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1-14

小D: 颓 下

☆、十一

  “Hi~陈医生~~这麽晚打扰你真不好意思,多少钱我都会付的,帮我把这些……”
  “你到底是怎麽弄成这个样子的!!”
  门里的人抢在我之前把话说完了,我转动了下眼球,试图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吧,脸上的淤青大概会很严重,教务处主任的手劲可不小,没有毁容就好了呢…我明天还想去上学来著。
  “只是像平常那样和别人做爱而已,用不著这麽大惊小怪的。”我背著书包迈进他的房子,微笑著说。
  “这次又招惹了什麽样的人?”他在我身後关上门,语气,听上去很不高兴。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将书包扔到地上,然後倒到旁边的沙发上,身体,很疼。
  “右边的第四根和第五根肋骨断了,左边的第二根骨裂。脸上的都是些外伤没有大碍,只要消肿就不会留下痕迹,至於身体──跟我去趟医院,我要帮你做全面的检查,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陈医生蹲在我的面前,伸手,轻轻抚摸著我的身体两侧,指尖传来炙热的温度,很舒服。
  “哎──那麽麻烦吗?我明天还想去学校上学来著。”我拉上校服上衣的拉链,半开玩笑地说。
  “别胡闹了!!你想死吗!”
  是啊,我究竟是想死还是不想死呢?算了,我不清楚,但是,我现在绝对不能死就对了。
  医院里,会有什麽好玩的事情呢?
  陈医生连夜开车带我到他工作的医院的急诊,经过里里外外的检查,医院宣布我必须要住院两周才能出院。
  而且必须先禁欲一周!!!!!!!
  你能够想象吗?太不可思议了!!还不如干脆杀了我来得好!
  这一周,大概会成为我人生中最为难熬的一周……
  没有交合、没有暴力、没有血,甚至,没有男人或者女人──如果不去做的话,男人和女人於我来讲,都是一样的──可以用两条腿行走的蛋白质──而且还不能吃。
  肉啊什麽的,一旦不能吃也不能用了,就失去了它本身的价值,变得一无是处,任何肉都一样。
  真是无聊啊,这个充斥著行尸走肉的世界。你们擦肩而过时,难道不会觉得恶心吗?
  依莲坐在我的病床旁边,身上穿著那身洗的十分干净的女生校服,挂著黑色hello kitty的书包在她的膝盖上静静地躺著,苍白的十根手指纠缠在一起,晶莹的指甲在窗外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柔和的白色光泽。
  “呐,莱几,有没有什麽想吃的东西?医生说你虽然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可以吃些喜欢吃东西,你想吃什麽?我去帮你买,或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亲自做给你吃。你想吃什麽?”
  “…是啊,吃些什麽才好呢?”我倚在床头,身上包著绷带,穿著单调而肥的要死的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转过头,我望见依莲的侧脸,微微一笑,说道:“我想吃你,怎麽办?”
  “莱几…别闹了…医生说过你要禁欲一周的,现在才第一天…别这麽快就按耐不住,不然後面会更难熬的……”依莲红著脸将头扭向一边,用颤抖著的声音说。
  “啊~~~啊~真是无聊啊,连你都这麽听医生的话了,没办法啊…吃些什麽好呢…?牛排好了,三分熟的就好,别煎的太老,做法我有教过你的,还记得麽?”
  “嗯,记得。只吃这个麽?”
  “嗯…还有布丁,巧克力布丁。剩下的你自己看著办吧,记得买点水果回来,上次买的我已经吃完了。”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下午再过来,你自己一个人不要乱跑,也不许勾引来看你护士或者医生听到了吗?你这一周要禁欲,管好自己哦。”依莲站起来,皱著眉头警告般的对我说。
  “是~是~我知道了,如果你这麽担心,为什麽不干脆在我的性别辨认器官上套个什麽东西把它锁上,那样只要我没有钥匙,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做了,你也可以省点心了不是吗?”
  “少来了,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套上那东西之後你肯定会更兴奋的,死性不改的抖M……”依莲转过身,准备离开病房。
  哎呀哎呀…我还真是个容易被看透的家夥啊……
  “漏泄儿了就没办法了呢,路上小心哦。”我冲著病房大门挥了挥手,嘴角挂著微笑。
  “嗯。不准到处勾引人听到没有,尤其是男人。”
  真是罗嗦的女人啊……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还是改不了愚蠢的本性呢。
  我啊,可不是那种需要靠勾引别人,才能和他们做爱的家夥啊。
  “唔…唔…嗯…嗯…嗯…嗯!”
  熟悉的味道经过我的喉咙进入肠道,咸咸的腥味并不令人作呕,反倒让我觉得安心。
  “咳咳…咳咳……”我跪在地上,伸手擦擦嘴角,抬起头微笑著仰望站在我面前的男人:“舒服吗?你很敏感呢,以前没有这麽做过吗?”
  “呃!那个…你…你到底…刚才……”
  真是容易慌张的家夥啊。
  我看了看他的眼睛,视线向下,那个刚刚解放过的东西再次膨胀了起来──真是不懂的节制的家夥呢~~呵呵。
  “啊!那个!我不是!”他伸出双手遮挡住那裸露在外的器官,思考著解释的词语。
  “呵呵呵呵!你用不找这麽紧张的。”我拨开他的两只手,向前探身贴住他的身体:“呐,你想要插进来吗?”
  “什麽!不…不行!!现在这样已经是违反规定了!!陈医生…陈医生会不高兴的!!!”
  “哦~~那麽你是希望干他呢?还是被他干呢?”
  “哎──你在说什麽呢!!别…别再胡闹了!如果被发现的话我会被开除的!你的要求我已经帮你做了现在赶快回到病房去吧!!”
  “哦~~看来不是呢,那──你喜欢哪一个护士?年轻的那个胸部虽然不够大但是长得很漂亮,护士长的话年纪太大了你应该不会这麽重口味吧…或者说是前两年刚刚结婚的那个姐姐吗?她长得很漂亮呢,身材也很好,又温柔,你想要她吗?”
  “你你你你你你!!你胡说什麽!!!赶快回病房去!马上就要到查房的时间了!!”他穿好裤子,指向我身後的大门,厉声说道。
  “哦~~那就好办了,如果你真的想对她做些什麽事情的话,明天晚上到我的病房来,午夜的时候最好。过了时间,我可就要找别人了,别浪费机会哦。呵呵呵呵~~”我从地上挣扎著站起来,转过身,向那扇门走去。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真是纯情呢!明明都那麽一大把年纪了!不过身体还是可以用的~~是个不错的素材,幸好他很听陈医生的话,不然,我大概就会忍不住要和这种没用的窝囊废做爱了。呵呵呵!看来人在太寂寞的时候,也是会做出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情呢,今天晚上是那个小护士来查房吧…她总是说些和男朋友有关的事情呢~~~真是个傻女孩!呵呵呵呵呵!!


☆、十二

  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互相戏弄吧?
  不然,怎麽会有乐趣呢?
  与其去逗弄小猫或者小狗,我更喜欢逗弄人类──玩弄根本不可能反抗你的东西是废物才会做的事情,如果你智商的极限只能与猫狗持平,那麽就继续戏弄你的猫狗吧,披著人类外皮的东西。
  哈哈哈…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呐,护士姐姐,你和你的丈夫还没有小孩吧,不想要一个吗?”
  现在,是午夜,我的病房里,只有床头柜上的台灯还在亮著,通向外面和走廊的百叶窗已经关上了,房门也是,虽然并没有上锁。我半倚坐在病床上,左手手肘放在台灯旁边,撑住下巴。
  “啊…啊…不…不要…莱…莱几…别…不…不要再…不要再说…啊!”
  看啊,她多漂亮。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一部分因为汗水而贴到了她的脸上,粉色的护士服紧贴著她的身体,裸露出来的乳房配合著身体而前後摆动著,高高翘起的臀部以及被抬起的左边大腿,白皙的肌肤在这夜晚也泛著闪亮似的光泽。
  “还是你们想要过二人世界?你的丈夫真是个好男人呢,听说是在某大型房地产公司工作的部门经理吧?真是厉害呢…还长得这麽帅,你的生活一定很幸福。”我伸出手,在被子底下拿出一个镜框,那是今天早上,我去护士们的休息室里顺来的:“看啊,你们笑的多幸福。”我将照片翻过来,把它的正面冲向那位美丽的护士姐姐。
  “啊!不要!别这样!莱几!快把它拿走!啊!快住手!啊…!”
  “就那麽舒服吗?你还真是个淫荡的女人呢…只要被人操的爽了,就来你老公也不顾了?真无情啊……”我笑著收起那个相框,顺便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那个男人。
  真的是个好男人呢……
  “啊!啊!莱几…为什麽…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不要!啊…我…我……”她垂下头,黑色的头发散落在她的四周,让她看上去更加美了。
  “我为什麽要这麽做?呵呵呵,真是个愚蠢的问题啊姐姐。”我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乳房,然後,用手指使劲捏住她的乳头:“当然是因为,这很有趣了~”
  “啊!疼!不行!别再继续了莱几!这是…这是犯罪啊!别…啊!不要!不行!别射在里面!!会怀孕的!不行!啊──!”
  “呵呵呵呵?犯罪?或许吧,引诱未成年人与其发生性关系未遂,会判多长时间呢?姐姐,你该不会是忘了今天中午,你是如何在我的舌头下高潮的吧?”我望著她布满泪痕的脸,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虽然我的吻比不上申,但对付这些下贱的荡妇们,已经足够用了。
  我想在与我接吻的同时,她的下身,又再次加紧了别人的性别辨认器官吧,因为我感觉得到她的身体,逐渐扭动的更加剧烈了。
  “真是个淫荡的女人啊,姐姐,你知道吗?我现在,多想和你在这个房间里尽情的做爱、交合…可是没办法,我被医生下了令必须要禁欲一周才行,所以你只能先和别人将就一下了,等我的病好了,我们可以想做到什麽时候,就做到什麽时候,当然了,前提是那个时候,你的身体还没有被玩坏,并且,没有怀上不认识的男人的孩子。”我伸手捧住她的脸,用自己的额头,顶住她的额头。
  “莱几…不要…别再……”
  没等她说完,我再次吻了她。
  医护工作者的话,做人工流产这种小手术是很方便的吧。
  把本不该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带来,是种罪过。
  男娼也好女妓也罢,这个世界上不需要更多的这种东西了。
  “姐姐,我真怀念你的身体…还记得吗?你结婚的前两天晚上我们还在这里一直做到天亮,真是太美好了不是吗?姐姐的肉壁啊一直不断的吸著我,向我要呢,真怀念那种感觉啊,多麽美妙啊…还有这皮肤的触感,还有这美丽的乳房…姐姐,你有数过,自己究竟被多少人操过屁股吗?每一次,你大概都会尖叫著舒服高潮吧?呵呵呵呵,真是下流啊,姐姐,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你永远不会吝啬於向任何男人敞开双腿,无论是同事、还是病人……”
  “不是的…没有…啊!我…我没有……”她低垂著头,我可以看见她的眼泪,正一滴一滴的,滴到我的被子上。
  “呵呵呵呵~没有什麽好否认的姐姐,你刚刚不是还被根本不熟悉的医生射精在身体里了吗?而且前些天我刚来的时候,你不是还毫不避讳的,在我的面前念著我的名字自慰了麽?”
  “什麽!你…怎麽会…不可能…你…你是醒著的!!”她抬起头,大睁著眼睛看著我。
  “呵呵呵,姐姐您到底是怎麽了?我当时,根本就没有睡过去,昏过去当然就更不可能了!呵呵呵呵!”
  “什麽…骗人的…你都…你都看到……”
  “是啊~姐姐你的身体很漂亮呢,自己抚摸自己身体的感觉怎麽样?你的手法很熟练呢?难道,经常这麽做吗?”
  “没有!啊…没…不会…我…啊!不是的莱几…你听我……”
  没有什麽可以解释的,在我身边的女人如果不是荡妇,那才奇怪呢!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呢,捉弄与被捉弄,想要游戏好玩,这两样东西,都是缺一不可的。
  我的话,无论做哪一个都可以,因为只要你可以从中得到享受,就都无所谓不是吗?
  没错,享受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你知道吗?你晃动著屁股向男人求欢的时候,就像一只因为想要取悦主人而晃尾巴的小狗,呵呵呵,多可爱啊。你的身材这麽好,大概天生,就注定是个荡妇了吧,嗯?”我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著她的乳房和裸露出来的皮肤,它们真的很漂亮,那麽白,又那麽光滑,摸上去热热的,很温暖。
  “真是下贱呢,漂亮的女人和美丽的男人只能用来操吗?他们除此之外就一无是处了吗?真是搞不懂呢…为什麽人们总是渴望去破坏和占有那些美丽的东西呢?呐,姐姐,你知道这是为什麽吗?”
  我,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
  可是这个问题,我的确搞不懂,从来,都搞不懂。
  我喜欢亲吻,任何亲吻,与任何人亲吻。
  它不同於疯狂的性爱与疼痛,或许它无法带给你绝对的快感,但是它比任何体位的交合都更能让你贴近那个人。
  亲密无间的两个人。
  多麽美妙的句子啊,很令人羡慕不是吗?
  如果单单只是交合的话,是无法拉近两个人的距离的,即使那个人在你的身体里射了再多次也一样。
  做爱,对於我来讲,只不过是扭曲、外加变了质的亲吻而已。
  美妙的性爱跟谁都可以做,可美妙的吻,就不是所有人都能给的了。
  我想念做爱的感觉,却不想奢求美妙的吻。
  申的吻技很好,但是,那顶多,算是用来调剂的前戏而已。
  真正的吻啊…记得小时候,曾经有过一次呢…那之後,大概就再也没有人肯抱著那种心情吻我了吧……
  哼哼哼,真是个笨蛋啊,反正在别人眼里…我也只不过是个男娼罢了。
  呵呵呵…最近,总是在妄想呢……


☆、十三

  我有一个朋友,是个…我不知道该怎麽形容他的家夥。
  他今年未成年,还在上高中,可是性经验看上去,却比我这个正牌卖春者还要多。
  没人猜得透他在想什麽,没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他来到这条街上的那一天,月朗星稀,街道上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却在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变成了灰色。
  他的身上,似乎总是笼罩著一束灰暗的光,就算天气再好,他的脸上也看不到任何灿烂而美好的光泽,哪怕是刻意伪装出来的假象。
  就好像太阳,总是忘记了施舍阳光给他。
  他非常有钱,虽然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但是他对於钱的态度,就好像自来水管对於自来水的态度──随时开就随时有,并且,从不吝啬。
  这个人非常的欲求不满,每天放学之後都在街上游荡,寻找著他喜欢的男人或者女人,然後跟他们在各种地方做爱,玩腻了之後又毫不犹豫的将对方甩掉──我真的很好奇,为什麽他在大街上如此的招摇过市,却没有被突然冲出来的人一刀捅死。
  该说什麽才好呢?果然这个人还是有著与众不同的魅力吧。
  作为一个男生,他长得实在是娇小,倒不是说他的身材有多矮,而是他的身体实在是瘦的不行,很多次我都担心凭著他那样的身板,到底能不能经得住我的那些折腾……
  上过他的男人,这条街上,可不止我一个。
  为什麽这个人的身体还没有散架?为什麽这个人这麽放荡却没有得任何与此相关的疾病?为什麽这样年纪的孩子竟会对性爱如此渴望,而且不分男女……这些问题你不是第一个好奇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後一个。
  我不想去思考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些什麽,我只是知道,这个人曾经和一个虐待狂发了疯一样地做爱,差点就丢掉了性命,可是事後,竟然还没事人一般的出现在这条街上,并且说,那是他经历过的最美妙的性爱,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人能够令他得到彻底的满足和臣服,就算为此而死,他也心甘情愿──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每次抚摸他的身体,我都会忍不住想要抱紧他,因为那具身躯,实在是太过孱弱,真是难以想象,他究竟曾经受到过多少摧残。
  这个人,很可怕。
  他玩弄著每一个爱上他的人,直到将对方逼疯,甚至死亡。
  这条街上曾经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妓女,商界各大名流甚至政客都是她的常客,她周游在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也从来没有爱上任何一个人──她因没有真心而得名,花花公子们慕名而来,留下他们的心或钱,带走回忆,和那女人梦一样美丽容貌的幻影。
  就是那样一个令所有位高权重的男人倾倒的女人,却为了一个高中生自毁容貌,甚至最後为了他而死。
  不知道她在临死前的那一刻,有没有因此而後悔。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事後他毫不在意的继续寻花问柳以及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记不住的表现已经可以确定──对於那个女人,他没有记住的意思,甚至大概,都没有丝毫的在意。
  那个为他而死的花魁,对於他来讲,什麽都不是。
  他玩弄人类,享受性爱,并丝毫不介意为此而死,或弄死别人。
  这一次,他又看上了很不得了的人。
  他拜托我调查的那个家夥,虽然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帅气高中生,可身後,确是大有来头。
  真是个可悲的孩子啊……
  别开玩笑了,我连做到自保都要费这麽大的力气,那还有时间和精力,去保别人呢?
  摒弃尊严,出卖肉体,下贱的渴求,讨好每一个肯付我钱的男人女人,被他们当做宠物一样玩弄──这就是我的生活。
  摇尾巴就能得到糖果,露出尖牙只能得到鞭子。
  莱几,这种道理,就是被像你这样的人任意左右的吧。


☆、十四

  禁欲的日子,真是难熬啊。
  不过能看到别人因为我而痛苦难受的样子,也算值了。
  昨天晚上我们把那个新来的小护士绑在手术台上玩了很多新鲜的东西呢,她高潮了几次来著…算了,不记得了,总之她今天好像请假了,看来是昨天玩得太过火,今天没办法来上班了呢。呵呵呵呵。
  昨天晚上的那副样子,如果被她的男朋友或者父母知道了会怎麽样呢?呵呵呵呵,肯定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吧?哈哈哈哈哈。
  上午的时候,申来医院看我。
  他带回了那个我拜托他调查的男生的照片,以及我想要的情报。
  是个非常有趣的家夥呢~~出院之後要不要想办法去勾引他呢?呵呵呵。
  昨天,是我需要禁欲的最後一天。
  意思也就是说,今天我就可以解禁,可以尽情的和我想做的任何人做爱了──严格来讲,不算是任何人,起码,教导主任就不行。
  “啊…啊…陈医生…好狡猾啊…明明…明明说了不允许…不允许的…自己却…却在这种时候把我叫到这里来…啊…啊…讨厌…身体…好…好舒服…顶的更用力一点…啊…好舒服…啊…啊…啊!”
  真是难看啊…是因为太久没做了吧…才这麽短的时间就射了……
  我的上身趴在床上,腰架在床尾的栏杆上,浑身赤裸的,站在一身白衣的陈医生面前。
  “还没结束呢……”他用手使劲地捏住我的屁股,继续著他的抽插。
  “啊!啊…啊…啊…”
  熟悉的快感再次占据了我的身心,多麽熟悉的感觉啊,是啊,这才是我,我是莱几,与快感为伍的堕落男娼,永远渴望著被别人的性器侵犯到死的下流东西,是啊,像这样侵犯我吧,我渴望著被你进入身体,渴望著你在我的身体里发泄,渴望著你在我的喉咙中发泄,渴望著你的身体,渴望著所有能给我带来快感的东西,渴望著男人撕破我的衣服,将我按在地上,狠狠地操我的屁股,虐待我的身体,鞭打我的皮肤,对我发泄想要将我撕裂的恨意和欲望。
  只要你可以,我的双腿便随时为你敞开,无论是在餐厅、学校、公交车、地铁还是医院,只要你想发泄,我就让你发泄。来用你的精液填满我吧,将它射进我的身体深处,让我体会醉仙欲死的快感,让我只为你一人沈沦,让我,永远沈浸在这欲海,直到溺死。
  我是男人,但是我敢保证,我比任何女人,都更能给你快感。
  “啊…啊…医生…好舒服…不行…又要射了…都怪你…让我…让我禁欲了这麽久…身体都…身体都变得敏感了…啊!”
  无数次的高潮,无数次的交欢,我的身体里,已经不知道汇集了多少男人的基因。
  他们有的爱我,有的不爱我,有的恨我,有的不恨我,但是我始终能确定的就是──我不爱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更不恨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身下的病床在身後人的不断冲击下吱呀作响,如果现在病床四周围了一堆人的话,我肯定会更加的兴奋,但是陈医生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他怎麽可能在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就同意让我同时与那麽多个人做爱呢?绝对不可能的。
  “今天已经差不多了吧,就算别人再来,你也没有那种体力和精力了,好好休息吧,别到处乱跑。”
  陈医生穿好衣服,走出了我的病房。
  原来,是怕我玩得太过火所以才决定自己亲自和我做的吗?
  呵呵呵呵,真是个称职的医生呢~~~
  不过,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陈医生。
  今天,依莲不会来。
  现在,大概在家里,想著我的脸。念著我的名字,拿著工具自慰吧。
  她说,她会在明天晚上来。
  今天晚上自己解决呢…是为了使自己显得不那麽放荡吗?
  奇怪的女人。
  不过不用担心,因为今天晚上查房的,是护士姐姐。
  我啊,可是十分想念著她的身体的啊。
  “姐姐…留下来吧……”我低著头,拿过她握著圆珠笔的那只手,伸出舌头,舔舐她的手指。
  “莱…几……”她颤抖著身体,面颊,已变成一片绯红:“不行…我还有…还有工作……”
  “呵呵呵,别再狡辩了姐姐…我的病房就是最後一间了……”我亲吻她的手背,顺势拉过她的身体,亲吻她的嘴唇。
  “嗯…嗯…唔……”
  “姐姐…你是不可能离开我的……”我贴住她的耳朵,轻舔她的耳廓,双手抓住她的屁股,轻轻揉捏著。
  “啊…莱几……”
  我翻过身将她压在下面,亲吻她的唇,亲吻她的脖子,亲吻她的乳房,啃咬她的乳头,将手伸入她的下身,轻轻摩挲著。
  “啊…莱几…莱几…手指…莱几的手指在我的身体里…不要…啊…莱几…给…给我…我想要你…快点进来…我想要…我想要你……”
  “姐姐真是沈不住气啊,我还没开始,你就已经忍不住了?”我微笑著俯视她,手指,用力往深处探了进去。
  “啊!还…还只是手指而已就已经…不行了…莱几…你好坏…老是喜欢这样捉弄人……”
  “是啊姐姐,我就是喜欢捉弄这样的你,看啊,你多漂亮。”
  我的舌头滑过她的锁骨,在她的肩膀上,留下吸吻的痕迹。
  “啊!莱几…不行…不能…不能留下痕迹…会…会被我丈夫发现的…啊!”
  “被发现?呵呵呵,那样不是很有趣吗?”
  “不行…啊…莱几…不可以…别再戏弄我了…快点给我…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快点插进来…身体…身体好热…快点…快点来……啊!!”
  我将她的内裤扯到一边,进入了她的身体。
  “啊!就是这样…莱几!莱几…啊…啊…啊…”
  “姐姐,怎麽样?舒服麽?”我贴著她的耳朵,用牙齿咬她的耳垂。
  “啊…好舒服…莱几…你好棒…啊!身体…好热…我的…我的身体…包裹著莱几的…包裹著莱几的…啊…啊……”
  “姐姐,你的里面…嗯…好怀念啊…姐姐……”
  “啊啊…莱几…莱几在我的身体里…动得好厉害…啊…来…更加…更加用力地顶我吧…更加的…啊!!!”
  她的四肢,紧紧地缠绕著我的身体。
  “莱几…莱几…不行了…啊…好舒服…好舒服…啊…你的…你的…动得好厉害…好棒…莱几…更多…我要更多…我要…我要更多……”
  “好啊…今天晚上…我会一直做到你满足为止……”
  今夜,还很长呢。
  “啊…莱几…要高潮了!要高潮了!啊…啊…!不行了!啊!!啊──!!”
  就在她整个人瘫软下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我再次发起了进攻──我,可是还没有发泄过呢。
  “啊!莱几…别这麽快…我还…啊!!等等…不行!不要射在里面!会怀孕的!!不可以!万一被我丈夫发现的话…啊!!不要!啊!!”
  “那姐姐的意思是说,要我现在就把它拔出来吗?”我用一只手紧抓住她的头发,停止了下身的动作,并随时做著向外抽离的准备──呵呵呵,逗她玩玩而已。
  “不要!”她立刻抱紧了我的身体:“不要拔出去!不要……”
  我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猛地冲了进去!
  “啊啊啊啊!”听她声音!多麽的美妙啊!!
  “姐姐…怀上我的孩子吧……”
  “不行!不可以!!求求你!!你要我怎样都可以!求你!不要!不要射在里面!!不要!啊──!!”
  我怎麽可能听一个女人的话呢?
  好久没有直接在女人的身体里射精了呢……
  “好过分…万一…万一怀孕的话…万一……”她一边喘息著,一边流下了眼泪。
  “姐姐,”我拉起她的上身:“如果真的怀孕的话,就把孩子生下来吧,如果那家夥和你离婚的话,就到我这里来,我会照顾你们的。”
  “骗…骗子……”
  我们坐在病床上亲吻,唇齿之间的相互缠绕,真是让人迷乱啊。
  “来…莱几…快点进来…我的身体好热…光这麽两次…不够的…你说过…你说过会让我满足的…快点…快点进来…我要你…我要你……”她赤裸著身体跪在病床上,将屁股高高地翘起,她伸出手掰开自己的臀瓣,转过头看著我。
  淫乱的女人啊……
  “啊…啊…好厉害…莱几…莱几的…在我的身体里搅动著…好厉害…莱几…好棒…啊……”
  欲望真是可怕的东西啊,这麽多的人,沦为它的傀儡──不过,都是自愿的吧,为了让自己舒服。
  早晨,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射进来,房间里,弥漫著淫靡的味道,还有那交合的声音。
  “莱几…莱几…已经…已经够了吧…啊…啊…啊…我…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会坏掉的…已经…已经整整一个晚上了…我已经…啊…已经不行了…请…请快点停下来吧…啊…不要…讨厌…每次都插得这麽深…别…啊…好舒服…不…不行…快结束掉…我…我已经……”她趴在床上,侧脸抵著床,屁股高高地翘起,在我的面前不停摇晃著。
  “这可不行…嗯…是你说的…要做到满足为止…我的欲望…可是填不满的啊……”我用双手捏住她的臀部,继续著身下的运动。
  “不行…你都已经…都已经射了这麽多次…再这样下去…真的…真的会怀孕的……”她的双手抓著床单,看上去,像是在对著我祈求。
  “呵呵呵,怀孕了又怎样?那肯定会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的。”我俯下身贴住她的背,双手揉捏著她的乳房。
  “啊…不要…莱几…求求你…别再…别再继续了…我快要…再这样下去…我会…我会……”
  “你会怎样?”我伸手拉开百叶窗,阳光射进来,十分刺眼。
  “莱几?你在做什麽?!”
  不理她的话,我拉起她的身体,将她的两条腿敞开,面冲著窗户。
  “莱几!快住手!你在做什麽!不要!会被人看到的!!我这副样子…怎麽可以…不要!莱几!快住手!!”
  “这样才有趣不是吗姐姐?看啊,虽然嘴上说著不要,但是你的蜜穴却依旧紧紧地吸著我呢?姐姐,你真是太棒了,我喜欢你的身体。”我亲吻著她的肩膀,接著咬了下去。
  这个晚上,我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可不止有数不清的吻痕和牙印。
  “莱几…莱几…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不行了…快点…快点结束吧…我…我真的会坏掉的……”
  “好啊,想让我结束也可以,求我吧,求我在你的身体里射精,求我让你怀孕……”我贴著她的耳朵,用十分低沈的声音说道。
  “莱几…求求你…在我的身体里…在我的身体里面射出来吧…好舒服…让我…让我怀孕吧…我…我喜欢你的那个…下次…下次再用那个操我吧…我的肉壁…我的肉壁已经快要被你弄坏掉了……”
  “姐姐,你知道吗?你是所有我睡过的女人当中,最会说话的一个。”
  我加快身下的运动,让她的身体不停上下起伏著,直到最後,在她的身体里射精。
  “啊!来了!来了…莱几的!!莱几的精液!啊…!啊啊啊啊!!”
  不是叫的很大声吗?你的体力还没到透支的程度吧?
  我一松开她的身体,她便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看来,真的是累了呢……
  她的身上,涂满了我的精液。
  看来这一次,真的会怀孕也说不定。


☆、十五

  为什麽这个世界上的笨蛋,永远那麽多?
  而又为什麽,那些笨蛋,永远都会被附合、被推到人群中央,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因为人类的娱乐心理吗?因为想随时随地的看见耍猴,於是一直乐此不疲的逢迎著愚蠢的猴子们?
  抑或因为其它的某些原因,我不想说出口,那太可悲了,作为一个人类,我怎麽可能如此直接的,承认自己的劣根和缺点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很有趣吧?丑恶的人类。
  我想要杀人。
  将锋利的刀子刺入他或她的肚子,看著鲜红色的鲜血咕咚咕咚的流出,在他或她还没有死透正奄奄一息的时候朝著伤口踢上几脚再摔把椅子过去,然後倒上汽油,扔一根火柴在上面。
  听著火焰燃烧的声音与那窒息般的尖叫交相辉映著,多麽动听啊~~~~~~!
  好想去杀一个人…用火一点一点的燃烧,听他临死之前的尖叫,看著他因为痛苦而到处乱跑,最後倒在地上变成一块黑色的焦炭!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看啊!你们,也没什麽大不了的!!轻易就可以死不是吗?!被同类!用各种痛苦的方法杀死!!你们一点反击的力量都没有!!
  好想去杀一个人啊,不管是谁都好,看著那鲜红的颜色从被刺穿的肚皮里面绵绵不断的流出来~~多漂亮啊。
  木质的椅子砸在隔著皮肉的骨头上面,从闷闷的声音,直到最後的断裂,多麽美妙啊,难道你不好奇吗?不想听听吗?
  但是要忍耐,因为除此之外,我还想要再听听其它的声音。
  而且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冲到街上去直接捅死一个人,那个人也未免太倒霉了点不是吗?滥杀无辜是会被大象踩死的。
  所以,我需要忍耐,因为我想要的东西太多,所以在彻底享受之前,必须要忍耐足够的一段时间,才不会得到报应。
  呵呵呵呵,很奇怪吧,从我的口中说出这样的句子。
  报应什麽的,只不过是胆小和懦弱的人编制的,用来为自己的胆小和懦弱挂上美丽壳子的谎言而已。
  因为胆小,因为懦弱,所以即使被欺负了也不敢说出口更不敢反击。
  所以才会一边说著“迟早会遭报应”,或者“我并不在意,我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那个人迟早会被别人修理”这样的蠢话一边默默地隐忍下这一切,不做任何事情。
  人类就是这麽弱小而又懂得自欺欺人的东西。
  今天呆在医院里,没有遇到有趣的事情,护士们还是照常来查房,陈医生还是定时来跟我做爱,虽然在那之後我并不会乖乖听话的满足於现状。
  依莲就躺在我的身边,她现在是何种状态我并不想形容给你们听,但是你们可以猜猜,答案很简单。
  我这麽恶趣味的人,可能性,无非也就那一两个。
  依旧是无聊的一天。
  或许想到了很有趣的事情,但是因为不能出院,所以,那也只能是无聊的幻想而已。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觉得无聊,那麽就去吃点东西或者睡觉吧,起码不伤身子也不伤脑子。
  工作多了,需要被累死的是自己,念书多了,变的更蠢得也是自己。所以,
  干嘛老是跟自己过不去呢?


☆、十六

  你把这里装饰的越像天堂,我就越觉得自己正在走向地狱。
  忘了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虽然记得很清楚,可是,我一点都不明白它的意思。
  与其说是不懂,不如说是完全不了解它讲的是什麽东西,不管是字面上的,还是深层次的──当然,如果它真的有更深层次的东西的话。
  写这句话的人大概是个疯子吧,不然就是自杀之前的遗言。
  不明白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我最近,很奇怪。
  一个星期了,我没有插别人也没有被人插──但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不习惯、别扭,甚至丝毫的不适。
  生病了吗?去医院检查了所有能够检查的项目,陈医生说我除了有些贫血和营养不良以及那个老毛病之外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就连他最担心我的那个地方,也没有受到任何感染。总结来讲就是──跟之前一样,不算太好但也绝对不坏。
  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但是,反正我是不信。
  一个星期没有与任何男人女人发生关系的我,真的存在与这个世界上吗?
  我会不会已经在某次放纵时死掉了,自己却没有发现,依然每天上学、放学、和依莲回家,出去闲逛──但是其实我的灵魂早已脱离了肉体?
  难道不是吗?
  啊,依莲。
  昨天我还在她的要求下往她的身体里塞了会震动的狐狸尾巴──她能看见我也就是说,她也死了吗?
  难道是我们两个做爱的时候遇到了什麽意外所以一起死掉了吗…?
  那可是为什麽伊莲还可以继续享受著身体所带来的快感而我不能?
  真是奇怪啊,我是什麽时候死的…真的是在床上死掉的吗?一点实感都没有呢……
  我正坐在学校的天台上,前後摇摆著自己的双脚。抬起头,柔和的风吹在我的脸上,很舒服──天空是蓝色和白色相间的颜色,很漂亮,我闭上眼睛,阳光慢慢地从眼皮渗透进来,十分温暖。
  我抬起撑在身体两侧的双手,身体,自然的向後倒去。
  如果真的已经死了的话,是感觉不到痛的吧──不管是在落地之前,还是落地之後。
  哎?我记得,天台的地应该是水泥的吧?为什麽……
  “你怎麽了?喂!醒醒!昏过去了吗?”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声音真好听…好像冬日里的太阳。
  我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光,是太阳的光,然後,是脸,一张散发著太阳光芒的,男人的脸。
  啊,我记得这个人──之前我拜托申帮我调查的那个高中生。
  “喂?你还好吗?身体不舒服?”他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耳边响起。
  类奇。
  这是他的名字。
  无法评论的名字。
  “坐在这里很危险的,你是中暑了吗?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他的脸好漂亮,眼睛是纯黑色的,皮肤也好白,脸的轮廓也十分清楚,好漂亮…好漂亮……
  我伸出手握住他的脸,向上抬起头,亲吻住他的嘴唇。
  好温暖。
  “唔?啊!你在干什麽啊!”
  下一秒锺,我的背便接触到了早在几分锺之前就应该接触到的冰冷水泥地。
  有点疼,不过还好,不是头先著的地,所以没关系。
  我已经死了麽?
  “啊!你…你没事吧?对不起…可是你刚才…因为你刚才突然…我才会松开你的!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他跑到我面前将我扶起来,红著脸慌张地问道。
  “你能看见我麽?”我问他。
  “哎?”他一愣。
  “你能看见我吗?”
  “我又不是盲人,为什麽要看不见你?”
  “你死了吗?”
  “什麽?!你这个人真奇怪…为什麽这麽说话?我当然是活著的了!”
  他是漫画里所说的那种拥有灵力的高中生、或者我还没有死──你觉得那个的可信度比较高?
  我觉得半斤八两。
  “你可以站起来吗?我还是先送你去医务室吧,稍微检查一下也好,看到底有没有受伤……”
  我抬起头望著他,再次亲吻了他的唇。
  “唔…走开啦!!”
  他伸出手将我推开,自己也向後摔倒在地上。
  我看著他用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则挡在我的胸前,似乎是想要防止我再次靠近。
  “你的脸,为什麽红了?”我伸出一只手指著他的脸,问道。
  “哎?这个…那个…是…”他低下头,脸上的红晕在白皙的皮肤上扩展开来──真的很好看。
  “这跟你没有关系啦!总之──不许再做奇怪的事情了!还有,赶快站起来我送你去医务室!!”他拉住我的一只胳膊将我硬是从水泥地上拉起来,视线,却一直瞥向一边。
  真是奇怪的人。
  不过,很有趣呢。
 

☆、十七

  我想和那个人做爱。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想著,可是我的身体,似乎没有大脑那样的忍耐力,所以自己出去随便找了个替身,尝试著想要发泄。
  可是果然,还是不行。
  我想要亲吻的,想要触摸的,想要拥抱的,想要让他进入我的身体的,是那个人。
  别人,是代替不了的。
  我,想要和那个人做爱。
  想要将舌头探入他的口腔,纠缠他的唇齿,想要用双手抚摸他消瘦的身体,让他变得舒服,直至高潮。
  想要让他贯穿我的身体,在我的身体里发泄,想要让他紧紧地抱著我,哪怕将手指,嵌进我的肉里。
  可是,不行。
  为什麽不行?
  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不行。
  总要有个理由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何况…
  他大概不会想要和我做爱的吧,他看上去,像个正常的男孩子。
  虽然之前也和不少正常性向的男人做过,可是这次…不想要再这麽做了……
  因为总觉得…他并不会接受我的引诱……
  而且,我也并不想去引诱他……
  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自觉主动地来和我这样的人做爱吧──这种事情,太莫名奇妙了不是麽?
  还是说…莫名其妙的…其实是我……
  这是怎麽了,只不过只是个男人而已,如果想做就去跟他做,那样不就好了吗?
  为什麽,迈不开步子呢……
  真是…好奇怪啊……


☆、十八

  他的手,很温暖。
  即使隔著厚厚的校服外套,热的温度也能一直渗透进我的骨髓。
  那种温度,是我从未感受过的。
  那不是情欲的炙热,不是愤怒的火热,不是交欢的辣热。
  那是一种十分柔和的温度,简单点来形容──就是我想像这样一直被他拉著,一直感受著这份柔和的热。
  那是我从未体验过的…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来到医务室,我被他强行按在医生面前的椅子上,接受检查。
  真是个没救了的老好人……
  不过我并不讨厌。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为什麽要对我这样的家夥做这种事呢?真是搞不懂。
  “看上去没有外伤的样子,只是贫血而已,休息一会就会好了。”
  戴著眼镜的美女老师做出最终诊断。
  “那就好……”
  “呐,为什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转过头问他。
  因为我确实不理解。
  “哎?因为…因为担心你啊。”他愣了一下,回答说。
  “担心?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这不是当然的吗。”
  当然…的…
  为什麽?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这是为什麽?为什麽你会担心我?只不过才……
  不对…哎?怎麽了?好奇怪…不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哎?
  “呐,留下来陪我吧。”我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说道。
  我半躺在床上,而他,坐在床旁边的圆凳上,翘著腿,一只手的手肘撑在膝盖上,望著我。
  “不睡吗?”
  我摇摇头:“我一睡你就会离开。”
  他将头扭向一边,不看我。
  如果连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我就不是莱几了。
  望著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我笑了笑,俯身过去,用双手缠绕住他的脖子,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亲吻了他的嘴唇。
  他,不会反过来也亲吻我,不会拥抱我,更不会脱下我的衣服,抚摸我的身体。
  他只是恼羞成怒地将我推开,然後红著脸对我咆哮:“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像个遭受了性骚扰的女初中生一样。
  “你真的很奇怪哎!为什麽老是对我做这样的事情!!我可是男人啊!!”
  “呐,”不理会他的叫喊,我继续望著他,虽然知道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你愿意和我做爱吗?”
  “哎?哎──!”
  他惊讶的样子让我想笑。
  “你你你你你是不是刚才摔坏了脑袋啊!!!都跟你说我是男人了!!而且…而且…总之──肯定不行啊!!!”说完,他转身跑出了医务室。
  真是有趣的人呢…
  不过,被拒绝了呢……
  说的也是啊,他的话,压根不可能会答应的吧。
  “哎?怎麽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刚才送你来的那个学生已经走了吗?”戴著眼镜的美女医生从门外走进来,笑著问我。
  “是啊,他还要上课就先回去了。”我低下头,闭上眼睛答道。
  “这样啊…身体觉得怎麽样?还会头晕吗?”她走到我的身边,伸手轻轻抚摩著我的额头。
  好凉。
  “呐,老师。”我抬起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
  “哎?怎麽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啊~啊,不行不行,完全不够,才这麽几个人怎麽会好玩呢。
  “我们来做吧。”我抬起头望著她,嘴角,是再纯真不过的微笑。
  “哎?”
  医务室位於教学楼的二楼,窗户正对著操场,现在正值课间,操场上,教学楼边,到处,都是学生。
  “啊…莱几…快住手…你以为…你以为你做了…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後…我会…我会轻易地…轻易的原谅你吗……”
  “呵呵呵,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老师,连最基本的反抗都不做就让我肆意胡来的,不是您吗?”
  “胡说!快…快放开我…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啊!”
  她的双手被我用她的制服领带拴在床头,双脚则用她的丝袜分别缠绕在了床的两边──别问我是怎麽做到的,连最基本的反抗都不做的人,可不是我。
  “啊!不要…不要莱几…啊…快…快住手…不行…不行…啊──!”她挣扎著脸红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我用双手扶住她的大腿,用舌头在她的下体不停舔舐著。她膝盖颤抖的很厉害,要不是因为双脚被束缚,我想她大概早就用双腿夹住我的头,不让我离开了吧。
  “老师,叫的那麽大声可是会被门外的学生听到的哟,如果被他们发现老师这种样子的话,肯定会忍不住勃起的吧,到时候,肯定会在您的床前,排起长队的吧?呵呵呵,很有趣不是吗老师?那就叫的再大声一点好了,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争前恐後的,让您满足的。”
  “不行…啊…快放开我…那样绝对不行…啊…”
  “为什麽?那样很有趣不是吗?”我探身向前,进入她的身体,接著用舌头滑过她的脖子、锁骨、胸前,直到乳头。
  “啊…不要…莱几…求求你…现在…现在还来得及…如果现在住手的话我就原谅你…不要…快点出去…快……”
  “哎?为什麽?老师…你很舒服不是吗?”
  我在她的身体里动了起来。
  “啊…讨厌…不要…竟然…竟然动起来了…啊…好厉害…不行…莱几…呃啊…好舒服…在我的身体里…好热…好像要烧起来了…啊…不行了…莱几…啊……”
  “老师…大声点叫出来吧…学生们,可是很期待被您的肉壁紧紧包裹起来呢。”我贴著她的耳朵说。
  “怎麽可能…让你得逞…快点…不行…我不会原谅你的…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哦~~是吗?那就试试看吧。”我吻上她的嘴唇,用自己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不住地搅动著。
  结束了第一次之後,我跳下床,穿好自己的衣服,身後的人却一直在念叨著。
  “竟然…竟然射在里面了…会怀孕的…绝对会怀孕的…绝对会……”她一边流著泪,一边喃喃地念著。
  “我要走了,老师,请慢慢享受接下来学生们吧,他们的话,绝对会让您爽翻天的。”我对著她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医务室。
  “等等!你要做什麽!快点放开我!!别把门打开!!求求你了!!我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所以…所以…不要……”
  “那,我们就今天晚上再继续好了。”
  “哎…今天…今天晚上?”
  “是啊,放学的时候我来找你,如果找不到你,那麽明天,学校操场上会出现一幅什麽样的景象呢?呵呵呵呵呵,想想就觉得有趣啊。”我打开医务室上了锁的门,走了出去。
  这是第六个…还要不要继续找呢…果然人多一点才会比较好玩的吧。呵呵呵。


☆、十九

  为什麽我总是这麽欲求不满呢?
  呵呵呵呵。
  为什麽你总是这麽愚蠢?
  我的生活就是向人求欢,这是我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方式,也是唯一的理由,如果放弃了这种生活方式,那麽,我就跟一具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想要我就给,但是前提是,你真的能令我满足。
  浪费时间的事情,我可不做。
  每两个月一次的定期交换,原来,也是可以失约的。
  “莱几啊,对不起,我有一个实验被助手搞错了步骤出了大的纰漏,大概最近都回不去了,对不起啊,明明都约定好了……”电话对面,他的声音,透著真实的愧疚。
  “没关系,你忙你的吧,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嗯,那我挂了。”
  “嗯,再见。”
  挂下电话,我伸出手,将那个手机扔到对面的墙壁上。
  手机外壳和里面的零件应声倒地,碎成几片。
  给我用这种东西,纯属多余。
  不过我一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约定,是可以被打破的。
  很有趣不是吗?
  我的第一次,是在六岁的时候。
  那年,我的哥哥十四岁。
  但是首先解释一下,我的第一次并不是和哥哥,而是和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赐予了我身体的其中一半DNA,和一半血液。
  你猜得没错,就是那个在情夫床上被人操死的女人,我亲爱的、放荡的亲生母亲。
  是啊,命运就是这样,在那个大多数小屁孩都还拿著玩具在茶几上自我娱乐的时期,我正在床上,娱乐著我的母亲。
  把它当做天方夜谭来听吧,现实世界当中才不会发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呵呵呵呵呵呵呵!!!
  何况,男人又不一定非要勃起,才能够满足女人。
  我还没有不自量力到愚蠢的地步,对於母亲,我只不过就是一个工具罢了,挑战禁忌的工具。
  没关系,比我可悲的工具有的是,刚开始我经常使用那些东西──後来也一样,我从未真正的和我的母亲发生过性关系,因为就在我学会勃起之前,她就已经死了,我可没有恋尸癖,而且压根没打算和她做一次完整的,所以──她的死根本无关紧要。
  可是这与我和父亲之间的定期交欢又有何关系呢?
  好吧,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父亲发现了他的妻子正在和自己的儿子发生不正当的关系,可,他并没有看到,到底是哪一个儿子。
  小儿子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拥有那种能力,所以──
  哥哥曾经对我说:“就说你呆在房间里看书,还被妈妈威胁不敢出来,其它的,什麽都别说!听到没有!”
  那之後的每天晚上,哥哥都会遭到父亲的毒打,有的时候,甚至是虐待。
  有一次晚上,我醒过来,看到哥哥的房间里亮著灯,好奇著走过去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一切。
  自私的想法是──我宁愿自己是个瞎子或者傻子。
  我的哥哥被绑在自己的床上,而我的父亲正拿著小刀,一下一下的,隔著他的皮肉。
  旁边放著一盆水,红色的,我猜不到那里面有什麽,只是父亲每拉一刀,都会沾一下那红色的水。
  哥哥的嘴里叼著一条白色毛巾,看得出来他在强忍住疼痛,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为了…不吵醒我吗?
  这个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哥哥,想要保护我,哥哥,一直都在保护我。
  终於,在我十岁那年,我的哥哥死了,父亲甚至,不让我看他的尸体。
  摆在我桌子上那颗头骨,是我偷出来的。
  因为哥哥,并没有被火葬,而是,被直接放进了墓地里。
  三年前,我从墓地里将它偷出来,那个时候,它的上面,还挂著些只属於我的哥哥的,身体的一部分。
  哥哥,一直都在保护著我。
  可在我十二岁那年,还是被父亲,压倒在了床上。
  从那之後的每一天,我除了睡觉,就是做爱,身上,沾满了精液,和汗液的味道。
  整整一年,我甚至不记得,我是什麽时候吃的饭,才让自己没有饿死或者体力透支而死。
  那一年,我没有下过床,以致於一年之後,我甚至险些忘记了,该怎样用双腿走路。
  呵呵呵呵!或许我的双腿,天生就是为了敞开才存在的。呵呵呵呵呵呵。
  父亲和我做爱的原因,是因为他以为,我没有跟母亲发生过关系,所以,我是干净的。
  所以即使他再渴望哥哥,但只要他还认为哥哥曾经和我们的母亲发生过关系,就绝不碰他。
  直到他死。
  至於我吗,我长的既像哥哥,又像母亲。
  无论他想和那个人做爱,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活著了不是麽?
  或者说,他不将他们的尸体烧掉,就是为了以後可以随时挖出来和他们做爱吗?
  真是恶趣味啊…难道不会觉得恶心吗?
  “对不对?哥哥。”我抱紧怀中的头骨,轻声说道。


☆、二十

  我,有点想念那个教导主任了。
  当然,你知道,我指的是他的身体,还有,那残暴的性格。
  你肯定觉得,我已经无药可救了吧。
  或许,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因为,我也这麽觉得。
  不过,我暂时不会去找他,禁欲一星期什麽的,这辈子有一次就够了。
  教导主任的粗暴,只是愤怒而已,他并不是什麽真正意义上的虐待,他只是因为迷恋著依莲,而憎恨并嫉妒著拥有依莲一切的我而已。
  如果没有憎恨,他的性爱对於我来讲,一文不值,甚至,比那个接受我的调教的营销部主管,还要不堪。
  可是,他恨我,不顾一切的憎恨,并且嫉妒著我。
  扭曲的感情让他的性爱变得美妙无比。
  看著他,我就仿佛看到了另一种形态的我,虽然我比他看上去,要美丽多了。
  记得以前,我遇到过一个人,他已经死了,可他在我生命中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
  第一次和他做爱的时候,我险些死在他的手里。
  此後的每一次见面,每一次交合,我都如同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行走在置於高空中的钢丝上一般。
  可我依旧迷恋著那种感觉,即使知道有可能会丧命,我还是会在每天晚上放学後就立即跑到他那里,不知死活的对他进行挑逗与诱惑。
  他,是爱著我的。
  出生以来,除了哥哥,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感觉到,我是真的被人所爱著的。
  并不是单纯的指在交合的时候。
  曾经有很多次,他与我争吵,与我谈判,就是希望我不再与他做爱。
  他说我实在太过美丽,每一次见到我,都会忍不住,想要将我撕碎。
  每一次我都对他说:如果想要杀了我的话,那麽就动手吧,能在你的手下死去,是我的荣幸。
  因为,我是那样的迷恋著他的性爱,迷恋著,他对於我的痴迷。
  即使那迷恋几乎将我杀死,我也……
  或许,有那麽一点後悔。
  最後,他还是死了,在我的面前,从他的公寓楼上,跳了下去。
  他说,他不想要伤害我;
  他说,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说,他害怕失去我;
  他说,他爱我。
  所以,为了不再让我受到伤害,他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他并不知道,莱几,并没有他想象当中那麽美丽,那麽,纯洁。
  很可笑吧,我竟然想到了用这种言辞来形容自己,真是恬不知耻。
  但是在那个人眼里,我,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虽然,我并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麽。
  如果当时,陪著他一起掉下去就好了。
  他是我遇到的,最完美的男人,我不知道我对於他的感情是什麽,我只知道,我并不想要让他死,我只是想让他陪在我的身边,即使杀死我,也请不要离开,不要,将我抛弃。
  可,他还是离开了,就像哥哥一样,为了我,而离开了。
  为了保护我,而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加糟糕。
  他们的爱,我全都感受到了,也全都好好的收下了。
  只是,我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再回报他们了。
  即使有,我也不知道买,该怎样去回报他们。
  莱几,是不会爱人的。
  莱几,是没有心的男娼,他的心从出生起就被不知住在什麽地方的什麽人挖去,煮成了汤,全部喝了个干净。
  所以,莱几,只有身体可以用,因为除了这具躯壳之外,他一无所有。
  爱人、朋友、知己──一个也没有。
  莱几,什麽也没有,他伸出手,看到的,只是那双沾满了鲜血和精液的,肮脏而又枯树枝似的十根苍白的手指。
  他拥有的,只是一颗承载著自己黑洞般欲望的脑袋,和一具承载著别人黑洞般欲望的身体而已。


☆、二十一

  如果我召集全校所有的男人来到大礼堂,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舞台上,引诱著他们,让每一个人,都在我的身体里留下他们的基因,那麽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已经疯了?
  还是你早就已经这麽认为了。
  可是,我的确想要这麽做,我渴求男人们的身体渴求到发疯,即使没日没夜的和男人做爱,和各种各样癖好的家夥玩各式各样的性爱,这种欲望,也没有丝毫被填满的感觉。
  申说,我这个男娼已经没救了,没准哪一天真的会死在某个男人的床上或大街上也说不定。
  对於他所宣告的结局我并不感觉到悲惨,只是在那之前,我希望自己的身体已经得到了满足。
  红木的桌子,冰冷,却很舒服。
  “呃…啊…啊…哈啊…呃啊……”
  这个房间里,永远弥漫著碳素墨水的味道。
  我在全校最豪华的房间里,与房间的主人做爱。
  我在这座学校里为所欲为的理由,可不是因为我那只与我保持著肉体与金钱关系的父亲。
  我喜欢讨好男人,并且毫不吝啬於献出自己的身体。
  “呐,莱几,今天晚上,到这里来一趟……”
  “呵呵呵呵,为什麽?”
  “学校新来了一个教体育的女大学生,不太听话,帮我个忙,搞定她。”
  “好啊!我知道那个人…呢…很漂亮的老师…身材…也不错,就是脾气…脾气不太好……怎麽…想看我怎样调教她吗?”
  “是啊!”他挥了一个巴掌拍向我的屁股:“这方面!你可是我的老师啊!”
  说完,他在我的身体里射了精。
  “今天…今天没有会要开吗?听说…是关於校庆的事情?”我被翻了个身,面对著他,双腿差开到最大,粘稠的东西从我的屁股里流出,滴到桌子下的红色地毯上,逐渐深入,变成肮脏的颜色。
  “下午才要开会,在那之前,我们的时间很多……”
  他用一个打火机,点燃一根早就躺在一旁的红色蜡烛,然後微微倾斜烛身,红色的蜡汁滴在我的身上,刺骨的火辣。
  “啊~~~!啊!不要…疼…啊~~~”我的双手紧抓住红木桌子的边缘,指甲,似乎嵌了进去。
  “还真是敢说啊,明明这麽有感觉……”他抚摸著我不断膨胀的性别辨认器官,将蜡烛粘在了我的胸口上:“千万,别让它掉下来哦,不然万一烧到了这张漂亮的脸,那,就太可惜了。”说完,他双手捏住我的大腿,再次进入了我的身体。
  “啊!啊!不要…不要这麽用力!啊!好疼!不行了…别!啊!”
  疼痛的感觉真好,我是多麽渴望著这样深入骨髓的性爱啊,只要一次,便终身难忘。
  最後,那根蜡烛还是掉了下来,明黄色的火焰拂过我的身体,火辣却十分温热。
  是不是对我情色的生活厌恶到想吐了?
  我也和你有同感。
  只不过,我早就已经什麽都吐不出来了而已。


☆、二十二

  “小葵她,怀孕了。”
  我四脚朝天地躺在沙发上,余光飘向背对著我站在落地窗前的人:“哦,是啊。”
  葵,那是与他正在分居中的妻子的名字。
  “我们,想三个人一起生活。”他转过身看著我,黑框边眼镜後面,眉头微微皱著。
  “原来如此,三个人吗。”我从沙发上坐起来,微笑著看著他:“我想那第三个人,应该不会是我。呵呵呵呵呵!”
  “莱几,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希望你尽快入院治疗,而且……”
  “好了好了陈医生,”我无奈的将双手放身体两侧一摊:“不要再说无用的废话了,呐,我们来做吧。”
  他愣了愣,走到我的身边:“我想你还没有听懂我的话,我的意思是──”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什麽意思,”我看著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著他的手背:“所以我才说──我们来做吧,就当作,是最後的告别。”
  “我们以後可以做朋友……”
  “还是说──”我抬起头,眯著眼睛看著他,伸出舌头,在他的手指上,轻轻舔舐著:“你想在和妻子复婚之後,继续和我做爱呢?”
  他看著我,眉头紧皱著,许久吐出一句:“不,不会,再和你做了。”
  “那样的话,现在和我做吧,就当作最後一次,这具身体最後一次属於你,你可以尽情的蹂躏我没关系,就算死了──我相信你可以完美地处理掉我的尸体,对麽?”我跪在沙发上,用两只手攀附住他的身体,贴上他的嘴唇。
  话说,真是无聊啊。
  我还以为,最後一次会很激烈呢。
  开始的时候他会拒绝我,然後我就躺在沙发上一边自慰一边挑逗他,然後将他的兴致引到最高,最後让我在他的身下醉仙欲死。
  跟之前预想好的完全不一样,讨厌……
  这麽听话的男人,真是无聊啊。
  我说过的吧,我讨厌温柔的和普通性爱。
  不过,反正是最後一次了。
  所以,无所谓了。
  下雨了呢。
  清晨,我像个游魂一般游荡在无人的街道,好像要将这世界淹没般的大雨不断地洒在我的身上,豆大的雨点坠在我的校服上,好重,要走不动了,好重……
  从医生家走出来之後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下起雨来,我没有带伞,更不知道该去哪儿避雨,於是就一直沿著路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啊、走啊。
  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很凉、很舒服,好像能够洗干净一切。
  但是我知道,雨水或者海水,还是其它任何水都一样──它们是无法将我洗干净的,我的肮脏已经深入骨髓,就连烧掉,都会比别的尸体污染空气得多的。
  伊莲,她现在应该在家等著我的呢吧,还有…对了,还应该有谁来著。
  算了,连名字都没有的女人没有记住的必要。
  已经多久了,大概两天了吧,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好好的听话。
  不过,即使我说,她们大概也不会把身体里的东西拿出来的吧。
  呵呵呵呵呵呵!因为是淫乱的荡妇吗,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无聊啊,一个一个的,不是听话的过了头,就是主动的过了头,难道她们不知道什麽叫矜持吗?
  哈哈哈哈哈!我干吗像个老鼠一样说话?!真是奇怪啊!不过,还挺有意思的!矜持?哈哈哈哈哈!
  连脚都没有的人竟然去嘲笑别人的鞋子!真是可笑啊!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太好笑了。我这是怎麽了?果然是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呐,哥哥,你看得见我吗?当初被你用性命换来的最重要的弟弟,现在变成了一副什麽样子,应该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吧?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不过如果你活下来的话,下场应该也会差不多吧,所以──惩罚也好、地狱也好,还是,由我来体验吧,你不适合这种下贱的角色。
  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二十三

  空白。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见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从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太阳。
  真是舒服的床啊…
  我抬起胳膊,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白色的衬衣和灰色的运动裤──不合身,却很舒服。
  “哎,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我望著刚刚推门走进来的人:“类…类奇……”
  “哎?你知道我的名字的啊,我不记得有向你说过啊……”他走到床边,将手里的餐盘放到床头处的柜子上,然後伸出手抚摸我的额头:“好像已经不发烧了的样子……”
  “为什麽……”
  他看著我,笑了笑:“你在大街上昏过去了哦,真是危险啊。我去上学的路上看到对面有一个没有撑伞的人摇摇晃晃地走著,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你。我刚想向你打招呼你就昏过去了,吓了我一跳呢。”
  大街…伞……
  啊,对了,我从陈医生家里出来之後就一直在大街上游荡来著。
  “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吗?”我从床上坐起来,看著身上的白色衬衣,问道。
  “哦…对不起,没经过允许就擅自…因为你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再穿著的话一定会感冒的,所以…我就先给你换上我的衣服了,你的衣服已经送去洗了,大概今天下午就能送回来了。”
  我环视房间,最後将视线落到坐在床边的人身上:“谢谢你。”
  “哦,没什麽,对了,你叫……”
  我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
  他愣在原地,没有将我推开,因为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就已经离开了他的嘴唇:“这是谢礼,就算你发飙也无所谓,除了这个,我什麽都给不了你,反正你也不会和我做爱的不是麽?”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怎麽总是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呢!”他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脸,红得像个辣椒。
  “因为我喜欢。还是说,你真的想和我做爱?”
  “当然不想了!”
  “那麽就收下这个吻吧,虽然不值钱就对了。”
  “嗯…真是的…真是搞不懂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麽!”
  “那个是专门为我做的麽?”我望著摆在床头柜上的碗,问。
  “哦!对!只是简单的粥而已,因为觉得你差不多要醒了,所以我去做了粥,虽然对味道没什麽自信……”
  “拿过来吧,我肚子饿了。”
  “你真的要吃?”
  “嗯。”
  热的粥啊,我好像…没什麽机会吃到这类东西呢。
  味道…怎麽说呢…因为没有吃过,所以无论是什麽味道都没关系吧……
  “嗯…味道…怎麽样?”他坐在我身边,小声问。
  “很好吃哦。”
  “真的吗?!”
  “嗯,很好吃哦。”
  “太好了…”他看上去,松了口气的样子:“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莱几。”我看著碗中白色的大米,说道。
  “莱…几……”余光里的他,表情,有些许的僵硬。
  “有听过我的名字吧,在学校里。”我继续吃著碗里的粥,问。
  “哎?那个!没…”
  “没关系,你不用紧张。他们说我是男娼来著,对吧?”我的脸上,没有表情。
  “没!没有!我…你不要误会!我……”
  “所以都说了没关系了,学校里关於我的传闻很多吧,尤其是在男生之间──他们都说了些什麽?有趣吗?”
  “不…”
  “嗯?”
  “那种事情怎麽会有趣呢?”
  我转过头看著他,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笑了笑,伸出手捧过他的脸:“是真的哟,我的确喜欢和人睡觉,而且是超杂食派的双性恋,不过,我并不是来者不拒的哟,虽然还是主动引诱的时候会比较多,但是看上去就没有什麽料的臭小鬼对我来讲是没有吸引力的。”
  “……”
  “怎麽了?觉得我很可怕麽?”
  “为什麽…要做这样的事情?”
  “嗯?”
  “非要,这样对待自己不可吗?”
  为什麽…?
  是啊,为什麽来著……


☆、二十四

  “呐,姐姐,你要是再这样哭下去的话,眼睛会坏掉的哦。”
  我坐在一张奢华无比的新婚夫妇的床上,双手撑著床头,双脚交叠在一起,面冲著这座房子的女主人。
  “说真的,其实很舒服的对吧,虽然你一直像这样哭个不停,但是下半身,可没有想象中那麽听话呢,是不是?”我用脚抬起她的脸,望著那满面的泪痕,笑著说道。
  “嗯…唔…唔……”她的嘴里因为塞著东西而无法发出完整而正确的音节,不过这样才更好玩不是吗?如果她真的能够说话,那该有多吵啊…会打扰邻居的不是吗?
  “护士姐姐,你的身体很漂亮哦,尤其是在上面绑著这麽多绳子的时候,呵呵呵呵呵呵。明天这些变成伤痕会更美的吧,嗯?”我抬脚踩上她胸前的绳子,搞得她一阵呜咽。
  “唔!嗯…唔……”
  我抬起头看了看表,伸出手,解掉了绑在她嘴上的东西:“时间也差不多了,想说话了麽?”
  “莱几…求求你…求求你…放我下来…那个人就快回来了…他会杀了我们的!求求你…莱几!就算你真的想要让我生下你的孩子也好!求求你…别让那个人知道!我求求你…莱几…我求求你…无论什麽我都答应…别让那个人知道…求求你…求求你……”
  “嗯~~你的老公长得很帅呢,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麽?”我拿起摆放在床头的照片,看著上面相偎在一起的一男一女,笑著问。
  “莱几!求求你…放我下来…之後你要怎麽做都行…我会答应你的所有要求的…求求你…别让那个人知道…我…我不能…我不能……”
  “嗯~~”我抬起眼睛看了看她:“该怎麽办才好呢?”我爬到她面前,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嘴唇紧贴著她的皮肤:“我就是想要看看你的丈夫是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正与自己妻子交欢的我的。”
  “不要!”她痛哭起来:“求求你了莱几!不要这样对我!我们…我们之前不是……!”
  “是啊,”我离开她,坐到床上:“我们之前的每一次交欢都很快乐,不过──我不是很满足呢,每次都只能作为你的情人出现,本来算起来,我们认识的时间比较久不是麽?”
  “莱几…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不能失去那个人…求求你…求求你……”
  “呵呵呵,如果你真的那麽爱他,就不会三番四次的配合我跟那麽多人做爱了──其实,我也蛮有钱的,要不要考虑搬到我家里来?”
  “莱几!不要再闹了!我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不能跟一个高中男生同居!更不可能爱上你!!你明白麽?!”她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因为失控地咆哮而微微颤抖著。
  “当然,我很明白。”我玩弄著手中的相框:“既然你曾经把我当做发泄的玩具,那麽现在,我也来玩玩你怎麽样?姐姐,别这麽无情,我可是很喜欢你的──我还没有碰到过哪个已经结婚女人能够像你这样在别的男人床上这麽放荡的,哦,当然了,有时候,不只限於床上。小巷里、储物间、病房、卫生间、电梯间…嗯…还有哪里来著…真是的,最近记性越来越差了呢……”
  哦,对了,在她之前,还有一个喜欢跟自己儿子做爱的女人来著。
  “住口!不要再说了!不要…不要再说了…”
  “哦~~不喜欢听的话,那麽我们就来做吧,人这种东西啊,比起这张嘴来,还是身体比较诚实。”我跪到床上,旋转她的身体,进入她的身体。
  “啊!不要!拔出去!求求你了!莱几!啊!啊!不要!啊…不行!你的…好热…啊…”
  “从刚才一直到现在都很想要的吧,嘴上说得好听,如果我真的拔出去,痛苦的,是你吧?”
  “啊…啊…好热…要烧起来了…啊…好舒服…啊…不行了…啊……”
  “哢嚓。”
  钥匙转动门把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二十五

  她的丈夫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只是轻轻看了她一眼,然後便转身反锁上房门,扔下公文包,开始脱身上的西装。
  “今天回来的挺早吗。”我的身体向前,伸出手,一边抚摸著那姐姐的身体,一边向那个男人打招呼。
  “嗯,因为你说了今天会来,所以我特意早回来了。”他坐到床上,扳过我的下巴,亲吻著我的嘴唇。
  而那位姐姐,早就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
  她亲眼看著自己的丈夫亲吻一个男孩,并且用舌头和双手挑逗著他。
  “啊…你…真是的…总是那麽心急…不去洗个澡吗?”我享受著他的服侍,闭上眼睛问道。
  “哎?我以为,你才是等不及的那个呢。”他将一只手伸到我的背後,用手指玩弄著我的股间。
  “啊…那里…不要…你要是想进来就赶快进来吗…我都已经把你的老婆干得这麽舒服了…难道不应该得到一点奖赏吗?”
  “呵呵呵,真是活该被人玩弄的身体啊,连润滑都不做就想让人插进去,你还真是个变态到没药救了的受虐狂啊。”他笑著看向我,舌头摩挲著我的脖子和锁骨。
  “不要再说废话了啦!你到底要不要进来吗…真是的…把人家的性致弄得那麽高…在你老婆身体里射了可不管!”
  “呵呵呵呵!没关系!喜欢的话就随便你。”
  他将手指从我的背後抽出,我能感觉得到他将双手放在我的腰上,然後挺进了我的身体──
  “啊!”
  随著他身体地摆动,我的身体也不自觉地跟著动了起来。
  “啊…好棒…前面…和後面全都…啊!不要…我的…我的……”他将双手举到我的胸前,玩弄著我上面的两枚突起:“不行…好疼…不要这麽用力吗…我的身体…我的身体……!”
  “你的身体怎麽样?被如此的前後夹击,是不是已经要醉仙欲死了?不过,你要是在那个女人高潮之前射出来可不行。”他将嘴唇贴在我的耳边,用舌头轻轻舔著我的耳廓。
  “啊!不要…真是的!你这是…欺负人吗!坏蛋!让人家等了这麽久还不许高潮!啊!不要…好舒服…感觉好棒…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要烧起来了!好舒服…啊!呐…快点…吻我…快……”我转过头,对著他的嘴唇伸出舌头,口水样的东西从我的嘴角滑下。
  “你的欲望还真是无论怎麽填都填不满呐……”
  我与男人做爱,与女人做爱,这是我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法则,没有这个,我就活不下去。
  我下贱、我卑鄙、我脏到底,我花著大把的金钱,吞噬人的精力、欲望,甚至是生命。
  不过到头来,我剩下的,不过就是一具无论怎麽玩都玩不坏的身体,和一个无论怎麽填都填不满的黑洞而已。
  爱?你在说什麽傻话呢?脑子被门夹了不成?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有的,只是活生生的,为了欲望不择手段的人和畜生。
  我这样下贱的男娼,怎麽可能会有人来爱我?你也太天真了,我可不是待在高塔里,等待著王子来拯救的公主。
  我只不过是想在这有限的生命里,尽情享乐而已。
  而没有性爱的陪伴,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会施舍给我爱的家夥,全都已经死了。
  即使得到也会马上失去──
  所以我的世界里,愿意与我交欢的玩具,唾手可得;
  可愿意施舍给我爱的家夥,压根就不存在。
  即使存在了,也会立刻消失。
  我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两个人都是浑身赤裸,护士姐姐已经被我们两个人干得精疲力竭,此时已经躺在地板上,昏了过去。
  “呐,莱几,满足了吗?”他环抱著我的身体,问。
  我笑了笑,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前打著圆圈:“如果我说没有呢?”
  “呵呵,”他笑了笑,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吹在我头发上的感觉:“那麽,我们就继续啊。”
  他的手伸到我的身下,紧紧地捏著我的屁股。
  “啊…”我在他的怀里发出娇嗔,身前的性别辨认器官,立刻起了反应。
  “真是敏感的身体啊,你这荡妇。”
  “呵呵呵呵,这句话,去对躺在床下的那个人说吧。”
  我扭动自己的身体,变换著不同的姿势,与床上的这个男人做爱,他的妻子就躺在床下──
  这样的情况,不是也挺好玩。


☆、二十六

  “那个…莱几?”类奇坐在床边,背对著我。
  “什麽?”我将双手交叉放在脑後,吃过了粥,我的肚子感觉好多了。
  “那个…如果我这样问很没礼貌的话那麽对不起…不过…那样真的没关系吗?”
  “什麽?”
  “就是…学校里的那些传言……?”
  “传言?那都是真的啊,有什麽关系?”
  “可是──那麽…你…你为什麽要这麽做?因为家庭的原因吗?还是……”
  “家庭的原因?”
  “因为…那个…不是会经常出现那种状况吗…女孩子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而…虽然你不是女孩子不过…那个…如果你真的那麽需要钱的话……”
  “呵呵呵呵呵呵呵!”对著这个人的单纯,我忍不住大笑出声。
  “哎?”他转过头有些担心地看著我:“我说了什麽奇怪的话吗?对不起!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麽你要道歉啊!?哈哈哈哈哈!”我用手捂住肚子,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体再次紧绷在一起:“你认为我是因为缺钱花才这麽做的吗?!”
  “那…不然是因为……?”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身体倒向床的一侧:“你…你这个人真的好有趣啊!!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到底说了什麽话让你觉得这麽好笑啊……”他愣愣地看著我,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你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够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眯起眼睛,双手叉腰,看上去有些生气的样子:“长得这麽好笑真是对不起了…!”
  “不不不!”我从床上坐起来,跪到他面前:“我并不是在指你的长相!”
  “是什麽都好啦,总之──你为什麽……”
  “因为我喜欢啊。”我用双手环住他的腰,说。
  “哎?”
  “因为我喜欢和人们做爱啊,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怎麽样?要不要试试?我的技术很好哦。”我贴近他的身体,轻轻用手指,挑逗著他的下身。
  “啊──!”他一下将我推开,自己摔倒在地上:“你…你……”
  我仰面倒在床上,笑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翻个身爬到他面前,我望著他:“这才是最真实的我哦──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择手段,勾引男人、挑逗女人,让他们为了我神魂颠倒,让他们享受著我的身体的同时也让我觉得享受。”
  “你…莱几……”
  “对,我是莱几。学校里的男生都认为我是个没有羞耻心也没有任何感情的堕落男娼,因为我从来没有和他们睡过──只不过是些乳臭未干的臭小鬼想要来我这里尝尝鲜而已,不过很抱歉,虽然我没有节操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但也并不是随便的谁,都可以上的。”
  “你……”
  “现在,类奇。”我用一只手托住下巴,就这麽看著他:“你还认为,我是值得,被施舍同情心的家夥吗?”


☆、二十七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聪明人。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事物一样,愚蠢,是存在於每个人身上的。
  在数学方面是个天才,在美术方面是个白痴;在雕塑面前是个天才,在生活方面是个白痴;在写作方面是个天才,在人际关系方面是个白痴;在电脑方面是个天才,在跟感情方面是个白痴──这样的例子数都数不过来,所以这些人并不是什麽天才,只是正常人有的某样东西他没有,而另外一样东西却多出来了一份的畸形儿罢了。
  而很不幸的是,我是其中,最畸形的一个。
  一边多一边没有,不是畸形,是什麽?
  无论换成什麽形式,愚蠢就是愚蠢,每个人都有,可只有少部分人,愿意承认。
  这,才是最大的愚蠢。
  我服侍著自己的亲生母亲,杀死了唯一爱过我的哥哥,现在,还与唯一的父亲保持著肉体关系──因为我们之间除此之外,什麽都没有。
  觉得可笑吗?
  那就笑吧,如果这些事情真的能博得您的会心一笑,那麽莱几甘愿说出他所有的事情,只为了博您一笑。
  但如果您根本不快乐却想要笑,那麽只能证明您不过就是一条连快乐的感情都被遗忘的可怜虫。
  什麽?不过是打发时间?
  哦~~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啊,好吧,也对,如果您真的有正经事可做,也不会来这里,看我这个男娼讲这些没营养的故事了。
  彼此彼此,闲小姐、或者是闲先生。
  如果我也能闲到随便去那里,听一个将死之人讲故事的话,就太好了。
  不过可惜,我没有那麽多富裕的时间。
  浪费与否只存在於自己,不需要除了本人和时间以外的第三个人插手或者评论。
  花时间批评一个浪费时间的人──难道不觉得,你们一样愚蠢麽?
  他连他自己的时间都舍得浪费,又何必在乎你浪费的属於你的口水和时间。
  “姐姐你还震真是热衷於做这些事情呢,上面和下面都被填满的感觉就这麽舒服吗?”
  “唔…嗯…唔……!”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麽,不过大概是在肯定我的话吧。
  已经是第几天了来著…两天?三天?还是依旧是第一天?
  算了,反正没有差别。
  “莱几,把她拉起来。”护士姐姐的丈夫站在地上,对我说。
  “哦,好。”我弯下腰,双手抓住姐姐的乳房,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啊…好疼…不过…好舒服…莱几…更用力一点…好舒服…那种感觉…更多的…更多的抚摸我…快…插得更深一点,快…好舒服…啊…啊……”
  “好啊,只要能让姐姐舒服的话,我做什麽都可以哟。”我加重手上的力度,让指甲,更深的陷入她的皮肉。
  “啊──!”
  随著我手的力道加入的,还有她的丈夫。
  护士姐姐夹在我们中间,不停地上下颤动。
  “呐,吻我。”我用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下巴垫在他妻子的肩膀上索求。
  他笑了笑,伸出舌头舔我的嘴唇,然後更深入得吻我。
  “啊…啊…好舒服…两个人…两个人的…在我的身体里…摩擦著…好热!啊!要去了!要去了!啊~~~~~!”
  “呐…你的手在摸哪里…?”我望著眼前的男人,一边喘息著一边问道。
  “你说呢?”
  我感觉得到自己的身後正在遭到手指的侵犯,并且已经产生了十分强烈的反应。
  “真是的…明明跟自己的太太做的这麽舒服却还来招惹我,一会要是不让我舒服的话我可不饶你!啊…”我低下头,发出难耐的呻吟。
  “莱几啊莱几,你究竟有多麽的欲求不满啊!”
  “你没有资格说我啦!坏蛋!我…我快要忍不住了…快点…快点结束掉过来插进我的这边啦!”
  “哈哈哈哈!真是淫荡的孩子啊!好!马上就去!”
  说完,他加快了身下的运动。
  “啊!啊!啊!老公!动的…动得太厉害了!要…我的身体会…会坏掉的!不要…啊…好舒服!不行…要死了!啊──”
  他低下头咬她的肩膀,双手肆意地拉扯、玩弄著她的身体,丝毫不在意上面沾著的,到底是谁的基因。
  看啊,画面多有趣。
  新婚夫妇出轨的对象,竟然是同一个人,更要命的是,他们竟然还如此和谐火热地纠缠在一起做著如此下流的事情。
  我吗,无所谓,不过就是打发时间罢了。
  莱几的身边,是不会有正常人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想要接近一个恶心而堕落的男娼──只要可以令他得到快感,他甚至可以把刀子插进自己的身体。
  呵呵呵呵呵呵。
  很有趣不是吗?
  “呐,类奇,要和我接吻吗?”我趴在床上,看著坐在地上的类奇,笑道。
  “不要。”他认真地回答。
  “为什麽?我技术很好,你不会有任何损失的。”我斜著头,看他漂亮的脸。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喜欢上你,那麽我才会和你接吻。”他从地上爬起来,却不靠近我。
  “喜欢?”
  “对,喜欢,我不会吻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喜欢啊…呵呵呵,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呢。那麽,为什麽像你这样的黑道首领家的小儿子,会喜欢上我这种到处向人炫耀自己大腿的男娼呢?”
  “……”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我翻了个身,面冲那洁白的天花板,伸出双手,十指,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干枯:“类奇,你是我见过的所有愚蠢的人当中,最可爱的。”
  “你…到底……?”
  “放心,我只是个男娼,除了图个快活之外,什麽也不干,对你身後的人也没兴趣──当然了这不代表我对你也没兴趣。”
  虽然,你永远都不会和我做爱就是了。


☆、二十八

  所以说,太天真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
  玩腻了的玩具就该被丢掉,这是铁则,跟心情无关,跟道德也无关──最多,跟环保有关。
  我很喜欢护士姐姐家的房子,装修简洁,有品位,又很干净。
  不过,总是这样平平静静的,可不好玩。
  现在,是凌晨5点,护士姐姐和她的丈夫正赤裸著躺在卧室里,睡得正熟。
  我很喜欢他们夫妻。
  所以我喂他们吃了安眠药,然後在整栋房子里倒满汽油,接著挥出一根火柴,将它们一起点燃了。
  炽热的火焰是多麽的美妙啊!!那麽炙热又如此具有破坏性!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爱这色彩豔丽的东西,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他们一起享受这至高无上的愉悦──可是,还不行,我的时间还没到,所以,还不能死。
  我站在那栋房子前,望著那并不十分旺盛的火苗。
  我真的很喜欢这对夫妻,感谢你们与我度过了如此性福而又美妙的日子。
  然後我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那间小区的门口,我看见了一早就在那里等我的伊莲。
  “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我伸出手,抚摸上她那粘黏著异物的腿间,问。
  她红著脸点点头:“嗯,照片拍了,你让我放进去的录像也放了,那几个保安刚刚才出去巡逻,没有碰见你吧?”
  “没有。”我伸出舌头舔干净手上的异物,觉得那味道真的是不能再恶心了──可是,我却十分喜欢那令人恶心到想吐的味道:“走吧,回家。”
  朝阳照在身上的感觉真好。
  凉凉的,很舒服。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
  游戏,即将开始。
  规则是──不准说话,不准睁开眼睛、不准疑惑。
  我将带你去到欲望的顶端,寻求那从未体验过的刺激快感。
  如果你准备好了,那麽,游戏开始。


☆、二十九

  “我还是不明白…你既然不缺钱,为什麽还要去做这种事情……”类奇蜷缩著双腿坐在墙角,皱著眉头,一脸委屈地望著我。
  那表情,真是让人想不欺负他都不行!呵呵呵呵呵。
  “因为我喜欢啊。”我穿著他的衬衫,在他的床上,兴奋地滚来滚去。
  “你为什麽会喜欢那种事情…既会伤害到你自己也会伤害到别人的不是吗?”
  “呵,明明自己的家族是黑帮来著,伤害别人?你还真敢说啊。”我翻了个身,趴在床沿,望著他。
  “我……”他被我说的词穷,可又想不出话来反驳,只好狠狠咬著嘴唇,死盯著我看。
  “你真是个可爱的家夥啊,跟你哥哥完全不一样。”我歪著头看著他。
  “我…大哥!你认识他的吗?”他一脸惊恐地望向我。
  我看著他,笑了笑:“放心,我没和他睡过。只不过常听校长提起他罢了──你哥哥是你们家族下一任的继承人吧,他在学校的势力可是足以和校长匹敌的哟,真是不可小觑呢。”我翻过身,双脚叠加在一起,双手展开,仰望著天花板。
  “唔……”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又笑什麽……”
  “你和你哥哥真是天壤之别啊!这算什麽?魔鬼与天使吗?哈哈哈哈哈!”
  “别再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真是的~谁告诉你只有在觉得好笑的时候才能笑得?”
  “那…明明不觉得好笑为什麽还要笑啊……?”
  “哼哼,笑一笑,十年少!”
  “你已经是少了啊,再笑的话会回到妈妈肚子里去的。”
  “哈哈哈哈哈!人老不老可不是按年龄来计算的。”
  “那是按什麽计算的?”
  “举个例子好了,如果一个人可以活七十岁,那麽他在四十岁的时候依然可以说自己是个青年;可如果一个人只能活二十年,那麽他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算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哎?为什麽……”
  “呵呵呵,谁知道呢。”我闭上眼睛,更加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十

  “蒙上眼睛在这个房间呆到天黑为止。”校庆当天,我带著依莲来到西教学楼四楼的理科教室门口,交给她一块黑色的布条。
  她望著我,脸色绯红:“那你呢?”
  “我不会在游戏一开始就登场的,那样就太无聊了。”我双手插进宽大的校服口袋,笑著说。
  “那……”
  “怎麽?不想继续和我玩游戏了吗?”
  “不!当然…当然不是!我会好好听话的!”说完,她举起手中的黑色布条缠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乖孩子。”我亲吻了她的嘴唇,然後用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进了身後的那扇门。
  这所教学楼因为闹鬼已经被封锁了很久,我能进来的原因,是因为今天,我也邀请了校长来到那间教室。
  依莲,是最後一个进入教室的人。
  我将封锁教学楼的大锁重新锁好,转过身,向热闹的学校操场走去。
  现在。
  游戏开始。
  来到操场,我抬起头,看见的是不够纯白却十分晴朗的天空,和闪亮到让人觉得恶心的太阳。
  玩腻了的玩具就该被丢掉。
  我的生活,好无聊。
  漫无目的的在人群里走著,突然,一双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转过头,我看见了那张熟悉的,小白兔一样的脸。
  “你怎麽一个人?”类奇依旧笑得一脸纯洁无害。
  我看著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後以最快速度窜到他身旁,双手缠绕住他的手臂:“我在找你啊。”
  “找,找我?”他有点不自在,想要挣脱开我的双手,可却没有成功。
  “对啊!来,我们去吃冰淇淋吧!”我用自己好像枯树枝一样的手指紧紧地缠绕住他的胳膊,因为只要我一不留神,凭他的力气,轻易就可以从我身边溜走。
  冰淇淋的摊位前站著一个男生
  我认得他,他是我们学校广播社的社长,所有校园里的大型活动都是他在做幕後策划和安排。
  我请他吃了一个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可是不巧的是,天气太热,冰淇淋很快化掉摔在了地上。
  类奇被我支去卖饮料,而那个男生正看著自己满是巧克力得手,努力地在自己的身上寻找著纸巾。
  我看著他笑了笑,拿过他的手,帮他将那些巧克力全都舔进了嘴里。
  他愣愣地看著我,脸上的表情再好不过。
  呵呵呵呵呵呵呵。
  游戏,是要多一点人来玩才有趣的。


☆、三十一

  为什麽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死呢。
  我骗人、玩弄人,甚至杀人──可是,为什麽我还没有死呢。
  就算我的生命已经相当有限了,也还是觉得,自己活得有点太久了。
  我,不想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做爱。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我受不了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无趣、乏味,让人感到恶心。
  我讨厌这个世界,讨厌所有人。
  我讨厌这个披著虚伪外皮的世界,讨厌腐烂的人心,讨厌几点一线的生活秩序,讨厌由神定下的硬性规定。
  我要搅乱它,然後,打碎这个讨厌的笼子。
  所以,在校庆之後的结业典礼上,本来应该播放的假期安全宣传录像,变成了三男两女的生物教学。
  本来我觉得五个人实在是太少了,这样的录像出来之後的效果根本不够好玩──可後来,我改主意了,把不属於这间学校的人扯进来太危险了,而且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又何必把矛头都指向这里,我可是还要在这里呆上两年的。
  这种录像的备份要多少有多少,网络随便一搜就可以下载得到。
  除了人物脸上的一条遮住眼睛的黑色布条之外,其它的部分全部暴露无遗。
  这可都是在我校举足轻重的人物。
  不被抓走判刑也会革职查办并登上教育部的黑名单,从此家破人亡,名誉扫地吧。
  如果我现在去找那位教导主任叫他和我做爱的话,那麽他大概会杀了我吧──不过反正我让他成功干到伊莲了,怎麽说也得感谢感谢我吧──当然,干到他的是哪个人我就不在乎也不感兴趣了。
  我想要的,只是那疯狂到能把我杀死的性爱而已。
  “莱几,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你为什麽喜欢来这个天台。”伊莲站在天台边上,身上穿著再干净不过的学校制服,一头黑色的长发垂在脑後,迎风飘荡:“可是现在,我明白了。”
  我看著她,微笑著,双手依旧插在校服口袋里:“听说你的父母为你办了疗养院的住院手续,明天开始你就要休学了。”
  “哼,”她低下头笑了:“说得好听点是疗养院,实际上,就是一座精神病院而已──我绝不要被困在那种地方。”
  我低下头笑著,没有说话。
  “莱几,我爱你。”我听到脚步声:“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在乎我,可我爱你。”
  我闭著眼睛点点头,脸上依旧挂著笑。
  “呵,”她笑了:“谢谢你莱几,我真的很感谢你。”
  “为什麽?”
  “谁知道呢,”她的声音带著哭腔:“莱几,我一点也不在乎会被你利用到什麽地步,从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
  我一边点著头一边转换著方位,可依旧闭著眼睛微笑著。
  “我有帮到你吗?”
  “有──你帮了我大忙了。”
  我听到笑声:“那──我有给你添麻烦吗?”
  “没有──伊莲一直是个乖女孩,我喜欢乖女孩。”
  她没有说话,我听到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
  “莱几,再见。”我听见她说。
  “我这种人,你不要再遇到比较好。”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她微笑著流泪的脸,逐渐崩溃的样子。
  在我转身离开天台的时候,她的哭声萦绕在我耳际,直到现在,都不曾离开。
  不过,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害怕或者困扰。
  因为,伊莲一直都是个乖孩子。
  休学半年之後的一个星期五,伊莲从疗养院的天台跳了下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点羡慕她──不过更多的,还是感谢吧。
  她一直到死,都在帮我的忙。
  等到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学校的时候,我在放学的路上,碰见了那个已经被解聘的教导主任。
  他蓬头垢面,双眼无神,在看到我的时候,灰色的双眼散发出野兽般的光芒。
  他想要杀了我。
  但是,在他拿著刀冲过来的那一刻,我躲开了──如果说我的身手和智商还不如一个精神失常的大叔,就太过分了。
  “喂,就这麽杀了我岂不太便宜了我──你原来这麽希望,我可以和伊莲在地狱相遇,再续前缘,做一对鬼夫妻吗?”
  听了我的话之後,他好像有点明白我的意思了。
  於是,下一秒锺,我就被他用能够拧断我脖子的力量拉住,扯进了一条无人经过的小巷子。
  他把我按在垃圾堆里狠狠地用巴掌和拳头攻击我的脸和身体,接著又撕碎我的衣服,狠狠地用牙齿啃咬我的身体,我觉得自己的皮已经被他整个揭开,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和枯干的血肉,真想亲眼看看啊,那漂亮的鲜红色在我的身上绽开时的样子,可惜,现在我的眼前,是漆黑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见。可是身体上的疼痛和耳边传来的声音让我能够确定,我的确在被一个精神失常的家夥,狠狠地撕咬虐待著。
  不过他竟然没有把我的性别辨认器官割掉,甚至还爱不释手的舔舐起来,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人对於伊莲的痴迷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多了──这种温柔的触感和小心翼翼的感觉真让我恶心。
  不过,随後的狠狠贯穿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愉悦。
  好像一把刀子狠狠插进身体,一遍一遍,仿佛要将你捅烂一般。
  下雨了。
  我本来漆黑一片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在雨声的遮盖下,我也能够毫不在乎的呻吟出声。
  “啊──!好舒服!更…更加的…用力…用力!疼!啊!好舒服…让我…让我更加的…快!就是这具身体杀死了伊莲…就是这具身体夺去了她的贞操…毁了她的名声又害她失去了一切!快…你很恨我吧!那就…那就更加用力的──啊──!”
  嗜人心智的疼痛感在我的周身蔓延,四周充斥著垃圾的味道、雨水的味道、精液的味道,还有血的味道──啊~~~~~!
  我的身体和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那疼痛的感觉使我不断的高潮~!快感──却始终都没有离开!!
  “呵呵呵呵!”我一边被那个精神失常的大叔贯穿著身体,一边满足的呻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次,我能够就这样死去。


☆、三十二

  “你在做什麽!?”
  明亮的过了头的声音在灰暗到没有一丝光亮的小巷中响起。
  我倒在垃圾堆里,被一个精神失常的男人疯狂的撕扯著肉体和灵魂。
  就差那麽一点。
  当那把刀子从我的身体抽出去的时候,我觉得火热的鲜血和精液掺杂在一起,咕咚咕咚的,不断从我的身体里涌了出来。
  可是,那把刀子,却没能带走我的灵魂。
  在他抽出去的那一刹那,我的灵魂被他割开了个大口子,却没能被他带出去。
  那一下很疼,让我不禁流出泪来。
  “莱几!莱几你怎麽样?能说话吗?莱几?莱几?”类奇将我从垃圾堆里抱出来,用手温柔地擦去我脸上的血迹。
  我讨厌这温暖的怀抱,我讨厌这温柔的触感,我想要推开他,我恶心的想吐,可眼睛却抑制不住地流出泪来。
  “走开……”我虚弱地吐出一句话。
  “莱几?别担心!救护车和警察马上就来了!那个人不会再伤害你了!没事了!别害怕。”
  “我…我……”
  “嗯?你想说什麽?”
  “我…想死……”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停留早我眼前的,是类奇那双纯洁无垢的双眼,和那张因为雨水的浸淋,而变得无比清秀而迷人的脸。
  我喜欢身体被撕裂的感觉。
  我迷恋著灵魂被颤动的感觉。
  我想要在性爱中死去。
  我想要,被一个恨我恨到想要杀死我的人杀死。
  我迷恋著带有恨意和暴力的性爱,我迷恋著那憎恨的眼神,我迷恋著身体被啃食撕咬时的疼痛,我迷恋著身体被刀子贯穿时的快感──我想要,被人杀死。
  我想要在性爱中死去。
  我想要被人憎恨著死去。
  我想要被人折磨著一点点流干血液而死。
  我想要,被人杀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
  “莱几,你醒了?”类奇憔悴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望著他,张口,却说不出话。
  “你等等!我去叫医生!”
  他跑出去,回来的时候,身後,跟著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原来如此。
  我闭上眼睛,忍不住笑了。
  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恨这世界。


☆、三十三

  我坐在病床上,一只手托著下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然後,肋骨的地方被拉扯得生疼。
  “我再问你一遍,这个男人到底──”
  “没有,”我打断他的话,视线望向房门旁边的百叶窗:“我自愿与那个人做爱,没有遭到他的任何胁迫。”
  “可是你身上的伤…”
  “哦,不小心造成的而已,那个人下手有些重,不过没关系,我就喜欢这种调子~”我转过头,半眯著眼睛,心情愉悦地望向那个警察。
  “…那为什麽你们会在那种地方被发现?!为什麽嫌疑人手中有凶器?”
  “情到所致,我们学校附近没有旅馆所以只能到那里去解决问题──至於那个凶器,没准是用来防身的?或者,他有什麽新玩法想在我身上试试作为惊喜……”
  “够了!”警察先生大喝一声站起来:“我看你的身体状况还是不太好,过些日子我再来。”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病房。
  “不管来几次,我的证言都不会有所改变。”我望著他的背影,微笑著:“我们只不过是在进行正常的性爱,没有威胁没有强迫。”
  “哼!”警察先生甩门而去。
  陈医生站在我的身边,有些无奈地望著我。
  我用余光看了看他,笑了:“您妻子的预产期是在几月份?”
  “明年一月。”
  “哎呀,这麽快啊,恭喜你马上就要晋升为人父了。”
  “之前的那个护士…”
  “是我干的。”
  “……”
  “没关系,看在你我相好一场又是我的主治医生的份上,我不会搞你家人的。”
  “……”
  “还要谢谢你没在警察面前直接戳穿我呢~”
  “那个叫类奇的孩子,是你的什麽人?”
  “哦~陈医生竟然对於我的私生活感兴趣?这是什麽?嫉妒不成?哈哈哈哈!”我每笑一声,全身上下的伤口都会产生撕裂般的疼痛。
  “莱几,”他皱著眉头,认真地看著我:“别再伤害那些关心你的人了,那个孩子当天一路淋著雨把你送到医院,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一直守在你身边,人都变得不像样子了──那样的人……”
  “就不该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打断他的话:“放心,我没和他睡过,也从来没叫他救过我,确实我曾经试图勾引他,可只要第一次不成功,我就没有心情再去尝试第二次了,况且……”
  “莱几,请听我说完,类奇是个好孩子……”
  “陈医生,”我再次打断他的话:“请出去,我累了,想休息。”
  他站在那儿愣了好长时间,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我深呼吸了一下,闭上眼睛。
  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的身体很疼。
  没错,我无法进入任何一个纯粹的世界,哪怕那里只有无尽的黑色。
  我在向下掉。
  现在,在距离目的地很近的地方了。
  当我坠到底部。
  我就能变成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三十四

  我想消除你全部关於我的记忆。
  我从一百开始倒数,到零为止,你对於我的一切记忆便会在瞬间消失无踪。
  一百、九十九、九十八……
  当你睁开眼睛,面对的,会是一个从来没有过我的存在的世界。
  哎?为什麽你会流泪了?
  我的倒数还没有完成啊,你这是怎麽了?半截停止的话就没有效果了啊。
  为什麽你会哭,我这样做对我们都好啊。
  为什麽你会哭的这麽伤心……
  为什麽我的倒数进行不下去…
  为什麽我不能让你重头来过……
  莱几睁开眼睛,洁白的天花板那麽刺眼。
  “你醒了,身体怎麽样?有没有好一点?”类奇站在床边,微微笑著,清秀的脸看上去,如此的美好。
  “你在这里做什麽?”
  “医生说你从今天开始可以吃东西了,我来给你送饭。”他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次性快餐盒,对我说。
  “大老远送来,我还以为会是你做的呢。”我侧过头,望著那快餐盒,面无表情地说。
  “我可没有那种手艺……”
  “等我出院了之後教你。”
  “你会做饭?骗人!”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我挣扎著,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他赶紧用双臂环住我的肩膀将我拉起来,然後将枕头摆放好,让我靠在上面。
  他将快餐盒放到我面前的餐桌上,思考了一下我刚才的话,说:“你不会是想下毒害我吧。”
  “我要是想害死你,何必下毒。”我看著快餐盒里颜色鲜豔的饭菜和散发著清香的粥,瞬间觉得,自己一点食欲也没有。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行了快吃吧,我可不会跟你一样。”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看著我吃饭。
  我拿起筷子,夹了块茄子递到他的嘴边。
  “嗯?我吃过饭了。”他愣住了。
  我看著他,面无表情:“我怎麽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切!不想吃的话就不要吃!”说完,他用差点就能将筷子咬断的力道咬走了那块茄子:“看!我有没有事啊?!”
  “这个也试一下吧。”我夹起一片肉,递到他嘴边。
  他不屑地看著我,吃下了我递过去的所有食物,包括粥和米饭。
  “怎麽样?!我有没有死啊!?”他再次质问我。
  我笑了笑,放下筷子,说:“我累了,喂我吃。”
  “你……!”
  “我是病人,喂我吃饭。”
  他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和勺子,喂我吃饭。
  然後,我听到他说──
  “哎?莱几!你怎麽哭了!?我…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你…你不要当真啊!?”
  “还是…还是这些菜不合你的口味吗?我去换一份就好了!你不要哭好不好?!”
  “莱几,你不要哭好不好……?”
  我闭上眼睛,可眼泪还是不断涌出来:“没有──饭菜很好吃…真的…我从来没有吃过这麽好吃的饭菜……”
  “哎?那…那你为什麽?”
  “我不知道…继续喂我吃饭吧,我好久,都没有吃到过新鲜的热饭热菜了。”
  “嗯…嗯,好。”


☆、三十五

  人是很贪婪的动物,有了一就会想要二,有了二就会想要三,继而,渴求更多。
  我好想哭,可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可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为什麽……
  “莱几,你要不要吃冰淇淋?要什麽口味?”
  “莱几,我们出去玩吧,商业街那边新开了家自助餐厅,听说味道不错,我们顺便去吃饭吧!”
  “莱几,你怎麽又旷课了!明天要按时来学校不准迟到哦~中午我们去你喜欢的那家店吃午饭!”
  “莱几…你这次生物考试…那个什麽…那道题你怎麽做的?”
  “莱几,放学去我家玩吧!我买了新游戏!”
  我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剧烈地灼烧著,感觉不到疼痛,却生不如死。
  “啊…爸爸…那里…不要…不要…啊……!”
  “莱艺,你怎麽了?今天怪怪的,身体不舒服吗?没关系,爸爸会让你舒服起来的,马上……”
  他的手指在我的身体里肆意地搅动著,在此之前我从未察觉,这是多麽的恶心,恶心的让我想吐。
  “莱艺…莱艺…爸爸的好孩子…好孩子…乖乖的…乖乖的……”
  “啊…!不要…不要……”
  他张开嘴含住我的性别辨认器官,用舌头反复舔舐著。
  我想哭,却再也流不出眼泪。
  我的大脑里不停地闪过类奇的脸,类奇的笑,类奇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这一切,都让我厌恶自己到,想立刻咬舌自尽。
  “莱艺…好孩子…来…到爸爸怀里来…好孩子…好孩子……”
  我的双腿被强硬地扳开,接著,强硬地进入。
  “啊──!”
  好疼…就好像被电钻进入身体一样,那东西反复地在我的身体里凿洞,让我本来就弱不经风的身体,变得更加千穿百孔……
  不要…不要…好疼…好疼…不要…不要……
  “啊…爸爸…好舒服…好热…更…更加的…啊…好舒服…身体要烧起来了…再…再给我更多…我…我要…我要……”
  浑身沾满鲜血的我,会很漂亮。
  我用舌头舔过他的嘴唇,进入他的口腔,扭动著腰肢,拼命地索取著。
  我亲爱的哥哥,你现在,正在天堂看著我吗?
  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如果你真的幸福,那麽请不要再看著我,因为我已自愿堕入地狱,污染了这世上的一切欲望。
  我的心拿著刀,不停地刺向自己的身体,直到全身都变成美丽的鲜红色,仍未停手。
  为何我不死?
  我的心想著。
  这个时候,类奇的心走过来,看著我身上美丽的鲜红色,流下泪来。
  泪水滴在我的伤口上,疼得我的眼泪涌了出来,所以,我再也没有力气用那尖刀来刺伤自己。


☆、三十六

  类奇说要带我去滑冰。
  今天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滑冰场,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回家一趟。
  今天,是几号来著?
  我迈步走进家门,在门口,发现了一双已经摆好的皮鞋。
  锺声在心里敲响,我关上身後的门,整个人瘫坐到地上。
  “莱几~我的孩子~你回来了~”
  父亲,出现在楼梯口。
  不、不要!
  放开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要!别、别!放开我!我…我不要!我不要……!
  我的双手,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於是,噩梦,重新覆盖了我的眼睑──快感、灼烧、呻吟、谩骂、侮辱、疼痛──这些,才是属於我的东西吗?
  “不…不要…爸爸…爸爸…放开我…不要…不要……”我用手抓紧床单,背对著他,眼泪不断地落下来,似乎,比我这十几年流的眼泪的总和还要多。
  “莱艺…莱艺乖,莱艺是爸爸的乖孩子…乖,马上就不痛了~乖~”他亲吻著我的後背,双手使劲揉捏著我的屁股。
  “不要…不要…哥哥他已经死了…我不是他…我不是他…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求求你……”
  “莱艺,是爸爸一个人的东西,没有我──你活不到现在。”
  “不…不要…不要!!”
  被贯穿身体的瞬间,快感涌进我的身体,羞耻的声音不断穿过喉咙、溢出口腔,在房间里打转,让人更加羞耻的同时,身体也愈加兴奋起来。
  我无数次的向他求饶、哭泣──可我知道,他根本就听不到,或者说,不想要听到。
  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怎麽样。
  我对於他来讲,只是与哥哥最为相像的替代品,可以随意玩弄的玩具,坏了便可以随意丢弃。
  天知道他在实验室里养了多少跟我一样的玩具。
  真让人恶心。
  这个人、以及,拥有著这个人的基因的我──都是一样的恶心。
  要是能就这样死去──该有多好……
  我在他的怀里因为快感而放声大叫,无所顾忌。
  真的,好想死。
  “莱几?莱几?你在家吗?”
  楼下,传来脚步声。
  “是类奇!”
  “什麽?”
  “放开我!快放开我!”
  “是莱艺的朋友吗?”
  “跟你没关系!快、啊…快…快点拔出来…啊……”
  “莱艺真是不听话啊~你的朋友~只要爸爸一个人就够了不是吗?”
  “莱几?莱几你在吗?”
  “不要…爸爸…求求你,别让他看见…求求你……”
  “哦~原来~是这样啊~”男人拥紧莱几的身体:“这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说完,便翻过莱几的身体,高抬起他的双腿,让他面对著自己,加快了身下的动作。
  “啊!啊──!不要!啊──!”莱几捂住自己的嘴,哭腔却抑制不住地涌出来。
  “呵呵呵呵,来让我们的小朋友~看看我美丽的莱艺平时在家~到底是副什麽样子~”男人说著,拉过莱几的手,俯下身,开始亲吻他的身体。
  “不要…不要…求求你…爸爸……”
  “莱几?你在──”
  二楼的某个房间,房门大敞著。
  类奇拎著滑冰鞋站在房间门口,望著正在与某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做爱的莱几。
  我想要立刻咬断自己的舌头。
  被他看见了,到最後,还是被他看见了……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被父亲撑起身子,坐在他的胯上,拼命扭动著腰肢索取。
  脏、脏、脏死了!
  滑冰鞋落在地上,跑步声啪嗒啪嗒,离我远去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扬起头大笑,然後低下头,亲吻他的嘴唇。
  真是可笑的人啊。
  我,恨这世界。


☆、三十七

  我的心,死了。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踩在我的心上,然後,我的心死了、碎了、烂了。
  床头柜子的最里面,摆放著哥哥的头骨。
  我想哥哥了。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如果你能更加自觉一点,如果你的血液里不存在这病态而扭曲的基因,妈妈不会外遇、不会对我做那些事情、不会死在别人的床上、哥哥不会为了保护我而忍受你的虐待、不会被你折磨而死──而我…我…都是你的错…这全部…都是你的错……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莱几躺在床上,喃喃地说。
  “嗯?莱艺,你在说什麽?”男人抬起头,怜爱地望向自己的儿子。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莱几将手伸进枕头下面:“不要用那张恶心的嘴叫我哥哥的名字!!!!!!!”
  短小匕首的刀刃,划过他的脖子。
  温热的血液溅在我的身上,那感觉,美妙极了。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妈妈、是你害死哥哥,是你,都是你……”
  血管迸裂的声音、皮肉撕裂的声音、骨头错位的声音──他甚至被剥夺了尖叫的权利。
  我望著他那双因为恐惧而无法闭合的眼睛,胸前,感到从未有过的畅快。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我跪在床上,赤裸的身体上,沾满了汗液和属於我父亲的体液。
  而我的父亲正躺在我的对面,暴露著他的内脏和血肉、眼睛惊恐地大睁著。
  短刀的刀刃,不断地刺进他的身体、拔出来、再刺进、再拔出来。
  多麽美妙啊,终於~我也能在与男人的性爱当中,做一次主导。
  我早就说过,浑身沾满鲜血的我,会很漂亮。
  类奇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
  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早已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当他终於因为双腿酸软、体力不支而跪倒在街边的时候,只是不停地干呕。
  恶心。
  无法形容的恶心感在胃里不断翻涌著、扑过来。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或者,从来没有过视力也好。
  脸上,布满了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液体。
  男娼…不知羞耻…没有节操…老师们的公用男宠…校长的玩具……
  我以为…我以为……
  哎?不对……
  这些,不是我早就知道的东西吗?而且,他也在我面前承认了呀。那麽为什麽还会……
  类奇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边胸口。
  好疼、喘不过气来的疼……
  本来只是因为他失约了而去他家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结果却看见了──他在和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做爱。
  这不是和学校里的传闻相同吗,为什麽会觉得惊讶,为什麽跑掉了,为什麽…为什麽逃了……
  耳边,响起警车的鸣笛声。
  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正处於闹市区,马路对面就是硕大的液晶显示屏。
  那上面正在直播一条新闻。
  “少年浑身是血,衣衫不整,警方怀疑是……”
  举著麦克的女主播正在严肃认真地播报著现场情况,她的身後是无数警车还有穿著制服的警察。
  类奇的视线随著镜头转到事故现场──是学校旁边的铁道──一名身形瘦弱的学生正穿著自己学校的校服站在铁轨上,手里,还拿著什麽东西。
  “莱几!”
  我要带哥哥离开这里。
  我抱著他,在马路上踉跄地走著,所有看见我的人,不是大声尖叫就是立刻躲开──我想,是因为那些体液吧,源自我父亲的。
  早点这麽做就好了,那样,谁也不敢再靠近我了。
  我感到自己的内脏正在灼烧。
  然後,我看见了铁道。
  我在学校的天台上无数次眺望的那个。
  此刻,我想要,化成风。
  “哥哥,我想你了。”虽然我知道,我们无法到达同一个地方。
  “哥哥,我想见你。”我知道,无论我如何选择,都无法再见到你。
  “哥哥,我想,变成风。”我真的想要,变成风。
  我迈步,走到铁轨中央。
  行人、车辆,在我的身边慢动作一样,逐渐倒退、消失。
  我的脚下,有什麽正在震动。
  我看到曾经在医院为我做笔录的警察先生,此刻,正在铁轨之外冲我大吼,他的身边,穿著制服的警员拼命地拉著他的胳膊。
  我笑了。
  我闭上眼睛,有风,拂过我的头发,吹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道。
  “哥哥,我要──”
  “莱几!”
  我笑不出来了──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些穿著制服的警员们正拉著另外一个往这里冲的人。
  是类奇。
  我哭了,眼泪滑过我的脸颊,血腥味儿涌进我的鼻腔,好难受。
  “莱几!莱几!快回来!快回来!”
  类奇,已经,来不及了……
  火车,驶过铁道。
  骨头断裂的声音,淹没在风的呼啸声中。
  类奇模糊的双眼看到,火车驶过之前,那个人对自己说:对不起。
  我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云彩一样,鼻子,再也闻不到血腥味儿,身体,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我终於,变成了风。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