢笼很好啊。”司琪听到他的话,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眼睛却依旧没有看向他。
司徒原澈看的出来她是在和自己闹别扭,他没有戳穿她,反而体贴地道:“这个双休日,我带你去看看海吧。”
司琪眯起了双眼,不急不缓地道:“非常抱歉,我很累哪里也不想去。”她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恶魔,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绝对不能被他表面的善意和温柔所蒙蔽。想到这里,她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们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沉默在彼此间流转,整个房间内只有电视发出的一些声响。
“少爷,小姐,柳伯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薛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战战兢兢地道。
司琪率先站起身,关掉电视机沉着脸,旋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她彻彻底底地将自己漠视,司徒原澈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悲哀所笼罩着,原本就严肃的俊脸显得越发的骇人。
一顿丰盛的晚餐在两人的沉默中很快就结束了,司徒原澈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站起身率先离开了餐桌。他敏锐地察觉对面的女子,似乎变了,那种过分的配合和安静让他无端地感到心慌。
司琪用过餐后,悄悄地藏了一把水果刀,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餐。
出神地望着手中的水晶杯,司徒原澈高大的身影走进了监控室,在看到画面上她从外面走进来的景象,他开始寻找她出去的录像,却发现竟然只有进来的录像!
他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会不会是有录像死角?”他喃喃自语着,然而心头的荒乱感却更加强烈。
随意地将画面切换回餐厅,看到司琪藏起一把水果刀,他惊愕地睁大了双眸:“小琪,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呢?”他的第一反应那把刀她会用在自己身上,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她真的想要自残,有的是机会,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而且那也不太符合她倔强的性格,剩下的另一种可能就是她想用那把刀来对付自己?!
他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个想法让他瞬间脸色煞白,心脏不太规则地跳动着:“难道你真的这么讨厌我,讨厌到甚至不惜要我死吗?”
司琪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她从容不迫地走回房间。洗漱完毕后,她呆坐在镜子前许久许久。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被平放在化妆台前,在灯光下不时闪着光泽。
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水果刀,脑中百转千回。曾经有过的点点滴滴仿佛一出电视剧般在脑海里回放着。他的温柔,霸道甚至是专横都曾经让她着迷,现在回顾起来,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崇拜和迷恋竟是如此之深。那深入骨髓的爱恋让她更加憎恨他剥夺了空儿的生命,剥夺了她唯一的希望。
泪水沿着脸颊悄然滑落,无声无息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那滚烫的触感丝毫无法减轻她心底的恨意。爱与恨从来就只有一线之隔,曾经她是那么的迷恋着他,即使他对她只有伤害!而今那种爱已经变成了浸入四肢百骸的恨,那强烈的恨意让她全身都疼痛起来!
空儿稚嫩甜蜜的叫声仿佛犹在耳边:“空儿……”她仿佛看见空儿就站在自己面前,她颤抖地伸出手去,却发现指尖孤独地在空气中彷徨。
她紧紧地咬着牙根,双手握成了拳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她的手心中,那钻心的疼痛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她还活着,她还可以顺畅的呼吸!
窗外夜色已深,数影在月光下显得柔和而静谧。
早已经坐得全身麻痹的司琪悄然起身,紧握的双手丝毫也没有松开。她定定地望着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脸上忽然有了笑意。
毫无血色的脸颊,嘴角那抹绝望的笑魇在灯光下显得很是缥缈……握成拳型的手慢慢抬起,缓缓松开,她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三秒钟后,坚定地握住了那把水果刀的刀柄。
司徒原澈一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宁,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整个人显得无比的焦躁难安。月亮早已经爬上了树梢,他强迫自己走回了房间。在冲了一个冷水澡后,充斥着强烈不安的脑海依旧无法平静。
关掉灯,他睁着双眼躺在床上,脑中满满的都是司琪藏起水果刀时的绝然和冷静。
门被轻轻推开的声响刺激了司徒原澈的神经,他微微抬头,看见了一个娇小而熟悉的身影闪了进来。在这一刻,他清楚地明白了她的恨意!他嘴角满是苦笑,躺在床上的身影却是一动未动。
司琪动作轻缓地靠近他的床榻,整个人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难以克制地抖动着。她的双腿打颤,高度紧绷的神经让她的呼吸略显急促。
在离床头几步之遥的距离站定:月光下,她依稀看到了他的身影,那个平躺着沉睡的身影。她呆呆地望着他,拿着刀的手不停地战栗着。
司徒原澈全身紧绷,心脏因为害怕即将面对的事情而难以克制地狂跳起来。他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呐喊着,希望她只是来看看自己,没有其他!他害怕她眼中的恨意,更害怕他们之间变得无法收拾!
作了好几个深呼吸,她坚定地迈开步伐靠近了他的床头,她高举起手中的刀,在泪流下的刹那,用力地刺了下去。
第174章:决裂(四)
司徒原澈希望自己是真的沉睡了,那么她的这一刀他可以坦然地接受。可是清楚地意识让他反射性地顺势将她的手拉向了一旁,司琪整个人都跌倒在床上。
司徒原澈就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失望而沉痛地脸紧紧地窝在她的颈窝间。
她拼命地挣扎着,握着水果刀的双手被他的大掌扣住,丝毫不能动弹:“放开我!你这个恶魔!放开我……”她不停地喊着,声嘶力竭地叫着。
‘啪’的一声灯被打亮,司琪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手腕上的力道瞬间消失。她怔愣了一秒钟后,迅速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手中的刀正被他紧紧地握住,鲜红的血染湿了一大片的被褥。
“放开!”司徒原澈声音低沉而痛苦,他依旧压制在她身上,整张脸因为悲痛而毫无血色。
司琪本能地眨了眨眼睛,在看到那鲜红的血液沿着刀柄流到她的手上时,她的心深深一滞,可是握住刀柄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司徒原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锋利的刀面毫不留情地嵌进了他的手心肉里。然而身体上的疼痛丝毫也无法麻痹心地痛意,心仿佛被人一刀刀割开的感觉让他的呼吸逐渐地急促起来。
血在灯光下显得是如此的瑰丽,司琪的意识仿佛有一瞬间被剥离了,心在面对那一片血红时缓缓地停止了跳动,握着刀柄的力道逐渐地消失。
‘哐当’一声,那把沾满血迹的刀被司徒原澈摔得老远。在司琪因为诧异而回头的霎那,他顺势将她翻过了身,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唇急切地落下,渴求地蹂躏着她苍白的嫩唇。
当他的舌尖滑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她的小舌,用力而不是温柔地吮允着时,司琪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股熟悉的感觉霎时袭遍了全身。
司琪只觉得全身都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控制着,太过惊骇的情绪主导了她的神经,当她稍稍有所回神时,身上的衣物早已经被褪去了大半。
她惊吓得直想推开他,然而此时的司徒原澈双眼赤红,那钢铁的身驱司琪根本就无法撼动分毫。
“不……”伴随着他强硬地闯入,司琪惊呼出声,当她意识到他们的身体早已经密不可分地结合在一起时,她泪流满面,一声又一声地讨饶着:“求求你,不要……”
此刻的司徒原澈仿佛就像一头野兽,根本就听不见她的任何声音。他任由感官主宰了自己的神经,只知道要真实地拥抱这个女子。他的动作疯狂而激烈,根本就没有理会司琪的哭泣。
整个过程那撕裂的痛楚让司琪泣不成声,他却丝毫未加理会,但他终于释放出炙热的种子,倒在她的身上时,司琪的泪依旧缓缓地流淌着。
司徒原澈双眸依旧赤红,他略微抬头望着身下司琪那凄楚而绝望的泪颜,心疼痛的纠结着,出口的话却异常地冰冷:“我努力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你,可是你却丝毫也不领情,既然这样那么我又何必去做绅士呢?”
在她将刀刺下的霎那,司徒原澈就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被硬生生撕裂的声音。然而他却发现,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要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即使是恨,他也甘之如饴!他心底唯一的声音,就是留下她,占有她!让她永远无法摆脱他!
感受到体内涨大的欲望,司琪惊恐地睁大了双眸,断断续续地道:“不……不要……求你……”她的话吞没在了他的口中,他再次强有力的撞击让司琪渗出了汗水。
狂猛而持续的撞击仿佛没有止境,他不知疲惫地冲刺着。从下体传来的痛楚沿着背脊一直延续到了头皮,司琪清楚地感受到脆弱娇嫩的内壁被撕裂的痛楚。她放弃了挣扎,喘着粗气,一次次的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然而伴随着他猛烈的撞击,被撕裂的下身竟然逐渐地产生一种罪恶的战栗。他狠狠地戳刺,仿佛像要证明着自己的存在,司琪无意识地流着泪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或许是她压抑的呻吟声也或许是因为她此刻无助的模样,深深地刺激了司徒原澈的感官。
“小琪你好香……”他迷醉的脸上带着一丝膜拜,着迷地道:“好想吃了你!”
司琪逐渐感到身体产生了变化,她不再抗拒他的进入,小肮蹿起的热流让她下意识地迎下他。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他的身下溶化,妥协时,她惊骇地瞪大了眼眸,双手奋力地捶打着他的背,嘴里害怕而惶恐地叫着:“天啊……你放开我……不要!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开始胡言乱语,嘴里的诅咒声越来越微弱:“混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一种极致的快感席卷了司琪所有的理智,她的十指深深地嵌进了他的背里,在他一声低吼地冲刺后,她全身难以克制地抖动着,十指在他的背部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床榻上充斥着男女欢爱的情欲气味,更有着浓烈的血的味道。司徒原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依旧流着血的手掌深深地抓着一处床单,那暗红色的液体浸染了一大片。
在司琪获得自由的刹那,她疲惫的身子根本就已经无法动弹分毫,眼角充斥着满满的血迹。她的心微微地颤抖着,呼吸依旧急促。
司徒原澈翻身下了床,找出医药拿出云南白药和纱布,赤裸着身子走回了床榻。他将东西递给司琪,冷冷地看着她。
司琪转过了头,强迫自己不去理会他眼中的意思,全身因为过度的运动还不停地抖动着。
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清晰。
眼角的余光依旧可以看到那举在半空中的手,她大幅度地翻身,拥着被褥不去面对他,然而身后之人仿佛有着自己的坚持,那两道冷厉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
司徒原澈眯着双眸,静静地注视着那个背过去的身影,心越来越冷。已经初夏的季节天气却仿佛酷似严冬。
第175章:囚禁
司徒原澈那满是鲜血的手紧紧地攥着,因为过度用力,血再次渗了出来。望着那个背影良久之后,他目光冰冷,转身坐在了床榻之上。
身后已经没有了动静,司琪全身戒备的紧绷着,高度紧张的神经使她的头越来越重,终于沉入了梦乡。
司徒原澈随意地包扎好了手,静静地望着她紧闭的双眸,望着她眉宇间浅浅的皱痕,感受着她紧抿的唇角透出的戒备,他眼中渐渐地升腾着一股极为复杂的情绪,薄薄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
他冰冷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面颊,嘴里喃喃低语着:“这都是你逼我的。”他的眼中满是深深的爱恋,眼底却溢满了疯狂。
当司琪费力地睁开那沉重的眼皮时,屋内早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没有在醒来的霎那见到司徒原澈,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身体酸楚异常,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坐起身。看到床头折叠整齐的睡衣,她随手拿了过来。掀开被褥,赤裸的双脚着地的刹那,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眸,瞳孔在瞬间放大了数倍。
光洁的脚腕处套着一个精美的脚环,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点点光亮。一条精美的金属链子一头连接着脚环,另一头被固定在红木床脚处。
司琪在怔愣了许久,许久之后,愤怒瞬间充斥着全身。过分用力地喘息让她的双肩难以克制地剧烈颤抖着,随意套上那件睡衣,她放声尖叫:“啊……”
门被打开,薛姨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看到司琪失控地闭着双眼依旧高分贝地尖叫着,她有些无奈地走上前,道:“小姐,少爷人不在别墅里,你再叫,他也是听不到的。”她的话成功地让司琪安静下来。
司琪抬眸望了望她,那打颤的双腿在她放松了神经时,跌坐在了床榻上。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在努力作了几个深呼吸后,她声音嘶哑地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眼前的现实让她明白,他似乎要把她囚禁在这个房间里,用脚上那条精美的链子!
薛姨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不动声色地走进她,道:“小姐,这条链子很长,它不会妨碍你在这个房间内的一切活动。”她停顿了数秒,继续道:“少爷吩咐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避告诉我,我都会尽心为你办妥的。”
“薛姨,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司琪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绝望中看见了一块浮萍,她紧紧薛姨轻轻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道:“小姐,有些事是需要从长计议的,当务之急你应该先养好身体。”
看到司琪安静下来,她摇了摇头,道:“你要记住,女人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就是美丽的身体。”望着她空洞的双眸,薛姨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听进去多少,道:“我去给你准备些食物。”
偌大的卧室里,又只剩下了司琪肚子一人。她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双眸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脑中一片空白。
良久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场战役里,她输了。但是她不是输给他,而是输给自己的心。如果昨晚她足够的坚定,今天她就不会像只被圈养的宠物般,无法离开这个房间半步。好像从认识他以来,她就都是处于劣势。
在男人与女人的战争里:谁先交出了心,就意味着她在这场靶情中交出了优先权!也就意味着她失去了主动权!
“难道说到今时今日,我还没对他死心吗?”因为这项认知,司琪痛苦地双手捂住了脸,整个人蜷缩在床角。
薛姨刚端着一托盘的食物走上楼梯,身后就响起了司徒原澈低沉的声音。
“把东西给我吧。”司徒原澈高大健硕的身子包裹在深色西装内,那阴沉的脸色让人下意识地退避三舍。
薛姨站定身子恭敬地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他后,退到了一旁。
司徒原澈推门走进卧室时,就看到司琪蜷缩在床角,两条纤细白皙的手臂紧紧地环着膝盖,头埋在两膝间,小巧的肩头不停地颤动着。
他走到她面前,将食物放在床上后,居高临下地望着那颗头顶,望着那头乌黑的长发,凛然地道:“如果哭够了,就吃东西吧。”
他的声音传入司琪的耳中,撞击着她空白的大脑,唤醒了她罢工的神经。她缓缓地抬眸,苍白的脸上没有一滴泪水。那双清澈却透着无穷无尽的恨意的眼眸直视着司徒原澈,泛白的唇角竟然扬起了一抹笑意,望了眼床上那个托盘里丰盛的食物,道:“我是不是应该谢谢哥哥,没有直接将我扔出去喂狗?”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哥哥就不怕养着我,迟早会养成一只会咬主人的狗吗?”
司徒原澈对于她自暴自弃有带着点挑衅的话,虽然未加理会,却在听到那个‘狗’字时,还是皱起了眉头。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优雅地动手解开自己的西装扣,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拉开了领带,丢到一旁后,道:“我从不会给我所圈养的宠物反咬的机会。”
司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心里的怒火再次逐渐凝聚起来。
司徒原澈俯瞰着她,声音平稳而不容置疑地道:“如果你觉得食物不合口味,我可以叫人帮你换掉。”他面笑皮不笑地直盯着她,道:“我从来都不会亏待我的宠物。”
他们之间本不该如此,可是命运似乎很喜欢捉弄他们,既然她可以丝毫不领情,那么他又何必要一再的容忍和礼让呢?
暴露在空气中的优美脖颈上呈现着多处的暗红色,昨晚欢爱的痕迹在灯光下显得尤为明显。白皙的脖颈上,那痕迹犹如一朵朵盛开的桃花,勾起了司徒原澈身体深处的记忆。
他俯身一把搂住司琪的腰,将她拉向了自己宽厚的胸膛,双唇迫不及待地落了下来。
他的眼眸越来越暗,晶灿的眸光中有着司琪熟悉的欲望。她贴在他炙热的胸膛上,心难以抑制地加快了律动。在双唇获得自由的霎那,她气息微喘地道:“我肚子饿了。”
第176章:逃脱(一)
司徒原澈望了她几秒钟,看着她潮红的脸颊,强压下体内的异动,松开了扣在她腰际的手。
一获得自由,司琪马上退开了几步,在看到他眉头微皱地望向自己时,她赶忙拉过了床上那一托盘的食物,胡乱地塞进了嘴里。仅仅只是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已经让她有些无力招架,她害怕那种被身体背叛的感觉,为了掩饰那种心慌,她更是埋头苦吃。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司徒原澈眼中透出了一种溺爱,摇了摇头,道:“你吃慢点,没有人和你抢。”发现自己的话对她丝毫没有影响,他自嘲地道:“看来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
在听到‘主人’两个字时,司琪明显地放慢了咀嚼的动作,她没有抬头,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放了我?”虽然知道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很傻,可是她仍旧抱着一丝希冀。
司徒原澈落坐在床榻上,望了眼那被白色纱布包裹着的手,幽幽地道:“昨晚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选择了放弃。”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像是在自言自语。
司琪却因为这句话,而诧异地抬眸,在看到他那包裹着纱布的手掌后,心微微地感到一丝疼痛。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靠在床头,轻声问道:“告诉我,空儿的车祸是不是真的是你一手导演的?”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真相,她心底竟然还是有着小小的渴望,渴望他亲口告诉自己,那场车祸和他无关!
司徒原澈坐着的身子明显一僵,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是,那场车祸是我雇人干的!”明知道这个答案会让她更加仇视自己,可是他无法说出一句欺骗她的话。他可以欺骗任何人,却不愿意欺骗眼前这个女子。
心仿佛停止了跳动,司琪清晰地感受了风流动的痕迹。一种深切的悲伤让她的双眸空洞却显出一种苍白的美丽。她缓缓地抬手,抚过自己的眼角,却发现那里干涩如常。原来悲伤到极致,竟然会无泪!
司琪变得安静而乖巧,她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娃娃般,遵从着司徒原澈一切的旨意和意愿。即使是在他抱她时,她都表现得异常顺从。然而这样的她却使司徒原澈的心绪一天比一天焦躁,一天比一天不安。看着她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他心底暗暗焦急,却又束手无策。
一个月后,薛姨看着面无表情的司琪,叹了口气,道:“小姐,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她已经被锁在这个房内整整一个月了,司琪却没有任何地反抗。
薛姨看着她,叹了口气,道:“我从柳伯那里知道,他每天叫我送来给你喝的这个药是防止女人怀孕的药物。”
司琪在听到她的话时,脸上终于闪过了一种被命名为‘愤怒’的情绪。
“小姐,本来我以为少爷是喜爱你的,可是少爷这个做法让薛姨都看不过去。”薛姨一脸的痛惜,道:“如果小姐想要离开,薛姨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会帮你。”
司琪从容地端起那碗药汁,在昂头饮尽后,这才看向薛姨道:“你真的愿意放我出去?”她无法相信眼前的薛姨,却更加清楚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薛姨在她耳旁耳语了几句后,这才收拾桌上的东西离去。在她再次进来时,手中多了一瓶东西,薛姨将东西塞给司琪后,就转身走出了卧房。
三日后,脚上的链条碰撞着浴室内光洁的地板,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声响。司琪全身浸泡在浴白之中,放松地享受了一下泡泡浴。在冲洗完毕后,望着镜中那满是爱痕的酮体,在热气雾霭中显得越发娇艳。她笑了,那笑容美艳而诡异。
拧开瓶盖,将那无色无味的乳膏涂沫在自己高耸的双峰上,一切就绪后,她朝着镜中那个美艳的女子露齿一笑,优雅地转身走出了浴室。
今夜她一丝不挂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静静地等候着那个男子的到来。
时间从未像此刻那么难捱,寂静的夜晚窗外不时地有些虫叫声,一声声地敲击着司琪的心房。她显得那么的镇定而从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不安,清澈的眸底仿佛无波无澜的湖面,让人感到静地可怕。
今晚楼下歌舞升平,听说司徒原澈宴请了许多商界名流,这其中也包括了洛逸辰,不!不对,应该是颜逸辰才对。在薛姨答应帮助自己的时候开始,她就选定今晚了,这个绝佳的逃跑机会。
司徒原澈因为薛姨说司琪找他有事,而匆忙放下满屋子的宾客,走进了卧房。却发现整间卧房内灯光昏暗,他每头一皱,打亮了灯光,走近了床榻,放柔了声音道:“你找我有事?”整整不和自己讲话有一个月的女子,主动要求见自己,还是让司徒原澈内心有些喜悦。
司琪朝着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缓缓地坐起身,任由薄被滑落下去,露出她白皙娇美的酮体。
那高耸的玉峰让司徒原澈眼中迅速地蹿起了几许火苗,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把拉起那滑落在她腰际的薄被,艰难地将视线调向别处,声音沙哑地道:“你找我来……”他的话被司琪用娇艳的双唇堵在了口中。她的主动瓦解了司徒原澈的理智,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贪婪而热切地汲取着她的甜美。
早已经彼此熟悉的身体被这个吻唤起了最深切的欲望,他的双眸不再冷静,急切地脱去自己的外套,他迫不及待地将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辗转反侧后舔吻着她光洁优雅的颈部,灵活的舌尖极富巧妙地卷着她的耳垂轻咬着,引得司琪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小琪,你好美。”灯光下,完美的酮体刺激着他所有的感官,本来的疑虑逐渐远去,剩下的对她无止尽地渴望:“知道吗?他因为渴望你而疼痛着。”拉着她的手放在那涨大的欲望源泉,他脸上尽是迷醉的表情。
第177章:逃脱(二)
司琪眼帘低垂,掩去了眼底闪过了那抹不自然和慌张。司徒原澈却以为她是羞涩,唇角的笑意更深,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愉悦。
他修长的手指仿佛带着一股电流,所到之处无不引起司琪一阵阵地战栗。体内熟悉的涌起了一丝渴望,当空虚的感觉袭卷全身时,司琪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颈,发烫的泛着粉色光泽的玉体贴上了他。
司徒原澈眼底满满地都是火苗,他的理智被湮灭在她的柔情里。他俯身将她压在身下,细细密密的吻不停地落在这完美而姣好的酮体上。
当他的舌尖卷住司琪胸前的凸起时,司琪迷醉的目光逐渐清明。她双手紧紧地拽住床单,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种极致的不安让她呼吸显得越发的急促。
“小琪,你知道我渴望了多久嘛?”司徒原澈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的重量渐渐地压在了司琪的身上,瞬间沉重的大脑让他满脸的错愕:“你……”在极不甘愿闭上眼的那刻,他怕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会被她算计了。
静静地等待了许久,确认身上之人已经沉睡过去。司琪这才巍巍颤颤地伸手,将他沉重的身子推到了一旁。
“小姐,少爷他?”薛姨看到司徒原澈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未动,她将手中的礼服递给司琪后,小声道:“我帮你把脚链打开。”
她将衣物放下后,蹲在地上忙碌了一阵。只听‘咔啪’一声,那限制了司琪整整一个月的脚链,不!应该说脚铐更为恰当,终于孤独地躺在了地上。它再也无法限制住司琪的自由!
“小姐,你不如趁着人多赶紧从后面溜出去吧。”薛姨目光闪烁,出谋划策地道。
司琪看了眼放在床上的便服,随意地套上身后,道:“薛姨,你陪我回房间一趟吧。”深深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子,她从容不迫地走出了这间让她感到耻辱的卧房。
看到司琪穿上了一件漂亮的无袖高龄晚礼服,薛姨眼中满是不解,道:“小姐,你穿成这样……”
“薛姨,这幢别墅有着全世界最先进的保全系统,你觉得如果我偷偷摸摸地想要溜出去可行嘛?”司琪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她坐在梳妆台前,往那张精致却苍白的脸上涂抹着。粉色的胭脂掩去了她的憔悴和落魄,将自己收拾停当后,她这才起身看着薛姨,道:“薛姨,谢谢你。今晚我离开后,你也马上走吧。”
薛姨讪笑地点了点头,脸色却越来越沉,在看到她走出房间的霎那,低头轻语着:“没想到比我想的聪明多了。”
当司琪姿态优雅地走下楼梯时,柳伯双目圆睁,满脸都是不解和疑惑。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总裁好像有点醉意,特意让我替他来招呼各位。”众人的诧异在听到她平稳而温润的声音后,瞬间掩去,大家又开始谈笑风生。
洛逸辰一身白色的燕尾服,在众多的名流绅士间还是显得格外耀眼。他定定地望着向自己款款而来的女子,心起伏不定。
“好久不见。”司琪从侍者的托盘里端过了一杯红酒,轻笑地望着眼前的男子,道。她的镇定和笑容使身后一直投注在她身上的那两道视线逐渐弱了下去。她很清楚,她要想走出去,柳伯是很关键的一个人。
“你……你最近好吗?”洛逸辰显得沉稳了许多,他望着她的眼眸中有着极为压抑的复杂情绪,出口的话却得体而显得生疏。
司琪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她低头轻饮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沉默在两人间流转:“楚凡有没有告诉你什么?”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拉他下水,可是她似乎没有什么选择,在这里唯一能帮助她顺利出去的人,就只有眼前这个男子。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利用他,但是如今的情势,她似乎没有选择!她只能在心里对他说声:“对不起。”
“他告诉了我你和颜贺瞿还是司徒原澈之间的故事。”沉默了一小会儿后,洛逸辰在心底叹了口气后,诺诺地道。
看到柳伯已经走向楼梯口,司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她抬眸望向他,恳切地道:“你能带我离开吗?”
洛逸辰听到她的话,眉宇间尽是不解,可是在看到她那双充满企盼的眼眸时,他仿佛着了魔般,点下了头。
司琪看到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她挽住他的手臂,轻声道:“我们去花园走走。”他们身姿优雅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走出众人的视线,司琪就拉着他小跑着道:“你的车停在哪里?”
洛逸辰一直都很配合她的动作,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副慌张的表情,但是他还是带着她坐上了自己的座驾。
当车子驶出这幢豪华别墅的刹那,司琪的心还是无法克制地狂跳不已。
寂静的夜路上,偶尔会有几辆高级轿车经过。司琪明白柳伯很快就会发现不对,车子一到闹区,她就匆忙要求停车。
“小琪,你到底怎么了?”洛逸辰扣住她的手腕,不然她下车,脸上尽是不解和担忧。
司琪勉强自己扬起微笑,看着他,道:“谢谢你带我出来,我还有事。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聚。”她不愿意让他知道太多,今晚她已经利用了他,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经回到颜家,她断然不敢利用这个男子。因为她无法知道当司徒原澈醒来,发现自己逃了会有怎样疯狂的行径。
在双脚着地的刹那,她趴在打开的车窗上,道:“对了,如果可以你明天可以去国外观光旅游一下,长点见闻吗。”看到他皱起了眉头,她随意地摆了摆手,朝着涌动的人潮而去。
霓虹灯闪烁着,闹区的街道热闹非凡。司琪第一件事就是换下了身上这身昂贵的礼服,因为出来的比较匆忙,她身上并没有什么财物。
她很清楚,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城市,不然怕是不出三日,自己就会再次成为笼中的金丝雀。
第178章:巧救‘贵人’
可是她应该找谁呢?沈姨是万万不能找的,小雨……不行,如果被司徒原澈知道,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那么在茫茫人海里,她能找谁帮助自己离开这座城市呢?
楚凡?脑中闪过这两个字时,司琪有一丝的心动,可是转念一想,她已经麻烦他太多,不应该在欠他什么?而且如果他和自己牵扯上,怕是又无法脱离司徒原澈了。
“不,不行!我不能拖累他。”司琪边走边想,丝毫也没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闹市区。当她听到耳边响起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时,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又走向了那一片富人区。
不远处停着几辆黑色的高级轿车,那几辆高级轿车围成了一个圈。在离她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高级房车。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打开车外走了出来,一个骑车一辆重型机车的人被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司琪眉头微皱,对于自己竟然如此好命,一出金丝笼就亲眼看到一幕真实的黑帮火拼而唏嘘不已。就在她转身准备远离这些人时,却发现那辆停在一旁的房车,车上的油箱漏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直冲她的脑门。
当她眼尖的发现车内似乎还坐着一个人时,她快步奔了过去,用力拉开车门,一把抓住那个人的手臂,将他拖了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被团团围住的机车男子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准备,竟然扬手朝着他们开了一枪。那发子弹路过司琪的头顶,直直地击中了车身。
糟了!看到那颗子弹打进车身时擦出了火星,司琪想也没想地将身旁的老人推了出去。一声轰然巨响,让司琪整个身子都被炸飞了起来。她的身子头朝下,双腿朝上直挺挺地落在了路旁的垃圾桶里。
“老爷!”这一幕让那些身穿黑色西装的人都吓得呆住了半秒钟,他们训练有素地解决掉了机车男,快速地移步到那个被司琪推倒在路旁的老人身旁。
“还不快去把那个小姐扶起来。”花甲老人双目闪着精光,老态龙钟的身体却异常的矫健。当他走到被人架起的陌生女子跟前,他的眉头越皱越深,满是皱纹的脸上透出一丝惋惜,一丝愤怒:“马上用直升机将她送到韩老头那里。
司琪只觉得自己头好重,整个身子酸痛不已。她困难地睁开了双眼,入目的却是满室的白,刺目的白。
“小娃,你可算醒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韩老头一脸的慈祥,笑望着她道。
“请问这是哪里?”强撑着想要坐起身子,最后却依旧需要护士的帮忙才能勉强靠在床榻上。
看到她眼中的镇定,韩老头对面前的女子有了份欣赏,那慈祥的笑意更深,道:“这里是一个岛国,一个与世隔绝的岛国。”看出她眼中的困惑,他轻轻一笑,道:“你为了救人,被爆炸的汽车给炸伤了。”
直到此刻,司琪才发现自己的头重的仿佛根本就无法抬起,她伸出双手扶上脸颊的刹那,一切似乎都了然。她平静地放下了手,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子,道:“我的脸是不是被毁了?”
“小娃,如果不是为你做个检查,我会以为你是个经过训练的杀手。”韩老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诧,道:“你的冷静太异于常人了。”
“杀手?”司琪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平静无波澜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情绪,道:“如果有机会,我倒很想成为一个出色的杀手。”
“女娃,你真的想成为一个杀手。”门被推开,一个花甲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沉声问道:“如果我为了感谢你,可以给你一个选择机会,你是选择成为一个顶尖的杀手,还是选择我给你一张空白支票呢?”
司琪在他的眼中看出了认真,她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急切地道:“我要成为一个杀手。”或许只有成为无情无欲的杀手,她才能真正地去给空儿报仇。
“老爷,你……”韩老头显然不太赞同他的做法,出声想要阻止。
花甲老人摆了摆手,示意韩老头住口后,望了眼床榻上头被包的像颗粽子似的女子,问道:“她什么时候可以痊愈?”
“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被送来时,脸上全是玻璃渣,而她身上没有任何的物件,所以我自己作主根据她的骨骼给她做了整形。”韩老头带着歉意地看向司琪,道:“如果恢复良好,6个月后可以痊愈。”
“好,6个月后送她去炼冰岛。”花甲老人看了眼床上的司琪,道:“你叫什么名字?”
司琪怔愣了半晌,最后吐出了两个字:“无名。”
“无名?”花甲老人眉头微皱,道:“他们都叫我老爷,你以后也这么叫吧。”他低吟了一会儿,抬眸道:“女娃,以后你就叫司徒琪吧。”
司琪很是诧异地望着他,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拉。
“去炼冰岛可以让人你成为最顶尖的杀手,但是我们组织上是有规矩的。”花甲老头击了一下掌,一个面无表情的冷酷男恭敬地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你救过我,所以我破例让你去炼冰岛,但是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他的语气逐渐冰冷,继续道:“三年后,如果你能顺利成为杀手,那么你要为我做两件事,只要你完成我交待给你的两个任务,那么你就可以顺利的脱离我。而这两个任务你必须无条件接受,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司琪的内心本来充满着绝望,在这一刻她似乎看到希望。她很清楚,现在的她永远都无法为空儿做任何事,因为她太脆弱,那种脆弱不单单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脑中闪过空儿那张可爱的脸蛋,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她重重地点下了头,艰难地拿起笔在那份摊在面前的合约上签下了一个琪字。
韩老头看着他们陆续离去,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叹了口气,道:“每批被送往炼冰岛的都有二十人,可是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小娃你不应该怀抱仇恨。”
第179章:保镖
司琪听到他的话,心底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她很清楚她如果要成功,就必须要付出代价:“谢谢您。但是这是我必须去做的事。”
韩老头看着面前那双坚定的眼睛,呼了口气道:“既然你有必须的理由,那老头我也不再多劝你了,不过听给你一句忠告,如果真的决定了去炼冰岛,你就必须放心一切善的东西。记住只有生存下来才有希望。”
司琪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发着呆,脑中不断盘旋着最近发生的一些往事,心似乎已经疼痛到麻痹。病房内的消毒水味道让她极为不适,她下了床步出了病房。
“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司琪在路过一条通往花园的楼道里,听到老爷的咆哮声:“居然敢对我下手了!”
“爸,您就不能让他去吗。”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中透出许多的无奈。
“让他去,让他去乱伦!”老爷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冰冷:“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允许他毁了我的血脉。”
楼道内死一般的寂静,司琪心头充满着困惑,她并未深究,缓步继续向前走去。
六个月后,当脸上的浮肿消退以后,当看到护士举在她面前的镜子里,那张曾经无比熟悉,今日再见却感到异常陌生的脸时,她被震得呆愣了半晌,久久不能回声。
“小琪,当初我没找到你的相关资料,所以就从资料里找了个和你骨骼最衬的脸。”韩老头笑望着,似乎很满意眼前的这张脸。他将手中的一张照片递给了她,道:“她叫穆念琪,这是我给她整容后的照片。她很聪明,可是人往往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曾经也去过炼冰岛。”
司琪笑了,她的笑容诡异至极。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曾经失去的容颜,今日竟然会再次回来。可是她却丝毫没有了失而复得的喜悦,甚至痛恨这张脸,这张已经远离她八年的脸:“为什么会把我整成这个样子?”
“这其实也是老爷的意思。”韩老头眼神一敛,道:“念琪丧生在一场车祸里,她曾经很是得到老爷的欢心。我想老爷给你取名琪,也是想怀念那个娃吧。”
司琪看着镜中这张脸,久久地无法回神。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光洁白皙的脸颊,心却感到一阵阵的发寒。
三年后,炼冰岛上。
“老爷,她活下来了。”一架直升机停靠在一旁,几个训练有素的人架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恭敬地道。
“我没看错你。”老爷看着这个三年未见的女子,看着她的目光从怨恨,到如今变得毫无波澜,他眼底有了丝笑意,道:“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保护这个男人,时间为一年。”
司琪冷静地接过他手中的照片,在看到照片上熟悉的人时,她眼中依旧如死水般的平静:“我明白了。”
看着送她离开的直升机在空中越行越远,韩老头忍不住道:“老爷,你曾经送了个穆念琪过去,最后却是将她送上不归路,如今又……你是不是太过执着了?”
“是啊,我曾经花尽心思,想让那个小子接受念琪,却没想到……唉!”老爷叹了口气,目光却异常的内敛,“不过这个不一样,虽然她们都有着和司琪一样的容颜,但是她和念琪不一样,她的眼神中无爱无欲。这样的女人都能激起男人心底深藏的那种征服欲。”
“我只希望她不会成为第二个念琪。”韩老头显然并没有那么乐观,沉声道:“原澈那小子太过执着,这点倒完全遗传了你们司徒家独有的特质。我听说他还没有放弃寻找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呢?”
司琪拿着自己新的身份证件,步下了飞机。再次站在这片土地上,她却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如死水般平静。
看着面前的‘思琪大厦’她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前台的接待小姐看到她,直接将她挡在了电梯口。本来她以为凭着这张脸,她可以轻松地出入这里,却没想到竟然会被人挡住了去路。
“我是你们总裁新聘请的保镖。”司琪平静地看着她,冷漠地道。
“你就是司徒琪小姐。”接待小姐很快就明白了眼前人是谁,本来厌恶的脸立马换上了微笑,亲自为她打开了电梯。
看着数字一格格地跳上去,司琪嘴角的弧度却越扬越开。司徒原澈,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她发现自己冰冷的心竟然对这次任务有了期待。
当她步出电梯,走进办公室时,她看到了众人眼中的惊讶。
“你,小琪!”刘蚺激动地瞪大了双眼,高大的身影仿佛被定住了般。
“你好,你就是刘特助吧。我是司徒老爷请来给总裁作保镖的司徒琪,以后请你多多关照。”司琪在拿到资料看到刘蚺醒来的消息时,心底却是有微的震动,但是那种震动不过仅仅只是数秒钟,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三年的地狱生活,早就让她脱胎换骨。
刘蚺呆呆地望着她半晌,直到旁边有人推了推他,他这才回神,满脸尴尬地道:“对不起,你太像我以前一个朋友了,所以我……我失态了。”他赶忙侧过了身,道:“请跟我来。”
司琪点了点,面无表情地跟着他走向了那个熟悉的办公室。平缓的心跳,让她清晰的明白了自己真的已经不同了。
“总裁,老爷子给你请的保镖到了。”刘蚺敲门后,推门走了进去,禀告着。
司徒原澈高大的身影深陷在座椅里,椅背朝着她们,让司琪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叫她回去。”冷冷的声音飘进她们的耳朵里,他似乎不愿意多讲,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中捏着的照片,他转过椅子,面对着司琪时,眼睛里满满地都是厌恶,嘲讽地道:“老爷子就喜欢玩这种把戏,不过你觉得顶着一张不属于你的脸招摇饼市,很好玩吗?”他将手里的照片砸向了司琪,冷哼一声,道:“我没空陪老头继续玩游戏,司徒琪!这个不是你的本名吧,老头看来很喜欢你啊,连姓都已经送给你了。”
第180章:血腥的记忆
“总裁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再次看见他,面对他眼中的厌恶,司琪吃惊的发现自己的心竟然毫无波动,她的理智异常的清晰,对于他的冷嘲热讽,她非但没有感到生气,反而越加的冷静,道:“我只是给总裁作一年的保镖,期满就算总裁婉言让我留下,小琪都恐怕恕难从命了。”
司徒原澈听到她的话,那双冒着寒气的眼眸终于有了丝小小的波动,他和她对视半晌,虽然明知道不该留下她,然而出口的话却是:“刘蚺,你给她安排个秘书助力的工作。”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吃了一惊,望向墙壁上的那几幅画,他的心思复杂地起伏着:难道说我还是无法对这张脸免疫吗?
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挥了挥手,道:“出去吧。”
司琪安静地坐在刘蚺安排的位置上,她敏锐地察觉刘蚺那两道探寻的视线不时地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她面色平静,一双美丽的眼眸里透出的冷漠使众人不约而同地远离着她。
司徒原澈从办公室里,遥望着那个全身透出冷厉气质的女子,看着她那一头短发和那极为酷似八年前司琪的长相,眉心越聚越拢。自从三年半前,让那个女子逃离了自己,这三年半以来他一天都没放弃过寻找,可是她却仿佛人间蒸发了般,竟然让他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如果不是自己大意,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到薛姨是老头子的人。第二天当他醒来,发现薛姨消失了时,就该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小琪,你到底在哪里?”司徒原澈的眼中尽是疼痛之色,如果真的是薛姨帮她逃出去的,恐怕她早已经落入老头子的手中,可是安排在身边的人并没有这方面的任何消息。
“司徒小姐,我带你去吃中饭吧。”刘蚺探寻的目光中带着丝丝善意,看着她充满诚意地道。
“谢谢。”司琪站起身跟在他身后,平静地道:“刘特助还是叫我小琪吧,司徒小姐听着很生疏。”司琪冷着一张脸,继续走着路。司徒小姐!太陌生的称呼,她怕自己哪天因为走神而露出马脚。
“好。”刘蚺听到她的话,显得很高兴,嘴角那上扬的弧度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神采:“你真的很像我昔日的一个朋友。”被她冷冷的视线一扫,他满脸的尴尬,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们长相很像。”是啊,面前这个拥有一双寒意眼眸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是司琪呢?
当刘蚺看到她伸出的左右小拇指竟然没有时,着实吓了一跳,指着她的手喃喃地讲不出话来。
司琪连头都没抬,继续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仿佛那只断了一指的手并不是她的一般。
刘蚺因为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而坐立难安,一顿饭在两人的沉默中度过。
走回办公室,司琪看到司徒原澈走了出来,仿佛没有看见自己一般,笔直地从身旁而过,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跟了上去。
司徒原澈看到跟着自己走进电梯的女子,眉头微微一拢,双眸一沉,道:“怎么?你还真把这个保镖的工作当成一回事了。”
司琪安静地站着,沉默得仿佛空气般。
看到她面部肌肉丝毫没动,司徒原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电梯‘叮咚’一声开启,他沉着脸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大厦。
看到已经等候着的轿车,司琪动作机械地上前为他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在司徒原澈坐进车内的刹那,他见了她那残缺一根小拇指的残手,他的心莫名地感到一丝痛意。看到她走到副驾驶刚要坐进去,他眉头微微一皱,道:“你坐到我身边来。”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司琪身子微微一僵,已经搭在副驾驶门把手上的手微微用力然而松开,平静地转身坐进了后排,她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
“你是从炼冰岛里出来的。”司徒原澈的目光在她的残指上停留了数秒钟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能从那里活着出来,恐怕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
司琪眉头轻轻一动,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那残缺的手指,声音冰冷而平缓地道:“一个小拇指的代价。”我迟早会从你身上讨回来!后面一句湮灭在她的心底。
嗜血的记忆,在他的问话中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今天就是你们的毕业之日。按照规矩,你们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炼冰岛。今天就是验收三年成果之期,让我们看看你们谁能成为最终的王者。”教官冰冷的声音在岛上的原始树林中显得格格不入:“一个星期后,我们会来接走最后胜利的那个人。”
在教练宣布后,他们一行20人被扔在了这一片原始树林中。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也没有任何的食物,有的只是一套遮体的行装和一个打火机。
20个人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不仅仅要解决食物的问题,更要互相残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司琪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可以杀死其余19人的能力。她选择了隐藏,可是她更加清楚,只要她还散发着生的气息,迟早会被其他人找到。她从来都不是最强大的那个,要想生存下来,唯一的希望就是赌!赌运气!
在她听到不远处发出的厮杀声后,她躲在树丛里,等到一切都平息下来,她缓缓地移了过去。看到一个女子已经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她静静地望着,直到月上梢头。她才向前,拉过她的尸体,藏在一堆树丛下面。
忙碌了一整晚,在天刚刚破晓之际,她搭好了一个烧烤架,将那个女人的手臂用石头切下架在了火堆之上。她很清楚如果就这么烧掉了这只手臂,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能为自己的安全带来任何意义,她们每个人的小拇指上都有着代表身份的烙印,所以她没有选择地切下了象征着她身份的小拇指,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第181章:针锋相对
她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看着那被烧得发出‘吱吱’声的手臂,她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用石头一点一点地磨切着自己的小拇指,钻心的疼痛伴随着血腥味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小拇指终于脱离了她的生命体,面色苍白的司琪将那血淋淋的断指扔在火堆旁。
将自己的手包裹好,她作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夜幕的再次降临。四周的环境渐渐安静下来,司琪悄然起身,将掩埋在树枝树叶下残缺尸体,拖了出来一直拖到了悬崖海岸边推了下去。
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掩埋了司琪内心那仅存的愧疚之意,也彻底埋葬了她的感官。断指处隐约还会传出一阵阵的疼痛,那种疼痛一再地提醒着司琪,她还活着!
靠着野菜根和露水,她撑了下来。当她在养精蓄锐后,出现在那个满身是血的人面前时,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嗜血杀意。她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活着走出去。而现在她已经到了离取得胜利最关键的时刻,她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男子,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当他冲向自己时,她毫无选择地迎接了她的生死之战。当她终于将他击倒在地,看着他仰躺在地上不断地喘气时,她的目光越来越寒,越来越冷。举起手中那根树枝,她朝着他的脖颈刺了下去,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喷洒在她的脸上……
司徒原澈望了身旁目光越来越冷的女子,望着那张熟悉的容颜上所透出的完全不同的灵魂,他的心却仍旧涌起一股疼惜。
“作为保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神,似乎不太合格。”司徒原澈的声音很冷,他的侧脸刚毅而冷峻。
司琪坐的端正,他的话丝毫没有牵动她任何的思绪。她就那么端端正正地坐着,仿佛一座雕塑般,双目定定地望着前方。
她那完全视他为无物的作法,激发了司徒原澈心底的那丝怒气。他微微转身,双目如炬地看着身旁这个定力十足的女子,道:“怎么?你来这里还真的准备做我的保镖?”他的声音充满嘲讽,斜睨了一眼她的短发,手指轻轻抚过她耳际的短发,道:“看来老头子没有告诉你,我比较欣赏一头长发的女孩子。”
他的动作终于牵动了司琪那冰封的神经,她冷冷地转头,注视着身旁的男子,道:“是吗?但是总裁办公室里的那三幅画中的女子,好象都是一头短发。”她平静地陈述完,缓缓地将头转正,目光依旧淡漠。
司徒原澈被她不急不缓地一句话堵得丝毫无法反驳,一时只能气闷在心底。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道:“看来老头子这次找的人比念琪聪明多了吗?”
车子在两人的沉默中终于停了下来,司徒原澈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道:“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我会让你回去和老头好交代的。”
司琪听了他的话,眉头一动未动,默默地下了车,跟在他身后,走进了‘金樽大酒店’。
“老板,人都已经来了。”沈姨一看到司徒原澈走进来,早就等候在了一旁。当她看到跟在他身后之人时,吓了一大跳,双唇因为错愕而微启着。
司琪目不斜视,冷然地深情令人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她敏锐地感受到了沈姨那惊愕而狂喜不解的视线,可是她却选择了漠视,漠视那从小到大的关爱。
包厢的门被服务生打开,司徒原澈脸带微笑地走了进去,道:“颜老,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洛逸辰显得沉稳了许多,然而在看到跟进来的司琪时,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他在颜家曾经看到过那个站在颜贺瞿身边的女子,当这张容颜在现实中出现时,他的心底还是有着一份小小的吃惊。
楚凡安静地立在颜老的身后,在对上司琪冰冷的视线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颜老,今天请您出来主要是晚辈觉得颜总裁似乎对晚辈多有敌意。”司徒原澈在为颜老斟了一杯茶后,看了眼洛逸辰道:“关于北部的开发计划,我们已经作出了最大的让步。而且我相信我们集团开出的条件应该是最优惠的,可是颜总裁却……”
洛逸辰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颜氏集团完全没有必要和一个黑道出生的公司有任何的牵扯。”
“逸辰!”颜老低低地阻喝了一句,一脸歉意地望向司徒原澈,道:“真是对不起了,我这个儿子脾气不太好,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司徒总裁多多包涵。”
“颜老,这个计划我们集团已经投入了许多的资金,您的那块地我们给的价格也不低啊。”司徒原澈眼底越来越冰冷,嘴角却依旧挂着笑容,道。
“如果我就是不肯卖呢?”洛逸辰显然是跟司徒原澈杠上了,咄咄逼人地望着他,冷笑地道:“难道司徒总裁还想想我们讨要人情不成?”
“够了!”颜老的脸沉了下来,那双异常幽深的眼眸中透出丝丝的警告瞪着洛逸辰,道。
“什么够了?”一个优雅的女音响起,颜夫人风姿绰约地款款走了进来,在洛逸辰的身旁坐定后,笑看着司徒原澈道:“司徒总裁,多年不见,越发的沉稳俊帅了。”
“颜夫人。”惊愕在司徒原澈的眼底悄然闪过,他礼貌周全地道。
颜夫人的目光落在了站在司徒原澈身后的女子身上,在看清司琪的容颜时,她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道:“那块地是当年我的陪嫁之物,司徒总裁一再逼辰儿,这不是让他做个不孝之人吗?”
司徒原澈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眉心越聚越拢,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地措辞。
颜老的目光微微一沉,看向颜夫人,道:“那块地放着也是荒废了,不如就卖给司徒总裁让他建成度假村,到时候夫人有空还可以去住住,这不是很好吗?”
第182章:争吵
颜夫人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看着自己的老公,道:“司徒总裁的面子还真是大啊,我们老爷子从来不过问商界之事,都能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请出来。”
包厢内的气氛降至冰点,沈姨适时地出现打破了这种尴尬:“老板,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您看现在可以上了吗?”
司徒原澈点了点,嘴角含笑地看着颜夫人,道:“那是颜老给我们后辈机会,颜夫人你说是吗?”
颜夫人冷笑一声,看着洛逸辰,道:“辰儿,记住我们颜家一向不和司徒家没什么往来。不过司徒总裁的手段,你可是要好好学学。”
洛逸辰一副受教的乖巧样子,沉默地望着他们。
颜老温和的表情已经不复存在,他盯着颜夫人半晌后,叹了口气,道:“商人永远都应该将利益放在首位。”
“是吗?”颜夫人优雅地饮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老爷既然深知这个道理,为何执意从政呢?”她的话中隐约透出一股酸楚和苦涩,让颜老不禁微皱起了眉头。
司徒原澈当然看得出来颜夫人对自己存在很深的芥蒂,他陪着笑脸,道:“颜夫人,我敬你一杯,如果以前原澈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请多多海涵了。”他话音一落,已经将那杯酒尽数灌入了口中。
“司徒总裁,这我怎么担当的起呢?”颜夫人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她优雅的脸上挂着满满地嘲弄,道:“我知道司徒总裁在那里投入了不少资金,但是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那块地我绝对不会卖!”
司徒原澈眉头微微一皱,刚想开口,就见她继续说道。
“至于我不卖的理由也很简单,我可以卖给任何人,但是绝对不会卖给司徒家。”颜夫人的声音温婉如昔,然而吐出的话语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当年颜贺瞿之事,我知道令颜夫人伤心了,不过……”司徒原澈依旧陪着笑容,缓缓地开口道。
“贺瞿之事,我并没有怪罪司徒总裁和令妹的意思。”颜夫人将目光调向了颜老,继续道:“当年如果不是我一时糊涂,我们颜家又怎么可能敢高攀司徒家呢?”她别有深意的眼神直直地落在颜老身上,继续道:“辰儿,你也记住我们颜家是高攀不起司徒家的。”
“你又何必在他们晚辈面前如此咄咄逼人呢?”颜老叹了口气,沉声道。
“老爷,我想见你都要预约。”颜夫人显然对颜老有着很深的怨气,道:“司徒总裁可是好福气,只要一个电话,老爷你无论多忙也会抽空回来一趟。”
颜老被她堵得一时之间讲不出半句话来,只能深深地望着她,眼中尽是无奈和警示之色。
司徒原澈虽然也深感困惑,却没有太过深究,而是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礼盒,递给了颜夫人,道:“颜夫人,这件东西我看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当洛逸辰打开那个小巧而精致的礼盒,一顶漂亮的皇冠呈现在众人面前,那颗硕大的粉色钻石在灯光下散发着耀眼而温和的光芒。
司琪看到那熟悉的物件时,心里还是微微地颤动了一下,那个温和的少年在她脑海里和眼前的洛逸辰渐渐重叠在一起,让她心头感到一阵的心颤。她冰冷的眸底只有那精美的皇冠,只有它所散发出的美丽光泽。
楚凡并没有忽略她看到那个皇冠时,那冷漠的眼中所透露出的信息。一个模糊的想法在他脑海里逐渐成形,挥之不去。
“这个皇冠恐怕我不能替老爷收回!”颜夫人看到这顶皇冠,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站起身,道:“辰儿,我们走!”
洛逸辰看到颜夫人走出了包厢,赶忙站起身,望了一眼司琪后,也快步走了出去。
“真是不好意思。”颜老一脸的尴尬,打着圆场,道:“希望司徒总裁不要介意啊。”看到司徒原澈嘴角微微扬起,他继续道:“至于那块地,我会再替你想想办法看。”
“那我就先谢过您了。”司徒原澈眼底毫无笑容,出口的话却依旧有礼。
“这个皇冠既然已经给了令妹,那司徒总裁就替令妹留着吧。”颜老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那个皇冠,欲言又止的神色,令让隐约感到不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司徒总裁,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司徒原澈亲自将他送上了车,看了眼楚凡,道:“没想到你会放弃自己的天赋,去选择给政客作保镖。”
楚凡拉开随后而来的车门,望了眼他最后将目光落在司琪身上,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车子缓缓地驶出了他们的视线,司徒原澈回眸望着司琪,道:“他可以算得上是你的师兄了。不过我还真有点好奇,近几年销声匿迹的阎帝怎么会对你这个‘新人’如此感兴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司琪因为他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安在心间迅速地扩散。难道说楚凡看出了什么?不可能!她很快就否则了自己的揣测。
看着她阴晴不定变化着的神色,令司徒原澈心里懊恼不已。一想到她此刻的心绪波动都是因为刚刚离去的楚凡,他竟然有些难以克制心里升腾而起的怒意。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自己,道:“有没有人告诉你,老头把你整得真的和那个人很像,像得让我都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就是她?”
下巴被他紧紧地捏住,一阵痛意直传大脑,司琪的目光平静无波,她冷然的和他对视着。
良久之后,她此刻那冰冷的视线和他脑海里那倔强的视线逐渐重合,让他的心不由得剧烈地跳动起来。司徒原澈有些狼狈松开了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无论你的整容再怎么成功,在我眼里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小丑!”
这话他像是说给她听,却更是在警告自己那不规则的心跳。
“总裁似乎弄错了一点,我只是在做我自己。”司琪的下巴被捏得通红,她的声音却淡漠如常地道:“我也没有兴趣做另一个她!也希望总裁下次不要再弄错!”
第183章:战贴
新来的助理秘书长得和总裁前未婚妻很像的消息,在大厦内迅速扩散着。方嘉雨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早早地就冲到了顶楼,在众人口中听说她确实长得很像念琪后,方嘉雨心头有些忐忑。
她看到司徒原澈寒着一张脸走进来,当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人那张脸时,方嘉雨因为惊愕双眸圆睁,傻傻地跟着司琪走到她的座位旁,指着她久久讲不出话来:“你……你……”
与其说她长得像念琪,不如说她是八年前司琪的翻版。这样相似的容颜,让方嘉雨一阵恍惚。
司琪淡漠地望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而是自顾自地开始翻阅一些杂志报章来打发时间。虽然她很清楚身旁的这个昔日好友,心里有着多么大的期待,可是她更加明白如今的她早已经和过去彻底的一刀两段,那么她和方嘉雨之间就再也没有了联系的必要。
方嘉雨不停地眨着眼睛,那激动的心情在她的冷漠里逐渐冷却下来。做了一个深呼吸,她勉强自己扯出一个笑容道:“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
司琪依旧故我地低垂着头,完全视她为无物。
司琪这样的态度深深地伤害了满怀希望的方嘉雨,她苦笑了一下,道:“非常抱歉,打搅你了。”方嘉雨的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司琪!三年多前的司琪已经不是这幅长相了,可是那在记忆里的容颜还是会和眼前的女子重叠。她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开了。
当感觉到她的步伐逐渐远去,司琪手上翻阅杂志的动作微微一顿,心还是莫名地感到了一种悲伤。冷笑了一下,她继续低眸无聊地翻看起杂志。
办公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使司琪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她拿起话筒,沉默地等待着对方开口。
“小琪吗?”话筒里传来楚凡的声音,让司琪的眉心紧蹙。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司琪并不想再和昔日的人有过多的牵扯,在沉默了一秒钟后,平静地道。
“今晚九点,我在单身贵族酒吧等你。”楚凡为等她回答,径自挂断了电话。
听筒内发出‘嘟嘟嘟’的声响,司琪眸光一沉,因为他的自作主张多少显得有些不悦。放下电话,她脑海里满满地都是楚凡这次邀约的动机:仅仅只是因为他和自己一样,曾经都是从炼冰岛出来的杀手,所以……还是说他真的看出了什么?
“在想什么呢?”刘蚺看到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脸色越来越白,体贴地为她到了一杯奶茶,递到她面前,道:“我们这得奶茶味道不错,尝尝看。”
奶茶的香气四溢,面对他一脸关怀的表情,司琪心头有些酸涩。她似乎欠了他很多,很多。
“谢谢,不过我不喝奶茶。”司琪将那杯奶茶推离了自己面前,淡然地道:“我只喝黑咖啡。”
“黑咖啡?!”刘蚺听到她的话,有些不太赞同地皱起了眉头,道:“女人喝黑咖啡老的快哦。”看到她依旧面无表情,他赶忙轻笑着道:“我刚才开个玩笑,不过喝黑咖啡很伤胃。”
看到一个助理秘书端着一杯黑咖啡从身旁走过,刘蚺叫住了她,道:“这杯黑咖啡给我吧。”
“不行啊,刘特助。”那个女人一脸的为难之色,道:“这杯是总裁要的,一会儿我马上帮你再煮一杯。”
刘蚺听到她的话,只能点了点头,放她离去。他转身看着司琪半晌,道:“我煮咖啡手艺一般,如果不嫌弃我帮你煮一杯。”
“刘特助好像很闲啊,闲到煮咖啡泡妞。”司徒原澈因为心情烦躁,在看到自己叫的咖啡被刘蚺截住后,忍不住走出了办公室。在听到他的话时,司徒原澈心底涌起了极为愤怒的情绪,他还没理清那种烦躁愤怒的情绪为何,话已经说出了口。
刘蚺被他的话堵得面红耳赤,一时间喃喃的讲不出话来。
司琪看不过去刘蚺被欺负的样子,终于将头转向他们,道:“总裁,真不好意思,因为我初来乍到,所以拜托刘特助帮我煮杯咖啡,没想到竟然令您产生误会。”她的声音平缓有力,那双清澈的眸底似乎蒙着一层雾气,让人读不出她内心的情绪。
司徒原澈一脸阴沉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听着她无懈可击的话,心底的烦躁感却越加的强烈,他的眸光越来越寒,周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
司琪嘴角反而微微上扬,隐约勾勒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将目光投向一旁无措的刘蚺,道:“刘特助,麻烦你了。”
刘蚺尴尬异常地点了点头,看了眼司徒原澈,转身走向了茶水间。
“你跟我进来!”司徒原澈冷声吩咐完毕,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司琪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迈着沉稳的步伐跟进了他的总裁室:“请问总裁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她看似乖巧听话地立在一旁,直视着他,沉声道。
司徒原澈整个人窝进真皮座椅内,静静地望着眼前这张让他一再困惑的脸,久久没有开口。
办公室笼罩在一种静谧的氛围里,他们仿佛雕塑般的对视着,谁也不肯先败下阵来。
面前的女子似乎很有勇气,记忆中的她总是躲闪着自己的注视,而眼前的女子那无波无澜的眼眸中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司徒原澈微微蹙眉,他的心底涌上一股极为强烈的欲望,那想要击破她眼底平静的欲望让他感到窒息。
“既然是老头选练出来的,身后应该不错吧。”司徒原澈发现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心就会感到一阵阵的迷惘和不适,他急需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不知道总裁需要我做什么?”司琪并不太明白眼前的男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平静地问道。
司徒原澈站起身,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道:“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身手吧。”
司琪的眉头皱了起来,一时间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有些不太确定地道:“总裁现在难道是在向我挑战?”
司徒原澈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地道:“你把它看作是我下的战贴也未尝不可。”
第184章:较量
司琪有一瞬间的失神,当她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时,她脸上绽放出了笑容,那嗜血的笑容震慑了司徒原澈。
那笑容带着一点点的兴奋,带着一点点的期待,更带着一点点的残虐耀眼的让司徒原澈一阵恍惚。心开始不规则地起伏着,那忽然改变的心跳让司徒原澈眼中闪过一丝狼狈。
司琪环顾了一下办公室,嘴角的笑意更深,道:“总裁不是想在这里吧?”
“走吧。”司徒原澈率先走出了办公室,心却依旧起伏不定。
跟着他走进位于同层的健身室,望着这个偌大的健身房,司琪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在这层除了那严谨的办公室,竟然还有这么一间独立设施齐备的健身房。而从前的她,却从来没有这个荣幸踏进来过。
看到司徒原澈一身运动服地走出来,司琪收起了自己那略微波动的情绪,定定地望着他。
司徒原澈嘴角扬起一抹苦笑,道:“我不会收下留情的。”
“请多指教了。”司琪走到他跟前,像个绅士般鞠了一躬,礼貌周全地道。她盼了整整三年多的时间,就是希望有一天能狠狠地‘揍’他一顿,今天他居然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了!本来以为她还需要等一年,看来老天爷多少还是想起了她这个被抛弃的女子。
司徒原澈很快就发现这个攻向自己的女子,不仅下手狠,而且那双平静无波澜的眼眸在出拳的那刻开始,就慢慢地积蓄着恨意。他一边躲过她的攻势,一边困惑不已。这个女人真的很特别,特别到他忍不住想要去认识她,了解她。
就在他出神的胡思乱想之际,他的腹部被她一个旋身踢腿踢了个正着,一阵闷痛迅速传遍全身,让他连退了数步。
司琪却因为这招得手,反而更加积极地向他的身体攻击着,那专注的恨意让她仿佛一头爆发的野兽般,招式越来越凌厉。
司徒原澈被她逼得渐渐地进入了状态,他不再只是躲闪,开始主动出击。他毕竟占有身体,体能上的优势,很快就逼得司琪只能守,毫无攻击之力。
司琪也很快就察觉到,继续下去她不仅讨不到好,而且很可能会被他给制伏。她眼中的恨意逐渐冷却,满满地冻成了冰。只守不攻是下下策,司琪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在避过他挥过来的一拳时,整个人扑了过去。
司徒原澈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一副拼命十三妹的样子扑向自己,一时不察竟被她撞倒在地。在他还没从诧异中反应过来时,司琪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手肘已经狠狠地击上了他的腹部,让他痛得全身本能地弓起。
司徒原澈下意识地伸出铁臂,以迅雷不及眼耳的速度,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脖颈。
司琪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手肘上的力道逼迫卸去。她刚想伸手扳回一局,却没想到司徒原澈早就准备,不仅将她的手紧紧地禁锢在身后,一个翻身将她人整个压在了身下。
服部隐约还是有些疼痛,司徒原澈在制伏她后,眉宇间尽是不解和困惑。
“该死的,放开我。”司琪全身被他压制的动弹不得,在一阵努力过后,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脱身,她忍不住咒骂起来:“是男人你就放开我,我们再比过。”也许是因为出了一身汗,也或许是因为成功地袭击了他,更或许是因为紧贴在自己背后的那强而有力的心跳,让司琪有些慌乱起来。
她卸下冰冷外衣的咒骂竟然挑起了司徒原澈身体里隐藏了多年的欲望,感受到自己的体温越生越高,司徒原澈有些恍惚,在失神之际,他的唇已经落在了身下之人的后颈上。
他的吻激发了司琪心底那最最不愿意承认的东西,然而身体那最真实的颤抖反应让司琪瞬间面红耳赤,她羞愤不已,剧烈地挣扎起来。
“够了。”司徒原澈声音沙哑,在她一再地扭动下,他体内被点燃的欲望迅速抬头,他狼狈地退离了她的身体,放开了对她的挟制。
后背的力量一松,司琪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健身房。看着镜中自己那绯红的脸颊,司琪的心越来越沉:为什么?为什么他依旧可以撩动她的情绪?她一拳又一拳的重重地砸在了洗手台上。
司徒原澈仰面躺在地上,那激烈的心跳让他一阵阵的惶恐,一阵阵的发虚。一种深切的罪恶感,背叛感让他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难道说只要有那张脸,自己的身体就会有反应?他很快就否则了这个猜想:至少念琪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啊?为什么这个女子却可以如此轻易地撩拨自己的欲望?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连串的为什么搞得司徒原澈疲惫不已。
“你的手怎么了?”刘蚺看到她跟着司徒原澈出去,总感觉放心不下,所以时不时地张望着门口,一看到她走进来,他赶忙迎了上去,却看到她的一只手红肿不堪。
司琪顺着他的目光瞟了一眼自己的手,毫不在意地道:“没什么。”手上的红肿隐约还有些痛意,但是这点疼痛怎比得上她磨下自己手指时的痛!只有痛才能让她冷静,也只有痛才能不断地提醒她,她在血腥中度过这三年是为什么?
司徒原澈脸色也不好看,他看到刘蚺像只苍蝇般的粘在司琪身边,那刚刚平静一点的心绪再次掀起了波澜。他缓缓地走向他们,寒着脸,道:“如果你不是老爷子送来的人,我会以为你不是来做我保镖的。”停顿了一下,他靠近她的耳旁,小声道:“而是来杀我的!”这个六个字他说的极轻,轻得只有他们两人听到,轻得让司琪有些发懵,轻得让她以为那两个字只是她的错觉。
下班后,司琪并没有跟着司徒原澈,而是独自一人走出了‘思琪大厦’。
一阵车喇叭在她身后响起,司琪回转过身,慢慢放下的车窗里,她看到了一脸严肃平静的楚凡。
第185章:司徒空
一个下午都无心工作的司徒原澈,不得不正视这个横空出现的女人给自己带来的不能忽视的影响。当他看到她拉开楚凡的车门,坐进去时,心竟然漏跳了一拍。
“我想没有人会那么早就去酒吧的吧。”司琪不明白楚凡的用意,双目直视着前方,淡淡地呼了口气,道。
楚凡一脸的严肃,看了她一眼,做了一个深呼吸,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司琪,我也不会逼你去承认。”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加快了车速,车在平缓的道路上飞速行驶着。
看到窗外出现一片片的田野,司琪眉头微微一皱,道:“我听不懂楚先生的话,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想要带我去哪里?”
楚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的歉疚,道:“我只想带你去见一个故人,如果你见了他之后,还是不肯承认你就司琪,那么我会把送回来,并且保证再也不会来打搅你。”
司琪对于他的故弄玄虚只是轻挑了一下眉头,她缓缓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车内陷入了一片沉静,除了CD机里流泻出来的旋律,他们一路上都未在开口讲一句话。
车子驶进了一条乡间小路,不一会儿就停在了一幢独立的别墅前。
“到了,下车吧。”楚凡率先拉开车门,下了车。
“老板,你回来了。”在楚凡按响别墅外的门铃时,一个大婶走了出来,她一拉开门看到楚凡,就笑容满面地道:“这位小姐是?”
司琪冷着一张脸,默默地立在楚凡身侧,双眸透着一股冷漠的光线。
“方婶,今天他还好吗?”楚凡也未理会司琪那副不快的神情,径自边走向屋内,边问道。
“还好,小少爷就是太过安静了。”方婶便为他们引路,边有些担忧地道。
小少爷?这三个字让司琪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走在前方的楚凡:他已经结婚了?
从方婶拉开的门外,司琪看到一个瘦小的小男孩背光站在窗子前,他带着一顶帽子,他的背影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很孤独。即使听到开门声,他也没有急着转身。
“空儿,今天乖不乖啊?”楚凡一反常态,走过去将他抱起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道:“看看,今天叔叔给你带谁来了。”
在看到楚凡抱起小男孩转身的霎那,在听到他那句‘空儿’时,司琪的大脑就停止了运作,她呆呆地望着那个在他怀中异常安静的小男孩,看着他那极为酷似司徒空的容颜,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满满滑落。
司徒空的脸色病态的苍白着,他那双过分沉静的眼眸在看到司琪的刹那闪过一丝的惊异,却很快就被平静所覆盖。他轻轻地歪了歪头,看着楚凡,道:“楚叔叔,这位阿姨是谁啊?”
司琪在听到他那句问话时,脑袋‘嗡’一声炸开了,喷涌而出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激动地站在原地,除了哭泣竟然没有任何的动作。
楚凡眼中尽是复杂之色,将司徒空放在地上后,轻声道:“空儿,可不可以麻烦你替叔叔照顾一下这位阿姨呢?”看到司徒空点下了头,楚凡牵着他的手,走到司琪面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泪流满面地司琪,松开那牵着的小手,转身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地带上,屋内司琪依旧泪流不止。
“阿姨不要哭了好吗?”司徒空主动地拉住了她的手,抬着头很是早熟地道:“阿姨再哭,可就不美了哦。”
“空儿!”司琪再也忍不住蹲下身,一把将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眼底的泪却依旧无法停歇:“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司徒空小小的身影被她紧紧地搂着,他那双灵动的眼眸里,隐约透出一份痛苦,悄然地眨了眨眼后,道:“阿姨认识空儿吗?”
“空儿……”司琪翻江倒海般的思绪久久无法平静,她搂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呼唤着他的名字:“空儿……”
“阿姨不哭了好吗?”司徒空用自己的袖口轻轻地擦拭着她满脸的泪痕,苍白的小脸上挂着平静之色。
“空儿,你不认识我了吗?”稍稍有了些许思考能力的司琪,定定地望着他,小声地道:“我是妈妈啊?”
司徒空眼中的痛苦之色一闪即逝,他伸出手臂轻轻地推开了司琪,平缓地道:“不,你不是我妈妈。”
司琪微微的怔愣了一下,刚想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却反而让他更加往后退了一步,她眼中尽是诧异,道:“你是不是在怪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去找过你?”
司徒空垂下了眼睑,再次抬眸时,嘴角已经有了一点点淡淡的笑容,道:“我的妈妈不是长成这样的。”
“啊!”司琪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赶忙解释道:“我会长成这样,是因为我整容过了。”她迫不及待地向他解释着,渴望他能了解:“我真的就是妈妈。”
司徒空看到她又向自己靠了过来,他一双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型,人冲到了门边,一把拉开房门,边向外跑去,边叫道:“楚叔叔,那个阿姨好奇怪啊。”
看着他逃跑的身影,司琪本来飞扬的心‘扑通’一下直直地沉了下去,整个人因为不能接受他的排斥而不住地抖动着。
“空儿,你跑慢点。”楚凡看到司徒空奔跑的身影,赶忙迎了上去,焦虑异常地道。
“叔叔,那个阿姨好奇怪,我不喜欢她,可不可叫她走啊。”司徒空仰望着楚凡,一脸严肃的表情,声音异常清晰地道。
“这?”楚凡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脸色尴尬地望了望随后追出来的司琪,弯腰平视着司徒空,道:“空儿,可不可以给叔叔一个理由呢?”
司徒空紧咬着下唇,伸手拉住楚凡的大掌,将他拉向一旁的房间,看了眼那个站在大厅内一脸焦虑和受伤神情的司琪,当着她的面关上了房门。
“我想叔叔应该知道空儿的理由。”司徒空回身看着楚凡,那副镇定的神情完全出自一个男人,而非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