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安静。
这个空间明明就有他们两个人,可是却安静得连他翻动书页的声音,都响亮得像是要令人震耳欲聋似的。
何晴漾一个人躺在床上,将被子拉到了下巴,一张净白的小脸儿盖得只剩下两颗睁得大大的美眸,她直视着天花板,属于她这半边是黑暗的。
而亮着灯的半边,冷云展坐在躺椅上,立灯的光映亮了他手里的文件,他敛眸注视着页面,根本就没有心思在文字上,只是提醒自己要记得翻动书页,免得被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在看。
这房间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睡,而今天晚上的空气里多了她馨香的气息,嗅起来软软的,甜甜的,与他房间原有的阳刚味道巧妙地结合在一起。
他吞了口唾液,感觉喉头一阵紧塞。
与她待在同一个房间却不能碰她,对他而言真是比死还难过的折磨。
他记起了刚新婚的那几个晚上,也是同样的生不如死,最后他安排自己到国外出差,一直到她搬出去住才回来。
何晴漾不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什么,她根本就猜不透,而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不如他手里的文件迷人,要不,他为什么不试着碰触她呢?
她已经愿意跟他待在同一个房间了,这个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这个房间真的好安静,灯的光影将他们分成了两半。
而他在她身边,感觉却好远。
豆大的泪珠不期然地滑下她的双颊,她咬着自己的唇,就算是咬痛了都不放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冷云展听见了她变得低浊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深呼吸夹杂着鼻音,他放下手里的文件,顿了一顿,疑问道:「妳怎么了?」
「没事。」哽咽的嗓调一听就知道有事。
「妳有话要跟我说吗?」
「没有。」
听到她掺着浓厚鼻音的回答,冷云展心里察觉不对劲,起身走到床边,伸手要扯下她蒙住小脸的被子,遭到她强硬的抵抗。
「住手,我要睡了,你不要拉我的被子……」
他稍加了力道,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成功地把被子揪下来,让她暴露出原形,将她的小脸看得一清二楚。
「你干嘛啦!」她气呼呼地低叫道。
她先声夺人,为自己的脆弱做掩饰。
在黄色的灯光下,她一张雪白的脸蛋布满了闪闪发亮的泪痕,两颗湿亮的黑瞳瞅着他,神情是恼怨的,又一颗晶莹的泪水滚落颊边。
冷云展被她的泪颜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会看见她哭,「为什么要哭?我什么事情都没对妳做,妳为什么要哭?如果妳根本就不想要让我待在妳身边,我可以回书房去。」
听到他说要走,何晴漾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根本就不懂,什么都不懂……」
「是,关于妳的事情我一件都不懂,那妳可以告诉我吗?我应该做什么才会让妳高兴?才能让妳不哭?」他也动怒了,语气不太耐烦。
她开口想要的,他哪件事没依了她?现在她竟然还好意思怪他?!冷云展瞇细眼眸,恼怒地盯着她。
何晴漾别开凄楚的眸光,不想看他,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让我哭嘛!你就让我哭嘛!你不要理我,反正我是你的麻烦,你不要理我比较好啦!」她用力地擦掉眼泪,但新的泪水立刻覆盖上来。
她确实是他的大麻烦,但他不懂的是一直以来凡是找他麻烦的人,早就都「麻烦大了」,而她却还整个人好好的,继续兴风作浪,把他的心弄得一团乱。
但……好一个没志气的男人,除了他还有谁呢?
「拜托,不要哭了。」他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俯首吻着她脸颊上的泪水,从她的眼、她的颊,吻上了她的唇,轻轻地,彷佛不经意的碰触,尝到了她的柔软,以及泪水的咸味。
他抬起头,敛眸凝视着因为惊讶而圆睁美眸的她,还不等她出声抗议,就又覆唇吻住了她,这次他不再只是含蓄的轻碰,而是狂热的索吻,男性的臂膀有如枷锁般狠狠地拥住了她,她甜蜜的檀口有如诱人犯罪的蜜泽,引诱他不断地深入,两人唇舌的交缠声濡湿地在安静的空间中低回着。
他好想要她,热切地想要拥抱她!
何晴漾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她纤手揪住他的睡袍,感觉自己正在被侵略,他男性沉麝的气息不断地渗入她的呼吸,迷惑她的心思,一种身为女性被热烈索求的欢愉从她的心底深处升涌上来。
当他放开她时,她的身子仍旧不断地在发热。
他们都在喘息,而冷云展必须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才能安抚住心底的那头名为欲望的野兽,他想占有她,就是现在,片刻也不愿多等待。
但他不能。
对她,他任何事都不能做。
她说过了,不让他碰她一根寒毛。
何晴漾脸儿晕红,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他也同样在看着她,但只是盯着她,一句话也没说,好半晌,当她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下一步动作,原本醺热的心头迅速地被冷却。
她将身子往后挪,一脸沮丧地靠回床头,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彷佛这样他的答案对她杀伤力会小一点。
「是不是太迟了?如果,我现在才说要跟你和好,是不是太迟了?」
谁都以为她何晴漾胆大包天,其实她根本就是一个「卒仔」,一个很怕受到伤害的胆小鬼。
听到她话中有话,冷云展心里打了个突,大掌揪住她的手臂,强硬地将她拉回到面前,瞇细眸紧盯着她,「何晴漾,妳最好说清楚,妳有什么居心?妳到底又想要做什么了?」
何晴漾感觉手腕被他捏得好痛,但她没吭声,继续追问道:「你疼我的,是不?你就算再不耐烦,也都会依了我的,是不?」
「妳说这话,是想要试探我的自尊心到底被妳践踏得有多么彻底吗?」他冷笑了声,笑容显得有点苦涩。
她心虚地低头,承认自己确实做得有点过分,仗着这男人有那么一点疼爱她,就为所欲为了起来。
他定定地瞅着她,心想她到底想要告诉他什么?他能够对她怀抱希望吗?冷云展盯着她低垂的娇颜好一会儿,却没得到她开口给予任何答案,他笑喟了声,知道自己又想太多了。
「快点睡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说完,他转头就要起身回沙发去,但被她冷不防地从背后抱住,一双纤臂宛如藤蔓般紧紧地锁住他的胸膛。
他轻震了下,讶异了好半晌不能动弹。
「一起睡,我要跟你一起睡。」她娇嫩的嗓音从他的背后闷闷地传出,白嫩的藕臂更用力地抱住他。
「不要傻了,我不可能和妳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什么都不对妳做。」他的喉头一紧,只有瞬间的迟疑,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扯开。
但她不肯放开,努力地想要将他抱得更紧,「那就对我做你想做的事情,什么都可以。」
「妳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真的,什么都可以,就求你不要走。」
「妳说过不要我碰妳。」这句话一直是他心头里的刺,每当夜深低回之际,总是扎得他心痛极了。
「那我现在说,我要你抱我。」
他回眸,凝视着她娇怯的容颜,长臂猛地将她搂进怀里,低嘶的嗓调附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无论妳现在心底在打什么主意,就算妳后悔,都不能让我放开妳了。」
何晴漾瑟缩起双肩,心跳得好快,他男性炽热的体温熨贴着她,沉麝的气息离她好近,吹拂在她脸蛋的肌肤上,酥酥的,绵绵的。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长指深入她如云般秀丽的发间,不断地吻着她的唇,好像想要一次尝个过瘾,补偿内心长久以来的渴望。
她半瞇着眸,迷醉的眼神彷佛吸嗅了猫薄荷的小猫咪,她舍不得闭上眼,因为,他充满男性魅力的深刻轮廓从未离她如此之近,他宽厚的胸膛挤压着她,让她快要喘不过气。
冷云展伸手逐颗解开她白色睡衣的钮扣,大掌探进了她开敞的衣襟之内,握住了一只饱满赤裸的娇乳,揉搓着,以虎口的地方夹玩着她顶端的蕊心,在她耳边戏谑地笑道:「从一开始妳就想要引诱我上床吗?」
「很明显吗?」内心的企图被他一语道破,何晴漾羞红了脸,咬着嫩唇,敏感的下体被亵弄的快感在她的胸口不断地高张蔓延,近乎痛苦的酥麻快慰一阵阵地往她的心口钻去。
她瑟缩起纤肩,在他的怀抱里扭动娇躯,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喜欢我这样碰妳吗?」他握住她凝脂般的乳肌,以食指与中指间的缝隙夹住她的乳头,两指左右地蹭动着,玩弄着她已经绷俏如珍珠般的嫩蕊。
「唔……」她呻吟出声,没回答,就等于是默认了。
看着她处子般的青涩模样,冷云展低低轻笑了起来,他俯首怜爱地咬吻她白嫩的纤颈,性感的薄唇往她的胸口滑落,张唇吻住她另一只樱花般的乳头,以舌舔着,以牙轻咬,当他放开她时,嫣红的嫩蕊除了浅浅的齿痕之外,还有明显的吸允痕迹。
「不要……」她低叫着,强烈的快感让她不自禁地颤抖,他修长的大手隔着单薄的睡衣爱抚着她全身肌肤,胸部被他轮流亵玩的欢愉如水般淹没她的理智,让她变得好敏感,小腹一阵阵地发热,腿心酸软了起来。
「才刚开始就受不了,妳真的有做好色诱我的心理准备吗?」他抬起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晕红的小脸,大掌撩起她的睡衣下襬,露出她一双玉白的修细美腿,以及被白色底裤给覆盖住的女性私密。
「是你太欺负人……」她小声地抗议,羞涩地夹紧双腿,但她越是想要抗拒,**的湿意就越明显。
她从来就没料到,被他碰触竟然会是如此舒服,几乎快要教她没办法承受更多,但她没办法拒绝,因为,她内心深处吶喊着想要更多……
「我是在取悦妳,就算妳不肯承认,妳的身体本能也应该知道才对。」他吻着她的耳际,大掌探进她的底裤之内,修长的指尖寻觅到她最瑰嫩的花心,在两片花唇之间羞涩地吐蕊着,他以中指抵住花蕊,轻轻地揉玩了起来。
「唔嗯……」她轻摇着头,以手抵住唇,不让自己喊出声,从未被碰触过的女性部位很本能地有了反应,不到片刻就濡湿了他的手指,他的玩弄之下,不断地从小穴深处泌出。
「妳比我想象中还要敏感。」他在她的耳边轻柔低语,伸出一根长指挤进她因充血而饱满的小穴,勾弄着她穴里的嫩肉,给予她更多的快慰。
「唔啊……」她禁不住地喊出声,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就在她的身子里,厮磨着她最羞人的嫩肉,「你不喜欢吗?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她困难地吐息,不断堆迭升高的火热快感让她快要说不出话来,但她想问,想知道他的想法。
她想知道,知道更多的他。
「喜欢,我喜欢。」他笑着在她的耳边温柔低语,吻住了她的唇,吮去了她所有的吟哦,加深的吻像强烈的风暴,想要直接深入她的灵魂。
冷云展再也受不了欲望的折腾,他想要她,胯间的男性象征为了渴望要她而感到疼痛,他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修长的双腿分跨在她的两侧,居高临下地俯看着她,粗暴地扯掉自己身上的外袍与上衣。
虽然曾经想象过他身体的模样,但是真实的他比想象中更高大伟岸,宽阔的胸膛与结实的手臂与她截然不同,让人怦然心动。
「在想什么?」他覆落在她身上,大掌抚摸着她半裸的身,看见了她眸中绽现的笑意。
「我在想,说不定我真的是个很笨的女人,竟然放着你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当他的手要扯落她的底裤时,她有一瞬间挣扎,随即任由他了。
「而且妳还折磨他。」
他的语气半带着玩笑,半带着控诉,眸色变得浓郁深沉,她美丽诱人的胴体让他的喉头为之紧塞,他分开那一双玉白的腿,掌心在她的大腿内侧游移着,每每到了重要部位就挪开。
一次又一次的期待落空,让她变得焦躁。
她想要,想要他……
「说我折磨你,现在是你在折磨人!冷云展,你要是敢再玩弄我──」她气呼呼的抗议在下一瞬间全被他吮入唇间,他顶在裤头的亢热昂扬抵在她最敏感的地方,硕大的前端在她柔软的入口蹭着。
「妳想要我吗?想要我进入妳吗?」他改吻咬她的纤颈,逗弄地低语道。
「不要问我……」她的声音几乎快要被喘促的呼吸给梗住了。
「说妳想要。」
「你不要太过分,我……」她蓦然瞪圆了美眸,感觉他已经释放而出的勃起正在进入她,被进入的不适与撕扯的疼痛,伴随着暧昧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她咬着唇,感受他正逐渐在侵犯她。
「放松,我尽量不弄痛妳。」他轻吻着她,安抚她的紧张僵硬。
「不行……好痛。」她紧捉着他结实的手臂,摇摇头,用尽了努力,就是没办法让自己放松下来。
她好气自己,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他低笑,看出了她内心的自责,大掌捧住她的脸颊,不断地吻着她,这妮子比任何人都好强,性子既可恨又可爱。
「唔……」在他不断的啄吻逗弄之下,她渐渐松开了心防,不再用力地想要抗拒他的进入。
这时,冷云展吻住了她的唇,长腰一沉,将勃发的男性昂扬挺进她水蜜的娇穴里,她的呜咽声从他的吻里闷闷地逸出,有些凄厉,有些可怜,但最终她回吻他,似乎已经能够接受事实。
进来了……他在她的体内,完全地贯穿了她最娇柔的女性深处。
两人紧密结合的亲密感让她觉得幸福,她圈住他的颈项,感觉到他稍做抽出的动作,再一次深深地进入她,直抵她的花心深处。
「唔……」
在她柔软的身子里,让他再也忍耐不住狂烈的欲望,有力的双臂搂住她娇美的胴体,开始在她的深处律动,亢挺的欲望一次又一次地撩擦着她血嫩的内襞,从她花心深处涌出的爱液让他更轻易进入。
她轻喊出声,虽然还是有点疼痛,但只要想到是他,内心盈满的甜蜜感就足以让她忘却所有的疼,渐渐地,酥麻的快感取代了疼痛,她夹紧玉白的双腿,紧紧地吸衔住他硕实的昂扬,无力地娇承他一次又一次的侵犯。
「不行了……」她咬住唇不住嘤咛,感觉他进犯的速度不断地加快,不断升高的热度就快要将她融化,将她毁灭。
她十根纤细的指尖深陷进他的肌理之中,不住地在他的怀里扭动,一阵阵快感如潮水般涌上,让她就快要疯狂。
他吻着她的眼、她的颊、她的唇,忘情地吮吻她白嫩的颈项,留下嫣红的淤痕,看着她意乱情迷的小脸,水雾迷蒙的双眸,勾诱着他失去理智,他一掌握住她腴白的娇乳,一掌按住她圆俏的臀部,尽情地将自己的欲望完全发泄在她的身子里。
何晴漾已经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无法思考,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在她的生命之中,只能感觉到他在她身体里的温度,不断地升高,快要将她焚毁。
当他完全释放出灼热的种子,充满她的小穴深处时,她呜咽了声,高潮的愉悦完全攫获住她,过了久久,等她回神之际,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她低头看着他宽阔的胸膛,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想挣脱他,却又立刻被他给抱住,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从来就不问我提分居的原因?」她小声地问,有点生气他的霸道,但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好。
「不需要问,我早就知道了。」他轻笑出声,拉起被子盖住两人。
「你怎么知道的?」他的答案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看见她小嘴微张的惊讶模样,他觉得好笑,「知道的方法并不难,我们结婚的隔天,我就开始调查,最后,是司机告诉我,那天妳向他要了那家餐厅的地址,在妳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其实妳人也在那里,我没说错吧?」
「对。」迟疑了半晌,她还是点头了。
「我不能怪妳,因为是我对妳说了谎。」他揪起她一束青丝,凑在唇边轻吻着,「对不起,让妳受伤害了。」
他温柔的眼神及话语让她的心揪得好痛,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一再地容忍她的无理取闹吗?
前阵子,她听说了A国的政变,尹家在此次的政变中失势,虽然冷氏提供叛变者资金的传闻没有得到任何证实,但她猜想冷云展在事件中也绝对脱不了身,那天,他跟尹雯丽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们之间根本就没事。
这样想想,一再替他找麻烦的她好像真的变得很过分,他这个可恶的男人,狡猾透了。
她张开纤细的藕臂圈住他的颈项,小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再一次,再一次可以吗?」
她轻吐在他耳边的嗓音怯怯的,柔柔的,却挑起了他身体里最本能的雄性反应,让他为之疼痛,「妳真的不要紧吗?毕竟妳才第一次……」
「再一次。」她加重了语气,柔软的身子不停地在他的身上蹭着。
他扬起微笑,高大的长躯重新覆落在她的身上,应承她「再来一次」的请求,这一夜,他们才真正成了「夫妻」……
第七章:
这是自从他们结婚之后,难得一见的和谐早晨。
他们坐在长桌的两端吃早餐,冷云展不解她为什么要特地挑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从开始到现在,她就闷着头吃早餐,一句话都不说。
看她娇颜微凝的模样,他可不会觉得她是在为昨晚的事情感到羞赧。
「妳有话想说吗?」他笑问。
「我想说……你想听吗?」何晴漾抬起螓首,觑了他一眼。
「在这个气氛如此宁静的早晨,我想听些好听的话。」他微笑,拿起面前的橙汁,轻啜了一口。
「那我不说。」她埋头继续吃早餐,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言下之意,是她想说的话并非「好听」的吗?
冷云展放下手里的杯子,顿了一顿,凝视了她半晌,末了,他叹了口气,「妳说吧!就算是不好听的话,我也听,行吗?」
哼,识相!
她放下手里的叉子,定定地看着他,「我要你解雇姜芸,她那么年轻,学历也不低,我想以你的能耐,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比现在更好的工作给她。」
「我做不到。」
「为什么?因为她是要派到我那里去,要替代吴妈照顾我的人吗?」
「是,妳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不要她,你把她解雇,给她别的工作去做。」
「如果妳愿意搬回来,我就让她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很认真,近乎灼人地注视着她一举一动,每一丝毫的表情他都不放过。
「这是两回事。」何晴漾娇颜一凝,她不喜欢他用这种方式威胁她。
「那就让她留着,等吴妈将她训练好之后,就让她去妳那里。」她的一切喜好,吴妈最清楚,所以由她来调练最令人放心。
这次换他埋首吃早餐,不想再继续与她讨论这个话题。
「我不要。」她提高了音量,充分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原本想要忽视她的,但冷云展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叹了口气,抬起头盯着她,「小漾,好不容易我们之间的关系才好了一点,妳不要在这个时候无理取闹好吗?」
「我吃饱了。」何晴漾擦了擦嘴,起身丢下餐巾,「我要回去,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你请慢用,我走了。」
「妳要去哪里?」他跟着她站起身,在她走出餐厅之前擒住她的纤腕。
「回我家。」她用力地挣开他,头也不回地走掉。
**** **
虽然,这是出自于她手里的「杰作」,可是,她还是必须承认这屋子里的状况只有「惨不忍睹」四个字可以形容。
何晴漾从门口走进客厅,看见原本摆放一些家具的地方是空的,大概是评估过后要丢或是要整修一番的器具吧!
「我跟妳说过了,这里还不能住人,跟我回去。」冷云展跟在她身后进来,脸色显得很难看。
他握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带走,但立刻被她挥开,他回眸看着她,迎视他的是一双倔强的美眸。
「只要有张床可以睡觉,我就能住下来,你请回吧!我一个人也可以把这里整理好,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明天过来看看,这里一定又会变成可以住人的样子。」
她话声一落,突如其来的沉默落在他们之间,听起来有点尖锐刺耳,然后,是他轻沉的叹息声,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无奈。
「妳为什么老是不肯听话?偶尔就不能是妳顺我一次吗?为什么我们总是不能够好好相处呢?」
「我不知道,你请回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她低着头不肯正视他。
「好。」他双手一摊,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我答应妳让姜芸离开,不把她强硬安排到妳身边,行吗?」
他不想让她离开身边,尤其在昨晚过后,他压根儿不想再让她离开,原来对她的想念,在昨夜之后,会加重千百倍折磨他。
而会加重千百倍折磨何晴漾的,是害怕。
她会跟他起争执的原因,并不单纯是因为姜芸,而是她变得贪心,一旦拥有了他,害怕失去他的恐惧在一夜之间加深了千百倍。
她抬起眸,平视他厚实的胸膛,在昨夜,就是这具温暖的躯体怀抱着她,让她感受到身为女人的幸福。
「你真该死。」何晴漾低咒了声,投进他的怀里,纤细的手臂绕到他的背后,紧紧地抱住他,她恨自己的不争气,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被她突如其来地抱住,冷云展愣了一下,伸出大掌抚着她的后脑,轻揉着她细软的发丝,他微笑,没有答腔。
「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 **
最后,他拗不过她,只好让她一个人留下来。
但她总是有办法让他的心悬着,让他为她提心吊胆。
晚上十二点,才离她回去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说她的住处被人闯空门。
当冷云展开车赶到何晴漾的住处时,看到了八名扛着长枪的大汉差点没昏过去,他大老远就看见了几辆警车红蓝色的灯光在闪烁,几名穿着防弹衣的警察正在收队,他们个个都是一脸无奈。
亏他们个个重装出击,不但没见到小偷的影子,连个鬼影也没有。
「小漾!」
他在警察的包围之中看见了她的身影,长臂一伸,将她给搂进怀里,着急地上下打量她,仔细检查她有无损伤。
「我没事啦!」何晴漾低声叫道。
「请问你是她的……」一名中年员警上前问道。
「丈夫,我是她的丈夫,请问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可以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吗?」确定她没事之后,他转头正色向员警问道。
「我们接获你妻子的报案电话,她打电话说家里正被小偷闯入,而且还极可能藏在家里的某个地方,所以我们出动了特勤小组赶到这里,不过没有看见她所说的入侵者。」
「我真的听到声音了!」她很坚持。
「可是我们里里外外都仔细搜查过,除了妳之外,没看见其他人。」这位人民保母很不客气地泼她冷水。
「可是──」
「好了,让我来吧!」冷云展将她揽到身后,保护的意味浓厚,「既然确定是误会一场,辛苦你们了,请告诉我们有什么事情需要配合的吗?」
被人反客为主,员警愣了一下,看着冷云展沉着的神情,他不由得客气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请两位跟我们到警局做一下笔录,不会耽误你们多少时间,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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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在警局做完笔录,冷云展开车送她回来时已经半夜两点了。
一进门,何晴漾就踢掉鞋子,将外套和手提包随手丢到沙发上,气呼呼的嚷道:「下次再遭小偷,我绝对不要报警了!」
冷云展跟在她身后进门,脸上带着了解的微笑,知道她为什么要发牢骚,因为没捉到小偷,还浪费了一堆时间在警局里做笔录,当警察问到她一个人独居在这栋高级别墅时,看待她的眼神彷佛她是独守空闺的活寡妇,只差没把她当成是冷云展包养的二奶。
要不是她出示身分证明,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下子,她美丽的外表反而成了罪过,教她差点没气炸。
她很不爽,原来,被人当成冷云展的情妇,她的心里比想象中还要不爽一百万倍。
「今天早上是谁说一个人也没关系,叫我可以放心的?」冷云展一边脱掉外套,一边淡声问道。
「是……某人。」她已经心虚到不想承认了。
他随手把外套扔到一旁的架子上,长臂一捞,将她给捉到面前,昂起下颔,挑眉近乎睥睨地觑着她,「妳无话可说了吗?那现在可以听我说话了?我亲爱的老婆,我要妳搬回家住,这不是在跟妳商量,而是──」
楼上忽然传来砰的一声,似乎有东西被撞倒了,打断了他的话。
「你听,我就说有声音吧!」她大声嚷嚷,挣开他往楼梯奔去,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冷云展没能够及时阻止。
「小漾,妳慢着!」他低咒了声,箭步追逐在她的身后上楼,她这个不知死活的妮子,以为她让人操的心还不够吗?
就在她打开阳台的落地窗之前,他及时捉住了她,将她揽到身后,示意她噤声待在原地不要动。
但何晴漾才不肯乖乖听话,一溜烟地跑开,等她回来之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根金属的棒球棍,她把棍子交到冷云展手里。
他看了棒球棍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她。
妳哪来这种东西?
人家好歹年轻貌美,这个当然是买来防身的啰!
她眨了眨眼,摆了摆手,同样以眼神回答他。
看着她可爱的表情和手势,他好笑地叹气,再转身面对阳台的落地窗时,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不过他的判断告诉自己,在这扇窗外应该没有危险才对。
他以最快的动作打开落地窗,闪身而出,扬起手里的棒球棍,彷佛手里握着的不是棍子,而是一把锐利的西洋剑。
但,没人。
只有三只小猫,和被翻倒的晒衣架子。
「何晴漾小姐,请出来一下。」他扔掉手里的棒子,对着屋里喊道。
她探头出去,啥也没看见,只有三只小猫。
「这就是妳所谓的小偷?」他挑眉觑着她,有点想笑却又忍住了。
「啊……」她惊讶地半张小嘴,瞪着三只小猫在面前逃窜。
「何晴漾小姐,请妳指认一下,这就是妳所说的小偷吗?」冷云展觉得好笑,他与她两个人忙了半天,原来罪魁祸首是三只小猫。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嗤地一声,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出来,放肆的笑声吓坏三只小猫,教牠们四处逃窜,只差没被这两个人类吓得哭爹又喊娘。
她笑倒在他的怀里,柔柔软软的身子散发着扑鼻的清香,勾诱着他敏感的男性神经,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深沉,捧住她的小脸,低声问道:「请问,我可以吻妳吗?」
「你昨天不就吻过了?」现在才在她面前装君子,未免太迟了吧!
「我想如果有妳的允许,就可以吻得安心一点,免得一直担心妳的巴掌会招呼过来。」
「你怕痛吗?」
「就算很痛,我还是想吻妳。」
「那你还问那么多做什么?」她眨了眨眼,凑上小脸主动吻上他的唇,原本打算蜻蜓点水一下,没想到立刻被他卷入如风暴般的狂吻,一吻方毕,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长臂一横,将她腾空抱起走进屋里,脚步笔直地往卧室走去,进了房间,他温柔地将她放到床上,撑起强健的臂膀俯看着她。
何晴漾被他瞧得有点害羞,伸手将他的头按下来,吻着他的耳朵,轻声地在他的耳边说道:「我要把你身上的衣服脱掉,统统脱掉,一件也不要剩。」
「干什么?」他侧眸看着她,唇畔的笑容有点邪气。
「就当作我想看你玩脱衣猛男秀啰!」她噘噘小嘴,催促道:「快点啦!把衣服脱掉。」
他站起身,开始动手脱掉身上的衣物,起初是上面的衬衫,然后是长裤,最后是贴身的内裤,不片刻,他充满男性魄力的高大身躯一丝不挂展现在她的面前,宽阔的胸膛,窄窄的腰,以及一双长腿,何晴漾心想,无论是任何女人看了眼前这副美景都会想要流口水吧!
她的脸儿发烫,视线不敢直对他胯间半勃起的男性,坐起身拍了拍床沿,「坐下来,坐在这里。」
看她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冷云展心里有点不太踏实,「妳还是不想说到底想干什么吗?」
「你不要问那么多,照做就是了嘛!」
冷云展拗不过她,只好乖乖转过身坐在她的「指定席」上,将结实精壮的背部对着她,他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简直就像是把弱点全部暴露在她面前,半点也不设防。
然而心里忐忑紧张的不只他一个人,何晴漾一颗心也是狂跳不止,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的背部竟然会如此性感,她伸出食指,轻戳了下他后腰,感觉他的肌肉紧抽了一下,触感宛如覆着肌肤的钢铁,既柔软又坚硬。
然后她探出了整个柔嫩的手心,贴在他的背脊上,缓缓地往他的身前游移,一直到他的腹部,她忽然嘻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小腹的肌肉绷得好紧,很紧张喔!放松、放松,我又不会害你。」
「妳不要太过分。」他低吼了声,看她加入了另一只小手,从他的下腹部逐渐地往下抚摸,在他男性的胯间会合,柔嫩的手心握住了他半硬的勃起,「妳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听见他的低咒声,她还是笑咪咪的,因为她知道他根本不是在骂她,而是太过亢奋,从她握在小手里的男性昂扬变得更加火热坚硬就知道了!
他变硬了,充满了贲张的力量,彷佛会烫手似的。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不受控制的情欲在她的身子里骚动着。
「人家哪有很过分?」她不满地抗议,虽然故作轻松,其实脸蛋红得好像火在烧烫,感觉手心也一样在发烫,「我这是在取悦你,想要让你舒服,你什么都不必做,岂不是轻松自在吗?」
说着,她开始用两只小手包裹着他亢热的欲望,小手圈起,上下套动,动作有些笨拙,但却教他濒临疯狂的边缘。
「像不像你在替自己发泄呢?像不像?」她小声地在他的身后说道,害羞地发现他前端泌出了液体,让她更加润滑。
他咬住牙关,强忍住喉头的低吼,她手心柔嫩的触感在他的亢挺上摩擦着,一阵阵战栗的快感从他的腰脊窜上,她一张小嘴在他的背后轻轻呼气,柔柔的,几乎快要将他逼疯。
「够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握住了她的手腕,想要制止她,想射的冲动在她的小手之间迅速地凝聚,让他为疼痛。
「你不想在我手里射出来吗?」她故意用最甜美的语气在他耳边挑逗,继续挑逗着他,故意碰触他最敏感的部位。
「该死,妳这妖女!」
她根本就不打算住手,存心要看他最赤裸的情欲模样。
何晴漾知道这男人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昨晚当他们做爱时,她也深陷在情欲之中,根本就没心思看他的模样。
原来,濒近高潮的他看起来性感极了。
然而明明是她在服侍他,她竟然有了感觉,他狂乱紧绷的样子看起来好色情,让她隐隐地热烫湿濡了起来。
「啊──」
蓦地,一阵强烈的快感狂涌而上,冷云展低吼了声,背脊猛然掠过一阵战栗,一道浊白的液体从她的小手之间激射而出,洒在木质地板上,形成颜色强烈对比的图纹。
何晴漾被他的样子给震撼了,他彷佛压抑住自己本能的野兽,虽然压抑着,却依旧充满了令人心魂悸动的野性,虽然已经泄过一次,但她手里的男性昂扬却依旧亢挺着,灼烫着她的手,和她的心。
「快点……进来。」她小声地在他的耳边说道,还没来得及意识发生的经过,就已经被他覆在身下,裙子被高高地撩起,底裤被用力扯开,他分开她的双腿,深深地进入了她。
她弓起背部,身子因为被充满的快感而窜过一阵轻颤。
「妳从哪里学到这一招的?」他在她的身子里缓慢地展开律动,因为已经泄过一次,所以这次非常有耐性可以慢慢来。
「跟小希学的。」她轻喘着,心想这男人不会想在这种时候跟她聊天吧!
「小希?」他有点愕然。
「对呀!我们好歹是妯娌,偶尔分享一下闺房心得也是应该的嘛!」她在他的身下露出可爱的表情,嫣然的微笑像花朵般令人目眩神迷,「她说上次使出这一招时,差点让大哥快要疯了呢!」
「让男人感到疯狂的不是这招式,而是妳们。」看着心爱的女人用她的手在替自己套弄着勃起的欲望,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会骚狂难耐吧!
「你是说,如果做的人不是我们,效果就会打折啰?」她俏皮地眨眨眼,表情有点得意。
这妮子真是让人夸不得!
他笑吻了下她粉嫩的脸颊,有力的双臂圈住她,挺腰开始在她娇嫩的深处狂烈地抽插,一次又一次,亢挺的欲望都直抵她的花心深处,打算回敬她刚才的「服务」。
然而,他的冷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当他看见她意乱神迷的可爱表情时,本能的兽性也被挑起,他俯首吻住她的唇,陷入与她共织的一片云雨之中……
第八章:
接下来好几天,他都留在她这儿过夜。
她的房子里多了不少他的东西,刚开始他还会在早上开车赶回家换衣服上班,最后,他干脆就从她这里去上班,当然也就多了一堆属于他的东西。
吴妈每天帮他们送东西来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碎碎念,说他们既然已经复合,为什么不干脆搬回家住,省得她这把老骨头每天操劳。
念归念,对于他们的言归于好,她老脸上的表情是欣慰的。
一早,总是他先起床,然后她也会跟着起床,完全不听他叮咛要她多睡会儿,哼哼!她就是要他有罪恶感,谁教他每天晚上都「折腾」她呢!
她喜欢跟他一起共用洗手台,因为她喜欢看他刮胡子的模样,刮完后,他总是会抚摸自己的脸颊与脖子,看看自己是否有刮干净,他昂起脸庞对着镜子的模样看起来性感极了,让她好想在他的身上咬一口。
刷完牙,洗完脸,何晴漾拿着干净软蓬的白毛巾擦着自己的脸,眼神一直忍不住往身旁的男人脸上瞟去。
「看什么?」冷云展注意到她的眼神,低头笑问。
「当然是觉得你好看,才会看你啰!」才刚刮完胡子的他,看起来好干净,俊美的脸庞显得斯文极了。
「说那么可爱的话,不怕我现在吃了妳?」他挑眉,眼神坏坏的。
「怕了就不会说。」
说完,她尖叫了声,丢了毛巾就跑,还来不及逃出浴室,就被后面伸来的男性长臂给捞了回去,娇小的身子眨眼间就陷在他的怀抱里。
他吻住她的唇,好半晌,浴室里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只剩下他们向彼此索吻的濡腻声,以及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一吻久久方毕,他抱着她,伸手将她的长发撩到背后,露出她整张美丽的脸蛋,「要不要搬回家住?」
「我考虑。」
「妳需要多久时间考虑?至少给我一个答案吧!」他不想逼她,这妮子最容不得别人勉强她。
「几天,几个月,不一定。」她露出甜美的微笑,虽然嘴里使着坏,但是何晴漾的心里决定,下次,下次他再提起时,她就要答应他。
她回家,然后,要跟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真正的。
再也不想跟他分开,再也不想了。
** ** **
「拜托、拜托!」
就是这几个字,让何晴漾出现在这个公园,身边有一个不是她丈夫的男人,面前有一个等着抢她身边男人的女人。
大概是因为最近跟冷云展没吵架,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才会让她心情一好,答应了柳如萍的请托,帮忙她的学长莫少强拒绝女孩子的死缠烂打。
她曾经问柳如萍为什么不干脆自己代打上阵,她说也认识这个女孩子,如果说她和莫少强在一起,只怕女孩子不会相信。
何晴漾忍住了冲动,想告诉面前这个泪花闪烁的女孩子像莫少强这个人有什么好?喜欢就「夹去配」吧!
「你真的跟她在交往?」泪花闪烁的女孩问。
「对,对不起,我真的很爱她,妳就不要再缠着我不放,我的女朋友会吃醋。」莫少强满脸歉意,转头看着何晴漾的表情却又充满爱意。
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表现得非常亲密。
何晴漾咬牙瞪他,虽然他长得不错,白白净净颇有小白脸的本钱,但是被他用那种表情抱住的时候,她只觉得不舒服。
要是她老公知道别的男人随便碰她,不知道会不会发飙?
「我知道了。」泪花女孩转头望向何晴漾,「妳真的长得好漂亮,难怪他会爱上妳,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说完,泪花女孩快步地跑掉,何晴漾见好戏演完,正想推开莫少强的时候,依稀听见了相机的快门声。
「咦,有人在照相吗?」她推开莫少强,转头望着四周,却不见有任何人影。
「妳想太多了,何小姐,这次真是谢谢妳了,我送妳回去。」他笑咪咪地看着她,似乎还没从戏码中抽身。
「不必了,有人会来接我。」
说完,她不想再跟他废话半句,一边走出公园,一边拿手机要打电话给司机,她老公说今天晚上要出去吃饭,要司机先送她去公司等他。
要不是看在柳如萍帮她介绍杂志社的工作,还答应让她化名隐瞒身分,如果不是要还这份人情,她才不会答应帮忙。
唉唉,亲爱的老公,对不起啰!她在心里暗暗地说道。
** ** **
礼拜天的下午,何晴漾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冷云展一身轻便躺在她身边,背靠在床头,一手拿著书阅读,一手轻抚着她柔软的秀发,在哄她入睡。
已经快要沉进梦乡里的她还剩一丝清醒,雪白的小脚玩着他的大脚,挠他痒痒,好几次都被他轻轻踢开。
「嘻……」她轻笑出声,眼睛已经快要闭起来了。
「顽皮的小鬼。」他斥责了声,伸手替她把被子拉上来一点。
「你不要看书,跟我一起睡嘛!」她拉着他的上衣,撒娇地说道。
「虽然妳的提议很诱人,可是我还不累。」他在她的脸颊上啄吻了下,才打算继续看书,就听见了她的手机响起。
他下床打算把手机按掉,免得吵她睡眠,没想到她抢先一步下床,拿起了手机,打开接听。
「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话,你不要再打了。」说完,她就按掉通话,转身看着愣在床边的冷云展,笑道:「吵人的电话,害我现在睡不着了。」
吵人的不是电话,是说话的莫少强,他真烦,从那天之后就缠着她不放,还向柳如萍要了她的电话,三不五时就打来问候,说忘不了她。
「不要理它不就得了吗?」他走上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
「打错了。」她把手机丢在离两人最远的小沙发上,蹦蹦跳跳地往房门口走去,「我好渴,想喝点果汁,你要不要也喝一点,我帮你倒。」
「我不要果汁,给我一杯矿泉水。」
「嗯。」她点头,咚咚咚地跑下楼梯。
在她的身后,冷云展的眸色倏地一沉,这妮子以为她可以唬得过他吗?她眼底的心虚简直明显得深怕人家看不见似的。
他走到小沙发旁拿起她的手机,按下了最后一通来电回拨,响没两声,就听见了男人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
「晴漾,妳终于肯打电话给我了吗?我好想妳──」
冷云展还不等对方说完,就按掉通话,然后将手机的电源切断扔回沙发上,不动声色地走下楼。
他信任她,迟早,她会对他说明这是怎么一回事……
** ** **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开口告诉他那男人到底是谁!
这个疑问如同梗刺般噎在他的喉咙,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一阵阵地让他刺痛着,却又不能发作。
几天下来,冷云展已经快要用光耐性,整个公司里都因为他烦躁的情绪陷入低气压,人人无不自危,唯恐一不留神踩到地雷。
他埋首在文件之中,试图让自己忽略内心的情绪,这时,一名女秘书敲了敲门,拿着一只牛皮纸袋走进来。
「有位先生说有新闻要卖给总裁。」女秘书将纸袋放在桌上。
「他有报上名字吗?」
有人跑来公司卖新闻已经不是新鲜事,如果是与那家公司或经营者个人切身相关的新闻,说不定卖的价钱会比在报社高昂多了。
「没有,他要总裁看完东西再说。」
冷云展瞇起眸,顿了一下,才拿起纸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照片,一看见照片上的人,他的脸色为之一变,那是他的妻子,与另一个男人。
他们的模样,亲密极了。
「让那个人进来,我要见他。」他的嗓音冷若北极的冰霜。
「是。」女秘书转身出去转达命令。
冷云展盯着手里的照片,阴沉的双眸有如被黑暗笼罩,这就是她不说的原因吗?她不说,是因为根本就说不得吗?!
** ** **
好奇怪。
何晴漾已经纳闷了好几天,纳闷她老公有忙到一连几天,连电话都没空打给她的地步吗?
自从那一天他打了通电话说不过来她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她问吴妈,吴妈却说他每天都正常上下班,连加班都很少见。
最后,她终于捺不住性子打了电话,可是,乍听在她耳里的,是他冷淡到再也不能更冷淡的嗓音。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这句话差点就从何晴漾的嘴里冲口而出,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地久天长。
「我想问你为什么好几天没来,我……我想说……」
「妳想我吗?」他忽然问道。
「呃……我、我想啊!」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红着脸很难为情的把话说完,心里明明很不好意思,却还要在他面前装酷。
话筒那端传来了他低沉的笑声,频律稍嫌冷淡了一点,「不需要勉强自己说出这种答案,妳一向都不是矫情的人。」
「就是有点想你,才会打电话给你的嘛!」她噘起嫩唇,不高兴自己说了实话还要被他取笑,「你不过来就算了,再见。」
「等等。」他唤住了她,没让她挂上电话,「我今天晚上会过去妳那里,妳等我,我有惊喜要给妳。」
「什么惊喜?」她美眸发亮,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
「等妳看到就晓得了。」说完,他挂上了电话,连让她说声再见的时间都没多给她。
** ** **
他一直都很信任她。
或许,应该说他相信自己,相信凭他的魅力,凭他对她的疼爱,决计不可能会输给别的男人。
所以,他给予她的疼爱,从来就没有吝啬过。
冷云展用她给他的钥匙打开门,一进门就被她娇小的身躯给扑个满怀,她笑着抱住他。
「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都快要以为你忘掉还有我这个老婆存在呢!」她噘起小嘴,气闷地抱怨道。
「怎么会忘了妳呢?瞧我不是替妳带礼物来了吗?」他笑扬起手里的白色长方绒盒,交到她手上,「送妳的。」
「你为什么突然想要送我礼物?」她接过盒子,一看就知道是珠宝盒。
「打开来看看,看妳喜不喜欢。」他催促着,眸里的笑意很淡。
她还是纳闷地觑了他一眼,才听话的把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条手炼,设计非常简单,最显眼的是垂坠而落的三颗粉红钻石,每一颗几乎都有两克拉大小,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何晴漾几乎没多想就合上盖子,把盒子推还给他,「这串手炼一定不便宜吧?不行、不行,我不要收你那么贵的东西。」
她知道有色的钻石非常稀有,成色足的更是珍贵,这三颗粉红彩钻只怕价格贵到会吓人一跳。
「这个礼物还不够讨妳欢心吗?没关系,只要能让妳高兴,我可以送妳更贵重的。」他拿出盒里的链子,牵起她的手,替她戴在纤腕上,一如他的料想,彩钻映着她雪白的肤色,美极了。
「冷云展,你到底有没有听到重点,我不要收你送的贵重物品,我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她气呼呼的想拔掉手炼,却被他给一把搂住,紧紧的,让她动弹不得。
「那妳说?妳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够给妳,我都会给妳。」
「我……」她想说她什么都不要,但才一昂起小脸,就被他给吻住了唇,男性的大掌在她的身上抚摸着,感觉亲昵却不带一丝感情。
何晴漾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冷漠,用力地将他推开,大叫道:「不要碰我,你好奇怪,你变得好奇怪,我不要你碰我!」
「变得奇怪的人是妳吧!」他用来掩饰怒意的微笑彻底消失在唇边,「妳不想要我碰妳,是因为我很差劲吗?跟那个年轻人比起来,我的做爱技术如何?说说看。」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谁?难不成不只一个,而是有很多人吗?莫少强,妳听过这名字吧?」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迭照片,丢在她脚前。
何晴漾看着照片上的画面,差点忘了呼吸,而她脸上苍白的神色,彻底的,严重的打击到冷云展勉强维持住的自尊心。
「果然是有问题吗?」他冷笑,转头往门口大步走去。
她扬声唤住了他,「你站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因为我是清白的,所以我不要辩解,我不会辩解,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心虚!」
冷云展定住身回眸,冰冷地觑着她,「妳是应该觉得很心虚,但妳不会,因为妳一向都是为所欲为,从来没有认真体会过别人的苦心,所以妳根本就不会心虚,是不?」
「不是!」她用尽力气对他大吼。
「妳让我好失望,真的让我好失望。」他苦笑,懒得再与她多说,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我没有,没有!」她对着他的背影大叫,豆大的泪珠跟着叫声一起泄出,她无力地蹲下身,抱住自己,看着散在地上的照片,恼恨的哭声终于再也抑不住,嘤嘤地从她的唇间滑出……
** ** **
整个冷家上上下下,一片空荡荡的。
冷云展让佣人们放假一天,让他们各自回家去,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想,任何事情都不想做。
从来,他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不到手的。
但他真正想要的,却从来没有握在掌心过。
而这个事实他到现在才发现。
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沉静,一声又一声彷佛催魂般让人无法忽视,而真正令他无法忽视的是何晴漾在雨声中的大声呼喊。
「开门!谁快来开门!」
他不情愿地走出来开门,一见到她,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深了三分,「妳来干什么?」
「我来把话说清楚。」她跟在他的身后进门,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声,只除了他们之外。
他回头冷觑了她一眼,「妳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不肯做辩解吗?那现在妳又有什么话好说的?」
「我没有背叛你,绝对没有。」
「那妳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如果妳不是心虚的话,为什么当我问妳的时候,妳要对我说谎?」
「我──」何晴漾一时语塞,她确实说了谎,但那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可以解决整件事,不想惊动到他,只是她没想到会变得那么严重。
「天色不早了,外面还在下雨,妳应该回家去了吧!我打电话要司机回来开车送妳回去,我不送了。」说完,他就要踏上楼梯,往二楼走去。
「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我是你的妻子,这里也是我的家,我今天晚上要留在这里。」她对着他的背影大叫。
他站在阶梯上,缓慢地转身,静觑了她好一会儿。
「好,那妳留下,我走。」
何晴漾震了一震,他残酷的话语对她而言是个重大的打击,他当真对她如此深恶痛绝,就连跟她身处在同一个空间都不愿意吗?
一年前,是她自己选择离开这个家,只因为无法忍受与他共同存在于这个房子里,如今他们换了立场,换他不愿意了。
「妳还不走吗?」见她没有任何动静,他淡然地催促。
「我走就是了嘛!你不需要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自己会走,而且,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紧抿的男性薄唇一句话也没说。
「你不说话吗?听我这么说,难道你就真的一句话也没有吗?」
留住她呀!听到她说不回来了,他不开口留她吗?何晴漾很用力地咬住唇,忍住了呛痛眼眶的泪水。
他不再说要她搬回了吗?不想再说了吗?
「我去打电话叫司机过来。」
「我自己会回去。」
「外面在下雨,妳还是等司机送妳吧!」
「淋一点雨又不会死人。」她忽然顿了一顿,瞅着他,试探地问道:「如果,我因为淋雨而生病,你会不会很担心?替我担心?」
「不会。」
好,他的回答够狠。
「既然你不会心疼,让我淋一淋雨又何妨?我想生病,我想淋雨把自己弄到生病。」
「妳到底又想干什么?」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她听得出来,心里的伤痕深得见不到底,「没有人可怜我,那我可怜自己总可以吧!让我把自己弄得很可怜,让自己自怜自艾,这总可以吧?」
「随便妳!」他低咒了声,这个任性的丫头。如果,他还对她有一丝心软,那他冷云展就是全天底下最笨的大傻瓜!
「我不是你的宝贝了,是不?你不要我了,是不?」
「从一开始,就是妳不要我。」他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瞳眸宛如两泓死水,没有一丝毫耀动的光芒,「妳在这里等着,我去打电话要司机把车开过来送妳回去。」
看着他转身走开,何晴漾努力忍住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她将手炼脱掉搁在桌上,没等他回来,头也不回地走掉,她走出大门走进雨幕里,没过片刻就淋得全身都湿掉了。
虽然是五月末,近夏了,雨淋在身上还是很冷。
再过几天就是他们的结婚周年,她原本还想如果他再提议要她搬回家住,她就要点头同意,不想再跟他耍脾气了。
她已经受不了每次他离开之后,心里想他想得要命。
可是,或许她永远再也回不了那个家了。
永远,再也回不去了……
** ** **
在这同时,某家数字周刊正因为某个消息而沸腾不已,听说冷云展夫妻结婚不到月余就分开住,而且不是像宣称的养病,事实上,是他们的婚姻早就有了状况,算是正式分居。
而且,前阵子有人撞见何晴漾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有人指证历历,说看见了她与那男人非常亲密。
「这个消息来源正确吗?」数字周刊的主编拿着文稿与照片,一脸兴奋地问。
「百分之百正确,我朋友在那间警局工作,他们做过笔录,事主的基本资料绝对不会出差错,那天报警捉小偷的就是冷云展夫妻。」提供消息的小记者也非常兴奋。
「你说,他们不住在一起?」
「没错,在笔录上说她一个人独居很久了,主编,你想他们是不是婚姻真的有问题,才会分开来住?」
「再查仔细一点,只要拿到任何有关的消息都可以,咱们下一期的封面新闻有着落了!」
第九章:
她果然不是一个身子骨强壮的人,才不过淋了场雨,她竟然就大病了两个礼拜没法子下床。
而冷云展连一次都没来探望她。
雷小姐来探望过她两次,第一次她才停留了大概半小时,就被「熊先生」给拉了回家,因为他怕雷小姐待太久会被她传染感冒。
第二次,倔强的雷小姐怒了,硬是将她的男人给赶回去,不让他做主,坚持身体是她自己的,就算是感冒了也无所谓。
何晴漾看着长得像熊似的男人被如花般娇弱的少女给吃得死死的,才发现看似由男人主导的局面,其实操纵权掌握在女人手里。
不过,从那之后就没有第三次的探望,因为听说如花般的少女真的被她传染感冒,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何晴漾几乎可以想象那熊似的男人既担心又愤怒的样子,说不定想要冲过来把她这个罪魁祸首给杀了吧!
真好,有人替自己出头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病了两个礼拜,她瘦了两公斤,虽然吴妈每天都提着滋补的汤水来照顾她,替她张罗三餐,帮她把病养好了,却留不住身上没剩几两的肉。
「吴妈,我老公有跟妳问起我吗?」何晴漾随便扒了几口粥当作敷衍,吃了药,躺在床上休息。
吴妈明显地迟疑了一会儿,才笑道:「有,二少爷最近很忙,他说要我好好照顾少奶奶,不要让妳的病情恶化,要不他会怪我的。」
其实,在那天之后,冷云展就不曾过问妻子的状况,一句话也没提起过她,就当作没她这个人存在。
「就算妳这些话是说谎,听在我心里也很受用。」
「少奶奶,妳搬回家去住吧!如果妳不好意思开口,让吴妈去替妳说,少爷不会不答应的。」
「我不要,我不要每天跟他那么过分的男人面对面,我讨厌他,真的很讨厌他。」无论如何她都算是他老婆吧!他竟然如此狠心不来看她一眼,说不定就连她是死是活,他都不在乎了吧!
他不在乎她了,不再在乎了。
「傻丫头,妳说这种话根本就是在赌气,又是何苦呢?」明明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还嘴硬?
被一针见血地拆穿内心的想法,泪意呛上了她的鼻尖,一阵泛酸,「吴妈,妳知道吗?其实,我真的不想这样的。」
「我知道。」
「其实当初决定要结婚时,我想要跟他说,一结婚后就要生小孩,我是独生女,爸妈又常常不在身边,总觉得一个人好寂寞,所以我想生他的小孩,我想自己一定不会抱怨他工作忙,我会和孩子等他回家,高兴的迎接他,那天,我原先想告诉他的,就是这些话,可是,我没机会说。」
「那就现在跟少爷说,他会想听的,他一定会很高兴,真的。」
「真的吗?他还愿意听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用力摇头,豆大的眼泪像珍珠般一串串掉落。
「快别哭,我去帮妳打电话给少爷,要他过来一趟,你们好好谈一谈。」吴妈才起身,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觑了何晴漾一眼,快步地赶去接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慌张,按住了话筒,小声地对何晴漾说道:「少奶奶,是夫人打来的电话,她说有事要跟妳说,要妳马上回家一趟。」
** ** **
何晴漾没想到病才好了七八成,竟然马上就要面对家族的大会审,大家都好生气的样子,她的父母,还有对她总是温柔呵护的公公婆婆,都是一脸阴霾,为她的任性而不悦。
而大会审的原因就是躺在桌上的那本数字周刊,封面上是她与冷云展的照片,还有她所住的房子。
斗大的「分居」字眼就印在封面上,听说文刊中还语带玄机,说下一期的内容会更精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展、晴漾,你们哪个人要出来把话说清楚?」风芸华指着杂志,「这上面说你们是分居,晴漾搬出去不是为了要养病吗?你们真的是分居吗?」
除了沉默以外,依旧是沉默。
冷云展与何晴漾平常时候虽然吵闹不休,但是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却意外地一样采取闷不吭声来回应。
「云展,你不说话吗?」她望向坐在一旁的儿子。
「我无话可说。」
「晴漾?」
「我也没什么话想说。」
在这个节骨眼上,小两口倒是同一条心了!
「好,那由我来问,你们只要负责回答就好了!」风芸华各扫了小两口一眼,开口道:「晴漾搬出去住的事情,是由谁先开口的?」
「是我自己说要搬出去的。」
「我只负责同意。」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聪明儿子吗?像这种荒谬的提议,你根本就不应该同意,更不应该替她隐瞒!」
久未回国的何母,才一回台北就接到亲家的抱怨电话,她心急地看着女儿,想把话问清楚,「晴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妳说,云展待妳不好吗?妳为什么要跟他分居呢?」
「我不想说。」何晴漾低着头,打算保持沉默到底。
但她的母亲却似乎不打算放过她,「妳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妳不是一直说冷爸爸和冷妈妈对妳很好吗?报导上说你们结婚不到一个月就分居,让这种消息上报,就是妳给他们的报答吗?」
「我已经很小心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妳不想?如果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妳当初根本就不应该搬出去住,让人逮到了把柄,妳以为他们会放过妳吗?」
他不帮她说话吗?
何晴漾一双美眸不断地瞟向冷云展,只见他冷淡地坐在一隅,远离众人,也远离她,就连别开的眸光都落在她看不见的远方。
他看起来好陌生,宛如一尊冷峻的雕像,对她的事情再也无动于衷。
一直以来,无论她多么无理取闹,他都会忍让着她,让她为所欲为,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今,他已经受够她了吗?再多一点点都不能忍让她了吗?
她想说的话,他还会肯听吗?
「老婆,不要再凶女儿,妳没瞧见她都快被妳弄哭了吗?」何远走出来拉开老婆,解救可怜的女儿。
「可是──」
「我们先想个办法杜绝外人的悠悠之口。」何远是所有人里面最冷静的,他笑对着妻子与亲家说道:「再过几天就是他们小两口的结婚周年纪念,我们替他们办个派对,让他们夫妻两人甜蜜出现在宴会上,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外人就算有怀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就这么办!云展、晴漾,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你们既然身为冷家人,就有义务演出这场戏,知道吗?」风芸华撂下狠话。
「我没意见。」冷云展的口吻冷淡到极点。
「晴漾,妳的意思呢?」
「我也没问题。」她以低头当作是同意,心里觉得好可笑。
他们之间的爱竟然要用演戏的。
她这才想起来,他从来就没说过爱她。
大概是因为从来就不存在吧!否则,他不会对她如此狠心,才会在她生病的时候,连一面都不去探望她。
所以,他根本就不爱她吧!
所以,从以前到现在,他从没说过要留住她……
** ** **
在冷云展的放纵之下,她总是为所欲为,习惯了他就算她闹出天大的麻烦,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好汉气魄。
可是他的好气魄用完了,现在连再多给她一点点都吝啬。
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习惯」,在他突如其来的改变之下,变得有点无所适从了。
何晴漾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摊开站成十字架的样子,任由一名量身的女师傅在她的身上比来画去,然后她的身体变成了一连串的数字被记在一旁的笔记本上面,很明显的,她比一年前在订制结婚礼服的时候更瘦了。
母亲叮嘱她多吃一点,说她太瘦了,不太好看。
但她不想吃,并不是因为想要耍脾气,而是她真的一点东西都吃不进去。
她好想他。
「请妳出去一下好吗?我想打个电话。」等量身告一段落之后,她对女师傅说道。
女师傅点头走出去,她立刻拿起手机拨下冷云展的电话,可是他不接她的电话,他交代了手下,如果她有事找他就留言,他们会替她转达给他。
最后,她找到了冷霁风,因为她很坚持要与冷云展取得联络,所以这位一直以来与他最熟悉的堂兄不得不出面。
「小漾,我劝妳不要白费心力,云展不想见妳。」
何晴漾紧握着手机,小声地说道:「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
「他现在人不在台湾,这个消息晚一点才会通知你们。」
「他在哪里?」
「美国,去出差,那里有一笔生意在进行,他说在你们结婚周年派对之前会赶回来。」
「我知道了。」她说了声谢谢,挂断了电话。
一时无力的身子跌坐在沙发上,低垂着螓首,紧紧地握着手机。
她就快要二十五岁了!该长的心眼儿也都长齐了,但此刻的她,却由衷地希望他的不告而别,不是故意疏远她的伎俩。
只是忘了说吧!
他只是忘了说,不是故意要疏远她。
如果是呢?
何晴漾敛下美眸,豆大的泪珠泛出眼眶,掉在她手里紧握的手机上。
如果,他真的是故意疏远她呢?
如果是呢?她该怎么办?
** ** **
冷云展知道自己很卑鄙,随便找了个出差的借口一个人躲到美国去,何晴漾那妮子现在应该被他们的父母包围得很痛苦吧!
他知道自己需要冷静,但越是冷静下来,就发现自己越想她。
一下飞机,他没回家,直接进了公司,因为他约好了人,今天要看一份重要的报告。
其实这份报告他早就应该要看,但他下意识地想逃避,想等到最后一刻再接受打击。
「为什么是你在这里等我?」
一进办公室,就见到冷霁风嘻笑的脸,冷云展脸色一沉,大步地与他擦身而过,走到桌案前坐下,再抬起眸,眼底满是阴霾。
「我让调查的人先回去了,调查的结果报告在这里。」冷霁风说明情况,扬了扬手里的卷夹,却似乎没打算把东西交给他。
「给我。」他伸出手,面无表情,不泄漏出内心真正的情绪。
「我想劝你不要看,不过,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顿了几秒,冷霁风才走上前将手里的调查报告交到正主儿手上。
「为什么不让我看?」东西刚到手的那一剎那,他的手一沉,心也跟着沉了。
「因为,你会后悔。」
第十章:
结婚周年纪念日,明明就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日子,却多了一堆根本就不相干的人来凑热闹。
是的,这些人全都是来看他们热闹的,看他们是否亲亲爱爱,和乐融融,而不是像媒体上报导的貌合神离,已经分居了很久,而她有了外遇,就只差没办离婚手续而已。
他们貌合神离又怎样?分居很久又怎样?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跟那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何晴漾站在众人的环簇之中,努力不让自己尖声叫出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笑容可掬。
她虚应着宾客们提出来一个又一个问题,一双黑亮的眼珠子却到处瞟来瞟去,不知道已经看遍整个宴会场所几遍了。
冷云展人到底在哪里啦?明明就是她老公,而她却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有几天没见过他一面了!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他,渴望几乎快要将她的胸口给塞爆了,如果再见不到他一面,或许她会因为过度渴望而痛苦到死掉。
「冷太太,对于前几天媒体上报导的事情,妳可以说明一下吗?」冒充宾客的记者A见机不可失,立刻提出问题。
个人的隐私被公开,我才是受害者耶!为什么我要对你们说明?!何晴漾想对他大吼,但还是抿住瑰嫩的唇瓣,轻扬着微笑。
记者B见同行展开行动,也不想落人后,「冷太太,你们特地举办这场结婚周年派对,是为了要向社会大众证明你们依旧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吗?」
我们恩不恩爱,关你们屁事啊!她唇边泛漾的微笑淡了一点。
记者C虽然语气温和,但是问题一针见血,「还是,这场派对是为了要掩饰你们已经不和的真相?」
你猜对了,真聪明!可是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虽然她忍住了大吼的冲动,但已经再也笑不出来了,何晴漾娇颜微沉,在心里喃喃自语,她已经快要受不了这些人了,但不断有好奇的闲人围到她身边,处心积虑想要从她身上捞到一点消息。
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就要窒息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说些话,可是她说不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那一剎那,一双修长有力的男性臂膀从后面将她搂进怀里,温暖的怀抱紧紧地将她拥住,她没挣扎,知道抱住她的人是冷云展。
「请各位手下留情一点,我妻子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不习惯你们这种轮番逼供的方式,你们就饶了她吧!」他低沉的嗓音含笑地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她在他的怀里非常安静,一双小手捉住他环绕过她胸前的臂膀,她紧紧地捉住他,就像在汪洋中好不容易找到了救命的浮木。
「冷先生,其实我们只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尊夫人愿意回答的话,我们当然很高兴,如果不想回答的话……」几个记者面面相觑了一眼,摆明了不愿放弃。
「你们问吧!但是,无论你们问我什么问题,我都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我很爱我的妻子,我爱她,一如往昔,从未改变过。」
众人听到他深情的告白都感到一阵哗然,他们并没有预料会得到如此露骨的告白,而他的话却让何晴漾像被雷打中般,从骨子里发冷了起来,背脊不住地微微战栗着。
一如往昔?一直以来,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
他在说谎,为了要让外人信服他们之间的婚姻没有问题,他在说谎!
「那冷太太呢?妳也一样爱妳的丈夫?」其中一位女记者提出了这个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回到她身上。
「当然,我爱他,一直都很爱很爱他。」她很讶异自己的语气竟然可以如此平静,唇畔的笑容嫣然如花。
冷云展浑身轻震了一下,她甜软的语气彷佛利针般穿进他的心坎,他收紧了臂膀的力道,低头轻吻着她的发际,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给揉进胸膛里。
如果,她说的这句话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他一直都在盼望着她说爱他,这一年多来,他没有一刻不在盼望着,如果,这是她的真心话,那该有多好?
但,他们只是在演戏。
冷云展心里明白,何晴漾心里也清楚得很,她真的已经撑不下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联手演出这场烂戏码,剧情烂到极点,却依旧能教她心痛。
她待不下去了,再多待几秒钟,都会令她崩溃想哭。
「对不起,我累了。」她对宾客们露出歉意的微笑,回头抬眸对丈夫说道:「对不起,我想要进去休息一下,可以吗?」
「妳去吧!这里由我来应付就可以了。」他大掌轻抚她柔嫩的脸颊,点头允许她先离开。
「谢谢。」她冲着他扯开一抹灿烂的微笑,如同最盛开的花朵般美丽。
冷云展的胸口一阵抽紧骚动,她对他永远都拥有巨大的影响力,足以让他的神智错乱,为了她,他甘愿做一个愚蠢的普通男人。
何晴漾没发现他灼烈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她转身对宾客颔首致意,迈开纤足,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慢着!」
冷云展不顾在场的宾客,箭步上前,大掌箝住她纤细的手腕,拉回她,猛然地吻住她惊讶微启的小嘴,男性的薄唇与舌头都充满了狂暴的侵略性,在她柔嫩的小口中翻覆着、**着、掏弄着。
他真恨不能……恨不能将她完全占为己有。
她瘦了!他们才多久不见,她竟瘦了那么多!
他的心彷佛被鞭子狠抽了几下,痛进了骨子里,痛楚不断地渗开来。
她被他揉在怀里,感觉就快要被他的强悍给吞噬,她震惊,不敢置信,而且无法反抗,纤手揪住他的黑色西装礼服外套,彷佛被暴风袭击的菟丝花,只能依附在他高大的身躯上。
众人没料到冷云展会在公开场合上对妻子做出如此激情的热吻举动,一时之间,镁光灯四起,场子被众人的喧哗声给弄得热闹喧腾。
冷云展缓慢地放开她,她的唇膏颜色都被吻花了,原本在她唇上的颜色,此刻大半都被他吃掉了,他的唇上印着与她一样的脂红色。
她瘫在他的怀里喘息,差点换不过气,抬眸瞥见他如火般炽热的眸光,差一点就让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了。」她红着眼眶,轻轻地摇头,小声哽咽的语气就快要哭出来。
明明就不是真的!这一切明明就不是真的!
她哭了。
他没想到会看见她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心口沉得彷佛被大石压住了一般,突然,他收紧双臂狠抱住她,立刻又放开了她,他的拥抱有力却短暂,让她才有感受却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结束了。
「妳是真的累了,进去吧!这一切就由我来负责处理,妳不要管了。」他拭去她嘴边花掉的唇色,扬手要一旁的佣人过来照顾她进屋休息。
何晴漾凝视了他一眼,点点头,跟在佣人的身后,头也不回地进屋里去。
「冷先生,尊夫人她……」人们可没打算放过她。
冷云展制止了他们的追逐,俊美的脸庞扬着微笑,「内人的胆子很小,身体也不好,她刚才被你们给吓坏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你们提出的问题我会回答,求你们就放过她吧!」
面对他的诚意表现,就算一贯死缠烂打的媒体都只能乖乖配合,逐一地提出他们准备的问题。
冷云展凝视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门口,才回神面对媒体,耐心地回答他们的问题,很巧妙地回避重点,从他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内心的紊乱。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面对这一切,因为唯有如此才能真正保护她。
她求他饶过她,但饶过了她,那他自己呢?
他不想要求任何人饶过他。
他只想求她,爱上他吧!
爱上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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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一年前的同一天,她也同样站在这扇窗户前,看着包餐的饭店业者与冷家的佣人一起收拾着庭院里的桌椅和摆设,让庭院的景观恢复一贯的样子。
他们忙碌的样子看起来好热闹,竟让她觉得有点羡慕。
今天的派对拖了好一段时间才结束,她进屋子里之后,冷云展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他一个人在会场上应付所有人,还有各式各样「疑难杂症」的问题,他的应对非常从容,没有她在身边,他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她当然知道他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因为一直以来,会替他找麻烦的人就只有她。
何晴漾望着窗外发呆,没发现有人走到了她身后。
冷云展伸手握住她的双臂,在她背后轻声地说道:「对不起。」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挥开他的掌握,回头看着他,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因为,我想自己欠妳一个道歉,对不起,我应该把事情调查清楚才对,妳没有对不起我,妳没有。」
「嗯。」她顿了一顿,然后缓慢点头。
「妳没有话要跟我说吗?」她平静的样子令他心口一紧,冷云展宁可听她对他破口大骂,都好过于此刻的沉默。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就好了,你刚才不也帮我解围了吗?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咱们就算扯平了吧!」
「妳想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吗?」她冷静的样子让他的心口为之冰冷。
「要不然呢?既然戏已经演完了,这里没有我要做的事情了吧?」她敛下长睫,纤手揪着白色的纺纱裙,逃避不看他灼视的眼眸,「如果,这个地方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那我想……」
「妳又想要离开了,是不?妳不想听我想要跟妳说的话吗?」
上次,她也说了同样的话之后,就离开了这个家,同时也彻底地拒绝接受他这个丈夫。冷云展脸色一沉,表情倏地变得严肃。
「对不起,我想回去了。」说完,她匆忙地走向房门口。
她要离开这里,因为她的心里好害怕。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她的心头,让她害怕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就算他说了……说了要跟她离婚,她也不应该太讶异才对。
是的,他只说了两人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却没说要她留下来。
内心的恐惧让她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但他不让她走!
在两人错身而过之际,冷云展揪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面前,敛眸瞅着她,低沉的嗓音之中充满了压抑的感情。
「妳的家在这里,妳要回哪里去?」
「当然是──」她笑着抬头看他,一瞬间笑容僵硬在她的嘴角上,他的神情好悲伤,而伤害他的凶手就是她。
「你还在演戏吗?不必了,现在四下无人,只剩下我们两个,你不必再演出恩恩爱爱的戏码,你想骗谁呢?」她苦笑。
「如果我没骗人呢?」他黑黝的瞳眸灼烈地锁住她雪白的小脸,恨不得能看穿她的心,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被他瞧慌了。
「我没骗人,我爱妳,小漾,我是真的爱妳。」
「才怪,你骗人。」她气呼呼地反驳,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娇嫩的嗓音变得哽咽,心口被满满的热气填塞,发紧的感觉让她眼眶泛红,鼻子呛酸,眼泪和鼻涕就要一起发飙出来。
他从来就没说过,从没说过!
「我爱妳,如果要我说一万次我爱妳,妳才肯相信我是认真的,我可以从现在开始说,我爱妳、我爱妳、我爱妳……」
他一声一声,一句一句,重重地击在她的心坎上。
「我相信!我相信就是了!」无论他这是不是存心使出来让她哭的伎俩,他都成功地让她的心揪得很痛。
「我还欠妳九千九百九十七次没说完。」他将她拥进怀里,强健有力的双臂将她抱得很牢,深怕她飞掉似的。
「那请你分九千九百九十七天还我,我可以让你周休二天。」那至少可以说个三、四十年吧!
「我可以天天说,加上利息给妳,可是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要再离开我身边了,别再离开这个家了,好吗?」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开口求她留下来,心一热,鼻子一酸,热热的泪水盈满了眼眶,「我以为你不要我……我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等不到你去接我了,我生病的时候,我心里很害怕,怕你根本就不要我,所以,从以前到现在,你才会从来都不曾说过要留住我……」
「妳想要我留住妳吗?妳想要吗?」
她用力点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小傻瓜,那妳为什么不说呢?只要妳说出来,我一定会开口的。」
「哪有!我从来就没听你说过想要我留下来,你只是想要命令我回家,可是,我却不曾听过你说是自己要留住我。」
「那是因为我不知所措。」他唇畔不由得露出苦笑,想起了冷霁风那天所说的话,难道,真的是他的说法有错吗?
「你会不知所措?」她才不信。
何晴漾睁圆美眸,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脸庞,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总是可以很冷静面对,没有人可以令他感到困扰,生意上的对手不能,而她,同样也不能做到。
她以为他只是骄傲,心里的傲气不允许他求她留下来。
但看他一脸认真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说谎。
「我会,天底下只怕没有男人在新婚当天,不会被自己的新婚妻子提出分居的要求给吓到,那时,妳真的让我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可是你很潇洒的让我搬出去住了。」
「不然呢?我应该怎么做?」他挑眉反问她。
「你──」她被他问傻了。
「妳要我抛下身为男人的尊严,求妳留下来吗?抱歉,我做不到,我的自尊心不容许我低下身段来求妳。」
「那你现在就开口了呀!」
「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再让妳离开,比起无聊的自尊心,我宁可当个卑微的男人,只要这么做就可以留住妳的话,我心甘情愿。」他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瞅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短短几秒钟的等待却像永恒般漫长。
「对不起,我想吐。」她捂住胸口,一脸恶心的样子。
「我刚才说的话有那么肉麻吗?」看在他真心诚意的份上,她好歹也应该表现得感动一点吧!
冷云展瞪她,表情有点受伤。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我又不是故意要觉得想吐,听到你说在乎我,我真的很感动呀!感动到……想吐。」虽然很用力地想要安慰他,但最后她还是老实地说出真心话。
冷云展心里涌起快要发飙的冲动,这女人真的太过分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她赶紧替自己澄清,沉默了半晌,才再度怯怯地开口:「我想,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他拷问的语气十分不善,她最好给他一个够充分的理由,要不然他不饶她。
一抹如霞光般的羞色染红她的双颊,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啊……这个月啊……我的那个啊……本来每个月会来报到的那个……没来。」
「那个?哪个?」他挑起眉,满脸疑惑。
他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在紧要关头的时候突然变笨了?这次换她瞪他,有些生气,有些幽怨,难不成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对她做了「哪档」事了吗?
「我不说了。」她气呼呼地转身又要走了。
冷云展硬是将她搂进怀里,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妳一定要说,以后,我会用自己的方法逼妳把所有想说的话统统说出来。」
他唇畔泛起一抹邪恶的微笑,就在她还想不到他究竟想用什么方法逼问她的时候,俯唇狠狠地吻住了她。
他一次又一次地吻她,直到她无力求饶为止,最后,他究竟从她那张小嘴里逼出了什么话?
她说,她爱他。
尾声:
刚下完午后雷阵雨,天空就出现了灿烂的阳光,将整个大台北照耀得金光闪闪,天边盘踞一弯彩红,七彩的颜色淡得几乎快要消失。
一抹娇嫩鹅黄的身影闪进冷云展的办公室,何晴漾甩着一只绿色的编织包,一脸笑咪咪地走进她老公的办公室。
「妳怎么突然想到要来公司?」一见到她,冷云展从椅子上起身。
「不能来吗?」她撇撇嫩唇,「那我走了,不劳烦大爷您起来送我。」话才一说完,她立刻转身,走人。
冷云展及时拉住她,扯开微笑,确保她回头的时候看见一张热烈欢迎的笑脸,「我哪有说妳不能来?早上打电话给妳要约中午吃饭,妳不是说今天没空出来吗?」
看着他笑咪咪的脸,她心里就算有气也全消了。
这男人的狡猾果然是十年如一日,没变过。
不,他是越变越狡猾了,每一次都让她没有招架的余地,只能被他吃得死死的,哼哼,果然人是会变聪明的嘛!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中午的时候确实没空,妈炖了一锅大补汤给我喝,她说晚上喝会上火,要我一定得在中午喝掉一大碗,不过……」
何晴漾故意欲言又止地冷笑了两声,心里可得意的咧。
「不过什么?妳没喝吗?」冷云展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反正无论她闹出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也不会太讶异。
「我当然喝了!婆婆的一番好意,就算我不情愿也要看在你的面子上喝一点吧!」她盯着他宽阔的胸膛,一双小手把玩着他胸口的深蓝色条纹领带,娇颜上的笑意不减,「不过我们家的小花生不喜欢喝补汤,我喝完不到十分钟就全部吐光光了。」
「小花生」是他们家宝宝的代号,目前三个月大,因为在她还不到两个月产检时照超音波,只看见了肚子里一颗不到两公分大小的花生米,害她差点以为自己根本是吞了颗花生没消化,而不是真的怀孕了。
她老公和医生向她说明了很久,才让她相信那颗「花生米」在几个月后真的会变成他们家的小宝宝。
不过,多亏了这颗「花生米」,让她从家里的「全民公敌」摇身一变,成了全家人的宝贝,现在每个人可都很呵护着她呢!
「我妈一定觉得很挫败。」他将她揽进怀里,轻笑了起来。
「可是我倒觉得我们家的小花生以后一定是孝顺妈妈的孩子,因为他知道他妈咪不喜欢喝安胎的补汤。」
其实她没有什么害喜现象,但是在吃到不对劲或不想吃的食物时,就会觉得想吐,因为会让她吐得七荤八素的,所以只要让她觉得敏感的东西,从那之后就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我妈很关心妳的身体,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我也知道,她说明天要炖清淡一点的汤过来,一定不会让我再吐出来。」可能吗?她等着瞧。
「那妳是因为被她的关心给轰炸得受不了,才会想逃到我这里来的吗?」
「才不是。」
「喔?」他挑挑眉。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们家的小花生很想念他爹地,所以我把他带过来看一看你,免得他太想念你而作怪。」
「只有小花生想念我?」
「要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妳也会有一点点想我。」
「一点点……有啦!就一点点想念,再多也没有啰!」她出声警告,先发制人要他别太过分,她的脸皮可是很薄的呢!
「好好好,就一点点,是我想妳比较多,比妳想我多一点。」他笑着将她拥进怀里,很满意发现她比先前更丰满一点。
那时候,为了跟她赌气,在她生病的时候没去照顾她,至今,深深的罪恶感一直还在他的心里纠结着,让他不由得想对她更好。
就算是把全天下的宝贝都捧到她面前,尽十万分的力气讨她欢心,只怕还不能表达他内心的亏欠万分之一吧!
「我的多一点。」输人不输阵,哼!
「喔?」他邪气地挑眉,这妮子还真好骗。
「不管,就是我想你多一点。」
「那如果我想妳想得死去活来呢?」
何晴漾一时语塞,有点为难地瞪他,如果她还是要坚持自己想他多一点,那岂不是要承认自己比「死去活来」更严重吗?
看见她可爱的表情,冷云展放声大笑,将她拥进怀里,果然娶了她会很头痛,但至少今生今世他绝对不会无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