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双方对峙
自从便便事件之后,程程对那粉色的小猪从刚开始的嫌弃到后来的喜爱。而小猪仿佛是认定了主人一般,只要在程程的跟前,绝对不会乱便便,有的时候为了在她面前表现的乖一点,即使是想便便,也给忍着,憋屈的时候,眼睛圆溜溜的,无辜地盯着程程,看着她只觉得心疼。
程程给小猪取了名字,叶临的小儿子,叶临自然是不愿意,揪着程程的耳朵让她改,挣扎了很久之后,程程终于道,“就叫他叶小儿,哼哼,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叶临作罢。小儿就小儿,突出小字。
宋子扬回中土的那日,程程有去送的,宋子扬握了握她的手,道,“一年后,我接你回来。”程程本来是想将那些事儿提早跟宋子扬解释清楚,奈何当面讲不清楚,终于是憋在心理。叶临大为恼火。程程也不安慰他,当下写了书信让叶临过目,信上大致讲述了她跟叶临之间的前因后果,然后表示自己对不起他,以后不再相见云云。叶临看后很是满意,当下就让人将这封信给送出去,在宋子扬返回家之前送入他的府中。
程程心中忐忑,想过宋子扬的心境,却始终想不出他那恼怒的样子,宋子扬,在她面前发火的样子终究是不多。
叶临铁定了心,不愿意上朝,忙活完自己的事儿之后,便花上大把得时间来陪程程,与她道逗弄小猪,养养花草。程程也倒是愿意这样子的生活,偶尔在夜幕十分跟他出去逛夜市,这里的骨肉相连味道很好,肉孜芬香,酱料香浓。
公主那日走了之后,口中说着恨叶临。心里却还是对叶临念念不忘,只作自己还小,转眼便能忘记了委屈。只是她每来一次,那叶小儿总是会出去在她的小巧的绣花鞋上拉上那么一坨带味儿的恶物。或者沾湿她裙角,后来才发现那是它的小便便。叶小儿发现自己每次做坏事之后,它的娘总是会给他喂好多好吃的。
公主几番下来大为恼火,甚至起了带毒来毒死那小玩意儿的心。程程从她来的那一刻便是心里不痛快,虽然不大愿意搭理,还是时时刻刻关注她的,见她强行要喂什么东西给小猪,当场将她推开,恶言相撞。
如此下来,公主被折腾得大病一场,再此躺倒了床上。
仓敏此次一直在哭,嚷着不要吃药,除非有叶临在。仓跃也是又怒又心疼,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唯一的妹妹,他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仓敏一直在提程程,恨着程程,仓跃也不由自主地将这些怨气发泄在程程的身上。他下旨客套地将叶临与程程请入宫中,程程看着一队伍的禁卫,暗自嘲讽,这请字儿可真是用得恰当好处。
不过想来也是,公主被自己折腾得也够呛。
反而是程程安慰叶临道,“临哥哥,进宫就进宫,不过就是喂药么,到时候我去替你分担解忧哦。”
叶临摇头轻笑,若是那么简单的问题便好。这次招着程程一同进去,莫不可能是那么轻松容易的事儿。
程程虽然心中有所察觉,也不大愿意去过度揣摩,反正她家临哥哥顶着呢,就算她临哥哥顶不住,还有她顶着呢。程程笑眯眯地拖着叶临一同入了接送他们的马车。
刚入了皇宫,叶临与程程就被人给分开了。叶临朝她安慰地笑了笑,“程程,不要吃醋。”程程心中不愿,知道叶临被带去的方向是公主的寝宫。正想挣扎着跟过去,就接到国君要见她的消息。
程程恨恨地朝着叶临的那个方向盯了盯,然后撇了撇唇,不就是个小皇帝么。有什么了不起,要是没有临哥哥当初的辅佐,你能有今天这么顺利么。虽然叶临不是最关键的,却也总起着作用吧。她最不屑于这种人了,借助着别人的力量爬上去,爬到顶峰就翻脸不认人了。
程程心中不痛快,经过一颗樱花树下的时候,顺手折了几枝下来,折动的过程中,樱花纷纷飘落下来,红色的花瓣飘满了程程的头顶和衣服。程程蹦了几下,将花瓣拂去。周围的禁卫是敢给脸色也敢言,“叶夫人,樱花乃公主心爱之物……”
“哼……”程程一副凶悍模样,上前使劲踹了几脚,只踹得自己解气。他奶奶的,叶临也是她心爱之物好不好,凭什么那小公主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染指,怒!
程程的所作所为都被一双阴鹜的鹰眼看在眼中。羸弱少年不过二十出头,脸上带了一分淡漠。唇角轻抿着,他站在不远之处,眼眸中带了梳理,将程程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的头发高高扎起,带着一顶打造精美的皇冠。身上穿着一套明黄色带月亮的暗纹袍子。
程程见了仓跃也不请安,瞪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唇角轻佻,“国君大人?”
“坐。”仓跃声音淡淡,自己则早在程程靠近之前便已经入座。此处乃一个雅致小庭,旁边有假山环绕,也有花木参差,景色优美。
程程也不客气,在仓跃面前坐下来,她见仓跃要说话,忙率先开口,“我不相信国君大人有什么要事与我商量。我也是洒脱之人,不大愿意与人虚伪客套,即使对方权利至高无上。您找我,可是为了叶临?”
“正是。”仓跃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程小姐的底细,孤已经摸得清楚,孤以为孤的妹妹更需要国师大人。”
程程轻哼一声,不怒反笑,眼眸微微眯起,笑得十分开心,“笑话,国君大人可真是没有常识。我程沐尔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出生,家世也是十分殷富,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我爹爹自是不会亏待我,我也从来不会认为人家需要我就得拱手相让。私以为,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实实在在抢来拥有才有趣,人家想让有有什么用?不是你的——终究留不住。”
“还有,请称呼我为叶夫人,小姐这个称谓,不适合我。”程程不卑不亢道。
“自是孤家妹妹没有能力抢得过你呢。”
程程也笑,“既然抢不过,就认输。何必老是用那副孱弱的身子去拖累别人。”程程话还没有说完,仓跃的脸色已经挂不住,重重地将杯子放下,有茶水溅出来,眼眸微眯,沉暗如夜。
程程只做看不见,“你也不必再拖着叶临,他既然无心自然也无力帮你。我与叶临自小开始纠缠,到了如今才在一起,任谁都不会将我们分开的。虽然平日里与他有些小小纠纷,可是我们终究相信,我们能一起走到尽头,只是我的手牵着他的手,没有任何人能够插足进去。如果你让公主嫁给叶临,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走,一个是不走,但是无论如何公主都不会有幸福,一个莫须有的名分宁可不要。嗯……虽然你年龄看起来比我年长些,可是你的情商不行,你不会懂的。”
仓跃也说不大上来,他自小性格孤僻。从小就已经高高在上,形色未曾在人前透露过,因此没有人敢跟他一大堆话,更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放肆!”仓跃想着今日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他逐渐恢复淡漠的神色,“你就等着迎娶公主的圣旨吧,至于你,如果识相点,离开或许是个最好的选择。”
程程摇了摇头,“真是不长眼,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如此没有风度。实话告诉你,我和叶临很快会离开。”
“是么。”他冷笑,“国师已经被我监禁,至于你是宋使者要保的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程程发怒,站了起来,一掌劈在桌子上,内力雄厚,桌子被劈成两半,周围的禁卫眼看这里不对劲,咔嚓一声拔出来剑。
仓跃挥了挥手,“现在你还有机会走。”
程程转身,气呼呼道,“你带种。”
程程并没有离开,在众人以为她出宫的时候,又潜了回去。暗卫朝仓跃禀报,仓跃淡淡一笑,“你们陪她玩玩便是。估计,国师大人现在找她找得心急。”
仓跃的两个近卫面面相觑,揣摩不出来心思。
程程从白日折腾到天黑,不知道盘问了多少个人,打晕了多少个人,几乎快要将整个皇宫翻了两个个儿,还是不见叶临的踪影。她甚至还跑到公主的寝宫探听消息,哪里来得叶临消息。最后饿得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趴在一座高墙上喘气,“临哥哥,他们若敢强迫你,我放火烧了这皇宫。”
宫中外层总是有一种外人无人摸头的结界,若是不得皇上允许,任何法术都将在这里失效。以防止一些黑巫术在宫中作梗。
叶临以为程程早已出了皇宫,如今找不到她的身影。只以为她被国君的话气到了,心思极度不稳,连卦象都算不大准,找她得有些晕头转向。更甚至派人往中土那个方向找去。
清晨破晓,天还蒙蒙亮,程程的耐心在漫长的等待中早已经磨光。再也忍不住,光明正大地从屋顶上下来出来问人,碰上的大多数人还是说不知道,或者说叶临已经回府了。程程不相信,就认定了叶临就在宫中,认定了仓跃的奸诈狡猾。
她甚至将皇宫中隐秘的牢笼也给转上一圈,直到碰上仓跃,程程下意识要走,身后却传来仓跃淡淡的叹息声,“哎……原来他们口中精明的女子居然是如此呆傻。”
[40] 浪漫星辰
程程眯起带怒的双眼,“你说什么?”
仓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国师大人现在找你找得很辛苦。”
程程微微一愣,就明白了,“敢情您一直在骗我呢?”
仓跃抿唇不语。
程程双手紧握,转身对着身旁的一棵樱花树连踹三脚,樱花瓣纷纷扬扬,飞散在半空中。引起绚丽的波澜,程程转身的那一刻,樱花树轰地一声倒落在地上。
仓跃看着她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当程程刚出宫才走了几步路,叶临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将她紧紧抱住,仿佛是舒了一口气般,用唇轻磨着她的脸,“程程,我以为你走丢了。”
程程眼中微微酸涩,“临哥哥……”
叶临将她放开,开始解她手上的相思结。程程不解,“干嘛?”
叶临快速地将两人的相思结换了个个儿,“反正你带着也没有用处,你个傻乎乎的,都不会用它,以后我带主结,你带副结,无论你给我跑多远,都得给我回来。”
程程还想拒绝的,可是叶临早已经将两个结给换掉。程程有些委屈地看着那个相差无异的结,可怜兮兮道,“不公平……”
叶临敲她脑袋,“什么不公平,看看你,一夜不归,你临哥哥都老了好多岁了。”程程抬头看着他因为未曾睡眠还浮现出来的苍白,心中不忍,紧紧地搂了回去,“都是那个仓跃,说将你关押了,要让你娶公主,我才回去找,找了一夜,好饿,也好困~我都快哭了。”
叶临所有的气都消掉了,揉着她的脑袋道,“你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就算临哥哥被关押了,也不要一个人去探险,只要能逃,你就先逃得远远的,在安全的地方等我,等我出来了,就唤你回来。”声音轻柔之后,略带了点脾气,“你啊~个性还是这么冲动,以后要好好收敛,改一改了。”
“哦。”程程应了他一声,刚想说点什么,手便被叶临抓住,“走,去吃油条豆浆,然后我们回去美美地睡一觉,再过三日我带你离开。”
程程紧紧地反握了回去,“好。”
仓跃站在隐秘的地方,望着那对离去的背影,晨曦落在他们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他突然很想摧毁这幅和谐的画面。
早餐店总是不会显得冷清,虽然很多人都可以在家中享受到母亲或者妻子亲手准备的羹汤,却依然会有大多数人享受不到这样的福利,在外吃,便显得方便很多。
吃了早餐,才觉得多了几分暖气。程程吃到一半几乎都快将脸都埋到稀饭里了。叶临看着她快睡着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坐在她的身边,揽着她的腰,小口小口将稀饭喂入她的口中。等到他付账完的时候,程程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叶临打横将她抱起,往家走去。
阿伊昨夜不见了程程回来,后又见叶临出去,只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儿,现在好不容易盼着他们回来,还以为程程怎么了,忙上前询问,叶临嘘了一声道,“睡着了而已。”
叶临将程程放到床上,自己还未解开衣服,便在她的身侧躺下,搂着她片刻之后也沉沉睡去。
两人一直睡到了下午时分才起来吃点东西,程程睡得舒服,脸色红润。短短一晚,这失而复得的心情在她的身上好好体现了一番。程程见叶临还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不由拍着他道,“临哥哥,你好像真的老了~要好好保重身体哟~”
叶临敲了敲她的脑袋,“胡说。你临哥哥正值少年之时,要不要试试你临哥哥老了没有?”只是叶临还真的睡得不够,十多年来的失眠,如今是该好生补补了。
程程朝他扮了一个鬼脸。将叶临的头掰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叶临伸出手在她腰上一搂,程程也将自己的头靠过去,舒服地轻哼一声,“临哥哥,嗯,以后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先离开这里,远离这里的纠纷,再然后呢去你家,告诉你爹爹,我们都活得很好。至于以后么,我们可以去一个地方,开一家店,花店,或者餐点店,我做生意,你来做账,可好?如果你累了的话,我们就不做,反正你临哥哥也有很多的存款,虽然不及你家,却也够我们舒舒服服过上一辈子了。”
“嗯嗯~这样子很好的。”程程点头,随即又道,“以后的房子也要面对大海,春暖花开。”人总是奇怪的动物,总是念着第一次住过的地方,桃花岛北岛上的那处处所,是他们第一个家,那里承载了他们喜庆的日子,记载着他们欢愉的笑容。
叶临唇角泛开笑容,“好,还有,我们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程程不解,正想说什么,一只粉色的小猪朝她跑来,磨蹭着她的脚。程程低头,将小猪抱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欢喜,“叶小儿,真乖。”
她纤长的手指揉弄着小猪柔软的肚皮,“叶小儿,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娘,想不想?”
叶临在一边吃吃地笑着,将程程手中小粉猪抱了过来,唇贴近程程的耳朵,细细咬着她的耳朵,“程小妞,我们还缺少孩子,我们自己的孩子。”
程程面色一红,不动声色地将叶临怀里的小猪抢了回来,委屈兮兮道,“叶小儿,你爹爹不要你,要你娘再生一个。”
叶临淡笑不语,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可是他相信,既然上天有办法让他不死,那么也一定会让他们的下代顺顺利利地活下去。他还记得奶奶临时前说过,叶临,你有这个能力保护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奶奶在天上定会保护你。
夜幕之时,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他们相依偎在一起,一起望着月亮从天边升起。程程眯着眼睛看着月亮,“又是满月之时,月亮好大好明月诶。”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每当满月,程程便也会想着家,她伸出手指数旁边不算亮的少数星星。
叶临因为她这傻气的动作而笑了起来,将她的手抓住,“痴儿,星星哪里是你数得完的呢。现在我带你去个地方,以后可不一定能找到那种地方了。”叶临带着程程出了叶府,还顺便准备了些许点心,以及一壶酒。
程程有些小抱怨,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不是地会碰到一些尖锐的山石,不仅要小心地看着地上,她还得顾着手中的酒,不让它洒出来。叶临走在她的身后,不时地扶她一把,看她一副不想走的样子,摇了摇头,“程小妞,要你相公背,就吱一声,不用嘀咕……”
“吱吱吱吱……”程程一听不用走路,转头对着叶临吱了好几声,叶临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若同晶体般透亮,他撩了袍子蹲下,“妞儿上来,小心撒了酒。”
程程欢乐地将双手搂在他的脖子上,爬上了他的背,自从程程不再走路之后,说起的话也多了,“临哥哥,被你背着好幸福。”
“你就懒吧,内力不错,还走不动这几步路?”叶临嘲笑她。
程程耍赖地在他背上,张嘴咬了咬他的耳朵,“女孩子,要宠的嘛,山路这么难走,你还非要三更半夜地拉我上来,作为补偿,就背背我。”
“哎……程小妞越来越懒,越来越爱耍赖,临哥哥要被压榨得连血都不剩了。”
“才不是。你是捡到了宝。”
“嗯,程程宝贝。”叶临不住点头
“嘻嘻。”
山路虽然难走,就他们走走停停,过了两个时辰也到达了山顶上。程程因为护着手中的酒壶,手都酸得要死,又抱怨着让叶临替她揉揉。
程程坐在草地上无意间抬起头来,惊叫了一声,“哇,好漂亮。”
灿烂的天空,是一望无尽的星辰之海。程程突然忘记了在山下的圆月,反而是周边烂漫的星河,密布的星辰让她着了迷。星星特别亮,璀璨夺目,直惹得她眼花缭乱,好一片美妙的景色。
不远处的草儿也因为这璀璨的光亮染上了一层晶莹透亮,随风摇曳发出细微的响声。
叶临靠在她的身边,揉捏着她的手,唇角含着笑意,“程程,如今我们同在一片星空下,你最想做什么……”
“我好久都没有碰琴了,哎……我好想唱歌……”
叶临故意皱了皱眉,“唉……我的耳朵好可怜诺……”
程程怒了,揪着他的耳朵,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就在他的耳边开始吼唱了起来,程程也不知道自己唱得是什么,总之怎么难听怎么唱。
唱完之后,叶临舒了一口气,一本正经道,“程程,你知道不知道,你刚才唱歌的时候,月亮跑走了,你唱完之后,它才重新出来的。”
“你胡说。”
程程捻了旁边的糕点往口里塞了些,又问道,“临哥哥,你想做什么呢?”如此美景,心神也十分亮堂起来,有一种心情叫做喜悦或者说是放松。
叶临拿起酒壶往口中倒了些,“如此美景,我倒是想做件事儿。”
程程依然不解,“什么呢?”
叶临痴笑,将酒望程程的口里也灌了些,“喝些酒暖暖身子……等这酒喝完了,我便告诉你。”
程程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相互喂点心,就着一个壶嘴儿一同喝酒。
喝完酒之后,程程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她搂着叶临的脖子道,“临哥哥,你告诉吧,到底是什么事儿?”
“星辰浪漫,气氛浪漫,酒气醇香,程小妞美得不像话,你临哥哥有些受不住。”叶临调笑,手伸了过去,捏住她的下巴,将唇贴了进去,伸出舌头与她嬉戏。程程被吻得晕乎乎的,有些不满了,委屈着脸道,“临哥哥,你就知道欺负我。”
“在床上欺负,和在这里欺负你一样的。”叶临邪魅一笑,将她推倒在地上,“程小妞,这里的草儿也够软的。”
他怕她着凉,没有将她的衣服脱去,甚至说双方都是衣襟整齐。他只是伸手将她里面的兜衣解开。他的手指冰凉,在她滚烫的身上落下一个个爱抚的痕迹,程程有些战栗地缩了缩身子,被抚过之处,都敏感地绽放开来。红色蓓蕾之处有难忍的饱胀感,程程还是有些羞涩轻声呻吟,“临哥哥,我们回去好不好?”
叶临低头轻吻着程程的额头,“程程宝贝,一下就好,否则你可怜的临哥哥会很可怜,非常非常可怜……”
“为什么?”叶临的手指在她那红色的顶尖一拧,挑眉,“你说呢?”
“唔……”她还想反抗的唇被堵住,潋滟的色彩爬上身体的每一处。其实她发现两人蓄待而发,再嚷着要下山已经来不及。
衣服未曾脱去,触碰肌肤便有些困难,偶尔隔着衣服磨蹭,到有了另外一种感觉。那漫天星辰都写着情爱相思,他们还在缠绵着,山风吹拂有有些冷,他们体温相互交缠着,恍神中带着极度的欢愉。
欢爱过后,两人的衣服都是皱巴巴的。程程有些懊恼地推了推叶临,“坏人。”
叶临只是笑,不知道从那里拿来的纱巾替她细细擦拭去。整理好她的衣服道,“程小妞,你临哥哥可是老了?”
“哎……这话我可从来没有说过。”程程小声道,这话若再说一次,叶临肯定会再次证明他男性的魅力的……望天。
“程小妞,还有力气么?”
“呃?”程小妞想歪了,忙慌乱地往地上一躺道,“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
叶临自言自语道,“小妞真没用……算了,既然没有力气,我就背你下山好了。”
[41] 宫中圣旨
叶临与程程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辰时。阿伊见了叶临衣衫不整地背着程程回来,也不多问,道,“少主,宫里来了人,在前厅侯着。”
叶临看了看在背上睡得极熟的程程,点了点头,“你先招呼下,我先带她进房去。”
叶临见程程累得很,便随意替她换洗了一下,并给她盖上了被子。当叶临出现在前厅的时候,那内卫脸上倒是一点不满的颜色也没有,“国师大人,小的先给您道喜了。”
“哦?”叶临心中猜得到七八分,“请大人念旨。”
“奉天承运,国君昭曰,今招国师叶临为龟临国附马,择日与公主完婚。钦此!”
叶临听罢,镇定自若,“大人,这旨意我可不收,请您转告国君,只说微臣家已有爱妻,不能委屈了公主。”
内卫只是将圣旨往桌上一搁,转身便走,“国君大人的旨意,国师大人还是不要拒绝得好,否则连累到得不仅是你的妻,还有整个叶家的人。”
叶临淡淡地看了那圣旨一眼,这事儿还是得从长计议。
程程睡了一个早上出来,见到的一幕便是叶临坐在椅子上,抚着额头,一手抓着圣旨。程程镇定地走了过去,将圣旨拿来读了一遍,脸色一变,咬着唇道,“临哥哥,如何打算?”
“就这么带着你走了,阿伊他们怎么处理?”叶临反问了一句。
“临哥哥,要不你装死吧……”程程突然冒出了个想法,“然后就好逃了。”
“如果不是到了最后一步,我还真不想这么早装死……”叶临伸手一扯,将程程搂到了怀里,“想起宋子扬听到我死就笑得特舒心的神情,我就满心里不舒服。”
“不会啦,他很快就知道真相,估计想扒了我的皮。”
“他敢!”
程程吃吃地笑了起来,“哎,临哥哥,一代国师就要为那容颜绝世的女子毁前程咯……”
叶临伸手捏住程程的脸颊,“程小妞,临哥哥好想打你。”
程程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嘻嘻,你舍不得的。”
这一日叶临带着程程走亲戚,所谓走亲戚也就是夜牙表哥。今日夜牙在家,见叶临和程程一道前来,不由细细打量着他们之间的神色,与平常无异。国君有意将公主嫁给叶临倒是整个朝廷人尽皆知的事情。
“小临子,程程,今日可是得空来了,好些日子没有来了。”夜牙看着脸上露出淡淡的温柔,屋内珑香也迎了出来。
叶临靠近夜牙声音很轻,“表哥,我是决意离开。我与程程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儿,所以我离开,放弃在龟灵国的一切,以后叶家您就替我担当一些吧,阿伊年纪大了,您好好照顾他些。”
夜牙脸色有着轻微的变化,看着叶临,眼中有些复杂,“小临子,你是来与我们永别么?”
“是。”叶临往后倒退一步,坚定地握住了程程的手。
叶临将一些事情都交代给了夜牙,又留在夜府吃了饭,逗弄了下咕咕,便与夜牙道,“表哥,那国君的野心是与日剧增,如今您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上,也防备些。”
夜牙点头。
叶临带着程程离开之时,只觉得心里放开了些。
再一日,国君要求叶临进宫面圣,讨论婚礼之事。却传来叶临昨夜突然发病,无力起床的噩耗。叶临只着素衣躺在床上,脸上全是苍白,程程坐在一边,趴在他的身上,“临哥哥,你做的这么逼真,我看着都心疼。”
“你也做得逼真些,该哭就哭,忍耐些日子,我们便可远离这里。”说完叶临眼珠子一番,昏了过去。
“临哥哥,临哥哥……”程程忙上前扯着他的衣服乱晃,“你不要丢下我啊……”
程程这边才哭岔了气,那边公主已经带着宫中的御医前来,御医诊断之后,程程一直在旁边问,公主也是泪眼花花,扯着御医的衣袖,“刘太医,你一定要救回驸马。”
程程冷笑一声,“谁是你的驸马,做梦去。”
公主此刻无意与程程辩解,只是哭着看向御医,身子已经有些站不大住。自从得知皇兄将她许配给叶临,她心中便已经激动到不行,可是如今这大悲大喜在她心中复杂地交织着,她只觉得心疼得厉害,“刘太医……”
御医摇了摇头,“传闻叶家的男子活不过二十五岁,老夫也无能为力。国师大人之病非药是可医治,他虽然才年方二十五,可是这具身体却如八十老朽……估计活不过今晚,随时都能去……公主,老臣对不起您。”
公主一听晕了过去。这叶临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却突然离得死亡那么近。而叶临皆是短命鬼这一说到时整个龟灵国都知道的事实。御医忙又开始为公主诊脉。程程这个时候倒拿出来了当家主母的气势,哑着嗓子哭喊,“都给我走,都给我走……”
等到众人都离去之后,程程的唇色也是一片苍白。那句八十老朽,她记着了。她颤颤抖抖地在枕头旁边摸索,居然摸到了那个阿水送来的骨头。程程当下便觉得自己的双手都抖了起来。她趴在叶临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叶临,你个混蛋,为什么这么折腾自己……”她哭得没有一点儿形象,鼻涕眼泪沾湿了叶临的衣襟。过了不久之后,一双温热的手覆盖在她的后脑勺上,“傻瓜,不逼真些……怎么骗得过那狡猾的御医呢……”
程程只是哭,摸着叶临那毫无血色的脸,“下次不要这么做,万一时间扣不准,就……我就跟你去殉情……”
“好了好了,不做了不做了……不哭不哭……程程乖……”叶临又再次将骨头放入体内,气力稍微恢复了些,抱着程程轻声诱哄着。
程程趴在他的怀里,哭得迷迷糊糊的。本来只是一场戏,却让她演尽了这悲欢离合,这份恐惧一时之间离不大开。等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叶临全身僵硬,脸色发青,已经断气多时。心中不免再次害怕起来,直到看到手心的纸条,才镇定住了自己。
她尖叫一声,装作昏倒在地。随后的时候她也不大清楚,阿伊是知道这些事儿的,程程配合在里,他配合在外。
程程“昏”了一个时辰,便有些不放心,醒来之后,便疯狂地朝外面跑去。此刻她的双眼肿得跟个核桃似的,她朝着“僵硬”的叶临走去,拉着他的手不说话,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
此刻程程其实已经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的演戏,还是入戏太深。她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着,“临哥哥,你还欠着我好多事,好多事……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她絮絮叨叨说着很多话,周围的下人都在哭,还有一些宫中来的人,都默默站在一边。
程程又镇定道,“临死前,临哥哥说要早日入殓,他说他很想他的家人,不如马上吧……至少这是他生前的遗愿。”
阿伊忙着点头,一边道,“少夫人,您再看看少主吧,少主生前那么爱你。”一边让人准备着器具,“叶府虽然有很多规矩,但是少主生前的遗愿要首当其冲办好。”
程程看着满屋子的一片白色黑色,以及那副黑漆漆的棺材,心中滋味难辨,若不是逃过了那么一劫,或许,这一切都这么真实发生,那么她怎么办。此刻她便开始想着如何对叶临好,等再逃过这些事情之后,她就好好缠着他,好好对待他,替他生个孩子。
接下去,她倒是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哭就好。只是当她看到公主也哭哭啼啼地穿着白色素衣以未婚妻的名义来之后,也不管她是什么身份,身体是不是虚弱,脸色是不是苍白,就将她赶了出来。
而正在此时,国君倒是请程程进宫,骗她有可以让叶临死而复生的办法。程程明觉得这是个陷阱,可是又觉得,此刻的自己应该是脑子不清楚,知道哪里有可以解救叶临的办法定会前去,因此便也不修边幅,穿着白衣黑纱就进宫了。
国君见着眼前的女子,全然无了前几日见到的那般狡黠强势的摸样,如今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到了几分柔弱。
程程懒得给他请安,伸出手道,“给我法子。”
“人死不能复生,法子没有。”国君淡淡道。
程程脸色带怒,将身边的几张檀木椅子给踢得稀巴烂,“我最恨人家骗我,在这个节骨眼。”
国君也不恼,“但是我能给你一个法子,让你后半辈子活得安安稳稳的法子。”
程程不语。
“以后你搬到宫里来,孤照顾你。”
轰,程程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倒塌了。她来不及细想,转身就走。
[42] 黑暗逃生
程程听到国君的那句话之后,转身便跑。她其实很想开口问,仓跃,你是不是没有脑子,她还想问,仓跃,你的骨子里有些病态情节。人家夫妻如此深爱,丈夫尸骨未寒,居然想夺人之妻。
程程未曾走过几步,国君大人已经从身后追随出来,一个空中翻越,稳稳地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灼灼,苍白的唇角抿起一丝不悦,“我要一个答案。”
程程反唇相讥,冷笑道,“还需要我给你什么答案,你这个条件,无非是让我坚定了我去殉情的念头。”
仓跃唇角淡淡,往后倒退一步,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开关,程程只觉得一个黑铁笼子从天而降。来不及闪躲,整个人便被囚禁进去。程程只觉得不对,无论如何使用内力,都无法挣开这座坚定的牢笼。此刻她才真正心慌起来。
仓跃只是看着她,眼中覆上了一层薄冰,眼神未曾直视她,只是别向另外一处,“程沐尔,你以为,你今日来了,还有机会走?”
“……”
“这是千年玄铁,你还是省点力气。”
“你丧心病狂,快将我放开!”程程愤怒着用拳头一下下砸在铁笼上,发出砰砰的声响,拳头被砸得通红。
“别敲了,我看着我心疼。”他的声音很轻,眼神逐渐放得柔软,“我知道我这么做你可能会恨我,但是我也想就这么关着你,或者等你愿意做我的妃。”
“你做梦!”程程吼了过去。
仓跃身后的门不知道何时缓缓关上,诺大的大殿如同一个密室一般,墙壁上的色彩斑斓,带着一种诡异的张扬。若是盯着某处看,很快便会晕眩。仓跃早已将下人们驱逐出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淡淡道,“这么多年,我也过得很孤单,这些天隐约觉得自己活在期待中,或许是因为见到你,总觉得你给我带来了一种生气。”
程程不说话,全身浮起一阵恶寒。
“从来没有人敢忤逆我,敢那么跟我说话,但是你敢,看到你咄咄逼人的凶悍样子,我发现我有些喜欢。我也不觉这么快速的时候我会爱上谁,但是你真的很例外。所以就算将你当做一只金丝雀养起来,只供欣赏我也觉得乐意。”他的声音很是空洞。
“疯子。”程程因为他这番话倒是镇定了下来,也冷冷道,“高处不胜寒,但是更重要的,你这个人不值得同情,做事太心狠手辣,比如现在。”
“我乐意这么做,谁也左右不了我。”
现在程程被关在这里的确是没有什么法子出去,接下去到底会怎么样呢?第一次被人囚禁,这种感觉很不好。她索性坐在地上,靠在铁杆上不说话,将头埋在膝盖里。
“不知道你哭泣起来是怎么一番样子。”仓跃的声音从头顶飘了过来,他盯着她的发旋,突然产生了一种凌虐感,幻想着那张神采飞扬的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程程不理睬她,或者说在酝酿骂人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所在的位置在缓缓下移。不知道仓跃促动了哪个按钮,整个牢笼开始下降,要沉入到地底下去。程程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奶奶的……”
仓跃只是笑,“我去通知外界,好好安葬国师大人,我的妹妹会以当家主母的身份去主持他的葬礼,至于你么,我也会好好办妥的,先在下面好好呆上几日吧,等上来的时候我必当给你一个满意的身份……丧夫之痛,可能可以让你忍得住饥饿与孤独,也让你想得清楚些。”
程程其实有些绝望,在他面前不敢露出一点示软的神色,在沉入到地下的时候还在继续嘶吼,“你到底有没有一点道德观,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这种做法很可耻,你如此,你妹妹如此,从小都没有人教你的么……”
等到了无一丝光亮,无一丝声音,她被埋藏在了黑暗中。她再也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临哥哥,临哥哥……你来救救我……那个疯子在逼人就范……”
仓跃在外面轻声笑了出来,“从小我便懂得,想要的东西要如何争取。其他的都不重要。”
此时叶临躺在棺材中,手上的相思结圈紧得他的手,他感受得到程程的那种悲伤情绪。他唇边轻溢出她的名字,“程程……”
仓跃与仓敏两兄妹,此刻心情倒是大不相同。
仓敏在叶临的棺前,一边哭着一边拍打着棺材,眼泪不断,好几次晕死在旁边,每一次的晕厥都让旁边的太医心惊肉跳。虽然如此,也阻止不了公主离开,否则她的病情更加重下去,这次的打击的确不小。
仓跃心情不错,让人再在凉亭中摆酒设宴,独饮独欢。周围樱花漫舞,丝竹管弦之乐,颇有情趣。
仓跃身边的几个心腹知道他的隐约想法之后,便劝阻他,“国君大人,这天下女子众多,而且您前段时间也说了要娶方家姑娘……如今又娶一名寡妇,传出去……不仅方家人可能或许有些意见……而且也难免为人笑话。还是先跟各位大臣商量一番……”
他们说得小心翼翼,仓跃抿起一丝不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一副难道我做不了主的表情,只看得他的心腹心惊胆战,“小的……小的……小的该死。”
“那又有何干系,方家这门婚事还得举行,不过缓上几日。”若是娶得方家女,方家一半的财产收入国库,如此哪有放弃之礼?国家要壮大,很多东西都是需要的,而他什么都不想弃。
程程哭累了之后,扯着手上的相思结小声喃喃,“临哥哥,我真的不想当这祸水,我恨人家喜欢我。呜呜……以后我要变得难看一点,一定乖乖敛了脾气,跟谁都和和气气的,不再斗狠,与众无样。”
程程还在嘀咕着说些什么,脸上的泪痕未干,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簇小小的蓝色火焰。程程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未见得什么身影,只听到一个男人带着笑意道,“那样,还是你么?”
“啊啊啊啊啊啊~”听得那熟悉的声音,程程不自觉地尖叫起来,“临哥哥,临哥哥,是你……你在哪里啊?”
叶临隐形的身子慢慢显现了出来,他伸出手来握住程程的手,拉着她站了起来。两个人即使是隔着牢笼,还是紧紧地相拥起来。程程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铁杆上,被印出了几道痕印。她仿佛是看不够叶临似的,捧着他的脸,紧紧地盯着,可怜兮兮道,“临哥哥,你终于来了,我觉得我等了好久。”
“是啊,好久,一整夜。这里的机关实在是太难找了,我找得心急。”叶临隔着铁杆,摸着她细腻的脸,“程程,我这就带你走,离开这似非之地。”
叶临又背对着程程开始找机关,叶临对机关一物不大熟悉。反倒是程程从小对机关都比较兴趣。给叶临提点着意见,会装在哪里,会有什么特征。叶临根据程程的话,小心地敲着周围的墙壁,摸索着细纹,突然不知道触动了哪里的机关,只见那牢笼缓缓上升,声音很是嘈杂。程程不由大吃一惊,快速地从最下面的缝隙钻了出来,开心地抱住叶临,将脑袋揉进他的怀里,“临哥哥……”接着又带上了一丝担忧,抬起头道,“临哥哥,声音这么响,会不会被发现?”
“会。但是我有办法。”叶临快速地从腰部的口袋里抓出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狗,塞到了牢笼中,然后又将牢笼给关上了。叶临唇角边上抿起了一丝笑容,“其实你娘很聪明,我只是想起了你娘以前做的整人法子。”
“嗯?”程程不解。
叶临只笑不语,将两人的身子隐身,“皇宫这里有些地方时禁止巫术的,即使用了也无效,你千万不能说话,也不能乱走,否则可能显出身子。”
“我们还不走么?”
“哎……我们还是先在这里看看好戏吧。”其实不然,叶临心急之时,不小心将启动一座石门的机关给毁掉了,事实上那机关便是逃生的机关。如今那石门不从外面启动,他们基本是逃不走的。如今为了不让程程担心,才给了这么个理由,当然也顺便,让那只可爱的小狗陪陪国君大人。这个小屁孩,不过几年的时间,就能如此翻脸不认人了,所以说,狼是养不熟的,这话的确是实话。
叶临还是很细心地,带了些食物来,让程程垫了垫肚子。不过一会儿便听到了有人要来的声音,估计是听到了刚才铁笼开启的声音。很快地一旁的门开了,一条昏暗的蜿蜒楼道显现了出来,叶临带着程程快速地朝那楼道走去。程程似乎有些舍不得走,扯着叶临想继续看看那小狗与国君大人的缘分是如何。
国君大人燃了灯,舒了一口气,冰冷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你可想得明白?”
程程本来只听到那只狗“嗷嗷嗷嗷~”叫,只觉得大囧。叶临捏了捏她的脸庞,朝她邪气一笑,抱着她快速地离开这里。
程程虽然还是很好奇,看看叶临下的是什么鬼主意,但是还是逃命要紧。那个国君大人脸色苍白苍白的,其实他看起来才更像个短命鬼。程程恶毒地想着。
叶临带着程程又回了一趟家,没有让外人见到他们。府中哭得最响的还是公主的哭声,叶临见程程瞪着他,不由抚着额头,按住她的唇道,“不许再骂我了,不能将什么都归到我身上,我还没有骂你呢。”
虽然程程很不满叶临这么说,却也想到现在是离开要紧,其他的什么都延后再讲。阿伊又与他们见上了最后一面,他老泪纵横,只念叨着一路走好。
叶临和程程并没有着急着离开,反而是隐居起来,游山玩水上了大半个月。也顺便探听一些传言,比如,一向讨厌动物的国君大人突然喜欢上了一只小白狗,除了上朝,未曾离身。程程爆笑不已,忙问叶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临一本正经道,“只是用了幻术而已,让国君大人将那狗误认成你……”
“噗……”
“你娘当初玩了你风四叔叔两次,我也看着很是喜感,如今国君大人也尝试了下。哎,是不是做到那个位置的人总是容易被人耍啊……”
两人又是大笑不已,程程笑得倒在叶临的怀里。
同时也听到了宋子扬日夜兼程赶来的消息,如今得不到程程的消息,找得快要疯了。还硬闯入宫中,与仓跃起了争执。
后来的事情,程程不想再听,心中不由愧疚起来。两人相亲相爱,注定是对不起第三个人了。
程程如此想着,便也释然了些。当两人在峰顶俯看葱郁的群峰,迷蒙的云海之时,程程也觉得身处于一种云雾茫茫的场景当中,心也飘飘然起来,她抓着身旁的人的手,突然发现,幸福很简单。
她说,“临哥哥,我们回去吧,该面对的,都去面对,没有什么过不了的坎。而且我爹和我娘听到这些消息,估计会……”她停住不说话了。
叶临点头微笑,搂着她道,“对,该面对的都得面对了。”
叶临站在山的顶峰,再一次地望了这个国家一眼,“这一别,估计再回来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程程握着他的手道,“临哥哥,总有一天,我会陪你回到这个地方的,这里是你的故乡。”
叶临深情望着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们双手交握,在这天地之间,谱写浪漫情怀。
[43] 一家团圆
宋子扬还未返家,听到叶临猝死的消息,心中复杂,这过于突然。他没有预想中的兴奋,甚至隐约之中还带了些伤感,他更担心的是,他的沐沐,现在好不好。他马上回头策马赶回龟灵国。去了之后却找不到程程的下落,多番查探之后,便单枪匹马赶入宫中。与仓跃见上面之后,仓跃仿佛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他来的目的,一味地将引开话题,还让人设宴招待宋子扬。宋子扬脸色不好看,又不想太早撕破脸,先忍下耐心与他虚伪客套一番。
酒桌上,宋子扬没有胃口尝下半点美味珍馐,只是闷闷不乐地喝酒。不知道仓跃是有意还是无意,带着淡笑,给他送上了几名女子。此刻宋子扬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仓跃微微一挑眉,“哦?”
“请将她还给我!”宋子扬怒目而视,那漂亮的脸孔上因为带着怒容,再也不复往日的清俊淡雅,反而有些狰狞。
仓跃淡淡道,“宋王爷,她不在,拿什么还给你。”要比镇定,估计没有人比得上他,面无表情,如同面皮被冰冻了一番。
宋子扬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眼中折射出一种奇异的愤怒,一掌下去,桌子四分五裂。桌上名贵的盘子,碗筷落下来,发出嘈杂的声音来。“嚓”地一声,周围的暗卫将刀拔了出来,正在舞动的舞姬一见这状况顿时,顿时惊慌失色,尖叫出声。仓跃面不改色,挥了挥手,转眼之间,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宋子扬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紧紧握拳,似在努力隐忍着自己的愤怒。
仓跃道,“宋王爷,你还是回去吧,孤可以不跟你计较。”
宋子扬红着眼睛上前扯住仓跃的衣襟,“仓跃,做人不要太过分,我可以因为你是龟灵国的国君而隐忍你,但是你抢我的沐沐,我定然不会饶过你。”
仓跃淡漠不语,“随你找。”
宋子扬已经冲了出去,满皇宫找。仓跃冷眼旁观,只是在一边默默喝茶,周围的禁卫一声不敢吭。
正值此刻,夜牙求见,斟酌在三,“国师叶临即将入殓,忘请国君大人能让国师夫人出席。”
仓跃不声不响,“丞相大人,你可是找错了地方,她不在我这里。”
夜牙略微皱眉,“她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未曾回去过。”
此刻一只白色的小狗从不远处快速跑来,扑入仓跃的怀里,夜牙只看到仓跃眼中似有喜色,又有些惊恐不定地看了夜牙一眼,然后将小白狗搂入怀里,“程程,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出来么?”
夜牙一听,浑身似是一抖,然后听到身后有一名内仕急急跑过来,跪在仓跃面前,“老奴该死,管不住,程姑娘……”
夜牙当初见识这一场面,如今想来依旧历历在目。当初的风四不也就是那个受害者么。突然只觉得心中一松,程程应该被叶临带走了才对。
夜牙当下只作不知情,并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仓跃怀里的那只狗,仓跃也是一怔,随即抱着狗离开,“丞相大人,她并不想跟你走,你请回吧。”
夜牙忙道,“国君,请留步!”仓跃的脚步未停,夜牙继续道,“你就想这么关她一辈子?”
仓跃道,“让她跟着一个死人去殉情,不如乖乖呆在我的身边,更何况……现在她精神受到重创,已经失去了记忆,何苦再让她面对那些她不愿意面对的事儿。她呆在我的身边,很好……”
夜牙刚想赶上几步,旁边的几个侍卫已经拦住了他。
“你还要娶国后,妃子……”
“永远都有她的位置,请丞相放心。”
夜牙挣扎了一会儿,便留下一句,“国君大人三思。”转身的那一刻,夜牙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忍着的笑意,随即收敛,换上了忧心之色。他还未离开的时候,便听到了宋子扬在这里闹场,忙将他找到。找到他的时候,正见到他在摔桌子,忙拦住他,“宋子扬,别闹了!”
“夜丞相……”宋子扬恭敬唤了一声,有些没有方向感地乱闯,终究还是定不下心来,夜牙抓住他,朝他使了个眼色,宋子扬眼中一顿,瞬间又是一喜。夜牙敲晕了他的脑袋,带着昏迷的他离开,他这么做既是为了做给人家看,也是为了做给自己看。
现在若不带他走,让他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儿,过会儿可就真的出不了这宫闱城门了。
在宋子扬被带出宫里不久,他就睁开了眼睛,“夜……夜丞相,程程……她……”
夜牙道,“她应该走了,她不在宫里,我确定。”
宋子扬见他一脸坚定的表情,也不再疑问为什么,急急地问道,“她一个人会去哪里?”
夜牙知道他还不知道那对夫妻之间的事儿,也不解释,“这个,我也不知道,估计她会回家吧……”
宋子扬只是扬言说自己要回去搬救兵,连夜赶回中土去,脸上意气奋发,喜不自禁。就在宋子扬回去的这个夜晚,宫中南苑的小竹林,突发了一场奇火,火虽然很快被熄灭,房中的那只狗只剩下尸骨。这场火来得容易去得也快,目标很明显,容不下程程。然而虽然疑点重重,仓跃却找不到一点头绪。他将所有的过错归到自己的身上,若自己不在竹苑屋子的门上多加了以把锁,或许……大悲之后,他大病了一场,病后,他便一直带着帽子,因为头发秃了一半。
而仓敏也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昏迷了过去,再起不了床。
不过几日便有中土的暗哨潜入宫中,拿走“程程”的骨灰……
这些都是后话。
话说一边,程独与月白白也是着急得不行,程独脸色不大好看,还是忍着自己的情绪安抚着哭了多日的月白白。叶临去世,程程下落不明。这件事情程府蒙上了一层阴霾。程陆伟明明觉得悲伤,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的姐姐此刻很幸福,而且离他越来越近,这算不算是亲人之间的心灵感应。
此刻程程和叶临倒的确是很幸福,两人赶了几天的路,便在一处凉爽又幽静的地方休憩。满眼皆是翠绿之色,程程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叶临走得地方多了,很有敏感度,总是轻易地找到一处漂亮的地方。午后,有些睡意。她被叶临搂在怀里坐在摇椅上,程程的脚尖着地,让摇椅不自主地摇晃起来,程程因为多日的劳累,在他的怀里睡得很是香甜。红唇微张,露出一点白齿,很是有诱惑力。叶临轻笑着,低头在她的脸上印上一个个轻柔的吻,只惹得睡梦中的程程不满地哼哼着,那手去推他。
如今虽然是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很是轻松,但是叶临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中被一座大山压着,那就是他的岳父岳母。这次回去,铁定是难以过程独这一关的,不过忧心归忧心,他相信,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一路就这么回来了,走得有些慢,理由是程程害怕。当程程与叶临踏足在华阳城的街道上的时候,程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唇角上扬,忍住要尖叫的冲动,“临哥哥,我终于回来了,好开心。”
叶临轻笑不语,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华阳城依旧昌盛,繁华如初,程程不敢再众人面前出现。龟灵国那边发生的事情,旅途中也打听到一些,那边的事情发生的很是戏剧化,不过是以至此,她也不愿意再去听了。程程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毕竟当初自己从这里离开之后,对于华阳城来说,她也是一个神话了,如今回来,她可不想听到什么闲言闲语,让自己成为一个话题人物。
程程与叶临施展轻功,从高空踏过,当他们两人偷偷潜入到程府的时候,程程心神一动,让叶临先给藏起来。而自己则找到了小卤味。程程看到小卤味正坐在草地上,一手托腮地发着呆,不由慢慢地朝着他靠近。卤味突然觉得心神一动,转过身来,便看到了程程唇角带着笑呵呵的样子,眉梢之间带着狡黠,与以往无异。
程程见到卤味突然转身,不由一愣,不过是半年不见,小卤味长得倒是又精致了几分,小卤味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大叫一声,“姐!”便冲上去抱住程程。
程程只是笑,“小卤味,再叫声姐来听听。”
“小木耳,你这个大坏蛋,就这么跑了,都不知道给家里带封信么?”小卤味在激动过后,满腹牢骚,使劲地骂着她,“爹爹和娘都急坏了,哼,现在才知道回来,你等着被爹爹扒皮吧。”
程程双手合十,“小卤味,你可得帮帮姐姐啊。”
“临哥哥呢?”
程程眼眶一红,沉默不语。小卤味突然乖巧下来,握住了程程的手,克制住自己的悲伤,“姐姐,不哭,弟弟也长大了,以后弟弟照顾你。”
程程伸出另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呜呜地哭泣着,全身抖得厉害,嗯……其实是她憋得不行,很想扬声大笑。
程程被卤味牵着手走到程独与月白白的房间门口,卤味指了指里面,程程听到里面有娘亲轻轻啜泣的声音,还有程独安慰着的声音,本来还隐忍的笑意,转化为哭泣,她的眼泪真正地滴落下来,一门之隔,她才发现,原来她是这么想着爹和娘的。她推门进去,“爹,娘……”
月白白突然听到程程的声音,一下子愣住了,那双哭得红红的眼睛见到了程程之后,就扑了上去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宝贝,你想担心死你娘么?”
“娘,对不起。”程程抽泣着,趴在月白白的怀里,娘的怀抱永远温暖而又安心。
程独见到程程回来,自然是开心,仍然板着张脸,“你还知道回来?”
程程又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
“跪下,给我跪到天亮!”
月白白倒是不满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失踪那么久,又联系不到,她也有些怨她的,但是她回来了,看到她平安无事,她心中只有欢喜,转过身去朝着程独喊,“欺负人不带这样的,要跪我跟她一起跪。”
程独有些恼怒地瞪了月白白一眼,多少年了,还是这样。卤味也上前扯了扯程独,“爹,姐……”偷偷地朝他使了一个眼神。
程独叹了一口气,不忍心再骂,“饿么?”
程程见到程独突然和颜悦色,不由笑了,她放开月白白,走到程独的面前,扯了扯他的袖子,“爹……您原谅吧,原谅我吧,原谅吧……”
程独甩开她的手,“滚去磨药去,磨不完,不准吃饭!”
程程可怜兮兮道,“爹爹,程程好不容易赶回来的,你都不疼惜一下么?”
“你爹哪里不疼惜你了。”程独转过身去,用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倒是你,跟着人家跑了也不知道给家里写封信,你过得好不好,看你娘担心的……哎……”程独倒是想起了什么,停了口。
程程也看出了他的顾忌,小心翼翼地动了动,“爹,你有话就直说吧,不用顾忌我,我……能承受得起。”
程独倒是不语,略微皱着眉头,那张冷漠淡然的脸上闪现了一片担忧。反而是月白白接上了话,她将程程扯过来一同在边上坐下,“宝贝啊,以后爹娘都会好好照顾你的,不要胡思乱想……”
“娘……”程程咧了下嘴,“那个……你们要保证原谅我,也要马上消火,这样,我才有胆量告诉你个事儿。”
“行。”月白白一口答应。
“其实……临哥哥……还活着……”
“嗯?”屋中另外三人都是一惊。
“他,就在府中……”
[44] 诊得喜脉
屋里头的几个人都将视线别了过去,门外有黑色的袍子隐隐约约地被风卷起。随即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温柔且坚定。
小卤味率先叫了一句,“临哥哥,你真的没有死?”讲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么讲话不吉利,忙住了嘴,带着点恼怒瞪向程程。
程程也瞪了他一眼,“我什么都没有说。”是你自己误会了的。
叶临撩袍踏入屋内,朝小卤笑了笑,“还能活好久。”
小卤味还没有前,叶临已经在程独和月白白的面前跪了下来,不卑不亢,“爹,娘,请责罚小婿。”
月白白看到叶临就那么跪了下来,清澈的黑眸直直地看着她,那个小小的孩童如今成了拐跑她女儿的男子,那双眼睛一如多年以前,从未变过。月白白也是个心肠软的,虽然有气,对着这双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是拉着程独道,“唉,你说个话呀……”
程独脸色铁青,“给我跪着。”说完将月白白拉了出来,“吃饭去。”走到门口又转身对程程道,“滚去磨药。”
程程动了动了唇,蹲在叶临的前面,摸了摸叶临的脑门,“临哥哥,先受着吧,那两位气头上呢。”
小卤味看着他们,冷哼了一声,“我也生气。”说完就出去了,只留下程程与叶临面面相觑。
虽是如此,程独今个儿还是觉得多日来的烦闷一扫而光,还替自己斟了些酒品味起来。月白白瞪了他一眼,“你就口是心非吧。”
此刻就他们两人,程独倒是没有什么怒容,淡淡地看了月白白一眼,“我只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至于那个女婿,我还是看不大对眼。”
月白白轻笑一声,“就这么将我们的女儿抢走,气肯定是气的啦,但是他们现在好端端地回来了,我也就安心了,哎,你也不要动气了,都一把年纪了……”
程独不乐意了,将刚斟起来的酒往月白白的口中倒去,脸上浮现出些恼怒,“你说谁老呢?最近睡得太安稳了是吧?”
月白白偶尔也与程独对酌,每次都喝得不多,却喝得脸儿红扑扑的。此刻含着酒一点点喝下,低头随意夹了点东西往口中塞去。
程独脸颊上带上了一抹淡淡的温暖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鼻子快掉饭里头了。”
叶临依然跪在屋子里头,黑色的背影依旧挺拔笔直,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际。脸色平淡无一丝波澜,唇角带了一丝淡淡的浅笑,似是一种恭敬的神态。他不知道这一跪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但是他叶欠了程家,在没有给出任何承诺之时就这么带着她离开,又未曾放出一点消息,若此大半年,程家记恨他也没有什么不对。
程程坐在小板凳上,俯下身子磨着药,以前一直觉得药味儿是天下最臭的味道,而现在突然不再讨厌这种气味。以前讨厌的东西,在离家半年之后,到有些怀念起来。她坐在小板凳上,闻着熟悉的味道,一边想着爹爹以后再用这个罚她也也不怕了,一边担心着叶临。突然不知怎么回事,眼前一黑,身子歪到一边儿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躺在自己的那张床上,身上盖着的还是她喜欢的那条,叶临坐在她的身侧,握着她的一只手,唇角抿着一丝喜色,他说,“程程,你醒了?”
程程打了呵欠,坐了起来,勾起唇笑了笑,“醒了,哎,不知道是不是奔波了一路,磨药磨着磨着就睡着了……”
叶临开口道,“傻妞儿……”他上前一把将她搂住,这个怀抱有些小心翼翼,他说,“亲爱的程小妞,你肚子里可有个小小妞儿。”程程还未反应过来,叶临温暖的唇便已经一个个落在她的发丝上,额头上,然后是鼻子,再是脸颊,只将程程整个脸吻得湿哒哒的。从程独诊出程程已经有了两个身孕之后,叶临便开始变得亢奋,带上一种狂喜,仿佛走在云端上,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只是在在这对家长面前没有太表现出来。
月白白也很是开心,一直笑眯眯的,还顺便责怪程独,不能让程程去做那活儿的。程独脸色又带了几分不满,似乎更生气了,甩手就走了。
叶临在大伙儿都离开之后,才大声笑了起来。眼梢带着的是浓浓的喜意。他守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很安静,纯净得若桃花般。他握着她的手,心中一片祥和。溢满着浓浓的幸福。
程程在他喜色中和对她小心呵护的样子中,终于明白了,她怀了……她揉着自己平坦的腹部,还没有一点儿感觉呢。
程程还没有准备好为人母,这为人母的喜悦她倒是没有,只能说这个消息对于叶临来说是意外之喜,对于程程来说是意外之惊。她恹恹地推开叶临,将自己埋到了被子里,“我再睡会儿,这是梦。”
叶临脸上笑容一顿,斜靠在她身后,轻声诱哄道,“程小妞,不开心?”
“有点儿……”程程得嘴撅得很高,“要不是你来做坏事,哪儿那么容易怀啊?”
叶临唇角边上的笑容不由又扩大了些,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鼻子,“傻妞儿,睡吧,我守着你睡。”
程程面朝里面,皱着脸,还是有些生气。怎么,孩子就那么容易怀上了呢。想着想着,便再次沉沉睡去了。叶临斜靠在那里,单手支住脸颊,想了很多的事情。
奶奶,您一定要保佑我,让这个孩子顺顺利利地成长。
当叶临从房间中出来的时候,见到程独站在那里等他,程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跟我过来。”
叶临心中忐忑跟着他来到书房,程独示意他将书房的门给关上,一时之间书房中的气氛有些僵硬。
程独坐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叶临,“你还能活多久?”
叶临停顿了一下,“我能陪上程程一辈子。”
程独是一怔,“怎么说?”
“我找到了解救之法,到了桃花岛的祭坛上找到了一股力量,那股力量等于给我续了下半辈子的性命。”
程独听了略微皱了下眉头,还是问道,“力量?”
叶临见程独有听他说话的意思,便将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情都细细讲了给程独听。程独听后没有什么表示,脸色还是淡淡的,良久之后才道,“想来……你和程程也是修成正果,但是我从来不后悔我当初阻止你们。如果我发现你对她不好,我依然会行使我这个做父亲的权利。”
叶临见程独终于松了口,双手抱拳作揖道,“岳父大人请放心。”
程独哼了一声。
叶临出门的时候顿了顿,“这一声岳父大人我叫得真是辛苦。”
晚餐时分,终是一家五口坐在一起,一起用餐。月白白将一半以上的菜色换成了对孕妇好的膳食,不住地让程程多吃点,程程不爱吃这些菜色,不由撅起了嘴,“娘,怀孕很辛苦是吗?”
小卤味插嘴,“当然不辛苦,否则,娘能要我么?”
程独的筷子反面砸在他的头上,“小孩子闭嘴。”
程程也哼了一声,“小卤味,你懂什么,要不要你,是爹的问题……”
噗……
姐弟讨论的这个问题,很强大。
叶临见程程不大爱吃,亲自送入她嘴里,程程才吃了些。饭后,月白白跟程程谈了些话,大致上也都明白了他们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只是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又告诉她一些怀孕后要注意些什么,要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娘,其实,我并没有想过要这么早生宝宝。”程程窝在月白白的怀里,不愿意起来,跟娘亲分享着心事。
“怎么?怕叶临以后将孩子放在第一位?”月白白打趣。
程程摇头,“这到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这性子,当不了一个好娘亲。”
月白白笑了起来,“哪有人生下来便是能当娘亲的?可能是你心态上还没有调整好。你娘十八岁才嫁给你爹,期间也发生了很多乌龙事件,但是当你娘真爱上你爹之后,就想替他生孩子了。你爹自小孤独,我总想宠他些,让家里热闹些。你看叶临,也是从小孤零零的,小小年纪他就将你给惦记上了,翅膀稍微长得硬点儿,就将你给带走了……家里还是热闹些好,既然已经为人妻,也要做好准备为人母了……生孩子的时候会痛,带了相思结,同甘共苦,突然发现什么痛都有人跟你一同承担着,如此便觉得不会孤独。”
程程听着听着,突然发现,其实生孩子也不是件难事儿,日子总是幸福着的。她趴在月白白的怀里,如小时候那般,逐渐睡了过去,唇角带着一丝幸福的浅笑。此刻叶临正好路过,从月白白的怀里抱起了程程,朝月白白道,“岳母大人,谢谢你!”
月白白想了想又开口道,“叶临,你们如今的身份的确不便暴露,即使要暴露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要从长计议。”
叶临道,“是,岳母大人。”
“还有,宋子扬明儿早上应该能到家了,你们的事儿忙不住多时的,你迟早得面对。”
“是。”
月白白回去,便将珍藏起来的那一堆古籍搬出来。程独皱着眉头问,“找什么?”
“我在找叶临所说的那个骨头。”月白白道,“我这里的书很是齐全,那个什么骨头的,叶临自己都没有听过,我却好像是看过。”
“我来搬,免得伤了身子。”
[45] 骨头之谜
月白白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发现,我以前从古籍上面看到的一些事情,很多事情都有存在的真实性。”
月白白发现,小时候的自己是长在这些古里古怪的古籍,对于什么都是信的。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对于这些灵异般古怪的东西,倒有些怀疑起来。
程独将这些书搬到地上,“怎么说?”
“反正吧,当时我对这个什么骨头形状的东西也不敢兴趣,所以没有怎么看?但是我记得是在《神秘之岛》那本书上吧?”月白白托着下巴回想着。
他们找了一个晚上,终于从那一大堆书中找到了那本《神秘之岛》。月白白坐在床上靠在程独的怀里,从头往后翻着,一边看一边叹气,憋着泪意道,“这两孩子,非得让我们操心么?他们能从那岛上回来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我真得怕……”
程独也一直陪在月白白的身边,那本书上的东西也看得七七八八,大致了解,搂着月白白柔声道,“回来了就好,以后我也不再为难他们便是。”
月白白点头,“实则不易,不许再欺负他们了。”
在神秘的祭坛岛上,里面供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源源不断,能够给人带来福音,也能给人类带来灾难。在书的末尾还提及到了很多如何使用这股力量,比如重生,比如长生,比如续命,还有如何解除咒语……月白白看着继续叹气,“若是有人知道了叶临体内积聚着这种东西,还不来抢。”
程独淡笑,“如果这么容易被抢,叶临也便不是叶临了。”
月白白看着看着,突然是灵光一闪,弯起唇角。也不顾现在的时间是不是迟了,让小卤味唤了叶临出来。
庭中明月当头,院中花香满溢,月白白与叶临坐在石桌的两旁,月白白道,“叶临啊,你家诅咒可是破了?”
叶临顿了一下,然后便是沉默不语。
月白白又道,“程程怀得可是叶家的孩子。”
叶临终于开口,“即使我是失去性命,也先保住程程和孩子。”
月白白叹气,“叶临啊,这话说得……别动不动地就说什么失去性命,若是如此,哎……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没有人能够接受得了的。”
叶临头越沉越低,声音沉稳淡定,“我将我所有的力量都拿来护着我的孩子,定会让他安安稳稳地度过去。”
月白白见他如此,到不再捉弄于他,只是将那本书推了过去给他,“叶临,你们成婚之时,岳父岳母没有什么礼儿送上,今日这书就当做送你们迟来的成婚礼吧,好好研究,不要让我失望。”
叶临在接过那书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接触了曙光,他感受得月白白对他说这番话的用意,以及她离去时唇角带着的那抹笑意。
叶临回房的时候,程程已经睡去。叶临将床帘放下,自己则坐在远离她的地方点灯夜读起来。那本书越翻叶临越是心惊起来,书上说,若是按照他自己这样的办法将骨头塞到自己的体内,虽然那股力量会源源不断地出来维持他的生命,但是长此以往,这股力量将会将他吞噬,到时候叶临便不再是叶临了,或许会成了一个被操纵着的傀儡。叶临根据里面的方法念了咒语,只觉得体内的骨头发出灼热的温度,胸口烦闷一片,脸上汗水如河流一般流淌出来。
他一身不吭,那股灼热的感觉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他才觉得自己舒服了些,坐直了身体大喘了几口气。又静坐了一小会儿,突然感到通体气爽,指尖的那股簇火由蓝色变成红色,唇角抹开了一股笑容。接着又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叶临捡回来一看,发现是又缩小了些的骨头,大小不过大拇指那般粗细。
叶临拿着骨头,突然就想到了阿水,那个对旧爱痴情一片的阿水,他若知道重生的方法……如今可要再将这骨头送回去么?叶临正准备细读重生之发的时候,却发现那最重要的地方居然破了一个洞……叶临一怔,可见这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当叶临又往后翻阅的时候,便看到了解咒之法,这是这法子有些难度。需要一百名新生男婴的血滴,才能做一场法事。法事的程序非常复杂,若是按照以往的能力叶临未必能够完成,如今感觉自己的法力更上一层楼,虽然未曾尝试过这种道法,但是仍然觉得自己有能力完成。不过无论如何,这些法子总是得到了。岳母大人,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其实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吧,所以他叶临兜兜转转还是在程程的身边,还是能活着陪伴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握着她的手,亲吻着她的脸,睡在她的身边。叶临将书收在怀里,心情就那么激动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掀了床帘,将程程揽过来搂在怀里。
程程在睡梦中,就那么靠了过去,舒舒服服地睡在他的怀里。叶临轻轻叹气,“程程,我爱你,好爱你……爱你爱到你无法自己……”
刚开始的那种压抑的爱,只敢放在心里,如今能够抱着你,搂着你,大声跟你说爱你,如此,我叶临真的很是满足。你的临哥哥从小便不知道自己生命的尽头在哪里,如今终于能够确定,在你后头。因为那样,我就可以让你好好上路,然后紧跟着你。
叶临第二日起床的时候,程程摸着他的脸道,“临哥哥,你是不是向我娘要了什么补血气力丸哪,脸色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
“噗……你娘有那种东西?”叶临以前不过以为月白白读得书不过是些简易的法术,如今才发现月白白读得书很有“品位”,不仅讲法术,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杂文。叶临甚至还知道,原来他们叶家的诅咒是祖辈叶家两兄弟为了争这天下第一巫师而双方给对方下的。
叶临不由失笑,不过一个名号,叶家人活在这世上,艰辛了那么多代。
月白白与叶临碰上,“如何?”
叶临唇角上挑,忙是作揖,“谢谢岳母大人。”
“好说,你对程程好些便是,这个好,就是……很好很好,非常好的那种。”
程独从身后走来听到月白白这种表达,不由失笑,在叶临承诺离开后,不由问了一声,“我对你,是哪种好?”
“还算好。”月白白狡黠地回道。
叶临走了几步时候,还偷偷转身看了一眼岳父岳母,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才发现他们真是几十年如一日,想当年他也看这个岳父大人不顺眼,还想过要换岳父大人,如今才发现,只有岳父大人才制止得住岳母大人的傻气,也只有岳母大人挫得了岳父大人的锐气。他们相互相补,扶持至今,这份感情很是让人感动的。
从这日开始,叶临便开始忙活起来,为了这场法事,他必须准备好多东西。他将自己易容成一个江湖算师,哪家有新生的小儿便去替他算命,不收财,只收一滴血。然后盛放在一个寒冷的瓶内,如此下来,过了数日之后,他便集齐了这百婴之血。
这日,当叶临终于将法事所需要的器皿以及符咒准备起来,他决定在黑夜之时破咒。他想了想,还是事先与程程说一声,让她晚上的时候不要出去,免得带煞,对胎儿不好。而当叶临还未走近的时候,便发现宋子扬脸色带着狂喜,从外面冲了进来,任谁都拦不住,直冲程程的房间,扬着声道,“沐沐!”
叶临一顿,停住了脚步。程程正在房内吃月白白给她煮得补血汤,见宋子扬突然奔跑进来,下意识地是想要躲,随即还是镇定了自己,放下调羹,拿过帕子擦拭了下唇,温和地朝宋子扬笑了笑,“宋子扬。”
宋子扬因为她这个生疏的笑容,硬生生地克制了自己要上去将她拥抱在怀里的冲动,他撩袍坐在她的对面,伸出手来想触摸程程的脸颊,程程别过脸去躲过,“沐沐,你可还好,我还以为你,以为你……我当时真的是疯了……”
程程大笑起来,“哈哈哈……仓跃那个家伙诶……不过我终究还是逃跑了。”
宋子扬咬了咬牙伸出手用力地将她的手握住,“沐沐,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从今以后与我生活的,我等这一天,我等得好辛苦。”
程程脸色一变,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未如愿,敛了神色道,“对了,宋子扬,我给你写得那封信,你可看了?”
“信?前些日子我回来的时候变拿到了,不过正好是天黑,我想点了烛火看,风一吹,不小心烧掉了……我懊悔得要死,不过我既然找到你了,你就告诉我,是什么事儿?”
程程闭了闭眼才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唉,就是……我怀孕了……”
宋子扬顿了一下,更加握紧了程程的手,“沐沐,不碍事的,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会对他好,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下一刻,他跪在程程的面前,“沐沐,嫁给我,让你好好照顾你的下半辈子,我会好好待你的,可好?”
程程还未回答,一个冷冷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当然不好,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妻。”
叶临身上的那身黑衣是宋子扬的禁忌,宋子扬发现他很痛恨黑色。他就愣愣地跪在那里,回眸望向门口那个修长的男子。他的长发慵懒扎起,两鬓处挑下几缕,脸色不再如以前那样带着一抹病态的苍白。他静静地站在门口,身上散发着一种冷冽的气势。他的眼睛若明若暗,唇色紧抿着,若同在他婚礼上抢亲时候的那个样子,只是如今眼中带着的更是一种肃杀的神色。
“临哥哥?”
宋子扬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你,还活着?”
“拖你的福,我还活得好好的。”叶临唇角轻抿着,“请你放开她,我不介意让你再伤感一次。”
宋子扬直直地盯着程程,“你骗我?”
“我们不仅骗了你,也骗了天下人。”空气中突然弥漫着阵阵馥郁的香气,无数樱花花瓣从头顶上落下,飘落在三人的头顶上。
程程一脸错愕,不明所以。
宋子扬满脸怒容,甚至是说恼羞成怒。他的眼中满是失望,他只觉得他等待了这么久,是不是什么都不可能再得到,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站起身来,手依然紧紧地握着程程的手,不要放开,“叶临,你不要欺人太甚。”
叶临唇角带着一抹嘲弄,“宋子扬,我只是想让你记得,这个美好的场景。婚礼那天我都敢抢,所以这辈子你都已经注定得不到她。如今她是我的妻,我孩子的母亲,我也不用再数着自己还有几天可活,因为我不用死,所以现在,你又拿什么与我争?”
宋子扬全部的愤怒都被点燃,他突然发觉他这辈子都有些可笑。他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笑话,可是他依然珍惜到如今,不,是一辈子。
他的声音低哑,“我想杀了他。”
程程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艰涩,“宋子扬,你是杀不了他的,就算杀了他,我陪他死。”
“我不会让你死。”
叶临往前走了一步,宋子扬带着程程往后倒退一步,手突然就重重地掐上程程的脖子,声音有些嘶声力竭,“就算是要死,也要我陪着你死,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为什么从小到大,你的眼里装着的都是他,为什么?”
叶临刚想使用法术,程程对着他摇头。程程一手抓住宋子扬的手,一手喘气道,“宋子扬,今生我们注定错过了,你又是何苦……咳……”
宋子扬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染上了死亡的红色,手不由缓缓松开,一滴泪沿着他的眼角缓缓落下,他突然就大力抱住了程程,“让我抱一下好不好……程沐尔……上辈子是我欠了你么……所以今生你来折磨我。让我这么放手,我真的不愿意,真的不愿意……”
叶临再也看不下去,从身后将宋子扬扯了下来,刹那间宋子扬就动了手,与叶临交手起来。程程心急,自己便要冲上来,叶临满阻止道,“程程,小心了身子,我跟他去好好喝一杯。”
[46] 李群郡主
当程独赶来的时候,叶临与宋子扬已经消失了。程程对着程独呵呵傻笑,“爹……”
“亏你还笑得出来。”程独眼中带了抹宠溺,反正只所以将他们三人混成一团,他这个当爹的也有分儿,不过他现在倒没有管这事儿的意思。手里提着一只粉色的小猪,在程程面前晃了晃,“你的?”
那粉色的小猪发出吱吱的声音,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只盯着程程看。
“啊……叶小儿。”程程一时觉得吃惊,然后是大喜。他们离开的时候太赶,未曾拿走什么东西,如今见了这小猪,自是满心欢喜,程程伸出手来就要抢,程独往后退了一步,“如今你不适合喂养这些东西,你娘喜欢得紧,先抱走了……”
说着,程独带着小猪走了,程程很是委屈,跺脚道,“爹,你太欺负人了!”
程独走了几步路又偏转过头来,“程程,爹替你办了些事儿,不过要只猪而已,你不亏的。”
“啊?”程程不知所以,皱着鼻子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程独抿唇道,“也没有什么事儿。”
那个国君能够将那个国家治理得很好,所以他也不想太下重手。他不过下了药给那个国君,让他的头发越掉越多而已。谁让那个该死的国君居然该对程程下手呢。
程卤味站在一边看到程独带着小猪远去,不由叹了口气,“可爱的猪哇,我们无缘。”
宋子扬被叶临扯着飞出去,宋子扬满心里不悦。这种大喜大悲的情绪让他此刻根本无处发泄,当叶临站定的时候,他一把推开叶临,“别跟我拉拉扯扯的。”
叶临将他放开,此处正是一座酒楼前面。宋子扬脸色很难看,其实叶临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叶临将宋子扬往酒楼里扯去,“我请你喝酒。”
宋子扬根本不愿意给这个脸,哼了一声,“不需要。”
叶临只是淡淡道,“想抢程程,想都不要想……但是,请酒喝么……”
宋子扬眼眸微微眯起,整个人又开始冲动起来。眼看着两个人在这大街上就要打起来,突然一根鞭子朝着叶临使了过来,叶临一个闪躲,用手抓住鞭子的末端,只见鞭子的尽头是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年纪与宋子扬相仿,秀发垂腰的少女,梳着许多的细小的辫子,头上戴着华而不俗头圈,上面点缀着闪闪发光的亮片。双眉若柳叶,眼睛很大,脸上带着愤怒,她抬高了声音对叶临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跟宋王爷打架?”
“李群?”宋子扬转头看到是她,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
李群笑眯眯道,“本郡主找你,还需要理由么?”
宋子扬一顿,叹了口气,倒是上前拍了拍叶临的肩膀道,“我们去喝酒吧,我请你。”
李群有些诧异,收了鞭子,“诶?你们认识啊?”
宋子扬皮笑肉不笑,“何止认识,我们关系非一般人难理解。”
李群想了想,“这样吧,我陪你们一起喝酒?”
宋子扬回道,“不用了,我不爱和女人喝酒,男人喝醉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不怕。”她的眼睛很大,扑闪扑闪的,“你是在关心我么?”
宋子扬低低吼了一声,“你不要烦我行不行?”
李群也不恼,想了一会儿道,“我已经跟六公主说好了,在宋府叨扰上一段时间。”
“脸皮厚,还真的来叨扰。”宋子扬不再理睬她,拖着叶临进酒楼去了。叶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李群郡主,模样不错,身世不错,对宋子扬也是青睐的,这事情么好像发展得挺顺利,他们若是成了一对,程程心中的愧疚必然少了不少。
宋子扬瞥到叶临唇角的一抹笑容,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别给我想歪了,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自始自终只爱沐沐一个,若不是你钻了空子,可能如今我早已与她……”他说不下去,自顾往一张桌子上一坐。
叶临在他对面一坐,“我们在这事上的确亏欠了你,但是亏欠了就是亏欠了,不可能做什么补偿给你。那李群对你的态度我看在眼里,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些。”
宋子扬面露不悦,手在桌面上猛然一拍,“你现在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跟我说话?”
小二将酒送上来,“宋公子,可点些菜?”
宋子扬随意点了几个名字,便挥手让他走。他将酒坛举起来,往自己的口中灌酒,“不要给我装好人,我看不起你。”
叶临面色淡然,拿酒灌入口中,“无论你愿意与否,我与程程定然会替你物色对象,直到你满意为止。程程,你再觊觎不得,如今她已经怀有身孕,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程程是谁?”一个好奇的声音传来,李群一直在偷听,她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由蹊跷,却不大明白。
宋子扬没有好气道,“跟你什么关系?怎么还没有走?”
李群索性大大方方坐了下来,也开了一坛酒,看向叶临,“程程是谁?”
却听到异口同声的话语。
“是我妻子。”
“是我妻子。”
叶临淡淡道,“你还没有那个运气。”
“是啊,拜堂又如何,她还是不在我的身边。”他的脸上全是落寂,他大口大口喝酒,酒有些烈,喝得太急了,大口咳嗽了起来。
李群脸色一变,然后指着宋子扬的鼻子,“你就是为了一个有夫之妇,所以迟迟不肯答应皇上的赐婚,你就是为了一个有夫之妇,所以不接受我?”
“我拜堂过,有喜欢的人,所以请你不要再跟着我,可以不可以,这样的你,令人很烦躁。”
“你……”李群明明有气,不愿意发作,只是忍了下来。
叶临站了起来,对李群道,“他喝醉了,你送他回去。他跟程程什么关系都没有,请你大胆追求他,必要时可以到程府来找我们帮忙。”
李群看出宋子扬对叶临的满脸厌恶,对叶临这个风姿卓越的男子也不给好脸色,“谢谢,不必。”
叶临离去,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下来。叶家的诅咒应该在今天有一个结束了,他双手合十,“月亮大人,请保佑叶家的宿命不要被诅咒所束缚。”
他快速回家,程程等在门口,见了叶临之后,先是打量了下他,看他有没有受伤,见他安然无恙,咧开嘴道,“临哥哥,宋子扬没有打你?”
叶临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见到你家相公为你吃醋,你似乎很兴奋。”
“也没有啦,只是觉得这事儿能和平解决最好啊,宋子扬执念太深嘛,而且我也觉得挺对不起他,如果你被打了……就算了。”
“这是什么话?”叶临拍她脑袋,便要领她进房去,刚未曾进房,便见到花园里,月白白正蹲在地上逗弄着一只小猪,程独坐一边喝茶,唇角露出一抹浅笑地看着月白白。
叶临好奇,“这猪有些熟悉。”
“正是我们家的叶小儿,被娘抢走了,呜呜……爹还不让我碰。”
“不碰就不碰,明儿找只母猪,跟他交配了,等你生了孩子,等那母猪生一堆小猪出来,你爱怎么碰怎么碰。”
程程大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
当黑夜吞噬掉最后一抹光亮之后,叶临在院中摆上祭台,将各种器皿摆好,点上烛火。今日天空黑茫茫一片,无月无星。
他依照月白白给的那本书籍,念着咒语,只觉得头顶弥漫着一片黑色烟雾,那股黑色烟雾逐渐被放在浸泡在百婴之血里的骨头吸收过去。那个骨头逐渐从白色变成黑色,叶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虚弱无比。脸上冷汗直冒,却不敢有半点的松动,他不能功亏一篑。
咒语很长,当他将咒语念完的时候,腿脚一软,软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骨头周围闪动着幽蓝色的亮光,半飞在空中。
叶临只见着那骨头逐渐缩小,然后缓缓落下,落在了他那只半张开的手里。叶临刚想看得清楚些,突然头疼得厉害,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念叨着什么,那个声音如同梵文一般,他只觉得头疼得厉害,继而感受着自己的心脉与血脉跳动的声音,直至半夜,他听到无数不同的声音在他周围盘旋着,挥之不去。直至天空的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后面出来,幽冷的亮光照在周围的祭物上面,十分诡异。叶临还没有来得及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额头仿佛有一个被撕裂了的伤口。
他这次是真的晕厥过去,朦朦胧胧中,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他的奶奶,奶奶摸着他的额头,慈祥地笑着,“小临子,你没有让奶奶失望,奶奶相信你,能够保护好你想保护好的人。”
[47] 耍耍手段
当叶临次日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程程坐在他的身边,轻抚着他的脸庞。见到叶临醒来,显得很是开心,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临哥哥,你吓死我了,你刚被送进来的时候,我发现你的额头在流血,止都止不住,后来那个伤口终于恢复了。”叶临的眼光放柔,全身气力已经恢复。他坐了起来,伸手缓缓地揭去她脸上的泪珠,“傻瓜不哭,临哥哥终于破解了诅咒,终于可以让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地活得长久……”
程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带了几分埋怨,“临哥哥,你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承担,不需要我么?”
叶临伸手揉弄着她的头发,“是临哥哥不好,以后不会再瞒着你任何事。”他亲吻着她的发丝,“程程,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
叶临并不打算在这里长住下去,因此准备带着程程离开,将这事儿跟程程提,才提到一半,正好碰上程独和月白白就来了,程独面色一沉,“这么快又想拐走我女儿?”
叶临忙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程独快速打断了他,“如今你已经不是龟灵国的国师,即使是,这里也不是龟灵国。如今你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百姓,可能比起普通的百姓稍微有能耐些。就这么带着我女儿走,我可不放心。”
程程听到程独说这个话,第一个反应就是,爹不是再嫌弃临哥哥穷吧,她上前摇晃了下程独的胳膊,“爹,其实……”
月白白挽住程程,“宝贝啊,如今你有孕在身,还是留下来,让娘好好照顾你,小临子毕竟是男人,再细心,你们毕竟没有经验,照顾一名孕妇还是有些不周到的。”
叶临细细一想也是,想说些什么话,程独看着叶临接了上去,“可是现在也不是这么白住的,我会派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给你做,当做试练。”
叶临本来就有做生意的打算,如今想来程独都替他安排好了,满对这个冷面热心的岳父道谢,程独走的时候又吩咐了一声,“若是敢给我偷偷溜掉,我会派人打断你的腿。”
月白白忙拉着他走,“做什么老是恐吓他们。”
程程见程独和月白白离开之后,不由问叶临,“临哥哥?你不会生气吧?”
叶临故意皱着眉头,摸着下巴道,“好像是有那么点儿。”
程程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瞥见他眼中的笑意,摸着他的眉心,笑眯眯道,“临哥哥,就留下嘛,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哟~爹本来对你就有些偏见啊,现在找个时间慢慢相处下,让他知道其实他的女婿很好,很照顾她的女儿,也培养下经商能力,毕竟我们下半辈子还有好长。”
“知道了,傻妞。”叶临敲敲她的脑袋,“爹这儿自有他的安排,我跟着他定然会学到一些。不过眼下有一见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什么?”
“我发现了一名女子,与宋子扬很登对,若是能够将他们凑成一对……”
程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临哥哥什么时候也这么爱管闲事?”
叶临揉着她的脑袋道,“你临哥哥可不是为了你?不对,应该是为了我自己,若是让他再找一个,他可就不会缠着你了。”
程程小脸皱成一团,“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我……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宋伯伯和宋伯母,他们这么疼我,如今我回来了,理应去跟他们道声好。”
“还是找个适当的时机好好慰问一声。”叶临低声道,然后搂住程程,“一切由临哥哥替你顶着,你无需有什么负担,好好养着身子就好。”
“呕……”程程突然觉得反胃,伸手捂住嘴巴,一阵干呕起来。叶临顺着她的背部轻轻拍打着,“好些了么?”
“嗯……”程程点了点头,被叶临扶着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捻了一颗青梅放在口中,“难受啊……呜呜,听娘说,她以前怀孕的时候不会孕吐,真是幸福。”
叶临只是笑,倒了杯温水给她喝下,“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可以找毒六叔叔和刑七叔叔来替你看看。”
程程马上不语了,“我可不要喝药。”
程程是华阳城的一个神话般的人物,当初的抢亲事件如今依然为人津津乐道,而她的容貌实在过于突出,白日里,她自然是不敢出去,她不乐意听到那些闲言闲语。而且叶临最近跟着程独出去研究商道去了。叶临几乎什么都不让她做,这个不许那个不许,不许她练武不许她独自出门,还在她身上下了咒,如果她敢做那些叶临不许她做的事情,她便会动弹不得半个时辰。程程被弄得怕了,实在无聊得紧,就坐在亭子里弹琴。某日卤味经过,叹了口气,“小木耳,你不过怀孕而已,干嘛搞得那么凄惨,你就不能换首曲子嘛……”
程程扯着小卤味哭诉,“卤味啊,他们都欺负我,呜呜……”
小卤味继续叹气,“他们是为了你好嘛,你做什么这么可怜兮兮的,弄得被虐待似的。”
“你看看,你看看娘,拉着小猪出来溜呢……”程程吸了吸鼻子,“那猪是我儿子……”
“没有关系啊,娘帮着女儿带外孙没有什么错,以后你生出来的孩子叫那猪叫大哥嘛,辈分还是存在那里的。”
程程呵呵两声,朝着卤味挥手,“你走吧,我不爱跟你说话。”
“小木耳啊,我不走了,我陪你说话吧。”小卤味坐在了她的对面,“哎呀,别不理我呀,要不这样子,最近风四叔叔的楼里,新来了一群异族的舞女,舞姿优美啊,要不,天色晚一点,让临哥哥带你去?”
程程抿唇,咬了咬牙,“临哥哥不会带我去的。”
“为什么?”
“他说我现在不能去那种地方。”
“笨,男人说不许的时候总是会给你许多理由的,耍手段嘛,告诉你啊,你现在怀孕了可是有了个法宝在手,现在都被他说的这个不许那个不许,以后等你生产后,你还有什么人权在手么,所以,要争取,要马上。”
程程被说得心动,大力地揉着卤味的脑袋,“小卤味,你太可爱了。”
“但是小木耳啊,你还是得悠哉点,毕竟怀了宝宝嘛,还是得小心点的,还有不许说我怂恿你,万一被娘知道,她铁定揍我。”
程程笑眯眯道,“好。”等到万一应付不了,再出卖小卤味。
“来来来,告诉几招娘常干的招儿,很灵哦,你没有发现爹的脾气被娘管得越来越好了么。”小卤味凑近程程讲了些他偷偷观察的招数。
程程听完后大笑不已,“被你一说还真的,我到没有观察那么细。”说完之后,程程猛拍着小卤味的脑袋,“弟弟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成熟呢,早跟你说了,跟着风四叔叔就是不对的。”
小卤味朝她做了个鬼脸就走了。
程程跟小卤味说完话之后,突然心情大好,不由得弹起来的琴音也流畅跳跃了很多,她摸了摸腹部,“宝宝啊,今天,你娘要去争福利咯。”
傍晚十分,叶临回来了。程程很主动地上前,扯住叶临的手臂,笑眯眯道,“临哥哥,你辛苦了。”
叶临看她今天笑得特别开心,心情也很是不错,“不辛苦,长了见识。”他将她搂在怀里,剥了些花生,核桃,喂入她的口中,听说这些对孕吐有些帮助。
程程吃着,然后道,“晚上带我去风四叔叔那个醉胭脂吧,里面新来了一群舞姬。”
叶临听了,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继续剥着坚果,将果肉塞到程程的口中,“不许去,那里过于嘈杂。”
程程听了,不悦了,“借口。我就要去。”
“乖,去睡觉。”
程程很大声地吼了出来,“你今个儿不带我去,我就不许你进房。”
叶临顿了一下,“我可以睡在门外,反正看着你什么都不能做,还是站在门口被风吹着舒服。”
程程抿了抿嘴又道,“你不带我去,以后我再也不跟你说话。”
叶临瞥了她一眼,继续给她喂坚果,“你忍得了几天?”
程程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被叶临抓住,“怎么着?生气呢?”
“不带我去,我不理你。”
叶临见她撅着嘴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忍心,天天让她闷在府中,确实有些难为她了,想着就拉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下,“好吧,见你真的这么想去,今儿就带去你看看风四叔叔,带你去解解闷好了。”
程程撅着嘴不说话,事实上,她娘用在她爹身上的那一套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太大的用处,可是毕竟临哥哥还是答应了嘛。叶临拿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此刻程程似乎又不满了,扯着叶临的衣襟道,“你干嘛天天穿黑色的,脏兮兮的,明天给我换掉。”
“你无理取闹呢,敢对你相公说三道四了。”叶临敲着她的脑袋,将她最后的那点挣扎也给敲掉了。
“醉胭脂”的香粉脂味,程程有些不喜欢,可是当她再次踏足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那亭台水榭间重逢的一幕,那个时候的两人对于未来都是显得茫然,如今终于手牵着手准备共度此生,想着想着,唇角便带了一抹甜蜜的笑容。
程程见到周围似乎有热情女子来拉扯叶临的,对着她怒目而视,“别觊觎我男人哪……”
正在此刻,一名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他们,“程程,小临子,可真是你们?”
“哇,风四叔叔。”程程见到风四那笑盈盈的样子,忙迎了上去,还是那么年轻,未曾变老,一派风华绝代的样子,“又年轻了。”
“程程又变得漂亮了。”
风四笑呵呵地继续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大哥也真是的,都不跟我们说一声。今晚这里有一场异域歌舞,来,我给你们一个视野最好的包厢,替你们准备一顿美食,让你们好好欣赏下。”风四领头,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包厢,房间的摆设都是珍贵稀少的器具,染上淡淡熏香,令人心旷神怡,“小临子,做得不错,当初做得实在是太潇洒了。”
叶临只是笑,“论潇洒,我可比不得风四叔叔你啊,万花丛中过……”
“别提我的风流韵事了,我也准备稍微收敛点,可能要真的定下来了。”
“就是说嘛,好好对待婶婶啊,婶婶那么照顾你,可是你对她,哼。”程程哼了一声,心中甜蜜地想道,还是临哥哥好,眼里只有她。
风四又道,“临子,可是找到了法子,气色看起来很好。”
“是啊,找到了,所以现在不用再为着自己的命背负那么多的负担了。”叶临回道,唇边带了释然的笑。
“如此甚好。”风四拍了拍手,一名小厮上来,“端些招牌菜色,再端几壶酒上来。”风四转头,“今个儿,我们要不醉不归。”
外面突然一阵喧闹声,和连连叫好声。那个布置华丽的舞台上,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穿着异域风情的服饰,露出纤细的蛮腰,以及雪白的胳膊大腿,踩着鼓点的节奏上场了,手足上带了金色的铃铛,一动,便会发出悦耳的声音。她们的身子和手臂都显得很柔软,各个舞女都很漂亮,舞姿很优美,程程看得不由入了迷。
风四似在炫耀一般,“不错吧,我特地花重金请的。”
程程仿佛被这话惊醒了过来,转身捂住叶临的眼睛,霸道道,“不许你看!”
叶临因为她这幼稚的举动,轻笑起来,风四也被这愉悦的气氛渲染了,道,“程程,管男人可不是这么管的。”
[48] 黑暗暧昧
程程刚想问些什么,门已被打开,有人送上了酒菜。菜色不在多,却样样精致到了极点,程程这几日因为害喜,对吃食方面没有多大的胃口,可是今日见了这些菜色,颜色缤纷浪漫,闻起来又没有多大的气味,又很是解暑,突然便有了口腹之欲。伸出筷子往口里夹东西吃。装点盘子周围的粉嫩色绸带一般的东西,仔细看过了才发现只是普通的白萝卜丝做成的。程程随意捡了点塞到自己的口中,才发现有点酸酸甜甜很是可口。不由赞道,“风四叔叔,你这儿的厨子做的东西真好吃。”
“那明儿,让你借去。”
风四刚要替三人的酒杯斟酒,叶临忙挡住,笑道,“风大哥,程程有孕在身,不能喝酒。”
风四在片刻的怔忪之后,哈哈大笑,拍着叶临的肩膀道,“小临子,你行啊,带着程程出去私奔了一圈,性命捡回来了,孩子都有了啊。”
程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叶临也只是抿着唇笑,拿了杯子与风四碰杯,“风大哥,我敬你一杯,若是没有你的穿针引线,你的帮忙,我与程程见面也未必那么顺利。”
风四将酒一饮而尽,眉宇间皆是喜色,“我促成了一段好姻缘啊,哈哈,不过,小临子,你可别说啊,那个时候可只是我是一如以往地支持你的,因为我相信你。”
当风四在龟灵国作国君的时候,日日见得到叶临的思念,他感同身受,明白之余,特希望他们在一起。
风四想了想什么又道,“小临子啊,你叫我风大哥,程程叫我风叔叔,你孩子以后叫我叫做什么啊?”
程程听着这些话,总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知如何辩答,对于风四之前的那个话也比较好奇,“风四叔叔,男人是要怎么管的啊?”
风四听了大笑,看着程程带了几分调笑,“莫非是小临子不安分?”
叶临笑盈盈地,伸手握住程程的指尖,程程连忙否认,“就是想知道些,”顿了顿,“临哥哥偶尔很狡猾。”
风四轻笑起来,对程程道,“程程啊,那些舞女吧,是够漂亮的,但是都比不上你,你怕什么?要不将你的临哥哥扔到那台子上适应下他的抗诱力?”
程程带了一丝气恼,“才不要,我见到其他女子对他上下其手,我心里烦闷得紧。”
“都说女子怀孕之后自信心也下降了,的确是如此。”风四皱着眉头朝叶临道,“小临子,这就是你不对了,要天天赞美她,懂不懂,好好疼爱她。程程么也要对叶临凶狠一点,看这小临子总是一副一脸无害的样子,心里都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风四对于这种话题是个行家,原本还想说下去的,叶临不乐意了,上前拖住风四,“风大哥,您出去吧,不要破坏我们夫妻间的关系啊。”
风四佯装恼怒,“真是的,过河拆桥也不是这么做的。”
程程看到风四被叶临请出去之后吃吃地笑了起来,自顾拿筷子夹桌上美味菜肴吃得津津有味。叶临见程程今日胃口好,不住地朝她的碗里夹菜。程程一边吃着,一边欣赏着歌舞,她指着其中的一个舞女道,“临哥哥,我觉得她最为好看。”
“谁都比不得程程,程程最漂亮。”叶临头都没有抬,只盯着程程。将她举起的那只手收回来握在自己手中,低头将温暖的唇贴上她的唇,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理智,他诱惑般的低哑声音呢喃着,“临哥哥只宝贝程程一个人……”
程程的脸色滚烫,感受着他细腻的吻,听着外面吵闹的声音,总觉得这种的亲密事儿会被别人看去。身体有些燥热,事后她抬头偷偷看叶临,他脸色平静,只是唇角带了一抹笑意。他若无其事地将程程喜欢吃的东西夹到她的嘴里,到了最后,索性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喂她吃东西,外面悠扬的丝竹之乐,或是优美舞姿突然间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总的来说,程程还是比较满意这里的气氛,吃得差不多了,眯着眼懒洋洋地靠着,“临哥哥,以后你还会带我来这里么?”
叶临直接拒绝,“不会。”
“为什么?”
“我不愿意让你跟风大哥接触太多,我不放心他给你下的那套理论。”
程程咬牙切齿,“临哥哥,你还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真讨厌。”
“讨厌谁呢?”叶临勾她鼻子。
“嘿嘿嘿嘿嘿……”程程突然奸笑出声,“临哥哥,我想了个法子,我们回去试试。”
程程这丫头说试还真试,她不过想掌握些权利在手,让叶临对她服帖一番。她就不信,这色诱对于其他女子都有用,为何在她的手中总是没有多大用处。不过事实上,在叶临知道怀孕之后,就未曾碰过她,临哥哥又要当和尚了。
两人又小憩了一会儿,喝了点甜甜的蜜饯汁儿。叶临就说她该累了,要回去休息。程程虽然有些不乐意,因为叶临的强势,她不得不跟在她的身边。
晚风吹在身上很是舒服,吹去了脖颈里热腻腻的感觉。她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踱了回去。因为天黑,没有人瞧得见他们长相,在街上走得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回去的时候还不算太晚,程程坐在秋千上小幅度地摇晃着,乘着叶临没有注意她,偷偷地回房间沐浴了身子,又细心地梳妆打扮一番。她穿上了最近月白白替她新订的名贵衣裳,又将那细腻香甜的桃红色胭脂涂抹在脸上,揽镜自照,转了一圈,笑眯眯地自言自语道,“果真还是程程好看。”
“当然了,谁比得上我们程程。”程程也不知道叶临在门口偷窥了她多久,慢慢涨红了脸,带着懊恼的眼色瞪他,气恼地背过身去。叶临从身后将她拥住,闻着她的发丝,轻叹,“真香。”
程程吸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哪有还没有开始就认输的啊。她镇定了自己转过身来,将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声音酥软酥软的,“临哥哥……”
叶临因为她这句话只觉得心被重重一击,今日的程程化的妆很漂亮,眼角处用粉色的颜色勾起,看起来蛮像勾魂的狐狸精似的。叶临看着她那笑盈盈的脸,突然只觉烦躁,将她拖到怀里,拿起一盘的毛巾在她脸上用力擦,将她好不容易上得妆给擦得干干净净。程程阻止都阻止不住,大怒道,“临哥哥,你过分,你太过分了!”
叶临拖着她的下巴,细细打量,“还是这样好。”
“你……”程程突然有点郁闷,“人家好不容易化的。”
叶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样比较自然,你临哥哥自制力最近变得越来越差,面对那样子的你,临哥哥会化身为狼的。”
听到这个程程才觉得心情好了些。她微微笑道,“临哥哥,我们睡觉么?”
叶临本来想说,让我到外面静一静,看到程程眨巴眨巴的单纯眼神,拒绝不了,便道,“我去冲个澡。”
程程看到叶临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站在原地傻笑起来。等叶临回来的时候,程程已经在床上躺下了,叶临熄灭了灯,也在她旁边躺了下来。今个儿程程的身上涂了些香粉,香浓的味道配合着她身上的少女清香,勾勒出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欲望。
程程今个儿就是跟叶临玩上了,明知道如今自己有孕在身,叶临不会对她怎么样。便将自己软软香香的身子往他的身上靠过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临哥哥,我睡不着。”
“你再扭,我也睡不着。”叶临烦闷了,将她往里面推进去一点。
程程安静会儿,又扭了出来。
叶临咬牙切齿,“程程,你今晚就决定这么对待我,是吧?”
程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听不懂。”
叶临突然抓过她的手,将她的手牵到自己的腹部充血的地方,程程全声一怔,意识到是什么之后又颤抖起来。叶临将她的手覆盖,低低地坏笑了起来,“别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就可以睡得安稳了。”他的手也覆盖在她的手上,带领着上下套弄了起来。程程本来不过以为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是当她的手碰到他那坚硬的地方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叶临仿佛不是很满足,将裤子也脱了去。她的手被他带着,再一次握住他的那处地方,皮肤细腻灼热。程程只觉得手有些酸,结结巴巴道,“临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黑暗中,程程看不清楚叶临的脸,看不到他红云密布的那张带上媚色的脸孔。她只知道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嘲弄,“程程,今个儿你诱惑我,你可要负责到底。”他舒服地哼了一声,“快些……”
程程对这方面的事上总归来说要显得被动些,因此没有多大的经验,只是凭着本能摸索着,靠着听他的呼吸的频率来判别哪里是他的敏感处。叶临不大教她,程程倒是自己摸索出一套内容,只叫叶临最后将自己献身到她手中了。
叶临重重喘着气,那了一旁的棉纱来替程程擦干净手,心里满足了些,上前将她搂在怀里。程程将他推开,“你离得我远些……”
程程也是大口大口喘气,忍着羞意以及那种莫名的满足感,“不要来烦我。”
她将自己靠向最里边,好吧,她刚开始只是为了惹叶临,如今反而将自己也吊上钩去了。她的额间是细密的汗珠,身体某一处也是空虚得紧。叶临对于她突然的转变,也大致是了解的,上前将她搂在怀里,“程程,怎么了?”
“没有什么。”她没好气道,有些懊恼。
他拿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脖子,耳朵,“身上都发烫的紧。”
“叶临,我错了,你不要碰我了……”程程带了丝哭腔。
叶临倒是不介意,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蹦跶,在她身上的曲线上跳跃着,一路摸索着。程程伸出手按住他的,“临哥哥,不闹了……”
他从身后啃着她的脖子,含糊道,“不。”
“可是可是……”
“放心吧,受孕的前三个月不宜行房事,我们不行便是。”因为叶临的这一句话,程程有些失望,拖着他的手,紧紧地绷住身体,叶临继续道,“但是我可以用手……”
这是一个黑暗的夜,这是一个暧昧的夜。手指轻柔地抚弄,寂静中无意识的呻吟,在今夜交织成一幅非和谐的情愫。
他们游走在逗玩与高峰之间,火无尽蔓延着,燃烧着。那一夜,程程哀怨地想,“以后不能再跟叶临弄什么心眼儿,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那晚睡得很迟,因为这种意犹未尽,这种隔靴搔痒,谁都不好过。即使是瞪着眼睛望天花板,两人再没有发出声音。直至体内的悸动逐渐隐去,才慢慢进入梦乡。
只是,次日清晨,宋羽凰与绫罗公主踏入程府,他们的脸色不大好看,他们最近得知程独出门时,身边带着一名儒雅青年,名为叶临,如今他们需要一个交代。
宋子扬跟在身后,劝都劝不住。以前是他们劝他,如今是他劝他们,天下没有不疼爱自己子女的父母。
[49] 命中注定
宋羽凰身着一身青灰色袍子,全身散发着一种凛冽的气势。早已有所闻的程独和月白白从屋内迎了出来,宋羽凰见了程独冷哼了一声,“请你们程家给我们一个解释。”
程独倒是不急着说话,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叶临和程程本来在后院里坐着秋千上乘凉,听到这边的声音,知道躲不过,整理了下衣襟就要出来,叶临也没有多大的吃惊之色,从身后将她搂着,见到宋家夫妇,朝他们行了个礼。宋羽凰见到了程程不是没有惊讶的,消失了半年的宋家媳妇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视野中,惊讶之余便是更加恼怒的神色。放在她腰间上的那只手看着很不顺眼,宋羽凰朝宋子扬使了个神色,宋子扬不动,眼神复杂,没有人看得出来他在想些什么,宋羽凰不由微微皱眉,便直接朝程程开口,“程程,失踪大半年,是该回宋家了。”
那个“宋”字念得特别用力。
绫罗公主倒是没有多大的芥蒂,对待程程依然是以前的那副和颜悦色的神色,她上前紧紧地抱住程程,挤开叶临,声泪俱下,“程程啊~你可是去了哪里,娘想你想得紧啊……”就是因为这副神色,程程更是感到愧疚。不过愧疚归于愧疚,该说的还是得说,她也抱了抱绫罗,“伯母,伯父,我已经在家了。”
宋子扬紧紧握着双拳,面色铁青,看了一眼程程,似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反而是一旁的程独开了口,“程程,还不快去奉茶给伯父伯母,做不成媳妇儿,这赔罪到是要的。”
“是。”程程心有领悟,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对着他们道,“伯父伯母,请。”
宋子扬的身体有些僵,甚至迈不开腿。
一行人踏入一旁的凉亭,程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让宋家夫妇坐上凳上,然后与叶临,双手奉茶在他们面前双双跪了下去。
“宋伯父,送伯母,程程出逃多时,如今回来,定然得给你们一个解释。”叶临本来想揽下这罪名,程程朝他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说话。
“宋伯父,伯母,从小到大,我对宋子扬只有兄妹之情……”
宋子扬站在一边,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被劈开了两半,有些撕心裂肺地疼。他下意识地拿眼睛瞧程程的腹部,那里还不甚明显,可是……不是他想不想争,只是他不想伤害她。她未曾说过爱他,未曾给过他山盟海誓,可是她给了他十几年的兄妹之情,呵呵~或许也够。如今他的父母在场,他不能再搅和下去,否则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接下去她指不定再说些什么话,他不想听,他不想受这伤害。
他咬牙转身,“爹娘,我有点事情,先行一步。”
宋羽凰大喝一声,“站住。”
宋子扬顿了一顿,“爹娘,你收了程程做干女儿吧。”眼睛微微一闭,逐渐远去。
程程对着宋子扬的背影,低喃了一声,“对不起……”
她突然就没有了辩解的欲望,“伯父伯母,我如今已经怀有临哥哥的孩子,我们很相爱。至于宋子扬,他会有更好的女孩子的。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原谅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体谅我。”
叶临接过话去,“宋前辈,我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作他人妻,你也年轻过,爱情不能忍让。”
呵呵,宋羽凰冷笑,并不搭理。绫罗公主也是满脸的失望,他们并没有接他们的奉上的茶。宋羽凰无处撒气,盯着程独道,“既然如此,你做什么还答应了这门婚事?”
程独淡笑一声,“答应是一回事,结得成结不成是一回事,你问我,我问谁?”
对方听到程独这强词夺理的话语,怒气更甚一分,月白白忙出来打圆场,“这事儿是我们不对,不如我们请客……”
“不用,告辞!”宋羽凰懒得听他们讲完,甩了袖子就要走。
程程忙叫住他,“宋伯伯,如果我想办法让宋子扬快速成婚,你可否原谅我们?”
宋羽凰虽然在气头上,听她这么说,本来对这话也不屑,却又觉得这个条件不错,哼了一声,“如果成了,我收你为义女,一切恩怨都一笔勾销。”
叶临忙扶着程程起来。程独的声音不经意地飘了过来,“程程,原谅不原谅都无所谓,那个家伙老了,不经用了,这点事儿都想不开。而且我们家跟他们家实质上并没有多大的渊源联系,也不怕他们报复。”
程程干巴巴地笑。
月白白拧了拧程独的手臂,“还不都是你,始作俑者。现在尽说这些风凉话。”
程独只是抿了口茶,也不恼。
叶临扶着程程离开,微微皱着眉头。程程叫了他几声,他才应了,“嗯?”
“上次你说跟宋子扬匹配的女子是谁啊,抓过来吧,下个药,给配了……”
叶临听闻程程如此说话,到有些囧,揉着她脑袋道,“过于急功近利了,反而不好,慢慢找些机会吧。否则弄巧成拙……不过,我们或许可以找当事人问问清楚。”
程程点了点头,不过这个当事人根本不用他们请,不过半日功夫,就自己上门了。她一来就说要找程程,下人们见她虽然言语有些鲁莽,但是还是识大体的姑娘,唤了程程出来。两名女子一见面,便相互打量起来。程程见她眉宇之间有几分贵气,带了几分俏皮,几分醋意,只做不认识她,“你是?”
“我是当朝晋阳郡主。”她微微扬起了脖子,直视程程,闪烁了几分高傲,“也是宋子扬的未婚妻。”
“哦?我怎么从来未曾听过宋子扬有个未婚妻?”程程看得出来她讲后面那句的时候不是理直气壮。
李群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声音抬高了八度,“他干嘛要告诉你?”
“我跟他自幼一起长大,他对我也是无话不谈,更可况是终身大事,当然要与我诉说一番,我也好给他些参谋。”
李群本来在京城,对于宋子扬与程程的事情不甚了解。索性来了华阳城之后,这对闹过满城风雨的男女随便找个人都能说出个一二,之间有些情节被扩大化,听得她更是嫉妒不已,如今听了程程的话,带了几分恼怒,“你已经是个有夫之妇,要懂得守本分,我不准你靠近宋子扬。”
程程冷笑,“我们可是从未出生的时候就……”叶临本来隐匿在一边听他们对话,只是这对话有些……他站了出来,面色一凛,扯了扯程程的手臂,“程小妞?”
程程马上换了一副神色,本来她想逗弄下李群的,谁让她对着她大呼小叫,可是如今有叶临在身边,若是她说那些叶临不爱听的话,估计会去的时候会被扒了。她嘻嘻哈哈地上前拉住李群的手,李群见她前后神色改变这么大,也觉得奇怪,刚想抽回手,却抵不过程程的力道,程程一副媒婆像,“妹子啊~有你陪着宋子扬,我也放心了。什么时候成婚,姐姐给你们送礼啊,喜欢什么尽管说啊……”
叶临在一旁忍着笑意,而李群则一愣一愣的。程程突然又转化成了角色,变成了宋子扬的老妈子似的,尽挑着宋子扬小时候的趣事儿拿来跟李群讲,叶临刚开始还觉得没有什么,只是听着听着变了味道,宋子扬是程程童年里的一个重要角色,无论如何都是忽视不了。虽然他已经名正言顺地将程程抱到了手,对于她的过去还是有些吃醋的。
李群刚开始还有些抵触的,不过几个笑话,便与程程好姐妹想称呼起来。李群认真地听着程程的话语,然后摸着程程的腹部道,“这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吗,好神奇哦……”
程程只是抿着唇笑。
李群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懊恼,“可是,程姐姐,宋子扬只喜欢我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或许对有些人来说已是很多。”
“对对,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他已经很大度地分出了所有的喜欢给我,可是还是只有那么一点点。你说了那么多好话,可是我还是知道他忘记不了你……今天他回去的时候很生气,很难过的样子。我都不敢靠近他。”李群拖着腮,像个小女孩一般。
程程握着拳头道,“你放心吧,我还欠宋家一个人情,我的终极目标就是将你和宋子扬拴在一起,嗯,所以无论如何,无论做任何手段,我都得让你们在一起。”
程程斗志昂扬说完之后,提了几个意见,比如用春药,蒙汗药,霸王硬上弓……听得李群脸红不已,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们皇室这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而且,用这个的话,宋子扬铁定不会理我,即使娶了,也没有爱。”
“嗨……”程程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先嫁了再说,嫁了,他就是你一个人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对吧。”
李群沉默了一小会儿,仍然摇头,“这个法子不行……”
程程摸了摸下巴,“既然你们遇上了,便是命中注定的。否则怎么可能在他最失意的时候遇见你呢?嗯,好吧,换一种方式。”
李群刚想问什么,眼前一黑,昏过去了。程程对着被敲晕的她奸笑起来,“李群啊李群啊,有啥法子比这个更见效呢,见准了就使劲抓吧~”
叶临不参与这两个女人的话题,因此远远地呆着。偶尔往这边看上几眼,突然瞧见程程那小人得志的笑容,满脸黑线,这程程就非得使这招鬼主意么,可能是被人算计一次,因此对于这种下药的法子就显得理所当然了吧。
程程有些开心地朝叶临跑来,叶临一慌,忙飞到她身边教训她,“慢点。”
“临哥哥,我去找宋子扬,带他去风满楼,你先带李群去找个房间。”程程说着,唇角带着兴奋的笑容,就要跑出去,叶临拉住她,“程程,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
“什么话?”她假装不知,看到叶临严肃的表情,偏过脑子想了想,“嗯……你说不能急功近利,不能弄巧成拙,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法子,嘿嘿嘿……”她抓着叶临的手撒娇,“临哥哥,我就……我就下轻点,给他们点余地啊……”
叶临瞪了程程一小会,眼眸中的宠溺逐渐显露出来,他揉了揉程程的头发,“最后一次……不过,你就这么上街?”
“上呗,不上难道让我在家里躲一辈子么,原来不上街就是为了躲宋家,可是你看爹呢,偏带着你大摇大摆地出来,现在什么都不用躲了,就这么出来吧,以后惹了什么事儿都有你在呢,又不是我一个人承担。”她笑得很开怀,她也不爱这么躲躲藏藏地。
程程上宋家找宋子扬,这是宋子扬未曾预料到得。刚听到下人的禀报,还并不相信。他特地跑出来确认后才相信。他有些紧张,又重返了房间,换了套衣服才出来。见到程程,没有多大的表情,只是淡淡道,“何事?”
程程瑟瑟道,“那个……有空么,我请你去风满楼喝杯茶。”
“呵呵,你有如此雅兴,不如找你的临哥哥去。”他带了几分嘲讽。
程程知道他心情不好就忍着,她嘻嘻哈哈道,“宋子扬,我们快要成为兄妹了呀,跟我喝杯茶不为过啦~虽然我有些对不起你,但是你大人有大量……”
“哼……”宋子扬心想还是喜欢那个沐沐,敢作敢当,凶巴巴地对着他,看到此刻她谄媚的样子,真想掐死她,可是很舍不得呢……他会心疼。
程程跟在他的身侧,讲了很多废话,无非是,以后我做姐姐,还是你做哥哥,以后成了兄妹,是不是不能直呼其名,听得宋子扬又生气了几分,“闭嘴,我不想做你哥哥,也不想做你弟弟,你心中既然明白,又何苦讲这些?!”
程程也知道自己过分,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乖乖闭嘴,两人行至风满楼的途中,再未对话过。宋子扬很喜欢这条路再长些,那样就可以跟她走下去,就两人一起……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有人认出,这不是程家大小姐?
程程倒是对谁都笑,不承认不否认。她衣着名贵,容貌倾城,她承认与否又如何?
风满楼,程程要了一大壶茶,替双方斟了茶,程程举起茶对着宋子扬道,“宋子扬,我知道我对不起,知道你不肯原谅我,可是我还是很想跟你做朋友。谢谢你多年的照顾。这杯我敬你。”
“程沐尔,别尽给我挑好听的讲,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呵呵,他将茶一饮而尽,他不看程程只是喝茶。她有这份心,他就该窃喜了不是?
这壶茶水是上好的碧螺春,他就那么一杯杯灌。程程倒是只抿了一口,心中有几分窃喜,也有几分歉意。
她早已在给他的杯子边缘抹了药……蒙汗药加春药~~
只是这个药效……貌似有些慢……宋子扬还能讲好多话,她不知道喝茶也能醉。宋子扬回忆了很多小时候在一起的事儿,他对她说,其实那个时候他总是生气,其实他跟她在一起很快活,“难道我们真的不可以?”
“宋子扬,李群很好,我见过了,是个好女孩。”
宋子扬脸色一沉,“我的事儿,还不用你来管,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50] 一厢情愿
程程听着宋子扬的话,顿了顿,来不及反驳什么话,宋子扬晃了下身形便扑在了桌上。程程也懒得再深入想下去,找了风满楼里的小二,将宋子扬抬到了李群所在的那间厢房里。叶临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程程?确定要这么做?”
“是啊,等他们那个啥之后,我们就等着喝喜酒了。”程程笑眯眯道,又让小二上了道烤鸭和牛肉“今天特别想吃这个。”
色彩润泽的熟牛肉和金灿灿的烤鸭上桌之后,很是有食欲。程程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将烤鸭端到自己的面前,嗅了嗅,金黄的表皮滋滋地冒着油,白里透粉的嫩肉浓浓地泛着香甜的气息。拌上特质的香甜面酱,夹上一段新鲜的小葱、黄瓜,裹上薄薄的面皮,咬上一口,却丝毫不嫌油腻,唇齿间,回味无穷。她见叶临坐在一侧,不大爱动,便做了一个,用筷子夹到他的唇边,“临哥哥,张口。”
叶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笑脸盈盈的样子,只是张口咬住。程程貌似胃口很好,不断地往自己的口中塞东西吃,吃得差不多了,程程道,“临哥哥,我们去看看吧?偷偷地看一眼,不知道进程如何?”
叶临见着她那奸诈的样子,无处拒绝。看来宋子扬已经醒了,里面有他怒气冲冲的声音,“你出去!快点给我滚出去!”
“宋子扬……”李群略带羞涩的声音,“可是你……”
“出去!”宋子扬声音很冷,接着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呃……程程愣在门口,这个结果也太……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李群从里面出来了,看了程程一眼,似有恼意,她的眼中闪着泪花,跑掉了。门还敞开着,程程无意往里面看了一眼,见到宋子扬脸色很红,应该说是全身都蒙了一层红色的欲望。程程愣了一下,看到宋子扬朝她走过来,双脚显得很是无力,她从未见到他的脸色如此难看,她见到宋子扬伸出了手,她不由瑟缩了一下脑袋,却听到宋子扬略带沙哑的声音,“还有没有蒙汗药?”
他忍得很辛苦,紧紧咬住牙齿,手臂上青筋爆出,可是他仍然,不愿意去染指她人。
程程有些疑惑,叶临已经将她揽到了身后,拿了包药给他,“这个是解药。”
宋子扬抓来药,一口吞了,恨恨地看了一眼程程,“程沐尔,请你不要将你的一厢情愿加注在别人的身上,这样做很过分!”
砰地一声,他将门用力关上。
程程在叶临身后缩了缩脑袋,有些被惊吓道,“临哥哥……他……”
“放心吧,我给他下的药不是很重,也不是很轻,只要他有一点要的意愿,估计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可是他好像是一点都不想。忍得好辛苦。”程程闷闷道。
“所以呢……换其他办法吧。”
程程瞪了他一眼,“临哥哥,你也够坏的,其实你心眼儿也黑呢,一边跟我说什么什么不好,一边又不阻止我,都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心思。”
叶临也瞪了回去,大力揉弄着她的头发,“谁心眼儿黑,就你最黑了。是我愿意纵容你,行不?我们回去先,再想想法子。”
身后的门又被打开,宋子扬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但是没有刚才那么辛苦,“程沐尔……”他叫,“你想让我早点娶妻,无非是为了能够减少你的负罪感……现在,我不介意让你的负罪感再多些。”
程程一愣,宋子扬再次将门给大力关上了。程程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结结巴巴道,“临哥哥,宋子扬他是什么意思啊?不娶妻?”
叶临抿着唇,“回去吧。”
宋子扬的那句话多多少少是有影响的,接下去的几天,程程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而宋子扬那里也没有什么动静。叶临只是逗她,却逗笑不了她,无奈道,他摸着她的脸道,“让你再皱眉头,以后孩子生出来会跟个老头子或者老太婆似的。”
程程听了扑哧一声笑了,“那也是继承了你小小年纪就装深沉的个性,跟我何干系?”
叶临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腹部,“因为你可是他们的娘……”他俯下身去,温柔地吻上她柔嫩的唇。
过了三日有余,程程听到了一个消息,宋子扬准备妻妾成群,他去妓院里给拉回来的。程程一听愣住了。而正在这个时候,又碰上了宋羽凰,他看到了程程脸色怒容更带一分,“你所谓的劝他娶妻,就是这么个娶法,到青楼里抓一大堆的花魁回来一起?”
“我……”
“他说了都是你逼的,现在谁都劝不了……”绫罗在一旁的,语气缓和了些,“程程啊,我儿子从来都是很听话的,直到遇上你之后,才倔得跟个牛似的。伯母对你已经没有了什么气,你和叶临伉俪情深,我们无法再让你回头,但是希望你可以劝劝子扬,天天窝在家里,跟她们把酒言欢……把府里弄得乌烟瘴气的。”
“我试试,伯母。”程程点了点头。宋子扬啊宋子扬,为何要做这些给我看,真的是抓住着我的弱点来逼我,让我为你心痛么?
程独面对这些事情也是有所闻的,见到程程和叶临要往宋府去,他冷哼一声,“程程,有的时候心肠就硬一点,你只管让他去娶,娶个八个十个回家,对你又不大影响。”
“可是,爹……”
“他自己喜欢受折磨是他的事,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难过,你可以选择不难过,让他自己难过去。他们宋家人都是一根筋,想不大开的……”
程程听了,叹了口气,“爹,这种言论,很没有人性诶。”
程独冷哼了一声,“如果你喜欢自寻烦恼,你就去吧,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又对叶临交代,“这几日不忙,放你几天的假,你就好好照顾着程程。”
“是,爹。”
宋家很注重门面,门面修建的十分大气,又略带了几分高贵之意。宋家的下人,见程程月叶临进来,脸色都不是很好,不过老爷夫人又交代,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对待他们。程程一路走来,都觉得很是清静,途中碰上李群。李群正处于嫉妒愤怒状态,用力地甩着鞭子抽一棵大树,似乎是在对待一个仇人般,树干被划了好几刀鞭痕,翠绿色的叶子簌簌地往下落。
她见了程程也不予理睬,只是继续发泄心中郁闷,倒是程程问道,“妹子,做什么呢?”
“你管不着!”她横横道。
“可是为了宋子扬?”
“不用你管。”她怒气更盛。
“妹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妹子放心,姐姐我定当为你们的婚姻大事做出贡献。”程程一副拍胸脯的样子。
李群停了下来,看了程程一眼,甩了手中的鞭子,突然就坐下来靠着树干,嚎啕大哭起来,“都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让他这么早遇见你。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你……他为了报复你,找了这么多不正经的女人喝酒调戏。他的心里只是你,所以他都做给你看的……可是你,一点都爱他……”
程程撇了一眼叶临,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她上前走到李群的面前,默不作声,只是拍着她的背,让她尽量哭,她喃喃低语,说给她听,也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世间的很多东西,就那么存在了,特别是感情,谁对谁错,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我只想说,我能做的就是努力一些,让大家都好过一些。”
李群还是哭个不停,程程站了起来,“你们到底能不能在一起,就靠你了,我能做的就是驱逐那群女人。当然,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推辞。”
还未踏入后花园,便听到女子的调笑声,“宋公子,再喝一杯嘛?”
“宋公子,吃个葡萄……”
女子的笑声很柔媚,放眼望去,只见四五个女人围绕着宋子扬,还有一个坐在他腿上,给他喂东西的,她们穿着单薄,大片大片雪凝般的肌肤露在外面,与宋子扬有意无意地磨蹭着,显得十分暧昧。程程看着这种场景,眼睛突然就恍惚了一下。与宋子扬一起长大,相互看都是孩子,如今才发现,时光过去,自己快为人母,宋子扬也已经成熟了。可是与女人调情不是成熟的标志哇~
“临哥哥,你说他现在快活么?”
“双眼无神,行尸走肉。”叶临淡淡道,搂紧了程程。
宋子扬一杯一杯地往口中倒酒,远远瞥见程程来了,唇角有自嘲的笑容一闪而过。
程程发现宋子扬根本就装作没有看见她,只是忙着自己的事儿。程程也不恼,坐在他的对面,半撑着脑袋,细细打量着这五名女子,“这些姑娘好漂亮……是哪儿的花魁呢?”
这五名姑娘见了程程如此美色,又带了一分清纯高雅之态,又瞧见她身旁立着的一名男子体态修长,模样英俊不说,眉宇之间尽显清冽之气,自觉地便报出了自己来自何方,嗯~很好,都是风四叔叔的“醉胭脂”里出来的,怪不得各个都那么漂亮。
其实程程已经有过一个想法,她觉得那楼里的每一只都是被风四叔叔染指过的,如今呃……好像不妥吧,但是她也不说话。抓了桌上碧玉盘子里的葡萄吃了起来,然后还拉着叶临一起坐下,抓了一把坚果给他,“临哥哥,剥给我吃吧。”
突然,院子就安静了下来。几名女子都不敢调笑嬉闹,只是静静地站在宋子扬身后。宋子扬只是一杯一杯酒往口中灌,而程程倒是在那里将他的配菜点心吃得精光。吃完之后她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宋子扬啊,男人失恋喝酒,是最愚蠢的行为。”
“请不要跟我说话。”宋子扬看也不看她,哼了一声。
“我只是不想见到你就这么一直愚蠢下去,我觉得很没有面子。好歹我们也一起长大,我当你是朋友的,提醒你一下。”程程一脸笑盈盈的,眯着眼睛笑,仿佛他们之间一点隔阂都没有。
叶临将手中最后的几颗坚果剥了干净,塞入她的口中,也拿了一个杯子,自顾自地斟了酒,“宋子扬,这杯我敬你。”
宋子扬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摔了酒杯和酒壶,朝着身后的女子吼,“你们都给我滚!”
看着女子离开,宋子扬又不解气般,将桌上的盘子器具全都扫到地上,“我请你们不要在我的面前一唱一搭地,你们若是来道歉,就不必了,暂时我还无法就那么原谅,我大度不起来。你们若是来劝阻,请告诉我,你们站在什么立场上?”宋子扬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身形有些摇晃,他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地里去,身体有些受不住地摇晃起来,他眼中含着清泪,不是他不肯放手,是真的难过,很难过,这种感情,让他如何轻易收敛起来。
程程望着那个踉跄的背影,就那么直直地冲了上去,扯住他的袖子,“宋子扬,你原谅我好不好,我见不得你这样,我对你虽然没有男女之情,可是你也是我很珍视的人……”
宋子扬别过头去,不愿意给人瞧见他眼中的泪水。他站在原地淡淡道,“我知道,我什么都明了,现在我已经不再奢侈有什么奇迹发生。”眼前的雾水少了一分去,低头看到那几根纤长的手指扯着他袖子,那种温暖的感觉又来了。他情不自禁地将那手握住,程程一愣,刚想抽回来,却听到宋子扬带了几分勉强的笑,“哥哥握妹妹的手都不可以?”
程程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抬眼看到宋子扬那眼神不再犀利,带了几分温和,傻笑起来,“宋子扬,你想通了么?”
“无论我想通想不通,对你来说又有何差别,不过是让我自己继续沉沦在痛苦之中而已。”他脸上带了一分嘲弄,“或许我们还是做兄妹好,走吧,妹妹,哥哥带你出去玩。”
“就你现在这样?”程程傻傻地忘记了抽会自己的手,他是不是醉了?多日来的阴霾突然一扫而光。她很开心真的,只要宋子扬不再如此堕落下来,她真的高兴。她看了一眼叶临,也不顾他此刻是什么表情,朝他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临哥哥,我们成功了。
宋子扬又道,“我带妹妹出门,不想带着妹夫。”
“好。”程程点了点头,对叶临道,“临哥哥,我跟宋子扬出去逛逛诶,你先回去吧。”
叶临表情不大好看,也没有发作出来,只是温柔地对着她道,“好好玩吧,早点回来。”
宋子扬可能是喝得醉了,拉着程程出去,一直不愿意放开她的手,他带着她上街,逢人便道,“她是我妹妹。”
他笑得愈发灿烂,心也痛得愈发厉害,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妹妹。也同时断了自己的念头,爱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再最后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暖暖地软软的,会弹很多好听的曲子,会握剑舞动漂亮的姿势。
够了,够了。
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一厢情愿,放手就放手吧。皇上命他为大将军,他一直不愿意接任,或许该去接了这个职位,等个几年再回来,很多东西便是物是人非了。
那晚,他似乎要重温小时候的记忆一般,将他们走过的地方都走过一遍,然后便送她回去。叶临一直站在门口等他们,宋子扬拉过叶临的一只手,将程程的手放入他的手中,“叶临,容我不想跟你以兄弟与你称呼,以后好好待程程。”
“我会的。”叶临道,“我会对她好,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
宋子扬微笑着,离开。
叶临牵着程程进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抽条帕子出来,一直擦拭她的手,程程大囧,“临哥哥,你是嫌我脏么?”
“不是,只是不喜欢你被他碰,一个对你还有余情的男人。”
程程继续囧,“临哥哥,你好幼稚。”
“程小妞?”
“你若是再对我有什么威胁,你就更幼稚。”她愤愤道。
[51] 豆包肉包
宋子扬的放手很自然,却很沉重。回去之后,程程从一开始的轻松,到接下去的愧疚。她想起他的眼泪,他脸上的悲伤,他的愤怒。还有她的自以为,她感到自责。无论如何,她亏欠了宋子扬,对不起他了。
宋家本来还有些不甘,宋子扬从中调和,倒也不再出现什么争执,不甘又如何?
程独对于这些事情倒是不大在意。只要程程没有受到伤害,他不甚放在心上。
如今,宋子扬接受皇上的旨意,荣升为大将军。人的成熟总是需要一个阶段,而他宋子扬通过这失恋一事,眉宇之间徒添了几分刚毅,突然之间有了独当一面的魄力。
他让宋羽凰认了程程这个义女,让她成为了自己的义妹,无论如何,戏剧化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宋子扬见程程一脸惶恐的样子,便也不忍,心想自己的爱终究是给她些负担了,他告诉她,若想弥补他,日后就多来陪陪绫罗,她娘不喜欢寂寞。
宋子扬进京了,李群是跟着他一起走的。李群走的时候,也与程程一一惜别,或许,她的心理对程程还是有些芥蒂的,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程程,之所以让人喜欢,有她独特的魅力。走的时候,她对程程信誓旦旦,“我想成为你大嫂。”
程程笑着给予祝福,她也希望,宋子扬的未来不是一个人,早点有一名细心的女子陪在他身边照顾他也好。不过生活中,很多事情不会那么如人所愿的,这些便是后话了。
叶临一直在身边看着,看到宋子扬走了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从宋子扬放手到被宋家收为义女,再到宋子扬进京,前后不过几天的事情,程程总是显得惶惶不安。如今才终于放下了心,蒙在被子里睡了一整天。叶临见程程终于睡得安稳,也不打扰她,况且程独给的假期并不长。
叶临上手的能力很强,在程独的指点下,逐渐显出他的天赋,又则程程在账簿方面也是个高手,偶尔帮衬着叶临些。程独放心将这些生意交给叶临去做,时常带着月白白出去游逛,这就是所谓的人老心不老。家中下人不喜说话,而卤味要读书,但是卤味天资聪明,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也不算多,见程程一个人闷得慌,便来在学习之余跑来陪她说话。
这一日,卤味跟程程探讨到肚子里孩子的姓名问题。
“小木耳,以后你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啊?”
程程叹了口气,“我跟临哥哥商量过了,可是还没有什么如意的,总想娶一个别致点的名字。”
卤味摸着下巴道,想了一会儿便道,“小木耳,你说,娘当初给我们取的名字并不咋地,但是呀,你看我们长得挺好的,是吧?”
“是呀,”程程撇了撇嘴,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卤味,“好像我们模样很正,也很健康,对,你的意思是,让娘去取?”
“不是。”卤味突然笑了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最近你不是很爱吃个东西么?就用那个食物当你孩子的名好了。”
“呃……包子?”程程念叨了出来。
“你早上吃了三个肉包三个豆包。嘻嘻,记得,以后跟你孩子说,要感谢小舅舅,给他们取了两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卤味跑了,过了一会儿又折返了回来,手上拿了两个装裱好的墨迹,一个写着肉包,一个写着豆包,毕恭毕敬地交给程程,“若是女儿,就叫做肉包,若是儿子,就叫做豆包,以后你多生些,也不用再为取名字而苦恼了,就菜包,糖包叫下去吧……”
“混蛋,小屁孩。”程程气鼓鼓地站了起来,卤味马上跑过来,将程程的双肩按下去,“木耳,别乱动,小心动了胎气,你仔细看看这两个名字还是很好听的,又亲切,又可爱。你等下跟临哥哥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嘁,程程拿了桌上正摆着的一个包子扔过去,正好塞到了卤味的口中,我家孩子才不要叫这个。
卤味啃了一口包子,卤味~小卤味~自己的名字够恶俗的,木耳~也恶俗~豆包~肉包~更恶俗,嘿嘿~
下午,叶临回来了,刚踏入大门,卤味已经迎了上去,“姐夫大人,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
卤味一副惶恐的样子,“姐姐今日给孩子取名字了,她说名字太奇特了,不敢说。”
“嗯?”叶临还是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
卤味道,“姐姐说,若是孩子是个女孩子,就叫做肉包,若是男孩子就叫做豆包。”
叶临的表情很丰富地抖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蛮可爱,很个性。”
“你同意了?”卤味问道。
“嗯。”
“那我去跟姐姐说啊。”卤味跑了,又转身,“我去跟爹娘也通知一声,就这么定下来了啊。”
叶临失笑起来,程程还真是对自己的名儿不满意,特地来欺负下一代啊。不过一会儿,房中便传来了程程哼唧的声音,“呜呜,你怎么能真答应了,豆包……肉包……哪里来的谐音弄个好名字出来。”
“豆宝,肉宝?”
“噗~”程程笑了出来,“豆豆,肉肉还好听些,当做小名吧,随便叫什么都好,以后再看看能不能取出个其他好听的名字出来,其实也蛮可爱的。”
卤味其实是有些恶俗的,他在外面听到他们已经将名字订了下来,笑得贼兴奋。
随着这段时间过去,程程的孕吐也自然而然地消失了,小腹部也微微隆起。程程怀孕已有三个月,有令人很震撼的事情发生。她的寻五叔叔和毒六叔叔要成婚了,还定在同一天。更让人吃惊的是,他们的妻子是一对双胞胎。
程程现在是无聊,对于一切有趣的事情都显得非常感兴趣,她本来是拽着月白白说话的,不过寻五毒六是程独的好兄弟,他们如今成婚,是一件大喜事,程独作为大哥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过忙的时候要月白白陪他在身边才有精神。而这对夫妻出来,又不愿意再拖个女儿出去。
程程心里那个怨念啊,她不过是要听一个故事,也要有这么多的波折,唉,在爹的眼里果然只有娘最为重要。程程盯着叶临看了很久,叶临正在看账目,见她如此,心都分散了些,将她搂过来坐到腿上,“怎么了?”
“孩子和我,哪个重要?”
“都重要!”
“唉,只能选一个。”
“真幼稚,跟孩子有什么好比的。”
程程撅了撅嘴,叶临又缓缓开口,“你们都是我的宝贝,但是只有你才是陪伴我一生的人。”他们十指紧扣,“白头偕老,携手与共。”
程程只觉得心里暖暖地,靠在他的怀里,拿了账目,“我帮你看。”
“不用了,会累着你,怀孕女子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最好。”
“为什么这个也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程程有些怒了,想起以前的日子,爱干嘛干嘛去,心情好了去赌场赌博,或者去妓院看歌舞,心情不好,到路上大吃,或者随便扯个人过来打架一番,过得很是有滋味,如今呢,肚子里多了一块肉,还要顾及很多东西。
叶临道,“明儿我去集市买几幅画,让是画师画上可爱的孩子,以后你就成天盯着它看,听说孩子生出来也漂亮些。”
啪,程程拍在叶临身上,“无聊。”
叶临将程程拖到怀里,在她的脸上耳垂上小口小口啜着,“那明儿带你去寻叔叔和毒叔叔家,让你先见见你未来的婶婶如何?不是想听故事,让她们自己给你讲?”
“好。”程程突然就手舞足蹈起来,实在是闷得慌了,这怀孕前段时间又怀得极其辛苦,什么都想吃,可是吃了吐,吐了吃。这段时间开始呢,起夜的次数明显增多,三更半夜的爬起来,回来之后又睡不着,又不忍心叫醒叶临,而睡觉的姿势也显得小心翼翼,白日里除了睡就是吃,偶尔跟人说几句话,这种日子过得实在有些烦躁。
“不过,程程,你临哥哥最近也憋得慌的。”叶临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账本一推,吹熄了蜡烛。屋内一下子无一丝光亮。他抱着程程往床上一坐,拿灼热的眼光对她。程程缩了缩脑袋,“临哥哥,我感觉你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有些颜色啊……”
“现在胎儿稳定点了,我们也做点事儿?”叶临将床帘放下,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平,替她拖去脚上那双软绵绵的鞋子,极具诱惑地问了一声,“程程也饿了好久了是不是?”
“才没有。”程程轻微地喘了一小口气,突然一股忍耐了很多的情调就那么窜了出来。虽然是黑夜中,她还是不敢将眼睛睁开,只感受得到叶临的手在解她衣服的扣子和叶临的低笑声,“你娘给我一本医书,关于怀孕的,说是女子在怀孕的时候,性欲比平日高些,不过前段时间不能提,现在临哥哥倒是可以喂你些……”
程程顿时大燥,脸色绯红,嘤咛一声,不过片刻,她便抓住了叶临正在她身上不安分着的手,“临哥哥,我有些怕……”
“怕什么?”
“那个……”她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会伤到孩子的。”叶临低笑了出来,嗓音低沉,带了几丝诱惑。他的头发又几缕从肩膀上滑落扫在她的脸上,痒痒的。程程刚沐浴过,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倒是牵制出了最原始的冲动,叶临忍着自己,小心地将她身上的衣服去除搂在怀里,慢慢让彼此的温度升温。他们从头到尾做得很是温柔,做得很是克制。
比起一个月前的碰触,她的身体有些变化,虽然看不见却完全能够感受得道。胸前的柔软因为怀孕膨胀了很多,握住手中又沉甸甸的感觉,他反复揉捏一番,然后道,“程程,你原来是不是瘦了些?”
程程的声音幽幽响起,“临哥哥,你不要太过分~”
“好,我不说。”叶临只是笑,当手覆在温暖的腹部的时候,只觉得心也压抑不住地狂跳起来,腹中的骨肉与他有着心脉相连的关系。他将程程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程程,谢谢你,也辛苦你了,临哥哥试着将你身上的痛引到自己的身上,让你少痛一些……”
因为白日里叶临有事要忙,次日清晨起来便要将程程送寻五毒六那儿去。或许是昨日的“劳累”,程程睡得很是香甜,因此叶临没有吵醒她,替她穿好衣服,抱进了马车。路途中,见程程醒来,便拿出早已备好的早餐喂给她吃。
寻五毒六因为同时成婚,选得住所也是邻居,不过一墙之隔而已,程程下了马车,正在犹豫着先去哪家先。只见毒六正好从府中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喜色,当他见了程程也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程程,今日终于想着要来看看你的毒六叔叔了。”
程程吐了吐舌头,“毒六叔叔,恭喜恭喜。”
毒六看了她一眼,便开口,“程程,叔叔给你把把脉。”
程程将手伸过去,毒六将手搭了上去,半晌不语,程程忙问,“如何?”
“程程,你怀得可是双生子。”
“什么?”程程愣了一下,“毒六叔叔,你这个都能诊得出来?”见毒六点了点头,她大喜,抱着叶临连声道,“我们家会有一只肉包一只豆包,或者是两只肉包,两只豆包。”
“可是可以确定有两只包子了。”叶临也咧着嘴笑,清俊的脸上浮现出的是浓浓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