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勃然变色 26. 冤家易结
一早起来,不知道得了哪位领导的提拔,把我从普通客房保洁员,提升为高级主房保洁员,工种虽然还是一样,但品级却明显上升,而且,我也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我越看这一个人住的屋子,越发的觉得有‘月黑风高夜,痛下杀手时’的风萧萧感,禁不住一阵恶寒。
被管事的分配好了打扫任务,我自己提着水桶,抹布,扫把,工作去也,从今以后的工作都不可能再有‘人’陪伴,它只能在屋子里,或者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等我,因为管事的说了:别不懂规矩,若吓到了哪位贵客,死一千次都陪不起。我心里呲牙,死一千次?一次我就挂了!而且,我直觉认为,这一次,来得应该很快。
在管事儿的指点下,我小心的跨进了会客大厅,见四下无人,便快速打扫起来,虽然没有期待谁看见我的优良表现给个什么样的红花戴戴,但也不想有人恶意破坏,让我的劳动成果泡汤。
我这边正扫得起劲,那个叫桑渺的家伙就飘了进来,看见我后,整个精神都为之跳跃了一番,然后用命令的口吻让我把面纱取下来。我看都没有看他,继续手头的工作,然后他就开始撕碎纸,玉手一飞一扬的弄得地上全是。纸片本身就轻,扫起来容易飞,但我还是不知声的继续扫,完全忽视他的存在。可我刚扫完一边,他就自动的祸害起另一边,就这样周而复使了四遍后,我将扫把攥在手里,冷声说:“别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好不好?”
桑渺呵呵一笑,衣衫漂亮的旋起,人坐在椅子上:“幼稚吗?我不觉得啊。”
“你觉得欺负我很有意思是吗?”
“是啊,谁让你好丑呢?我最见不得丑的东西,而我又要在剑庄住上一段时日,不把你撵走,我会吃不下去饭的。”
“想撵我走,很容易啊,你去跟我总管说,说我欺负你,说我让你自己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妖怪照尿镜,里外不是人!”
桑渺被我气得全身颤抖,紫色衣衫飘起,瞬间来到我眼前,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头晕目涨,抬起冰冷的眼,直视他高昂的下巴,寒声问:“难道就因为我丑,所以你看我不顺眼,就要撵我走,是吗?”
桑渺微微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开了,只有脸笑,根本没有传达到眼底,他细声细语的说:“我不喜欢别人忤逆我的意思,而且是非常不喜欢。其实……也并不是一定要撵你走,只要你知道什么叫做听话,我让你把面纱取下,你就取下,呵呵……没有你那么丑,怎么能衬托出我这么美呢?”
我冷笑,原来是个要人衬托的蝎子,鄙视道:“这么说你对自己的美,很不自信喽?若一定需要我的衬托,才能显现出你的美,那也好办,我对于比我漂亮一点点的人,到是很有同情心的。”
他突然一掌飞起,快速向我撇来,我一个灵活的转身闪过,他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进攻,我摇摇头,酝起脚步,开始和他在大厅里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会武功,而且不弱,但想追我,还真需要卯足劲,而我唯一特长就是跑。
我这边跑得正欢,前方突然受阻,我来了个急杀车,却被后面的追兵看似不故意一推,整个人就撞到了盟主启衍身上,慌乱的爬起,低头退到一边,等着惩罚。
盟主看都没有看我,大步跨进门槛,他身后还跟着启尊和那不知名的小姐。而那小姐一看我,竟然狠瞪上一眼,表示有多讨厌我。
我心中暗叫糟糕,今天中了别人的试探计,他们明明是一起来的,却让桑渺先进来,半真半假地试探起我的武功,所幸我真的不会内功,只是跑得快。可跑得快也是麻烦啊!昨天看武林盟主和小男孩嘿咻的时候,我跑得也快,这会不会露馅啊?平静,平静,如果说试探,也有可能是启尊借桑渺之手,想窥视我一番,至于盟主启衍,就算他想试探,也未必就那么准,单单找到我。
盟主大墨绿色的衣袍一扶,人坐到了正位上,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悦,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一地的碎纸片子,若等桑渺开口,我就不用再说什么,只等着被罚好了。于是,盟主声音刚落,我就跟着将话接了过来:“回禀盟主,这地上的纸屑是桑公子闹着玩弄得,不过也是小闲的错,没有及时打里干净,所以,让桑公子代替盟主教训了一番,打了脸。虽然说打人不打脸,但小闲的脸着实不算什么金贵的东西,但被桑渺公子狠扇了一下后,小闲才恍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盟主打量着我,问:“什么事?”
我抬头看了一眼,低头回道:“回盟主,小闲明白,小闲的脸并不是小闲的,而是‘菩衍剑庄’的一张脸!小闲虽然卑微,但有幸能在‘菩衍剑庄’为盟主打扫屋子,也实在是光耀了门楣,祖上积德。
所以,小闲时刻告诉自己,无论自己的身份有多卑微,但只要还是‘菩衍剑庄’里的一员,就要有模有样的挺直了腰板,不能给盟主的脸上抹一点的黑!所以,小闲的脸不是任何一个剑庄以外的人,能打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小闲才极力地躲闪着桑公子带盟主责罚的巴掌。刚才,一不小心,撞到了盟主身上,还望盟主不要赶小闲走才好。”没有人不喜欢拍马屁,更没有受得了一心为主的马屁精。我只想说,我真的不是挑拨,因为事实如此,而我只是个伶俐的下人,而已。
桑渺的脸被我一席话整得红一阵,青一阵,越来越像女巫手中的毒苹果,真怕他自己扛不做毒性,先挂了。不过,若真能如此,还算是个不错的人生结局。
启尊公子看我的眼神变得若有所思,他旁边的圆目女子,继续以一副鄙视马屁精的眼神瞪着我。而盟主的眼在我脸上扫视后,虽然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好奇我面纱下的脸。
昨晚蜡烛昏暗,其实并没有看清楚他真正的样子,今天又一打量,更加肯定了老男人有味道这句话,他的五官非常深刻,混杂了年轻人无法拥有的成熟阅历。大家都夸他如何的乐善好施,如何的公正廉明,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虽说不甚热情,但也绝不冷漠,返到让人产生尊敬感,气势拿捏得不错。今日看清后,却更让我觉得他像一个人,一个我无比想念的人,一个只对我说了三个字的人——朝。
我微低下头:“小闲的脸是花的,所以……不敢随便吓人,但……”是的,若盟主要看,我一定会再次露把脸,震惊一下人类爱美的心思。
盟主到底是盟主,很会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大手一摆,将话题转移,说:“先下去吧,过会儿再来打扫。”
就这样,我逃过了一劫,却也让这某些人上了心,对我更加讨厌。
下午,我的工作完成后,便领着人躲进了梅花林里。不是我不受教育,还敢去,但谁也没说他们天天会靠在那里谈情说爱吧?而且,我这回只是静静的呆着,既不出声,也不乱吼,我只想在这冰天雪地中,在这粉色天地里,多贴近点像他们的东西,这样,我就会觉得很快乐。
静静失神了好久,直到听见有人在交谈,我只好屏住呼吸,尽量不暴露自己,却在心里嘟囔着:人倒霉,其它都不用说,就是活拉拉地倒霉!
声音是由一男一女组成,女子娇滴滴地夸着男子不但武功出众,人品更是好得没话说,最难得的是,还有文学修养!简直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正夫所选。让妹妹她好生敬仰,好生崇拜,好生喜欢啊!
而那哥哥也是一副欲拒还迎的态度,若有若无的暗示女子,她是多么典雅可爱温柔婉约,要是能嫁给她,也是很多男子理想的归属,但是……他不是普通男子,他心里装着武林安危,江湖和平等,种种大事。
这些赞美加上表态,着实让那女子疯狂一翻,更是加重了猛药,直接表明:虽然她是韩家的继承人,但她更希望能和自己相爱的人终守一生,更何况知道启哥哥是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人,她对哥哥的感情,绝对无法用世俗来衡量,所以……她不但会全力支持哥哥与明年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更可以为了爱情,只娶哥哥一个。
久久不闻那哥哥一语,妹妹慌忙将话拉回,说她祖母答应,只要她娶得正夫,就将位置传给她。所以,只得委屈哥哥入嫁,但,当接管了家产,便全部交由哥哥打里,算她入赘到启家。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搭,他一唱的,相互之间捧着臭脚,来来回回踢着爱慕的小球子。
我真的很想建议他们,这么黏糊糊的,不如直接找个梅花林子,干柴烈火烧个痛快得了,该娶的娶,该嫁的嫁,想入赘的也趁早。何必这么明里暗地说些权利,摆些厉害关系,难道婚姻一定要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吗?这到底是婚姻,还是买卖?
哦……原来他们比我想得要远得多,不然人家也不会几次三番的到这片梅花林子来。他们唯一不幸的是,总能碰上我,而我最不幸运的是,为什么总能碰上他们?
等那俩人亲亲我我走远后,我才扫了扫屁股上的雪,站了起来,驾着自己的腿跑回了单间小屋。
晚饭后,我拉着一向喜欢八挂的小甲小乙,得知一些关于那些武林所谓正义门派的小道消息。虽然小甲小乙说得满面红光,双眼冒星,一副盲目崇拜样子,但在我看来,事实不过如此:
当今武林由一剑四庄组成了顶梁柱,一剑既是‘菩衍剑庄’,四庄分别是‘秦素山庄’‘江岳山庄’‘韩水山庄’‘桑鸿山庄’。其它分支的小门小派多不胜属,却鲜少有什么门派能盖过四庄的风头,顶替其一。
他们这群所谓的正义代表者,若遇到有人不服从管教,非要掐人打架弄个邪教出来,那么只要正义之剑一号召,四庄里若有两庄同意,这架就干起来了!
而旁边那些小兵小虾小大侠,自然会蜂拥而上,仗着人多力量大,打不过,没关系,不还有四庄呢吗?四庄不成,还有一剑呢!总之,先在武林中混个脸熟,大家都是靠面子吃饭的,走出去和某某某一谈,说我曾经参加了哪次战役,和盟主,和某某庄并肩坐战,一定会有很多名人效果。不过,这种话要吹对人,若一不小心被某邪教家听去,还不先杀了泄恨啊?
总体来说,四庄既是独立,又是相符相成,相互牵连压制,互持排斥的矛盾关系。和我本有概念不同的是,原来只有当选武林盟主的庄子,才可以更名为剑庄,也就是说,如果明年的武林夺盟大会,若‘菩衍剑庄’没有继续稳坐盟主的位置,那么,它的名头就会落回原来的‘菩衍山庄’!而那当上盟主的人,其庄名号也会相应的提升为剑庄,而这只剑的含义,就是代表武林,挥出正义之剑。
为了良好的沟通,多拉些人力资源,每年的这个时候,‘菩衍剑庄’都会宴请四庄和一些较为知名的帮派,来剑庄作客游玩,也算是一种联络感情的手段。‘韩水山庄’的准庄主韩晓,因对启尊公子痴心一片,所以没有等其祖母,便先行前来个眉目传情小腿勾引。‘桑鸿山庄’的桑渺公子,也因与启尊公子关系不错,所以提前到来,打扰了一翻。而随后的两天内,所邀之人,也将陆续到庄,与三天后,大宴四方豪杰。
这些小道消息中,最另小甲小乙兴奋的是,据说盟主使了大量的银子,请到‘凤国’的当红艺妓,与宴会时为大家表演助兴。看来,无论在什么时候,对于感官的追求,大家还是很愿意花钱享受的。
第三卷 勃然变色 27. 恶魔之咒
一连两天,客人络绎不绝,我忙得脚打后脑勺。有不少人好奇我面纱下的脸,惊艳与我的眉眼,更有好色的女子直接挑逗我,问我想不想给她当男宠,若有意,就和盟主讨了我。我哭笑不得,要是你看见我面纱下的脸,就算倒贴你一千两,你也一定不想娶我。
也许是我的态度问题,不冷不热,不卑不抗,外加一双略带感伤的美眸,竟也引了几只狂风浪蝶,不时的出现在我身边,转转。可转了两圈,就全部消失了,一定是打听到我的样子是何等地吓人,终于还我一片宁静的天空。
当然,这两天我过得也不平静,桑渺总是找我麻烦,看见我出丑,他就高兴,而且还故意制造机会,让我的脸暴露在别人面前,借着机会嘲笑我一番。我心疼的感觉一次又一次被他揪起,真想把他的脸也画花,让他尝尝被人当丑八怪,任意欺辱的滋味!想到种种折磨他的方式,却没有可以举起的刀子,本身的无能,注定了一种无法实施的恨意。
他每次嘲笑我的脸,就仿佛又揭起一片血淋淋的伤疤,带着不堪的回忆,带着对红依绿意的愧疚,带着自己的自私,带着离开爱人的伤痛,种种袭来!每一次,都能让我窒息而亡!而我却必须为了眼下安定的生活,隐忍这一切,我想,也许有一天痛得不自知,就好了。但就算不知痛,我也会记得今天所有人加赋在我身上的一切耻辱!
这一天,‘江岳山庄’‘韩水山庄’‘桑鸿山庄’的人都陆续到齐。
‘韩水山庄’的当家女主韩一水,是位近六十岁的老太婆,眼神犀利,不怒自危,她是韩晓的祖母,至于韩晓的母亲,据说英年早逝,唯一留有一女,就是韩晓,所以,倍受韩一水疼爱,已宣称,当韩晓娶得正夫,便将‘韩水山庄’交其打里,自己则要云游四方。
‘桑鸿山庄’亦是由男子主政,庄主桑鸿,是位四十左右的俊逸男子,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不容人忽视的领导气度。桑渺和他老爸一点都不像,整个人虽美得不似凡尘之物,却少了一份稳重与气魄,表面上看,整个人似乎不思进取,整日嬉闹,但骨子里却有股阴狠。到是他姐姐桑琼给人的印象不错,不多言,不多语,却进退有礼,有着做大事的沉稳。
‘江岳山庄’的当家庄主江岳,很年轻,是一位二十五左右的女子,一张方正的国字脸,面色偏黑,唇微厚,鼻子有点扒,面相极其普通,甚至有点丑,但却性格开朗,对人积极热情,当眼神追逐到桑渺时,那是止也止不住的狂热爱恋。哎……爱上桑渺那样的人,注定要痛苦失落的。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嫁给丑人?他对丑的事物,除了嘲笑,就是鄙视,永远不可能有爱。
热热闹闹,熙熙攘攘,很快就天黑了。
我现在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夜里溜达,有点听墙角看秘密的嫌疑。‘人’好不容易被我拉出来放风,顿时精神大好,绕着我狂奔,黑漆漆的夜里,旦见它一雪白的身影忽左忽右,动作奇快却又无比轻盈地乱蹿着。没有办法,现在客人越来越多,我可不敢把它放出去,万一吓到哪位,撇来一记毒飞镖,我都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也许它没有那么逊,但我就是担心,一种怕再失去温暖的担心。
绕来绕去,脑中突然闪过那极限的男男嘿咻,脚开始有目的的前行,都说看毛片会上瘾,那看现场直播,就一定如大麻,所以,我原谅自己的好奇心。
告诉‘人’不许发出声音,偷偷跟着,必要时为掩护我,可以牺牲自己,引开敌人,然后再偷跑回屋子!我想,‘人’是动物,不至于让人当奸细办了,但若抓到我,就不好说了。
于是,我冒着被当成奸细的危险,抖着肩膀,再次被男男情色吸引过去,典型的耽美狼!看看,看看,没多久,我就和‘人’混到一个物种上去了,多亲近啊。
终于在绕了三圈后,我摸到了上次那间房的窗外,今夜,里面没有点蜡烛,黑漆漆的。我想,他们终于学聪明了,知道不让人免费参观,但我也不能顶着北风呼呼白来一躺,看不见,我听点声音总可以吧?对了,那个小男孩到底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他们两个是怎么搞到一起的?盟主家里人知道他喜好男色吗?而且……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盟主夫人,只听过她的一声:嗯。
蹲在窗户底下,我听了又听,却不闻里面有一丝动静,刚要起身走,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丝微弱的呻吟,再听,什么都没有了。待我刚想走,里面又传来一丝几乎不可闻的呻吟,但我敢肯定,此呻吟,非彼呻吟!彼呻吟我太熟,但此呻吟……好像是种生命流逝的痛苦!
我心突然一揪,仿佛想到了什么!因为无法确定而狂跳着,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万一被人发现,我一定吃不到明天的早餐,但若不看会不会后悔?理智与好奇心开始交战,在这样阴风阵阵的夜里,满激烈地上演着。
MD!这该死的好奇心!
低咒一声,猫腰,抱住‘人’,小声道:“老娘我的身家性命就指望在你身上了,你要明白自己肩负起的重任啊!把耳朵给我竖好了,万一有人朝这个方向走来,你就叫!别,别,你还是别叫了,你万一一声狼嚎,还不先被人灭了。这样吧,若有人过来,你就把那边的罐子给我撞碎,然后将自己隐藏好,趁着别人过去察看,我就逃!靠!你瞪什么眼睛?听没有听明白啊?好啦,好啦,不管你懂不懂,照办吧!Action!”
我拿出夜行必备小刀,在窗户旁轻轻一划,将暗锁挑开,推开窗户,小心的蹿了进去,摸着黑,努力适应着眼前的黑暗。过一会儿,大概能分辨出物体的位置后,我就开始查找那声音的来源。可整个屋子都让我摸了遍,床下,柜里,就是没有发现一个人!难道是我听错了?正在犹豫,突然听见一声弱不可闻的呻吟,从床的位置传来,我小心的渡了过去,东摸摸西按按,最后将床板一掀,顿时呼吸一紧,吓得手一松,床板又扣了回去。
努力,呼吸,平静,再平静,再次掀起床板,即使模糊,我也能看清楚一个浑身赤裸的小男孩,若鬼魅的发丝缠绕在泛着血光的身上。
而最另人恐惧发寒,忍不住颤抖的是:他竟然没有嘴唇!
一排阴森森的牙正露在外面!两只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我,很恍惚,仿佛随时有一闭不再睁开的可能。
我忍住内心的恐惧,忍住想吐的冲动,全身激烈颤抖的问:“是……是盟主……伤的你,对……不对?”
那小男孩无力的点点头,我的心瞬间被冻结得冰,这就是正义凛然的武林盟主!这就是受万人敬仰的正义之剑!他怎么忍心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做这种事!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的伤害,一心讨好他的人!我听见自己上牙与下牙相互激烈打颤的声音,听见自己血液里狂奔的愤怒!
手突然被抓住,我吓得差点失声尖叫,一把甩开他的手,就想跑,可不是身子动不了,而是心,根本就不能动!我强稳定一下心神,缓缓低下身子,伸手抚上小男孩手,紧紧攥着。小男孩的眼静静地看着我,就像一滩死海,已经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
我缓缓将面纱取下,流下了两行清泪,颤音道:“对不起……对不起……若不是我那晚偷看,你……你就不会……不会如此……不会……”
小男孩望着我的眼,困难的摇了摇头,牙齿恐怖的张开,气若游丝的说:“不……不怪……你,他……他是……恶……恶……魔……”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声细微的音结束,也画上了他短暂凄惨的生命句点。
我的泪忍不住坠落,一行行,一片片,如果不是被我窥视,他……也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吧?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那个人,曾经说过,他的唇,好美……好美……
擦掉眼泪,弯下身子,将小男孩从床的暗阁里抱出,放到床上。拿出刀,割破他已经停止流动,却仍旧有温度的血脉,用手沾满他纯净的血液,在墙上,床上,桌子上,地上,衣服上,泄愤似的涂抹着……
我要让那禽兽盟主知道,什么就做恐惧!
我终于明白那恶魔为什么一回到屋子里就要点蜡烛,就连办事也需要光亮,因为他怕!不知道他还认为了谁的唇好美,谁的眼好美,谁的鼻好美,谁的心……好美!
这一笔血帐,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嗜血恶魔!
第三卷 勃然变色 28. 我是一颗菠菜
又是新的一天,我仍旧是个勤劳的保洁工人,干净迅速地打扫完属于自己的任务,捧着脏水盆,打算找地方倒掉。
很多时候,人家不找茬和你扛,你还非得毽儿蹬似的,往人家身边凑乎,这不,我又不知道魂飘到哪里去,脚下一滑,整盆脏水就这么越过头顶,向后冲去……
一声怪叫响起,我顾不上身子的痛,忙趴了起来,一看,好家伙,整个盆都扣到了韩晓脑袋上!不可谓手法不精准!
她新换的一身粉嫩戎装,已经变成淤泥里的枯萎小朵,凄惨的样子,就别提多稿笑了。我想,如果不是我工作太负责,用抹布拖了地面,也不会产生此等效果。
站在韩晓身边的启尊也并没有豁免与难,被冲出去的脏水飞溅了一身的污渍泥点,在雪白的衣衫上绘出了特殊的图案。此刻,正脸色不详的看着我。
我心思百转,还是以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将盆从那韩晓脑袋上取下,扔到地上,飞起一脚,踹碎,怒吼道:“我让你飞!丫地,当自己长翅膀了?看我不碎了你,给小姐报仇!”
在韩晓和启尊的瞪眼震惊中,我忙指指两个人身上的泥点子说:“果然是天上的一对儿比翼鸟,看看,就算到地上了,沾了泥土,还是一体连理枝。”
两人的眼又是一闪,韩晓起伏的愤怒胸膛缓缓平和,看向启尊的眼里有丝暧昧。启尊被我砸得说不出话来,一各个只能把委屈吞进肚子里。毕竟谁也不好否认不是沾泥的连理枝。
我见此,忙低头:“小闲告退了,就不打扰二位的情谊绵绵。”转身,脚底抹油,开跑。
脚步刚起,就看见盟主和桑渺站在我身后,盟主脸色铁青,明显的没有睡好,我想我的血手印一定会让他毕生难忘。
我称呼了两人,低头就要开溜,却听启尊很平淡的对我下着命令:“服侍我沐浴。”
我把啊字吞进了肚子里,就像木乃伊似的,跟着他送韩晓回了屋子,又叫人前来服侍,转了几个弯,随他回了屋子,看着男仆将热水抬进来,又礼貌的退了出去。我想了又想,是他让我看的,并不是我主动要怎么地,所以,就算有一天,他知道我是女子,也别想因今天之事灭了我。
动作伶俐地将脏泥衣扒了下来,顺手就解他腰带,却被他手一按,制止了我的服侍,他仍旧挂着完美的浅笑,问:“你以前服侍过主子沐浴吗?”
我摇头:“没有。”我哪里服侍过别人,都是别人服侍我。
启尊:“看你纯熟的样子,不像。”
我问:“解个衣服还有纯熟不纯熟的分别?”如果要说纯熟,也很有可能,我解爹爹,哥哥他们衣服时,动作是非常快的。
启尊:“第一次服侍主人沐浴,你不紧张的吗?”
我回:“第一次吃奶你紧张吗?那是本能。”
启尊挑眉:“你觉得解主人衣服也算是本能的一种?”
我:“至少是人对生存下去的本能,我靠解你衣服混吃饭。”
启尊手一勾,又抚到我脖子上:“越来越觉得你不简单,你说……我是让你这个隐患消失的好,还是……听听你的故事?”
我无奈的在心中翻个白眼:“我一不会武,二不去厨房,三还是被人怀疑的对像,你觉得哪个不长脑袋的家伙能派我来当卧底吗?每个人都有不愿提起的过去,你又何必和一心只想安静生活的我过意不去?如果你实在对我放心不下,就撵我走吧,但走之前,你要对‘人’说声对不起,因为是你射伤它,而我也会对你说声谢谢,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会饿死。”
他似乎有丝动容,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抚上我的眼,描绘着我的眉,我心惊,他不会和他那恶魔爹一个爱好吧?身体僵硬地挺直了,看着他难得没有表情的表情,听着他呢囔着:“你的眼……好美。”
嘶……!
我听见自己心被他就地扯两半的声音,感觉到双眼瞬间被人挖走的恐惧!知道自己的腿在打颤,却无法停止。
也许他是故意的,也许他是无心的,但无论哪一样,都是我消瘦不起的男人恩。我颤抖地拉开他放在我眼皮上的手,真怕他一个不爽把我眼珠子捅出来,颤声说:“你……你的脸更……更美。”
他一愣,随即恢复了温文而雅的笑容,手一松,放开了我,自己走到屏风后面:“这里不用你,出去吧。”
我转身就跑,觉得这人有点莫名其妙,还真他血奶奶地吓人。
转眼,夜已渐黑,灯火辉煌的大厅里热闹非凡,各位大虾们聚集一堂,相互捧着臭脚,直夸对方武功高强,人品出众。很可笑不是吗?如果各个武功高强,哪还有高强一说?如果各个人品出众,还有可比性吗?
我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强烈鄙视一下这些盗貌盎然的家伙!尤其是那一直与三大庄寒暄的东西,简直就是生物中的畜生,畜生中的低贱畜生!顶着一张有模有样的皮囊,净干一些丧心病狂的事!在心里狠狠唾弃数口他那肮脏的灵魂,转身去做分配到手的工作。
……
四大庄中,就差‘秦素山庄’还没有到,但他们有快马来报,说在路上遇见被抢的艺妓,因出手相救而耽搁了些时辰,而此艺妓正是禽兽邀请的,所以,会一同迟到片刻。
今夜大家都很忙,而我的工作就是挨个客房去点熏香,让大家能有宾至如归感,虽然看不到当红艺妓的表演,有点遗憾,但也没什么。我提着香料,挨个屋子走,当又跨进一个屋子时,突然一愣,里面居然有人!
我看着那人缓缓转过脸,仍旧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微笑轻挂在嘴角,看似温润如玉的他说:“看到我很吃惊吧?”
我冷冷的说:“有什么值得我吃惊的吗?”
他风度翩翩向我走来,站到面前,轻笑着问:“哦?怎么不值得你吃惊?”
我抬头看着他俊逸的容颜平淡的说:“其实,你没有必要现在杀我,我若死在你手,你会很麻烦,知道吗?”
他眼波一闪,冷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你?”
我轻笑道:“朝廷正在通缉脸被画花的女要犯,而你一定已经怀疑到是我,所以,你今天才会再次掐住我的脖子,想摸摸我有没有喉结,我没有,所以我是女人。你不想因为我而让‘菩衍剑庄’惹上官府的麻烦,所以,想杀了我,让别人死无对证,而即使有这么一个花脸的人曾在此工作过,也不过是众口一词的小男生。其实,你并不想现在就杀了我,至少想把我赶出府后,再杀!可惜……今天众位宾客都到齐了,你怕夜长梦多,怕谁看出我是女子,怕有人认识我,好让你脱不了干系。于是,你就将我调来这偏僻的客房,打算马上下手。启尊启公子,我分析的对吗?”
启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阴狠,有气氛,也有诧异,他却仍旧是淡淡笑着,不过那笑中的僵硬可想而知,他看着我说:“你真是个心思玲珑,独特之人。你明知道今夜我的安排,为什么还来?”
我翻个无耐的白眼:“你的智商还真不是普通的有问题,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我哪里会想到那些?”
他怒,手指一攥:“你!”
我:“哈哈……你终于有别的表情了?不错,乖哦。给你个建议,想杀我最好还是找个自己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不要把谁都当笨蛋,当‘凤国’就你一个人长了脑袋?”
他眼神瞬间冲满阴狠,嘴角却还强撑着那丝自认为完美的笑:“那你认为我什么时候杀你会好些?”
我呵呵一笑,张嘴假装要答,却突然转身,以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夺命狂奔!
他被我晃个突然,一时不察,竟没追上。但一时没追上,不代表一直追不上,眼看他在空中飞起,就要一掌劈向我的时候,‘人’突然蹿出,扑之,一声嘶吼更是大气磅礴,阴森恐怖,仿佛要把人撕成碎片!‘人’的突袭,成功地阻止了启尊的谋杀行为,为我争取了逃跑时间。
但我若跑到大门处,一定会被人盘问,若启尊追来,随便一个理由将我带开,我就能再次死翘翘了。我可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么多的好运,能再次穿越。所以,我选择了逃跑第一定律——往人多处扎堆!我飞快地倒动着自己的小腿,牟足了劲头往宴客大厅里穿,我就不信了,在众目睽睽下,他还敢怎样?
真感谢十年来满‘朴山’的追朝运动,才铸就了今天这个顽强的长跑健将!哎……如果我返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我一定去参加短跑,长跑,越野跑,和翔哥一起为国争光!
眼见胜利在望,我一声高呼:“‘人’!撤退!”我可不希望我唯一的朋友因我而发生危险,我们只求短打吓敌,不求长咬弄死谁,等我找到门路,就永远离开这里。等我再上门时,TNND,一定让你们知道血奶奶是什么意思!
眼见大厅后侧,我身形一闪,从侧门蹿进了进去,一心只想找到人多的地方,暂时躲避一下风头,然后飞快的想想对策。只是这一闪,一冲,一蹿,不要紧,眼看着要与一个小丫头碰到一起,我忙再闪,却在无法收步的情况下,眼见又牟上一人,我忙借着力踩在一旁的板子上,谁知道那板子,竟然空了一头,起到了弹跳的功能,直接将我飞过那人肩膀,来了个远级跳。在我的惊呼声中,张牙舞爪,直接窜到了酒宴前方,前前后后摇摆了半天,才站好。
全场已经落座的宾客因为我的突然出现,齐齐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冷气,然后不知道哪个毛头小子,撤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了声:“刺客!”
我靠!我TMD脑袋得有多大?能当着这么多的武林高手面,行刺谁?那人喊完后,被众人鄙视的一扫,脸红红的低下头。
身后正坐上的禽兽盟主,冷声呵道:“你上来做什么?还不下去!”
我刚想张嘴回话,就听桑渺说:“小闲可是‘菩衍剑庄’中的一颗奇疤,不但诗词了得,歌舞更是一绝,想然今天来此,是为了助兴吧?那就请小闲先来唱一曲好了,正好今天盟主还请来了‘蓝颜男音’,可以比试一番,为大家助兴。”
丫地,明摆着耍我呢!什么一颗奇疤,我看他更想说一脸伤疤!
嗯?‘蓝颜男音’?怎么着么熟呢?我眼神一转,正好看见一行人从另一处侧门缓缓而入,当看清那几人的脸,呼吸一紧,竟然是我在‘玉姿阁’收的徒儿!我眨眨眼,想躲开他们窥视的目光,却突然瞥见一拢白衣云袖!顿时如遭电击!雪白!他……怎么跟来了?
他虽然带着沙帽,但那独特的温雅气质,除了他不做第二人选。他的身影只是在侧门处一晃,随即消失,快得让我又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却在下一秒,他有出现了,而且透过了那雪白的沙,我能感受到那直视的目光,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强行别开头,心中百味搀杂,苦不堪言,昨日的一幕幕在瞬间涌上心头……
桑渺眼神一飘,继续催促道:“怎么不唱?难道小闲有意坏我等雅致?存心来找晦气?”
这时,‘人’突然冲了出来,对着桑渺一呲牙,众人再次惊呼:“快看!那是狼!”
我低下身子,摸了摸‘人’,它立刻安静的贴着我站立,抬眼看见启尊也信步走了进来,我露出一丝苦笑,想杀我吗?好,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不是怕别人知道我在此地吗?很好!
手动,黑沙落,在大家的倒吸气中,在启尊的不敢置信里,在雪白身形一晃中,扯开破锣嗓子,蹦来蹦去,前后摇摆的吼唱道:“来来,我是一棵菠菜
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
来来,我是一片芒果
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
来来,我是一个竹笋
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笋
来来,我是一块菠萝
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
来来,我是一粒草莓
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莓
来来,我是一根香蕉
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
来来,我是一粒葡萄
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萄”
边唱边跳,跳起的双脚恨不得将地面踩踏,在人们傻傻的僵硬中,我疯似的吼完,完成了一种发泄似的欲望。折磨与被折磨之间,我选择折磨他人!
第三卷 勃然变色 29. 熟人好,情人老
吸吸鼻子,将企图偷偷逃跑的‘人’拉回脚边,仰仰下巴,甩甩头,抖着一条腿,斜眼看向桑渺,挑衅道:“桑公子果然是知己,一向推崇小闲的歌舞,今日再饱眼耳福,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桑渺嘴角抽搐得厉害,脸色更不好看,启尊眨了下眼睛,看来也被我震撼得不轻,我对他笑笑,这场代表‘菩衍剑庄’的表演,不知道他满意否?
启衍盟主分不清喜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闲,休要胡闹!下去,到刑房领二十板子!”
我转头,眨眼,很无辜的笑道:“盟主,难道小闲表演的不好吗?可桑公子却喜欢的紧啊,难道不应赏?”
老盟主眼皮猛跳了两下,唇蠕动了三下,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这时,大厅里一个风骚酥骨的声音响起:“怎么不应该赏?依人家看,应该重赏,才是。”
心头一紧,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这样相遇……
来人一身深紫衣袍,外绘争奇斗艳五色牡丹花数朵,衣领大开,隐约见性感的锁骨,云袖随着走动,翻出片片花海,身披的雪白狐狸毛,在烛火中微微飘动,泛着诱惑的莹亮。他扭动着水蛇腰,风情万种的渡到我面前,用涂着淡粉的饱满指甲往我肩膀上一搭,媚眼若丝,唇吐芯子,微低头,贴近我的脸,调笑道:“想要什么赏赐?花姬帮你讨,好不好?”
倒吸了一口冷气,努力平静着过速的心跳,莫名的感觉。
花蜘蛛呵呵笑着,继续说道:“这位小哥哥,歌唱得甚妙,真是开了新曲风呢,花姬一定要拜你为师,好好学学你‘众多’的技能。”他将众多两个字,咬得特别狠,我听着一哆嗦,他不是怪我不辞而别吧?
他腰姿一转,笑眯眯的看着盟主,说:“盟主大人啊,把这小家伙送给花姬可好?”
禽兽盟主刚要说话,启尊就夹进一嘴:“小闲虽是‘菩衍剑庄’的家奴,但很受父亲器重,怎好随便送人?”
花蜘蛛呵呵一笑,往我身上一靠,抛个媚眼给我,笑道:“呦,人家问的是盟主,启公子答话就算了,还这么不舍得给?难道……呵呵……不像啊,看这小脸,谁敢下口亲啊?”
启尊面色一凛:“花公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而且,我们‘菩衍剑庄’好像并没有邀请公子前来,不知……”
“他是我请来的。”一个声音将启尊下面要说的话全部阻截了回去,顺声望去,旦见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风姿卓越的缓步进来。一双美眸,在严肃中仍可以顾盼生辉,微微扬起的下巴,是天生的高傲;优雅的身姿,黑色银边衣裙,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穿在她身上,在张扬中彰显了气势。这个人应该就是‘秦素山庄’的庄主秦素了,果然好气魄!
我瞄一眼花蜘蛛,想不到他这么快就磅上另一位江湖款姐,动作真快。花蜘蛛被我一瞄,红唇微噘,飞出个无声的吻。我顿时身心一抖,他还真敢!看那秦素的样子,绝对不是洪仙儿那种会把男宠随便送人的主,更像是知道男宠背叛,痛下杀手的人!越想越觉得她会突然飞起一匕首,刺入我胸口。下意识的挪动脚步,离花蜘蛛远点,安全点。
果然,众人一阵寒暄,与秦素客套着,就连禽兽盟主与启尊都是一副恭敬的态度。
花蜘蛛云袖一晃,人已经翩然到秦素身旁,拦其手臂,嬉笑道:“你呀,再不出现,我就要让人家赶出去了。”
秦素面色一暖,看花蜘蛛的眼神充满了宠腻,转向盟主:“启盟主,既然花儿喜欢那个男娃,秦素就跟你讨个人情,送了他吧。”
启盟主看看我,又扫眼启尊,说道:“此奴是小儿带回庄里的,且听他一言吧。”这皮球踢的好啊,明知道启尊不会给,还将问题扔回到那里,真是个好父亲,自己不做得罪人的事。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如此的水涨船高,成了人人争夺的宝贝,你们插话,我也会:“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各位没有必要为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大废口水。虽说我与启尊启公子情深似海,情比金坚。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帮助我,此等情谊,小闲断然不会忘记(我们感情好着呢,你可是收留过朝廷重点通缉犯的人啊!)。小闲虽没有卖给‘菩衍剑庄’,但就算整日打些散功,也表达不了我想报恩的心情!今日既然有人肯让小闲去浪费他家大米,小闲就义不容辞挥泪与启公子,老盟主告别了(盟主,你老了,也应该下台了)。”上前一步,对着秦素微低下头,笑容亲切无比:“这就打扰了,待我教会花公子他想学的东西,小闲便告辞。”不想连累你们,还是将话说得疏份些的好。
秦素对我微微一笑,看样子不讨厌我,她说:“既然小闲并未卖到剑庄,那就好办了,等会儿便随我回府吧。”
我笑道:“谢谢,打扰了。”
再抬眼看启尊,已经是风雨云聚,而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刚张嘴,就被我抢了先机:“启公子,莫要不舍得,小闲生性顽皮,在剑庄呆时间久了,难免生出事端,到时候找你承担不是,不找你承担,怕小闲一个人还扛不下来。你就把小闲忘了吧,只要在我远行的路上,祝福我一路平安就好。眼见分离在即,不知道小闲日后若有人欺,还能不能抱启公子的名号?哎……但愿我平安,别给公子找麻烦。”丫地,你不就怕我朝廷重犯的身份惹麻烦到你们剑庄吗?若姑奶奶我被抓,第一个,就供出你来!说咱俩是铁哥们!当然,上面是我恐吓他的话。但若我真被抓,怕是没有命多说一句话,就会被就地正法!女皇可不想听我说什么我是女皇,她是假地!
启尊突然风度翩翩的一笑,整个人若无暇的美玉,认真的说:“小闲,走好。”
我点点头:“放心,一定活好。”走和活的差别太大了。
就这样,大家心思各异的喝着酒,吃着菜,我和‘人’在秦素的要求下,坐在了她的身边,成了特约嘉宾,着实抹了盟主的面子,不过,那禽兽是活该,谁让人家跟你要面子时,你踢球玩,你不是活该,就是犯贱!我坐下后,气伤力的不单是启尊,还有桑渺。
桑渺用手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挑衅的瞥了我一眼,说:“这酒要怎么喝?畜生都到桌了。”
我知道他借着‘人’,来骂我,既然马上要走,我可想出出几日来的恶气,不打算惯着他。于是,我装着无辜,眨眨眼睛,看着他说:“不对啊,畜生明明在梳毛呢,怎么就到桌了?”
他脸一红,忙松了把玩自己青丝的手,单手拍桌,怒道:“你说什么?竟敢侮辱人!”
我又呵呵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侮辱的是人?”
他美眸一冷:“你一个毁容的丑八怪,竟然敢在这里放肆!你要为你说得话磕头道歉,不然……”
我耸耸肩膀:“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说畜生在梳毛,是事实啊,难道你当大家就看不见吗?你这不是存心在找岔吗?在盟主的地盘,你来闹,怕是不合适吧?别说我侮辱你,不信你看,来,‘人’,梳毛。”
但见‘人’爬在我身边,那双沽蓝色的眼睛非常不满地对我怒视着,却又百般无奈的用后抓子挠了挠自己的侧腰。看得众人一阵诧异,有人开始说这是一种像狼的狗,不然不会这么听话。
我扬扬下巴,继续说道:“你唯一说对的是,我确实是在侮辱‘人’,我侮辱‘人’是禽兽,是我不应该。其实我的‘人’不是禽兽,是比禽兽都强的人。哦,对了,你也知道我的狼叫‘人’,是吧?感谢你为他鸣怨哦。”
桑渺气得满脸通红,起伏着胸膛,恶毒的瞪着我,我不屑看他,提了一杯酒,直接饮下肚子,暖暖寒冷的心。
这时,婉转的乐曲响起,大厅里一片寂静,都翘首企盼着‘蓝颜男音’的表演,连带着用心嘲弄一下我刚才的拙劣,细想一下气氛的诡异。
四下的烟雾渐起,那深浅不一的蓝色衣袍,缥缈而至,若浩瀚大海,若四枚星子,经过岁月的洗礼,沉淀出独特的味道,行云流水间,吸引了人的视觉,感化了人的心灵……
怎么只有四人?我记得‘蓝颜男音’是五人组啊,什么时候少了一人?
就在我疑虑时,‘蓝颜男音’的一人,向盟主施了一礼,说道:“启盟主,‘蓝颜男音’来时遇贼寇,湖蓝受伤,不能前来助兴,请盟主见谅。”湖蓝?他受伤了?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但愿无碍。记得当初为他们起名字时,我都是以蓝色系为用名,分别以天蓝,湖蓝,水蓝,青蓝,藏蓝为名,想不到,他们如今这么红了,而我,竟然这么衰,生命真是奇妙。
那个应该叫做青蓝的男子继续说道:“湖蓝是‘蓝颜男音’的主唱,如今受伤,此演义怕不能让各位尽兴……”
盟主面染不悦,问:“你想怎样?”
青蓝回道:“刚才听闻闲公子歌声甚妙,请他代为主唱,不知道盟主允否?”
老盟主也没有直接否决,却也对我的歌声有所顾及,不冷不热的嘲讽到:“小闲已非本庄之人,若他愿为大家助兴,也无不可。”
唰……
所有的眼睛都瞥向我,我内心暗惊,面上不动生色,这青蓝怎么提起了我?看看周围人的眼神,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已经有人在偷笑了。哎……看来,刚才我的一曲,还是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青蓝静静看着我,眼里泛起了某种晶莹,我真的想摇摇头,告诉他,别冲动,别激动,别说认识我,可在大家的‘热情’注视下,我真的不能有任何暗示性的动作。
只见‘蓝颜男音’那四人向我走来,怕他们做傻事,我忙站起身,毫不犹豫的迎上去,笑道:“能与‘蓝颜男音’和音,真是荣幸之至,来,我们研究一下,唱什么好。”
手做了个圈动作,那四人立刻配合的围在一起,就像我们以往授课那样,熟悉的人,熟悉的动作,又引起我熟悉的思念。
我知道这些武林高手耳朵灵,所以,拉过青蓝的手,用指尖写了三个字:别认我。
然后假装着和四人研究了两句所唱曲子,四人眼里载满关切的情谊,与某中晶莹的心疼,我艰难的咧嘴笑笑,用眼神告诉他们:我很好,不用担心。
待商量稳妥,众人各居其位,乐声渐起,我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侧门隐蔽处……
“有人在兵荒马乱的分离中,
折半面铜镜,
漂泊经年又重圆如新。
有人在马嵬坡外的夜半时,
留三尺白绫,
秋风吹散她倾城的宿命。
有人在干涸龟裂的池塘中,
见鲤鱼一对,
用口中唾沫让彼此苏醒。
有人在芳草萋萋的长亭外,
送情人远行,
落日照著她化碟的眼睛
我唱着钗头凤
看世间风月几多重
我打碎玉玲珑
相见别离都太匆匆
红颜霓裳未央宫中
舞出一点红
解游园惊梦
落鸿断声中繁华一场梦
我唱完钗头凤
叹多情自古遭戏弄
我折断锦芙蓉
走过千年还两空空
一城飞絮几度春风
长恨还无用
解游园惊梦
我几杯愁绪唱罢还是痛……
《钗头凤》词:乱世 曲:薛之谦”
那淡淡的愁绪,从我的歌声中蔓延开来,钻入谁的耳朵里,挑起谁的伤心?满满的大厅,竟变得空洞洞的,就像我的心被众多的往事塞得满满的,却还是空空的一样,那么莫名其妙,无可躲闪的宿命……
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敢看雪白,怕那份熟悉,会让我痛心疾首,将好不容易掩藏起来的痛,再次挖出,研究透彻;不敢看花蜘蛛,因为我知道,他的视线一直火辣辣的盯在我身上,恨不得将我烧出两个洞;不想看向启尊,不想对他仰起下巴,挑衅他的杀意;不愿看向桑渺,不想理会他的错愕……
浑恶中,恍惚里,结束了这场闹剧,酒席完毕,我就带着‘人’,跟在花蜘蛛和秦素身边,一步步走出了这个没住多久却让我印象深刻的地方。‘菩衍剑庄’就像一个空旷的鬼屋,会将住在里面的人不知不觉地吞噬下肚,人本身不自觉那种危险,但若发现,就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死期。
头也没有回,不想再看一眼这个嗜血地方,它日,若我再次回来,必定纠出那恶魔,让他明白,什么才是最深的恐惧,偿还那无辜的生命,和我滴落的泪水!
手突然被拉住,我回过头一看,竟是一拢白衣的飘渺。轻声叹息,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继续走,别和我打交道,我不是个吉祥的人。
但手却再次被拉住,我刚想甩开,花蜘蛛就扭着蛇腰晃了过来,将我往怀里一揽,挑眉看向头带白色纱帽的雪白,不满道:“走开,别打扰我们。”
雪白将面纱一挑,露出那被时间和岁月净化了的柔美容颜,再次握住我的手,眼在我脸上巡视,一点点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抚上我的脸,豆大的泪珠无声的滑落。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放掉,淡淡的说:“别看了,已经如此。”
雪白的手仍旧紧紧攥着我,突然柔若春风的一笑:“还好,你还是你。”
“身体好像还是我的,却不再熟悉;灵魂也是我的,却好像分离了身体。你不要为我难过,我这伤和向你打听的事儿,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自己身世引来的麻烦。不要和别人说你认识我,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保重。”狠狠拂开他的手,转身也甩开花蜘蛛的手臂,一个人向等在马车里的秦素走去。
掀开帘子,非常认真的说:“秦庄主,谢谢你忙我脱困,但我是个有麻烦的人,不适合与你回去,就此告别了,若日后还有机会,定到府上拜访。”
秦素对我温和的一笑,像个长辈的样子,说:“先上来吧,若不见你与我同行,说不准半路会杀出个什么牛鬼蛇神。”
我想了想,也是,刚要上车,手又被人拉住了,我又大吐一口气,回过头去,口气不太好:“雪白,别缠着我。”
雪白也不脑,只是笑了笑,柔柔的说:“我让他们都赶车回去了,你放心让我一个人走吗?”
软肋,绝对的软肋!
我抬眼看看秦素,却见她望着雪白开始发愣,看来她一定不会介意雪白坐她的马车了。
自己蹿到马车上,回身手一伸,拉住雪白柔弱无骨的手,将他带了上来,坐到了我旁边。花蜘蛛瞪我一眼后,扭着腰,也将手伸给我。
心中叫苦,你就别在这种时候和我闹了,有秦素在,谁敢拉你啊?我就装着没看见,给秦素介绍雪白。雪白手一伸,将那气得差点跺脚的花蜘蛛拉了上来,然后转过头,温婉的与失神的秦素客套了两句话。
我本想让‘人’也上来,但又不好意思,所以,就推开车帘,告诉‘人’:“乖哦,跟着跑,就当运动了。”
放下帘子等了又等,马车轱辘都没转起来,马夫便掀开帘子,请示道:“禀告庄主,马腿打颤,不肯走。”
我心想,这一定是‘人’在旁边的原因,于是对秦素说:“庄主,让‘人’上来可以吗?”
秦素点头同意。我怕‘人’突然蹿上来再吓到马,就自己跳下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抱到马车上,自己才气喘吁吁地爬上了上去。
马车转动,又转向不知的旅程……
第三卷 勃然变色 30. 三人同床
一路的气氛都有些微妙的尴尬和慌谬,‘人’紧紧地贴着我的腿坐着,沽蓝色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就像位王者那么骄傲,高贵,凶狠。花蜘蛛依靠在秦素身上,看着我,满脸的怨夫样;秦素揽着花蜘蛛的腰,让他倚靠,眼睛却瞄向雪白;雪白不发一言的看着‘人’,瑟瑟发抖着;我的眼若有若无的乱蹿,左瞄描,右瞥瞥,挑开窗帘看看,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在雪白快摇散身子时,伸出手,压向他的手,微用力攥着,雪白的身子渐渐恢复正常,极其小心的嘘了一口气,反握住我的手,寻求着安慰。
花蜘蛛今天的出现,无疑是救了我一命,他曾不止一次地看过我的后背,应该知道了我莫名其妙的身份,却从来没有问过我什么,也没说过什么。但若秦素知道花蜘蛛今日救下的人,是个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人,不知道会发出怎样的飙风。若知道我是女子……算了,就算知道我是女子,也不会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都已经这个样子,还有谁会喜欢吗?
眼见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我又来了番告辞之说,秦素却出言挽留,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还是执意告辞。花蜘蛛不知道抽得什么疯,非要跟我走,那秦素虽一副不舍得的样子,却打了我个措手不及,竟然告诉花蜘蛛别玩得太疯了!我忙又是一番推托,告诉他们,我现在自身难保,别跟着我凑不应该凑的热闹。可惜,没有人听我的,就连雪白都固执得像小老头,非要跟着我。
跟着我,无非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还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无论谁因我受伤都不是我所想。从秦素看雪白的眼中,能读出痴迷爱慕之情,也许,雪白漂泊的一生也应该有个着落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请秦素代我送雪白回阁里。
却不想,雪白恼了,说若不喜欢他跟着,他走就是,没有必要麻烦任何人!然后和与秦素花蜘蛛告别,看都没看我一眼,下车后,一个人一拢白色,一件白披风就这么单薄的飘在黑夜里。
从来不知道雪白也这么倔强,我也匆匆与秦素告别,叹息着蹿下了车,拔腿追了出去,哪里放心他大半夜的自己走啊!‘凤国’的女人一个个如狼似虎,就他这样的,一不会武,二跑得慢,三还是个超级美型的人,若遇见一个起了色心的,无论男女,他百分之二百是给撂到地上的那位。
一把拉住他在寒风中刮得冰凉的手腕,叹息他揣摩人心思的能力实在是太霸道,明知道我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走,还给我演上这么一出,而我明知道是他玩的路子,却还得牟足了劲头自己往里蹿,就怕配合得不主动。
他的手腕任我拉着,没有说话,也没看我,就这么微低着头默默跟着我走着。身后一阵急快的脚步声,一个人肉飞蛋就这么冲到了我的身旁,揽着我的腰,挂在我身上,嗲音道:“主人,你可真行,有了新欢忘旧人,用不到奴家就把花姬甩了?亏我床上床下服侍得你尽心尽力,你说,你身体的哪一个地方我没有摸过,舔过?你怎么就忍心不要花姬呢?”
我身心皆抖,这话说得也实在是太……太……太赤裸了吧?
床上床下的服侍我?哪一个地方没有被你摸过,舔过?大哥,那是你在处理我的伤口,好不好?在心里翻个超级大白眼,没有心情和他辩解,至于雪白……他爱什么想就怎么想吧。
抬眼看见一家小客栈,我说:“今晚先住这吧。”
花蜘蛛不满的哼了一声:“这家客栈好小,会很脏吧?我们还是换一家好了。”
知道他享受惯了,怕住这里会睡不着,就随了他。抬腿走路,发现有这么个能黏糊的蜘蛛盘在身上,根本行动不便,于是,手一抓,也拉在他手腕上,在花蜘蛛的媚笑中,向前走去。一连走了两家,总算有家他能勉强接受的客栈,我将黑纱带上,大步跨了进去。
站在柜台,花蜘蛛说:“老板,要两间上好的客房。”女老板看着花蜘蛛的妩媚样子,险些淌了一柜台的口水,忙应好。
我说:“三间。”
花蜘蛛立刻缠了过来,对我抛着眼神,吐着热气:“别呀,你不想花姬吗?自从你不告而别,花姬就食不知味,寝不能寐,看,人都为你消瘦了许多,不信你摸摸奴家的细腰。”说着,还硬拉起我的手,放到自己腰上,让我真实感受一翻所谓的‘奴家细腰’。
其实,不用摸,用看就可以了。花蜘蛛的脸虽然依旧风骚妩媚,艳若桃李,勾三搭四,咳……那个……却不如以前丰韵,明显瘦了一整圈,心中也有感动,却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他食不知味,寝不能寐。这不,一转眼的功夫,他又傍上一个秦素吗?但怎么说,我也要承担一两肉的感动吧?
花姬见我不语,忙转头对老板说:“两间。”
就这样一锤定了音,花姬拉着我,兴奋的往客房里钻,雪白跟在我后面,‘人’随在我脚边。本来客栈老板不想让‘人’进,怕伤到客人,但在花蜘蛛的腰姿一扭,玉手一挥,扔出一锭银子后,老板把‘人’,当成了祖宗般供请上楼,当然,前提是她以为这是狗,而非狼!
刚跨进门,花蜘蛛一个回身,就要关门,对门外的雪白说:“我们要睡了,别来打扰。”
“让他进来。”我坐在桌子旁,将面纱一摘。
花蜘蛛一扭腰,旋风似的冲回到我身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满地贴在我身上。
屋子里的三人一狼,都变得分外沉默。
良久,我问:“雪白,你不是从不出门吗?怎么会和‘蓝颜男音’一同到‘菩衍剑庄’?”
雪白将一杯袅袅暖茶,推到我面前,抬起眼,看着我:“他们来找过你……”
呼吸一紧,心收缩间都是阵阵疼痛,好像有无数的话想要问出口,终是动了动出,发不出一点声音。
雪白的手轻抚上我的冰冷,想要给于温暖的安慰,他继续说道:“半个月前,他们到阁里来找你,虽没有说出原因,但从那憔悴中却带着坚定希望的眼里,我就知道……你出事了。而同时,官府也正在通缉一位脸上有刀疤的女子,虽然不愿相信,但……于是,我就随着‘蓝颜男音’同行,希望……能遇见你。”
暗吸了一口气,笑道:“你看见了,我现在还不错,虽然被毁了容,但还有双手,双脚,可以自食其力混口饭了,不用再为我担心。你现在看也看到我了,就不要再跟着我,明天一早,你回你的‘玉姿阁’,我……也有事要忙。”
雪白含笑的脸,柔柔的眼,就像一个身处黑暗中的人,所极力渴望的温暖,可以抚慰人不安烦躁的心。他说:“吟儿,我好久没有出门了,都不知道外面是个怎样的世界,就跟着你一同看看,成吗?”
看着他,感受那暖暖的包容,狠下心,一口回绝:“不行!你跟着我只会拖累我,你一不会武功,二又不能跑,三又太漂亮,会给我惹来麻烦的!我现在自身难保,没有时间照顾你,更没有时间陪着你游山玩水!你赶快回去,别给我添乱!”
雪白手颤了一下,却仍旧笑着:“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明天将自己的脸涂黑,也穿粗布衣,若有危险,你只管跑就是,别人也不会为难我。”
我怒:“放屁!谁说不会为难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惹得是个怎样的麻烦?别使小孩心性,想一出,是一出,到时候命丢了,没有人陪你!”
雪白又将茶往我手上送送:“你的年纪加一番,也未必有我大,怎说我是小孩心性?你若不带我走,也可以,那我就自己跟着。”
我咬咬牙,一狠心,开始叨人痛处,雪白,痛心总比失去性命的好,不求你理解,但求你平安。我眼眉一挑,嫌恶的将他的手甩开,冷言道:“怎么了?好久没有女人爱了吗?还非要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即使我再落魄,你这脏身子,也是我瞧不上眼的。滚开,离我远点,别侮了我的眼!”
看见雪白苍白的脸,颤抖的身子,将热茶紧紧握在手里,攥得关节泛青。我的心被自己的恶劣狠狠地抽了一下,冷哼着站起身子,鄙视的看了眼花蜘蛛:“你也别想跟着我,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明白得一清二楚,到底被多少女人压过,怕你自己也没个准数吧。你以为你跟着我,我就会收了你吗?你不觉得我脸丑,可我觉得你脏,都TMD离我远点,看见你们我就想吐!”
转身,大步跨出门口,将唇咬得渗出血丝,那熟悉的血腥味,瞬间冲进感官,就像曾经的折磨,那么另人无法忍受。
手腕再次被拉住,那柔美的手轻轻颤栗着,若寒风中的枯叶,声音仍旧低柔,却带丝不易察觉的哭腔,若淅沥的小雨:“你以为我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仍会分辨不出真真假假吗?”
我身形一颤,仍旧没有回过头去。是他给我讲的故事,那个关于热情,冷落,伤害,以为是真得为对方好的故事,他曾经是那么深刻的主角,我怎么会企图以同样的路子逼他离开呢?我好笨!
雪白略显激动道:“我曾经以为,除了她……不会再有人对我如此挖空心思的奚落,想要撵我走,让我心死。吟儿,我知道自己的出身,也没有想过要用这脏身子服侍你,只想……”
听不下去了,回过头,扑进雪白的怀里,放声痛哭。哭尽自己的委屈,哭尽连日来的遭遇,哭尽日出日落,哭尽自己……
都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声嘶力竭,全身无里,只能干抽,人在还是扑在雪白怀里,不好意思起来。雪白也不说话,就任我窝在他胸口,抽搭着。
腰被另一个人揽住,将我硬是从雪白的怀里拉出,强行抱入自己怀里,像哄小孩子似的嘟囔着:“乖啊,不哭,不哭,有花花陪你,不哭……”
我挣扎了一下,想换回雪白怀里继续抽搭,却被花蜘蛛钳得死死的,看不出,小受样,还挺有劲,那就勉强靠一下吧。有点想笑,花花?他怎么用起那个小虱子的名字了?
等我终于平静下来,抬起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瞄眼花蜘蛛:“你……你怎么不走?我那么骂你,你不生气吗?”
花蛛蛛噌着我的身子,吐着热气:“你说得都是事实啊,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眨眨眼睛,有点接受不了他的这个说法,虽然是事实,但往往就是事实最伤人,谁想自己不好的一面被当成事实暴光啊?刚要张嘴说些什么,花蜘蛛眼一眯,伸出舌头就舔了我一口,我又愣,猛眨了眨眼睛,花蜘蛛风骚的一笑:“主人是故意咬伤唇的吧?呵呵……想让人家亲亲,就直说嘛,来,我们到床上去好好亲亲,都想死花花了。”
在我愣神的空挡,人已经被他按到床上,手也不安分的溜进我的衣怀里。
我大惊,忙推他:“别,别……”
花蜘蛛一腿缠上我,淫笑着:“别一个人,还是你一起想吃两个?呵呵……那个叫雪白的,你别光看着啊,一起来吧,我们三个一起玩。”
本以为雪白会夺门而出,却不想他只是平静的说了声:“不了,你们尽兴。”然后云袖一抚,坐到了椅子上,静静的喝着茶水。
我大吼:“雪白,你不够哥们!快来救我!我TMD快让这花蛛蛛缠死了!”
雪白提杯子的手一颤,洒出了几滴热水,却仍旧没有动,也没走,只是静静喝着茶,真不知道雪白是怎么想的?若一般人看见此等画面,一定跑出去避开;若情人见此画面,一定扑过来挠人;若是我,也一定跑出去,然后搬来板凳偷看好戏。雪白到底属于哪种人呢?迷糊了。
花蜘蛛也不管有没有人,一边噘起嘴要亲我,一边动手解着自己的裤子。我很奇怪,今天‘人’的护主行动怎么如此失职?强拉开头,一看,好家伙,睡得正香!不用想,一定是花蜘蛛做了手脚,让它乖乖睡觉了。失神的功夫,花蜘蛛就脱掉了裤子,露出彩白的大腿,一滚,将我整个人弄到床上,开始动手解我的。
他这边拉,我那边合,拉拉合合后,只听嚓的一声,衣服坏掉了,我当即瞪眼:“搞什么?我就这一件好衣服了!”
花蜘蛛手也不停,开始撕着我的衣服:“明天给你买,乖……”
脑袋一大,用了一招抓奶龙爪手,使劲捏着他的胸,吼道:“丫地,当你嫖我呢!”
“唔……”被我一掐,花蜘蛛仰起脖子,露出大片的春光,发出消魂的呻吟,全身都兴奋得乱颤。我很气愤,又狠拧了一把,他又是一声愉悦,弄得我赶快松了手,原来这丫有受虐倾向!
见我松了手,花蜘蛛却不干了,腿缠上我的腿,身子直往我身上噌,眼里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情欲,吐气若丝:“别停,别……继续,掐我……来……掐我……”
不是吧?真有受虐倾向?我对此种人很是好奇,于是,伸出尖锐的两指,对着他光滑的大腿,选了一处很小的位置,狠狠扭了下去。
只听他啊的一声,眼睛大睁:“轻点,轻点,好痛……”
我又试验性的抓起一把,狠拧了一下,他立刻一声呻吟,身子顷刻间软到了我身上。我明白了,原来想虐得让人兴奋,太狠了也不行,要力度适中,才能达到好的效果。
咔!咔!咔!
我都想了些什么?一把推开放浪的花蜘蛛,想拉着坐着喝茶的雪白,架腿跑路,却被那缠人精一把抱住后腰,又拖回到床上,衣衫凌乱的滚到一起。
我一阵拳打脚踢,用力拧,用掌糊,却都完全不管用,花蜘蛛就像扛打的软沙包,我打出去,他又弹了回来,我打得越狠,他弹得越猛。他脸泛情欲的红潮,喘息着兴奋的粗气,一张微翘的红唇鲜艳欲滴,一双眉眼波光动荡,若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他想要的猎物网在其中,慢慢拉紧,享受。很不幸,我就是那被他看上眼的小飞虫。
花蝴蝶的身子异常敏感,撕打中,碰到的某个地方,都会让他逸出兴奋的呻吟,这种人,应该就是被称之为‘天生尤物’的典型代表吧?
挣扎来挣扎去,我越挣扎,花蜘蛛越兴奋,所以,我干脆放弃,又装起了死尸。
花蝴蝶眼力燃烧起熊熊欲望,见我又不动了,一脸的欲求不满,埋怨的望着我,声音里竟都是急切的低求软语:“主人,要了奴家吧……花姬好难受,难受得要死!掐掐我,快,不然你打我也成,求求了……主人……”他的声音里浸满了情欲,使平时就很酥骨的声音,变得更加另人血脉膨胀,尤其主人主人的叫我,还自称为奴家,弄得我差点炸毁血管。
强自镇定心神,尽量平静地看着他的眼,开口的声音也有丝沙哑:“花姬,别为难我,你应该知道有种东西叫做自卑,我不想你看见我兴奋时丑陋的嘴角。”
花蜘蛛身形一僵,略显孩子气的说:“我不在乎。”
我笑道:“你不在乎,可我在乎。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闹呢?人的心很驿动,总会被个风吹柳絮飘的弄出一些感言,更何况是两个相处时间比较长的人呢?我知道你平时嬉闹,游戏人生,但实际上,你的人不错,为了照顾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也正是因为如此,不要和我发生肉体的关系,朋友是一辈子的事,但情人说翻脸就翻脸,连个回旋的余地都不肯留。”
花蜘蛛缠着我的腿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噌着,唇一动,回道:“什么朋友,情人的?我就是想要你。”
我叹口气:“你当初三翻四次的勾引我,都被我一一拒绝,所以你心里不平,才会扭着一股劲和我扛上了。花姬,你要知道,不是你不够好,不够诱惑,是我……我本身招惹的男人已实在是太多了。我本想着游戏人间,色遍天下美男,用自以为的洒脱行走江湖。可当你真正懂得感情时,就要肩负着一定重量的责任。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羽翼很小,很嫩,但我却是真的想保护好爱我与我爱的人,而这一点,显然我没有做到,还让他们为我伤心奔波,流离失所。生命无常,一步走错,步步皆输。现在,我只想珍惜,珍惜过往的回忆,珍惜与他们一起的点点滴滴,珍惜我们之间难得的情谊。知道吗?和你和雪白一起,我不用太紧张,太自卑,因为你们是朋友,不是情人。花姬,别打破这种让我呼吸的平衡,好吗?”
花蜘蛛长久的凝视着我,眼里的情欲渐退,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呵呵一笑,往我身边一躺,腿一扔,继续缠绕在我身上,就像多少个共眠的夜那样,只说了四个字:“好困,睡觉。”
我看看一直坐在一边喝着茶,看着茶,动一下,停三下的雪白,又自以为聪明的说了句:“回去睡吧,我不走。”
雪白没有动,仍旧喝着茶,转过头,对我温柔的一笑,说:“你们睡吧,我不困。”
嗯?这也算是一牛人了!
不困,不走,就是坐着喝茶?我脸有点红,但还是装做很哥们的样子,对他勾了勾手:“来,雪雪,让我抱抱,咱们三兄弟一起睡。”
也许是我又恢复了往日那个不分性别的痞子样,雪白将最后一杯茶饮下,就脱了鞋子,挤到不算大的床上,合衣而眠。
三个人睡,就必须侧立起来,我用屁股拱了拱花蜘蛛,他不满的哼了一身,立起了身子,将我揽进了怀里。雪白从始至终都是背对着我,只占了一个床边,我怕他掉地上去,就手一伸,抱住他,往自己怀里拉,他身子僵硬,没说过一句话。
我睁着眼睛,虽然体乏,但却睡不着,想了很多的人,想了很多的事,想问雪白,他们还好吗?可又问不出口,好与不好,不都是我造成的?
想到今天的种种惊险与巧遇,觉得花蜘蛛的言行很奇怪,觉得雪白的行为就更奇怪得脱谱,竟然会跑来和我挤一张床。难道都怕我半夜跑路了?不过……说实话……嘿嘿……我还真打算顺些花蜘蛛的银票,再来个半夜跑路!此计划却在俩人的前后夹击中宣告破产,只能老实的睡觉。
突然,我想到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一拍大腿,惊呼出声:“谁去问问老板,那不住人的房间可不可以退了?”
等了好久,都没有人回答我,我无趣的嘟囔道:“老板一定不肯,还是睡吧。”
后背的胸膛在微微颤抖,前胸的后背也在轻轻晃动。
笑,很好……
第三卷 勃然变色 31. 无花
第二天一早,我就发现自己胸口闷疼,呼吸受阻,睁开眼睛一看,已经清醒的‘人’,前腿正踏在我胸口上,瞪着越发深蓝的愤怒狼眸,对我呲着一口洁白的牙。
心一惊,拱起一腿,横扫一脚,将它踢到一旁,低吼道:“让我睡觉!”
要说狼聪明,它们确实有着合作攻击,制作出战略步骤的脑瓜,但对于和人之间的交流就差了很多。这不,一弹后腿,一撇爪子,又踩到了我的胸口上,对于我的命令完全没当回事。我睡得正憨,就被它踩醒,任谁也不会有好的心情,于是我一把薅住它的毛,怒吼道:“丫地,别TMD把我胸部踩成凹槽!”
却见那沽蓝色的眼睛一闪,离我又近了几分,嘴角在抽动,阴森的牙正在一点点的露出来,我突然腿肚子转筋,它……不是要吃早餐吧?还是……已经吃了早餐?心一惊,忙左右看去,左边,花蜘蛛不在,右边,雪白不在,再右边,天,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两个小东西,是什么?还一白,一花的?
眨眨眼睛,拍下‘人’的爪子,脚一勾,手一揽,大腿一扔,将‘人’抱在怀里当起了抱枕。大清早的,还得来一段苦口婆心的教育:“‘人’啊,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不发话,不许你随便呲牙吓人,你当你牙白牙长牙尖,就能闯荡江湖吗?要知道你那是牙,不是沾毒的飞膘,当你能顺便掰下来一颗尖牙,就射人呢?看你把花蜘蛛和雪雪吓得,都成半抽,癫痫,脑血栓了。花蜘蛛不过对你下了药,雪雪抢了你的位置,当起了我的抱枕吗?你给我乖乖的,听见没有?不然……嘿嘿……我把你嫁人!不对,嫁狼!还是嫁给一条母狗吧,呵呵……”‘人’从我怀中突然蹿出,一个回弯,躲在了另一个墙角,发抖。
起身穿鞋,一顿洗漱,将雪白从墙角拉出来,他瑟瑟发抖的给我梳理着长发,花蜘蛛扭到我面前,一屁股做到梳妆台上,掏出一个绘满彩蝶花里呼哨乱没品位的小瓶子,用手指沾出一些淡绿色的晶莹液体,提起我的下巴,涂在左脸上。
我皱眉:“干吗?做人皮面具啊?”
花蜘蛛摇摇头,又沾了些,画画右脸:“这脸伤虽伤得严重,但总得想些办法补救。”
我神色一暗,囔囔道:“补救?哎……要是能痊愈就好了。”
花蜘蛛继续右画画:“康复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双眼届时瞪得跟探照灯似的,一把抓住他胸襟,极其兴奋的问:“真的吗?”
花蜘蛛一噘嘴:“亲亲我,就告诉你。”
如果我会犹豫,那我一定是宇宙超级无敌大傻瓜,幸好我不是,扯过他,对着他的红唇就啵出了响亮的一口,然后盈满炽热渴望的目光,火辣辣地瞪着他,等着那让人呼万岁的消息。
花蜘蛛被我亲一口后,满脸的享受,两眼霍霍明亮,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软软的往我身上一靠,媚语道:“主人这可是第一次主动吻花花哦。”
我满脑门黑线,我主动吻他?好,就当咬狗了,我认了!咬着牙柔言道:“那花花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恢复原样貌?”寒,他还真自愿当起了我的宠物,花花。
他腰姿一扭,支起身子,又嘟起唇,巧笑道:“那再亲一……啊……”
我一拳挥上他右眼,恨声道:“再废话,阉了你!”
花蜘蛛哀嚎着,捂着眼,用仅剩的另一只眼眨了眨,问:“腌了?是要把我装进罐子里当咸菜吗?”
咔吧一声,我下巴脱臼,晃了晃头,按了回去,还是原装的好啊。这要是做了某个换零件手术,这一咔吧,非得再次开刀按上去不可。真难怪花蜘蛛会想要腌制咸菜,在‘凤国’的后宫,有鸟儿才是王道啊!我暗自挥洒了一把汗,善良的开口解释道:“阉了,就是把你小鸟割下来。”
花蜘蛛眼睛一瞪,脸色泛白:“真狠啊……那样就……就……”
我恐怖的一笑,一把揪住他:“花蜘蛛,你再给我岔话,我就把你阉了!这回你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吧?”
花蜘蛛低头看看自己的鸟儿位置,忙用手捂住,确定一切安好后,抬头对我说:“如果……如果我们找到‘无花’,溶入我配制的药里,也许……就可以让你恢复原貌。”
我睁大眼睛,一个高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扯动雪白手中的长发,痛得呲牙咧嘴的又坐了回去,雪白抬起手,边揉边责备道:“跟个毛猴子似的。”
忙一把抓住花蜘蛛的胳膊,厉声逼供:“说!到哪里能找到‘无花’?”
花蜘蛛答:“据说它生长在‘瑰崖谷底’。”
我以誓死如归的造型,狂吼道:“我!要!去!‘瑰崖谷底’!”
花蜘蛛说:“‘瑰崖谷底’可不是随便能去得了的。上次你不告而别,我便去了趟。那四周险象环生,不但没有一条路可以直达谷底,且谷深更是不可想象,人站在崖边,向下眺望,视线会被紫色的不明气体阻碍,无法窥视其真正的深度。抛下一石,久久不闻其声,放下一鸽,却也是有去无回。有传言说,能进入‘瑰崖谷底’的,只有飘荡的魂魄,定无喘息之物。”
我一阵恶寒,他说得怎么跟‘死亡三角洲’似的?难不成,真是燕过不留毛,人过不留银,都是要命的东西?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虽说不以貌取人是古训,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点?我承认,我就一俗人,还没有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卑的生活态度。
我噌的再次从椅子上蹿起,一脚踏在椅面上,一手高举成拳头,仰头大吼出八大字:“我要去‘瑰崖谷底’!”糟糕,我疯了,竟然把感叹号当成了第八个大字,上苍,原谅我;大地,宽恕我;空气,保佑我……
就这样,我们出发了……
我很幸运,一路有花蜘蛛与雪白的陪伴,他们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坚守在我身边,给予我希望与温暖,让我空洞的心渐渐有了知觉,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深深的感动,这样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却已经刻在心壁上,不会遗忘。
初上路,花蜘蛛不改以前作风,仍旧大张旗鼓地雇佣了超豪华的马车,给我买了两套奢华的品牌男装,和他一样,全身的大红大紫大牡丹花,看着我就头晕。这衣服还真分人穿,花蜘蛛穿着就是风情万种的旖旎好看,我穿着就跟花母鸡似的,怎么看,怎么像快死了的小丑,但也不排除是因为我的脸被花蜘蛛抹上了某种药水,在挡住疤痕的同时,也蜡黄得跟灾区儿童似的。
坐在马车里,我对他们说:“和我一起,你们一定要有随时丢掉性命的心里准备,而且……还会连累到你们的家人,所以,你们要想好,别一时的义气用事,而不考虑需要用生命才能承担的后果。”
花蜘蛛往我身上一靠,拿着那把夏扇冬用的粉毛扇子扫了扫我的下巴,媚笑道:“我对自己救活的性命,可会承担一直保护的态度,就不知道主子能不能承担与花姬同睡后,要了花姬的责任?”
我脑袋忽的一热,变大,一粒珍珠般大小的清汗从头侧缓缓滑落,尴尬的对着雪白笑笑,无语中……
雪白拿出白色的锦帕,擦掉我额侧的汗珠,唇角上扬成温柔的弧度:“一个人,一段生命,时常会让我觉得可有可无,死在哪里,怎么死,我都不在乎,死之前能和吟儿一起走走看看,已经很好。”
我顿时感动得无以附加,屁股一抬,刚要冲进雪白怀里,腰就被花蜘蛛抱住,他手臂一收,脚自动缠上,在我凄惨的哀嚎声中,对我耳朵呵着气说:“花花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我左扭又转上蹿下滑的想要挣开他,但男人的力气真就是比女人大,任我怎么晃,他就是不松开,仍手脚并用的捆我与怀里。我动来动去的挣扎无用,只能喊雪白帮忙,而雪白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眼波闪烁的看着我们嬉闹。而我在摇摇晃晃数下后,终于停止了挣扎,脸一红,身子僵硬在花蜘蛛怀里,花蜘蛛也不松开我,也不说话,就这么狠狠抱着,紧紧搂着,任他自己的硬挺拱着我的后屁股。我心里有些发毛,这怎么有点像被人意淫呢?身子一阵恶寒,不知道花蜘蛛在这兴奋的时刻,已经用思想将我如何如何了。
花蜘蛛仍旧趴在我耳边,压抑着喘息的粗气,用轻松的语调说:“我这身子,是够贱的。”
我噌的回过头,正对上他迷乱的眼,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花蜘蛛啊,不如……找个地方,你去嫖妓吧?”
看他神色一僵,看我的眼神有些犀利,弄得我也是一阵发毛,忙献媚的改口说道:“那个……不想花钱也成,你……你去客串一下男妓,找个……找个合适的,也许……也许还能赚点……啊……”最后两个‘银两’二字已经被惊呼取代了,人被花蜘蛛一把推了出去,弄得重心不稳,直接前扑……
白衣一闪,将我揽入怀里,将我与地面的接吻,变成了我与雪白的亲吻!
雪白抱着我,我扑着他,就这么姿态暧昧地拥吻在宽敞的马车里!一时间,我有些发蒙,就这么唇贴着唇,感受着他软软的柔唇,停顿的呼吸,怦然的心跳……
一秒,二两,三秒……雪白红着脸别过头去,轻声道:“对不起。”
我一愣,下意识的回了句:“没关系。”
他身体一顿,挣扎着就要起来,我忙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雪白虽然温柔,却非常孤独,更自卑!他介意自己的出身,所以他才会对我说出那莫名奇妙的:对不起!
而我这礼貌文明的大好青年,就这么简单的回了句:没关系!这不明显是伤人吗?明显的表示我也介意他的出身吗?竟然把他的吻当成了脏水!太可恶了!
这种时刻越是解释,越是多余,只能立竿见影了,于是,看着挣扎着要从我身下起来的雪白,我毫不犹豫的捧起他的脸,对准他的唇狠啾了一口,啵得特响亮,他眼睛突然睁大,唇也微张,一副惊吓的傻瓜像,我哈哈一笑:“当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想接我,也要接个全面啊?看看我这膝盖都碰疼了,亲你一口当补偿,不过分吧?”
雪白脸一红,眼波躲闪着不肯看我,被我拉起,按到坐位上。他忙掀开窗帘,向外望去。
我晃着脑袋贼笑道:“真是一路好风光啊,总能混个小手摸摸,小嘴亲亲,呵呵……你们跟来,还真对了。”
花蜘蛛的四肢一收,又缠上我,嘟起红唇:“亲亲人家。”
我摇头:“你推我出去,还让我亲你?”
花蜘蛛飞我一记媚眼:“主人,亲亲奴家嘛……”
这嗲音弄得我直发抖,颤巍巍的问:“你……你怎么总叫我主人?还是……你有认人为主的习惯与嗜好?”
花蛛蛛的面色沉了沉,随即笑道:“当我主人不好吗?花花可什么都听你的。”
我觉得他是个危险,一个看似乎无害的危险,下意识的想躲,只能不冷不淡的反问:“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自己做主不好吗?”
花蜘蛛静静看着我,那不嬉笑不调情不拿捏的脸在认真的表情下,是如此的清爽怡人,清秀雅致,当我窥视着花蜘蛛的另一面时,花蜘蛛以一个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我唇上落下一口热吻,没有润舌的纠缠,只是飞快的一吻,在我呼吸一紧的空档,他又恢复了那副腻死人不偿命的样子,黏糊道:“主人的唇,真香。”
我,默默无语两眼泪,看向另一个车窗……
老娘,也有被调戏的一天!
中午吃饭,我也不怕官兵盘查了,乐呵呵的坐到酒楼里,对着满桌子的美食佳肴一顿风卷云涌,凌波筷子功,震得个位食客纷纷投来惊讶的眼神。我不管不顾,只是一心的埋头吃饭,感动的泪水只能往肚子里吞。雪白倒了一杯茶给我,让我慢点吃,花蜘蛛拍着我的后背,告诉我别急。
我一边吃,一边含糊的说道:“能不急吗?我都多久没吃过此等美味了?告诉你们,在剑庄的日子还算好,我从花蜘蛛那里出来后,被人打劫,昏了,差点死在外头,然后又发烧,没钱买药,把衣服当了,勉强活过来后,就过着有一顿没三顿的日子。哦,这个味道不错啊,你们也尝尝……知道和‘人’的感情是怎么建立的吗?哈哈……那可是我的骄傲啊!我为了一根没有啃干净的骨头,竟然拼了老命和狼撕打,最后,我赢了,骨头归我了。可咱也是够义气的人,就将敖成汤后又啃个干干净净的骨头毫不含糊地扔给了‘人’,这才促进了我俩坚定不移的革命情谊。嘿嘿……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当初知道它是狼,而不是狗的话,就算借我二百四十九加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一口吞下兔子肉,满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在看两人,皆成石化状。用嘴吸了吸手指上的油渍,满足的笑着。点了点雪白,又捅了捅花蜘蛛,两个人都半晌无语,只是望着我的眼里泛着薄薄的薄雾。
我手一伸,以哥俩好的姿势,将他俩揽到自己两侧,夸张的说:“别这样,都过去了,如果觉得我可怜,花蜘蛛就多请我吃些好的,送些漂亮衣服;雪雪就让我多亲亲,摸摸,补偿一下流浪孩子缺少的温暖吧。”
花蜘蛛眼波一转,噘起红唇:“就让花花来补偿你吧,好吃的,漂亮衣服全全奉上,至于亲亲,摸摸,您就可我一个人祸害吧。”
我手起巴掌落,拍向他后脑,感动道:“好兄弟,讲义气!但哥们我也不能可你一个人坑,还是让雪雪承担起这亲亲摸摸等艰巨的任务吧。”转头嬉笑道:“雪雪,你说好不好?”
雪白咧嘴一笑,没有说话,继续喝着他的清茶。
饭饱后,返回到车上,为一直趴在车厢里,守侯着马车财物的忠臣狼同志,送上一整只烤鸡,慰劳一下它的工作热诚,表达一下硬将它留在马车上的歉意。要知道,它这一露脸,可得吓疯多少人啊?
晚上住店,花蜘蛛一改常态,腰姿一摆,玉手一伸,眼神一瞟,坚决的要了三间上房。我很诧异,而且非常诧异,简直诧异到极点,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别问了,问多了,他还以为我想和他睡一起呢。
回房后,让小儿打来热水,整个人泡在其中,缓解一下周身的酸痛,思绪又开始乱飘。如果真能找到‘无花’,那么我的脸就可以医治好,恢复原先的容貌,那样,我就可以去找爹爹他们,和他们隐居到世外桃源,不再跨入江湖半步。
可就算脸上的伤医好,我心上的刀口又怎么能缝合?我现在开始怀疑,就算我的脸被医治好了,还有颜面去找爹爹他们吗?对于他们,我是个懦弱的胆小鬼,一旦发现自己受伤,就会选择一种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去逃避,我到底顾及没顾及他们的感受?他们会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吗?他们会一直找我吗?他们会等着我吗?他们还会……爱我吗?
千千万万种的疑虑,让我简直无法负荷,整个人滑入水中,直到不剩一口气,才从水中蹿出,大口喘息着。
缓缓摸上自己的脸,摩擦着那一条条让我印象深刻恨之入骨的疤痕,有些事情,我一直记得……
第三卷 勃然变色 32. 血落白皑皑
马车行驶了三日,进入到一片人烟稀少的山林,我将兴奋的‘人’放出去游玩。它很聪明,一定会顺着小路找到我们。有时候,我想,即使我那么喜欢它,但也不能总这么把它绑在身边,它应该有自己的爱人,朋友,小孩,真怕有一天憋坏了它的兽欲,呵呵……
这三天,花蜘蛛一直独睡,白天缠着我也是越来越少,几乎都是把玩着自己的瓶瓶罐罐,练习若有所思。到让我真的有些不习惯。
看着他一缕青丝垂于侧面,没有了平时的勾魂媚眼,酥骨笑容,却平添了几分文秀之气;看着他不言不语地转动着手指间的小瓷瓶,那粉色的指甲与白瓷瓶相互反光,莹亮亮的很干净,也很诱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已经维持那样很久了。
把目光拉开,望向雪白,他侧着身子,单手挑开窗帘,凝视着整个雪白的世界,光线柔和地抚在他的脸旁,将那沉思的脸映出几分俊挺的味道。
人真的很奇妙,在你呈现给别人自己想要表现的一面时,却还是会有个隐约的性格在一旁蠢蠢欲动,不时的冒出个头,展示一下更深的本性。人,都是有双重或多重性格的,所以,人才会有表情丰富的脸,和变化无穷的魅力个性。如果人只是那么单一,说多易怒,就是易怒;说温柔,就是温柔;说冷酷,就是冷酷,那么就失去了相互之间不断探索的渴望。但最开始吸引对方的,还是你所展示出来的长久个性,因为那一种微妙的主打情感,才是那个他,或她,所最喜爱,最想拥有的。
就像温柔的雪白,他这样与世无争的性格,竟然可以开妓院,吃卖人身体的饭。而哥哥那种事事都想掠夺到手的凶残个性,却做起了正统生意,偏偏不开妓院。而若千年冰河中一株无尘雪莲的爹爹,竟然可以创建‘青刃教’,当杀手教主!而像启衍那另人发指的变态恶魔,竟然是代表正义的盟主?
世界,真是个大笑话。
马车撵在雪地上,发出噶吱噶吱的声音,雪白突然放下帘子,回头对我说:“有人!”
我一惊,忙问:“男人,女人?”
雪白被我问愣了,决定不回答我这个比较尖端的问题。花蜘蛛也复活了,屁股一翘,小心的掀开窗帘一角,回过头来,对我说:“来了几个跳梁小丑。”
马儿发出嘶鸣,蹄子一跺,车子被拦下,我让雪白呆在车里,不许出去,自己和花蜘蛛下了马车。
可我前脚刚下车,后脚那不听话的家伙就随着下来了。我一瞪,白雪忙说:“在里面我看不到,会更害怕。”还刹有其事似的抖了两下,看得我一个没憋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拉过雪白的手,扯到自己身边:“要是等会儿被抓了,就把你当礼品贡献出去,换取暂时的和平。”
他柔若春风的呵呵一笑,带着些许豁达,些许调皮说:“还好,我还有点用处。”
花蛛蛛瞪我一眼:“干嘛交他?难道我不比他诱人多了?”
我忙说:“一块儿交,一块儿交……”然后对着晃大刀一脸茫然的黑衣人说:“各位大虾看上他们中的哪一位了?要杀要奸都给个痛快话!要是觉得他们姿色不够,我们就孝敬各位一些银票,大家到阁里乐和乐和,如何?”
八名黑衣人就像被点了穴道,半晌,其中一位冷呵道:“真是巧舌雌黄!今天,就让你再也说不了话!给我杀!”
杀!杀!杀!杀了半天,只看见八名刺客慢十拍的举起大刀,一格一格就像卡碟似的向我们晃过来,然后被我一脚一拳一推一顶一拐下,全部后仰倒地,在这寂静的林间小道上,飞溅起点点雪花。
我花艳艳闪亮亮的衣袍飞起,来了个漂亮的旋转落下,伸手拍拍衣襟,顺手将额前的发后抚,头一仰,对着自己人抛了个媚眼,以非常快的速度冲到花蜘蛛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用崇拜星星崇拜月亮太阳的目光,深情而炽热的凝视着他,激动的吼道:“花蜘蛛,你真棒!”
花蛛蛛眼睛一亮,得意之情油然而升,反抓住我的手,兴奋的问:“真的吗?”
我用领导视察灾区的亲热态度狠狠地回握了握他的手,点头首肯道:“好同志,这是党组织对你深刻的肯定啊!”
也不知道花蜘蛛听没有听懂我不太时尚的言语,也不知道他懂不懂我此刻澎湃崇拜的心情,就被他手臂一揽抱入了怀里,我微微一愣,随即回抱他,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继续夸奖道:“败不馁,胜不骄,我们再接再厉,让前来袭击的敌人,光用想的就腿肚子转筋!脑袋跟穿稀一样的疼!”
哎……我说怎么那么多人爱当明星呢?原来都有被人崇拜的心里,看看花蜘蛛紧紧埋在我脖子里的头就知道。可我的崇拜是有限度的,虽然他在给我们吃过解药后,放出毒气,将人撂倒,但我也得负责审查一番,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和他抱着,继续崇拜他高超的用毒手法。
突然背后一寒,随即被什么东西扑了一下,我忙回头看,只见雪白苍白的脸正对着我微笑,心突然翻个跟头,一把抚住雪白下滑的身体,手指在他后背摸到一片温热,颤抖的举到眼前,死瞪着手指的鲜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蜘蛛转到雪白后面,眉头微皱,快速拿出一颗药丸喂进雪白嘴里。
我看见远处树上的袭击人影,看见一根长箭射入雪白纤细的身体里,知道他为我遮挡了生命的无偿,看着那鲜血在洁白的衣衫上蔓延成大片的红花。我闻到了那死亡的气息,离我似乎越来越近,我害怕得全身激烈颤抖,那无形中的恐惧,再次掠夺住我的呼吸。
不,雪白不是雪,不可以融合到身下的冰天雪地里!
我紧紧拥着他,嘶哑的狂吼:“雪白,不许睡!听见没有?不许睡!”
雪白抬起冰凉的手,缓缓摸了摸我的脸,柔情似水的看着我,用微弱的声音说:“不睡……我要看着你。”
我咬着牙,不许自己掉一滴泪,雪白不会死,不会!可泪却不听我的话,还是要滑落一滴,被雪白用手心接住,收起。他轻笑着,气弱微丝的说:“我也有……有你给的一颗痣……”
掌心的那颗痣,
被你深藏在了手指,
时间埋葬你的心事,
奈何我再坚持,
却抵不过你一句幼稚,
可悲是你的若无其事……
心被狠狠揪起,是的,我知道雪白说的是什么,那一夜,我恢复记忆后,以为爹爹最终选择的还是森林。我转身后的脸与雨水重叠在一起,哭着吟唱《十指》,他就站在黑暗的一角,打着伞,听着我的故事……
我看着他渐渐闭上的双眸,缓缓滑落的手指,疯狂的抱住他,紧紧的,仿佛拼劲了一身的力气狂吼着:“不!”
泪如磅礴大雨,坠落到雪白的世界……
“快松手!他只是昏了,你再勒,就把雪白勒死了!”花蜘蛛摇着我飞快的说道。
闷哼一声,我在坠落地狱的时刻,突然听见天堂的呼唤,让我瞬间偏离了方向,直接撞到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群上,撞得满头是包!眼冒金星!身心乱颤!
一把扯过花蜘蛛的衣襟,张开大嘴,吐沫横飞的狂吼道:“你说什么?啊!啊!啊!啊!!!”
花蜘蛛顾不得擦脸上的口水,吓得一缩头,忙说到:“他只是……只是昏了,你若在勒他脖子,我……我也救不回……”
我眨眨眼睛,瞪眼看他,花蜘蛛忙再次点头,我粗鲁地扯过他,吧唧一口,糊在了他错愕的脸上,兴奋的嚎到:“耶!太好了!”低头又对着雪白的脸吧唧了一口口水亲亲,笑得满脸傻气。
笑过,傻过后,小心的放下雪白,缓缓站起,对着箭射来的方向,瞪目,掐腰大吼:“姓启的,你TMD生儿子没鸡鸡,生女儿没洞洞,你丫地变态无能加三级,无耻下贱加杂种,怪不得你爸是变态,原来是生你生的!也不对,也许是你爸那王八蛋,才生出了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绿毛龟儿子!你丫地在牲口堆里活着多好,非得上人世间来走一遭,干嘛?畜生贱,想让人骑啊?那就到阁里去卖屁股好了!只要把蜡烛熄了,你丫也能卖上个价!靠!早晚我要把你踹回畜生道,让你摇摇尾巴,晃晃屁股,大力繁殖出杂交的下一带,为畜生类做出一点淫荡的贡献!”
只听咔吧一声,不远处的树干齐齐断裂,一人以雷电之姿,快速冲向我,剑光一凛,直刺向我喉咙,我当时呼吸一紧,脑袋膨胀,全身僵硬无法动一下,只能看见那银光直接袭来。说是迟,那时快,只见一花色人影和一白色毛影同时蹿起,花影将我扑倒在地,护在怀里,那白影一口咬到那持剑人手腕上,狠狠地嘶咬,让那鲜血如淋浴而下,剑也随之掉到地上,却挣扎的轮起另一手,一掌劈向‘人’的头骨。
却见‘人’及时松了口,改扑另一只腿,那人忙抬腿,回踢,却不想‘人’只是做了个假攻,一口掏向另一腿,让他右手右腿全部受伤!天啊,我从来不知道‘人’竟然这么聪明,这么狡诈,这么善战!真是和我亲近多了,也变得爱打假把势了,嘿嘿……我教导有功啊!
那人从刚开始,就低估了‘人’的智商,所以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处境,我嘿嘿笑着,大吼:“对!咬他!让他拿只破箭不是射伤你,就是要杀我!就那烂技法,还想杀人呢?”我说的启尊他怎么等了这么久才下了,原来是在等花蜘蛛放出的毒全部消失,怕象他的手下一样,没有袭击成功,就变成了不会动的木头,任我狠踢猛踹弄翻盖。
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人’的凶猛无情了,终于相信,它……是狼!
但启尊毕竟武功高强,身形也很灵活,在底估了‘人’的实力后,马上就振作精神,用左手快速从腰侧里掏出一把匕首,挥舞着不让‘人’靠进,他的右手和右腿已经不堪支力,脚下的雪已经被鲜艳的血染得红了一片。而那血仿佛激起了‘人’的兽性,它围着启尊不停的转着,两只沽蓝色的眼睛渐渐发出幽幽的红光,死死地盯着启尊,就像在看垂死挣扎的食物。不得不说,‘人’真是聪明啊,知道不能硬攻,就等对方的血流尽,体力不支的时候再下口。总结为: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能调教出什么样的狼,真不愧是——我的狼!
我推了推一直趴在我身上看热闹的花蜘蛛:“喂,好重啊,你还不快点起来?”
花蜘蛛身子一扭,红唇嘟起,眼睛一瞥:“哼!死没良心的东西!”
我嘴角挂笑,掐了掐他的脸:“你不是说过,对救活的性命,会承担一直保护的态度?挡剑这点小事,还用提啊?”
花蜘蛛愣了三秒,说:“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那后面那句你也要记得,别忘了。”
我装做不懂,又呲牙继续推他:“快起来,还想亲自了结我不成?好重!”
终于在我呲牙咧嘴外加拱起膝盖后,才听见花蜘蛛一声哀嚎,我成功地摆脱了他的体重问题,站起身后,又补踹了他一脚:“去照顾雪白!”
花蜘蛛不服气的嘟囔着,还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腰,边走边自言自语:“也不胖啊,怎么会重?要减肥吗?有必要吗?”
我忍着笑,抬眼向战场望去,见‘人’仍旧好耐性的等待着随时进攻的机会,呲着嗜血的牙,阴森恐怖的围着启尊转,不给任何逃跑的机会。
看着体力渐渐不支的启尊,心里升起了一股异样。就仿佛看见一根茂盛的草,在我手中正渐渐枯萎,最终死亡,这种感觉并不好。我皱皱眉,明知道不应该再心慈手软,却还是下不去杀手。到底有没有人相信我,根本无意江湖,无意朝廷,只想抱着我的宝贝们亲亲,摸摸,嘿咻一番?哎……
我张口唤了声:“‘人’,回来吧,他的血不干净,别玷污了你的牙。”
‘人’看看我,又看看启尊,终于发出了一声威胁力十足的狼嚎,看那意思就是:小样儿,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装屁,老子就掏你小鸡鸡,废了你!
‘人’一边往我身边跑,一边回头张望,时刻注视着启尊的一举一动,若有不轨,随时会扑过去,咬住他的脖子!
启尊站在自己的血泊中,冷冷的看着我,突然将刀一扔,大吼:“为什么放过我?”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你最好祈祷雪白没有事,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满门陪葬!(也就你和你爹。)”
他红着眼,疯了似的狂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呵呵一笑:“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因为你还有的那么一点良知。虽然‘人’是你射伤的,也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决定带我们回剑庄,但这些对我而言,确实也让我吃上了几天的好菜好饭,住了几夜有炕有被子的屋子,所以,我还是要感激你的。今天你来杀我,实在不是个明智的举动,不,应该说,当你知道我是被朝廷通缉的要犯后,就企图要杀我之时,已经非常的不明智。如果我是你,我会随便找个借口,把人打发走,再给些银两当补偿。你以为朝廷通缉的要犯,会那么容易死在你手吗?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到你家卧底打探些什么,我只想安稳的过上半个月,就走。我也知道自己的特征太特殊,也怕招来官兵的追捕,也许你不相信,我也怕连累到你们剑庄。哈哈哈哈……可你比我更怕!竟然想对我下毒手!你回吧,别再做一些偷鸡不成反到拾把米的事儿,你若再纠缠,就别怪我真的不客气了,难道你不知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吗?看我这一身伤,你难道不觉得我已经在鬼门关上晃过两圈了吗?阎王爷都不敢收我,你还打算亲自压我去地府吗?地狱的滋味,随时欢迎你自己去品尝。”
我转身要进马车,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回过身说:“哦,对了,你不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你可以去查查,是什么人让古长老,洪长老,坐立不安,让女皇到监狱里亲自招待。还有,你想杀我,我一直没有忘,我想……有一天,我会再去找你和你的父亲……”
一把揪出躲在车地下练习瑟瑟无情颤抖功的车夫,冷声道:“赶车。”
一脚跨上马车,又看了眼那个石化在白雪中的血人,挑帘子钻了进去,在马车里等了好久后,终于传来了嘎吱声,车轮滚动,一直前行。
窗外传来一声低沉的警告:“你知道了父亲的秘密,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笑了笑,果然,他们已经发现了,就像我发现自己的面纱被滑掉了一小块丝一样,这应该就是在搬出床下男孩时,不小心刮在了某个床钉上,造成的吧?本来我还心存侥幸呢,看来他们这么玩命的要杀我,终于有了更加合理的解释。
第三卷 勃然变色 33. 黑白无常
大雪皑皑,一望无边无际,仿佛把整个世界都覆盖住,让人的心思,也变的圣洁。
我们借住在猎户家里,打算绕开可能的跟踪。猎户夫妻很热情,给我们做了刚打的野味,烫上了烈酒,招呼着我和花蜘蛛坐在炕上吃着热乎的饭;猎户夫妻也很淳朴,言谈间都是粗犷的语调,却让我觉得分外亲切。他们说我一副病秧子像,要多锻炼身体才好,还惊叹我的狼,竟然这么听话,简直是闻所未闻。即使打了一辈子的猎,也没有见过这么一身白毛沽蓝色眼睛的漂亮家伙!然后大笑着跟我说,这有可能是狼王啊!我看看‘人’,它正趴再我身边,弄个大爪子当枕头,半梦半醒地打着瞌睡。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狼王?我一脸黑线。
饭后,猎户夫妇见屋子小,没有过多的位置,就自动说要到山上亲戚家热闹一下,转身就走了,连一点怕我们偷东西的意思都没有。我大为感叹:好人啊!
然后,我就开始敲搭花蜘蛛,让他拔拔爪子,吐吐丝,多给人家留点银两。花蜘蛛也不含糊,随手就甩出两张银票!我眼前金光一闪,人也随之扑了过去,摸着银票,小心翼翼的说:“多了点吧?”
花蜘蛛也不和我扭,直接说:“随你。”
我想了想,还是把银票收入自己的衣服兜里,又让花蜘蛛搬来两个大元宝,一各个银白瓦亮特精神,看得我这个欢喜。将它们放到炕边上,得意道:“别说我鄙视你的智商,你拿那银票,他们要是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山怎么办?还不当开屁股纸用了?”
花蜘蛛呵呵一乐,人又黏糊在我身上:“还是主人聪明。”
我忙推开他:“怎么还叫主人?让我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
他胳膊一张,腿一勾,身子一翻,将他自己压在我身下,媚笑道:“主人当然厉害,只要主人想,花花就去做,就算主人想吃了我,都随你……”
我忙摇头,一再保证:“我让你别缠着我,也没见好使过。还有,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对人肉不敢兴趣,请大仙放过我,别在纠缠。”
他红唇噘起:“不放!那么多女子追在我后面想求欢,你到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要我!我这辈子就和你杠上了,嘿嘿……你早晚会被我戏弄上床!”
我点头表示同意:“等我老死那天,也许会爬上你的床,圆你今天的梦。”
他突然面色一平,淡淡道:“我怕自己会死在你前面,不如你把誓言改一下,说等我快死了的时候,你会爬上我的床,圆我……啊……”
我一拳头挥出,直袭向他左眼:“圆你个头!丫地,欠打!今天就让你的风流人生画上个圆点句号!”
随着我的拳打脚踢,花蜘蛛又是从高亢的哀嚎,变成了类似愉悦的呻吟……
我,只好收手,又飞起临空一脚,吼道:“去看看雪白!”
雪白一直昏迷的趴在炕的一边,我们这么折腾,他都没有醒,让我越来越等得不耐烦,揪过花蜘蛛的衣襟,恶声问:“他怎么还不醒?”
花蜘蛛头一扭:“不知道!”
我刚想举拳头,想了想,又放下了,就不打你,让你发浪!
花蜘蛛久久等不到拳头,斜眼回过头来勘察军情,正对上我等待的眼,还想转过头去,却被我一下子扯住了耳朵,问:“喂,他到底怎么样了?别玩了好不好?”
花蜘蛛就势一倒,又贴到我身上,用鼻子噌着我的下巴:“有我在,他不会有事,只不过失了血,并无大碍,半夜就能醒。”
我的一口气总算放下了,又开始提起另一口气,眼巴巴的盼望着半夜。
花蜘蛛继续噌着我,那唇还有意无意的触碰着我的下巴,吐气如丝道:“我们……做点什么,等他醒,好不好?”
我咬了咬牙,忍了又忍,才没有伸手去掐他的腰!我真的好苦啊!真的,真的,一千一万个真的!再这么缠下去,我真的要疯了!我真的是感情充沛,生理正常,情欲高涨的女性,再这么勾引下无,我真怕自己会动了他!可……我知道我不能,我家里的人口茂盛,做饭都得几盆,要是再添这么一爱挑事儿的人口,那我还不成了麻辣火锅,大家都涮着我玩啊?忍,死了都要忍!
我刚想装死尸,花蜘蛛就开口说:“你挺尸也成,我自己来。”然后手就开始往我衣服里面摸。
我刚想用脸上的伤疤来说事,花蜘蛛就又开了口:“等会儿我闭上眼睛,不看你总成吧?”手一扯,我的衣衫大开,露出洁白而狰狞的胸口,和一条小小的乳勾。
我一惊,满脸黑线,削尖了脑袋,终于感受到我折磨爹爹这么多年的无奈了!
爹爹,我对不起你啊!现在可好,换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眼见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衫,我脑袋飞快的转着,突然灵光乍现,想到还可以用身体上的伤疤当说词!刚张嘴,花蜘蛛手一个反扑,将我按到炕上,继续说道:“你身体上的哪个伤疤我没有见过?都搂着睡了那么久,根本不可能怕!”然后狡诈的一笑:“这回没有借口了吧?呵呵……”嘟起红唇,对着我就亲过来。
我头一歪,他亲到脸上,还又捧着啾啾了两口,伸出舌头在我脖子上的敏感部位一挑一挑的继续勾引着我不坚定的意志。腿又绕上我的,手也穿过我的衣服,抚在我的腰侧,有持续上爬的趋势。
脑中某个画面一闪,我在心里冷笑道:是你逼我出绝招的!
我仰仰脖子,对正舔得热情的花蜘蛛说:“好好舔,舔干净一些,上次为了离开你自己走,我只来得及搓一只胳膊,现在全身都痒得难受。”
花蜘蛛身体一僵,脸色有些发白,半晌,颤抖的问:“真……真的吗?”
我点点头,又仰仰脖子说:“继续啊,好舒服呢。哦,对了,你等会儿在舔舔我脚指缝,那里的泥儿都能搓球打狗了。”
花蜘蛛的脸在瞬间失了血色,咬了咬下唇,缓缓从我身上爬起,颤抖的躺在一边呈现大休状态,良久,挤出了三个字:“算……你……狠!”
我支起身子,用略微失望的眼看着他,学他的嗲音埋怨道:“呀,死鬼,怎么不来了?人家好想……好想……好想洗个口水澡哦。”
花蜘蛛肩膀一颤,转过身去,面向雪白,做隐忍状。
我得意的起身,系好半退的衣物,心里想:丫地,跟你姑奶奶我斗,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跨越了二零零零年?
半夜,雪白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渐渐转醒……
但见一黑无常,一白无常,站在眼前,正吐着血红的大舌头,手托厚重的粗铁链,发出及其阴森恐怖的声音,问:“你……”
“啊……”雪白发出一声惊叫,人再次昏了过去!
白无常眨眨眼,看看黑无常,黑无常看看白无常,白无常又看看黑无常,黑无常又看看白无常……
黑无常疑问:“怎么一个‘你’字就把人搞荤了?”
白无常冷哼了一声,听起来仍旧浸满消魂的味道:“是‘你’字吗?是你的扮相好不好?”
黑无常怒道:“怎么是我的扮相?是我们的扮相好不好?”
白无常:“关我什么事?我好不容易医好他,让他清醒,却又被你吓昏了!”
黑无常:“那……我说没有东西做舌头时,你还扯了自己的红袍,这么支持工作,才会吓昏雪雪的,怎么就说没你的事了?”
白无常:“是你要吓他的,好不好?是你说他把你吓哭了,所以,你要吓他,问他还有什么没了的心愿?有没有觉得对不起谁?”
黑无常:“啊!闭嘴!”
白无常:“好嘛,闭嘴就闭嘴。”
黑无常:“让你闭嘴,也没让你手闲着,快给他看看啊!”
白无常:“哎……他没事,只是吓昏了,大概明天早晨能醒吧。”
黑无常:“干嘛用‘大概’,用‘吧’字?不能确定吗?”
白无常:“如果他再被你吓,花姬就真的无能为力,更加无法确定了。”
黑无常:“哦……明白了……那个……这个……花蜘蛛你给我听着!要是你敢把今晚的事,说给雪白听,你就等着被阉吧!”
白无常:“明白,明白……”
黑无常:“明白就好!”
次日,雪白再次幽幽转醒,从最初的恢复意识,到渐渐的一阵慌恐中;再到确定了自己还活着,缓缓上扬了笑意;再再到一阵虚汗,后怕似的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再再再到最后拉着我的手,睁大了眼睛,告诉我他看到了好可怕的东西……
我只能笑得特温柔,抚起他,让他靠在我身上,尽量安抚他受惊的情绪,受伤的身体,哎……TMD,这受来受去的,都成我的小受了!
……
再次上路,已经是两天后了,雪白的身体在花蜘蛛的调理下,有了明显的起色,却落下了一个毛病,怕黑!
可在我看来,不单是怕黑,更像是不敢自己睡。这不,晚上投宿到客栈,他别扭的在我屋子里喝着茶水,不说走,也不说困,就这么和我靠着。
我被折磨得没有办法,手一伸,说:“上来,我搂你睡。”
谁知道雪白脸一红,说了句:“我回去了。”转身,走了。
我看看花蜘蛛,花蜘蛛看看我,我跳下床,拉住雪白的手腕,吸了一口大气,鼓足了勇气,想要坦白那夜他看见的鬼,其实是我和花蜘蛛的恶劣行为,但却更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认错的孩子是天下最勇敢的孩子!因为,那真是需要血奶奶的勇气啊!
但我贾绝色,真吟魔是谁?我可是穿越了千年,横跨了时空,重磅袭来的异世之妖啊!于是,我下定狠心,坚决的对他说:“雪雪,来吧,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就……别拘小节,一起睡吧。嘿嘿……我是不会半夜做狼人地,放心吧,你守护了多年的身子,一定得以保全。”这话说得有点乱,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
结果,雪白留了下来,花蜘蛛也不肯走了,硬是往床上爬,被我一脚踹下去,吼:“回去睡觉去!”
花蜘蛛忙一脸的委屈,却马上换成了风骚的笑容,扭着腰一拐一拐的走了过来,笑着说:“干嘛?撵我走,你好半夜压人玩啊?”
我哀嚎一声,又吼:“当大家都有你满脑袋的淫乱思想呢?”
花蜘蛛一翘屁股,坐到床边:“嘿嘿……有些人的想法不好说哦……”腿一抬,就躺下了。
看着和我面对面的花蜘蛛,想了想,还是问了:“你……你的腿怎么了?”
花蜘蛛一把抓住我的手,感动道:“主人,你还是关心奴家的,是不是?”
我翻了一个白眼:“是!我怕你腿瘸了,不能陪我去踩‘无花’。”
花蜘蛛呵呵一笑:“放心,爬我也陪你爬去。”
心头一暖,却不想让他知道,噌的翻个身,正对上雪白的脸!
一双手,从身后缠绕到我腰上,将我贴向自己,花蜘蛛说:“不许趁我睡了吻雪白,听到没有?”
雪白脸一红,闭上眼睛,转过身,装睡。我脸一红,又是一吼:“丫地,皮紧!我从来不对朋友下手!”
花蜘蛛手臂一收,笑嘻嘻的说:“哦,原来是……朋友。”
我被他闹得有些烦躁,噌的转过身,瞪着他:“对!是朋友!你,雪白,都是我的好朋友!再废话,就回屋里睡去!”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寂静无声,仿佛就连心跳都停止了……
……
再此上路,我考虑再三,还是拿出了我和花蜘蛛的恐吓恶劣道具,情真意切的跟雪白承认了自己的低级错误,雪白不但没有生气,反倒非常慈善地,夸我是个诚实的……孩子!
我脸红得如同涂了颜料,不满道:“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白雪非常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你在我眼里,本来就是小孩子,如果我有子女,也就你这般大小。”
他这话说得,怎么让我觉得很郁闷呢?心里堵得慌,往他身上拱了拱,嘴一噘:“我又没有喝过你的奶,怎么就成了你的孩子?”
雪白的身子不自然地僵硬着,脸泛桃红,将头又扭出窗外看风景。
他看,我也看,我也把脸伸了过去,挤到他脸旁:“你总看什么啊?看来看去,都是白皑皑一片,难不成你还能看出个立体画来?”
花蜘蛛问:“什么是立体画?”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立体画,就是立体画,说多了你也不懂,说少了我自己还迷糊,自己想去吧。大师说话都我这样,要给人一定的想像空间,这就叫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说,是不是,雪雪?”
我一叫他,他忙回过脸看我,而我也正转过头看他,两个挤在同一个窗户看风景的人,就变成了同看彼此的脸。我们贴得是如此的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有那么几秒的失神,就这样一个经历过极爱极恨的人,就这样一个阁里的男妓,就这样一个肯为爱情空白自己的男子,他在知道挚爱曲若水死后,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为什么到最后,会化去了所有的锐利,覆上了一层温柔的羽光?他……还会再爱人吗?
进在咫尺的脸,从突然对视的一刻,到渐渐染满柔情似水的笑意,不躲闪,也不靠近,一直就像晨光,给人温暖,却又捉不住,留不下,偏偏渴望异常。
心里有说不上的滋味,手一伸,将他揽入怀里:“靠着我休息吧,你的脸色好差。”
雪白的身体从最初的僵硬,变得慢慢放松,软软的靠在我身上,头依在我肩膀,乖顺得像只白色的病猫。
我颤抖着肩膀,得以道:“呵呵……看看,看看,这明明是我的娃儿啊,还敢说我是孩子?说出来,吓死你,我都活了三十三年了,就你那点小岁数,还想生出我这么大个怪胎?”
雪白身子一抖,忙抬起眼惊恐的望着我,我心一软,知道他又害怕了,不是以为我鬼上身了吧?手一收,又将他抱了过来:“怕什么?怎么吓一次就留后遗症了呢?我要真是鬼,雪雪怕不怕?”
雪白被我抱在怀里,仰头看我:“若你还是你,就不怕。”
我拍拍他:“乖哦,这才是好雪雪,乖雪雪,漂亮的小雪雪,来,让妈妈亲个小嘴,妈妈疼你哦。”
雪白被我奶声奶气的语调逗乐了,支起手指,点了点我的脑袋,笑道:“你呀,一天到晚没一个正型的时候,像街边的痞子,随性得很。”
我噘着嘴,不依的闹着:“什么妈,什么娃,我这样,你将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干啦,不干啦,没亲亲,妈妈哭了……呜呜……呜呜……”我闭着眼,蹬着腿,做哭状。
雪白颤抖着肩膀乐得前仰后合,在这一仰一合间,我的唇突然被吻住,我倒吸了一口气,心停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开始激烈的颤动。不敢张开眼睛,这……这……我这明明是开玩笑的,他……怎么真吻啊?但……心里那股子怪异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甩甩心,睁开眼睛的瞬间,有些失焦,待看清楚吻我的人时,我一脚飞了出去,将花蜘蛛踹到了对面的坐位上,还发出一声痛呼:“嘿呦……”
我瞪眼:“干嘛吻我?你小子活腻了是不是?”
花蜘蛛手悟着小肚子,低着头,半天没有回话。
看样子,是被我踹狠了,抚起雪白,将他靠在软垫子上,人蹿到花蜘蛛面前,略显心虚的问:“怎么了?”
他也不说话,仍旧用手捂着下腹,我心一急,忙拉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垂下头问:“很疼是不是?我给你揉揉。”
他还是没有说话,却拉开了我的手,仍旧固执的自己捂着。
我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的表情,以为他又使诈,所以往旁边一靠,就没在理他。
良久,他突然转过脸,看着我。MD!吓了我一大跳!他额头上冒着细微的汗水,像是隐忍的痛苦,心一滞,真踹疼他了?忙陪着笑脸,一屁股做到他旁边,拉开他的手,尽量温柔的为人家服务着。这叫什么?自做孽,不可活啊!
花蜘蛛不满的嘟囔道:“也不会哄人。”
我忙跟孙子似的,他老人家有什么吩咐,立刻顶锅盖去办,于是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不疼哦,不疼……”
花蜘蛛扑哧一乐,眼波一闪,高出我那么多的个头,竟然靠进了我怀里,还将脸贴在我脖子上,用若有若无的呼吸,挑逗着我敏感的脖子。伸出双手,抱着我的腰,就如同寻找安全敢的小孩,久久不语。
我这勤劳的小兵,就这么一直揉呀,揉啊,还得负责询问:“好点了吗?还疼不疼?用不用吃点药?涂抹点药膏?”
花蜘蛛摇摇头,唇若有若无的擦在我脖子上,弄得我身体一激灵,丫绝对是故意的!
良久,我的手都酸了,他才淡淡的开口,仿佛自己在与自己呢囔,他说:“你不可能喜欢我,是吗?”
心头一紧,不知道应该如何回话。我想我知道,花蜘蛛所谓的喜欢,和我所谓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花蜘蛛继续呢语:“即使我如何闹你,勾引你,陪着你,你也不可能接受我,是不是?”
我被问得哑然,半晌,才轻叹出一口气:“朋友间的喜欢,不够吗?不是很长久吗?”
花蜘蛛不回话,仿佛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房间那般,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怨我,却一直没有说……”
我觉得呼吸有些费力,心在微微颤抖,不堪的记忆再次袭来。
原来他都知道,可他……为什么还如此待我?我想,我实在是太自私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不想让他受伤,有些话,还是要早说的:“是的,我曾经恨过你,恨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那时侯若有谁肯帮我一把,也许,一切都会改变,他们……他们也不会选择离开我。可你又是我的谁?谁又是肯帮我的那个人?想过后,我只恨我自己,恨自己的无能,竟然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眼见着红依绿意被洪仙儿强暴,我却只能看着,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的滋味,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尝。
每当想起红依绿意被洪仙儿压的那一幕,我就恨得咬牙切齿:“早晚有一天,我会让洪仙儿尝到人生最大的痛苦!为人生最大的悲哀而失去生命的意义!活不成,死不得,这是她欠下的债,必须偿还!”手指攥得泛白,指甲抠进肉里,却不知痛……
眼波一闪,看见雪白惊恐与担忧的目光,我慢慢放松身体,缓缓喘息着,平复着自己骇人的愤怒。
花蜘蛛没有抬头看我,一直窝在我脖子旁,出口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对不起……”
我放了一口气,叹息道:“算了,你帮过我,而且……一直帮我。虽然你是洪仙儿的人,却没有害过我,反到是救过我性命,你的情,我记得。”
花蜘蛛呵呵的笑着,问着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即使你记得我对你的好,你也会记得我曾经的麻木不仁;即使我一直跟着你,护着你,你也不会喜欢我的,对吗?”
他那样的笑颜,让我的心阵阵绞痛,却无法给予安慰,给予他要的否定。咬了咬下唇,只能无语。
花蜘蛛突然凑到我唇前,笑得及媚,就像妖艳的曼佗罗,充满地域的诱惑味道,他说:“你不知道越是花色的蜘蛛就越有毒吗?我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别想拥有!我今天就要缠得你——至死方休!”花蜘蛛四肢一收,红唇一张,牙齿一呲,就狠狠地咬住了我的唇!我一惊,下意识的想闪躲,却被他狠狠咬住,稳稳钳住,退不开,躲不掉。心想:糟糕,丫是一只黑寡妇!
却听咣的一声,那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花蜘蛛脑袋一晃,给了我一个恐怖的眼白后,昏倒在我怀里。
我看看马车上的片片碎瓷,看着一脸惊恐,手不住颤抖的雪白,又看看花蜘蛛头上那大片酒水中夹杂的几片碎瓷,我对雪白伸出了个大母子,夸奖道:“做得好!”
第三卷 勃然变色 34. 命悬一线
等花蜘蛛转醒,就已经变成捆绑蜘蛛,被扔到车坐上,晃着仍旧发昏的脑袋,看清楚我和雪白完全无辜的嘴脸。
刚开始,还叫嚣着要报复,要把雪白洒上痒痒粉,挠成肉条;要把雪白洒上脱皮散,让他看见血红红的自己,要喂雪白噬肉丸,让他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腐烂;要……
他的想法确实很多,但后来在我的淫威下,终于被迫承认,刚开始,他那是刚醒过来,脑袋还没有转明白事情的起始缘由,现在想清楚了,终于明白,原来是他有错在先,让雪白误会他要伤害我,才会用正义的酒壶砸昏了他。此事,雪白无错!
然后,花蜘蛛开始关心起我的唇来,检讨自己下口重了,竟然被他锋利的小牙啃出血来,这叫个千般恨,万般悔啊……
我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就晃了晃手中他所谓的‘噬肉丸’瓶,笑着说:“嗯,不错,既然清醒了,脑袋也不糊涂了,应该怎么办,自己想必也比较清楚,就不要让妈妈总跟着你超心,好不好?你看,这么危险的药,还是妈妈替你收着,若发现雪白有一点异状,妈妈就喂你吃一颗,你可要乖哦,妈妈疼你……”伸手,将他的绳子解开。
花蜘蛛噌的蹿起,狠狠瞪了一眼雪白,一个转身,花衣飞起,又狠扑向我,手脚并用的将我缠起,赖在我身上,伸出舌头在我唇上的伤口处一舔,然后头一歪,说自己头晕。
我嘴角勾笑,花蜘蛛其实是个很可爱的男子,他明知道我不可能会接受他,却仍旧肯跟着我一路颠簸,陪着我受启家禽兽追杀,官府通缉,一直坚持不懈去找医治我脸伤疤的‘无花’。他的好,我不是不知道,但却无法接受他的感情,无论是从红依绿意方面,还是他与洪仙儿的关系,如果我接受他,不就像我与洪仙儿对换了男宠吗?那样对红依,绿意,又是何等的不公平。也许,我想得有些偏激,但却只能这么想。
对于花蜘蛛我也很好奇,到底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轻松的离开洪仙儿?洪仙儿曾说过,花姬是他最喜爱的男宠,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放手?让花姬和秦素又搞到了一起?还是洪仙儿又将花姬送给了秦素,换取了一些她想要的东西?那花姬岂不是很可怜?每天被送出去服侍不同的女人,来满足洪仙儿的欲望?
一想到此,心里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要把人憋死!我TMD有病!别理我!
‘人’突然站起,一副严阵以待的武装状,我心一惊,偷摸的拉开车帘,可看了又看,还是不见什么诡异,就再我要放下帘子时,还是不死心的眼波一转,看向树上,当下心惊!
靠!这一看可不好,正看见树干上一行牛人,正拉着弓箭,打算射猎,很不幸运,我们正是那被射的高级动物——人类。
我大喊一声:“快跑,有追兵!”
车夫在被花蜘蛛喂了药后,已经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乖乖等着每三天一次的解药,对于突发事件已经有了视死如归的态度,听我一声高喝,反射性的高喝一声,驾着马车冲了出去,到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魄。
当我一把将雪白花蜘蛛薅了过来,按到靠窗的死角,那箭就从窗口袭来十多只,狠狠刺进了两人刚坐过的位置上,其中有三枝,还从我腿边擦了过去。
马车在狂奔,可跑着跑着,就慢了下来,一定是车夫被射死了。持续又跑了几步,只听那马儿一声嘶吼,扑通一声,倒地,车子立刻向前倾斜,‘人’噌地蹿出车厢,我们三个也跟着蹿了出去,与其在这等死,不如出去对敌。
我说的吗?刚才过关卡时,那城门守卫只是象征性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方行了,连最起码的盘问都没有,让我误以为女皇放松了对我的追捕,以为我救不活,自己挂掉了呢。原来人家学聪明了,学会丢弃事物的表面,不看刀疤,直接看眉眼,真是我的疏忽啊。
我们冲出去后,就看见无数的士兵,正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将我们圈圈围住,其中一名马上军官,对我大吼:“刁蛮女子,竟敢嘲弄皇权,欺君叛国,杀人越狱!今日,便将你人头砍下,献予吾皇!”
我忙接口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兵们因为条件反射作用,也与我一同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他们振臂高呼的空挡,花蜘蛛飞快地挥洒着毒药,我拉起两人拔腿开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万里长征的心态,灵敏迅捷的身法,躲避着呼啸而来的大片刀。
因为药效关系,里一层的官兵已经变得动作迟缓,但因天气干冷干冷地,竟然没有风!所以,药效散不到那么远,我们只能被动地奔跑在逃命的路上。
由‘人’充当先锋,我们打算奋力突出重围,虽然希望渺茫,但好歹得拼命一试!
花蝴蝶一边跑,还一边抛着毒药,已经有不少人重招,但也有中毒缓慢的人,企图砍下我的脑袋,立上伟大的功勋,却被‘人’一口掏向脖子,鲜血如柱!
我扯着雪白花蜘蛛,跟在‘人’后面,狂奔。
一时间,被撂倒的人还真不少,眼看着我们即将冲出重围,我加紧捣动起小细腿,拉着两个不擅长逃跑的人,拔腿狂奔!
后面突然多出了一队骑兵,仍旧喊打喊杀的追着我,我大感头痛,两条腿再快,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啊!
突然风起,迎面刮来,我兴奋地对花蜘蛛喊道:“快!快洒毒药,起风了!”
花蜘蛛累得满头是汗,喘息地哀号着:“用没了……”
我啊了一声,血压急速下降,拉着他们就窜进了树林里,在这里,他们的马起不到大作用。
那些追兵见我们窜进林子里,便下马狂追,让我大为不解,难道‘凤国’的士兵,都这么舍身忘己?一个命令,便是付出了生命,也会眼不眨,眉不皱?
只听后面一声高喝:“砍了她的头,得黄金千两啊!兄弟们,冲啊!”
我嘴角抽动,真想问问,我如果自己动手奉献出自己的脑袋,能不能把那金子给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黄金呢!晃晃脑袋,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保命是正事!
我跑得极快,但也必须顾及花蜘蛛和雪白的身体,雪白的后背在刚才剧烈的奔波中,伤口再次裂开,已经染红了大片的衣衫。
雪白花蜘蛛几乎是同时甩开了我的手,大喊:“自己跑!”
靠,我若放手,你们的小腿还能跑得动吗?不行,坚决不行!我强势的拉住两个人,不由分说的继续往前跑,而两个人就仿佛和我杠上了,又是一甩手,大吼:“自己跑!”
而我这倔种,还就不跑了!一个转身,掐腰大吼:“你们想怎样?要跑就一起跑,不跑都不跑!MD,死吧,都等死吧!”
我们吵架的功夫,已经被官兵围了起来,我气愤得往树上一靠,眼一瞥,不再说话。
雪白微微颤抖的拉起我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对不起……还是拖累了你。”
我噌的瞪过去,大吼:“你丫地,有病!到底是谁拖累谁,你懂不懂?”
花蜘蛛拉上我的另一只手,媚笑道:“哎……你还没上过我的床,还没有尝到我消魂的滋味,就……算了,一起死,也很好。”
我噌的转过脑袋,再次以凌厉的眼神狠瞪了过去,吼道:“丫地,到这时候你TMD还想着那马子事,早知道这样,昨晚就压你好了!”
花蜘蛛的好字还没有出口,只听见有官兵喊道:“砍了她!”
只见人影晃动,大刀齐下,我凶红了眼睛,发飚的狂吼:“TMD,住手!给个留遗言的机会不行吗?当我还能跑了吗?”
众人被我吼得一愣,身子颤了一下,纷纷看向那头目,那头目手一抬,底气十足的吼了回来:“有屁快放!”
我也吼了回去:“放你血姥姥!”
那头目一愣,气得握刀的手直发抖。
我回过头,望向雪白,又看看花蜘蛛:“有没有血姥姥要放的?没有就吻别。”
雪白的身体已经不抖了,恢复了往日那柔情似水的温柔,抬起柔嫩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提起我的下巴,眼中闪烁的是我既不明白,又已经懂得的淡淡情愫,他柔嫩的唇,微张:“再来试一下毒吧……”随着他的呢囔,吻也随之落下……
画面一晃,晃到了那个晨光若碎金般洒进屋子的时刻,晃到了桌前白衣胜雪的人儿身上,晃到了‘玉姿阁’的后院小木房里,晃到了我将手伸到滚烫的茶水中,晃到他问我做什么?晃到了我说的两个字:“试毒!”
雪白的记忆,在曲若水死后,可能就一直空白,直到我胡搅蛮缠的出现。所以,他把我每次唱得歌,说过得话,都记得非常清楚。试毒!试毒?到底是在试验谁的毒?原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再他身上投下了毒,却一走了之。原来,我是装做无辜,却因想要套出关于曲府灭门的真正原因,而有意对他下了毒。等到他毒发的时候,却又自己退进朋友的堡垒里,窥视他从不表达的感情。我……很卑鄙,是吗?
雪白的吻是轻柔的点滴,那珍视的触碰,淡淡的摩擦,没有舌的搅动,只是轻轻的一吻,温热的相贴,这种淡淡的心动,层层的眷恋,感觉真好。
雪白抬起脸,深情的凝视着我,我紧紧攥住他的手,说:“不再是朋友。”
雪白的一滴清泪缓缓滑落,被我接到手中,笑道:“我的手心里,也有你的一颗痣。”
花蜘蛛嘟着红唇问:“主人,奴家哭不出来,怎么办?”
我转向他,嘴角含笑:“哭不出来就笑呗,人家不是说,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吗?你是赢家,多好。”
花蜘蛛媚眼一抛,风骚的一笑,将腰一扭,人就缠在了我身上,看着我的眼,渐渐收起了笑意,问:“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你不会爱我,却还是想缠在你身边。”
我点点头:“是很傻……不过,也很可爱。”
花蜘蛛眼睛一亮,更添了几分妖娆,说:“主人,你从来没有主动吻过这个傻得可爱的男子。”
我恍然道:“哦……那就吻吻吧……”点起脚尖,拉下的他头,对着他的唇狠咬一口,他吃疼的张开唇,我的舌头如润滑的蛇,直接闯了进去,勾起那柔软,炽热的搅动着。花蜘蛛发出一声满足的琐碎呻吟,续而与我热情的拥吻着,就像疯狂的做爱那般,赤裸裸地展现着自己火辣的欲望。
我想花蜘蛛的接吻技术一定非常好,却不想,简直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糟糕!
我的舌头被他无意中咬了好几口,而他却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咽了的急切样子,舌头好几次都被他吸得很痛,我真怀疑他是故意的!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一把推开他,吐着舌头,含糊的吼道:“干嘛?吃活人啊?”
谁知道花蜘蛛百年,千年,万年难得一见的红了脸,眼波一闪,嘟囔道:“我……我还没让人这么吻过呢。”
我啊了一声,有些眩晕,这是什么意思?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脯:“丫地,就这接吻技术,还敢和我吹床上功夫了得?你当我是纯情少女呢?”
花蜘蛛往我身上一靠,将脸埋在我的脖子上,呵着热气,挑逗道:“床上功夫了得,就是了得,我没有和女子深吻过也是事实,怎么能相提并论?主人若是不信,到地府时,花蜘蛛服侍你后,你就相信了。对了,你可一定要等等我,别跑得太快了。”
花蜘蛛不再称自己为花姬,也不称自己为花花,少了游戏的成分,多了些在意,直接改称为花蜘蛛,而这个花蜘蛛的种种怪癖,种种可爱,种种执着,仿佛已经渗入我的血管里,成了一种享受的习惯。即使我不想承认在流浪时,在受苦时,在吃不上饭时,在身体痛时,他高享受的样子,总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却必须得承认,有他闹着我,我很快乐。
雪白也拉起我的手,凝视着我说:“对,我们跑得慢,你要等等。”
我用力点头,给他们最肯定的目光,黄泉路上,我们一起,会很开心……
看着一直呲牙咧嘴监视着敌人一举一动的‘人’,我放开花蜘蛛和雪白的手,抱住一身戒备的‘人’,挠挠它的毛,在它额头上亲了亲,笑着说:“谢谢你,‘人’,我们一起真的狠开心,但你要知道你是狼,你有自己的部族,等会儿你要跑出去知道吗?你为了我,也要活着!我的灵魂会飞到你身边,看见你生一窝的漂亮小狼,白白的毛发,沽蓝色的眼睛,我会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人’直视着我的眼,突然发出一声仰天长啸的狼鸣,震得落雪纷飞,我紧紧的抱住它,就像赶赴死刑的老战友那般深刻,此中情谊,它……会懂。
那头目不耐烦道:“你还有完没完?”
我狂吼回去:“我TMD是要去头胎,都没着急,你丫杀人急个屁?”
站起,拉住雪白,花蜘蛛的手,紧紧攥着彼此,我大气磅礴的吼出:“各位想要我脑袋换金子的人,你们听好了!”
语调一转,成了孙子样:“你们可不可以放了他俩?你们也看到了,这个温婉若水,一动一静间,若行云流水,晓风徐徐,温柔得醉人心神,你们也舍得杀吗?再看这个,一身妖娆,媚眼若丝,红唇微启,具他自己说床上功夫相当了得,这样的天生尤物,你们也舍得杀?你们杀了我这个面黄肌瘦,还隐藏了几条暗疤的人,我不反对,这也算你们有公德心,怕我吓到小朋友。就算吓不到小朋友,吓倒花花草草的,也是我的不对。但,他们二位就请你们高台贵手,放了吧。大家出来混,不就图个银子吗?他们都是大款,懂不懂?大款?不懂啊?大款就是霹雳啪啦咣当砰砰有钱的人,谁若是娶家去,不但能生孩子,会做饭,还有大把的陪嫁银两,能让你们过着衣食无缺的高档生活,就连生出的孩子都被别人高看一眼,为什么?因为咱基因好,人漂亮,生得孩子自然……呜……”
嘴被两只手同时捂上,两个人也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吼道:“闭嘴!”
那头目也被我闹得脸色惨白,一声狂吼:“把那燥舌的给我砍碎了!TNND,闹死个心!”眼见官兵冲了过来,他又急忙吼道:“小心着点,别把脑袋砍坏喽!”
就算是明知道自己会死,也不能白痴的不做任何挣扎,我当下扯着雪白,花蜘蛛,在‘人’的猛蹿下,冲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再次狂奔起来。他们没有丢下我,我就永远不会丢下他们,即使他们跑得速度,让我气得就差跺脚,但也没有松开手。告别仪式都做全套了,就没有不一起死的道理!但若能一起活,那简直就是裸男横飞的天堂啊!
绕过两棵树,跳过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当然,是他们两个跳了过去,我摔了过去……
这就是光跑不看路的后果,这更是心里轻视雪白花蜘蛛跑得慢的结果。所以,他们两个跳了过去,我直接撞倒在石头上,险些疼昏过去,就在我支起身子,想要再跑的时候,那大片刀一闪,直接砍向了我的脖子……
第三卷 勃然变色 35. 凤血龙肉全家会
在雪白和花蜘蛛的惊呼中,在大片刀的冷光直逼下,我的身子嗽地穿到了树上!
我低头一看,哇靠!好高!再一想,哇靠靠!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再再一看,下边的官兵被一群人劈里啪啦吼吼哈哈的打得落荒而逃,开始要命不要钱了。
我眨眨眼睛,瞄向腰间的那只手,心里七上八下混成一团,就连心血管都变得阻塞,血流不顺,身体各个部位开始罢工,唯一的动作就是:抖……
身后的人始终不发一言,只是那白得如同冰雪雕刻出的手正死死扣住我的腰,我开始懂了,有一种感觉叫——害怕。
下面的战役在片刻间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腰上的手臂一收,青衣飘起的瞬间,我已经站到地上,处于水深火热中,身心备受煎熬里。
我本想鸵鸟的沁个脑袋;或者扒了‘人’的皮,装禽兽;再者,一头撞树上,真晕;实在不行,我还是跑吧。
在寂静无声的树林里,我的心思百转千回都是苦恼,想偷瞄瞄都谁来了,却又不敢,只听身旁的脚步声起,一拢青衣向它处走去……
心咯噔一下,难道爹爹找到我,就是要离开我?想都没有想,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他回过头,啪地一声,扇了我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我被打得眼毛金星,看什么都是迷茫茫金颤颤地,嘴里有丝血腥,唇外滑出一滴红烛泪,抬起脸看向从来都不舍得动我一根指头的人。
只见青衫舞起,发丝咋起,那眼中的愤怒足以冰冻一切存活的生物。
我下意识的想闪躲,还从来不知道爹爹有暴力倾向,这么喜欢打我。但闪躲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已经被爹爹紧紧的抱入怀里,深深的拥吻上!
呀呀呀,这是什么?真正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吃!还是又大又甜又香的缠绵大枣!爹爹的吻狂热异常,让我幸福的都想要窒息,心里坏坏的想:憋了快三十年了,也该到如狼似虎的年纪了,别看平时爹爹一副绝色冰川的模样,等身体养好,那也绝对是骚包的狂热代表!
我贪恋着那冰凉与炽热相互交织的感觉,用力吸收着那多日来辗转的思念与挂念,我们的感情,经历过尘封日子的洗礼,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相守相偎的等待,我……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呢?我曾经的坚持到哪里去了?难道脸被画花了,心也被切割了吗?
我载着深深的自责,与爹爹席卷着浓浓的爱恋。直到我剩下最后一口气,爹爹才放开我,却仍旧将我紧紧的揽在怀里,哑声道:“若再敢不告而别,就打断你的腿!”
我扑哧一声,笑开了,挠挠爹爹的肋骨:“你这可不是夫君该说的话哦,爹爹。”
爹爹拉开些我们之间的距离,让我看见他认真的脸:“我先是你爹爹,后是你夫君。”
我笑嘻嘻的哼道:“才不是,告诉你好了,我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我夫君,所以才黏糊你这么多年,也就你自己把自己当爹爹吧。”
爹爹也不和我辩解,抬起冰凉的手指,缓缓抚着我脸颊,眼里满是心疼,柔声问:“疼吗?”
我忙点头:“幸好有个大甜枣,不然都要疼哭了。”
爹爹轻轻勾起嘴角,那绝美的雪莲在瞬间开放,引我呼吸全无,差点过去。爹爹说:“别再跑了,你让大家好找。”
我转过头,看着一各个表情各异的人,好像都挺凶,我咽咽口水,缩缩脖子,开始往爹爹怀里靠,他打过我一次,应该不会再打第二次,可别人没打过,这个巴掌的弹性空间,还是很大地。
哥哥凤眼一眯,两把无形的冷箭,将我刺了个透心凉,他缓缓勾起嘴角,笑得就像地狱里的修罗,唇微动,吐出了两个无比清晰的字:“过来。”
过去?你当我傻了呢?才不!我继续寻求爹爹的保护,可爹爹却将手往我腰身上一搭,说:“去吧,你把大家折磨得好苦。”
我折磨你们的同时,也再折磨自己啊!我这一家之主到底还有没有地位?你们说打就打啊?这日子还想不想过了?一各个找休呢?我蹲在心里某个隐蔽的小地方大发苦水,可哥哥凤眼一扫,我的脚还是很乖,很听话的向哥哥走去,只是这一步步的艰辛,谁又能明白呢?
哥哥半眯的眼就像两把钻石切割机,将我在瞬间凌迟完毕,手一抬,我下意识的缩起脖子,挤上眼睛,呈现鹌鹑状的等着被人K。
下一刻,已经被哥哥紧紧的抱入怀里,他的眼紧紧扣住我的视网膜神经,温热的气息缓缓的贴近。看来哥哥改变战略步骤了,不打算打我,就想好好吻我,以解相思之苦!我这边浮想连天,情绪激动,哥哥的牙齿就已经兵临城下,一口咬住我的唇,狠狠地!我痛得倒吸了一口气,呜咽间,无法反抗。哥哥的舌快速攻入堡垒,卷住我的柔软就狠狠吸吮,仿佛要恣意宣示自己的领土所有权!腰也在他手中险些折成两半,但我的心却激动得想流泪——哥哥,依然如旧。
就在我快淹死在哥哥的疯狂中时,哥哥放开了我,勾起恶魔般的嘴角,嘲弄道:“弟弟好风光啊,逃命都带着两位绝色男子,却把我们这些过期的情人扔到一边,难道就不怕他们嫌弃你脸上的伤疤吗?”
我心里的痛楚再次被撞击苏醒,阵阵心痛的感觉如海浪般袭来,咬了咬下唇,回不出一句话。
哥哥突然抬起我的下巴,凤眼暴怒,狂吼道:“就算不想见我们,你也不用把自己弄成肌黄面瘦像个块死了的病秧子!”
我刚想解释自己这是涂得药水,就被哥哥再次凶狠的吻上,不过,这次有多改良,正在转化为一种相思温柔。
良久,哥哥抱着我,类似咬牙切齿的呢语:“真想杀了你。”
我一抖,敢情我已经这么不遭人好心了。
哥哥冷呵到:“妈地!更想砍了我自己!”
我忙一阵心慰,还好,还好,他如果动了杀我的念头,就会先把自己砍了,我就安全了。
哥哥嘴角上扬,恢复了往日的邪魅,捏了捏我的鼻头:“就算更想砍我自己,也要先把你这个不省心的祸害杀了,你就算不顾及我们的感受,也要顾及一下你爹爹的身体,他已经发了狠话,说找不到你,就不肯吃血灵芝,现在的身体怕也是撑不了多久了。”
我一惊,噌地从哥哥怀里蹿出,飞到爹爹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腰,怒吼道:“你怎么就这么不给我省心!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我TMD千辛万苦从鬼门关上爬回来,为的是什么?就是想看见你死,是不是?我自私,没有顾忌你们的感情,我走了,是我不对,但这样的你,更对不起我的感情!靠!花蜘蛛,给我过来,今天不把爹爹医好了,我就……我就……我就不活了!”说到最后,竟然耍起了无赖。
爹爹抬起冰凉而苍白的手指,抚上我的脸:“不许你不活,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才又聚在一起,你若这般轻生,我还苦撑着这身体有何用?”
花蜘蛛扭着酥腰,晃了过来,开口问了一句:“你……你这几天洗澡了吗?”
我眼一瞪,知道他爱干净的毛病在不适当的时候,又犯了,他怕爹爹没洗澡,身子脏!我气得一拳头飞起,直接给他来了个沉痛的捂眼青,大吼:“丫地,再废话,我就废了你!”
花蜘蛛脖子一缩,忙拉起爹爹的手,仔细的把着脉搏,然后对我说:“找个地方医治吧。”
哥哥对带来的高手护卫说:“你们去布置一下,将我们的行踪一直引到下个深山,见我信号后,再行赶来。”哥哥的做法实在是很高明,那群追捕我们的官兵,一定会顺着我们留下的微细痕迹,追到下一个深山,然后围剿,却不想,我们又返了回去,当起了睡觉的鹌鹑。
一双手臂从身后紧紧的拥上我,那微细的颤抖让我呼吸一紧,载满了心痛,那低哑的声音里全是对我的控诉:“你太过分,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你曾说过的誓言又算什么?你五岁时就告诉我,说我是你的人,我一直把我自己当成你的人,而你呢?就这么不想待见我吗?你好过分!太过分了……你为自己脸花而伤心,却不知道我比你更痛!我派去保护你的人死了,我就知道是母亲动手伤了你,你让我情何以堪啊?吟吟,真正没脸见你的人,是我,是我……”
若熏低哑的声音,像一把软刀,剐得我心片片伤痛。我抚着他冻得通红的手背,捂在手心里摩擦着。听着他遍遍的自责,竟比指责我还要让我心痛。我叹息着转过身,捧住他颤抖的唇,缓缓的吻了上去,若熏身体一僵,从点点淡淡的摩擦,到缠缠绵绵的唇舌留恋,心底那抹心痛渐渐模糊,只想着拥抱彼此,给予对方温暖。
眼看着众人观看我俩这道风景,我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说:“在啃我嘴就破皮了,快赶路吧,我好冷。”若熏脸一红,放开我,去牵马。
身子被人抱起,直接飞跃到马上,那人将我紧紧的捆在胸前,让我听他咚咚有力的心跳声,跃马扬鞭冲了出去,我倚靠在那充满力量的胸膛,被强冷的风刺得脸生疼。身后那人披风一扬,将我包裹在其中,我窝在他的胸口,只露出两只眼睛,闷声道:“朝,你是不是很生我气?”
“……”朝没有理我,继续策马狂奔。
“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只剩下自责。
……
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一户农家。
农家主人见了我,微微一愣,神情颇为激动,我打量他的标准国字脸,浓眉大眼,跨近一步,看了看,这不是当初抢我包子的小屁孩,曾经破庙里的一个同伴,现在哥哥的得力手下吗?一个高蹿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奋道:“陈航!”
国字脸也激动的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眼落在我脸上,唇颤抖着,久久无语。
我扁扁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咧嘴笑了笑:“别看了,我自己都不爱看。”
国字脸刚想说些什么,哥哥胳膊一伸,将我抱入自己怀中,亲了亲我的耳垂:“弟弟的自信什么时候源于脸上?”
心里动容,感动着,浸入丝丝甜蜜,回头吻了吻哥哥的唇,依偎在温暖的怀里。
陈航挪动桌子,地上豁然出现了一个密道,我眨眨眼睛,惊道:“哇靠!藏宝密室!”
啪!脑袋挨了一下子,哥哥笑道:“快进。”
顺着一米见方的入口,踏进黑咕聋咚的密室,我有点怯场,看来,宝藏是不容易探到地,是要负出惊恐代价地!
黑暗中,我感觉无数双手伸向我,刚想惊恐大叫,光线就亮了起来,看见哥哥举着火把,爹爹,若熏,雪白,花蜘蛛都伸出手,想要握住我的手,场面有点尴尬,却也很温馨。
我忙伸手扶住爹爹,说:“我来照顾病号。”
众人无语,继续前行。
此密室,外面是普通的民房,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地道宽约一米,两边是光洁的石壁,顺着石梯大约走上三十步左右,视线豁然开朗,一个完整的空间全部展现在眼前。哥哥将火把一一点燃,周围的景物逐步清晰明朗。
这是一个约计八十平方米左右的石室,没看到什么机关陷阱,更没有看到什么金灿灿的宝藏,所有的一切都很明朗化。
一张大床,质地非常柔软,看起来,就非常舒服的样子,足够容纳六七个人的宽大,显得很气派。石屋的一侧堆放着很多肉干类食物,一大桶饮用水和许多干粮,还有一张大桌子,和几把椅子;另一面,是类似衣柜的东西,里面放着洗漱用品,衣物;另一面,堆放着大捆的蜡烛和各种生活用品。真得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准备不到的。两个字:厉害!
我拥着爹爹坐在这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上,对花蜘蛛一勾手,他扭着蛇腰就晃了过来,又细致的为爹爹把了脉,神情严肃得就像一个中医小老头。放下爹爹的手脖,他嘟囔道:“就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让你把血灵芝吞了,你却偏偏不听,简直把我说过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你若再晚遇见我们两天,你这命就算搭进去了!”
我胸口起伏,怒气冲天,噌的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爹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狂吼道:“你想捉死吗?你……你……你气死我了!”
爹爹手臂一收,将我抱入怀里,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轻轻一笑:“吟也体验到被人气得想抓狂的心情了?养你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被你气伤了多少回,这次算爹爹不对,吟,别气了,爹爹答应你,一定养好身子,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吟也要答应爹爹,不要在离开我。”
MD!他就知道,只要他对我好一点,我TMD就是找不到东南西北,这不,马上晕蹬在他微微散发的柔情里,忙点着头:“好,好,一言为定!”真是男色之下,我干为牛马啊!爹爹的美,真得是会聂人心神,那淡若水,寒若冰的独特气质,那黑与白的强烈对比,那绝世的纤细身姿,无论是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一副唯美的风景,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发。看着看着,唇就贴了上去……
“主人,你爹爹的病,可是耽搁不起的哦。”花蜘蛛闹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真想像拍死一只苍蝇那样,拍死他!可,我必须学会忍耐,爹爹的病,还指望他呢。我咬着牙,万般不情愿的从爹爹即将吻到的冰唇上离开,瞪着眼站起身子,恶狠很的转向花蜘蛛:“那还不快治!”
花蜘蛛一哆嗦,胳膊一绕,缠到我身上,嗲声道:“对人家真凶,就忘了吻我时的热情了。
我脑袋一热,严重充血,差点喷薄而出,一把掐上他的腰,吼道:“快救人!”
花蜘蛛嘿呦一声,忙说:“知道了,知道了,但他长久累计的异症,已深入骨髓,渗入血脉,怕光食血灵芝也无法达到满意的疗效,我这里虽有‘百蝶凝玉丸’,却还是少了一味重要的药引……”
我急问:“什么药引?”
花蜘蛛犹豫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看看我说:“凤血龙肉。”
第三卷 勃然变色 36. 谁是谁的药?
我忙问:“到哪里能找到?”
花蜘蛛刚张嘴,爹爹的手臂就环上了我的腰,说:“那些不过是传说中的把戏,不足为信,更何况‘凤血龙肉’乃是灵物,亦不好找。有花公子的‘百蝶凝玉丸’,在吞下血灵芝既可,应不会有大碍。”
花蜘蛛撇了下嘴角,没再说什么,我心里转了一圈,便有了计较。
朝无声无息的找来瓦罐,点燃炭火,按照花蜘蛛的吩咐,将血灵芝放入瓦罐中,慢火熬炖,我站在他旁边看着火候,也看着他。哥哥站到我身边,紧紧抱着我,若熏也挤了过来握着我的手,花蜘蛛蛇腰一扭,硬是挤开若熏,往我身上缠,看来,人都会自动找看似好欺负的人下手,花蜘蛛也一样,不然他怎么不去挤哥哥?
若熏被一个不小心挤走后,水嫩的唇不满地噘起,手一抬,只见花蜘蛛啊的一声惨叫,呈抛物线状,咣地一声落在了大床……边上,爹爹的脚边。
我眨眨眼睛,看着天使若熏变身恶魔的演变过程。听着花蜘蛛曲调婉转,绕梁三日仍不绝于耳的哼哼声。
花蜘蛛眼巴巴的看着我,嘴张了又张,扶着自己的蛇腰从地上晃了起来,最后来了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次冲了过来。
我怕他闹起来在撞坏了药,忙带领着大家返回到床上,安抚。
花蜘蛛见我过来,手脚一划,就又缠上了我,媚声撒娇道:“你个死没良心的,痛死我了!你还不替我报仇,甩姓古的几撇子!”
我笑道:“你怎么不自己去?”
花蜘蛛眼睛一亮:“你是说我可以自己去喽?啵……主人对奴家真好!”
他这不明不白的一句,外加一口水亲亲,让我云里雾里的直迷糊,直到若熏挠着手臂说好痒,我还恍然明白,花蜘蛛已经对若熏下了药,所以才会设个套让我钻,说什么让我甩若熏几撇子。
若熏的脸越来越红,挠身子的动作也越来越急躁,突然伸出一拳,直接打到花蜘蛛脸上,花蜘蛛一声嚎叫,噌地蹿起,抬手就弹出个什么东西,若熏却也同时踢出一脚后,脸色发青的倒在了地上。
我一把薅过花蜘蛛:“别闹了,快给他解药!”
花蜘蛛不满的抗议道:“你就偏心吧,他打我你看不到,我用药你就看到了!”
我吼道:“我又不瞎,我能看不到吗?”
花蜘蛛酥腰一扭:“哼!看到了你也不管,任他欺负我!”
我头痛地揪过他的衣襟,吼道:“别人能欺负得了你吗?快给他解药,不然我真生气了!”
花蜘蛛抖了一下,嘟起红唇,及其不满地哼了一声,手又是一扬,若熏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又持续挠痒了一分钟,终于停止。
我从地上抚起若熏,他却像头暴怒的小天使,气得两眼瓦亮亮地,还有动手的打算。被我吻了一口,安置到了床上:“乖,躺着休息一会。”
若熏冷眼瞪了瞪花蜘蛛,仰起脖子,对我眨了眨明媚的大眼,眼泪含在眼圈里,抽搭道:“我听吟吟的。”
被他惹得心生怜爱,又低头吻了吻他,柔声道:“还是若熏宝贝乖。”
花蜘蛛四脚并用缠上我:“人家也乖,也听主人的话,你怎么不亲亲我?”
我问“真听话吗?”
花蜘蛛吐气道:“你说呢?人家什么时候不依着你了?”
我笑:“好,去若熏旁边躺着休息去,别闹了,好吗?”
花蜘蛛扁了扁唇,果真没再闹我,躺到了若熏身边,两人对看一眼,互相冷哼了一声,相看两厌的别开脸。看见花蜘蛛的半面脸有些红肿,我伸手摸了摸,他忙转头看我,烟波闪闪动人,我不自然的开口:“给自己上点药。”花蜘蛛的唇动了动,没说出一个字,两只眼深深纠缠着我的视线。
吸了一口气,转开脸,没再看他。庆幸这两个瘟神终于停止了争斗,却直觉得后背发麻,知道这两人一定都唰唰着我看。
爹爹身体不好,依靠在被褥上休息着,和雪白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声音很小,我听不见。可越是听不见的东西,越能引起人的好奇心,我刚想点着猫步去偷听,就被哥哥又抱进怀里,坐到床边,抱在腿上。
哥哥也不说话,就这么上上下下的扫着我,看得我越发的心虚,忙说:“这脸涂了药水,才蜡黄蜡黄的,就对付看吧,总比看那明显的刀疤好。”
哥哥眼一眯,我嘴角一阵抽搐,看样子是发怒了,咽了咽口水,往他怀里凑了凑,讨好的笑着:“哥哥别恼我,弟弟这么多月,受了好多的苦,没饿死,就差点冻死;没冻死,也差点病死;没病死,也差点让恶魔给杀了,呜呜……吟吟好可怜啊,再也不离开哥哥身边了。吟吟错了,哥哥打我好了,反正刚才爹爹也打了我,我到现在脸还疼呢。”
哥哥眼中的愤怒爆起,一股残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沉声问:“谁要杀你?”
我眨眨眼睛,哥哥不是想去灭人全家吧?
爹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我旁边,眼里的极度寒光就像漫天的风雪,深坠的冰河,冷声问:“那个人,是谁?”
我没由来的一阵颤抖,这两个人的愤怒简直可以掀起狂风巨浪,吞噬万千生命!
扯了扯嘴角,伸出两只手,同时摸了摸爹爹和哥哥的脸:“不气哦,不气哦……那混帐王八羔子,不是人的禽兽,我早晚要代表正义消灭他!”
见众人都围了过来,我便精神抖擞的开始讲述了这近一个月的流浪生活,此番那番的赚足了各位宝贝们的眼泪,我还上指天,下指地,将启家父子的种种卑鄙行为公布与众,说,早晚不等,要收拾了他们!
在众人的咬牙切齿,怒臂锤床,誓言要将他们咔嚓了的声音中,我们坐着的床真得在轰然间倒塌,发出砰的一声!在床板子的碎裂声中,大家由原先的高坐位,直接下降到低坐位,狼狈不堪的坐着对望着彼此,我率先发出发自肺腑的大笑,身子后仰,直接倒在地床上打着滚,笑得肚皮发疼。大家看看彼此,看看床,也从渐渐勾起的嘴角,到酣然大笑,我们之间微妙的气氛,终于恢复如常。
在笑声中,我看见朝紧紧抿着唇,皱着眉,双目喷出愤怒的烈火,噌地站起身子,大步就要往外走。我忙从地床上弹起,蹿了出去,一把拉住他:“朝,你怎么这么激动?很不像你性格啊!”
朝僵直了身体,将手指攥得噶吱做响,就像随时会爆发的原子弹。这和我平时认识的他一点也不一样。平时的朝总是很沉稳,无论再大的事儿,他都会以一个旁观者的眼,冷静的分析,今天这是怎么?虽说众亲亲都很气愤,众臂一锤,将床干碎了!但还是比较冷静,没说驾着胳膊就想去要人命。
看着全身紧绷的朝,我软软的靠了上去,依偎在他怀里,柔声问:“有原因的,是吗?”
朝的愤怒渐渐消退,长久的对视后,眼里泛起了点点温柔,手也环上了我的腰,静静揽着我,点了点头。
我伸出手指挫了挫他的胸口:“喂,说句话能死啊?还是非要等我再死一次,才能听见你开尊口?”
朝身体一僵,一把攥住我的手,急切的蹦出一个字:“雾。”
我眨眨眼,嘴部肌肉抽筋,晃了晃满是雾水的脑袋,才恍然大悟,锤着他充满性感肌肉的胸脯,很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了起来:“雾?哈哈哈哈……朝,是‘不’,不是‘雾’!”
朝脸一红,有些恼火地闪躲着我的目光,我拉过他的脸,笑道:“呦,快看,我家石头竟开出害羞的花朵了。”
朝薄薄的唇动了动,有点嘴角抽筋的意思。
我忙大吼一声:“糟糕!血灵芝!”一个高冲到瓦罐旁,伸手就去掀盖子,结果朝更快我一步,一把拉开我的手,另一只手快速掀开盖子,见熬得一碗有余,顿时将高提的一口气,咣地一声放下,在心里砸出了个大面积受损。
我快速拾起朝的手指,放到口中一舔,为那烫伤部分涂点口水,朝的脸竟又红了!我心里窃笑,这个朝,平时一副老成持道的稳重魔样,可一沾男女之事,就害羞得一塌糊涂,还真是可爱。
放下朝的手指,看见朝将那指头紧紧的攥入手中,不发一言的凝视着我,我笑着点点他的胸脯:“笨朝!烫疼了都不知道啊一声,去,让花蜘蛛给你上点药。”
朝深深看我一眼,听话的转身去找花蜘蛛。最绝的是,朝走到花蜘蛛面前,既没有表情,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只是将没受伤的手一伸,险些没把花蜘蛛气抽过去,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了药膏,扔给了朝。两人的态度都很强硬,朝的意思就是:我是听吟吟话才过来的,你爱给不给,不给更好。花蜘蛛的表情也很牛,大概意思为:我也是听主人的话才给你药的,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笑:我面子大啊。
我看着正在咕嘟咕嘟冒泡的血灵芝汤药,一抹诡异的笑,缓缓划上眼帘,用衣服袖子垫着把手,将汤药缓缓的倒进瓷碗里,轻轻吹着,待渐凉的时候,又将它放到了桌子上,摆手叫来爹爹。
看见爹爹走过来,我转身间手起刀落,一股鲜红的血液从手腕处滑出,直接滴落到药碗里,动作快速得连我自己都吃惊,就连大家疯似的冲过来,都来不及阻止。
爹爹爆怒到发狂,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狠狠压着,狂吼道:“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
花蜘蛛噌的蹿了过来,一把拉开爹爹的手,扯过我的,上药,扯里衣,包扎,动作一气呵成,也吼了我一句:“你个疯子!”
我疼得呲牙咧嘴,嘶嘶道:“你们当我真那么笨,不知道‘凤血龙肉’是什么吗?当我这么多年混美男的智商是闹来的呢?就算在笨,我多想两圈总有了吧?凤血就是女皇的血,至于龙肉吗?哈哈哈……你们都是我的龙,让我割谁也舍不得啊?你们说怎么办?”
花蜘蛛眼中精光一闪,忙说道:“那龙,可必须是被凤压过的才算数。”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花蜘蛛又接着说:“既然你那么舍不得他们,我……就牺牲一下好了,你压我吧,然后我给他一小块肉。”
呼吸一紧,绝对想不到花蜘蛛会为了与我合欢,而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感动得紧紧握住他的手,刚要张嘴了表我心,哥哥就插进一句话:“割我的吧,别沾了太多的情债,还都还不清。”看见没?这就是典型的嫉夫形象代言人。
若熏也忙伸出了胳膊,说:“我不怕疼,别惹了不该惹的麻烦才好。”
朝聪明的选择了沉默,哎……没有发言权的一处男啊。
爹爹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不用任何人的,我自己就可以。”手起刀要落……
“住手!”我忙一声大呵,将爹爹的刀子钉在了离胳膊零点五毫米的位置上。
小心的将刀子捏在手指间,拉到自己手中,放到桌子上,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都说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这么一大帮人,怎么就连一个冷静一点的都没有?不是见我出血就都吓傻了吧?一个起哄,都跟着来了热闹的高涨情绪,都以为是去群殴吗?”
看着爹爹说:“爹爹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也不想想,自己吃自己的肉能有什么效果?我出了凤血,你本身就是龙肉,还用再吃吗?嘿嘿……若你觉得不够龙,我们也可以马上加深一下龙气哦,赶快把药喝了,一定药到病除,不然……呜呜……我这一刀是白挨了。”
与花蜘蛛要来‘百蝶凝玉丸’,不由纷说的将爹爹压坐在椅子上,将药喂进嘴里,用另一只好手,端起碗,将汤药放到唇边试了一下,不烫,对着爹爹的唇就灌了下去,动作也是一气呵成,自己觉得很酷!
待爹爹喝完,我送上一记甜甜的香吻,将他的愤怒封与口中。
爹爹一把将我揽入怀里,轻轻地执起我的左手,在包裹的染血布上,颤抖地落下虔诚的一吻,低语叫着我的名字:“吟……”
我晃晃脑袋,顶顶他的头,笑回道:“爹爹……”
一抬头,看见已经纯粹傻到家的雪白,正夸张地张着柔唇,盯着眼前的一墓,就知道他被我的凤血弄晕了。我想说:恭喜你,你傍了个‘凤国’的真正女皇。想了想,还是算了,我现在要是把他扯进来,无论从感情方面,还是责任方面都有点吃不消。刚才花蜘蛛使计,想以割肉为由,与我一起,都被哥哥,若熏严厉的阻止在外,宁愿割自己的肉,都不想我再多收一个男子。若换成了雪白,情形,怕也是一样的。
再说,对于雪白我一直也是摸不透,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像一直介于朋友与情人之间,他从来没有正式说过喜欢我,想嫁给我。而我,也一直没有表态过,到底和他更靠近哪一层关系。虽然我们同生共死,也接过吻,但他若即若离,时而把我当孩子的态度,也实在是让我迷茫。我们的关系一直很暧昧,却说不明,道不破,有点闹。
我想……他是喜欢我的,可到底有没有喜欢曲若水那么喜欢,我可一点把握也没有。不是一定要和死人比谁在雪白心中更重一些,只是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想嫁给我,毕竟曾经爱得那么深,不是说能当作回忆就当作回忆的……
我勾起大大的嘴角,对雪白说到:“恭喜啊,你认识了一位被人抢夺了皇位的过期女皇。”
雪白呼吸一紧,眼睛又瞪大几分,腿也有些软的样子,我忙过去抚住他,对他一顿嘲笑,用来环节震撼里,我说:“哈哈……看你这水样,陪我逃命时腿也不缺钙,这会儿听说我是过期女皇,怎么变成了这副德行?改天有机会,给你看看我背后的‘火凤燃月’,那叫个漂亮!不过,前段时间被那假货抓去,砍了我一刀,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八成就跟副漂亮的画,被人从中间撕开,又拿浆糊粘上了吧?哈哈……”
拉过雪白的手腕,将他安置到爹爹的坐位旁边,又扯来花蜘蛛:“你给雪白后背再上点药,刚才咱们练习夺命狂奔时,伤口又扯开了。”
花蜘蛛见我扯他,忙手脚并用的缠上我,媚眼纷飞,吐气若丝:“主人,你觉不觉得有我在你身边,非常有好处啊?你看看这些人,不是这受伤,就是那有毛病,若离了我,看谁管他们死活!”
我拉开他,把他的手放到雪白肩膀上,说:“是,我们都离不开你,就雇你当本人的御用逃亡大夫了,暂时不用你叩主凤恩,赶快看看雪白的伤如何,看不好,斩!看好了……不斩!”
花蜘蛛嘟囔道:“看好了,还以为你能收了我呢,闹了半天,才是个不斩。”腰姿一扭,手指一钩,一拉,就要挑开雪白的衣服。
雪白脸一红,手忙按向衣物,望向我。
哥哥拦住我的腰,一个转身,就将我困与怀中,笑骂道:“咱家又不是没有,看你那两只眼睛瞪得跟火烛似的。”
我一抬头,辩解道:“我哪有?你说我之前要来个公平的对比好不好?我平时看人的眼神就是那样,绝对不是因为雪白要脱衣服才变成火烛的,不信,你也脱了,再比较我的眼神,就知道看裸男,和看伤员的区别了。”
哥哥眼中邪光正盛,凤眼一挑,手臂又紧了几分,将我贴向他的唇,轻声道:“弟弟也漂泊些日子了,一直没碰过男人,实属不易,就原谅你看雪白换衣服时的色狼模样。弟弟若真有火没处发,哥哥到是不介意先效劳一下,任弟弟发泄情欲之苦……”
第三卷 勃然变色 37. 洗欲
我脸一红,是因为哥哥暧昧的话;心一紧,是因为自己脸上身上,无数的狰狞疤痕。我可以笑,可以闹,可以哄他们开心,但不证明我真的可以那么释怀。即使我已经释怀,不在乎自己的这身皮相,却也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自卑的一面,话说回来,我TMD还是在乎!
哥哥抬起我的下巴,吻了吻我的唇,笑道:“这小脸涂得蜡黄黄的,也看不出你到底身体健不健康,来,哥哥给你洗洗。”话没说完,揽着我就往前走。
一听他说要洗,我忙吓得直往后躲,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很健康,真的很健康……不用……”
哥哥也不听我的,胳膊一收,紧紧将我夹在臂膀间,就往一处石墙上带。我伸出手,狠扭了一把他的腰,他却疼都不喊疼,仍旧牢牢钳着我,笑得一脸温柔,可在我看来,却比死神还恐怖!
眼见他在墙上一按,整片石门突然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十多平的浴池!而且,正雾气萦绕,水温袅袅……
我惊呆了,傻傻的问:“哥,你这是逃命呢?还是享受秘密生活呢?”
哥哥笑着吻了吻我的嘴角,凤眼上仰:“从看见你后背的‘火凤燃月’那天,我就着手做起了享受秘密生活的准备。”
“啊?!!!”我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那个笑得有些变态,有些自得,有些狂傲,有些霸道,邪恶的他,心里的感动若泉水般涌动,努力吸了吸鼻子,却还是掉落了一颗泪花花。
哥哥舌头一勾,将那泪吞食下腹,感言道:“这可是为我流下的宝贝,不能轻易落地。”
我扑到他身上,干嚎了两声:“哥哥,啊,我的好哥哥,还是哥哥疼我!哥哥,我不洗澡可不可以啊?好哥哥!”
“不行!”果断的两个字,将我干嚎的声音打断了。
眼见他回身去关浴室门,我发挥了弹跳的最高水准,噌地从那个快要关和的石门中,蹿了出去,又重新回归到干爽得空间,刚想长长的嘘一口气,石室的门再次打开,哥哥依靠在墙面上,慵懒地眯着凤眼对我笑着……
呀呀嘿地,我拔腿就跑,一个高蹿到爹爹身旁,挂在他身上,紧紧抱着:“爹爹啊,你可要抱紧我啊,不然咱俩就分开了。”
哥哥也不来追我,只是勾起嘴角,自信满满道:“过来。”
我若秋叶般颤抖,忙摇头,再摇头,使劲摇头:“打死我,我也不离开爹爹的怀抱!你若动手,别说我没提醒你,爹爹的武功可是很厉害地!”
爹爹将我圈入怀里,问:“确实不离开我的怀抱?”
我忙点头:“一千,一万个确定!”
爹爹没说什么,只是双手一伸,将我打横抱起,大步向浴池走去。
我届时有了傻的气质,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直到哥哥打开浴池门,爹爹抱着我跨了进去,我才恍然大悟:“啊,爹爹,你耍我!你们和起伙来耍我!我不干!我就是不洗,打死也不洗!若熏,快来,救就我,朝快来,我让人算计了!天啊,花蜘蛛啊,雪雪啊,到是过来一个啊!撑撑场面啊!‘人’啊,你怕洗澡,你应该能理解我的苦衷啊,你死哪里去了?MD!再不来人,就等着收我尸吧!”还是最后这句话有效果,噌噌噌地,蹿进来满浴室的人,差点将我和爹爹直接挤进浴池里去。
我这一扫,可好,敢情大家都来了,扫到雪白,他面色有些微红,低着头又退了出去,站在了门口。
扫到花蜘蛛,他眼冒蓝光,看着我说:“跑了一身的汗,臭死了,我也要洗。”手一拉,就要脱自己的衣服,却被哥哥眼明手快,点了穴道,扔到了浴室门外。
扫眼沽蓝色眼睛,白色皮毛的‘人’,它呲牙恐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让我觉得底气特足,面子特大,可就在它伸脖子往水里望了一眼后,转身,夹着尾巴就跑路了,没给我任何人假狼威的机会。
看见若熏宝贝,顿时感觉分外无力,因为他正用那种我做不了主,你别看我的表情,可怜巴巴地凝望着我,仿佛我被迫洗澡,让他痛心疾首,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遭遇惨无人道的待遇!弄得我开始怀疑,到底是我受了伤,还是他?
朝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不走也不动,微垂着眼看着雾气萦绕的池水。
我见救援队伍彻底瓦解,只能拼命的嚎叫着,想要摆脱被洗的命运,就像当初的‘人’一样,那么可怜。
挣扎无用,控诉不用,哥哥的一句话成功阻止了我的吵闹,他问:“朝也陪你一起洗,你洗不洗?”
“洗!”没有经过大脑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而说过之后,就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性,本就不想他们看见我身上脸上的狰狞,多出个朝,我就更不想他看了。于是,在哥哥旋转着机关,将门关上的片刻,我使命的伸出手,哀嚎着:“不要,我不要洗澡……”
在我的奋力挣扎中,爹爹以唇封了我仍旧叫嚷的口,那冷香传来,让我的不甘化做了一潭春水,不自觉的加深了这个吻,直到皮肤一滚热,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被爹爹抱入浴水中,且赤裸裸的坐在了同样无一衣覆身的爹爹腿上!哥哥,若熏,朝,竟然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围在了我的周围,与我赤裸相见。
我眼扫了一圈,见每个人的脸都或多或少的返着羞涩红光,尤其是朝,简直成了茄子色。
几乎透明的水,挡不住我窥视的眼,一条条修长的双腿,一个个随水波动荡的鸟儿,就向海带一样可爱的飘着,每个人胸前的小果实都在水下绽开出自己特有的艳丽色彩,精美地诱惑着我的感官……
两股热流从鼻子处缓缓火辣辣地流了出来,大家一顿七手八脚,才将我的鼻血止住,然后就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等着将我的脸洗个透彻。
热水的浸泡,是温暖的,可我的心血管确是冰凉凉的,就像爹爹的身子。
我的头垂得几乎要浸到水里,鼻尖已经贴在水面,要不是腰被爹爹抱着,动作难度系数之大,我一定直接钻进水里去。
哥哥提过我的下巴,手沾了水,就要往我脸上擦,我下意识的想闪躲进爹爹怀里,将脸深深埋在他冰冷而极白的颈窝,不肯出来。
哥哥沉声道:“出来,你以为能躲一辈子吗?难道你一辈子都要涂上这种黄色的药水?”
身子有点颤,却仍旧不肯抬头,手攥得死死的,就像能掐死自己的恐惧。
爹爹抚摸着我的背,淡淡的说:“吟,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抵不上一张面像吗?”
心一抖,仍旧鸵鸟的不肯伸出头,以为不看,就不见恐慌。
若熏的手,抚上我的腰,软语道:“吟吟,乖,不要以你认为的结果,就断定我们的感受。”
朝没有说话,却拉起了我的一只手,有力地攥进自己的掌心,给予我他的力量。
哥哥突然一把拉向我的胳膊,以强硬的手法逼我正视他,我吓得一个高蹿起,想要跳开到安全的距离,却忽视了,再这个浴室内,根本就没有安全距离一说。人突然站起,突然跌倒,整个人后仰倒去,失声尖叫中,被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拉出,最终还是虚惊了一场,坐回到浴池里。
这一过程,把我所有的不安情绪全部引出,一边狠拍着水,一边狂乱的大吼道:“你们根本就不能了解我的心情!你们看看我,看看我啊,一身的狰狞,连我自己看了都会觉得恶心!当胸前挨了一刀后,我可以安慰自己人不能太完美,总是要有些缺陷!当我身子被人用刑,钉了钢钉,穿了琵琶钩后,我可以告诉自己,这些不过是一各个小洞洞,我可以纹上可爱的彩色花朵,一样很漂亮!后背的伤,我也可以不在乎,就当它是一副抽象的装饰画!可这脸上的两个大叉,让我怎么想?你们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想?想我是不是做了太多的错事,连老天都要让我永远带着这种错误的标志,痛苦一生?我TMD真是够闹心的,你们还偏偏要看我到底丑到什么样子?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我很丑!非常的丑!你们既然要看,我就让你们看!你们看好了!”我扬起水花一顿快速而疯狂的冲洗,狠咬下唇,将挂着水珠的脸扬给他们看。
爹爹眼里的心疼是那么的明显,他轻轻拉过我,再次揽进自己的怀里,用凉凉的,肉白色的唇,吻了吻我伤疤,问道:“吟,介不介意爹爹,筱然,若熏,朝,也变丑?”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一时间不知道应怎样回答,可想了又想,即使他们变丑了,我也一定会爱着他们,于是,摇了摇头。
若熏绽开微笑:“不许反悔哦。”
哥哥勾起嘴角:“那就一起吧。”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三人勾起了酝足力道的食指,狠狠地向自己脸上划去,我忙撕心裂肺的惊呼:“不!”同时手脚并用,连拦带踹地将三个疯狂的人摆平,却还是出手慢了半拍,他们的脸上都已经划开一个指甲长的小口子,正滴滴答答的淌着血珠子。
我放声痛哭,四处捶打,大声咒骂道:“都TMD让不让人活了,我就够丑的了,你们还想整死谁吗?让我唯一好的眼睛也跟着受折磨吗?一各个还有没有心啊?我告诉你们,你们若还是以这种不良行为荣,就都MTD给我滚蛋!我一个也不要了,都休回老家去,放羊!”
哥哥扑向我,若熏扑向我,朝扑向我,爹爹一直抱着我,就这样,四个男人紧紧地将我护在自己的怀里,用他们最真挚的行动告诉我,他们的爱,他们的痴,他们的傻……
我哭够了,闹过了,哽咽着问:“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若熏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张开水嫩的唇:“不是故意的,却是商量好的,当发现你不告而别后,寇哥哥就气得发狠,非要毁了自己的脸,当时那阵势你没看到,都凶红了眼睛,好可怕呢。”若熏说完还瞄了一眼哥哥,而哥哥的脸有点窘,转眼看向别出。而我心里到得意了几分,竟然改口叫哥哥了?哈哈,看来是认同了彼此的存在喽。
若熏接着说到:“本以为无法压制住寇哥哥的愤怒,但净流哥哥的一席话却打消了寇哥哥原有的念头。”
“什么话?”我是个好听众,忙适当的问出。
若熏学道:“净流哥哥面无表情的说道:吟那么爱绝美男子,即使自己脸花了,也未必就想她爱的人亦然如此,你若想毁容,我不拦你,且还陪着你,但我们要先找到吟,问问她是否介意,既然我们都是她的夫婿,身体发肤就已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我转头看看爹爹,嘘呼道:“看不出啊,爹爹,你还知道身体发肤是我说了算啊?那你怎么不听话去吃药?”
爹爹缓缓露出了微不可察的笑:“爹爹并没有不听吟的话,留书让我吃药的人是花姬。”
我紧紧鼻子,瞪着眼珠子:“哈!爹爹,你现在是越来越能耍奸计,钻空子了!”
爹爹笑意大了些,点了点我的唇:“这还不拜你所赐,十年间,教里的事到不曾让我费过心思,到是你,每每上演着防卫战。”
我哈哈大笑:“我这是十年磨一贱,你那是十年化身成佛,你赚了,等会儿捂在被窝里偷笑吧。”
哥哥凤眼上扬,邪里邪气的又收了收抱我的手臂,说:“你一会儿风,一会儿雨,你都成老天爷了。”
我感慨道:“哎……啥也别说了,我现在就是一被人狂砍了数刀的老天爷,不当也罢,当了更委屈。”
哥哥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问:“弟弟,你想报仇,夺回皇位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想报仇,但不想夺回皇位,那位置太冷,不适合我。再说,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会选择一种痛得活不起的方式,让她也尝尝我曾受过的苦!”
四个男人紧紧的拥着我,用肢体语言传达着他们深刻的爱情和执着的信念。
一般来讲,浴池里的事情发展到现在,就应该收起个良好的尾巴,可我还没正式洗澡呢?
当还得继续——搓!
四个男人轮起胳膊,对我全身上下一顿揉搓,本来我还不好意思,可又一想,好不容易逮到个共同沐浴的机会,说什么也要硬挺!感受一下爹爹,哥哥,若熏,朝这四位迥异绝色风情的服务。
只是越洗,我越闹心,脸啊,身子的,都泛了红晕,不安的动了动,又不自然的扭了扭,最后还是问了声:“那个……谁的鸟儿顶着我呢?还真想里面的搓搓啊?”四个人的身子都不自然的动了动,脸色潮红,默不作声的低头,动手,继续开搓!
我想扯个话题出来,挡开尴尬,于是,问道:“若熏,你怎么叫我爹爹做哥哥?那我不是成你晚辈了吗?”
若熏声音不稳的回到:“我……我也不能和你一样,叫他……叫他爹爹啊。”
爹爹抚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且叫我哥哥吧,年纪比你们长些。”
我又问:“爹爹,你现在姓什么啊?还姓森吗?我还叫森吟吗?”
扑哧……众人起伏着胸膛乐来了。
爹爹笑道:“吟,不用姓森,也不用跟我的姓,且单名一个‘吟’字,且不很好?”
我问:“那你是不是又姓回‘潭’字了?”
爹爹点头:“经历了种种,都源于误会,还让一切回归到最初吧。”
我笑:“就说吗,我觉得叫潭净流可比森净流好听多,潭吟也比森吟好听!”
呵呵……这些不良的听民又开始窃笑了。
大家叽叽歪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好多,朝一直红着脸,静静听着,时不时的颤一下胸膛,低低笑着。
在短暂的闲聊过后,大家又开始忙乎起手头的工作,对着我开始了新一轮的蹂躏,我被八只触感不同的手揉搓着身体,不时的表达一下感想……
“哈哈……哈哈哈哈……谁洗我脚指头啊?不要,好痒……”
“不要,不要,别……别动我胳肌窝!哈哈哈……别动……”
“啊!那个……那个……唔……我的……我的下面,我……我……我自己会洗!”
“嗯……唔……别……好热……”
“靠!谁?谁抠我屁眼!”
“哇,杀人啦……”
第三卷 勃然变色 38. 家里窝风暴
我半眯着眼,趴在已经整理好的地床上,享受着众位亲亲的超级体贴爱心服务,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小孩喜欢得个小病,小痛什么的,那样可以骗取很多大人的特别关怀,就像我现在这样,脸上,身上,都是伤疤,就成了众星捧月的宝宝。
头依靠在爹爹腿上,爹爹修长洁白的手指,缓缓梳理着我的长发,练习着绕指柔神功;哥哥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矬子,正用心地研究着我的指甲,企图蹭出个漂亮的形状;若熏将水晶梨仔细的剥好,用小刀均匀地分割成适合我嘴吞食的大小;朝跪在我身后,充当起了免费的按摩性感小男。如果从不远处往我们这里看,一定以为是一大堆的绝色美男包围着一位既性感妩媚又高贵迷人的绝代艳后。可若拨开这些华丽的外衣,事实的真相,不过是一群绝色美男围着一个补丁破娃娃。
花蜘蛛趴在床边,挑着那双媚眼左瞄瞄右瞥瞥的瞪着我,仿佛我是个喜旧厌新的负心人,雪白一直坐在椅子上,研究着茶与茶杯的摩擦。‘人’趴在地上,进行着假寐,每个人似乎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却又都不肯说话。
我咽下一口雪梨,清了清嗓子,还是问出一直压制在心口的问题:“你们……知道红依绿意在哪里吗?”
没有人回答我的话,我可以理解为他们不知道吗?
我轻声叹息:“你们……别以为是他们嫌弃我丑,不要我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很麻烦,但都是我的错,哎……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仍旧没有人肯说话,异样的情绪让人怪异的难受,我深吸了一口气,振奋一下精神,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喂,再没有人回答我的话,我可要发彪了!”
爹爹说:“你出走后,我们四处找你,去过‘玉姿阁’,见了雪白,与其约定,若谁先找到你,就在沿途留下三角形印记。”
我鼓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向雪白,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雪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爹爹,才看似落落大方的走到我面前,双腿屈膝,坐在我面前。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他,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然,脸上泛起了红润的光晕。
我发出啧啧的声音:“看不出,看不出,绝对的看不出,原来雪白还有此等暗做手脚的功夫呢?”
雪白转开眼,不看我:“莫要取笑人,我若不如此,大家岂不是要继续苦寻?”
我闹道:“喂,喂,喂,你做手脚也要跟我说一声啊,弄得我跟个傻子似的,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爹爹说:“若没有雪白的记号,我们今天也无法赶到树林里救了你个不知好歹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爹爹,你口中的那个不识好歹的是说我吗?”
爹爹没有答我,但是那眼神充分说明了一切。
我哀嚎一声:“我从贾绝色真吟魔降为缝补的破娃娃不说,又多添了一条名头,不识好歹的缝补拍破娃娃!啊!我郁闷……”
哥哥突然将我的手指举到我面前,问:“怎么样?修得不错吧?”
我愣了愣,忘了胡闹,忙点头:“行啊,哥,不做生意了,你还可以当个手艺人嘛。”
哥哥吻了吻我的手指,凤眼一眯:“弟弟喜欢就好,哥哥也只给弟弟一人修手,养足,护肌肤。”
我忙点头:“好地,好地,征为御用!”
哥哥嘴角勾起个动人心魂的笑:“一直是御用。”
我脸有点红,哥哥就总喜欢对我若有若无的勾引,刚才在水下摸我下面的人,一定是他!这个邪痞子!呵呵……不过,我好喜欢啊。
若熏问:“吟吟,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回了回漫游在春色中的神儿,答道:“我要去‘瑰崖谷底’,找‘无花’,具花蜘蛛的可靠消息说,此东东能让我恢复原貌,我想,那可能是一种促进肌肤细胞再生的东西。具花蜘蛛的不可靠消失说,那地方深不见低,且被紫气萦绕,坠石无声,放鸟则死,比较玄乎。”
耸耸肩膀,继续说道:“别说我注重表象,我就是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想我现在的这个样子,除了半夜吓吓人外,做什么都没有心情。”
爹爹问:“恢复相貌后,吟打算做什么?”
我想了想,说:“其实,我想得真的很简单,只想和你们一起,快乐的生活,至于什么皇位我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曾经想过要疯狂的报复,为潭家上下无数口讨个公道,为自己,为你们,要个说法!虽然,光凭借我身后的‘火凤燃月’并不能说明什么大问题,一下就能把女皇搬倒,但历来朝廷上众多的党派之争却使无数不可,变成可能。我只要利用这一点,就完全可以让她闹上七八颗心,寝室难安,江山动摇!
但我并不想因此,让‘凤国’的国本动摇,让大家在可能与不可能中遭遇血腥的一切。也许,在我治好身上的伤疤后,会和你们一起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
脑中的某个画面一闪,我随即咬牙道:“但是!有些人已经触碰到我防范的底线,无论如何,该做的事,我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我可以让别人欠着我,到下辈子去还,但绝对不会让别人欠着我深爱着的人,消停地过完这一生!”
爹爹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缓解着我狂躁的愤怒,使我渐渐平静下来,扁扁嘴,笑了笑:“好啦,这就是我的计划,明天起身去‘瑰崖谷地’,众亲亲有什么意见?”
爹爹缓缓勾起嘴角,看我的眼里盛满了宠腻柔情,轻吐了两字:“随你。”
哥哥凤眼半眯,充满算计的精光:“看来……需要准备一下了。”
若熏眨动大眼:“我们一定找到‘无花’!”
我笑道:“这一路一定危险异常,官兵在追捕我,启家禽兽也想灭了我,我还真怕没等找到‘无花’,自己就先挂了。”
爹爹眼中清冷,若千年冰寒,淡淡笑道:“让他们尽管来试试。”
我当即一个高从他腿上爬起,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的说道:“高手啊,这一路就仰仗您了!”
爹爹被我的样子逗笑,点了点我的唇:“鬼丫头,好闹人。”
哥哥凤眼半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无论是启家,还是官府,任何伤害过弟弟的人,都必须尝到自食后悔的苦果。”
我忙转到他面前,一个前扑,拥抱,干嚎道:“对!哥哥,你再残忍点,把他们都先杀后奸!再杀再奸!”
哥哥扑哧一声笑,被我破了功,对着我的唇狠亲了一口:“太能破坏气氛!”
若熏一直没有说话,神色复杂眼神缥缈,可我能看得出,他的痛苦。
我一把抱过若熏,对着他的水润粉唇咬了一口:“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即使你母亲杀人放火伤了我,但也只是她自己!若熏,我要让你明白,在我这里没有祸急他人之说,但你也要想好自己的立场,虽然……这很难,但,我与你母亲总有一天会交锋,也许……不是我死,就是她亡,而……我们之间的仇恨,不单是身体上的伤这么简单。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过,在这里,我可以像你保证,如果我被你母亲杀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替我报仇,因为我不允许!但也要问你,如果我……杀了你母亲,你,还会爱我吗?若熏,你会吗?”
前几句话,与其是对若熏说的,到不如是说给大家听的,尤其是……爹爹。他如果知道潭家的灭门,是因为古虹查到我的身份后,告得秘,不知道会对若熏怎样?一直以来,祸及全家都是很流行地。
这一切,我必须做好前期铺垫,不能让自家后院起火,崩塌。
而对于我与古虹之间的抉择,却是我一直想从若熏那里知道的答案,我很怀疑,如果若熏说他将不再爱我,我射向她母亲的利器,是不是就会有那么一分的偏差?到底是爱重要,还是仇恨重要?连我也要分不清了……
每当夜醒,冬风寒,我全身瑟缩疼痛的时候,我更分不清!
看着久久无言的若熏,我告诉自己要明白,血浓于水的定律,却还是压抑不住满心的酸楚苦涩,伸手摸摸他的脸,装做不在乎的笑了笑:“丫地,就知道你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去一边想去,想明白了告诉我,想不明白也要说一声,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一脚将若熏踹到旁边,装做无所谓的继续和大家聊天,眼神时不时的偷描着若熏,看着他一脸迷茫与痛苦,真想拉过他,告诉他:不要想了,此事就此做罢!可又觉得对爹爹不公平,爹爹早晚会知道这个秘密,如果他一出手,杀了古虹,那么若熏是不是要找爹爹报仇呢?即使不报仇,他还会安心的和我们一起生活吗?闹……
与大家随便聊了几句,雪白一直很沉默,我望向他,他也正看向我,不由的一愣,随即闪躲开我的注视,又缓缓转了回来,柔笑道:“雪白离开阁里也有些时日,生了惦念,明天就返回,便不陪吟儿去‘瑰崖谷底’了。”
我一愣,皱了皱眉,问:“你现在回阁里安全吗?官兵追捕我的时候,可是看见你的。”
雪白柔柔的一笑:“我已经是个很久没有出过门的活死人,即使看见我,也未必就能找到我。”
我刚想张嘴说些什么,雪白就接着说到:“你们此去凶险,我若跟着也唯恐不便,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也无需再劝。”
是啊,雪白不会武功,跟着来怕是会有危险,还不如先回阁里,逼逼风头。嗯?也不对,那启家禽兽可是知道他的,这样回去怕是不妥,我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行,你这么走我不放心,若是启家禽兽追到你老窝去,可怎么办?那启衍可是会吃人肉地!”
雪白轻笑着,摇摇头,仿佛是我多虑的样子:“这你不用担心,他们一定也想不到我会回到阁里,且我不喜外出,不会不妥,放心吧。”
张了张嘴,却见雪白眼神坚决,知道多说无用,跟着我们一路凶险,也许,还真不如回阁里安全。
哥哥说:“既然雪白主义已定,明日我便派两名护卫送你回去,保你路上安全。”
雪白说:“谢谢寇公子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一个人换身行头,低调些,也许更为安全。”
我总觉得雪白哪里有些怪异,却又一时想不出来,但见他坚持,只能迷糊道:“那你可要保护好自己,等我过了这段危险期,就去找你。”
雪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但那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却让我心里紧了又紧的难受。
只是,我们谁也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晃如隔世,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仿佛镜花水月中的一切,亦真,亦假,我非我,谁还是?
……
大家为了找我,已经奔波了长长的一段时日,现在找到了,都泻了一股气,饭是由陈航送进来的,大锅炖得野味很好吃,我选了几块大骨头,放到大盘子里,让‘人’也先过了把口福。
陈航陆续送完美味后,就被我拉着一同坐在了椅子上,吃吃喝喝的闹了一会儿。虽然他第一次看见我洗掉蜡黄后真正的狰狞面孔,却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就连眼里的那抹心疼都被他掩饰得很好。
大家吃吃喝喝过后,陈航就将东西撤走,回到地面上,继续自己的掩护工作。我们闲下来后,只觉得身体发软,想好好躺着休息一番。
六张被褥不多不少,正好够铺满一张大床,却不够一人一被子,我斜眼看看大家,脑中想着到底和谁一被窝,转身脱了外衣,快速往床中间的被窝里钻去,刚躺下,花蜘蛛风一样的蹿到我身旁,快速将自己扒得仅剩下薄薄一层里衣里裤,吱溜钻进我被窝,身子一拱,屁股一翘,退下了一条里裤,赤裸裸的大腿就缠上了我的腿,手也自动攀上了我的腰,媚语道:“天天一起睡都成习惯了,不抱人家睡不着。”
我挑眉:“习惯?不抱睡不着?”
花蜘蛛忙点头,大腿还在我身上噌啊噌地。
我笑道:“好啊,你去和白雪一被窝,抱着他睡吧,相信你也比较习惯。”
花蜘蛛腿也不动了,忙将我牢牢缠住:“讨厌,人家睡了。”眼睛一闭,头一歪,真的开始装睡。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他给弄得有些眩晕头痛,而我简直是头痛欲裂!
哥哥邪笑的脸突然贴进,轻声道:“睡了好啊,睡了就不知道痛了。”
花蜘蛛突然睁开眼睛,谨慎小心的问:“你要做什么?”
哥哥凤眼里闪烁着不明的阴色光芒,笑道:“我要做什么你很清楚,不是吗?你今天可是占了我的位置。”
花蜘蛛也不甘示弱的瞥了哥哥一眼:“好啊,你动我试试,我让你一年都不举!”
哥哥也笑道:“一年不举和小命比,你说哪个更重要?”
花蜘蛛身子轻顿了一下,随即眼波一转,媚笑道:“好像认识‘无花’的人,只有我一个哦,我到是不介意身体受些什么损伤,但若坏了主人找药之事,不知道主人会不会狠生气呢?”
哥哥微微一愣,没想到花蜘蛛拿找药来说事。我本想踹花蜘蛛出去,可又不想爹爹他们一早起来就看见我这张刀疤脸,只好默不作声,算是默许了。
也许大家都知道我的心态,谁也没再说什么,都看着我旁边的位置酝气,我笑了笑,说道:“石头剪子布,输的人躺我旁边吧。”
所有人看了看彼此,然后实施了这么个鬼计划,再然后,哥哥看向我,说:“第一次输得这么开心。”
有人去吹成排的蜡烛,我下意识的说:“留一根吧。”不知道雪白还会不会害怕。
在昏暗的光线下,大家都脱了外衣,挤到床上,打算就寝。可我却望着那根蜡烛发呆,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乱乱的,有点想睡还睡不着的烦心。当那根短蜡烛终于在我眼中跳跃出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后,我也闭上了眼睛,等着睡眠的到来。
黑暗中,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了……
和我一被窝的花蜘蛛在我右手边,我的左手边是哥哥,哥哥的旁边是爹爹,爹爹的旁边是雪白。花蜘蛛的另一边是朝,朝的另一边是若熏,一整张大地床人满为患,却单单少了两个人的位置,他们……又在哪里啊?
眼睛一直闭着,呼吸也很平稳,我以为缠绕在我身上的花蜘蛛已经睡了,却不想此刻竟然对我毛手毛脚起来!丫地,真当我是吃素的呢?‘凤国’出了他这么一位,真让我怀疑也是穿来的,不然怎么竟干些与世俗不符的事儿?他还真当对女人挑逗是占了便宜不成?也许……丫真是这么想地!
被子下他拉着我的手,放到了自己细致光滑又充满弹性的大腿上,细细的摩擦着。然后用那笋尖般的手,缓缓拉起被子,将我俩从头到脚的盖住,凑进我耳朵,轻咬了一口,小声媚语道:“有没有一点偷情的味道?”
我呼吸一紧,这男子实在是太媚了!
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其实就是在追寻这种偷情的兴奋与乐趣。人是个奇怪的生理动物,全身冲满了怪异的叛逆因子,就像这种在众多夫婿的眼皮底下偷情,一定会让某些人情欲大发,而那既兴奋又不敢叫出声的压抑,更会促进兴奋度与情欲点的炽热燃烧。所以,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有点心痒的感觉,人,果然都犯贱!
花蜘蛛的指尖在我手背上轻划着,就像一根咬人的小蛇,钻进我的袖子里,挑逗着我赤裸裸的肌肤。他手法一转,手勾起我的裤带,缓缓下拉着……
床在轻微的晃动,既像极至的隐忍,又像无行的放荡,被子里传出细微而浓重的呼吸声,和暧昧的琐碎呻吟……
“啊~~嗯~~主人~~哦~~轻点~~别别~~唔~~再来啊~~唔~~”
“你别叫!”特意压低声音的禁告。
“不~~你亲我的嘴,我就叫不出声了……啊~~唔~~痛哦~~嗯~~”
噌,我将被子掀开,破口大骂道:“都TMD让你别叫,你TNND还让不让人睡觉!”吼过后,才发现,原来打扰别人睡觉的那个人是我!
黑暗里,‘人’的眼睛瞪成莹绿色,可除了它,没有一个人理我!要是有人问我怎么了?大半夜的吼什么?兴许,我到可以心安一点,可这算什么?装做没看见没听到吗?
我又狠掐了花蜘蛛一把,他又是逸出口一声消魂的呻吟:“唔~~痛哦~~”
我吼道:“TMD,换人!我不和你一被窝了!掐你,你也能跟叫床似的哼唧着,我服了你,还不行吗?”
花蜘蛛一把拉下我,揽进怀里,小声道:“别换了,我老实睡觉,不勾引你了,还不成吗?”
我刚要再喊换人,花蜘蛛一口将我吻上,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我的情绪恢复中,花蜘蛛软语道:“别换了,求求你了,不和你睡我真的睡不着,前几天和你稚气,故意要了三间客房,可我一夜夜的都没有合眼,做在车上才开始打盹。”哦,原来那几天要了三间客房是在和我稚气,可有什么气好稚的呢?迷糊。我说的吗?他白天都不缠着我了,且一上车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原来是睡眠不足在补觉!我怎么觉得他和我追爹爹那阵有得拼呢?不过,我刚开始追爹爹,是因为他有着独特的绝世之姿,而他追着不放的,好像是我这一身狰狞的伤疤吧?说不上什么感觉,也就没在推开他,而他也规矩多了,老实的侧躺着,紧紧握住我的手,渐渐睡去……
过了一会儿,我以为大家都睡下了,左边被角一动,哥哥的手臂伸了过来,揽上我的腰,将我往他胸膛靠了几分,在我耳边轻笑道:“还以为弟弟要出手呢。”
我用眼睛斜了斜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小声嘟囔道:“我不单出手,还出脚了呢!”
哥哥一阵低笑……
我忙说:“小声点,别把大家又吵醒了。”
哥哥笑着支起身子,吻了吻我:“弟弟,你怎么总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你觉得现在有谁是睡着的吗?”
我瞪了瞪眼睛,转了转脑筋,用了一招换角度思考法想了一下,如果我的夫婿,正和一名女子同被窝而眠,我恐怕……也一定睡不着!
更何况花蜘蛛越缠我,我越掐他,而我越掐他,他就越呻吟,而这呻吟透过被子,更增添了几分蒙胧感与真实感!天啊,那我还装睡个屁啊?他们没有掀被子揍人,就已经是超好的忍耐能力了!
我干咳了两声说:“现在没有睡着的亲亲,请哼一声。”
结果,此起彼伏的哼都响了起来,就连我旁边的花蜘蛛都小声的哼了一下。
我笑道:“好啊,都跟我装木乃伊呢?”
花蜘蛛问:“木乃伊是什么?”
我想了想,答道:“‘木乃伊’也叫‘人工干尸’,是用防腐香料或用香油,药料等东西涂抹在尸体上,防止其腐烂,做木乃伊最好的国家,就要属埃及了。”
哥哥疑惑道:“埃及?”
我略显疑惑的问:“你们不知道埃及吗?”
没有人答知道,那就是不知道,我又问了问其他国家,地点,名胜,古迹,他们都不知道!呵呵,原来我又有可以卖弄的东西了。我得意道:“好吧,就给你们讲讲神奇的故事,你们可以当做历史听,也可以当做故事听,但都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答案,我会告诉你们,但不是现在,OK?”
花蜘蛛又不耻下问:“哦克是什么?”
“你的问题真多!但请注意了,不是哦克,是OK?OK的意思是:明不明白,可不可以?行不行?若是可以,行,你想表达同意,你就说YES。若不同意我说的,就要说NO。记住了,是点头YES,摇头NO!”
爹爹惊讶道:“吟,你这些番语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叹息道:“MD!九年的青春,九年的义务教育,我就学会了那么一点英语,还是从我侄女的碟子上学会的:点头YES,摇头NO,见面问好说HELLO,你好吗,HOW ARE YOU,谢谢你THANK YOU!”
U的音仍在继续,已经有人飞到我身边,紧紧将我护进怀里,摸着我的脑袋说:“吟,你怎么了?别吓爹爹。”
哥哥立刻掐住我人中:“弟弟,快清醒!”
花蜘蛛迅速摸出一个药丸,直接塞进我嘴里,我挣扎着想要吐出去,却被朝手指一点,愣是整颗咽了下去!
若熏排除万难,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带着哭腔摇晃着我:“吟吟,你怎么了?别说胡话啊!你才是若熏最重要的人!”
雪白焦躁地摸了摸我的额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众人喧哗一片中,我心中百感交集,身体奋力挣扎,却仍旧敌不过六个男人十二只手!
哎……幸好我没有一位道家出身的相公,如果有,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贴我脑袋一黄幽幽的灵符,猛喷出一口糯米水,高喊恶灵退去!
天啊,我真得要重新考虑一下,到底还要不要把自己穿越而来的事实告诉他们。
第三卷 勃然变色 39. 敌弱我就强!
白雪皑皑的世界是美丽的银妆素裹,脚步踏在雪地上,留下一排排的痕迹,像极了生命的轨迹,从某一点开始,消失与某一点,在白色的空间里,飘洒着心灵涂抹的色调,感觉或喜或悲。
仰望着碧蓝的天空,我轻声叹了一口气,这一天,我的记忆里,是淡灰色的……
看着一身灰蓝简装的雪白,坐上一辆普通的小马车,在雪地里留下两条孤独的轨迹后,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就像来时那样,无声无息,没有约定,不会承诺。
在我失意落魄时,以强烈手法一定要留在我身边的人,却在我又有了倚靠时,毅然决定要离我而去。我们之间的暧昧,是我的不珍惜不懂?还是雪白的故意忽视?人真的是个麻烦的东西,总会产生一些情愫,却又控制不好它的方向,经常会迷失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中。
尽管你对我的感情不可能比过曾经的曲若水,但我想,你对我,还是有些莫名的情愫吧?也许,你心动了,却又无法相信什么是真永远。而我,也是那个无法承诺永远的人。
雪白,我会去找你,等我真正安全了,我会去,可我现在却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如果,再这场战争中,我真的死了,我们之间的暧昧,就当是一段粉色的曾经吧……
理不清纷乱的思绪,就让他随风先散去,即使身在泥潭,也不想让自己的思想陷入痛苦的困境中去,在经历了这么多后,我更加明白一个道理:既然活着,就好好活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小麦色的脸,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就从心灵开始,让一切变得美好,就算找不到‘无花’,我也要豁达的活下去!打定主意,心开朗了许多。
脸的颜色,在我的建议下,花蜘蛛的改良中,终于由蜡黄变成了麦子色,阳光一晃,也算健康的一种色泽。
正午的阳光很温暖,照耀在雪地上,泛起圈圈的银亮光晕。我拉着爹爹的手,步行着,看一路好风光,‘人’紧跟在我身旁,虽然它因为晚上我不再抱它一起睡,而闹了几天的别扭,但终归在我的淫威之下,还是妥协了自己的非抱枕命运。
爹爹的身体已经渐好,让我宽心不少,看来,一个人的心情真得是会决定一切,而对于这些爱我的人,我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让他们开心一些。
我不敢问哥哥,问他的生意怎么样了?也不敢问爹爹,‘青刃教’里如何?更不敢问若熏,他到底会选择谁?也……不想问朝,他为什么对启家父子如此忌恨?对于一个没有能力改变什么的人而言,问,不如不问,也许,这样混噩的人生,也算是一种懵懂的幸福。
在前往‘瑰崖谷底’的路途中,我们一行人有说有笑,就像是度假旅游,好不惬意。
走了两天,一路也算平安,贮足,回望,见每个男子都牵马缓步而行,陪我在空旷的山脉里渡着心情。风吹,发飞扬,我的心里渐渐温暖,笑容染上脸旁,张开臂膀,来了个俯冲,直接往美男堆里砸去!
爹爹张开怀抱,我冲!哦?哥哥也伸出了手?天啊,若熏也眨着大眼,张开手臂等着我!那个……那个花蜘蛛也将腰姿扭好了!朝虽没有动,眼里划过的渴望却如此明显。这……叫我如何是好?
眼见众美与眼前,我急急收了脚,蹦起了大叫:“谁抓到我,我今晚和谁一被窝!”转身就跑,爹爹啊,你的武功最好,可别让我失望啊。
花蜘蛛狼嚎一声:“你不公平!”
说我不公平?那怎么服众呢?脚下加速度,口中大喊:“不许用内力轻功!COME ON!”吼完过这句英语,我就后老鼻子悔了,真怕他们再强行按住我,一顿嘶吼摇晃,逼迫吞药!跑吧,跑得越远越好!我还就不信,不用轻功,哪一个能追上我?哈哈哈……
身后人马飞扬,身前风影张狂,我跨在万里长征的步伐,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体验了被众美追的高姿享受。此等情景,让我联想到什么呢?
一个丑女人,如果被一个风姿卓越的男人追,那么,大家一定替那男人可惜,为那男人不值;如果,这个丑女人被两个美男子追,那么大家一定认为此女有非常独特之处,值得一追;如果三个俊美男子一同追,那么,大家一定会怀疑自己的审美眼光,然后盲目的跟着一起追;但如果后面有这么一群绝美的男色追,那么,大家只会有一个观点,那就是:这丑女偷了人家银子!被群追!
呵呵……我就是那个偷了人家东西的丑女,但不是银子,是心,哈哈……我赚了不是吗?
身后人影渐远,我得意的晃着肩膀,不跑不知道,一跑吓一跳,真有越野车的潜质特点。刚想等等他们,前方就出现了突发状况,让我被迫停下,等也得等,不等更得等。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前方人马也是吓了一跳,以为我要袭击他们,二十多号士兵噌地将片刀拔了出来,明晃晃的严阵以待。
我的脚步后退,满脸的无辜笑容:“不好意思,我刚吃过午饭,正跑着消化神呢,不想打扰了各位的游玩雅兴,这就告辞。”
士兵们交头接耳的看着我,其中一人快速将腰间的画纸抽出,对着我看了两眼,又对着画纸看了两眼,当他再次抬头看向我时,那眼珠子已经变成金色的元宝状,缺了颗门牙的大嘴一咧,拍着脑袋瓜子狂笑道:“妈个巴子地,总算让老子碰上你了!拿头来!”随着最后一句总结语,一刀向我劈来,都没给我发挥的余地,朝就挡在了我前面,一掌劈出,那元宝眼身体飞出,鲜血喷出,撞到树上,抽搐了两下,挂了。
朝一把圈住我的腰,将我带入自己怀里,黑色鹰眼看向敌人的瞬间,已经变得凛冽。我依靠在他怀里,点了点他结实的胸膛,调笑道:“恭喜你,朝,你抓到了我,今晚我就抱你睡。”
朝古铜色的肌肤上,立刻浮上两朵羞涩的红云,一像内敛的眸子扫向我的瞬间,也变得有丝慌乱。
我呵呵一笑,点起脚,贴进他耳朵,继续逗他道:“朝,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过,会在你肯开口说话后,要了你,你准备好了吗?”
朝身体一僵,成了雕塑。
我对他吐了一口热气,调笑道:“人家好期待朝的呻吟声呢,到底会不会把‘嗯’叫做‘饿’?把‘唔’叫成‘无’?把‘啊’叫成‘吖’?哈哈哈……”
朝脸红得像块烧热的铁,紧紧抿着唇,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好可爱的男子,不是吗?哎……其实,我也就逗逗他,想让他说说话,我现在哪里有心情和男子那个啊?可这家伙,就跟封了口似的,无论我怎么逗他,他都不肯再蹦出一个字,真是惜字如金啊。
我们这边调着情,敌军那边凄惨的嚎叫,声声传来,仿佛穿过我耳膜,剐着神经,深入骨髓,扎到心上,让我忍不住想吐,想颤抖,却还要装着无所谓,继续和朝嬉闹着,毕竟,这时,不是他们倒下,就是我消失。
朝伸出手,捂在我耳朵上,将我的脸紧紧靠进他的胸口,就这么伫立风中,闻着他身上的安稳,尽量忽视那些血腥的味道。脑袋昏沉,意识变得模糊,在昏过去那一刻,我还在想,到底是血腥味太浓?还是朝把我抱得太紧?真的无从得之……
要说我这人,晕得快,清醒得更快,刚张开眼睛,就看见四张满是关心的人脸,和一张焦躁的狼脸,全部聚集在我的脸前,见我醒了,都松了一口气。
鼻尖处还隐约闻见血腥的味道,有点恶心,伸手揉了揉‘人’白色的狼脑袋,从朝的怀抱里站起,强咧嘴笑了笑:“有点饿了,咱找个地方吃饭吧。”
一行人,骑着马,带着纱帽,继续往‘瑰崖谷底’的方向奔去,这个地方现在很危险,我们要速离。
看着花蜘蛛笨拙的骑马姿势,我倚靠在爹爹怀里,笑得险些岔气。待大家离开了那个充满血腥的地方,选了一处背风的地方,吃着肉干,喝着浓郁的纯酿,听我讲了两个黄色笑话,笑成一团后,又启程了。
没走多远,就感觉大家都放慢了脚步,‘人’也进入戒备的状态,全部小心谨慎的前行着。被这种气氛感染,我也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争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突然听见轰的一声,面前的青雪突起,成一面薄薄的雪墙,在其缓缓落下时,一云袖玄纹淡灰色衣袍的男子翩然而立,偏瘦的体态,高高的个头,一张中等的脸上,挂着自认为的脱俗浅笑,两瞥比较有特色的八字胡,随风微仰。那四十来岁的男子,在薄雪归于宁静后,将四十五度的脸缓缓转过来,正视着我,说:“人头献来。”
我当即怪叫一声,满眼崇拜之色,大喊:“原来阁下就是传说中的——高人!”
那八字胡一扇乎,露出满满的得意之色,对我笑了笑,说:“小儿甚有眼光。”
我在马上抱拳,尊敬道:“那是当然!光看阁下的排场,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物!”
那八子胡眼睛一亮,用渴望之光对我笑道:“给我说说,怎么看出来我不是一般人的?”
我中肯的回道:“首先,你一出场,就用屏风般的白雪做配角,烘托出你绝傲的不世之姿,与出尘的气质!再来,一看你的衣着品位就与众不同,能将浅灰色穿得这么风流倜傥的绝对不多啊!最后,你看我们都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而你只穿了这么两层单衣,就说明你内力极高!绝对是世外高手!”
那八子胡在我一句一句的吹捧中,小胡子一翘一翘的,甚是得意,待我说完,那人已经是满面红光,双手背到了身后,迎风而立,做出个意味深远的造型,看向我,高深的一笑,感叹道:“小儿也算是这世上难得的知己,懂赵某的人,实在不多,今日赵某就交你这个朋友,你们且去吧。”
我深深感动的看着他:“赵兄果然人中龙凤,不与世俗为伍,脱俗,脱俗啊!”
八字胡衣袖一拂,呵呵笑到:“那是,赵某岂是那等贪财小人!虽然小儿头值千两黄金,但世间知己本以不多,你我的忘年之交,又怎会因钱财而污染?”
我猛点头:“果然是临风特例而独行!钦佩,钦佩!”
八字胡一颤一颤的颇为激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我点了点头,瞬间消失在视野里,我忙大声赞扬:“好俏的轻功!”
八字胡的笑声传来:“知己,知己啊……”
人去无踪,我拍拍马头,对石化的众宝贝眨眨眼:“前进!”
马儿继续前行,大家默不做声,半晌,若熏策马贴近我,投来明媚的大眼,一脸的崇拜之色,说:“吟吟,你好厉害。”
我点头,应道:“都是道上的朋友,给面子。”
扑哧……
大家再也没有憋住,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我贴着爹爹欢快的胸膛,感受这阵欢愉的雪。
……
我们下了山,住在一个客栈里,而且,这个客栈竟然还是自己家的产业!真看出哥哥的地下工作做得多么到位,真是当国家间谍的高级材料。
哥哥的护卫队在半夜赶到,据说都是武林高手,哥哥重新给他们分配任务,让其中三人继续布置迷阵,将寻找我们的人引向其它位置,让另一部分人做影子,保护我们。
我晃着自己价值千金的脑袋,笑眯眯的看着大家为我操劳,想着自己的豪情万丈,心里试验性的感言道:兄弟们,今天你们跟着朕,出生入死,他日朕荣登大典,定加官封爵,共享荣华!
嗉的一声,唇上一麻,花蜘蛛收回了自己的舌头,吧嗒吧嗒嘴,说:“主人,想什么呢?都流口水了。”
我吸吸嘴角来不及外流的唾液,瞪他一眼:“想火烤蜘蛛呢。”
花蜘蛛往我身上一黏,呵呵笑道:“看你,光想想奴家,就流口水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风华绝代,你天资妖娆,你放过我吧,我要睡觉了。”
花蜘蛛四肢并用,带着我往被窝里钻去:“让花蜘蛛服侍主人一起睡吧。”
人还没有躺下,花蜘蛛一声哀嚎,整个人被扯到床下,若熏抱住我,哼道:“离吟吟远点!”
花蜘蛛揉着腰站起来:“古若熏,你给我躲开!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惹毛了我,不会让你好过!”
若熏水嫩的柔唇上仰:“就惹你了,你又能怎样?”
花蜘蛛手指一动,脸色具变,青一阵,白一阵的,挑脚骂道:“你偷了我的药,还给我!”
若熏眨眨眼睛,非常无辜的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了?”
花蜘蛛不冷静的扑了上来:“小偷!古若熏,你是小偷!还我药来!”
若熏一把推开他:“我是小偷,你就是小倌!”
花蜘蛛砰地撞到桌子上,又划坐到了地上,痛得一动不动地咬住了红唇,我忙冲了过去,抱着他的腰,揉着:“没事吧?不疼,不疼……”
花蜘蛛低垂着头,将唇咬得泛白,在我又揉又哄下,终于抬起了雾气萦绕的眼,委屈的看着我,却不说一句话。
心扭了一下,说:“若熏,过来。”
若熏一步步走到我旁边,刚蹲下,抱着我就大哭起来,泪眼婆娑的哽咽道:“吟吟,你是为他要说若熏吗?要若熏道歉,是不是?呜呜……吟吟……吟吟……你也嫌弃若熏是小偷了,是不是?呜呜……吟吟……吟吟……”
一个头,三个大,吸了一口气,说:“若熏,你不应该那么骂花蜘蛛,人都是有自尊的,你想,若雪白在,你这么说,他一定要多想,你间接又伤了一个人。虽然花蜘蛛也骂你是小偷,但人家说得是事实,你骂花蜘蛛是小倌,虽然有点形似,但本质不是,所以,你要跟花蜘蛛道歉,必须。”
花蜘蛛一愣,若熏一僵,两人都望向我。
我直视若熏,没有退让,等着他的表态。若熏眨着大眼无声哭泣着,就那么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对峙了半晌,若熏红着脸,哽咽的对花蜘蛛说:“对……对不起。”
说完就要跑,被我一把拉住,抱进怀里,柔声道:“若熏,现在我回答你的另一个问题,吟吟永远不会嫌弃你是个小偷,而且,还会以你为荣!”
若熏眨着天使般的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亲了亲他水润的唇,说:“世界上任何一种行业的出现,就说明有它必然的用处,就像是生物的食物链,全部息息相关。你偷了别人的美玉,别人才能去买另一块,这就促进了市场经济;你偷了花蜘蛛的药,他就会继续制作研究开发出更新的药品,为害人与治人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等他创作出新药,他会更加小心,更加珍惜。更何况我的若熏宝贝,从来不偷穷人家的东西,只偷上得了台面的宝贝,这叫雅贼,道义着呢!”
若熏被我说得飘飘然,忙点头,反手抱住我,眼神霍霍明亮,问:“吟吟,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我点头:“那是当然,吟吟什么时候骗过你?”
若熏咧开水嫩的唇,激动的吻向我,囔囔道:“吟吟……若熏爱你……”
我受到诱惑,心动的向那柔软之地探去,就在我们的唇快覆盖上彼此的时候,花蜘蛛突然蹿了过来,看看我,又看看若熏,说:“你们亲吧,奴家看着就成。”
我和若熏一脸黑线,若熏眼里冒火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花蜘蛛,终究忍着没动手。我笑了笑,说:“说话不要太伤人,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哦……”
若熏眼睛一亮,花蜘蛛眼神一惊,若熏举着拳头开始追花蜘蛛,花蜘蛛抱着脑袋开始逃窜,成了这间大屋子里绝妙生动的风景。
转身倚靠进爹爹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爹爹点了点我的唇:“若熏都被你教坏了。”
我贼笑:“偷,这也算是一门手艺,值得嘉奖。”
爹爹不语,圈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让我舒服的倚靠着,一起看若熏和花蜘蛛的拳脚游戏。
第三卷 勃然变色 40. 危机四伏
我顶着这颗官府悬赏千两黄金的头颅,再次踏上寻找‘无花’的‘瑰崖谷底’之行。
这是一个明媚的天气,我们躲过了官府的巡查,策马于山野小路上,我躲在哥哥怀里,嗅着那淡淡的檀香,安心的笑着。
奔波累了,就放马小跑当散步,哥哥用黑色的大貂毛将我和他包裹在一起,和我说着情话,肉麻兮兮的,却让我觉得分外甜蜜。
说着说着,哥哥的手就变得不老实起来,一手牵着缰绳,一手伸到黑貂皮下,透过衣服,抚摸上我的胸部,揉捏着。
一股难言的刺激从胸部酥麻的晕开,难耐的燥热从下腹升起,人瘫软在哥哥怀中,脸红着,喘息着,手抓住哥哥的攻击性掠夺,不让他使坏。
哥哥低头含住我的小巧耳垂,蛊惑道:“让哥哥摸摸你。”
我的骨头都变得酥麻,却知道越摸越难受,只能咬牙挺道:“别摸,好难受。”
哥哥邪邪的笑意在扩大,哑声道:“弟弟难受,哥哥又不是不帮你解决问题,晚上哥哥陪你。”
忙摇头,再摇头:“不,不用了,我自己睡。”
哥哥舔了下我的小耳朵,害我一个激灵,他压低声音道:“想躲到什么时候?哥哥可要忍不了了。”
我脸一红,仰头看他,旦见一双凤眸已染情欲,正情意款款的凝视着我,心里暖暖的,吻了吻哥哥的下巴,羞涩道:“在……在等等,若真找不到‘无花’,我……我也不强求了。”
哥哥将我紧紧的拥在自己怀里,哑声道:“好,到时候弟弟还让哥哥三天下不了床,如何?”
心跳加快,使劲点头,小手转移到后背,摸了摸那已经硬挺的炽热:“好。”
哥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吸了两口冷空气后,低哑道:“再摸,就交代了。”
我使坏的爬山越岭,将微凉的小手覆上那真实的欲望,哥哥倒吸了一口气。而我则若无其事的上下套弄着,小声道:“哥哥忍着点,千万别叫出声哦,弟弟忙你解决一下高涨的欲望……”
哥哥的脸红了,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我转过头,继续看向前方,主动和侧马身边的亲亲们嬉闹着,手却仍旧背在身后,套弄着哥哥的欲望,这种类似偷情的快感,让哥哥的呼吸越来越浓重,却拼命忍着条理着自己的气息,收在我腰上的手,也越来越紧,我想,这样的感觉,应该既刺激,又超爽。
哥哥也许禁欲太久了,被我抚慰数十个来回后,就突然勒住了缰绳,手下之物一阵颤抖,看样子要射了。
就在这最重要的关头,数只小钉向我们袭来,就像一场黑色的冷雨,哥哥的隐形护卫突然窜出,银剑一扫,将致命的黑雨拦下,一场生死之搏即将开始。
我吓得刚要收手,就被哥哥按在原处,哑声道:“帮我。”
我看看一脸欲求不满的哥哥,知道这时候停,对他来讲一定非常难受,所以,听话的继续套弄了几下,哥哥一声咬牙闷哼,泻了我一手,胸口起伏着,软在了我的后背上。在吸了几口气后,自己摸出一条手帕,在黑貂披风的隐蔽下,将我的手擦干净,又将自己打理好,容光焕发地亲了亲我的唇,笑得一脸幸福。
旁边的打斗声不绝于耳,有江湖人士冲过来要砍我的头,被爹爹手中银光一闪,在掉了脑袋的同时,仍旧奔跑了两三步……
我眨眨眼睛,惊叹道:“什么武器?”
爹爹将袖子下两个一模一样的银色东西,递给了我一柄,我拿在手里,惊艳了眼睛,它竟然是一轮银月!
哥哥的声线提高,从耳后传来:“梵影银月!”
我摸着这刻满梵文的古朴银月,心里莫名的产生一股浓浓的熟悉感,它造型若弯月,外线为刃,把手内至,既没有破坏整体的银月效果,更突现了兵器与人合二为一的无间感。
抚摸着它,有种莫名的狂热,脑中突然显现出我一身黑衣,爹爹一身白衣,两人各持一柄‘梵影银月’,在月夜下练习‘爹情孩意’‘浓情蜜意’‘多情有意’等两情相悦的武功,在眉来眼去间,两人化身为狼,撕扯着彼此的衣服,滚入花丛中,惊起蝴蝶无数……
“嘿嘿……嘿嘿嘿嘿……”
“弟弟,你又傻笑什么?”哥哥用手帕擦着我的嘴角。
我恍过神,闻到一股熟悉的男人精子气味,眼睛直勾勾的转向哥哥,一字一顿的问:“你、用、什、么、给、我、擦、的、口、水?”
哥哥一愣,桃花妖般的诱人脸孔染了红晕,攥着帕子的手抖了一下,无声的将帕子收起,唇动了动,眼波闪烁着,低头吻我一口,小声道:“弟弟勿怪,身上就带了一条帕子,下次哥哥吃你的,如何?”
想到在‘玉姿阁’里,哥哥用舌头对我的洗礼,我的老脸噌地红了,忙躲闪着哥哥炽热而邪媚的目光,将手中的武器还给爹爹。
这时,又蹿出来六名想要我脑袋的江湖人士,朝身形一闪,挡在我身前,飞身下马,迅速出手,与那些要钱不要命的江湖中人厮杀起来。爹爹若熏皆混入战场,希望快点解决这次的突袭。花蜘蛛侧马靠在我身旁,哥哥护在我身后,就这么看着这片充斥了血腥的战场,看着人类为了贪欲而丧失掉的匆匆生命。
爹爹淡青色的衣袍在雪中纷飞,若极美的雪莲,手中弯月若两条银色的亮线,所过之处皆无声而终,身上,眼中,兵刃上,没有任何的杀气,没有所谓的凛冽,一切,就像上他的一场独舞,干净得不染纤尘,让人倾心的眷恋着。
哥哥感叹道:“这样绝世而立的人,竟然懂得感情……”
我感慨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总觉得爹爹干净得仿佛不染尘世,就连杀人都这么无波无澜,无感无觉,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很幸运,竟然可以看见他发怒,看见他害羞,感受他宠我,爱我,还有那微微的醋意。”
哥哥回道:“确实不容易。”
我得意笑着:“那得说我功力深厚!”
哥哥笑道:“是,你个魔头,就属你厉害。”
我飞出一记媚眼:“还好吧,做人要谦虚,咱们各有千秋,都是当代英才!”
战役终于结束,我方人马大胜,哥哥的护卫队有两个受了伤,被花蜘蛛折腾过后,已无大碍,大家刚打算策马离开这里,就再次被人拦了下来。
这次出现的四个家伙,看来不太好对付,一各个样子怪异,有点像异型的变种,完全侮辱了人类美好的性结晶。
四人自报名号,说是什么‘泥山四蛙’!
其中一人拿出我的画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着我。另一个斜眼的说:“大蛙,会不会探错了消息,这里明明没有女子!”
那个拿着我画像的厚嘴唇牛鼻子大蛙,闷哼一声:“干!”
另一个龅牙女呲着口水,骂出了六个笨字:“笨笨笨笨笨笨!丫头穿男装,不扒了谁看得出公母?”
最后那个不知声的肉球,噗嗤一声,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操出了大刀,拿出了磨刀石,呸呸,狠狠地吐了两口吐沫,磨起了大刀。
大蛙觉得龅牙女说得有理,一拍自己的脑门,怒道:“竟敢骗‘泥山四蛙’!”
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若熏问我:“吟吟,你怎么不说了?”
知道若熏想让我用对付八撇子胡赵某那种高级谋略,用言语取胜,可……我感慨一声,脸色苍白道:“若熏,不是什么人都能让我夸出口的,我也有技术难度和心里承受能力啊。”扫眼宝贝们,满怀歉意到:“大家……还是应战吧。”
我们这边正在沟通,四蛙那边已经喊打喊杀的冲了上来,我承认,自己被吓到了,尤其看着那四哇嘴里飘出的口水,和一口黄亮亮的门牙,一种久违的恶心感再次油然而生,忙自我安慰道:这幸好不是夏天,不然,他们一定是招苍蝇子,怪味无穷啊!
眼见大家要动手,我还真怕自家宝贝碰到他们,简直是不吓人,恶心死人啊!
于是,大喝一声:“住手!且听我一言!”
众人被我气势磅礴的声音震撼在当场,我提了一口气,运用了**的经典造型,打算指点一下江山,可当我的右手刚伸起,某个旋转着的斧头就劈向了我微笑的麦色面孔,倒吸了一口冷气,动作定格在当场,看见哥哥水蛇软剑一挑,以四两拨千金之势,将那斧头卷开,我眨眨眼,咽咽口水,颓废地倚靠进哥哥的怀抱,哽咽道:“我的站前宣言还没开始,他们怎么可以动手?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哥哥安慰我说:“他们不懂弟弟定的规矩,哥哥帮你教训他们,好不好?”
我点头:“拜托了,兄弟。”
哥哥抱我下马,将我交到朝手中,与爹爹一起,杀入‘泥山四蛙’的怪力阵营。
打打杀杀,终有人要见血,我知道有钱能使磨推鬼,却不喜欢别人看着我脑袋的眼神就跟看到金元宝一样。真的,我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如果可以,我宁愿所有想杀我的人,都在瞬间挂掉,也不会善心大发,杀身成仁,立地成佛,成全别人的金银梦,圆女皇的安稳江山。
‘泥山四蛙’的武功套路有点邪门,只攻不守,竟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这样必然会让爹爹和哥哥不及防范,危险连连。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脑筋一转,随手取出朝给我做的弹弓子,用来无聊时打鸟玩的,这回真的派上了用途,让若熏和花蜘蛛供应石子,我开始练习射击人。
“哎哟……哪个打俺滴脑袋瓜子?”大蛙乱叫。
“啊!俺地门牙!”
“看!你丫个龟孙子!看俺二蛙不把你小儿脑袋扭下来,当球子踢!”二蛙气呼呼的举着大刀就冲了过来,朝一个飞身,与他过起了招。
我继续射,每射中一下,我就兴奋得跳起来,花蜘蛛和若熏都为我拍手喝彩,让我情绪高涨。
花蜘蛛说:“主人,射二蛙的左眼。”
我说:“没问题!”
“啊……”三蛙中弹,气得直骂:“小子,你不是说射二蛙吗?干吗射俺?”
我抱歉道:“不好意思,手法不稳,有待加强,我们继续练习。”
若熏贴了贴我的脸,说:“吟吟,我们射四蛙吧。”
我点头:“若熏说了算!”
“唔……”四蛙闷哼:“射俺就射得这么死准!”
我谦虚道:“正所谓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大蛙一愣,胳膊上挨了哥哥一剑,忙继续奋战,却对我吼道:“娃娃,你是先生?”
我想了想,先生就是老师的意思吧?我这么喜欢教训人,应该算是不收费的老师吧?当即笑道:“是啊,我是不收学费的先生。”
大蛙大呼:“不打了,不打了!”
众人莫名其妙的停下,四蛙一同对我鞠了一躬,齐称道:“先生。”
我一愣,随即笑来了,明白了个大概,当即摸着自己的下巴,夸奖道:“尊师重道,不错,不错。”
大蛙规矩到:“俺四蛙虽没什么文化,但从小就敬重先生,刚才得罪了,先生别怪俺们。”
我刚想白糊一番,卖弄一下学到的《论语》几条,一黑一白两个劲装女人由远及近出现在眼前,两人扫视了我一眼,互相对看一下,瞬间,亮出铁链,袭向我脖子,看来,又是要千金的主儿。
就在火拼再次开战时,一声怪音急剧响起,顿觉耳膜一震,接着那怪音若铺天盖地般传来,仿佛无数的兵器在挖着人的耳朵,直刺入心,闹得人头痛脑裂,心肝具毁!
所有人都痛苦万分的席地而坐,运功抵抗。朝忙捂住我的耳朵,企图用内力封住怪音,在我恍惚之既,朝身体一颤,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我忙伸手捂住朝的耳朵,却看见花蜘蛛和若熏都苦不堪言,爹爹和哥哥情况好很多,但也不乐观,两人各伸出一掌覆在我腰部,运功护我身体。
心下气愤,知道这就是声波干扰!
我听红依绿意说过,他们的琴萧之音之所以能控制人的心神,就是因为干扰了人的情感,触动了人的思弦,用音乐控制了人的心志。虽然这东西挺悬,但今日一听,还真有TMD这回事!
朝,若熏,花蜘蛛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哥哥和爹爹也渐渐体力不支,我焦躁地扯开嗓子大声干嚎起: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
今生无缘来生再聚
爱与恨哪什么玩意
船到桥头自然行
且挥挥袖莫回头
饮酒作乐是时候
那千金虽好
快乐难找
我潇洒走条条大道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把酒当个纯镜照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得意的笑》词/曲:小虫”
以摇滚的威力大吼着,将那怪调震得乱了步骤,众人缓缓恢复如常,爹爹更是快速找出那怪音方向,手中‘梵影银月’旋转飞出一圈。当那银色月刃重新收入掌上,那断断絮絮的勉强之音也彻底消失了,众人嘘了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升华到盲目崇拜。
我顿时来了精神,以大腕的派头看向那一黑一白二人,问:“还想要我脑袋吗?”
那二人还没等回答,‘泥山四蛙’就冲了出来,叫嚣着:“先生是恩人,有人找先生麻烦,就是和‘泥山四蛙’过不去!当俺们兄弟是吃土豆长大的呢?”!
那黑白二人不理‘泥山四蛙’,向我齐声说道:“我们姐妹二人是‘黑昼’‘白夜’,本是朝廷金字捕快,来缉拿先生,但今日听先生一曲高歌,竟破了那‘无级鬼音’,实在佩服。我们虽是宫门中人,却也不知先生因何事开罪了朝廷,但听先生一曲,实在天性豁达,不似奸佞之辈,我姐妹二人就此别过,望先生走好。”俩人就像来时那样,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l
大家眼瞪眼的看着彼此,都被这一波波的变故弄得摸不准方向,却都看着我低笑着,仿佛在替我的狗屎运高兴。
大蛙大气凛然道:“先生,你今天救了‘泥山四蛙’,俺们说啥也要报答,你们快走吧,等儿不知道哪里又冒出个些龟孙子,要先生的脑袋瓜子,先生走好,‘泥山四蛙’帮你引开他们。”
我在刹那间感动得无以复加,点了点头:“好兄弟,讲义气!”
‘泥山四蛙’非常激动:“先生把俺们当兄弟?”
我非常肯定的点头:“四海之内皆兄弟,大丈夫就要顶天立地,豪情万丈!去吧,为了捍卫正义,保卫自家兄弟而战!”
‘泥山四蛙’热泪迎眶的挥泪与我道别,我依偎进朝的怀里,高喝一声驾,带领着我的亲亲宝贝们,去开辟另一片土壤。
也许,是进入另一片荆棘……
第三卷 勃然变色 41. 狼杀
四周黑糊糊的,我努力适应着眨了眨眼睛,可还是黑糊糊的,身子暖暖的,却不知道身在何方。
“醒了?渴不渴?”抱着我的人在说话,是哥哥的声音。
我揉了揉脑袋:“哥,这是哪里啊?连根蜡烛都没有。”
哥哥对着我的嘴角轻吻了一口:“这是山洞。”*
我疑惑:“山洞?”
哥哥回道:“官府正在搜山,我们就躲到这里了,等你醒了,再想办法突围。”
我忙伸手,焦急的喊道:“爹爹,朝,若熏,花蜘蛛,‘人’你们受伤了吗?”
众人在我周围答道:“我们很好。”
‘人’扑进我怀里,用爪子的肉垫挠了挠我,告诉我,它狠好。
手被握住,是冰凉凉的指尖,我耍娇道:“爹爹,一醒来都不见你在我身旁。”
爹爹将我护到怀里:“爹爹身子凉,怕冰到你。”
眼底有些湿润,将他紧紧抱住,久久不语。想起昏倒前的一幕,是被大批的官兵围住,在浴血奋战中,哥哥的护卫全部离我们而去,任我如何揪心,也挽不回那八人鲜活的生命,在焦躁中,终是昏了过去。
等眼睛能适应黑暗之后,我才摸索着站起来,往微亮的方向走去,大家随在我身后,也陆续出了山洞。抬头仰望,无数明亮的星子,正透过稀松的树枝调皮的眨动着眼,深吸一口气,笑嘻嘻的回过头:“花蜘蛛,你长这么大,还没住过山洞吧?感不感谢我为你制造能吸收大自然灵气的大好机会啊?”
花蜘蛛呵呵一笑:“要是在吸收灵气的同时,也能让肚子吸收点野味就更好了。”
我揉揉肚子,咽咽口水:“还别说,我的草包肚子也正咕咕的叫呢,来,来,来,让我听听她说什么?哦,原来是说:我不挑食,给个兔子腿就成!”
众人被我逗乐,哥哥伸手将我揽入怀中,点了点我的求吻唇:“要求不高。”
哥哥和朝分头行动,一会儿的功夫就拎回来四只兔子,两捆柴火。
幸好这个山洞不是个简单的直通,而需要拐上一个急弯,这样就算我们安全的躲在里面吃烤兔子肉,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也算是一种别具滋味的‘山中冻人’时代生活。
他们快速将火堆搭好,兔子扒皮去内脏穿树枝,动作一气呵成,我抱着腿坐在地上,烤着火,看着他们忙乎,有种死后复生的幸福感。五个人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只能低头专注的烤着香喷喷的兔子肉。
哥哥将我抱起,放到自己腿上,我脖子一歪,靠进他胸膛,玩着他的长发:“哥哥,你……还好吗?”这话问得有些词不达意,却也是我最想知道的。
哥哥提起我的下巴,用母指轻擦着,凤眼在跳跃的火光下,更显得邪魅:“除了你出走,一直很好。”
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紧紧依偎向他,呼吸着他身上的檀香味,平复着复杂的心绪。
哥哥抚着我的发,呢语道:“能这么一直陪着你,是种幸福。”
我仰起小脸,傻乎乎的笑着:“那就一直幸福呗。”
哥哥勾起恶魔般诱人的唇角,缓缓贴近我,呵着热气媚语道:“我记得弟弟对幸福的含义好像有所不同吧?”
我挑眉一笑:“哥哥,你这明显是语言勾引,外加行为诱惑。要知道,食色性也!人之本色!你若想‘性’福,可就得一直跟着我哦。”
哥哥呵呵一笑:“德行不改。”
我晃动肩膀,一副地痞相:“这叫什么?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想要征服男人,就要在床上压倒一切!想要过得幸福,就要注重‘性’福!”
我这边高谈阔论,爹爹若熏花蜘蛛也不时的加入到谈话行列,从简单的讲,到最后赤裸裸的解剖性爱,从手法讲到姿势体位,又从姿势体位讲到情趣生活,又从情趣生活讲到SM,讲到最后,若熏已经将脸埋在了双腿间,爹爹眼波闪烁的盯着手中的野兔,朝脸色绯红的直捅木炭,‘人’呜咽一声,跑了出去,就剩下花蜘蛛眼睛瓦亮的听着我白呼,还一副认真好学,不耻下问的样子。我见有人如此配合,就将在碟子里看过的SM情节都一一讲述个遍,每讲一样,花蜘蛛的眼就雀跃一分,到最后,已经呈现痴迷状态,就差口水哗啦啦流一地。
然而更有意思的是,大家的眼神仍不时的东瞄瞄,南瞥瞥,西画画,北转转的偷看着其他人,仿佛我的这些经验是和谁研究出来似的,弄得醋意横飞,暗流涌动,也为这清冷的山洞添了不少的人情味。
大家正在快乐地分食着火堆上吱吱做响的兔子肉,‘人’就冲了回来,背部毛发竖起,一副随时攻击的备战状态,我当即断言:“有追兵收索过来了。”
爹爹转身出去片刻,又折了回来,说:“大约一千官兵。”
我当下匆忙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大家快吃!等会儿若打起来,就没时间吃饭了。”于是,在大家的愣神过程中,我快速地揪起一只兔子大腿,仍给了‘人’,又扯了一个,自己狼吞虎咽的啃着,香,真香,要是有些烧烤佐料就更好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低头继续啃食着手中的兔肉,看起来都很从容,就是动作快了许多。
匆忙间吃饱喝足,我骂道:“真看老娘脑袋值金子了,这大半夜的不在家里抱小爷,搂老婆的,都来和我过意不去,真是太不拿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儿了。”
脑袋一转,继续说道:“我们来玩场游戏,来个听声辨位追踪人!”
若熏眼睛一亮,问:“怎么玩?”
我贼笑道:“我们现在有六匹马,在三匹马的尾巴上绑些树枝,在另外三匹的蹄子上绑上软布,减少声音。在官兵寻来前,我们射伤绑树枝的马儿,让它们拖动树枝急速奔跑,造成多人策马狂奔的假相,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官兵一定全力追剿那马匹的去处,我们骑上垫了软布的马儿,趁乱逃出包围,如何?”
爹爹伸出食指点了点我的唇,哥哥直接吻了我一口,若熏在我脸上噌了噌,朝攥紧我的手,花蜘蛛四肢并用缠上我,这件事就这么订了下来,马上行动!
事情进展的也到顺利,那上千只火把果然统统往马儿狂奔的方向追去,可两只腿的,怎么能跑过四条腿的?你们就慢慢追吧。
爹爹带着我,哥哥带着若熏,朝带着花蜘蛛,‘人’驾着自己的四条腿,飞快地狂奔在漆黑的森林里,我趴在爹爹身后,抱着他纤细的腰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两人一骑的开始向另一个山头蹿去。
好巧不巧的,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雪,洋洋洒洒的飘落到脸上,我伸手在漆黑的夜里,接住那一片片的冰凉……
爹爹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带着他特有的温暖方式:“吟,冷吗?”
我摇摇头:“不冷。”
发丝在空中飞舞,四周寂静的可怕,大家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显然已经脱离了那群收山的官兵。好不容易穿出了大片茂密的森林,来到一片空地。
皓月下,树枝就像魔鬼的爪般张牙舞爪,却又寂静无声地恐吓着人的感官,爹爹渐渐放慢了速度,大家齐齐收马于胯下,立在空地,屏住了呼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银亮亮的长矛刀剑从黑暗处,一步步亮出阴森的嘴脸,惊喜于闯上刀口的逃亡人员,一个将军模样的粗犷女子大喝一声:“格杀勿论!”
我大笑一声,明知道躲不过去,却仍旧拼着最后的幸运,大吼一声,指向前方:“夫君们,我们杀出重围,将所有挡路的牛鬼蛇神全部消灭掉!能砍脖子,绝对不砍手,能砍手,就绝对不砍脚!当然,能跑就跑,能蹿就蹿,逃出一个算一个,逃出去两个算一双。”眼睛环视了一圈陪着我玩命的爱人,送去坚定不移的目光,郑重其事的说:“最后,我做一下领导总结性发言:如果,你们死了,我仍旧会好好活下去,代表着你们的灵魂活得更加滋润。所以,如果我死了,你们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代替我享受阳光充裕花草芬芳的美景,知道吗?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自投罗网,任人宰割!”
眼睛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滑过,看到各种风情的脸,统一的深情。
我嘴角上扬,神秘的一笑:“如果我死了,相信我,我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回到你们身边,就像上次那样。所以,你们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无论我化成一株草,一棵花,一片叶子,一只小鸟,都会回来守护着你们!”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却在我坚定不移的目光中,用力点了点头,我心中有丝苦涩,却也同时拥有了更多的甜蜜。是的,也许我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还会有那么多神奇的好运,但是,无论我还能不能拥有有意识的灵魂,无论我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我都要让他们好好的活着,哪怕是绝对的谎话。
眼下,我们只有三匹马,在冲出重围的过程中,会受到很大的限制,但困兽之战,却势在必行!
爹爹冷喝一声,策马狂奔向迎面而来的敌军冲去,手中‘梵影银月’若急速纷飞的光束,在这片看似洁白的天地间,画出别人生命的句点。
我抱着爹爹的腰,争取不给他任何的负担,不让那漫天的血腥味道将自己再次熏晕,我必须保护好自己,不让他为我分神,分心。哥哥和朝紧随我身后,保护我的安全,成了一个标准的铁三角。‘人’穿越在其中,嘶吼着咬断无数人的喉咙,血色飞溅到一身白色的皮毛上,是一种嗜血的绝美。
我们一路撕杀,人身,脸上,发丝上,不知道飞溅上多少人腥红的血液,而此刻所有的思想与意识都化成了强烈的动力:我们要活着,要杀出去!
知道电影里的打斗和现实中的打斗有什么区别吗?虽说同样是为了烘托英雄,但是,电影里的英雄可以以一抵百,因为袭击的人们只有那么几个,打死这四个,那四个才会冲过去,其余时间都是围着主角转,等待下手与镜头的机会。可现实中的打斗就不会如此,若见打不过,人们会疯拥而上,管你个正面杀敌,还是背面受敌,要的就是一刀砍死你的机会,绝对不给卖弄英雄主义的时间!
现在这种情景,便是如此。大概五百人,皆以群殴为荣,整体围攻我们六人,外加一只狼。里三十层,外三十层的人,全部是等着砍我脑袋换金子的王八蛋!他们不会给我们留有任何一点的喘息空间,就一铁器搏命战。幸好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那种天生胆小怕蛇咬的主,也就举个大刀跟着混个英勇副手,怕分金子时少了一他的一份。而对于这种人,就不用留情,而从这种犹豫的人身上,更容易找到突击出去的途径。
就算他们武功不好,但石头多了还伴脚呢,更何况还是一山头的活人?官兵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我们的这匹马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人想踹上一脚,砍上一刀,死了更好,死不了也算为黄金做出了一点巨大的小贡献。
随着一声声凄惨的马儿鸣叫,我们的三匹战马先后被官兵刺倒,爹爹抱着我飞身下马,大家聚集到我身边,用肉身将我包裹在其中。
爹爹的‘梵影银月’使得出神入化,在一轮轮的银月下滑动,将有意进攻的人全部在瞬间抹了头颅。
哥哥的软剑若狡诈恶毒的灵蛇王,在配合花蜘蛛提供的剧毒,见血封喉,在夜色中,挽出绝命的花。
朝的武器是一柄青刃大刀,在这样黑白及至的夜里,泛着霸气的光。使人的生命,在顷刻间,化做一抹血痕,再无其他。宽厚的刀身,与刚毅的朝,已然浑然一体,只为捍卫自己的珍惜。
花蜘蛛则玩起了浪男撒药,放倒了一片片的人,有人挠痒,有人笑,有人哭,有人脸色铁青,有人满地打滚,有人甚至开始呻吟,将手伸到了胯下,需要急切地解决生理问题!更有人直接挂掉,连摆个造型的时间都没给。
若熏的拳脚一般,但对这些官兵来讲,已经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他身形灵活,没有人能碰到他,而他却可以将花蜘蛛提供的毒针,轻易地刺到他人的身上,造成了大片的杀戮。看着他天使般纯真的面孔,做这样的掠人性命的事,心里阵阵抽痛着,却知道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在大家的努力下,终于将敌人吓退到两米以外,围成圈等着我们的松懈。
知道这样靠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跳,但他们仍有将近四百多人,我们没法冲出重围,可若不赶快行动,待他们的支援一到,我们必然成碗中肉,迟早下肚。
死亡渐渐逼近,生死悬于一线。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危险时刻,一声气势磅礴的狼嚎震彻深山,惊起无数鸟飞,让这个空荡的森林平添了数分紧张的情绪。
我看看‘人’,它雪白的皮毛已经染上了人类的鲜血,使它原始的兽欲被深深唤醒,听着他高亢的狼嚎,突然生起一种莫名的不安,就像要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那般不安与狂躁。
‘人’的声音回荡在月夜下,接着是无数狼嚎的声音回响在深山里,相互交错晖映,成了一曲林中霸歌,宣誓着夜的主宰,它们才是这里的——王!
陆陆续续的莹绿奔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无法想像眼前的事实,直到那一双双狼眸将所有人围在其中,‘人’发出一声极具气势的狼嚎,人类遭遇袭击时的惊恐浸透了生命流逝的痕迹。
一时间,人类与狼的战役开始了,无数的恐惧声,哀嚎声,痛呼声,冲破了这漫天的黑暗,喷薄出鲜艳的血色。嘶吼声,骨骼碎裂音,人类的颤抖声,狼的嚎叫声,全部交织到一起,混合成了魔鬼的诅咒……
没有狼袭击我们,我们只需要站在原地,看着它们饱餐一顿。
我站在冷冷的风中,哭不得,笑不得,胃纠结着,却吐不出,只能被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朝将我护进怀里,捂上了我的眼睛,让我忽视那用人类骸骨堆积成的夜。
一场浓重的杀戮终于停止,四下一片安静,静得让我以为这个梦要醒了,我又可以在阳光下笑着,追戏着快乐的生命,只是呼吸里屏不去的血腥,让人仍旧置身于修罗地狱,无法超度。
缓缓拉下朝的手,不去看地上的血流成河,不去想那些没有温度的尸体,蹲下,伸出手,抱住‘人’,就像怕失去某种挚爱那般,紧紧抱着,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字。
‘人’在我怀里,哽咽了两声,抬起那沽蓝色的漂亮眸子深深望着我,就像两滴化不去的苍凉眼泪,载着谁心上的不舍。
最终,‘人’还是离我而去,带着它唤来的近百头狼,呼啸而去,连头都没有回,不会知道我的颤抖,不会看见我的泪花,不会晓得我有多不舍……
远处的明月,映着一个清晰的狼影,久久的凝视后,化做一声缠绵悱恻的狼嚎,让这样冰冷的夜晚,染了一丝情味。
我,笑了……
第三卷 勃然变色 42. 故人游
我说要放弃去‘瑰崖谷底’寻找‘无花’,却被大家以强硬的姿态驳回了表态权。女皇好像明白了我们的意图,知道我们要去找‘无花’,所以,在去‘瑰崖谷底’的路上,是如此的不太平,于是,大家决定绕道去!
我们绕来绕去,果然安全了许多,碰到哥哥的地下密室,还能洗个澡,香喷喷的睡个好觉,以至于我死赖在床上,抱着被子,抓着床沿,就是不肯再走,却被大家七手八脚的挖出被窝,驾上了马背,继续奔波而去。
知道脸的毁容,不但让我痛苦万分,更是折磨了他们的心,他们认为自己没有保护好我,都深深的自责着,所以,我不能说什么过激的话,只能顺着大家的心愿和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去找‘无花’。
但愿,无花,有果。
颠簸累了,大家就慢下来,享受一下沿途的风光,感受一下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喜悦,每个人配足一匹马,我的马儿仍旧驮着粮食,而我依旧换着位置去坐,和亲亲们有说有笑,也在花蜘蛛的超级黏功下,上了他的马,被他抱在怀里,听着他调情道:“主人,用你对付寇筱然的那招对付奴家吧。”
我迷糊的问:“哪招啊?”
花蜘蛛用身体噌了噌我,在我耳边咬牙闷哼了一声,我的脸瞬间完成了红色漂染,脑中闪现出和哥哥在马背上的荒唐,想起了自己背手抚慰哥哥,想起了哥哥高潮时的咬牙闷哼……
我的头垂得越来越低,已经没脸见人了。原来不是他们不知道,只是没有说透,而已。
花蜘蛛又用身体噌了噌我,媚语道:“主人……奴家要……”
噗……
我的鼻血直接喷薄而出,染红了点点马脖子。众亲亲忙策马聚集过来,在关心我与批斗花蜘蛛后,若熏抢先将我抱到自己的马背上,护在心窝处,暖暖的抱着,还不时的用脸贴贴我的脸,像只讨人喜欢的大白兔。
一行人游游荡荡,似乎没有什么改变的,而我也只是习惯性的想去寻找那雪白的皮毛,沽蓝色的狼眸,除了思念与伤感会让我胸口难受,其它一切还好。
依靠在若熏怀里,听着他情谊绵绵的情话,扫视着周围渐渐熟悉的景象,看见不远处那被雪覆盖的荒凉庭院,心中猛的一紧,身子颤抖着翻身蹦下马,一个没站稳,直接扑到雪地上,顾不上刺脸的疼痛,甩开若熏慌忙间抚起我的胳膊,压抑着心跳,快跑冲了出去。
当站在那庭院门前时,竟然无法迈出一步,只能傻傻的看着,矗立在冰天雪地里,被各处涌来的阵阵心酸淹没……
最终还是走了进去,踏在了无人清理的积雪上,踩出一个个凌乱且小心的脚印,穿过我熟悉的亭台,摸过数月前红依抚琴的桌椅,指间划过绿意吹萧时倚靠过的大树,记忆里的画面如此清晰,就仿佛是昨日欢乐,如此深刻生动,只是今夕,佳人何在?
眼前的厨房,似乎仍旧晃着红依干净利索的身影,看见他挽着衣袖奋力于菜色中的模样,他的手指似乎又擦过我的嘴角,将那偷吃的痕迹抹去,他咆吼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如今想来,都觉得是一种珍贵的甜蜜。
饭桌下似乎还有绿意小巧的身影,他柔嫩的唇又含住我的指尖,吸吮着兔子肉剩下的香味儿。两个人偷吃红依做的菜,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幸福的默契。
如今,事实而非,爱人又去了哪里?
曾经的欢歌笑语,曾经的拥抱亲吻,曾经的鼻血事件,曾经的信誓旦旦,曾经的身心纠缠,曾经的一切要去哪里找?红依,绿意,你们在哪里?
伸出食指,在堆积了厚厚灰尘的桌子上,落下一个点,想写些什么,却不知道要写些什么,千言万语,无边无际,无从开始,没有结局,所以的一切,都化成了那一个指尖,停顿的一点……
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贪恋这里熟悉的味道,抬起脚,向外走去,总有一天,你们会回到我身边!一定要!必须是!
没有人问我为什么去那里,也没有人肯告诉我红依绿意的下落,我不急,不焦躁,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就算老天不给我,我也一定要!
死过两次的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我畏惧的;死过两次的人,很多事情看得很开,一切都变得可有可无;死个两次的人,更明白自己活着的目的,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是我要的,我就不会放手,不是我在乎的,生与死,都不会与我有一分关系!
坐在马背上,回头看了一眼那门上的四字:‘琴萧晓阁’。
有一天,我仍要这里,恢复往日的欢歌笑语!
转头,绻入若熏的怀里,闭上眼睛,想迷迷糊糊的睡去。若熏抱紧我,策马狂奔,我在颠簸中,听见若熏说:“吟吟,我们遇见官府的搜查队了,等会儿再睡吧,小心着凉。”
我哦了一声算是回答,已经麻木了这种阴魂不散的追击。
我们一行六人,就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策马狂奔,直到被人设了路障,拦了下来,那粗犷女子高吼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我接过那熟悉的声音,看向那熟悉的人,笑道:“木姐,打劫的生意可做得红红火火?”
那黝黑肌肤的女子微微一愣,打量了男装麦面的我两眼,一拍大腿,就扑了上:“我的绝色妹子!”
我被她连扯带拉的弄下了马,抱在怀里就是一顿熊掌宴,拍得我直咳嗽,被爹爹一个手劈,救了出来,抚着我的后背,帮我顺着气。
木勺大姐的眼扫了一圈,看看爹爹,忘了呼吸;看看哥哥,眼呈现心型;看看若熏,口水流了一衣襟;看见朝,胸膛起伏得厉害;看看花蜘蛛,骨头酥得险些跪地上。
半晌,都是纯女人的超级正常反应。
我拍了拍木勺大姐的脸,换回她意淫的神经,正色道:“大姐,我若了官府的麻烦,他们正在追我,你赶快帮我把道路清理出来,我要逃命去。”
木勺一听,忙用袖子擦了把泛滥的口水,脸红道:“走,上姐的山寨去!”
我摇头:“不,我的麻烦不小,不要连累你,你只要让手下把路障撤了就好。”
木勺一把拉住我的手,态度坚决道:“一日为姐,终身为姐,官府那帮狗日的东西,大姐我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绝色妹妹跟我来,花二当家的也想着你咧。”
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吩咐自己兄弟去布置一下迷阵,把官府引到其它地方去,扯着我,就往山上走去。*
再次上了‘岗山’,心情大有不同,原先这里是分‘前半岗’‘后半岗’,至从我和花寨主斗智赢了以后,她就归顺到木勺大姐的打劫队伍下,当了二当家的。
再见花寨主,她激动的抱住我,也贡献出一顿烈火熊掌,拍得我又是一阵咳嗽,这次是哥哥出手,将我护进了自己的怀里,帮我顺气,花蜘蛛快速的掏出一颗药丸子,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就嘴对嘴的凑了过来,非要来个人工哺育喂药。我连哭的心都有了,更别提哥哥的凛冽愤怒呢?
不过,人家花蜘蛛可不管那一套,含着药丸口齿不清的说道:“她的身子骨严重受损,我的身子可是用药喂大的宝,其它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若不让我喂,我就自己咽了!”
结果,除了我一个人抗议,其他人都选择了沉默,花蜘蛛缠上我就是一个法式的深吻,将那含着薄荷味道的药丸,用舌头送进了我的口中,纠缠了片刻,才舔着嘴唇被哥哥拉起扔到了一边,去独自回味。
我们这一行人的怪异,已经让两位大姐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那最好色的花寨主,更是一副几万年没见过男子的模样,已经软成了一团,痴傻地凝望着我家的绝色宝贝,比木勺的意淫还超千百倍的熊!
两位当家的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理智,大家围坐成一圈,吃着菜,喝着小酒,叙着旧。几杯酒水下肚,那花二寨主就发表起对我的种种敬佩感言,说起了上次我与她斗智斗勇的事迹,把我的形象夸赞得金光灿灿,险些羽化成大仙。当然,也不忘吹捧一下自己的信守承诺,劳心劳神,全心全意地辅佐大当家共创抢劫事业的辉煌!
大当家木寨主也来了兴致,直接问我:“绝色妹子,你上次带来的两位美男子呢?怎么没跟在你身边?”
虽然知道她们会问,可这一问一听间,还是让我的呼吸一紧,心痛的扭了一下。提杯酒,饮下,笑道:“再过一段时间吧,他们就会回到我身边。”
花寨主嘿嘿笑着,无不钦佩道:“绝色妹子的眼光真好,身边的男人都是一等一的好看!等妹子有时间,也帮我和大姐选两个,看我们山里这些男人,都跟柴火渣子似的,一槽子的糟糠。”
我捶着桌子大笑,这形容词还真贴切,笑过之后,我颤抖着肩膀逗她们:“大姐,二姐,那你想选个什么类型的?我有时间帮你们留意留意,说合说合。”
两个山寨王立马眼睛一亮,放出色茫茫的光,开始扫视我的亲亲宝贝。
我知道大姐粗犷,没什么心眼,但对手下的调教很有一套,也算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二姐有心眼,好色,人却不坏,也首信用。如果是别人这样打量我的亲亲宝贝,我一定爆炸了,但对于她们,我只有好笑的份。
于是,我抱着身旁爹爹的脖子,问:“大姐,二姐,看爹爹这种类型的你们可喜欢?若喜欢,下山后我帮你们留意一下。”
木大姐说:“绝色妹子,你的这个男人跟不染人气的仙人似的,光看着,俺就不敢接近,俺还是换一个,再看看。”
看着爹爹无波无澜的脸,我险些没笑出内伤,趴在爹爹耳边轻啄了一口,小声道:“爹爹,你这种雪莲气质的美男,看来只有我这种厚脸皮的人能享受得起哦。”
爹爹饮了一口白水,干脆没鸟儿我。
我转手抱住哥哥的手臂,问:“这种桃花妖类型,喜欢吗?”
还没等两位当家的回答,哥哥就贴近我的耳边,笑道:“弟弟,你真有做生意的天赋。”
我点头:“等咱们安定了,我要开一家全国全世界最大的超级豪华妓院!”
哥哥点头,嘴角含笑:“有志气!”
我非常配合的挺挺胸脯:“豪情壮志,在我胸!”
噗嗤……
大家都被我的说辞逗得前仰后合。
若熏跑过来,抱住我的脖子,笑得一脸灿烂:“吟吟的想法总是那么特别。”
花蜘蛛伸胳膊伸腿的往我身边挤,直嚷着说:“等主人开妓院了,人家就做头牌好了,一定帮主人攥大钱呢,呵呵……”
一句话,弄得大家一脸黑线,都用钦佩无比的目光崇拜着他。
花蜘蛛忙扭着腰,摆了个风骚的造型,对我放电道:“奴家只做清倌,卖艺不卖身的那种,这身子,还要留着服侍主子呢。”
噗……
喷血一片……
我捶着桌子大笑着,也嚷嚷道:“对!到时候哥哥当老板,我当总策划师,爹爹当传说中最神秘最消魂最出尘,只需一眼就让人丢了七魂八魄的冰莲公子!若熏扮演清纯不懂感情,却坠入红尘的无辜天使,装在笼子里,吊到半空中,让所以看见的人都心痒难奈!朝的脖子,手腕,极大鸟的重点部位都用黑皮束缚,其余全裸!让他在大笼子里甩着鞭子驯服野兽!让所有嫖客都希望自己就是那野兽,被狠狠地抽上几鞭子!哇哈哈哈……不,不,还是让朝跳钢管舞好了,不让那帮老色种喷血而亡,我就不姓森!至于花蜘蛛吗,你就去充当公关,当阿爹,嘿嘿,你可以穿着半透明的衣服游走在客人之间,拉客啊,扯皮条啊,随你!红依,绿意,就当琴师,雪白当调教师!哥哥如果愿意,可以客串一下小倌,和爹爹一起卖弄一下绝世风情!”
一番畅想下来,每个人的脸色都黑了半边,另半边俨然成了绿色,还有不怕死的两位寨主,一个劲的催问,让她们做什么。
我很诚恳的回道:“你们来当保镖吧。”
两人眼睛一亮,直称好,说我够义气,果然是她们的好姐妹!
我们这边正小风小雪寒,外边就突然冲进来两个挂着伤的寨中兄弟,快速地报告了外面的紧急情况。说他们兄弟三人负责将官兵引开,却不想其中一名兄弟落入官府手中,此刻怕是正在受盘查。而他们两个熟悉此山路地形,才好不容易脱困。虽然肯定那兄弟是位硬骨头的,能熬得住逼供,不会将山上的地形出卖给官府,但怕时间长了,官府摸出了门道,自己闯过来。所以,请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早做定夺。
听完他们的汇报,我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对两位当家的说:“官府是冲着我来的,我们这就下山,引开他们的主意力。”
木寨主大手一挥:“绝色妹子,你别走,老娘早就看这些狗爹养的不顺眼了!今天来一个俺们杀一个,来两个俺们杀一对!既然拜了把子,认了俺这个姐姐,大姐就不会让自家妹子去送死!虽说俺不知道你和官府结了什么梁子,但从俺吃这口饭开始,就已经和官府对着干上了。绝色妹子莫怕,有姐在,你就得活着!”
眼眶有些湿润,在这片略显蒙胧的景象中,大姐粗犷黝黑的面孔上,泛起了一股难以言语的光芒,在我心里,她——是美丽而可爱的。
多年来不曾有过的亲情,竟然是这个道上混的抢匪头子给我的感动,努力吸吸鼻子,攥住她粗糙的大手,坚决不能拖累她:“大姐,你的好,妹子记下了,但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等妹子过了这一关,一定回来看你!”
转眼看看二姐,点了点头,说道:“保重!”
二姐按上我的手,真挚的说:“妹子,虽然这是第二次见面,但二姐真心佩服你的才智,也看得出,妹子绝对不是普通人。二姐这一辈子都在这个山头上晃着,也不见得有什么大出息,一无亲二不故,就像大姐说的,有你这个妹子,是咱姐妹的骄傲,今天,就算陪了我们的性命,也会保你个周全!”
好久没感染过亲情的心,不停的颤抖着,紧紧抿着唇,笑不出,说不出,真怕,未语,泪先落。但,还是没忍住,两滴清亮亮的泪珠子就这么滚滚而下,接着,就爆发了我长久压抑的感情,扑到两人怀里,哭得昏天暗地,狼嚎不断。
直到大姐惊讶道:“妹子,你的眼花花怎么是黄色的?”
我忙用袖子擦。
二姐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说:“妹子,你的脸……”
我知道眼泪把药水冲掉了,也不甚在意,摸了摸脸,说道:“这就是官府送我的礼物。”
大姐哇的一声,抱头痛哭:“妹子啊,你这几个月到底受了什么苦啊?哪个挨千刀的,竟然舍得伤害这样的人啊!没有天理,没有天理啊!”哭着哭着,抽出大刀,咣地砍到了桌子上,狂吼道:“老娘宰了那些龟孙子,兔崽子!为俺绝色妹子报仇!”
二姐也一副义愤填膺状,吼道:“对!宰了这帮孙子!大当家的,我们去布置一番,让他们敢上来,就下不去!”
大姐狠狠抹了把眼泪,将大片刀抽出,对我说:“妹子,你等着,我与你二姐去布置一下,替你报仇!”转身,提着明晃晃的大片刀就和二姐出去了,留下我们一小帮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
半晌,爹爹说:“一起去看看。”
我点头:“好,看看有什么能利用上的资源,一定要宰了那些龟孙子!”
第三卷 勃然变色 43. 杀出重围
山寨里一共有一百二十多人,而具报告,对方人数约为两千人左右,已经将我们全面包围,比例上的悬殊,配备上的差距,让任何人都不看好这场战役。
但既然事已如此,就算再叹息也无用,只能杀出重围,不能坐以待毙,不然,连最后一点生还的希望都没有。
我不是没有想过,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在阳光之下,杀女皇个心惊肉跳,但却无法平息一波波的围剿。
两个‘火凤燃月’,到底谁真谁假?她亲政二十多年,我连个脸都没露过,甚至连生我的是哪位爹爹都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让别人相信我吗?很多时候,我都不相信自己竟然背负了这样的身份,若不是女皇对我在意程度如此之高,我还真怀疑是谁和我开了这个国际玩笑。
站在山寨的平台上,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向上涌来,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爹爹的冰凉手指握住我的手,哥哥揽着我的腰,一同眺望着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看来,官府完全没把这个小山寨放在眼里,不然不会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上来,想来个以多胜少吗?
来吧,都过来吧,最终活下去的,才是赢家!
人影由远及近,人头渐渐清晰,木当家手一挥,大喊:“放!”
无数被淋了酒水,燃烧起来的粗木滚下山,砸倒人影无数,烧得哀嚎声四起。人脑大的石头纷纷呈弧线降落,碰到人身,溅起血水一片。
尽管如此,火头,石头,终有用完的时候,官府中骁勇善战之人已经冲进了寨门,与我们进行了肉体的厮杀,想靠砍下我的脑袋,换取黄金千两。
大姐催促着我们,说这山寨是保不住了,让我们随在她身后,一起冲出重围,大家趁乱逃走。看大姐二姐指挥若定的将百号人马排出突围队形,让我对她们另眼相看,若不是站山为匪,一定是不错的勇猛将军!
在大姐的指挥下,有马的骑马,有腿的驾腿跑,向最薄弱的进攻冲去,争取突破围攻,杀出升天。
这些围剿之人实在可恶!没完没了的纠缠,无非就是看中那赏赐的黄金数量,若没有金子勾引,我想,没有人会这么在乎我的脑袋是否在我的肩膀上活动着。如今到好,大家都牟足了劲头想要砍杀我,都恨不得长出个狗鼻子,闻出我的方位,痛下杀手。
亲亲门为了掩护我的安全,分别涂抹了自己的脸,与我一样,变成一张张土麦色的鬼脸。我看见朝也去涂抹那颜色,不由的笑着拱拱他,说:“朝,你不用涂了,就你那肤色已经够重了。”
朝古铜色的脸颊上,漂浮着两抹可爱的红云,仍旧没有说话。
我踮脚亲了亲他的薄唇:“一定要活着冲出去!”
朝看着我,非常郑重的点点头。
我将花蜘蛛推到他面前:“把这个骑马姿势怪异的家伙带上,自己人太多,解药太少,他那点本事发挥不出来。”
花蜘蛛颇为激动地攥紧我的手指,眼波流转动人,没等他发表什么感言,朝已经飞身上马,顺手抓起花蜘蛛扔到自己的马背上。
爹爹手臂一揽,也将我带上了自己的马背,哥哥和若熏已经井然有序的护在我身侧,大姐二姐和众多兄弟已经开始往外突围,我们高呵一声驾,策马挥刀向山下杀去。
山冈里的嘶叫声浸满了悲惨,宣誓着生命的流逝。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回,是被爹爹从刀下救回了小命,更分不清到底哪一刀会要了我的命,哪一刀只是虚招。一切,真得是一场噩梦般的混乱。
大家被四处冲散,根本无法聚集到一起,我抱着爹爹的腰,慌乱地扭头寻找大家的身影,却看见一抹银亮直接冲面门而来,呼吸一紧,忘记了躲闪,已经彻底被惊得失了魂,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柄匕首侧面划过,将那银色凶器击落。我顺着匕首反方向看去,只见朝因分神救我,而导致右腿被敌军划开一道血口!花蜘蛛忙扔下点什么,让那举刀之人立刻倒下。
我的眼紧瞪着朝受伤的腿,若不是为了挡袭击我的飞刀,朝一定不会受伤!抬眼看朝,他回我一个他很好,不用我担心的眼神,随即转开脸,挥动着青刃大刀,袭向人们脆弱的脖子,获取人们贪婪的神经。
我和爹爹骑乘的马儿突然一声痛苦的嘶哑长鸣,被敌人錾杀了前蹄,身子猛然向前扑去。爹爹抱我踏起,飞身落地,对方大刀袭来,爹爹一手拉着我,一手大开杀戮。
身后有冷刀袭来,爹爹青衣快速旋转,在瞬间抹了那人脖子。四面八方的兵器叫嚣着要人性命!就在爹爹无暇顾及的空挡,三张片刀分不同角度向我砍来!
说是迟,那时快,哥哥软剑若灵活的银蛇般挑开了三片刀子,取了两人性命。若熏的细针射入另一人体内,见血封喉的毒药让人瞬间致命。
三人既想保护我,又不能把我护在中间,不然,就给了敌人明示,我就是他们要找的那颗千金脑袋。
大家只能全力突围,看着一各个士兵倒在血泊中,瞪着贪婪与惊吓的眼睛,渴望着金钱,哀悼了生命。
不知道杀到了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只知道我们再次夺抢到了马,冲向一个看似比较安全的地方……
再这场混噩的杀戮中,我强迫着自己清醒,命令自己不许害怕!不许颤抖!不许想吐!我的爱人们,为了我,双手染满了血腥;想保护我的人,为了我,遭遇生命的完结。而我难道不应该更加坚强一些,承担一些吗?
善良,在这种时刻,变得一纹不值!
在马儿飞快的奔越中,我颠簸地到处寻找着大姐二姐的身影,却只看见一片片相互交错的人影,活着的,或者死了的……
攥紧拳头,咬紧下唇,我知道,有一天,我会回来,一定回来!
身后的追兵仍旧不离不弃,仿佛不抓到我,他们就没有命活下去一般。而我们好不容易将身后的人影甩开一定的距离,前方就突然出现十余名大内高手,一各个雄厚的内力,过硬的功夫,就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出了他们实力上的强大。
朝,若熏,哥哥率先飞身冲了出去。我,爹爹,花蜘蛛分别下了自己的马。而这时,我才发现,在混噩中,我竟然也抢了一匹马!真是潜能无限啊!
只见那大内高手兵器各异,步伐稳健,哥哥的软剑划出,直接袭向敌人的脖子,争取在朝夕间完成这快速的杀戮。朝的青刃大刀载着雄厚的内力,干净利落地袭向另外一人的脖子!
人若影子般晃动,兵器称王间,全是性命之赌,生死相搏。
虽然大内高手武功内力都属上层,但并不擅长偷袭,更不擅长杀人!要说杀人,有时候就好比杀猪,都是熟能生巧的活儿。若说熟,哪一个能比得上杀手?所以,我们站了绝对的优势!
那些高手见若熏冲了过去,明显是一愣,却也毫不含糊的开始对敌,只是没有痛下杀手而已,看来是顾忌了一点古虹的情面。可却不是所有人都会顾忌那点不关乎生死的情面地。只见又一大内高手,从后面突然发出一掌,正要劈向若熏的颈椎!我吓得忘记了尖叫,却见哥哥长剑蛇舞,将那人单臂整整斩下,掉到地上后,还勾动了两下手指。
若熏的武功最不好,但他的轻功却是最好的,身子的灵活度也最好,就像只猫儿般落地无声,真是当小偷的高级材料。
几番过招下来,那十多名大内高手,已经身挂重彩,其中四名已经一命呜呼。后面的追兵渐至,我们必须快些解决掉眼前的高手,不然就是前后受敌。
那边打斗仍在继续,只见花蜘蛛身形一闪,趁着没人注意他的功夫冲了出去,我伸出的手连他的衣服都没拉到,他就已经蹿到了高手身边,像只母鸡般扇呼了两下大花衣袍,就趁乱逃了回来,还风骚地扭着屁股,对我抛着媚眼,边跑边怪叫着:“一,二,三!”
砰砰数声,正在全力之搏的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突然的状况。花蜘蛛又一个翻转冲了回去,将哥哥,若熏,还有朝纷纷弄醒,然后拿着小毒针一跳一跳地将所有高手桶了个遍,得意洋洋的拍拍手,冲我跑来,抱着我就是一顿摇晃:“主人,花蜘蛛厉害吧?要奖赏哦,要奖赏!”
我对一旁晃着脑袋想要清醒的若熏说:“若熏,来,亲亲花蜘蛛,他要奖赏。”
花蜘蛛一脸黑线,嘟着红唇就要亲我,而我腰身一紧,被爹爹一个漂亮的旋转带到马背上,策马继续前行。
身后的花蜘蛛气得直跺着脚,嘴里霹雳啪啦的不知道在低声咒骂些什么……
当我们拖动着疲惫的身子,继续策马狂奔无数个小时后,终于毫无力气的躺在一片寂静的松树林里,大休。
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伤,索性并无大碍,却已经让我痛得心都抽搐了。爹爹为了保护神游太空的我,被敌人的冷箭滑伤了胳膊,其余人更不用说,功夫都没有爹爹好,自然无法获免不受伤。
我咬着牙,颤抖着手,和花蜘蛛分头为伤员上药包扎,待一切处理完毕后,我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依靠在松树上,仰望着已经渐黑的天空。那种黑不黑,白不白的灰色,就像我此刻的心情,灰蒙蒙的,不知道是要下雪,还是下雨,或者是下血吧?
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或者根本就没有想,然后耸了耸肩膀,对花蜘蛛勾勾手臂,他扭着腰就晃了过来,往我身边一坐,将下巴软软轻轻的靠在我脖颈处,我拍了拍他的大腿,说:“恭喜你,你可以不用和我们一起受罪了,本人代表‘打不死团队’放你一条生路,休息够了就滚回某个款姐身边吧。”
花蜘蛛身体一僵,随即又软了下来,挑起一根曾经涂满粉色晶莹,现在已经花了一半的手指,画了画我的脸颊,媚语道:“就这么急着赶人家走?要知道从你这里离开,我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谁还不认识我艳冠群芳妩媚动人风姿雅韵的花姬啊?”
我推开他的手,冷声道:“别再这里假惺惺了,你的能力我还不知道?你从这里走出去,照样会过你高享受,大挥霍的逍遥日子,别跟着我们乱绞和了。要知道我们是在逃命,不是在过野外生活,你也要看清楚自己有几两重,一不会武功,二还是不会武功,三总结以上两点,只有挨砍的份儿,你就行好,快滚开,别给我们添麻烦了。”
花蜘蛛呵呵一笑,酥骨的声音响起:“啧,啧,啧,你还真当我和雪白那笨蛋呢?这时候和你分开了,哪日你真当了女皇,还会要我么?不行,说什么都不行!我就跟着你了,麻烦也好,大麻烦也罢,没有我,看你们怎么去找‘无花’?”
知道他是拿女皇的事儿在说事儿,若真在乎身份,他可以一直跟着洪仙儿,一定比跟着我这个随时会被人杀死的过期女皇,强上何止一千倍?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我一直觉得他那是被我拒绝后,产生的强烈叛逆心里,等这阵子冲动过了,也就无趣了。
我揉了揉疼痛的脑袋,看了看他卖弄风情的小脏脸,有点想笑,却还是笑不出来,最后直截了当的说:“老娘决定不找‘无花’了,这回谁说了都没用!”
“什么?!!”受伤休息的众人突然靠了过来,几乎是吼着问为什么?
我很郑重的点了点头:“确实,我已经决定不去了,既然我这张脸不让你们厌恶,那我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我自己看的时候也不多,只要你们觉得无所谓,那就这样吧。我想,一张脸和一个人的生命相比,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熟轻熟重,不是吗?尤其在丢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以后,我真觉得这张皮相越来越不重要了。”
自己又嘿嘿地奸笑了两声:“更何况,我底子好,不用为下一代操心,咱家的小宝贝们,一定各个漂亮聪明的不像话!所以说,脸上这些伤疤还算个鸟儿事啊?”
哥哥眼睛半眯,突然靠近我,贴着我的唇勾起邪恶的嘴角,笑道:“弟弟若觉得这样甚好,那我们就陪着弟弟一同花脸如何?反正哥哥的底子也不错,生得孩子也一定既聪明又漂亮。”
我想都没想就忙接了口:“不行!我们一各个都跟混过监狱的样子,那孩子从小就得心理扭曲,美丑不分,认为满脸刀疤是好看。长大后,也给咱们弄来一样脸部装饰刀砍纹路的媳妇怎么办?”
哥哥呵呵一笑,退开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笨,竟然上了他的当!
忙要转向爹爹耍娇,却被若熏一把抱住,紧紧的拥入怀里,他颤声道:“吟吟,前面无论有怎样的风险,我们只要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坑凹!你的脸必须医好,不然若熏心里会被那无止尽的愧疚,吞噬得体无完肤,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恢复到我们最初相见的样子,无论是脸,还是心……”
心中一惊,难道我真的不单是毁坏了脸,还损伤了心吗?但即使如此,我宁愿自己装做已经康复的病人,也不愿意让大家继续为我受伤!
伸出手,在若熏后屁股上狠狠一掐,他一声闷哼,抬起麋鹿般的大眼无解的对着我看,我淫笑道:“若熏宝贝不用愧疚,以后在床上任我采撷就成,全力配合,宁死不休就成,全当是你为你母亲还债了。至于我的脸吗?你们就不用多说了,若谁觉得无法下眼,就自行离开,另寻美妻吧。”
一只白得能气死冰雪的手,缓缓提起我的下巴,那双不染凡尘的眼正清冷的凝视着我,我被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盯得有些心虚,想躲闪,却有聂于他冰眸的美丽。那肉白的唇微张,句句平静淡薄的说:“你的脸不是你自以为的负担,却是大家的自责,无论是若熏,还是红依绿意,甚至是筱然,是我,心上都划有与你脸上身上,一模一样的条条疤痕。所以,我们必须一同去抚平这些,然后才能一同幸福的生活,去梦想的世外桃源。吟,你明白吗?”
刚才建立起来的强硬心里基石,被爹爹和众人一人一块的撤走了半面,剩下的那半面也在轰然间倒塌,溃不成防线,只能随波逐流顺着大海洋奔腾的方向漂流,眼泪在此时成了发泄情绪的出口,我突然扯开嗓子痛哭道:“我明白,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哥哥的护卫,大姐二姐的山寨,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无辜生命都因我而消失了,我真的无法再坚持下去,真的不想要这张脸,不想要这个生命!我活着,就要那么多的人死去,我为什么还要活着!这样的生活,我好累,你们累不累?没有我,你们一定可以躲到安全的地方生活,没有我,你们就可以……”
“没有你,我们都不会再活着!”爹爹抬起我的头,让我看着他认真的眼。
我既感动又委屈,说不上什么怪情绪,在停隔了三秒钟后,再次爆发了狂野的泪水红河,晃着脑袋,嘶吼着,不停的哭,仿佛只有这样,我才会好过一点。
若熏抱着我身子,焦急的安慰着:“吟吟,不哭,不哭,一切都会过去的,若熏会一直陪你,我们永远一起。”
我现在就像孩子,别人越哄,哭得越凶,若熏一安慰我,忙马上变本加厉的扑向他,又是咬,又是挠的,直扑腾。
哥哥说:“我们既然能跑出来,木寨主和花寨主也应该不会有事,他日若有缘分,自然还会见。”
我明知道哥哥在哄我,却也努力让自己相信这是事实,只是泪却收不住,仍旧不要钱的往下掉。
朝支起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腿,坐到我身边,伸出粗糙的大手,抹了抹我的眼泪,静静看着我。
花蜘蛛扯了块自己的花袍子,递给我,说:“快擦擦,鼻涕都过河了。”
噗嗤……
我没忍住,边笑边接过花蜘蛛的花手帕,捏着自己的鼻子,使劲拧了拧,然后抽抽搭搭的停了哽咽,转手将鼻涕手帕还给了花蜘蛛,说:“给你,谢谢。”
花蜘蛛面色一青,忙摇头摆手:“给你了,给你了,我不要。”
我笑着将手帕揣起来,说道:“留起来,等会儿拉屎开屁股!”
“呵呵……呵呵……”大家都低声笑着依偎到一起,像在雪地里绽开的六色花,坚韧而充满了生命力!
爹爹伸出食指摸了摸我的红鼻头,淡淡一笑,将我拉进自己怀里,像抱着小孩子似的拍了两下。
我皱了皱眉,问:“爹爹,你到底把我当你孩子?你妹妹?还是你女人啊?”
爹爹微愣,随即绽放了一朵极至的天山雪莲:“都有吧,十年了,我的情绪被你扰得纷乱,连自己都快理不清了。”
我刚想哇哇大叫,就瞥见了爹爹嘴角那丝略显调皮的笑,心里顿时明白,这是他在逗我呢,可你以为自己年纪够大,够老道,却熟不知,我乃千年女妖,还怕了你不成?所以我就势一靠,趴在他的胸口,奶声奶气的说了句:“爹爹,吟吟要喝奶奶……”
爹爹身体一僵,无瑕的玉肤上染了两片水润的粉色,眼波动荡,若沙漠中的绿洲,引饥渴的人疯狂。
大家也是一愣,却不知道谁没有甭住,扑哧一声,又笑开了,然后笑声就像炸锅了般,回荡在大山的一角,松树林的一片。
被我窘了的爹爹,看似不在意的抱着我,然后用我们之间才能听得清的声音耳语道:“今天害爹爹出丑,一个月不让你抱。”
我噌的转过身,实在是想不到啊,想不到,一向冷若冰花的爹爹竟然有这么八婆的一面,还是个超级八婆的八婆!这从天仙转型成为人类后,怎么变得这么……这么……这么可爱呢?哈哈哈……
狼扑着转身,挂在爹爹身上,小声的问:“爹爹,你说的这个‘抱’字,好像和我理解的不一样啊?你看,你现在不就正被我抱着呢吗?难道……爹爹的抱,是指……床上的抱?嘿嘿,到底是我爹爹,想得就是比我远!真可谓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吟吟还真怕一个月后吃不消你的热情呢。”
爹爹的脸瞬间由粉嫩转为苹果红,看得我色心大动,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用身体做掩护,瞬间摸了把爹爹的鸟儿。爹爹一惊,忙拉住我的手,脸已经由苹果红转为葡萄紫,两个人就这么一攻一守的僵持着。
“主人,你爹爹不让你摸,你偏要摸,人家让你摸,你到是不要我,死没良心的东西。”花蜘蛛噌地穿到眼前,动作之快,都让我以为他学会了轻功。后来想一想,也不对,他原本就依靠在我的一旁,那……这么说,我的举动全部落入到大家的眼中了?脸一红,忙松了和爹爹僵持的手,鸵鸟的将头埋在爹爹的颈项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花蜘蛛却没有打算放过我,能缠的东西全往我身上绕,就在我大感苦命的时候,若熏这位宇宙美少年出现了,一把薅起花蜘蛛瞥到了一旁,花蜘蛛气得嘴一抿,身手就要摸毒药,却摸了又摸,也没摸到什么,当下又傻眼了。而这时,若熏晃了晃手中的各色小瓶,笑得一脸的天真无邪,花蜘蛛一憋嘴,又扑向我,开始干嚎:“啊……有人手脚不干净啊,偷了我的东西,而且物证人证具在,主人,这回你可要秉公办理啊……”
我还没等发话,若熏又冲了过来,再次将花蜘蛛撇了出去,拥着我坐下,完全是乖乖的天使模样,哪里像是个偷儿啊?
可这时花蜘蛛又冲了回来,得意的一笑,对若熏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起来。若熏不理他,继续抱着我,可花蜘蛛却来了能耐,双手一用力拉,竟将若熏抓了起来,推到了一边,媚眼一挑,腰一掐的笑道:“当我就没有存货呢?呵呵,你现在中了我的软骨散,看看咱两谁厉害!”然后掐着腰就过去找若熏抠架去也,只是他忘了,若熏即使中了软骨散,也是个会武地,只不过变得两人旗鼓相当,花蜘蛛本就脚软,而现在若熏也软,两个人就在雪地上,滚到一起,不时的哀嚎着,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看来,大家精神都不错。
哎……我无助的看看哥哥,希望他将此事摆平,可哥哥脸色不好,转眼假眯装睡,我当下心里明白,他是看我粘爹爹粘得紧,而没有围着他转,所以心里不舒服了。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左拱拱,又噌噌,最后趴在耳朵说了一句话,才将他搞定,看着他乐呵呵的去管花蜘蛛和若熏宝贝的掐架去也。要问我说了什么,当然是天机不可泄露了,但若关系好的,说说也无不可,反正我这人的脸皮是有得磨地。我只是悄悄的对他说:哥哥,知道我为什么不黏糊你吗?因为弟弟想哥哥想得实在是乱闹心地,怕一个控制不住,当即把你按地上,扒了。
因此句话,完全满足了他作为了个小男人的虚荣心,和作为夫君的骄傲感,所以他兴高采烈的去管了我不爱管的闲家务事。
我转身要坐到朝旁边,朝手一拦,将我抱到了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大腿上,一双手也缠绕在我的腰身,将我靠向自己的胸膛,以我最舒服的方式抱着我。
我静静依靠在朝的身上,脑中影放着大姐二姐和众多山寨弟兄为我浴血战场的身影,她们只和我见过两次面,却能豁出性命保我平安。我扪心自问,若是我,我一定做不到。而她们所做的一切,都让我既深刻的感动,也厚重的自责,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只希望她们能平安冲出重围,在不远的将来,于某一处奔泪相见。
第三卷 勃然变色 44. 五花三层肉
咕噜一声,我肚子开始叫嚣,回过神,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骂道:“不争气的东西,一顿饭不吃就跟老娘喊饿,看来真得逼迫我使用家法啊!”
哥哥依靠在树上,狭长的凤眼微挑,笑问:“弟弟,你这回要使用何等厉害的家法,来对付你这不争气的肚子?”
我恶狠狠的眯起了眼睛,紧紧抿上唇,凶残的说到:“我决定!用历史上最残酷的刑法,来制裁她不求上进的孬样!我要——撑死她!”
众人一愣,随即笑开了。
即使环境赋予我们沉痛,但既然没有勇气去死,就要连带着将背负的生命一起活好!
哥哥拍着手说:“此计甚是狠毒!”
我直呼:“过奖,过奖……”
爹爹青衣一拂,从地上站起,对着空旷的林子淡淡问到:“来了?”
我晃着脑袋四处看,终于被我晃到了一个深蓝色的身影,几乎就跟按了翅膀似的,直接从某一块我没有注意到的天空降落到爹爹面前。要问此人是谁?当然是对爹爹念念不忘的森林是也。
接着,一各个黑衣人都纷纷出现,动作快速干净得没有一点声息,他们齐齐向爹爹低头抱拳,尊称道:“教主!小教主!”
我看见这些大概五十多人的恐怖杀手,顿时兴奋得如同见了老朋友,一个高蹿了出去,也没问他们为什么才来,是不是爹爹的故意安排。只是抱了又抱,抱了再抱,有人说我黑了,有人说我瘦了,闲话家常一大堆,就差掏出把瓜子,边嗑边聊天。几斤闲话过后,我又开始侧耳旁听爹爹和森林的谈话内容。
只见森林凝视着爹爹,久久不语,爹爹也看着他,没有说话,我看着两个人,也不想说啥。
最终,森林还是先开口说道:“净流,和我走吧,这四周已经被官兵围堵,而且,还有不少隐蔽高手都在窥视着这块肥肉。”
我斜眼,问哥哥:“他说的那块肥肉,是我吧?”
哥哥笑得一脸欠扁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弟弟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我又问:“既然他能带人走,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哥哥手臂一揽,圈我入怀,说:“弟弟太吸引人眼球,走到哪里都有人追。”
我感叹道:“当名人,真烦!”
爹爹仍旧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无波无澜的站在森林面前,让全世界都迷失在他那极黑极白的清冷中,久久不能回神,他张开肉白色的冰唇,清清淡淡道:“师兄,你回吧,我是不会再离开吟的。”
森林作势要抓爹爹的手,爹爹身形一转,青衣飞扬,立在了两步之外,很平静的看着森林,却没有再说话。
森林伸出的手,缓慢而无力的放下,叹息道:“看到你的信号,我便按照当初于你约定的那般,用令牌调来‘青刃教’里的杀手。”
哦,原来爹爹一直在与森林有联系,虽然是为了我,但也让我十分不舒服,眼珠子转了又转,渡着方步来到森林面前,将脸一扬,看到森林眼中的诧异之色,我笑嘻嘻道:“小森林子啊,至从上次一别,我们可有些时日不见了,可叫人家好生怀念‘玉姿楼’里亲热相处的日子哦,尤其是在你趁我睡觉时,下药偷走了爹爹后,我对你的惦念简直如日中天,都快达到夜不能寐的地步了!可你这个死没良心地,竟然一来就跟我要爹爹,怎么招?断奶时,没吃够爹乳啊?还跟我这一个女娃抢爹爹,你也不嫌丢人!看你也好大一把年纪了,就别在学人家毛头小伙子搞什么断袖之爱了,OK?你也不看看我爹爹这淡薄的身板,能不能抗起你的折腾,不过,呵呵,话说回来,也许你才是下面的那个,对,你一定!要知道断袖之乐,在于享受,出傻力气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当个男人呢,你说是不是?喂,喂,喂,你脸红什么?被我说中了是不是?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合欢之事,我铁定比你有经验多了,不懂就问我,尤其是男男地,我那知识也是相当丰富地说!小森林子要是有被压之雅好,等会儿人家一定为你讨要一瓶超级无敌润滑油,保证你行鱼水之欢时,不肛裂!哈哈……等等,等等,你别走,我话还没有说完了。你看,哥们够义气吧?有什么好处都想着你,到是你,你怎么一来就说我是一块肥肉啊?你也太伤我自尊心了!怎么说,我也是地道的五花三层肉啊!还有,还有,你既然能来,就证明你‘凌骨宫’也参与到砍我这块五花肉的行列中了,是不是?好,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我想,我若死了,你一定会开心的拍着大臭脚丫子笑吧?但若爹爹也挂了,你一定会体验到:猪屁股上的两行清水——流着泪的你的脸!所以,你还是要在能帮的基础上,尽量帮助我们脱困。虽然你在有生之年,一定不会得到爹爹的爱情,但你也至少给他留下一些好的念想,别一想到你,就能想到你是杀他宝贝吟的帮凶!来,来,我们坐下谈谈,你告诉我你知道的布局,我告诉你爹爹的一些小习惯,这很公平吧?告诉你,爹爹可在一旁站着呢?你若认为爹爹的一些小生活习惯都不如你知道的小布局重要,那么,我什么也不说了,小森林子,您请回……看吧,这才是爱一个人的真正表现,要肯为他牺牲一切,我想,就算代表正义的我,被代表邪恶的女皇消灭掉了,你也会拼了老命保护爹爹的安全,是不是?好!果然是男人中男人!爷们中的爷们!现在我们谈谈你知道的布局吧……”
至始至终小森林子都没有说上一句话,却脸色发青,嘴角抽搐,面部严重拉伤地被我硬拉着坐到了地上,被迫讲起了敌方的雄厚力量。这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TNND地一大跳!我们的前后左右,全部被两万官兵包围!且,其中的还布满了隐蔽高手,只等我出现,一招毙命!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问:“你不觉得女皇这么大肆铺张的想要砍我,很有问题吗?”先探听一下,他们对此事的看法,看看有没有什么空子可以钻。
小森林子哼了哼鼻子,大概的意思为:朝廷说我是敌国的奸细,且已经窃取了不利与国家的重要秘密,所以必须杀之,而且谁杀了我,就能得黄金千两,加官进爵!而这一招,充分调动了无数人的积极性,大家都怀了无比雀跃的心情,打算用我的脑袋换取美好的未来。呜……呜……我对不起大家,我真的不能啊,真的不能轻易地交出自己的脑袋,原谅我吧!
而我也曾经考虑过,咱也可以来个破罐破摔,弄急眼了,我就把衣服一脱,让有眼睛的人都看看我的‘火凤燃月’,弄个军心涣散!但又一想,大家看见我,就跟看见了金元宝和乌纱帽似的,哪里还会等我慢慢脱去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啊?早就一刀将我砍死,换黄金宝去了。而我,总不能先把自己扒光,与寒冷的天气里,光着膀子在军队面前晃,硬要人家看清楚是我如假包换的‘火凤燃月’吧?更何况,大家都知道现任女皇,是前任女皇的种子长成,而我,有是哪个偷情的结合体?我TMD连自己老爸是谁,都不晓得!要如何答复他人?我真怀疑,前任女皇是否知道我的存在?真是一言难尽啊……
等我和森林完全研讨好地形和敌方统帅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在我们的东南角,有一条急流,虽然现在实则严冬,但河面上也只是漂浮着若干块大浮冰,到底能不能撑住人体的体重,还有待考究。而朝廷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那里的人员布置相对比较薄弱,如果有可能,从那里突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与众位亲亲商量过,事情就这么定了。
小森林子走了,哥哥问我是否相信他所说的话。
我只回答了一个字:赌。
六匹马,我们几位干将一人一骑,各位杀手驾腿步行。马蹄子被包裹起来,这样可以减少发出的声音,没有时间打野味,只能饿着肚子,我不仅埋怨起这些杀手,出来前也不带点干粮,真是不长脑子。结果可想而知,没一个人待见我。
我们噘着屁股继续颠簸在马背上,开始往东南角前进,争取在大部队全部围剿上我们前,到达那防守较为薄弱的一角。
这一路都很静,静得让人心晃,我瞥了眼花蜘蛛,见他的花衣服上已经沾满了敌人的血迹,发丝也凌乱不堪,原本妩媚勾人的眼睛,变得没有了光彩,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前方,赶路。
我策马骑到他身边,减缓了一些速度,张嘴叫他:“喂,花蜘蛛,你到底能不能吃得消啊?”
他转头看我,又是一记媚眼,酥笑:“奴家就是喜欢被虐,这到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享受了。”
我掩不住的笑意,映上脸旁:“早知道这样,就用根绳子把你绑在后面,拖着走多好。”
花蜘蛛嘴角抽动了两下:“别,这样挺好的,那样破了皮相,主子就更不喜欢花蜘蛛了。”
冷风抚动,我突然撇见花蜘蛛的袖口有一处是划开的,原本他穿的衣服花花绿绿中又染了血红,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个数,刚才马一颠簸,才看见他的里衣似乎也染了血,难道说……他也受伤了?
我呵停马,叫住他,拉过他的袖子,一掳,果不其然,一道巴掌长的血口子只是简单的上过药,却没有包扎。心里又丝异样,感觉既气愤又心疼,乱乱的不愿去想,扯了自己的衣服,二话不说的给他包好,然后驾着马,一句话也没有说的跑开了。
身手却传来花蜘蛛兴奋的笑声:“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咣当,我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赶快整合精神,再次跃马扬鞭,不去理身后那疯子。
第三卷 勃然变色 45. 背叛的誓言
当夜色渐浓,那气势磅礴的大河终于银亮亮的豁然与眼前,我们下了马,小心谨慎的前行,尽量不打扰敌军等待胜利而归的好心情。
我们在偷偷摸摸放倒数名放哨的敌军后,终于在即将跨向胜利而充满风险的大河时,出现了意外中的意外,瞬间整个河套灯火通明,无数兵马整装以备,就等着我们直接奔向死亡的怀抱。
我从刚开始的蹑手蹑脚,到现在的昂首挺胸,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刚开始我虽然是蹑手蹑脚,但心情却万分雀跃;现在虽然昂首挺胸,但心情却是极其低落。我想啊,想啊,除了森林好像没有别人能告密了。
森林,如果我活着,你就一定别想活了!
可老天却和我开了个极端的玩笑,洪仙儿一身将军戎装,英气十足的出现在我面前,不远处,抬起复杂的眸子直视着我。那眼中的东西,很多,都是我所不懂,也不能懂的。
纵使我强迫自己不要将目光转到花蜘蛛身上,但实际在心中的那个眼,已经窥视向他。
洪仙儿微仰着下巴,眼神中充满了一总类似于鄙视的东西,看向花蜘蛛,冷声道:“过来吧,花姬,你的任务已经完成。”
我的呼吸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没有正常运作过,此刻,就连心都跟着停止了跳动,竖起了尖尖的耳朵,听着花蜘蛛的回答,如果他说不是他,我信,一定信!
花蜘蛛仍旧站在我身旁,声音很平淡,却也正在极力掩饰了心绪的波动,他回道:“我们两清了,从此谁也不欠谁!”
花蜘蛛的回答却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背叛,也懂得了背叛的痛苦,尝到血腥入口不知痛的滋味!曾经我还可以和洪仙儿唱高调,夸夸其谈说如果有人背叛我,多顶我在重新轮回一遍,再次做个快乐的人。可当我真正尝到背叛的滋味时,才知道那种坠落深渊万劫不复的疼,是如此的难以忍受!
是什么样的债,值得你用我们来做交换?你接进我的目的,难道就是要引我们来送死吗?那你为什么曾经还要救活我的命?你又为什么一二再,再二三的陪着我,渡过一次又一次的难过?甚至还企图为我挡下启尊的一剑?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计谋?让我失心,失爱,尝到万劫不复的背叛滋味?哈哈哈哈……我好笨,不是吗?尽管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尝到了爱人背叛的滋味!是的,花蜘蛛,你果然是世界最毒的黑寡妇,你在混噩中偷走了我的心,却又在这么清楚的血光中,给了我致命的一刀,让我在认清楚自己的感情同时,又要尝试到失去一切的滋味!你……好狠!
我全身的血液已经冻结,血管似乎已经碎掉,我抬手阻止了若熏劈向花蜘蛛的手掌,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千万分的笑,看向花蜘蛛:“你曾经救过我,今天,我把这命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永世不见。”
转身,使起全身力气,奋力狂冲向河面,想甩掉的何止是夺命的兵器?
爹爹他们奋起撕杀,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夜晚,就算是漫天的血腥也不能让我再觉得恶心。没有什么东西,比人心更恶!
不知不觉中,我也夺过了一把刀,也在混混噩噩中,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双眼,到底染了多少人的血!没有意识的杀戮,也不知道痛,这个时候,没有感觉,真是好事!
混沌的撕杀中,已经让我失去了理性,没有招数的乱砍一通,到底是想自己死,还是别人死,真得不知道。
所以,当若熏抱着我,用后背为我挡了一刀后,我已经惊得发不出一个颤音,却又在瞬间幻化成不知所措的疯狂嘶吼!
那一刻,我真正意识到,生命真的是蝼蚁,微不足道!而我TMD是多么无能,多么在乎,多么愤恨!我在乎我的蝼蚁,我在乎所有的爱人,却又是如此的无法保护,我只恨,我自己!我更恨,那些伤害我爱人的禽兽!
哭着,哭着,竟然让我察觉出,原来泪不是水,而是火,它会灼伤人的眼睛,乃至心灵……
爹爹将我抱起,扔给了朝,让他带我跑,我一手拉着虚弱的若熏,一手拼命撕扯着爹爹的衣衫,哭喊着让他和我一起跑!爹爹却让我先走,他说,他会来寻我。
我拉扯衣袖的一角,死活不肯松开,爹爹却绝然地斩断了我紧握的淡青色,飞身向洪仙儿袭去……
朝扯着我的手,不给我任何挣扎的机会,飞身向冰上移去,任我怎么大喊大叫撕打啃咬,就是不肯放开我,在他的狂奔与杀戮中,我一直瞪着血红的眼睛,任由泪水纷飞,视线停在若熏匍匐在地的血染背影上,疯了似的的大喊:“救若熏,救若熏,救他!救他!”
一个杀手火速将若熏背起,向我奔来,另一个杀手前后护着,不让官兵进身。
敌军凶猛追击,被教里杀手纷纷拦下,也有不少的武林高手参合其中,继续追赶着我,想取这颗千金人头。他们齐身飞跃,长衫飞舞,快速落到我的周围,踏在冰面之上,与朝和护在我周身的杀手划开了生与死的刀影。
我焦急地寻找着爹爹和哥哥的身影,那抹淡色青衣只闪现了一瞬,即隐没入人山人海兵荒马乱血流成河中,任我如何张望,也看不见那抹清冷的颜色。
惊恐的眼,想透过黑暗,急切地寻找到我爱的人,却突然听见无数生命的最后凄凉撕吼,看见追来的官兵踏上不堪重负的冰面,看着他们顺着断裂的碎冰,滑入那茫茫冰冷噬骨的黑暗深渊……
那断裂的冰河,就像我不可修补的心一样,在瞬间碎得七零八落,无法拼帖。看着那渐渐离我远去的河岸,瞪着那模糊的人影,泪滴大片大片的坠落,爹爹,你个失信的小人!我恨你!
人被钳在朝的怀里,像个无生命的娃娃,茫然的盯着远方,空洞的看不清一切。突然,身边又响起那画满生命句号的凄惨悲鸣,我们这块分食出来的浮冰,也因不堪重负而出现分碎,断裂。我看见那浮冰分裂成不等大小的块,看见人被那无止尽的黑暗吞噬,看见那最后挣扎的扭曲脸孔,就仿佛是我身上的疤痕那样,深刻,狰狞!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啊?
一块块浮冰上,教里的杀手为了保护我而战,江湖高手与官府却为夺我性命而挥刀,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黑,什么又是白?极快的刀,夺人呼吸的冷,将某人送入了黑暗的水域,惊起挣扎的涟漪,那一圈圈的黑暗光华美丽地荡开银色妖艳的花朵,在最闪亮时,吞掉肮脏的生命。
哥哥!
我看见哥哥了!虽然那身影如此的模糊,但我敢确定,那就是哥哥!一定是!他正在与两名敌军高手对峙,他们脚下的冰面已经飘离岸边,那两人极力想将哥哥划入深水,好减少浮冰的重量。我涣散的神经再次揪紧,丝丝入扣,怕一个错音就会在轰然间断裂,十指紧紧抓着朝的肩膀,似乎已经深入血肉。我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只能拼命咬住血唇,看着哥哥的衣衫飘舞极力周旋,哥哥,不要丢下我,不要……
当我看见哥哥被那两人使用暗器偷袭,当我看见哥哥身子一滑,向无止尽的黑暗坠去,当我看着他在被黑暗吞噬的一瞬间,将那浮冰击碎,让那两只畜生一同陪葬时,我竟然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伸出去的手,极力向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而空洞……
哥哥,你卷入深渊的眼里,怎么可以没有我?哥哥……
所有感官的弦突然断掉,无法黏贴,无法缝合,整个人仿佛坠落到茫茫泪海中,窒息感接踵袭来,视线渐渐模糊,灵魂仿佛消失,身体得不到救赎。
那黑暗中的银色花朵,竟成了我渴望的归宿,因为那里,席卷了一个爱我,我爱的人……
……
混混噩噩的没有清醒,一直没有,不然我不会这样撕扯自己的头发,还不知道痛;泪也不会这样一直流,一直流,没有干涸,不会停止,没有感官,失去了本身的自主权,任由黑暗的血魔将我吞噬,就像那深不见底的河水,卷走了我曾经拥有的灵魂……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几日,因为日子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也不知道天空是黑是白,火是冷是热,人是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在我涣散的瞳孔里,一切都是黑红色,就如同那夜黑色的世界里,飘洒着无数鲜红的液体那样,既浑浊了世界,又灼伤了我的眼睛。
黑中能渗出红,其实是一件很诡异的事,但我本身就是个诡异的活死人,所以,当若熏抱着我哭,哭诉我流出了血泪后,我一点也不感到惊奇,反倒觉得那是种安慰。
而黑中渗出白,就真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所以,我不理解,为什么若熏会惊恐哭诉成那个样子,难道一夜间的斑斑白发与黑发的交织纠葛很可怕吗?
是我不懂他,还是他不懂我?还是懂本身就是一个笑话,而我,已经忘了什么是笑话,又怎么会懂得懂与不懂呢?
我想告诉朝,告诉若熏,我还好,真的还好。只是有些话说出去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去骗别人呢?但我会吃饭,会睡觉,会哭,会笑,因为我们之间有约定,要为彼此幸福的活着。
在朝的背上,我想了很多,却又忘记了很多,我想起了爹爹的指间,总是那么冰白透明,喜欢点我的唇,我知道,那是他羞涩的吻,真的,我知道。我想起了哥哥的眼,似乎是半眯的邪媚,想起了哥哥的唇,吻起来是那么的舒服,还有,还有,哥哥的头发很好玩,我喜欢他们编成丑丑的辫子,真的,丑丑的……
可,我竟然忘记了我们之间说过的话,全忘记了,全部……无论我怎么想,竟都是空然一片,因为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他们都是骗子!骗子!
我从刚开始的挣扎,对抗,到渐渐的颓废,无语,到现在的无所谓,几乎没有用多少时间,就承认了:他们是骗子!骗我的天长地老,骗我的世外桃源,骗我的永世相伴,骗我的自以为是!
在朝的背上,我一直很安静,我以为自己是个几乎透明的盔壳,可以随意的游荡,我以为自己可以穿越在风中,飘落到谁的身旁,伸出手指,轻轻勾动风向,也许,我可以转个弯,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
伸手摸了摸若熏苍白的面孔,我嘿嘿笑着,若熏呜呜哭着,我问他是不是后背痛,他却说他心痛,我想,我们沟通不了,他说的,我不懂,我说的,他不明白。
行走,一直行走,直到若熏告诉我,这就是‘瑰崖谷顶’,我这才认真的侧耳去听,想辨别出不同的风声,想听见不同的呢囔爱语,想有人叫我吟,有人叫我弟弟,有人叫我绝色妹子,有人叫我小教主……
真的,我想听。
很奇怪,为什么会听不到?难道灵魂会迷失方向?难道我站在这里,也引不来你们的注意吗?都说看不见的人,耳朵是特别灵敏的,我哭瞎了自己的双眼,难道就不能换来一个聆听灵魂的耳朵?
站立在风中,想着我们的誓言,我们说要在这里相见,我们说要去‘瑰崖谷底’采‘无花’,我们说要一同医治好我的脸,你们的心,可,如今誓言由在,人却无踪。
是的,我想起了我们的誓言……
这是什么样的命运?难道我穿越风雨,在茫茫人海中与你们相遇,就为了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就为了曾经生命的美丽?没有你们,我又怎么会珍惜自己?没有我,你们还有什么意义?
耳边风声,马蹄声,兵器的悲鸣声,箭羽的嗖嗖声,阵阵传入我的耳底,我轻轻勾起嘴角,仰起下巴,等待着一场血的洗礼……
身子被滚烫的黏稠喷洒,去不觉得痛,一股我熟悉的血腥弥漫开来,我笑了笑,用食指沾了沾脖子上的鲜血,为自己画上最妖艳的唇色,迎风而立,张扬着发,静静地呼吸。
听见若熏的嘶吼,狂笑,若一头受伤的野兽,他说:“吟吟说,如果她被你杀了,她不允许任何人替她报仇,因为,你是我的母亲!吟吟问我,如果她杀了你,我还会不会爱她?我犹豫,一直犹豫……
可是,母亲,我现在要告诉你,你杀了吟吟,可以!但,我会替她报仇!杀了你!我宁愿背负这样的罪孽,也要让你偿还所欠她的一切!”
我笑了笑,抬手指向我心所认为的方向:“若爱我,就信我,等我。”
身子后仰,坠入‘瑰崖谷顶’,发丝飞扬,也许会化做一抹叫做‘无花’的花,也许,他们仍会寻我芳踪,毕竟,那是我们曾经的誓言,找到‘无花’。
无花,无果,我早该想到。
面颊上沁着几分豁达,几分期许,嘴角挂着等待幸福的笑容,在纷飞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过往都成了半面铜镜,模糊不清,只有风的眷恋,是如此的永恒。
所以,我不哭……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