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靴：老师就是拿来调戏的

简介：
他的老师看起来很好调戏。
于是他调戏了。
结果......结果就被吃掉了。
不科学啊！by悲催的学生君
同学你不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吗？by愉悦的老师桑
这就是一个看似顽劣其实单纯到不行的小屁孩被外表温和实际上腹黑的大灰狼抱走的故事。


1)　　阅读

新来的国文老师名叫沉以斯，对人向来彬彬有礼、礼貌十足，对学生也非常的好，受不少学生的爱戴，短短几个礼拜就成功登上「最受欢迎的老师」第一名。
其实他会如此受欢迎也有些因素在裡头。
例如某女学生甲：因为他很帅啊！你看他的身材、脸蛋，还有比女生还好的皮肤（吸口水声）……不投他天理难容啊啊啊！
例如某女学生乙：你看到他的脸了没有（指），眼镜、眼镜啊！笑容你看到了没有？温文腹黑攻的气质有没有（激动）！
例如某男学生丙：（叹气）真帅啊，好想把他给（消音）（消音）（消音）。
好像有什麽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而身为某男学生丙的黎雨黎同学在说出以上一段话后就潇洒的离开，无视在场採访人惊恐的神情。
黎雨同学所说的纯属他的肺腑之言，他本人也没觉得哪裡不对──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吓成那样真没种。
假如有认真看完以上的话应该会发现再明显不过的事，黎雨同学对沉以斯老师抱有某种狂热的情感。
他喜欢老师，没人能比的喜欢。
但同样的，这份感情不能让沉以斯知道，毕竟是师生的关系更何况还两男的，看起来怎麽都不是能多光明正大的事情。
他也想隐藏，可偏偏某种方面上又想让他注意自己，可又偏偏他表达情感的方式又太过笨拙，所以时常造成反效果。
像是沉以斯在讲课时他就不断的插嘴、说一些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奇妙的话，例如──「老师，你卫生棉掉了！」、「老师，你石门水库没关！」、「老师！你长得好像哆啦x梦」诸如此类让人吐血的话。
其实黎雨觉得自己能平平安安度过这几个礼拜没被记几隻过简直是奇蹟，真的。
虽然他自己讲完这些话都有种自挂东南枝的衝动，但一直以来沉以斯都以极为宽容的方式对待，始终保持著笑容──也许他可能早在心裡把他撕成千万遍反覆循环了啦。
直到某个令人悲伤的日子。
那天沉以斯刚讲完课正在走回办公室的途中，黎雨抓准时间来了个「巧遇」，很「不小心」的在擦肩而过时用尽全力撞了他一下，沉以斯手裡的教科书什麽的散落一地，悲伤的序幕就此揭开。
「啊，抱歉、抱歉。」他随口道。然后蹲下身帮他捡东西。
捡完后两人站起身，他露出欠扁到不行的笑容说出让他后悔无数次的话：「老师你真瘦弱啊，轻轻一撞就倒。」
沉以斯眯起眼笑道：「黎同学，放学来我办公室一趟。」语毕，他转身就走。
黎雨懵了。
虽然能两个人独处对他来说是好事……可怎麽想都知道沉以斯要谈的绝对不是啥好事啊混蛋！
浑浑噩噩的度过一整天，死亡的钟声响起，放学了。
正当他欲哭无泪的收拾完书包时，一个女生走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黎雨，你等下要去找沉老师对吧？」
他茫然的点点头。
女生「嘿嘿」两声，「没事，我就问问。」她笑得诡异，「祝你去得愉快啊。」她哼著轻快的曲子蹦蹦跳跳的走了。
幸灾乐祸啊！他在心裡抱头呐喊。


2)　　过招

「坐。」沉以斯比了比一旁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凳子道。
黎雨正想坐下去时又马上站回直挺挺的姿势，「老师，我觉得我站著就好。」逃跑比较方便。
沉以斯挑眉看著他好一会，看到黎雨心头都跑过千万隻草泥马唱著草泥马之歌欢快的奔腾而过时，他才道：「好吧。」
黎雨悄悄鬆口气。
「我之前有路过你们班，好像是英文课吧。」他看向不知为何突地紧绷起来的黎雨，笑了笑，「你很认真呢。」
黎雨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大、大概吧。」他搔搔头。妈咧好想泪奔啊啊啊！
「上课也不会说什麽话，就是安静的听老师讲课。」他意味深长道。
黎雨哈哈两声，「看错人了吧。」这是在说他上国文课时特别吵是吧一定是的吧！
「没有这回事。」沉以斯摘下眼镜拿起眼镜布擦拭，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道，「我这眼镜没有度数呢，戴著只是为了看起来专业点罢了。」
黎雨愣了愣。他突然明白为什麽他说戴著看起来专业点了。
如果说戴上眼镜时沉以斯就够帅了，足够他为他沦陷、疯狂了，那摘下眼镜的沉以斯就是走在街上会让人误
以为是大明星的闪死人帅哥，而且还追加特技：让人想把他按倒在地上办了。
当然，后一项只仅限于黎雨。
黎雨嚥了口快滴出来的口水，感觉整个人快窒息了，脑袋一热就想都没想道：「老师你好帅！」
沉默。
他刚刚说了什麽啊啊啊！他懊悔的蹲在地上抱头表情成呐喊状。他要泪奔了啊啊啊！
沉以斯愣了几秒就回过神来，看见他蹲在地上抱著头不知在想什麽，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特意笑两声传到对方耳裡，他伸手拍拍黎雨的头，「谢谢夸奖。」
谢你妹啊啊啊！别管他他要去追随草泥马的脚步啊！追随草泥马有前途不知道吗？草泥马是种很可爱的生物啊！
等等。他止住内心的咆哮。
他拍他头了……
他拍他头了！
他男神拍他头了！
爷再也不洗头了！
他蹲在地上大幅度的抖动肩膀，无法克制的狂笑。
沉以斯收回的手迟疑的停在半空中。
他没想到黎雨这孩子看似调皮捣蛋心灵却如此脆弱──丢个面子就哭了？
下意识的蹙起眉，他试探性的拍拍他的肩膀，「黎同学，还好吧？」
黎雨停顿了下狂笑的动作，趴在膝盖裡的脸快要抽搐。
肩膀也列入重要保护范围！这件衣服要当传家之宝流传到千年之后！
勉强调动脸部肌肉恢复正常表情，黎雨抬首扯了个笑容道，「没事，老师你还要说什麽吗？」


3)　　师生

没哭啊。有些惋惜的想道。沉以斯双手交叠放至下巴下，笑道：「黎同学，你对我这个人有什麽偏见吗？」
偏见……我觉得你太帅了算不？黎雨想道。
见他似是犹豫不决，他又再道：「这样好了，你觉得我这个老师怎麽样？」
「很好啊。」黎雨毫不犹豫道。脸蛋很好身材很好教书很好人很好。
「那为什麽总要在我的课上做一些跟课堂不相干的事呢？」沉以斯依旧笑著。
捣蛋还讲这麽好听。「老师，我对你有一些意见。」
沉以斯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深吸口气。「我讨厌你。」我喜欢你啊啊啊！
叩、叩、叩……沉以斯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著，规律的节奏让黎雨心头一紧。
「这样啊。」他微微笑道，「黎雨你可以走了。」
自那之后，沉以斯变著方法找黎雨麻烦。
常常叫他跑腿什麽的还算小事，可偏偏他拿他的短处开刀。
要说黎雨最不擅长的科目，便是沉以斯教的国文，不擅长还是好听的，其实真相就是烂到知道成绩的人都想崩溃、教的人想哭喊苍天，救都救不起来的那种。
于是这也成了沉以斯找他麻烦的理由。
凡遇大小考，及格分一律是黎雨的分数往上加一，而沉以斯就会叫「不及格」的人到他办公室重新补考，及格才能闪人。
但及格的人永远不包括黎雨，补考也一样。
沉老师是这麽说的：「黎同学，为了你的成绩著想，你的及格分就定为满分。」
当时黎雨就深深的震惊了。
没想到沉以斯这麽看重他（误）。
所以只要路过办公室的人就能看到沉以斯跟黎雨为了一张考卷纠缠到极晚的时间，有时甚至警卫还会来赶人，不过时间久了也就变成帮忙带晚餐、宵夜的了。
不过黎雨还挺爽的，某些方面上。
当然他不是被虐狂啦，虽然被迫与厌恶到连看一眼都不想的语文奋斗，但可以加长他与沉以斯加长的时间、趁机加深感情，也值了！
嘛，虽然不知道沉以斯加深的是好的还坏的感情啦啊哈哈。
反正他还有的是时间慢慢跟沉以斯耗，就不信这麽多天相处下来一点感情都没有！
黎雨抱著这样的信念持续攻陷沉以斯中。


4)　进展

笔尖在纸上稍稍停留，黑色的墨水在白纸上晕染开来显得特别显眼。
写到火大处的黎雨手一用力，咚的一声，原子笔被粗暴的丢在桌上。
「啊──」他无意义的喊了声，整个人呈颓废状的倒在桌上。
沉以斯一手托著脸颊，一手轻敲著桌面，他笑道：「黎同学，怎麽了？你要满分才能回家呢。」
从桌面上抬起头，他疲倦道：「老师，我好累……」他结尾还打个呵欠以示诚意。
「累啊？」沉以斯看著他用温柔的口气道，「老师平常也留到这麽晚。」
黎雨表示泪流满面。听你在放ｘ，以前有时候一放学他路过办公室时裡面早走光了，而且现在办公室老师都走光了你难道没感觉吗？啊？现在就只剩咱们还在为一张考卷纠结你没发现吗？
等，只、剩、两、个？
这是可以做什麽的节奏吗？黎雨想到后立刻看向还在批改他考卷的沉以斯，目光迸发出凶光。
「老师。」黎雨拖著小凳子靠近沉以斯。
「嗯？」沉以斯拿著红笔在考卷上划啊划的，随口应声。
妈咧不能再性感。又往前一点，黎雨道：「你……」话语未尽，沉以斯就将满江红的考卷递给他，道：「暂时先这样，你明天再来找我。」
就这样？看沉以斯开始收拾起东西，黎雨呆呆的站了起来，呆呆的收书包，呆呆的走出办公室，沉以斯早他一步出了办公室，走在他正前方。
他这次可不呆了，直接衝上去准备假装不小心趁机熊抱，恰好对方这时正停下，差点没一头撞上去把自己痛得哀爸叫母。
「黎雨。」沉以斯像是早知道他就在他背后似的转过头唤道。
黎雨看向他，表情有点心虚。
沉以斯毫不在意的眯起眼笑道：「时间也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啊？」黎雨愣在原地。
「毕竟听说最近有人专挑男孩子下手，很危险，我送你回去比较安全，要吗？」
不不，其实他觉得就算有人要绑也肯定先绑这个帅死人不偿命的。黎雨看著眼前的俊容想道。
不过想完后他很没节操的直接点头了。
「那走吧。」沉以斯点头，转过身就往停车场走去。
黎雨发现他有刻意放慢脚步等他跟上，顿时乐得像种乐透一样，兴奋与欣喜全在脸上显现。
咳药啊。沉以斯回头看见他的模样想道。
不过不知道为什麽，他竟然没有不耐烦的情绪，反而有种舒适感。
挂上招牌性笑容，沉以斯打开车门，唤了那个咳药的一声，「上车。」


5)　鬆懈

黎雨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一个幸福到就算有人呼他两巴掌都不愿醒来的梦。
他觉得现在就是让他去跑操场十圈都没问题──前提不是裸奔的话。
「要听音乐吗？」沉以斯拿出一叠唱片问道。
「啊？喔，好啊。」沉浸在想像中的黎雨回过神慢半拍的回道。
几秒后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倾泻而出，旋律柔和令人放鬆。
黎雨不意外会出现这种音乐，毕竟要是出现啥爱拼才会赢才违和感爆点咧。
听著彷彿催眠的钢琴声，黎雨头一歪，睡死了。
咚、咚、咚……不间断的敲击声传来，沉以斯用眼角馀光瞥眼旁边，刚好赶上最衝击性的一击──噹！黎雨经过一个摇晃整颗头往车窗撞上，声音响亮至极。
沉以斯突然觉得头很痛。
结果下一秒他发现黎雨摸下受到严重创伤的头就继续睡死了。
……够蠢。扶额，沉以斯趁著红灯时从后座找出一个之前不知哪个亲戚落在他车上的午安枕塞到黎雨脑后，接著继续开车。
然后他发现他的想法太天真了。
往旁一看可以看见先前还好好摆在黎雨脑后的午安枕这时被他抓在手裡，而这货的头还坚持不懈的往车窗进击著。
沉以斯觉得他的头更痛了。
正当他想著赶紧把人送回家好不在看人自虐时，一声宏亮有力的国骂猛地从旁爆出：「我去你ｘ的！」
沉以斯将车找了地方停下，面部神经抽搐的转过头，就看见黎雨抓著枕头往车窗打，「我去你的国文！满分你妹啊！ｘ你的！国文……」
默默转过头，沉以斯重新发车往黎雨家前进。
他正慎重考虑要不要放宽对黎雨的态度，他可不想某天在报纸上出现某某教师被某某学生砍死在街头，重点是学生还在梦游状态。
他想想后啧了声，又瞥眼黎雨，只见他似乎说著什麽念念有词。
单蠢的可以。定下结论，沉以斯专心开车。
所以他不知道假如他去听黎雨所说的话会得到怎样让他惊讶的内容。
──沉以斯，我喜欢你。


6)　攻略

「黎雨。」女生从前面转过头来看向他，脸上挂著贼笑。
「啊？」黎雨的目光从桌上刚摊开的国文课本转移到她身上。
女生拿著笔的手在笔记本上刷刷的写著：「我昨天有回来拿东西哦。」附赠经常伴随出现的「嘿嘿」两声。
听到他们的话题，坐黎雨隔壁的眼镜男也将头转了过来，「又被留了？」懒洋洋的问道。
黎雨傻笑，成功获得对方鄙视的眼神。
「你们一起回去啊？」女生书写的速度加快，看她的眼神让他有种被兽类盯上的感觉。
儘管天生的直觉让他感觉有些不妙，但他仍搔著头答了：「沉老师说这附近有人专挑男孩子下手，很危险就送我回去了。」
语毕旁边两人都用相当诡异的眼神看他。
女生看向眼镜男，用笔记本遮住笑容愈发灿烂的脸问道：「我记得最近并没有传出类似的事情吧？」
咦？什麽意思？黎雨也看向眼镜男，表情狐疑。
眼镜男推推眼镜，漫不经心道：「我是没听说，不过其他人有没有听说我就不知道了。」伪造情报的可能性较大。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女生突地就趴在桌上激动的狂垂桌子，肩膀一抖一抖的，像魔女的笑声（黎雨觉得）隐约传了出来，偶尔还听见啥「好萌」、「腹黑攻」、「单纯受」什麽的。
她在说什麽？黎雨满头雾水的用眼神向眼镜男问道。
你不用知道。淡定的用眼神如此回道，眼镜男低头继续看书。
知道的话你就永远找不回当年的节操了──此为眼镜男用血泪记住的至理名言。
九十欸欸欸！竟然有九！飘飘然的拿著考卷走回座位，黎雨嘿嘿傻笑好一会刚回过神，就听见沉以斯用「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道：「这次标准调到八十分，请没有过的同学准备好后在放学前到办公室补考。」
唉，他又要补考了……毫不意外的这样想道，黎雨突地赏自己一巴掌。「标准八十分？！」
大喊出声才发觉正在上课中的黎雨顶著全班异样的眼光摸摸鼻子站起身，看向微笑著的沉以斯道：「老师，我能自愿补考吗？」
沉以斯歪歪头，笑道：「黎同学，你的成绩可以不用补考了。」
对方估计以为自己没听清楚。黎雨开始权衡不用补考的好处跟坏处。
不用补考他可以快活的回家玩乐、闲了还能读别科的书，可不补考就不能跟他单独待到很晚、不能单独待到很晚就不能对他（消音）了啊！而且他所计画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想到这些后黎雨无比坚定的回道：「可是我想拉高我的平时成绩。」顺带拉高你对我的印象。
沉以斯看著他，黝黑的眸子闪著複杂的思绪，他推了推眼镜道：「好吧。」
黎雨默默的在心裡握拳耶了声，才重新坐下观赏自己难得漂亮一回的考卷，脚跟愉快的打著拍子。
前面的女生转过来比出大拇指：「干得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被夸奖但依然很高兴的黎雨笑嘻嘻的也比出大拇指回敬。
今天天气真好。


7)　　番外：黎雨

其实要说黎雨对沉以斯的第一印象没有别的，就是帅。
而且由于是在校外看见的，也不知道对方即将成为自己老师，便放心的去脑补了，也许这就是他后来彻底丢掉节操倒贴上去的理由之一吧。
那时是个雨天，不是偶像剧裡标准的绵绵细雨，而是劈哩趴啦被打到还会暴痛的超大豪雨，而非常不幸的是黎雨黎同学没带伞。
他当时不到几分钟全身就跟掉浴池裡被捞起来差不多惨，头髮可以当抹布拧衣服当拖把拖，整个人很想忧鬱的望著天空呐喊──神啊为何如此残忍的对待我！如此狗血之句。
于是他真的就照干了。
真、的、就、照、干、了。
本来嘛，他抱著行人不多，就算有人骑机车过去也穿雨衣不会注意他，开车的也只会注意雨势罢了，这种想法就让他照做了，结果喊完被伯伯婶婶用关爱（看神经病）的眼神观看不说，还有个声音说弟弟你从哪裡跑出来的，重点在后头：有人接说快回去吧院长叫你吃饭了。
他开始想是要跑回去还是跑回去呢的同时，一道金光闪闪的光芒出现了。
一辆车停在他身边，一个男子从车窗裡探出头，用著往后他最熟悉的无害（伪）笑容看著他，开口道：「没带伞吗？」
一时只记得盯著对方看也忘了这是废话的黎雨点头。
「我这有一把，需要吗？」对方递了把颜色鲜豔的伞过来。
黎雨点头，满怀感激的接下，好感度蹭蹭蹭的直线上升，只差一个衝动让他要对方的电话号码了。
对方笑笑，开车扬长而去。
黎雨直盯著直到车消失在视线裡，这才低头打开伞，嘴角不禁抽搐。
哈萝ｘ蒂的图案。
尼马还整个都粉红的。
最后他还是用跑的回家，嗯哼，顺便还把伞给了路边等雨停的小弟弟。
不知道为啥小弟弟看到哈萝ｘ蒂时眼睛都亮了，他什麽都没有多想，真的。
结果隔天沉以斯就变成黎雨的国语老师了，看沉以斯走进来时他有种「完了我伞不见了怎麽办」的感觉。
不过沉以斯貌似不认得他了哈哈哈。
泪奔。
于是他在他的第一堂课上讲的就是──「老师！你长得好像哆啦ｘ梦。」


8)　奇怪

黎雨觉得沉老师最近怪怪的。
不再叫他跑腿送资料递茶水不说，连成绩也没比以往逼得紧了，至于留下来加强嘛，唔，这倒是还在进行中──只不过地点改成沉以斯他家。
而且沉以斯虽然照样在课堂上笑，学生跟家长面前笑，跟其他老师笑，可是不知道为何对著他笑的时候感觉阴森森的，好像手裡拿把隐形镰刀磨著预备随时砍一刀似的。
这变化似乎是在一个星期前，不过黎雨本人表示他非常无辜。
上课捣乱之类小屁孩做的事打从他下定决心扑倒沉以斯之后就没再做了，上课认真听有问题还发问（例：老师你有没有男朋友？），笔记也认真做（例：沉帅哥今天说了什麽话、笑了几次），作业认真写完还借别人抄，认真的程度连同桌都用惶恐（鄙视）的眼神看他、问他几百年没吃过沉老师（误）。
回归正题，最让黎雨感觉到沉以斯变诡异的举动是加强地点改到沉以斯他家这件事。
沉以斯当时是这麽说的：为了你的其他科目著想，加强时间改成假日，让你有时间读其他科目，不过为了方便地点就到我家，行吗？
黎同学当时一听到能去男神家理智立刻被情感拖去喂草泥马了，连过大脑都还没就喜滋滋的直应好，轻飘飘的出了办公室才觉不对的「咦」了两声。
他第一个「咦」的原因是他发现忘记要地址了。
他第二个「咦」的原因是他发现地点好像哪裡不对。
但他当下果断的决定先滚回沉以斯办公桌要完地址再来思考地点哪裡不对这个问题。
结果那天他想到放学都没想出来，直至他洗完澡准备与周公盖棉被纯聊天时才猛的从床上弹起来吼了声。
激烈到语尾还岔气破音。
吗撒嘎他他他要跟他先（消音）再（消音）然后就（消音）！
他愣了几秒，然后捶著床铺笑到快窒息。
总算啊总算啊！他历经了考验终于出头天了吗？啊啊啊要去准备ｘｘｘ还是ｘｘｘ啊？哪种牌子比较好啊？兴奋到睡不著能数沉以斯吗？
数到一百四十八个沉以斯入睡的黎雨连作梦都挂著憨笑。
隔天他到了沉以斯家就开始思考自己的价值观出了什麽问题，竟然思想如此猥琐，这种感觉看到沉以斯抱来一堆複习讲义的时候尤其强烈。
当天黎雨不只读了国文连其馀几科都在沉以斯的教导下读完了，喜大普奔。
以上都没有奇怪的地方对吧。
要是有就更奇怪了因为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下一秒钟。
门铃响了。
沉以斯去厕所了。
黎雨犹豫下走去开门了。
打开门，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站在门口。
男子看见他，蹙眉疑惑道：「黎雨？」
黎雨喷了。


9)　变态

沉以斯某次路过黎雨他们班时，发现全班都极其专注的听课、抄笔记，虽然很多人上他的课也很认真，但就是不见得能全班安静的只听见老师讲课跟拿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的声音。他瞥眼讲课老师，瞬间明白了。
记得某个平时成绩不怎麽好可人缘好得认识的人能排三条街的学生跟他说笑时，曾说他是「最受欢迎的老师」第一名，是挑了近百人票选出来的结果，这学生讲时还把其他学生的感想说给他听，说到某一个学生精采的感想时表情调色盘似的七彩缤纷。
他先是笑了句是不是把读书时间都花这上头了，然后才半玩笑性质的问道：「该不会还有『最不受欢迎的老师』排名吧？」
该学生作恍然大悟状，匆匆道别后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半个月后，排名出炉了。
这次又是近百人票选出来的，跟上次投「最受欢迎的老师」的情况差不多，大部分的人都投同个人，而这位老师便是黎雨他们班英语老师兼任班导──穆梓南。
而学生投票感想大多无异，大概如下。
某学生甲：你说为什麽是穆老师啊？唉，你要不要去听听我们怎麽叫他的？自动型冷气机欸，知道这什麽意思嘛，就是他盯著你你会全身发抖打颤想叫妈妈（抖），这种感觉你去站他面前你就懂了，哦还有，我会去帮你上香的同学。
某学生乙：去过地狱没？啥？没去过啊，啊那正好，去趟四楼办公室穆老师那，很好玩的哦（笑），我之前去玩到连站都站不稳呢。
某学生丙：啥？沉老师？我跟你说他超帅的，你知道有多帅吗？会教书又有礼貌挑老婆就要挑这款的啦，哦还有……以上省略五百字。
忽略掉最后採访到的内容，能得出一个结论：穆梓南是个能把人打到十九层地狱还冷笑著狂踩的人。
可怕程度连陌生人见到他都想喊天喊地喊上帝。
然后现在，黎雨差点软腿跪地上喊上帝，但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立刻双脚併紧、五指併拢放至额前行礼，中气十足的吼道：「老师好！」
脚步声到了黎雨身后停止，沉以斯低沉的声线响起：「怎麽来了？」
看著沉以斯一副好事被打扰不耐烦的样子，穆梓南啧声，「我们班傻蛋怎麽在你家？」听说与未成年那啥可是有罪受的不是。
傻蛋，不会在说他吧？黎雨嘴角抽搐。
反正黎雨背对著他也看不见表情。沉以斯看著穆梓南略厌恶的道：「加强。」
要不是熟知这损友个性穆梓南早打一拳过去了。看向还维持著敬礼姿势的黎雨，穆梓南冷笑：「不酸啊？」
哪裡不酸早酸得都发抖了，就等你一声令下。黎雨猛点头。
「那继续举著。」
……老师救我这裡有变态。将求救眼神扔给后方的沉以斯，黎雨用脚趾向穆梓南比中指。
沉以斯勾起一个笑，缓缓道：「其实我觉得多练下敬礼姿势对未来你的礼貌有很大帮助。」
……上帝救我这裡有两个变态！


10)　即将

几分钟过去后，黎雨总算成功的摆脱掉其中一个变态，得以往追男神之路狂奔而去。
原来只是送东西啊。黎雨瞥眼沉以斯手中的几本书鬆口气想道。
话说他还差点以为男神跟自动型冷气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关系咧，真是，不过要真有的话…...
沉以斯将书摆进书架，转过头看见黎雨出神的模样，淡然问道：「读完了？」
黎雨回过神点点头。
然后他看见沉以斯笑了笑，用带著笑意的口气道：「离你回家的时间也还早，那来做些其他的事吧。」
做些其他的事？黎雨眨眨眼，表面上努力装成「我很乖我啥都不懂」的样子，但其实内心早激烈的做起了争斗。
恶魔一号很淡定的说：他搞不好是说认真的，扑倒吧孩子，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恶魔二号同样很淡定的说：我不是早叫你准备ｘｘｘ跟ｘｘｘ了吗？这下好了，待会你可要拿ｘｘ当润滑了。
正当黎雨的理智开始被啃食时，天使很激动的说：冷静啊！别忘记刚才你做完的複习讲义！心思肮葬的家伙！
没错，他的心思真是太肮葬了，男神如此纯洁怎麽可能会做这样那样的事呢。黎雨边想边附和这个想法似的点头，丝毫没察觉眼前愈发逼近的脸庞。
「在想什麽呢？」熟悉的声音随著温热气息拂过耳边。
「哇啊啊啊！」黎雨捂著发热的耳朵跳到一边，脸上显现出少见的诧异与害臊。「老、老师你……」
脸红了呢。沉以斯眯起眼轻笑几声：「看你发呆想吓吓你而已，只是……」看少年神情开始不安，他道：「反应很可爱呢。」
黎雨怔了三秒。
然后、他捂住脸。
可爱这种词彙是男生用的吗？不等等，他男神说他可爱这又什麽意思啊啊啊？黎雨你争气点不要兴奋成这样啊啊啊，而且为什麽他觉得热度全都到脸上去了啊！说这种话也太犯规了啊！待会他不会流鼻血吧？
假如他知道等下发生的事肯定不会这麽想，而是想──他不会心跳过快进医院吧。
「老师，想跟你说说话呢。」
啊？黎雨茫然的抬首，看见沉以斯朝他走来，依旧带笑的眼眸看著他。
心跳不知不觉开始加速，在听见他说出的那句话后快到好像要爆炸了。
「有喜欢的人吗？」


11)　转折

脑袋一片空白。
对！我有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就是你！我比任何人都还喜欢你！
有那麽一刹那，黎雨想将这些话毫无保留的倾诉给沉以斯听。
但假如沉以斯对他的好只是基于关系好点的师生呢？
──那就连普通的师生都做不成了。
大脑就像被浇了桶冷水般倏地清醒，黎雨笑道：「老师你这什麽意思啊？不说清楚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欸。」
又来了，这种假到不行的笑容。沉以斯眯起眼笑笑，伸手拍拍他的头，「说什麽傻话呢，我只是问问罢了，毕竟这会影响课业。」
……傻话。
他会喜欢他这是一句傻话。
他垂首，盯著地板出神。
半晌，他抬首看向还保持著微笑的沉以斯，语气平淡道：「我……想起家裡还有事，先走了。」语毕，他背起一旁他带来的背包匆忙的往外走。
似是察觉他的不对，沉以斯蹙起眉追上他的脚步，伸手拉住他，口气儘可能的温和，「怎麽了？」
「没事啊，就是家裡有点事。」黎雨听见自己用冷淡的声音这麽说著。
骗谁呢。沉以斯握紧他的手，一把将人翻正，对上那双平时总笑著的眼眸。
可现在却蕴含了各种负面情绪。分明眼眶并未泛红，沉以斯却觉得他好像在哭。他一时也愣了。
黎雨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旋身走了。
留下沉以斯一人站在原地。
在那之后日子照样普普通通的过著。
黎雨没再主动去找沉以斯加强，沉以斯也正常的上课，一切回归宁静。
只是总会有些有心人来过问。
「黎雨，你怎麽啦？」趁著下课期间，前座的女同学迟疑了会问道。
黎雨写字的手顿了顿，「没啊。」
「放屁。」旁边看著书的眼镜男淡定的抛来了句。
黎雨没回话，继续写作业。
「是跟沉老师发生什麽事了吗？」女同学担忧的看著他问道。
黎雨抿紧唇，依旧不语，只是握著笔的手紧了些。
「终于放弃啦？」眼镜男翻页再度抛来句。
「才没……」他才没放弃。只是有点丢脸罢了。
当时只不过受点刺激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还是不是个男的啊，丢脸死了，搞得现在他都不敢正视他。
「黎雨。」女同学忽地唤了声。
黎雨不解的看向她，就见她目光明亮的看著他，「其实，假如、不是，我是说啦，虽然我更希望你跟沉老师在一起，不过要是被拒绝的话，我也可以的哦。」说到要是被拒绝那段时她就不禁悲痛了起来。
黎雨噗嗤一声，失笑。「放心吧，不会有这麽一天的。」
女同学疑惑的看著他，然后黎雨站起身。
一个嗓音响起：「黎雨，沉老师找你。」
女同学跟眼镜男看向声音来源，看见他们的国文老师就站在教室门口笑望著黎雨。


12)　溃堤

黎雨觉得自己紧张到了极点，大概就跟草泥马要被抓去清蒸煮炸一样的紧张。
要不然不会看见沉以斯就有逃跑的衝动。话虽如此，他还是跟在他后头走啊走、绕啊绕，脑袋转啊转什麽都没能转出来，一种即将被变卖的即视感。
就连沉以斯何时停下都不晓得，所以很合理的撞上了对方背部──意外的结实。
「哇靠、不我什麽都没说。」捂住疼痛的鼻子，他看见对方朝他投来的视线摆摆手。
看见他就会让他想到那天的糗样，悲剧。
话说......为什麽跑来中庭啊？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沉以斯就蹙起眉微微弯腰，修长的手指按上他覆在脸上的手，担忧道：「还好吧？」
没有意识到自己貌似被吃豆腐的黎雨茫然的摇摇头。
「那就好。」他扬起嘴角道，抬下巴指向一旁的长椅，「不坐吗？」
啊啊啊？什麽「不做吗」？黎雨诧异的往后退了两步。
察觉到某人似乎误会的沉以斯十分有耐心的再道：「我是说，不坐下来吗？」
哦好吧他思想太不纯洁了。「老师你坐、你坐。」挤出笑容掩盖掉肮葬思想，他和善道。
沉以斯闻言没多说什麽，倒也没听他的话坐下，反而是就站在那笑著看他。
「老师，你找我有什麽事吗？」黎雨耐不住沉默率先开口问道。
沉以斯取下眼镜揉揉鼻梁，用听不出情绪的口气缓缓道：「我以前觉得你这个学生、嗯，怎麽说呢，外表跟本人给的感觉很不一样。」
不明白对方意味的黎雨搔搔头表示智商已达上限。
「后来瞭解你之后，我才有种『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可是我到现在也还不明白……」他看向他，笑道：「为什麽？」
虽然沉以斯说的话没头没尾，可是黎雨似乎明白了他未出口的话语。
为什麽对他的态度跟对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黎雨呵呵傻笑：「老师你在说什麽，我听不太懂欸。」
沉以斯歛起笑颜，轻声道：「你真的不懂吗？」
黎雨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得沿著刚刚的话继续：「我真的不明白老师你想表达什麽。」
沉以斯眯起眼，似乎还想说些什麽，上前几步，然后对著他──
倒了下去。


13)　亲吻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呢啊哈哈啊哈哈。
早知道会这样打死他都不出来了啊哈哈，哭。被沉以斯压在身下的黎雨如此想道。
「如何，想好了吗？」沉以斯挑起一个轻佻的笑道。
被欺近的脸庞给吓得一脸惊悚的黎雨呵呵道：「等等等，老师你烧昏头了吧。」
沉以斯啧声，将不耐烦全表现在脸上，带些冰冷的眸子看得黎雨升起了种危机感。
怎麽说呢，很像野兽，嗯，有个词叫什麽来著，兽、性、大、发。
但他恰恰相反，用女同学的话来说，是受、性、大、发。
谁能告诉他事情是怎麽发展成这样的啊！
现在把时间倒转回沉以斯倒在黎雨身上那一刻。
黎雨被撞得往后踉跄几步，扶住身上的人站稳，连忙问道：「老师，喂！怎麽了？」
沉以斯紧闭著眼，黎雨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然后试探性的将手放至他额前，热度烫的吓人。
黎雨突然的就小宇宙爆发了。一路拖著沉以斯狂奔到教师办公室找穆梓南求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身大汗。
穆梓南得知情况后十分淡定的哦了声，趁著他这节没课开车将沉以斯送回家，由于黎雨紧张的要求所以也顺便将黎雨载到沉以斯家，罢了，还霸气全开的道：「要照顾人就把人照顾好，不然这假就白请了。」
黎雨赶紧附和的应声。
穆梓南扫了他一眼，顺带嘱咐道：「注意安全。」
以为是在说他回家要注意安全的黎雨又是点头将人送走了。
羊入虎口的序章开启。
据穆梓南所说，沉以斯早在不久前就感冒，也看过医生，可生活作息差又懒得定时服药，于是小感冒就被一拖再拖成了大感冒，也就演变出今日发高烧昏倒的场面。
而黎雨虽担心沉以斯，却也在心裡竖起大拇指。这晕的时机真是太讚了有没有，要是晚点他就迈入作死的道路了。
但是很后来的后来，黎雨才莫名顿悟：其实在他喜欢上沉以斯的时候就已经朝作死的道路奔驰拉也拉不住了，呵呵。
他将沉以斯送到床上、盖被子，动作流畅有如已做了数万次似的熟练，假如忽略掉最后被包成粽子的沉以斯一枚的话。
他没勇气看脸啊，卒仔一个。自嘲的想道，黎雨风风火火的去客厅搜出药包、倒水，组合到一起送到床边，他犯难了。
要如何将东西给昏死中的沉以斯喂下？
选项一：将药丢进自己嘴裡，然后扒住沉以斯的嘴以某种名为接吻的方式把药让对方吞下。
选项二：同上。
选项三：以上皆是。
黎雨狼心沸腾，可马上又反方面的想道：要是沉以斯半途醒来，他不就成了作死中的战斗机吗？
可现在不让沉以斯服下药，到时发高烧烧过度变得傻憨傻憨的那就妙了。
两种想法在脑海裡互相抗衡，最终，他抱著「反正他发高烧总不能马上醒来」的想法选了全选。
药包撕了、药丸入嘴，黎雨太过紧张差点没把药咕咚一声吞了，匆匆忙忙将嘴凑上。
温热的触感自唇间传来，他动作缓慢的将药用舌尖推入对方嘴中，准确的感受到对方唇舌与自己的交缠时，原本就紧绷的脑袋碰的一下炸了。
他猛的睁眼，看见对方清澈的眼眸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转眼间就被人反压在床上了，唇也被人狠狠侵略著，缠绵非恻的吻使他呼吸急促、吐息紊乱，脑袋空白的空档使对方顺利的攻城掠地。
「等、等等等一下！」使劲力气将对方推离，他喘著气看著他，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说是推离还是夸大，只不过拉开几公分的距离罢了。沉以斯手撑在黎雨上方，微眯的眼几分慵懒，「怎麽？」
黎雨瞠大眼，结结巴巴道：「你为、为什麽……」
他勾起唇，笑了，笑的黎雨看呆了，「不是你主动的吗？」他看著对方一下白一下红的脸，轻笑，低首在他耳边道：「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的那种喜欢。


14)　番外：沉以斯

沉以斯自认是个十分有自制力的人。
不论是学业、人际关系都能拿捏的恰到好处，甚至是感情这种随时会失控的东西都能好好掌握在手心。
也因此被熟识的人称作冷血。
直至那名少年出现。
他用著笨拙的方式一次次的窥探他的底限，无视那温和笑容下的距离、耐心的踩著随时会塌陷的薄冰走进他的世界。
从未被人击破的防线轻而易举的崩溃。
他一开始是抱著随便的心态对待少年，认为他的举止太过诡异才会多加关注。
他说他讨厌他。直白的话语多少让他诧异了点。
可他做出来的每个行为，都使他无法联想到「讨厌」这个词语。
上课时盯著他的灼热视线、与他说话时的明亮眼眸、时不时流露出的笑意，都不是能构上这个词语的动作。
还不如说喜欢还比较足以令人信服。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观察起少年的一举一动了。
他在还没遇见少年以前，对什麽人都是持著淡漠的态度对待，几乎没人能让他有激烈的情绪波动，即使是最为亲密的家人也一样，连对少年他也认为是这样的。
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某天，他刚上完别班的课回办公室时，从窗户前看见少年与另一名少女有说有笑的散步回来，刹那间方寸大乱，什麽都无法好好应对，混乱的脑袋裡唯一能得出的结论是：他非常的不爽。
愤怒之馀还有点哀伤，综合起来名为忌妒。
但想到这点，他冷笑。忌妒？他什麽时候有过这种东西了？更何况是因为一个常找他碴的学生？
于是当天留下来加强的黎雨写了快二十几张考卷才痛哭流涕的滚回家──到后来知道真相之前他坚持的认为那天是沉以斯便秘，这当然又是后话了。
他开始失控。
因少年的欣喜而欣喜、因少年的悲伤而悲伤，因少年望著他的信任眼神而沦陷。
想拥有他、想狠狠的占有他，不让任何人触碰。这些想法日复一日的在脑海裡徘徊叫嚣，理智逐渐被感情侵蚀，心绪已经完全被少年左右。
最后他决定採取行动。
即使知道这对他及少年都会是十分不利的行为，一但败露就攸关著他们的未来，他还是决定行动了。
只因这份被沉重掩埋起来的情感。
然而在他尚未做好准备时，少年却因他不当的话语而躲避著他。
从那份不想他离开的强烈情绪裡，他这才明白他对他有多重要。
他不能失去他，绝对。
在他的世界被他搅和得一团乱才想走，来不及了。
──因为他早已爱上他了。


15)　完结:过后

当人受到过多的惊吓时反而会变得冷静。黎雨目前就是这种状况。
沉以斯还注视著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犹如一潭深水般深不可测。
他抬首，看著他无语了半晌，「老师……你没有烧坏脑子吧？」
对黎雨来说，沉以斯会喜欢他简直是比中乐透的机率还小，所以他只能推论：沉以斯发高烧烧到脑子坏了。
而且沉以斯要说他喜欢穆梓南他还比较相信点。他这麽想著，然后看见沉以斯的脸阴沉下来。
「我、没、有、烧、坏、脑、子。」沉以斯咬牙切齿的道。
哦好吧。黎雨再度沉默过后道：「那老师为什麽喜欢我？」
他需要一个确切的答覆才能说服自己这是真的。
沉以斯没料到他这麽问，思考过后就这麽看著他，没什麽情绪起伏道：「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喜欢上你。」
黎雨刚暖起来的心马上被风休的一声吹凉了。
嘴角扬了扬，他伸手摸上黎雨的脸颊继续道：「明明你一开始表现的跟五岁小屁孩一样，爱找我麻烦又成绩差，可是──」见黎雨脸色变了变，他停顿会后笑道：「可就让我把你惦记上了，记得有个上课老爱偷看我、藉著加强名义接近我的你。」
黎雨嘶的一声，表情精采。
「我就想，这人怎麽那麽蠢呢，行为跟嘴上说出来的完全是两码子事，然后就把你记得更深了。」他的手指来到黎雨摆在一旁的手掌，十指交扣、连心，放置他的胸前贴著，让他感受到那强而有利的心跳声，「也就不小心的让你住进这了。」
气氛暧昧，他专注又深情的眼神直盯著他，空气彷彿都染上香甜。
黎雨猛的爆笑瞬间将他精心营造的氛围破坏殆尽。
「咳咳，老师，你从哪部偶像剧看来的？」黎雨笑到差点喘不过气后问道，看他脸黑了之后又道：「还是小说啊？」
「我──」沉以斯话还没说完，就被黎雨打断。
「不过，虽然话很老套啦，可是……我也喜欢你欸，怎办啊老师？」黎雨嘿嘿一笑，还不等他回覆直接用手圈住他的脖颈，将嘴凑上去乱吻一气。
沉以斯眼神一暗，托住他的后脑杓加深这个吻。
话说，照这气势他是攻是受啊？被吻得迷迷糊糊的黎雨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