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颜贺瞿的名字时,司琪有一瞬间的失神,看到他激动地抓住自己的手臂,她冷着一张脸,道:“可惜你不是他,而他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她说的很大声,仿佛不仅仅是提醒眼前有些失控的男子,更是在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个纯净如水的少年。
她挣扎着甩开了他的钳制,却在抬头的霎那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房息。
房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么惊人的事情,他愣愣地看着司琪走向自己,整个人都没了反映。
司琪很快就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在看清听到他们对话的人是房息时,她的心慢慢地回落,她快步走向他,主动挽住他的臂弯,看着洛逸辰道:“我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如果到时你有空欢迎你参加。”
她可以毫无保留的帮助他,但是她无法给他爱情,因为她连给自己爱的权利都早已经失去。
洛逸辰受伤地看着他们,狼狈地转身快步奔出了他们的视线,有那么一刻,他希望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如果不认识她,或许今天他就不会感到心痛,不会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多余。虽然从小知道自己是孤儿开始,他就尽量漠视心理不断会涌现的那种多余感,这些年来,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却没想到今日这种感觉竟是那么强烈,强烈到让他憎恨自己的心跳,憎恨那些把他生下来的人!
房息默默地看着面前平静地吃着盘中食物的女子,只是默默地注视着。
发现他一点食物都没有动,司琪擦拭了一下嘴角,抬起头看着他道:“我想我的故事很长,如果不吃饱饭,我怕等下你会没有精力听完我的故事。”她明白今晚她一定要给他一个交代,既然迟早要交代,那么早交代和晚交代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变了。”房息在动手拿起餐具时,轻叹了口,道:“她不会如此镇定叫我用餐。”
轻尝了一口服务生端上来的甜品,司琪答非所问地道:“这个甜品味道很好,要不要给你也叫一份。”
房息摇了摇头,忽然发现面前的女子陌生的让他觉得一阵恍惚。
坐在房息的车上,司琪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开口,叹了口气,她双目直视着前方,道出了这几年来的经历。
讲完之后,司琪发现身旁的人竟然静默了半天,她扭过头望着他,却发现他眼角有些许湿润,她自嘲地一笑,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既然有勇气回来,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我们早点订婚吧。”房息为她的坚强感到心痛,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清冷的女孩,竟然经历了这么多过去,她纤细的肩膀扛着怎样的重担,他希望能帮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帮助。
看出房息的好意,也为了不使他担心,司琪笑着点了点头,低沉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道:“不过要先去看看我哥哥才行。”
当房息携着司琪一同走进刘蚺的病房,看着司琪动作熟练的为他按摩全身,房息眼底的怜惜更甚。虽然他没有得到爱情,可是他得到了很多,可是面前的女子呢?她却一味都在失去。
“哥哥,我要和息订婚了,希望你能祝福我们。”司琪自顾自地说着,看到刘蚺依旧一动不动的身影,她眉宇间掠过一丝失望:“息和我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了,我们以后会经常来看你。”
“你不是说送他出国接受新的治疗方法,他可能会醒过来吗?”房息看着那个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的人,对着司琪道:“那为什么不尽快送他出去?”猛然间反应过来,他真诚地道:“钱根本就不是问题。”
司琪手下的动作未见减缓,她看了一眼房息,道:“我有能力解决自己的事情,希望你能明白我已经不是八年前那个事事都要倚赖别人的小女孩。”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接受越多的施舍和好意,只会让她失去生存能力。
虽然她的话讲的坚决平和,但是房息还是注意到了她眼中闪过的那抹受伤之色,他聪明地闭上了嘴,走向前学着她的样子给刘蚺做着护理按摩。
司徒原澈刚走出院长的办公室,就远远地看到了那两个一前一后走过来的身影,他眉头紧蹙,礼貌地朝着房息点了点头。
房息变大的双眸中有着一丝敌意和戒备,他下意识地拉着司琪的手,直视着司徒原澈道:“遇见司徒总裁还真是巧,我们会提前订婚,到时候还请司徒总裁务必赏光。”
司徒原澈的扫了他一眼,对于他那挑衅的眼神未加理会,却将目光放在了司琪身上道:“我的秘书要和房总裁订婚,我作为老板当然会送上一份大礼。”
他别有用意地望了眼司琪,脸上带着笑意,率先离去。
感受到身旁之人紧张的反握住自己的手,房息朝她露齿一笑,故作轻松地道:“我们等下去哪里吃饭?”
“不如就去吃韩国烤肉吧,你太瘦了。”房息脸上洋溢着笑容,轻快地说着。
司徒原澈看着他们的车驶出自己的视线,嘴角残酷地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轻声低语着:“看来你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啊。”虽然他在海岛没有抱她,可是不意味着他会让她顺利的得到幸福。
“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司徒原澈坚定地要破坏他们的订婚宴,他为自己的坚持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房信是他的兄弟,而房息是房信的弟弟,他有责任不让他被一个心计深沉的女人给骗了。
当为自己找到完美的借口后,他拨通了王院长的电话。
“老板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吗?”电话里的男子毕恭毕敬地道。
司徒原澈双眸深沉,在交代了一通后,嘴角的笑意更深。
“可是老板怎么做会不会给你以后带来麻烦?”王院长总觉得这么有些冒险,轻声提醒道。
“什么时候我做事需要你来给我考虑后果了?”司徒原澈的声音清晰威严,他冷哼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第112章:古灵精怪
订婚宴在房息的安排下顺利进行,身材姣好的司琪随意地挑选了一件露肩礼服,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但是她累了,她需要一个可以停靠休息的港湾,而房息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幽幽地叹了口气,司琪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才是最好的。
司徒原澈看着报纸上头版头条,看着两人的笑脸,他的脸色难看至极。
司徒空一走下楼梯就看到看到坐在餐桌旁的爸爸面色异常凝重,他小跑着上前,在看到报纸上的新闻时,他的小脸都皱了起来,灵动的双眼微微一转,稚嫩的声音响起:“爸爸,今天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公司啊?”
“空少爷乖,阿姨陪你在家里玩。”念琪一脸温柔的笑容,安抚地道:“爸爸去公司是工作的。”
司徒空看也未看她,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坐在前方的司徒原澈。
司徒原澈双眸半合,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充满期许的男孩,轻轻地点了点头,强压下心头异常的感觉,埋头吃着早饭。
当司徒空跟在司徒原澈的身后,出现在顶楼大家的视野里时,那群秘书马上都一副笑脸献媚地想要讨好这个可爱的小男孩。
司徒空却绷着一张小脸,丝毫不理会这群女人,自顾自地走着。司徒原澈并未因身后跟了个小男孩而放慢脚步,相反反而越走越快,在路过司琪的办公桌时,看到那个座位上空无一人,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司琪端着打满了水的茶杯刚走出来,小腿就被一个小人给抱了个结结实实。一低头看到司徒空整个人已经挂在自己的小腿上,司琪脸上瞬间都是盈盈笑意。
她放低了身段,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顶,道:“小空乖,我现在在工作哦。”虽然她很想将这个小男孩抱在怀里,狠狠地爱怜一番,无奈现在的她处在司徒原澈的眼皮子底下,就算她有心也无胆。
“抱!”司徒空一双灵动的眼眸充满期盼地望着司琪,那副惹人怜爱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不会忍心拒绝他的要求。
司琪微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弯腰将他轻轻抱起。
司徒空双手顺势搂住她的脖子,整个人都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小脑袋耷拉在她的肩头,道:“妈妈,这个周末可不可以陪空儿去游乐园玩啊?”他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异常的清晰,在这个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楚。
司徒原澈放在办公室门把手的手微微一滞,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暧昧不明的笑容。
办公室内的众人看到大老板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般,走进了他的专属办公室,大家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了那个抱着司徒空的身影上。
司徒空本来窝在司琪颈项间的小头微微抬起,一双带着点警告意味的眼眸扫过众人,那和司徒原澈如出一辙的表情让众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司琪隐约感到周边的气氛有些怪异,扫了一眼众人发现并无异常,便自我安慰着:可能大家都没听到,只是我太敏感了。
她将司徒空安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拉开自己的办公桌,笑着道:“来,喜欢什么自己拿。”
看着被打开的第一格抽屉里满满的都是五颜六色的糖果,司徒空鼻头微微一皱,却在对上司琪的眼神时,脸上全是天真的笑容,甜甜地道:“谢谢。”他略微一停顿,继续道:“可是妈妈,小孩子吃太多糖果不是很容易蛀牙吗?”
司琪微微一愣,赶忙道:“你说的对,下次我给你准备其它的东西好不好?你喜欢什么?”
司徒空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抓了一把糖果放在口袋里后,道:“妈妈,我和你开玩笑的,我每天都有刷牙,当然不会蛀牙了。”说完还故意张大了小嘴,露出那雪白的牙齿。
司琪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捏了捏他的鼻尖,笑容满面地道:“你这个人小表大的小表头!”
“谁叫妈妈一脸严肃的表情啊。”司徒空朝着她做了一个鬼脸,一张小脸却很快就垮了下来:“你还没答应这个周末陪空儿去玩呢。”
三天后的周末是她和房息订婚的日子,司琪本来想说的‘好’字硬生生地吞回了肚中,看着他,略带歉意地道:“要不这样好不好,那天我请你作花童。”
“不要!”司徒空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他黯淡的眼神仿佛在哀怨司琪的无情。
司琪心理感到一阵难过,然而那天她确实无法陪这个可爱的小男孩去游乐场玩,她诱哄地看着他,道:“不然再下周,我们一起去玩。”
司徒空一个利落地动作,蹦下了司琪的膝盖,一张深受打击的小脸满是指责地道:“妈妈是坏人!哼!”话音未落,小小的身躯已经跑向司徒原澈办公室。
本来不敢明目张胆看好戏的众人,这下全都讥讽地看向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那不屑的眼神仿佛看到什么极脏的东西。
司琪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中五味杂全。
司徒空一跑进办公室,就气呼呼地蹦到了沙发上,双目冒着一丝火气。
司徒原澈抬眸看向这个令他自己都很不解的男孩,在和他对视了几秒钟后,淡淡地道:“谁惹我们空少爷不痛快了?”
“爸爸,你不就想我破坏妈妈的订婚宴吗。”司徒空虽然智商惊人,但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孩,情绪难免都反映在了脸上。
司徒原澈听到他的话时,手中的笔都不甚掉在了桌上。他双目如炬地望着这个让他一再感到陌生和惊喜的‘儿子’,脸上第一次有了为人父的笑容,道:“告诉我,为什么认定她是你妈妈?”
他起身走向司徒空,将他安置在自己怀里,第一次抱着他,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这个‘儿子’。
“味道啊。”司徒空显然有些不太适应他的怀抱,小身子略微挣扎了一下,小鼻头一皱,道:“她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是吗。”司徒原澈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嘴角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会讲话的?”他忽然发现怀里的这个小男孩有着一双和自己一样沉静的眼睛,只是他的眼眸更加清澈,却在不经意间透出一点点地邪气。
第113章:巧遇的‘偶然’(一)
司徒空眨了眨小眼睛,可爱的脸上满是甜甜的笑容,道:“爸爸,不是更应该关心周末妈妈和房叔叔的订婚宴才对嘛?”
听到他的话,司徒原澈的脸色沉了下来,凝重地双眸晦暗不明,他将司徒空安放在沙发上后,道:“等下班陪爸爸去看看王叔叔。”
司徒空轻快地应了一声,双眸中却有了一份了然。
当司琪接到国外导师的电话时,小小的吃了一惊,在明白只是导师的一个朋友需要她帮忙时,她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她本来就是主修给尸体化妆的,如今有一展所长的机会,她心理多少还是有点期盼。
当她发现司徒空一整天都对她视而不见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她知道自己在无意中似乎伤到了这个渴望母爱的小男孩,可是~~~“算了,只能以后再想办法补偿了。”司琪收拾好东西,拿起背包深深地望了眼那紧闭的房门,走向了电梯。
“爸爸,她已经走了哦。”司徒空一直都躲在门后,观察着司琪的一举一动,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着急地跑向司徒原澈,一把拉住他的衣角,道:“快点啦,我们快去追了。”
“不急。”司徒原澈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文档,对于他焦虑的神情只是安慰地一笑,道:“一会儿保证你有机会见到她。”
虽然司徒空并不喜欢这个一直都当自己不存在的爸爸,不过为了能让妈妈以后都陪着自己,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爸爸’身上,毕竟他不希望又多一个爸爸和自己抢妈妈。嘟了嘟小嘴,他松开了紧抓的小手,坐立难安地盯着墙上的那三幅画作。
夜幕慢慢降临,司徒空看着那个依旧埋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男子,小嘴嘟地更加厉害了,他拿出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眼睛却狠狠地盯着司徒原澈。
“再瞪,不怕小眼睛掉出来。”司徒原澈一想到等会儿司琪的脸色,心情就不由得打好,难得有好心情地调侃着面前的小男孩。
看到他明明急得要死,却假装镇定地小脸,司徒原澈眼底的笑意更深:看到那个女人的基因到确实很优良。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嘴角轻轻扯动,道:“走吧。”
天下巧合的事情确实很多,但司琪来到刘蚺所住的医院后,就被工作人员接到了安放死者的工作间。看到这个位于地下的工作室,一应俱全的工具和仪器,她脸上还是露出不小的惊诧。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还无法接受她们这种职业的地方竟然已经有了如此良好的设备,看到那个被车子撞得有些面目全非的尸体,拿起一旁的照片端详了半晌,她便动作熟练地开始了手上的工作。
两个小时后,看着在自己手上基本被修复的面容,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淡笑。走出工作室,脱下消毒服和塑胶手套,她整理妥当后,便走了出来。
“刘小姐,我们院长请你过去一趟。”一个护士早就守候在一旁,一看到她走出更衣室,便迎上来道。
司琪礼貌地点了点头,她很清楚她口中的院长就是导师的朋友,所以并未推辞。
远远地看到院长室三个大字,还未等她们走近,门便被拉开了。
司徒空小小的身影一走出来,他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司琪,朝着她极为不开心地皱了皱鼻尖,他拉着司徒原澈就向反方向而去。
司徒原澈当然也看到了那个站在背后的身影,他嘴角挂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配合着司徒空慢慢地消失在走廊里。
“刘小姐是吧。”王院长满面笑容,热情地迎向她,道:“早就听捷克说你是他很得意地弟子,今日一见果然是手艺非凡。”
司琪却在看到他的脸时,整个像被雷击中般,无法动弹。即使经过八年岁月的洗礼,她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当年那个给自己出主意代孕的人。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脸上瞬间毫无血色。
王院长当然知道她的表情为何如此怪异,但是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地道:“怎么,刘小姐是不是不舒服,快扶刘小姐到我办公室里坐一下。”他笑容可掬地吩咐一旁的护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喝了一杯水镇定了一下情绪,司琪空白的大脑还是有些迟钝,看着眼前这个表情热络的王院长不停地说着一些感谢的话,她有些狼狈地站起身,匆匆道:“对不起,王院长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未去顾及自己有些失礼的行为,司琪仓惶地逃出了这间医院。她脑中形成了无数个可能性,甚至会想到那个口口声声唤着自己‘妈妈’的司徒空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当她被无数种可能折磨了整整一夜,面色憔悴地走进办公室时,面对的却是众人冷冷的嘲讽。
“有些人光是靠着媚术就能上位了。”
“不过那个女人手段也是太高明,居然连空少爷都被她给收买了。”
“要不怎么说她媚术了得呢?”
“就是,不过她胆子也太大了,马上就要和房总裁订婚了,还敢~~~”
“我看房总裁这顶绿帽子是戴定了,也真不知道房特助是怎么想的。”
“就是,就是。这种女人他也会任由他弟弟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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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本就无比烦躁的司琪头脑一热,一把推开了茶水间的门,阴郁地看着那些被她吓到噤声的女子们,口气不善地道:“你们看我不顺眼,贬低我一个就好了,下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议论我朋友的是非,就修怪我不客气。”
那些女人被她恶狠狠的表情惊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傻傻地盯着她。
“你们在干什么?”房信一走过来,就看到一群人围观着茶水间,他眉头微锁,沉声道:“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你们聚在一起开茶话会啊。”
被他这么一喝,众人瞬间作鸟兽散,偌大的茶水间里只留下司琪和房信。
“如果你真要和息订婚,我希望你以后能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房信虽然心情也郁结烦躁,但是眼看日子临近,他多少也发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第114章:巧遇的‘偶然’(二)
司琪转过身,看着一脸严肃地房信,紧握成拳的手慢慢地松开,挑衅地看着他道:“如果你对我说,让我离开息,你会给他幸福,或许我会如你所愿般消失。”她走近他两步,直视着他道:“如果你无法给出承诺,那么我希望你搞清楚,你最多以后成为我的大伯,可是目前好像还不是。”
司琪冷冷地看着房信骤然而变的脸色,心情忽然好了很多。看到他眼中那抹镇定被自己击得支离粉碎,司琪嘴角有了些许笑意。
漠视他那杀人的目光,司琪平稳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当看到茶水间的镜子墙上倒影出自己此刻狼狈的神情,房信心头猛然一震,他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头那涌现出的想要杀人的冲动:难道说我?当那个可能窜上脑海时,他的面色瞬间铁青。
司琪混混沉沉地上完了整天的班,不断出错的她也被房信逮到机会,一次又一次地故意刁难。当看到面前被房信摔过来的文件时,司琪甚至会想,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怕是此时已经被他毫不客气地请出去了吧。可是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就在她想要寻求答案的时候,脑中却忽然掠过司徒空那张粉嫩可爱的小脸,她知道如果不找到答案,恐怕她冷静的思考能力再也无法恢复。
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下定了决心,打的来到那家医院。
司徒原澈将房信对她的刁难看在眼里,也将她的心不在焉看在眼里,却始终只是看着,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处心积虑要破坏他们的订婚宴,但是让他偶尔任性一次又何妨呢?
司琪并没有直接冲进院长室,而是呆坐在刘蚺的病房内,愣愣地看了他足有两个小时。
从她一进医院的大厅开始,王院长就等着她敲响自己的房门,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沉地住气。看到监控影像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他微微叹了口气,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没想到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子。”王院长假装在巡视时偶然遇见司琪,语带震惊地看着她道。
正在天人交战的司琪在看到他时,下意识的认为那就是上天的安排,因此她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询问了一下有关刘蚺病情的进展情况后,跟着他走出了病房。
“你哥哥的病情很稳定,但是对于一个植物人来说,这种稳定不见得是好事情。”王院长站在病房外的大玻璃前,叹了口气道:“去我办公室坐坐吧。”
端着一杯茶水,司琪猛灌了几口,这才抬头望向他道:“王院长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有些过分,可是我请求你让我见一见当年那个孩子,我保证绝对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绝对不会打搅他们的生活。”司琪诚恳地请求着,一双美目蓄满泪水。
“这?”王院长故作为难之态,眼神躲闪地道:“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可以随便透露这些资料的。”
司琪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那副潸然泪下的表情更添几分凄楚:“求求你,王院长,我真的只要看看他过的好不好,绝对不会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本来早就无欲无求的心,在面对司徒空后,在几番挣扎后那渴望知道真相的欲望占了上风。
王院长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还要去巡视,很多资料我都锁在抽屉里。”他话音一落便向门口走去,一串钥匙从他的身上滑落在地毯上。
司琪看着他已经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地道着谢,俯身捡起那串钥匙,便开始了寻找。当她打开最后一格抽屉,从里面抽出那份早已经发黄的档案袋。
小小翼翼地拿出里面的文件,亲眼目睹了那被遮盖着的真相时,她再也可止不住地滑落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办公室,怎么走出那间医院的,她失魂落魄地反复念叨着这么几句话。
王院长收起掉落在地上的钥匙,看到她巍巍颤颤地走出医院大门,马上拨通了司徒原澈的电话:“老板,事情已经办妥了,可是那位小姐的精神状态好象有些不对。”他聪明地知道老板既然要他这么做,就说明老板似乎想要那个女子,如果她要是从自己这里走出去出了事,恐怕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司徒原澈目光一沉,挂断了电话后,站起身望着屋外那皎洁的月光,心思却深沉而迷茫。最终他还是拨通了房信的电话,让他去王院长那里拿份文件,希望他能顺便把那个女子给送回家。
房信对司徒原澈的话一向就是百分百地执行,所以他没有任何的犹豫便驱车向那家医院而去。却在离医院不远处见到了那个滑坐在路旁的女子,他眉头微皱,并未停下车,反而加大了油门。
却在看到后视镜内几个少年靠近她时,低咒一声,将车倒了回去:“你在搞什么?”他利眸一扫,成功地吓走了那几个只有十六七的游荡少年,沉声喝道。
看见面前的女子一脸空洞的表情,仿佛根本就没发现自己的存在,他隐约感到不对,却只是臭着一张脸,硬拽着将她塞进了后排的座位上。
司琪的五官似乎被封闭了,她看不到这个世界,也听到身旁的任何声音,只是那么安静地坐着,如果不是她还有呼吸,恐怕别人会以为她只是一个布娃娃,一个没有生命的美丽娃娃。
房信在从王院长手中接过司徒原澈要他拿的东西后,将文件随手放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看到司琪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他只能载着她到了房息的寓所。
当房息走下来,看到司琪的样子时,也着实吓了一跳,他怒气冲天地看着房信,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当房信看到他如此失控愤怒的表情时,脸上仿佛被人揍了一拳般瞬间铁青。他推开房息,一把抓住司琪的手臂,硬生生将她拉下了车,塞到房息怀里后,迅速驱车离开。
“妈的!”房息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大声咒骂一句,心情恶劣至极。
第115章:冲突
房息一脸担忧地领着她走回了自己的公寓,安置她在沙发上坐定后,给她倒了一杯红酒,看着她依旧空洞的眼神,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后,轻搂着她的肩头,低语着:“没事了,没事了。”
司琪忽然嚎啕大哭,晶莹的泪珠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房息满是疼惜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他心疼怀中的女子,却对这种状况莫可奈何。
司琪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地抽泣。她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发泄,缓缓地抬起眼帘,看着那被自己哭得一片狼藉的前襟,她退离了他的怀抱,哽咽地道:“对不起,我。”
房息看到她的眼神不在空洞,脸上扬起一抹宽心的微笑,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后,故作轻松地道:“如果你一会儿帮我清洗干净我想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司琪望着他这张极力装成若无其事的脸,望着他如黑玛瑙般的瞳孔上倒映着自己一脸的悲戚,她深深地吸了好几口,将头靠近他的肩头,轻声低喃着:“谢谢你。”或许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但是他温柔关怀的眼神还是让她麻痹的心感到了一丝律动。
房息善解人意的没有过问今晚她经历了些什么,只是轻柔地向她讲述着后天有关订婚宴上的一些事情。
心疲惫的让司琪只想永远静静地靠在这个让自己安心的肩膀上,永远也不要去面对,奈何司徒空那张顽皮又可爱的小脸却时不时地扰乱着她的神经。知道了他就是自己无缘的孩子,司琪的心头感到无比的艰涩。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没了选择,只有和房息订婚留在这个城市,她才能有机会看到他长大。
周末,订婚宴被安排在了房家别墅内,司琪面色依旧憔悴苍白,却在化妆师的巧手下,整个人竟然显得气色红润,如果不是那双过分忧伤的眼眸,此刻的她看起来该是最美丽的准新娘。
望着镜子里那一袭昂贵的白色婚纱,司琪嘴角不由得溢出苦涩的淡笑: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上象征着幸福纯洁的婚纱,更没有想过自己会和那个曾经交心的朋友订婚!
对着镜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司琪自言自语地低喃着:“希望这个选择没有错。”虽然只是一段各取所需互相偎寄的订婚宴,但是仍让她的心头有些迷惘。
不愿意面对太多好奇的目光,她悄悄地走到了那个曾经去过的花房,看着那被培育的更加绚烂的各色玫瑰花,司琪忽然笑了,只是那么一瞬间,她那已经麻痹的心因为感动而微微的疼痛着:“信,为什么你始终无法看到息的深情呢?”她缓缓蹲下身,手指轻轻地抚过那娇艳的花瓣,低语着:“如果有一天你会不会也为我种这一室的花朵呢?”
争相竞开的花朵承载了房息多少的深情和爱恋,又承载了他多少的失望和悲伤呢?忽然之间,司琪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么的自艾自怜了。他或许比她承载了更多的悲伤和无奈。
司徒原澈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看着那个穿着一袭白色婚纱的美丽身影,听着她那困惑的低语,他的双眸复杂而专注地望着她,望着那美丽却透着悲伤的背影。
两道炙热的视线使司琪不由自主地微微转身望了过去,在看到身后之人竟然是司徒原澈时,她的瞳孔因为惊惧而迅速扩大又急剧的收缩,赤裸的香肩微微颤抖着,在一室花朵的映衬下显出致命的魅惑。
司徒原澈黑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困惑与她此刻那如小兔般惊慌而强自镇定的娇颜。他只是斜睨着她,性感的唇角紧抿着,隐约透出一丝怒气。
司琪感到自己的双腿有些打颤,她垂眸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强迫自己缓缓地站起身。她不敢看面前的男子,似乎从很早开始她就已经习惯下意识地躲避他那幽沉的视线。
“谢谢你能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花房内另人窒息的气氛还是让她轻声地说出了礼貌的话语,她需要讲些什么来打破这种窒息的宁静:“我先告辞了。”
就在她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司徒原澈大腿一伸,轻易地挡住了她的去路,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望向自己,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他很清楚眼前的女子在明明知道了空儿的存在后,却依旧若无其事地选择了订婚,日后更可能选择结婚!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眸光暗了下来,捏住她下巴的手不自觉得用上了几分力,口气轻蔑地道:“不过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来拿来做交易的女人,谁能指望她会有心呢?”
司琪在听到他的指控时,鼻头一酸,她垂眸使劲地眨了眨双眼,强压下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声音不稳地道:“我,我听不明白总裁的意思。”
原来他什么的都知道,自己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仿佛他们之间有一个魔咒,无论她怎么逃怎么躲却总也无法摆脱。
房息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那暧昧的姿势,他脸微微一沉,满眼都是担忧,脚下的步伐不禁快了起来。可是在到达花房门口时,他却犹豫了怯懦了。
“一个出卖自己孩子的女人比妓女更加肮脏不堪。”司徒原澈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轻易地被她挑起了那潜藏在心理多年的邪恶因子,此刻的他只想狠狠地伤害面前这个女子,只有这样他那窒息般的心才能得到一丝解脱。
‘啪’的一声,惊呆了他们两人。司琪看着自己那高扬在半空中的手,呼吸一下子就被掠夺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扬起手,为何会在他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脸上留下深深的五指印,可是她却并未后悔,甚至感到一丝快意,一丝得到喘息的快意。
司徒原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那可以冒出火来的双眸仿佛恨不得将她生吞下肚。
第116章:震惊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司琪挣脱了他的钳制,提着裙摆快速地奔出了花房。那只想逃离的想法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以至于她并没有发现花房外站立的那个高大身影。
房息怒不可揭地冲了上去,挡住了司徒原澈本欲拉住司琪的手臂,他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男子,在看到他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容时,再也忍不住向他挥起了拳头。
数招之后,并不精于武学的房息轻易地被司徒原澈制服在地上,他白色的礼服沾满了泥土。房息仍旧极力挣扎着,想要反击身后的男子,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用力都是徒然,他的情绪瞬间高涨,口中一遍又一遍地指责着:“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仍旧不愿意放过她?到底为什么?”
司徒原澈眉头深锁,对于他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指控,感到困惑。心底却隐隐的有了一个不太成型的答案,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因为他的一时愣神,房息抓住了反击的时机,脱离了他的掌控,并用力朝着他的脸挥出了重重的一拳。那力道十足的一拳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司徒原澈的脸上,他的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
房息看着被自己打坐在地上的男子,快速起身,道:“希望学长你能放过我们。”他不敢却望向司徒原澈那铁青的脸,迈着大步走出了这个让他一直无法割舍的花房。
玫瑰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司徒原澈的心却越来越沉,只因为房息那句暧昧不明的话,只因为心底那个隐隐成型的揣测。
当司琪躲在化妆间里,不停地捂着胸口,企图平复那不规则的心律时,就看见房息一身狼狈地走了进来。
房息看到她也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勉强朝着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白色的礼服上沾满了泥土和一些散落得红红的痕迹,司琪就算在笨也明白他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她有些不安地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地表情令人心痛。
“刚才我都看见了。”房息知道自己无法隐瞒下去,叹了口气,做了个深呼吸后,道:“我去换件礼服,我们就出去吧。”
望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司琪的双眼无法抑制的蓄满了泪水:房息,如果我们能互相相爱那该多好!和这个男子相爱怕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吧。
换好礼服的房息刚迈出来,就看到了她那梨花带泪的脸庞,他心头微微一震,故作轻松地抽了一张餐巾纸轻柔地为她拭去了泪水,道:“傻丫头,就算和我订婚也不用这么感动吧。”
司琪当然知道他不想让自己回想起那不堪的记忆,深吸了口气,抽了抽鼻子,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一个无比凄楚的笑容。
房息看着她补好妆,让她挽着自己的臂弯,带着她走入了众人的视线。
司琪强迫自己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耳边不时响起众人的道贺声。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即使在这么重大的日子里,房氏夫妇却并没有出席。
房息被一些名流政客围在了中间,司琪暗自退到了角落里,却在一回身之际,撞到了站立如雕塑般的房信:“对不起。”
房信一脸的严肃,那晚在鬼使神差下,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凡是有关房息的人事物,他都会格外的敏感和冲动。他在没有得到司徒原澈同意的情况下,拆开了那份文件,当他震惊地看完后,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这个早已经‘肮脏’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他完美无瑕的弟弟呢?他充满敌意地看着司琪,仿佛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他的眼前。他目光轻蔑而冰冷,道:“我父母之所以不出席,只是要告诉你,他们并不承认你这个儿媳妇的存在。”
一个连他都无法接受的弟媳,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父母去接受她呢?今天房氏夫妇之所以没有出现,全是他一手导演的,为的就是要让这个女子难堪,让她知难而退。
“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吧。”房信看着她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在他婉转地劝告房息取消这个订婚宴,遭到拒绝后,他就将对象锁定在了这个早已经被他列为‘拜金女’的身上:“只要你答应离开房息,随便你开个价。”
他绝对不能允许房息的身边存在这么一个女子,所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离开。
司琪完全被他的话弄愣住了,呆立了半晌后,她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了然,道:“房特助,我再说一遍,如果你承诺我会给息带来幸福,我一定会消失。”
房信眯起了双眼,握着高脚杯的手指泛着骇人的白。
司琪仿佛觉得他的怒火还不够,冷哼一声,道:“否则还是请大哥你不要多管闲事了。”她故意叫了他一句‘大哥’就是要刺激他那顽固迟钝的神经。
当好不容易脱身的房息在无意间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他脑中迅速地闪过一个计谋,一个可能会使司琪永远摆脱那个人的计谋。
他还来不及细想,人已经迎了上去:“洛逸辰。”
洛逸辰之所以会来,就是为了让自己死心,也为了再看一眼那个每夜困扰着他的娇颜。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房息微微颔首。
“很感谢你能来。”房息脸上挂着公关化十足的笑容,热络地道:“我先带你认识一个朋友。”
司徒原澈在房息离去后,并未急着起身,而是擦拭了一下嘴角,看着绢丝手帕上那点点血迹,他的眸光瞬间暗红下来,嘴角扬起了嗜血的笑容。
他坐在花房内的长椅上,看着一室艳丽的玫瑰花,却始终无法理清自己那纷乱复杂的心绪。
房息远远就看到了透明花房内的身影,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如果你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被你逼走的小女孩,想必你会放过她吧。毕竟你已经有了念琪,而她却是你妹妹,和你流着相同血缘的妹妹!
当房息领着洛逸辰走到司徒原澈面前的时候,司徒原澈心理虽然无比震惊,然而脸上却依旧平静,他镇定地望着他们,一动未动。
第117章:转变(一)
房息冷静地望了他一眼,故作热络地道:“这位是‘思琪房产’的总裁,司徒原澈先生。也是小琪的顶头上司。”
洛逸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介绍这个给人以强烈压迫感的男子给自己认识,他礼貌地伸出一只手,道:“我叫洛逸辰,请多多指教。”
“你还忘了介绍一下,你是小琪的朋友。”房息满脸的笑容,那淡淡的笑容仿佛透出一种玩世不恭,又透着一份嘲弄。
“是,刘小姐曾经帮过我很多忙。”洛逸辰敏感地察觉到这个两个气质迥异却同样出色的男子间似乎涌动着一股暗流,一股似敌似友的暗流。
“洛逸辰!”司徒原澈一直就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如果说看到这个酷似颜贺瞿的男子让他吃惊,那么在听到他的名字时,他心里就不仅仅再是惊讶。这个被自己利用来威胁‘她’的男子竟然会有着和死去颜贺瞿有着如此相似的容颜,这意味着什么?他的脸色瞬间煞白,那本来镇定地俊脸上满是阴郁。
房息似乎很享受他脸上此刻的表情,他绝美的俊容上笑意更深,语气轻快欢愉地道:“走吧,我带你再去认识几位朋友。”他的目的似乎已经达成,那么他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他高深莫测地望了眼面色灰白的司徒原澈,带着满脸不解表情的洛逸辰悄然离去。
司徒原澈作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全身僵硬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下了电话。当对方以最快的速度回复他后,当他亲耳听到‘她哥哥刘蚺五年曾经受雇于颜家’后,他颓然地倒坐在长椅上,那暗红的双眸透着嗜血的气息,他不可抑制地将手中的手机砸向了透明的玻璃,整个人因为懊悔而不住地颤抖着。
当他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底那澎湃的欲念,走向那热络的人群时,入目的就是一袭白色婚纱的司琪站在房息身侧,美丽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很浅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过来面前的这个女子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她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坚定,一钟旁人无法摧毁的坚定。
他无法让自己去面对她,面对朝思暮想却一再伤害的她。他在她转眸的刹那,竟然下意识胆怯地将眸光调向了别处,感受到那目光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不到三秒钟,他的心变得无比空洞。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对相携而立的身影,他有些狼狈地选择了逃离,逃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他独自一人坐在漆黑的书房内,一根又一根地抽着香烟,仿佛只有烟草的味道才能镇定住他那疼痛欲裂的心房,才能让它继续跳动。
‘啪’的一声,柳伯端着一些食物走了进来:“少爷,你多少吃点。”
司徒空小小的身影跟在他的身后,他可爱的小脸早就皱成了一团,在闻到满屋的烟味时,那挺立的小巧鼻尖反感地皱了起来。
看到柳爷爷一脸为难的神色,他轻声道:“柳爷爷你先出去吧,我会看着爸爸把饭吃完的。”柳伯无奈地望了望着对父子,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书房,并贴体的将门关了起来。
“爸爸,抽太多的烟对身体不好。”司徒空似乎并不惧怕这个父亲,他小跑着上前,小嘴一嘟道:“我知道今天妈妈的订婚宴肯定刺激到爸爸了,不过我们不用气馁啊。他们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司徒空像个小大人般,冷哼一声道:“我一定不会让房叔叔做我爸爸的。”
司徒原澈阴郁的双眸在对上他那双清澈却透着无比坚定的眼眸时,忽然清明了许多,他有些动容地将这个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的儿子一把抱坐在腿上,阴沉的脸色慢慢地缓解了过来。
看着双手叉腰一定要自己吃下所有食物的小毛孩,司徒原澈忽然发现他不仅聪明而且很可爱,这个一直被他故意忽视甚至从未得到过自己父爱的孩子,那双眼睛竟然如此像她!或许在潜意识里,正是因为这双眼眸,才让他故意无视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司琪,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司徒原澈隐讳的心情慢慢的散去:空儿说的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包何况自己比房息那个小子早就多一份筹码。
一个星期后,当司徒原澈再次带着司徒空出现在大厦内时,休完假的司琪忽然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虽然司徒空只是朝着她透来幽怨的目光,小身子就隐藏在了司徒原澈的办公室内,但是司琪反而觉得更加不安和内疚。
“请问哪位是司琪小姐?”办公室里,一个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的小弟,朗声问道。
“我是。”司琪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扫过来时,马上站起了身。当看到胸前那一大捧的艳红色玫瑰花时,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这花到底是谁送的?她很清楚依目前房息的状态,他不可能会送给自己一束玫瑰。
签收完毕后,她拿出了插在一侧的一张精美小卡片,可是那美丽的卡片上却只有三个字:对不起!司琪的眉头越收越紧,心里的困惑也更加深。
方嘉雨一走进来就看到失神地抱着花束的司琪,她脸上挂着一丝甜笑,语带调侃地道:“哇塞,没想到息学长这么浪漫啊。”她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让办公室内的所有听了个一清二楚。
司琪明显地感受到两道极为压抑的目光,她下意识地寻找,竟然看到了站在前方不远处房信那无比严肃的表情,她马上解释道:“不是的,这花不是息送的。”
她的大脑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房信产生误会,却忽略了越解释越乱的道理。
房信闻言眸光一沉,犀利的眼眸扫过她,声音带着一丝愤怒道:“怎么你都和息订婚了,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
司琪听到他的指控,满脸惊愕,呆愣在了原地。
方嘉雨一脸尴尬地看着因为自己而弄僵的气氛,满脸的愧疚。
“干妈。”司徒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奔了出来,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静谧,也打破了他们之间那涌动着的尴尬气氛。
第118章:转变(二)
方嘉雨感激地一把把这个向自己飞扑过来的小身影抱在了胸前,笑着夸奖道:“空儿真是越来越懂礼貌了。”
司徒空脸上虽然挂着无害的笑容,清澈的眼底却了无笑意,他转过头,望向房信道:“房叔叔,空儿刚才忘了,爸爸叫你进去哦。”
看到房信狠狠地瞪了一眼司琪,这才迈开大步走向司徒原澈的办公室,司徒空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空儿,谢谢你。”在看到他做鬼脸的霎那,蕙质兰心的她就知道这个孩子刚才是帮自己解围,她将花束扔在办公桌的一角,笑着道。
“我才没帮你呢。”司徒空显然还没有消气,根本就不理会司琪,而是窝在方嘉雨的怀里,不肯理她。
司琪幽幽地叹了口气,轻搭在他的肩头,道:“这周我陪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司徒空本来还想拿乔,但是灵动的双眸一转,马上抬起头笑逐颜开地道:“好啊!”
看着他那比翻书还快变化的表情,方嘉雨‘啧啧’称奇。
“小雨,这个周末不如一起去玩吧。”司琪好意地望着她,笑着逗弄着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司徒空邀请道。
还未等方嘉雨表态,司徒空就先急忙开口道:“不要吗,干妈下次我们一起去,这次是妈妈欠我的,只能我们两个人去。”
方嘉雨揉了揉他的头顶,脸带笑意地道:“你这个小表头,这么小独占欲就这么强,这要是长大了还了得。”
司徒空知道她并无恶意,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拉着她的衣角撒娇道:“空儿知道干妈最疼空儿了,空儿一定给干妈带礼物。”
“礼物?”方嘉雨无法抑制地狂笑出声,道:“宝贝,游乐场能有什么礼物。”
“有啊,有很多娃娃,空儿一定赢一个回来送给我最最可爱的干妈。”司徒空稚嫩的声音,配上他生动的表情逗笑了司琪和方嘉雨,也让这个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
依依不舍地送走司徒空,司琪和方嘉雨说好晚上的聚会,便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哪知却在不经意间撞到了来人:“对不起。”她赶忙弯腰道歉。
“哼!”对方显然对于她的道歉之声听而不闻,还故意将端在手上杯子里的水趁机全都洒在了她身上。
炙热的开水立马渗透套装烫伤了司琪的手腕,让司琪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虽然她知道平日大家似乎都不太喜欢自己,但是却没想到她们竟然会?手腕上传来阵阵的炙痛感,她却不敢发出声音,就怕让她们更加厌恶自己。
“还不让开,好狗还不挡路呢。”那个女子语气咄咄逼人,一副高傲的神态,在望着司琪的眼眸中却透出赤裸裸的鄙夷。
司琪默默无语地侧开身,退到一旁,手腕上已经被烫得殷红一片,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脸的平静。
司徒原澈从办公室里的玻璃窗望出去,早就将这一幕看在了眼底,在瞥见她手腕上的那片殷红时,他再也无法坐着不动,大腿一迈,快步开门走了出来。
看更加清楚的看到那片刺目的殷红时,他脸色铁青,利眸扫过这个高傲的女子,声音低沉压抑地道:“你明天不用来了。”
她端着杯子的手因为震惊而剧烈地颤抖起来,惊恐地声音瞬间响起:“总裁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她的眼中透着深切的恐惧,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伟岸的男子。
司徒原澈双眸半阖,语气却毫无转机地道:“我要辞退一个人不需要给你理由!”他强迫自己克制住想要上前安抚司琪的冲动,青着一张脸走回了办公室。
司琪被这一幕搞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似乎看到他在说出辞退面前这个女子时,眼眸有望向自己的手腕,难道说他辞退她仅仅只是因为她烫伤了自己?!
不!这绝对不可能!那个人永远都不会这么做!司琪为自己心底涌现的想法感到好笑,她甩了甩头,同情地望了眼已经泪流满面地女子,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那个女子却像是发了疯般,一把抓住司琪的臂弯,语气激动而满是恳求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针对你。求求你帮我向总裁求求情。”
司琪为难地看了她一眼,轻呼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帮你,可是这件事我想我真的帮不上忙。”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自作多情的本钱,更无力去趟着趟浑水。
“不,你一定能帮我的。”女子美丽精致的妆容早已经哭花了,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司琪,仿佛溺水的人抓了一块救命的浮萍,她不停地道着歉。
办公室里众人的目光早就已经集中了过来,甚至有人加入了说服的行列。
看着面前平日里不屑与自己为伍的众多脸庞,司琪知道如果今日不进去求求情看,她恐怕只会更被她们列入头号拒绝来往户,虽然她心底并不介意,但是大家毕竟同坐一个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
无奈地叹了口气,司琪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走向了那个虚掩着的办公室,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了门。
“进来。”司徒原澈看着司琪娇小的身影走进来,吩咐道:“把门关上。”
司琪在回身关门的霎那,心里涌现了强烈的不安。本来她故意大开这扇门,就是希望能让自己不处于尴尬的境地,看来还是被识破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司琪终于转身面对这个脸色极为难看的男子,道:“总裁,她应该没犯什么大错,你为何要辞退她?”她进来的目的不是求情,而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一个她可以向外面的人交代的答案。
“你习惯于站在门口和别人讲话吗。”司徒原澈缓缓起身,慢慢地走进她,双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道:“如果我说我辞退她,是因为我看到她烫伤了你呢。”
看到这张带着点邪恶之气的俊脸就在自己眼前,司琪全身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嘴巴也因为他的话而大张道:“啊?”
在他的眸光中,司琪的大脑在罢工三秒后终于恢复了运作,她深吸了好几口气,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道:“总裁真会开玩笑。”
第119章:转变(三)
“要是我说我没开玩笑呢。”司徒原澈并未再逼进她,他会给她时间,给她重新认识自己的机会,所以他不急,他要用百分百的耐心告诉,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就在司琪怔然地放大了瞳孔时,她被烫伤的手腕已经被他轻柔的执起。
看到那一大片红,司徒原澈眉心微拢,幽幽地轻叹了口气,道:“很疼吗?”
“不,不疼。”司琪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心悸于他的温柔,心无法抑制地狂跳着,那剧烈的心跳更加剧了她的慌张和迷乱,她不自觉地又退后了,直到背抵住了门,这才停下来,小声道:“她并不是故意烫伤我,请再给她一次机会。”无论他说的理由是真是假,都足以扰乱她的心,足以迷乱她的灵魂。
司徒原澈深深地望着她,那双如玛瑙般的黑眸此刻正投出温润的光泽,仿佛那轻柔的月光。他抬在半空中的手久久没有收回,想到她下意识地远离自己的动作,他自嘲地一笑,道:“好了,如果没事,你出去吧。”
他不愿意看到她那副惊诧和戒备的神情,更无法让自己漠视她那微微颤动的双肩,那因为惧怕自己而颤动的双肩!
司琪默默地退了出来,她的心如沸腾的开水般一直翻腾着,久久无法平息。她困惑地望着那个已经关上的门,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一场如海市蜃楼般的梦。
直到手腕上传来揪心的疼痛,司琪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望向来人。
“对不起。”刚才那个女子脸上依旧挂着泪花,她察觉到自己的莽撞,赶忙松开了手,道:“不知道总裁肯不肯留下我?”她的声音沙哑而不住地颤抖着,透着无限的希冀。
就在司琪不忍心说出结果时,房信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们跟前。
“你被调去策划部做行政助理。”房信并未多言,冷冷地望了她们一眼,平静地道:“马上收拾东西下去报道。”
听到房信的话,那个女子不停地点头哈腰道着谢。
一场闹剧随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这里而落下了帷幕。司琪的办公桌旁却热闹了起来,平日里不太愿意与她打交道的女人们,纷纷过来和她攀谈起来。
“请问哪位是刘小姐?”一个穿着快递服的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当司琪签下签单,打开那个小盒子时,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狂跳起来。一支烫伤膏成了办公室内新的话题。
司琪拿着这支烫伤膏,脑中一片空白,不停地闪现着刚才那温柔的注视和那柔情的话语。她困惑了,迷惘了~~~似乎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一种让她无法理解的变化。
‘铃~~~’办公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让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司琪惊吓之下,一个拿不稳就将那支药膏掉在了地上。她随手拿起听筒,便弯腰去拾地上的药膏。
“我想你光盯着药膏看,手上的伤是不会好的,早点把药擦上。”听筒内传出让司琪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声音,直到听筒内发出一连串的‘嘟嘟’声,司琪弯着的身子仍旧没有坐直。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听筒,又看了看已经被自己拾起的药膏,心的一角似乎正慢慢地坍塌着。她昏昏噩噩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在下班时间来临的那一秒钟,人就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办公室。她的心早已经脆弱不堪,她无法再去承受一次刻骨的伤害,因此她选择了逃避,逃避今天脱轨的一切。
这样温柔的司徒原澈是她所不熟悉也不理解的,然而这样的他会让她忘记过去的疼痛,忘记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一切,即使那一切始终只有伤害。
那支药膏被她胡乱地塞在包里,她一遍又一遍地想将它扔进垃圾桶,可是每次伸进了垃圾桶内的手却始终无法松开。
苍白着一张脸走进和方嘉雨越好的甜品屋,本出神的李刖微笑着迎了上来,道:“你好久没来了,她们还没到,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点新品来尝尝。”
看着李刖那热络的笑脸,司琪一阵恍惚,她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觉得有些记忆真的已经很遥远,遥远到脑海里的影像都异常的模糊。
当看到端着甜品上来的人并不是李刖时,司琪随口问了一句:“你们的老板呢?”
“老板她?”服务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目光躲闪地看向别处道。
“她出了什么事吗?”司琪敏感地感觉到李刖似乎遇上了什么麻烦,眉心微蹙,道:“我是她朋友,如果有事你不妨告诉我。”
服务生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一个星期前,我们老板就一直被一个地痞流氓敲诈。”她语气满是无奈,道:“我们劝过老板很多次,叫她报警,可是我们老板始终不肯。”
“他们现在在哪里?”司琪站起了身,本苍白的脸色一沉,语带威严地道。
“他们在后巷里。”那个服务生被她的气势一镇,赶忙回道。
司琪抓起包快步走了出来,饶到后巷口时,她停住了脚步。既然李刖连报警都不愿意,怕是更不愿意被自己撞见这一幕。想到这里司琪冷静了下来,她远远地望着狭小的后巷内,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不停地对李刖动手动脚,而李刖却只是一味地忍让。
在那个男子拿到自己要的钱后,这才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地放开了李刖。李刖在看到他走了后,便转身打开甜品屋的后门走了进去。
确认李刖已经走进去了,司琪这才迎面走向那个男子,在她看清他的容颜时,她心头深深一颤:竟然是他!那个多年前曾经想要强暴自己的男子,虽然他的面容苍老了许多,司琪还是轻易的将他认了出来。
“小姐,你档着哥哥做什么?”男子一脸暧昧的笑容,那如鼠般肮脏的眼眸透出贪婪的欲望。
司琪冷冷地看着他,双眸迸发出无数的火焰,她恨不得杀了这个毁了李刖一生也间接毁了自己一生的男子,紧紧握成拳头的双手毫无预警地挥向了他。
第120章:英雄救美
男子的脸被她重重击中,他怒不可揭地弹跳而起,抡起拳头就砸向了司琪。
司琪因为早有准备,轻易地躲过了他的袭击。然而很快她就处与下风,当她被他将双手扭在身后,整个人被迫趴在墙壁上时,司琪只剩下嘴里还能咒骂出声:“你这个禽兽,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她双目通红,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臭婊子,老子哪里得罪你了。”那个男子在刚才的对打中也被司琪抓伤了脸,他摸了摸有些刺痛的伤口,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腾出一只手扳过司琪的脸后,他嘴角挂着猥琐的笑容,道:“长得很漂亮吗。”他那双粗糙又肮脏的手毫不客气地抚摸着司琪的脸颊,嘴角那令人恶心的笑意更加暧昧。
司徒原澈在方嘉雨口中套出,她们今晚相约在这间甜品屋内,在无法抑制想要见到她的渴望后,他坐在了这里,然而当他看到方嘉雨走了进来,朦胧中听到有人说:“她刚才来过了,我一转身就没看到她了。”他的心隐隐察觉到不安,那种不安迅速地扩张开来。
他再也无法坐在这里,无视方嘉雨看到他时那吃惊的神色,急切地走了出去。
当司琪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只能导致当年的事件重演时,她才惧怕地落下了泪水。
“怎么,怕了。”男子用天生占有的优势轻易地将她压制在墙上,让她动弹不得,轻佻地道:“放心,哥哥会很温柔的,一定让你欲仙欲死。”他眼底满是欲望,一只手已经隔着衣服抚上了司琪的胸口。
当掉在地上的包内发出悦耳的手机铃音时,司琪多少看到了一丝希望,然而被他捂住的口除了发出‘唔唔’声,再无其它。
司徒原澈耳尖地察觉到铃声似乎很近,他快步寻着那声音而去。当他看到司琪被一个男子捂住口压在墙壁上时,他眼底的杀气汹汹而起。他动作敏捷地将那个男子一把摔在了地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了下去。
男子在被暴打下连连求饶,司徒原澈却像是打了眼般,仍旧不停地挥拳。
司琪扶靠着墙壁大喘了好几口气,那被掏空的胸腔这才慢慢的恢复正常。当她看到司徒原澈发了疯似地将那个男子压制在地上不停地拳打脚踢着,那颤抖的心动容地起伏着,滚烫的泪水滑落下来。
当司徒原澈看到司琪蜷缩着身子靠在墙根,双臂紧紧地环着自己,那抖动的身影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神经,他终于放过了那个男子,快步走到司琪身旁,将她拥进自己怀里,不停地柔声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在她耳际低语着。
司琪抬起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眸,晶莹的泪水挂在眼角,她呼吸急促地指控着:“为什么?为什么以前你不出现救我?为什么?”她紧绷的神经在他那双充满真切担忧的眼眸中彻底崩塌,意识缓缓地被抽离而去。
在她倒下的霎那,司徒原澈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心却因为她的话而不住地战栗着:难道说曾经她遇上过类似的事情!当这个想法跃入脑海时,他的脸瞬间煞白。
本来倒在地上的男子在看到他抱起那个昏迷的女子时,他抄起一旁垃圾堆里的一根木棍狠狠地挥向了他们。
在司徒原澈反应过来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司琪紧紧地护在胸前,那根挥过来的木棍在他为了护住司琪而转身的霎那落在了他的肩头,滑破了他的脸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当那个男子看到他满脸的鲜血时,吓得赶忙扔掉了手中的木棍往反方向逃去。
当王院长看到满脸血迹的司徒原澈抱着一个女子走进来时,惊得马上迎了上去道:“老板,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先安排人帮她看看。”司徒原澈将怀中昏迷不醒的司琪轻柔地放在洁白的病床上后,脸色铁青,那充血的眼眸配上他满脸的血迹仿佛让人看到了修罗。
王院长不敢多言,赶忙安排人仔细检查了床上女子的伤势。
当司徒原澈知道她只是惊吓过度时,那双满是杀气的眼眸这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老板我找了最好的医生帮你缝针,但是还是有可能会留下疤痕。”王院长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脸上被缝了好几针的男子,道:“现在整形手术很发达,我一定能将伤口处理好。”看到面前的男子仍旧不发一语,他谨慎地道:“老板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依他的身手,按理说就算是当年的阎帝也不应该能伤得了他才对,怎么会?
司徒原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示意他下去后,守了沉睡的司琪整整一夜。看到她在睡梦中不断的呓语,额际不时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心疼痛异常。
在天快破晓之际,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巾,吩咐王院长照顾好她后,他驱车来到了还冷清得仿佛正沉睡着的金樽大酒店。
经过一夜的深思,他明白沈姨一定隐瞒了什么。在他故意放逐她的岁月里,曾经威胁过她的事或者人他都不会原谅!
当沈姨迈进这间办公室,看到一脸阴沉带着纱布的脸时,她明显的吓了一跳,道:“老板,谁这么大胆竟然伤了你?”
“沈姨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司徒原澈在冷冷地望了她半晌后,严肃异常地道:“可是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沈姨身子明显一个踉跄,她深吸了好几口气,骨气勇气,道:“老板,小琪既然已经开始新的生活,我请求你放过她吧。”她低着头,语气诚恳:“那个孩子经历了太多的不幸。”
司徒原澈微微一怔,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显然他没有想到原来面前的属下早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却对自己一直守口如瓶。
他的目光幽深,沉声道:“沈姨,难道你不知道我找了她多少年吗?难道你忘记了背叛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吗?还是说这些年我对你太过信任了呢?”
第121章:特殊待遇(一)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只求你放过她。”沈姨当然很清楚她的隐瞒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灾难,但是在司琪的事情上,她无法让自己保持理智。
司徒原澈深深地望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的属下,眉头微微一动,道:“沈姨,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是你希望我自己认出她来。”
沈姨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男子竟然会这么说,感动得鼻头一酸,道:“沈佳誓死效忠老板。”
司徒原澈目光内敛,一只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继续道:“我要知道她在金雁盏的时候是不是遇到过什么?”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对面前的女人手软,但是情感却告诉他,如果他真的惩罚了这个女人,恐怕伤心最深的人会是那个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小女子。而他不愿意让她的眼中出现一点点地愤恨和失落,他告诉自己这样的决定才是最正确的。
沈姨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眼前的男人。
“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遇见过什么危险?”司徒原澈脸色微沉,深邃的双眸里蓄满莫名的情绪。
从沈姨口中知道了她当年所遇见的危险,联想到媚姨曾经说过她之所以出卖自己的初夜也是替朋友代过,司徒原澈眼底满满地积蓄着杀气。
当他再次走进医院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了司琪的声音。
“我真的没事了,请放我走!”司琪有些恼怒地看着面前困住自己的这些人,音量不自觉地高了起来。当她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时,她反射性地跳下了床。如果时间过去多久,她依旧还是无法喜欢白色。
“刘小姐,你在住院观察两日。”王院长对于她的固执己见也毫无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好言相劝:“你住在这里,还可以随时去看看你哥哥。”虽然明知道她身体确实无碍,但是在那个男子没有发话前,他不能也不敢轻易让她离开。
“你!”司琪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们。
司徒原澈高大的身影一出现在病房内,王院长频频擦汗的动作一顿,眼底闪现一抹宽心的笑意,赶忙将众人遣散了出去。
司徒原澈看到桌上一动未动地食物,眉心微蹙,走上前端起那碗皮蛋粥,看了一脸诧异的司琪,轻声道:“为什么不吃?”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司琪傻傻地看着他那半边脸,双眸睁得老大,大脑轰隆一声仿佛炸开了:“你的脸?”
“我的脸没事,你先把粥吃了。”司徒原澈不以为意,坚持己见地将手中的粥送进了她微启的口中。
当清香的粥下肚,司琪瞬间满脸通红,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碗,嘀咕道:“我又没受伤。”低着头,她拼命地往嘴里送着食物。
司徒原澈似乎很满意她现在听话的行为,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看着她将一碗粥吃完,他轻笑着调侃道:“看来昨天的事情没有吓到你,今天胃口还是很好吗。”
司琪将目光落在他的身后,神经却依旧很是紧绷,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昨天谢谢总裁出手相救。”无论如何这句谢谢似乎都是她应该说的。
“真的想要谢我?”司徒原澈欺身向前,双眸专注地望着她,声音略带沙哑地道:“不如就以身相许好了。”
他的气息浓烈而熟悉,让司琪有一瞬间的恍惚,望着他那双专注的眼眸,司琪心理一个咯噔,脚已经下意识地退开一步,故作镇定地道:“总裁真会开玩笑。”
司徒原澈感受她的排斥和躲避,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爽朗的一笑,道:“空儿说你和他约好明天一起去游乐园玩,你昨天受了惊,今天不如就到我的别墅里休养一下。这样明天才有精力陪那个捣蛋鬼。”他说得一派轻松平和,温和的脸上洋溢着一副无害的笑容。
这样的他是司琪所不熟悉的,她不知道他突然间转变的态度到底为何,心里却感到忐忑不安起来。
“我想去陪着空儿,总好过你留在医院里观察一整天来的好。”司徒原澈充满磁性的声音隐约中透着愉悦,轻快地道。
司琪多少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如果让她呆在医院里观察一整天,那她宁愿赌一把,赌一把眼前的男子不会无故再找自己麻烦。她勉强地扬起一抹浅笑,道:“那就讨饶总裁了。”
当司琪坐着他的车,和他一起出现在别墅里时,念琪那充满怨恨地目光就如影随形地跟着她。虽然她一再地对她笑脸相向,却毫无成效,当她明白这个女人已经把自己列入敌人的行列后,司琪也就不再多费精力了。
司徒空一直缠着她,兴奋地牵着她的手,参观了这座她早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别墅。
“妈妈你看到没,那个花房是爸爸让人刚建的,虽然现在里面什么都还没有,不过爸爸说他已经叫人运送最优良的玫瑰品种过来。”司徒空雀跃地讲述着,清澈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狡黠:“爸爸还说他会亲自种那些玫瑰花哦。”
司徒空的话无疑在司琪本就不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一块巨石,让她更加的迷惘。
当他们一起回到别墅楼里时,众人似乎早早就等候在一旁了。
司徒原澈看到他们进来,本严肃的脸色马上一缓,嘴角隐约有了一丝笑意,道:“空儿,你怎么可以拉着小琪逛了一个早上,她身体还没完全复原。”
小琪?对于他过于亲昵地称呼,司琪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再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叫声,她的心竟然无法抑制的狂跳起来。
念琪娇美的脸上挂着笑容,然而不时望向司琪的眸光中却蕴藏着一丝愤恨,她甜甜地道:“是啊,空儿刘小姐是客人呢。”
司徒空躲在了司琪身后,朝着他们做了个鬼脸,望向司徒原澈的目光蛮是挑衅。
“柳伯,去把司琪的房间收拾一下,一会儿给小琪当休息房。”司徒原澈满意地看到司琪全身明显一僵的动作,心底隐隐地升腾着笑意:看来你并没有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过去。他需要让她重新认识自己,而让她明白这么多年来他并没有忘记她,这是他计划里的第一步。
第122章:特殊待遇(二)
当司琪走进这个多年前自己曾经呆过的卧房,呆呆望着这个少女的闺房,她的思绪一片空白。看着里面一如八年前般的摆设,她的心一阵惘然。她不明白那个男子到底想要干什么,更无法解读自己内心的那一点点期待。
“空儿,你该去午睡了。”司徒原澈不顾他的意愿,示意柳伯将他带了下去。看着面前不远处一动不动的身影,他眼中满满的都是爱恋,轻声道:“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很清楚她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重新适应这里,所以他体贴地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念琪在他转身的霎那隐去了眼中那抹杀气,嘴角又挂上了甜甜的笑容,看似不太在意地道:“我们这里有很多客房,澈哥哥怎么会安排她住进司琪的房间呢?”女人的敏感使她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威胁,她冲破了重重阻碍,才能留在他身边,所以她绝对不允许任何女人来破坏!
“我做事不需要向你报备吧。”司徒原澈显然心情很好,并未在意身旁女子的问话,径自走进了书房。
念琪看着那扇已经紧闭的房门,一双美目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气:“这都是你逼我的!”她转身眯着眼死死地盯住司琪的房间门,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房内,司琪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过所有的家具,看着纤尘不染的一切,她的心再次加速律动着。当她拉开抽屉,看到那顶在灯光下闪着粉色光泽的皇冠时,所以的记忆仿佛海水般涌上了心头,让她感到难以承受。
她紧紧地握着那顶皇冠,紧紧地握着,仿佛想将它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所有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在脑海里清晰的盘旋着,泪水如断线的风筝般顺着冰冷的脸颊满满地滑落下来。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早就和那个男人深深相连的时候,她的心因为惶恐而感到窒闷。她缓缓地倒在柔暖的地毯上,仰望着那所熟悉的水晶吊灯,仿佛她从来都未曾离开过。
司徒原澈根本就无心看桌上的文件,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她倔强的双眼。他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开门走到了司琪的房门前。
他有些筹措不前,在确定房门内没有任何的响动后,他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还是没有勇气去拧开。然而那强烈的渴望却一再地让他失去理智:“罢了,我只是看一眼她有没有好好睡觉。”为自己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小心翼翼地拧开了房门。当他看到她竟然睡倒在地上时,心里一惊,赶忙快步上前。
看到她脸颊上还未干的泪水,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掐住般疼痛莫名。他轻柔地将她抱起,轻放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手指轻轻地撩开散落在她额前的几缕秀发,他的眼底满是浓情。
他俯身轻轻地吻去她脸上那带着点点咸味的泪水,一遍又一遍地轻声低语着:“我再也不会让你哭泣。”
本来微蹙的眉头在他一声声的低喃里渐渐地舒展开,沉睡中的司琪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承诺,光洁的脸庞上隐隐透出一份安心的浅笑。
司徒原澈眷恋着迷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她,那本来空虚的心被填得满满。他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带笑的唇角,缓缓地将自己的唇落在那他早已经渴望了八年的嫩唇上,感受到她的柔软,他无法抑制地想要更多,然而理智却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再冒险吓跑她!
“睡吧,希望你的梦中会有我。”他强迫自己远离她的诱惑,深沉的眼眸中隐隐升腾的欲望被慢慢地压了下去。
就在他强迫自己起身离去的霎那,他的衣角却被紧紧地拽住了。望着那紧拽着自己衣角的柔嫩的手,他的心抑制不住的狂喜着。他刚毅性感的唇角隐隐溢出一丝笑意,只为了她下意识里对自己的眷恋。
他缓缓地坐在了床榻,双眸呆呆地望着那张沉睡的容颜,那专注的神情,似乎想将她永远地刻进心里。
当司琪眨了眨浓密的睫毛,困惑地睁开双眸时,跃入眼眸的就是司徒原澈那张带笑的俊脸。司琪迷惘地再次眨了眨双眼,睁眼依旧是他更加明显含笑的眼眸,她大惊赶忙坐起了身,语气有些慌张地道:“你怎么在这里?”却在她坐起身的霎那,她发现了他那被拽皱的衣角。当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她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整张脸难以克制的一片通红。
门被用力推开,司徒空欢快地跑了进来,他清澈的眸光中似乎透着一份了然,一份笑意,他蹦上了司琪的睡床,天真地道:“爸爸来叫妈妈下楼吃饭吗?为什么不带上空儿呢?”
司徒原澈因为他的话脸颊难得有了些许红潮,他有些尴尬地转身,僵硬地接口道:“收拾一下,下来吃放吧。”当他若有所思地回眸,却看到司徒空正朝自己眨了眨眼,他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个宝宝不仅仅是人小表大啊!
看着司琪抱着他亲了亲他的脸颊,而他得意洋洋地望着自己时,司徒原澈猛然间醒悟过来,原来自己身边一直养了一个恶魔,一个聪明绝顶的小恶魔。
虽然明知道他是她们共同的孩子,但是看到他可以完全享受她的怀抱,她的笑脸,他心里还是泛起了酸意。
看着饭桌上,司徒空不知死活地一直缠着她,享尽她所有的宠爱,司徒原澈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送走这个小娃。
司徒空毫不理会不时射过来的利眸,一派纯真地向司琪撒着娇。
当大家各怀心思地一同坐在客厅内,享受着柳伯吩咐人送上来的饭后水果时,司琪有些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司徒空柔嫩的脸颊,轻声道:“我要先回去了,下次有空我再来看你哦。”
还未等司徒空有任何表示,司徒原澈一听到她的话,脸就沉了下来,眉头紧蹙,道:“天色已晚,明天你又要和空儿一起去玩,今晚就留下来吧。”
第123章:快乐时光
“这会不会不妥啊。”念琪脸上依旧挂着无害的笑容,声音轻柔地道:“毕竟刘小姐现在是房总裁的未婚妻,如果留宿在我们这里,我怕被好事的记者拿来做什么文章,那就不太好了。”
司徒原澈微眯着眼睛,瞟了一眼身旁这个女人,心里暗暗后悔当初不应该一时困惑就将答应将她带了回来。
“穆小姐说的是,我已经打搅一日了,麻烦总裁派个车送我回去。”司琪一脸平静,然而坐在司徒原澈身旁的那个女子却始终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时不时地提醒着她,这里早就没了容纳她的地方。
‘哇~~~’司徒空似乎不太满意众人将他遗忘,竟然大哭出声,小手紧紧地拽着司琪的手不肯松开。
他尖锐地哭声弄得司琪心头一酸,赶忙蹲下身,将他搂在怀里哄着:“不哭,空儿乖,不哭哦。”她并没有太多地哄小孩的经验,看到他的泪水依旧流出来,司琪鼻尖一涩,也跟着落下了泪水。
这下可把司徒空给吓了一跳,他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望着搂着自己哭得比自己还伤心的女子,反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妈妈乖,空儿不哭了,妈妈也不要哭啊。”他有些无措地望着司琪那源源不断滑落的泪水,小小的心灵第一次明白为什么电视里总说‘女人是水做的’了,他求救似地望向司徒原澈。
司徒原澈显然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当着大家的面失声痛哭,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无措地注视着她,眼底满满地都是心疼。
当司琪意识到司徒空早就停止了哭泣,反而是自己克制不住地一直流泪,瞬间满面潮红,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后,捧着司徒空皱在一起的小脸,声音沙哑地道:“空儿答应我,以后都不许哭泣哦。”
一想到这个男孩从来没有享受过自己的母爱,她的眼底又蓄满了泪水。
司徒空一看到她潸然欲泣的容颜,赶忙点了点头,道:“空儿不哭,妈妈以后也不许哭哦。”他抬起小手,小心翼翼地擦试着她的脸颊,望着她红红的眼睛,小鼻子一皱道:“妈妈都哭丑了。”
司琪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心里的母爱瞬间泛滥开来。
“妈妈今晚留下来陪陪空儿好吗,空儿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过妈妈讲的故事呢。”司徒空显然没有忘记自己哭泣的主要原因,趁机撒娇道。
司琪听闻他的话,心头一热就点下了头。
柳伯若有所思地望着那相拥的大小身影,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小主人小小年纪已经表现出超越少爷当年的风范。
当司琪亲自动手帮这个顽皮的小淘气沐浴时,他开始倒是很配合,哪知道后来竟然将浴白里的泡泡全都涂抹到了司琪的脸上,看到她满脸的泡泡,司徒空欢快的大笑出声。
听着不时从小少爷房内传出的欢声笑语,柳伯将手中的咖啡送进了书房。看到司徒原澈脸上泛起的难得一见的淡笑,他大着胆子道:“小少爷和刘小姐真的很投缘。”
司徒原澈轻茗了一口咖啡,挑了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柳伯,道:“柳伯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有话就直说吧。”
柳伯听到他的话,道:“少爷,我看得出来你和小少爷都很喜欢刘小姐,小少爷也确实需要一个母亲,毕竟我无法替代母亲的角色。”他微微停顿了一小,继续道:“可是少爷似乎应该先把穆小姐的事情处理好,这样对她们都比较妥当。”他并未完全把话讲明,但是他很清楚眼前的男子明白自己想要表达什么,看到他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他轻叹了口气,道:“我先下去了。”
自从司琪小姐消失以后,今天他才见到了少爷眼中又有了笑意,所以他希望这个刘小姐能给这个家庭带来一些欢笑。
司徒原澈一直都未去细想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下意识地在逃避。当柳伯提出来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再逃避下去。他拨通了念琪的电话,将她叫来书房。
穆念琪心里隐约感到不安,却也明白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因此她调整好了笑脸,若无其事地走进了书房:“澈哥哥,找我有事。”
“念琪,坐。”司徒原澈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看着她落座后,才道:“这些年辛苦你帮我照顾这个家,照顾空儿了。”他的话客套有礼,却透着疏远。他故作轻松若无其事地道:“你好像很久没去看过外公了,有空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念琪到底是个聪明人,她早已经听出了他口中的意思,却假装天真地道:“是啊,是好几年没去看过外公了,我是应该回去看看他老人家了。”虽然她心底的愤怒仿佛要冲破胸膛,然而多年的杀手生涯早就练就她喜怒不形于色。她脸上却仍旧是盈盈笑意:“澈哥哥,要是没有其他事情,那念琪先回房了。”当她跨出书房的霎那,泪还是落了下来。
司徒空房中隐约传出的笑声在她耳中显得那么刺耳,她恶狠狠地瞪了那扇半掩着的房门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为了他,我不惜去整成这副鬼样子,我绝对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正在帮司徒空擦身的司琪没由来地打了一个冷颤,她有一刹那的愣神,却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当她将司徒空安置在被子里后,点了点他的鼻尖,宠溺地道:“小表头,你先睡觉,我去洗个澡。”因为和他嬉戏,司琪脸上身上早就已经半湿透了,但是她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妈妈快去洗澡,空儿等妈妈来给空儿讲故事。”司徒空乖巧而执着地眨着灵动的小眼睛道。
司琪对于他的任性颇为无奈,只能转身走进了浴室。
“你就那么想听故事?”司徒原澈不知道何时早就站在了房门外,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的小男孩道:“我记得我有叫柳伯每晚给你讲一个故事。”
司徒空嘟了嘟小嘴,一派无邪地道:“空儿又没说谎,空儿本来就没听妈妈讲过故事嘛。”
第124章:游玩
司徒原澈对于他耍得小聪明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眼神却是无比的认真吩咐道:“明天要去游乐园玩,今晚不要缠得她太晚。”
司徒空在他转身离去前的一刻,轻声道:“爸爸应该感谢我,哼哼!”
司徒原澈嘴角的笑意更深,脚下微微一停顿,就继续迈开步伐离开了司徒空的房间。
看到司徒空终于沉入了睡眠,司琪这才站起身给了他一个晚安吻后,帮他拉好被子,关好灯轻手轻脚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却在转身之际,看到了靠在墙壁上正斜睨着自己的司徒原澈,她的心一窒,故作镇定地道:“总裁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啊?”她声音细小如蚊,透着微微的胆怯。
司徒原澈目光内敛,嘴角轻扬着笑意,道:“空儿很喜欢你。”
司琪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话中所蕴含的深层意思,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道:“空儿可能是缺乏关爱,所以~~~”
司徒原澈望着她,微笑着道:“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内心挣扎了三秒钟,司琪还是点了点头。默默无语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书房,看着他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司琪接过来品了一口,香醇的口感让她略显紧绷的神经稍稍得到缓解。
司徒原澈似乎很欣赏她此刻喝酒的姿态,眼底隐隐的有丝笑意,他只是静默地望着她,用他无比专注的眼神。
“总裁,谢谢你的酒,我先回房了。”书房内静谧的气氛让司琪难以接受,她放下已经空了的高脚杯,向他微微颔首后,走出了书房。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接受他的邀请,可能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救了自己。他们之间的相处似乎难得会有平静,刚才那种朋友间的相处模式让司琪仿佛置身在云雾之中,显得那么不真实。
司徒原澈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一仰头将酒杯中的酒尽数灌入了口中:“我相信我们会有新的开始。”
翌日,当她牵着司徒空的手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司徒原澈一身休闲服,跟在了她们身后。当她看到司徒原澈亲自为她们打开了车门,并坐上了驾驶室时,司琪才反应过来今日并不是她们两人出游。
司徒空显得很是兴奋,满脸的笑容,不时还向司琪撒撒娇。
司琪显然对他毫无办法,只是宠溺地笑着,偶尔看到驾驶室正在开车人的后脑勺,司琪还会觉得有些不太真实,这样看似幸福的时刻总让她有些恍惚。她困惑着这个男子到底想要干什么?这几日来所发生的事情,让她忽然发现她似乎并不真正了解面前的男子,更无法猜透他的心思。这样的感觉让她的神经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
当看到热闹非常的游乐场时,司徒空兴奋地拽着他们奔了进去,此刻他脸上洋溢的笑容是属于他年纪所应该有的那种纯真无邪。
当他们陪着他几乎逛遍了整个游乐场时,司徒空开始要求他们去玩。因为园内的很多游乐项目像他这种年纪是不能玩得,所以他只能看着干瞪眼。
司琪在不愿意看到他眼中的失落后,一时不忍答应替他玩遍所有他不能玩得项目。当她看着面前的过山车时,心里还是有点点的恐惧,虽然明知道玩这个出事的概率比飞机失事还低,但是仍旧不免会有些许惧怕。脑中闪过‘死神来了3’的片段,司琪的脸都微微泛白了。
“空儿,这个就不要玩了。我们去玩其他的。”司徒原澈细心地发现司琪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惧怕之意,俯身抱起了司徒空,道。
司徒空俯身在他的耳际,轻声耳语道:“爸爸,我可是好意给你制造机会,你陪妈妈去玩不就好了。”
司徒原澈听到他的话,大脑神经有一瞬间的失神,手上的小男孩表现出来的过人智慧还是令他感到惊诧。
司琪在司徒空的撒娇下,只能硬着头皮道:“好,我去坐坐看。”当她看到司徒原澈手里拿的是两张票时,她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司徒空,眉头微皱道:“要是我们两个都去玩,那空儿怎么办?”无论如何他毕竟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司琪怎么也不放心让他独自一个人呆在下面。
“你们请放心,我们会帮忙照看小朋友的。”一个工作人员一脸灿烂的笑容,道。
“是啊,妈妈放心吧,空儿会很乖的等你们下来。”司徒空一副乖巧天真的样子,一手拉着那个工作人员,一手将司琪推进了监票口。
当司琪坐定后,心里的紧张更甚,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让她的神经更加紧绷。感受到自己握成了拳头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包围着,那温热的触感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魔力让司琪紧绷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她没有抗拒他牵着自己的手,反而自然而然地握住了他的手,就在这时轨道开始滑动起来。当她们被拉到半空中忽然以极致的速度俯冲而下时,司琪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
当一切终于静止时,司琪早就面色苍白,手仍旧紧紧地抓着司徒原澈的手。
司徒原澈看出她确实想是被吓坏了,温柔地搀扶着她,让她摇摆不定的身躯靠在自己的身上。将她扶到一个长椅上坐定,他蹲在她面前,柔声道:“没事了,慢慢深呼吸。”发现她依旧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他嘴角泛起了丝丝笑容,柔声道:“乖,我去给你买瓶水。”
司琪只觉得胃部不断地翻搅着,那种心悸的感觉让她全身仍旧颤抖不止。听到他的话,她的情绪慢慢镇定下来。
“来,乖。”司徒原澈虽然极不希望她松开紧握着自己的手,但是他更加不忍心看到她那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因此用另一只大掌拍了拍她们交握着的双手。
当司琪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时,脸颊飞上了两抹红潮,她迅速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司徒空一副奸笑的表情朝着正准备转身离去的男子眨了眨眼,然后欢快地跑到司琪身边,轻声道:“妈妈是不是很刺激啊。”他脸上洋溢着绚丽的笑容,继续道:“这种游戏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哦。”
第125章:陷害(一)
陪着司徒空疯了整整一天,司琪渐渐地忘记了自己是跟谁出来玩的,脸上慢慢地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爸爸,我要那个娃娃。”司徒空看到那个巨大的丑小鸭,小手指着道:“我要赢来送给干妈。”
司徒原澈只是淡淡一笑,走过去买了一些币,他身手良好,只是失手了两次便找到了要领。他神乎其技的表演赢得许多人崇拜的注目,这其中也包括司琪。
当他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大大的黄色丑小鸭后,靠近司琪道:“你想要什么?”
司琪下意识地望了眼不远处那个漂亮的粉色米妮,转过头却说:“不,不用了。”
当司徒原澈将一对米奇递给她时,司琪的心有一角似乎软软地塌陷了,那本来筑起的壁垒似乎被他那些细微的关怀一点点地撬动了。
开始新的一周,司琪如往常般走进‘思琪大厦’,她的目光不再冷漠,隐隐地透出一股笑意。在看到挡住自己去处的人是楚凡时,司琪眼中蛮是深深的不解。
楚凡面容冷峻,语气也略显僵硬,轻声道:“听说你最近和司徒总裁走的比较近。”他只是略微地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他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你也已经有未婚夫了,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话音一落,他一副冷冷的表情,转身走进了旁边的电梯内,丝毫未理会身后之人那无比尴尬的神情。
司琪不太明白这个刚从国外研讨会回来的前任上司为何会给自己这样的忠告,但是他的话还是提醒了她,他们早已经有了不能伤害的对象,保持距离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当她给自己做了最理智的决定时,心却感到艰涩无比,那微微抽搐的心跳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郁郁寡欢。
当她因为心不在焉而频频出错后,房信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刘小姐,如果你今天身体不适完全可以请假。”他的双眼好似冒出火来,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刚才叫你准备的那份文件如果你也像这份一样多打了一个零,将意味着什么不!”
就在他口气不善地训斥司琪时,另一个秘书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细声低语道:“房特助,刚才送去签约的文件最终价格高了十倍。”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司琪。
司琪瞬间脸色惨白,她双目圆睁,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会如房信所言犯下如此大的错误。她双腿打颤,根本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脑中‘嗡嗡’作响。
“妈的!”房信低声咒骂一句,一双桃花眼恐怖地扫射着司琪,大声喝道:“刘小姐,我看你不拖死大家是不想罢休了。”
被他这一生吼,让司琪下意识地反驳道:“我犯的错我自己会负起责任。”
“你自己负责?!”房信嘲讽而夸张地大笑一声,尖酸地道:“是准备找我弟弟为你弥补损失,还是去上我们总裁的床来平息这件事。”话一出口,房信就知道自己似乎说的太重了。
司琪脸色早已经毫无血色,整个人战栗颤抖着,一双透着悲伤的眼睛仿佛受伤的野兽般泛着红色的光泽。然而她却没有让那已经充斥在眼角的泪水滑落,她要保有自己最后的尊严!
办公室里瞬间寂静无声,众人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没有人敢上前半步。
司徒原澈面色铁青地走进来,仿佛没有感受到他们之间暗涌的紧张气氛,沉声道:“房信还有刚才准备这份文件的人跟我进来。”
“说吧,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为什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司徒原澈脸上有着暴风雨欲来的前兆,他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声音低沉地道。
“对不起,我~~~”房信知道这次的事件肯定会给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显狰狞。
“是我的责任。”司琪知道就算自己有再多的理由,公司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造成里了巨大的损失,她低着头,下唇早已经被咬得毫无血色,道:“我会努力弥补这次错误。”
“笑话,你拿什么弥补这次损失?”房信显然对她成见颇深,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后,嘲讽道。
司徒原澈在看到她不停颤抖的双肩时,心里的怒气无论如何都无法对她发泄,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她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
司琪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里早就已经七上八下,脑中仿佛有千万匹马在奔腾着,让她丝毫无法思考。
司徒原澈目光幽深暗沉,望着房信的时候似乎洞悉了一切,道:“信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未理会房信一闪而逝地那丝惊诧,继续道:“好像已经有4年了吧。”
他叹了口气,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有些疲惫地道:“我们认识已经有十几年了吧。”他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又仿佛是在说给面前脸色灰白如纸的男子听,道:“你也下去吧。”
房信僵硬着身子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呆愣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所跟的人的可怕。他本来以为这件事他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轻易被他给看穿了。
司徒原澈一向对房信的办事能力赞赏有加,他很清楚依房信的处事谨慎,这么重大的合同不可能会不过过目,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故意让这个错误发生。司徒原澈有些无力地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心里多了份感概:看来爱情确实会让人盲目!
那个以为自己对弟弟没有其他感情的男子最近似乎很容易出状况啊。司徒原澈眉头深锁,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这件事就像是一阵旋风般很快在大厦里流传开来,司琪无论走到哪里都免不了被人多注视几秒。
终于在恍惚中度过了一天,当司琪走出大厦时,就见房息早已经等候在路旁。
他心情愉悦,看到她走出来,欢快地迎了上去,道:“我出差刚回来,怎么样这几天我不在有没有想我啊?”他故作镇定地一派调笑之资,反而令司琪的心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