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跑路
终于,那石头脸吃饱了。他放下碗筷,看也不看二人一眼,起身径自走了出去。
“切!比小拓还会耍酷!有什么了不起的!”宇文婵不满的撇撇嘴。听到她小孩子般的话,武元衡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子都,可吃好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宇文婵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压低声音说道:“大哥,你真笨呀!我刚不是给你使眼色来着?怎么还是被呛到?!”
“呃……”武元衡有点不好意思。刚才他看宇文婵的样子,有点入迷,根本没注意她使眼色。
“唉!被你气死了!”宇文婵无奈的摇摇头,“你没发现么?刚才那坊主看我们的眼神好可怕哦。好像很恨咱们,我们明明是头次见面啊,真想不通他。”
“哦?竟有此事?”武元衡皱起了眉头。那坊主是个很有心计的主,若是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的天啊,大哥,你刚才难不成一直在心无旁顾的吃饭?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宇文婵现在不仅仅是无奈了,她已经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坊主会做些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
听到宇文婵的问话,武元衡干脆低头不吭声了。他可不敢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宇文婵说的‘晚上一起睡’。
看到武元衡一副做错事情的小孩子模样,宇文婵除了无奈,还有些想笑。想想,也怪自己有点太忘乎所以。明明知道武元衡的秉性,竟然还巴望他能配合她,真是自讨没趣儿。
“得了,我们回去休息吧。这几日赶路,可真够我受的。”宇文婵挺着自己吃的圆圆的小肚子,大大咧咧的站起身。看看武元衡跟着她往外走,不禁想到:其实武元衡也不是一点没变。起码现在不会对自己大大咧咧的言行唠唠叨叨了,算是有进步。
刚出了门口,看到那石头脸竟然站在院内。宇文婵心里猛跳了几下,刚才说的话他有听到么?
“我来带路”石头脸平淡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宇文婵二人也不吱声,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好一会,三人到了凤舞居。石头脸招呼也不打,转身离去。宇文婵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这丫长的倒是蛮好看的,可就是跟石头似的,又冷又硬,毫无生趣。
“子都……今晚……恩……”武元衡站在宇文婵屋前,吭吭吃吃的说不完一句整话。不过宇文婵倒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今晚各睡各的,明儿见~”没待她转身,武元衡又说:“子都,那个,你的伤处……”刚说到这里,武元衡‘腾’的红了脸。宇文婵也有些脸红,说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呀,我自己会料理的。”说完,宇文婵转身逃也是的回了屋。
看着房门‘嘎吱’一声关上,武元衡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走向厢房。看来,自己还是要多些耐心才好……
深夜,一切都是寂静的。由于是初冬的天气,就连小虫子也躲起来不再叫唤。
武元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宇文婵在席上说的话。他只觉得全身燥热难耐,恨不能马上冲进宇文婵屋里,与她温存一番。正待他烦恼的时候,他的房门轻轻的打开了,随后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闪身进来。武元衡猛的坐起身,脸上扬起酡红。
宇文婵小心的关好门,没发出一丝声音。转身走向武元衡床边,却发现他正直愣愣的坐在那。还未待宇文婵开口说话,武元衡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上来就是一个热吻。宇文婵那个气啊,使劲推着武元衡的胸膛。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武元衡却顺着她的脸颊,吻向颈子。
“大哥!不要搞啦!我们快点跑路吧!”宇文婵声音压的低低的,神色焦急的催促。武元衡猛的清醒过来,停下动作。他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怀里的美人。
“还愣着干什么,快呀!那坊主已经开始集结人手,往我们这边来啦!”宇文婵都要急死了。武元衡听到这话,急忙放开宇文婵。下了床,利索的穿上衣服,拿起包袱出了门。两人也不骑马,飞身上房,运起轻功疾驰而去。
跑出如意坊范围,两人松了口气。看天色,似乎离天亮还有些时候。他们躲进一个不大的树林,飞身上树,准备歇息一下,补补眠。刚刚坐稳,就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想起。借着月光和树叶间的缝隙,看到外面的官道上,一队快马疾驰过去。
“呼~还好。”宇文婵拍拍胸口,转过头。不经意间,看到树下立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她心里打了个突,定睛一看……
“自己下来,或是我来?”那影子平淡的声音,听在宇文婵耳朵里,就像平地一声惊雷。
“哇!”宇文婵惊叫一声,扑进武元衡怀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为什么这人能毫不被我发觉的接近?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正在宇文婵前思后想的时候,那黑影似乎不耐烦了。接着,宇文婵的眼睛越睁越大。她就这样看着那石头脸,一跃而起,停在两人面前。
不是吧?!难不成这丫是个神仙?竟然会悬浮在空中?!宇文婵惊的大张着嘴,合不起来。
无言一副扑克脸,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缓缓伸出手,抓向宇文婵的衣领。
既然你这样厉害,那么我就拿你试试我的轩辕真气!宇文婵瞬间做了决定。她迅速的单手抱住武元衡的腰,蹬着树枝向后一跃。同时,单掌运起轩辕真气,朝着无言的胸口就是一掌。无言不躲不闪,迎着二人追了上去。压根就没把宇文婵那一掌看在眼里。他只是简单的提起内力,护住胸口。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打完了再救
‘嘭!’的一声闷响,无言口洽鲜血,被打飞出去。一连撞断了三棵树干,才掉落地上。然后,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宇文婵与武元衡落在地上,看着远处伤势颇重的无言,目瞪口呆。这是第一次,宇文婵将轩辕真气打在人身上,而且还是胸口。没想到这个看似很厉害的家伙,竟然这么不禁打……(妖子:拜托,你的轩辕真气可是能隔空把石桌震碎,还能把石头镶进墙里。你以为那石桌是泡沫做的?)
“怎,怎么办?”宇文婵结结巴巴的问。她们毕竟和无言等人没仇啊。虽然无言等人对他们不怀好意,但是并没有真正伤害到他们。
“我们还是快些走吧,等大队人马赶回就晚了。”在武元衡看来,既然你们对我们不怀好意。即使是死在这里,也无可厚非。
“可,可是他……”宇文婵心中不忍,她没想到无言会这样伤重。看来,这轩辕真气还是最好不用,实在是太过厉害呀!
“唉!子都,你的好心肠不要用在恶人身上才好!”武元衡有些心急的拉起宇文婵就走。
“不行!我把他打成这样,怎能能不顾而去?就算是那些人马回来,也不会发现树林中有人吧?那他不是要白白死在这儿?”宇文婵抽回手,一边说着,一边向无言跑过去。
来到无言身边,只见他双目紧闭,嘴里不住的冒着鲜血。宇文婵看的一阵心痛。竖起二指在无言胸前连点几处大穴,终于止住吐血。转头看看一脸不满的武元衡,宇文婵没说什么。俯身把无言拉起来,背在背上,“我们走吧,最好在天亮时找到落脚地。他的伤势过重,需早点救治。”说完,宇文婵背着无言,运起轻功,疾驰起来。
武元衡急忙跟上,心中不住摇头。这丫头也太不知轻重,什么人都救。
奔驰了没一会,前方那追赶他们的大队人马又转回头。宇文婵二人赶忙躲进树林里。待到马蹄声渐远,他们重又出来,继续飞奔。
感觉到耳边的脑袋,呼吸声忽然重了起来。接着,背上的人身体有些僵硬。
啧,这么快就醒了?宇文婵在心里嘀咕,你可别在我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哦,不然真的不管你。
耳边感觉到呼出的热气,宇文婵顿觉一阵别扭。无言似乎想说什么,用尽力气也说不出来。于是,他干脆放弃做无用功,全身瘫在宇文婵背上,脑袋还往劲窝挪了挪,似乎这样比较舒服。
NND,伱丫还真知道什么叫舒服。本大小姐背着你,你还挺满意是吧?
宇文婵一边纵跃着,一边心里抱怨。终于,前方出现一个小村子。里面零星的分布着一些残旧的茅草屋。周围是连绵不绝的小丘。再往远处,就是黑乎乎的,影影绰绰的群山。
记得以前看历史地图,知道这里往南是山地,地势越来越高。看来再往南走,要多加小心了。这里山多,说不定有不少占山头的山贼什么的。就算他们当中没有能人,可蚁多也咬死象不是~
村子里黑乎乎,静悄悄,家家门户紧闭。两个人加一个重伤员,小心翼翼的在村子中间的小路上走着。宇文婵心里有些发憷,这黑布隆冬的地方,连声鸡叫都没有,也太过安静了。
不远处,一家残破的小院,似乎有些许动静。宇文婵急忙看过去。只见一个披着破衣的妇人,似乎是起夜,正准备回屋。宇文婵有些心急,她忽的一个发力,一下子跃出两丈远。直直的落在那妇人院内。听到响动,妇人颤巍巍的转过身,吓得一下子抵在门上。
“大嫂,莫要害怕,我们是过路的。”宇文婵急忙低声解释,“我们一个同伴受伤了,急需有个落脚的地方,您能否行个方便?我可以给些银两,以作酬劳。”
那妇人稍稍安了下神,轻轻点点头,推开屋门,请他们进去。屋子里比外面更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那妇人不知悉悉索索的忙些什么,而后响起‘啪啪’的火石声。武元衡从包袱里拿出火折子,‘啪’的一声,屋内大亮。借着火折的光亮,宇文婵把无言放在炕上。那边武元衡走过去用火折点燃火盆,屋内算是有了正常的光亮。
宇文婵看着无言胸前的一片血红,心里有些愧疚。她并不知道,无言之所以会这么惨,其实怪他自己过于掉以轻心。
四处看看,简单残破的一间茅草屋,什么都没有。宇文婵无奈,只好用牙齿咬破手指,痛的她眼泪汪汪。无言身上划破了很多细小的伤口,倒也不用再次受罪。宇文婵刚想将手指覆在无言伤口上,却被武元衡拦住。接着,他拿过一碗清水,将无言手臂上的一处划伤,冲洗一番。宇文婵对着武元衡笑了笑,用眼神对他说:你真有心。武元衡也回了个温眴的笑容,虽然他心里对宇文婵救治无言颇为不满。
将手指的伤患处覆在无言伤口上,脑海里立刻呈现出他血脉的三维图像。宇文婵有些暗惊,无言血管内竟然有灰色的余毒。算你走运啊!宇文婵心说,这一下,你的身体会倍儿棒倍儿棒的,呵呵。不经意间,宇文婵扬起了微笑。闭着眼睛的她并不知道,此时的无言已经清醒过来。他很清楚宇文婵在做什么,虽然他心里很好奇,这种治疗方法还从未见过。身体越来越舒适,感觉连体内的余毒也在渐渐消失。无言双目深邃的看着闭目微笑的宇文婵。虽然他仍是一张石头脸,眼神却非常温柔。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找吃遇到狼
听到旁边有些许响动,无言转过眼球,看到站在一旁的武元衡。武元衡脸色不好看,他微皱着眉头,盯着无言的一举一动。无言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又转回眼球,继续注视宇文婵。
渐渐的,天色放亮,依然没有任何家畜的鸣叫声。宇文婵收回手指,将指头放入口中噙着。她这个样子非常可爱,就像未成年的女童。两个大男人眼中含笑的盯着她看。而宇文婵却在想:为何这里这样安静呢?连家畜都没有,这些农家怎样过活?
转过头,那妇人坐在院子里,正打算劈柴。宇文婵走过去,蹲在那妇人身旁,问道:“大嫂,为何你们村子没有家畜?”
妇人微叹一声,说道:“原是有些的,可是被山上的山贼抢去了。”
“哦?附近还真的有山贼啊。”宇文婵担忧之余,又有些兴奋。山贼耶!只有在小说里看过,不知道好不好玩~哈哈!
看到宇文婵略带兴奋的眼神,妇人摇摇头,说道:“这伙山贼里面有能人,他们来村子不光抢走牲畜,还抢走了每家每户的少年精壮。弄的我们村子没有人力耕田,只好得过且过。”
“什么?!连人都抢?”宇文婵的嗓门立刻提高了8度。这事真是稀罕,那伙山贼到底什么来路?抢农家的劳力做什么?难道他们要做什么大工程不成?
“子都,何事?”武元衡听到宇文婵的大嗓门,立刻从屋子里出来询问。随着他一起出来的,是不久前还躺在床上伤重的无言。
“在跟大嫂说附近山贼的事呢。对了大嫂,我们深夜打扰,这点碎银算是一点心意,”宇文婵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递过去。谁知,那妇人却不要,“多谢小公子,您留着路上 用吧。我要银子没用。”
要银子没用?宇文婵愣了愣。这话真稀罕,还有说要银子没用的。
看到宇文婵的表情,妇人笑了笑,说道:“小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村子比较偏僻。前后都没有大的城镇。这里最缺的是粮食,而不是银两。”
“哦——!这样啊。”宇文婵恍然大悟。可是,他们出来的匆忙,除了银两,也没准备干粮。
咕噜——,宇文婵的肚子发出了一阵空虚难耐的抱怨。听到这个声音,院内几人的眼光同时看向她,把宇文婵闹了个大红脸。
“可有布袋?”无言平淡的声音传来。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想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有”妇人进得屋去,摸索了一阵,拿出两个满是补丁的布袋。无言接过来,递给武元衡一个,“跟我来”说完,扭身走向村子后面的一座小山。
武元衡虽然有些不解,但仍是跟了上去。宇文婵也不甘落后,跟妇人交代一声,跟着二人进了山。
三人在密林中艰难的跋涉,无言偶尔会蹲下身来挖弄一阵,然后将挖出的东西放进口袋。又走了一会,日头大了些,林子里的景色越发清晰。走了一阵,闻到一股清香,无言带二人来到一棵树下。
“摘吧”两个字出口,无言继续前行,“这里等我”
宇文婵与武元衡对视一眼,原来,他是带他们来寻吃食。武元衡不再多话,一个跃身,上了树枝,慢慢摘起果子。宇文婵忽然想起在家的时候,也在小树林里挖过野菜,她便低头寻觅起来。还别说,真让她找到几种吃过的野菜。她一边挖,一边撩起衣摆装着。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边的草丛里,躲着一只毛茸茸的脑袋,眼睛是红色的。
一只狼!
宇文婵有些腿软,她颤悠悠的把衣摆系了个结,掖在腰带里,然后慢慢的后退。那只狼看到宇文婵发现它了,便不再躲藏。喉咙里发出低吼,慢慢逼近。本来宇文婵想用轩辕真气打死它算了。猛然发现,跟着这只狼身后,是一片狼群。冷汗,从宇文婵额上滑落。身子一顿,背后抵上一颗大树。宇文婵一个提气,跃上树枝。狼应该不会爬树吧?她心里怕怕的想。
一共有十几只狼,它们把宇文婵躲着的那棵树团团围住。一个个红惨惨的狼眼仰首盯着她,呜咽着。宇文婵在树上左右张望了下,竟然看不出自己是从哪里走过来的。
呜呜呜……难道我迷路了?不会这么惨吧?宇文婵这会真的很想哭。树下是狼群,想要跃树而逃,却又找不到来路。
“有……有人吗……”宇文婵颤着声音小声喊。啧,这种音量估计只有树下的狼们才听得到吧?宇文婵一咬牙:“快来救我呀——我迷路啦——大哥——无言——”宇文婵闭着眼睛抱着树干使劲大吼。
“嗷呜——嗷嗷呜——!”树下的狼群和她一起喊,跟和声似的,并且开始扒树干。
“哇啊啊——呜呜呜呜……”宇文婵终于受不了这种精神摧残,大哭起来。正待她哭的起劲,身体忽然被包裹住,然后是飞速后退的景色。下面的狼群紧追不舍,但是毕竟没有他们跑得快,很快便没了影子。
宇文婵愣住了,她的下巴搁在一个瘦萧的肩膀上。转过头一看,竟是无言。他仍是一张石头脸,额上往外渗着冷汗,气息有些急促,似乎很疲累的样子。宇文婵吸吸鼻水,在无言肩膀上蹭蹭脸上的泪。无言有些微皱眉头,却没有出声。
不大会儿,他们到了武元衡摘果子的地方。无言把宇文婵放下,随后坐在树旁,靠着树干。他闭上眼睛,开始静静的调息。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分口粮
“无言,谢谢你。”宇文婵来到无言身边,弱弱的说了一句。刚说完,便被武元衡拉到一边,“子都,你跑哪去了?让我担心死了。”一边说着,一边把宇文婵抱在怀里。宇文婵感觉着武元衡剧烈的心跳,心里很踏实。
“我去挖野菜,然后遇到狼群,然后发现我迷路了……”宇文婵可怜巴巴的缩在武元衡胸膛里,说的很委屈。
“在不熟悉的山林中,怎可如此乱跑?!”武元衡有些温怒,口气不由得重了点。宇文婵刚经受过狼群的精神压迫,这会子正不好受呢。被武元衡一句话,说的又哭起来。武元衡一愣,顿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何时见过宇文婵这样说一句就哭?
“好吵!”无言脸色铁青,站起身,抓了装的满满的布袋便走。经过两人身边,他斜着眼睛瞪了武元衡一眼,随之跃身而去。
“子,子都,莫哭,都是我不好……”武元衡急的脸都红了,不知该怎么哄哭泣的女孩子开心。宇文婵抽泣了两下,止住哭声,“好了,我不哭了,我们快走吧。”她现在是怕了这林子了,见无言已经走远了,急忙催促武元衡拿起放满果子的布袋跟上。
回到那妇人的院子里,几人吧收集到的果子野菜等吃食堆在院中。宇文婵兜着衣摆里的,自己辛苦挖来的野菜,对那妇人说:“大嫂,可有洗菜的物什?”那妇人呆楞的看看院子里堆着的食物,又看看宇文婵哭的脏兮兮的小脸,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急忙背过身去,用袖子擦擦脸。
“有”那妇人擦了泪,走进屋去,拿出一个残旧却很干净的菜筐子。
“小公子真是个大善人啊。我那小儿前些年被山贼抓了去,如今也有公子这般年纪了。可是却无缘看上一看……”妇人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无言不理他们在那家长里短,径自又进了林子。这一次,他去的时候有些长,宇文婵不禁开始担心。
那妇人伤心了一会儿,看到院子里堆着的吃食,不禁又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样多好吃的了。幸好她的心声没有让宇文婵听见,不然宇文婵定是会大喊可怜。这些东西能算好吃的么?要不是实在没东西吃,才不会对这些感兴趣嘞。
村子里为数不多的一众村民,从开始的一两个人,到后来的十几个,最后发展到几乎所有的村民全都被那妇人院子里堆着的吃食给吸引了过来。他们眼睛里闪着饥饿的光芒,围在破旧的栅栏外面,直勾勾的盯着院子里的食物小山。要不是宇文婵和武元衡在院子里坐着,估计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进来哄抢。毕竟,这妇人是个寡妇,家里家外只有她一个。
宇文婵看着眼前这群饥饿的村民,眼睛里闪着湿润的莹光。像她这样几乎没怎么吃过苦的人,根本无法想像长久忍饥挨饿是什么滋味。就连这些野菜野果,都成了他们眼里的无上美食。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又想到之所以那林子里还有这样多的可以吃的东西,就是因为这些村民不像他们似的有功夫在身,可以高来高去,如履平地。
那妇人看看院子里堆着的食物,又看看围在院子外面的村民。她缓缓的摇摇头,说道:“乡亲们拿些趁手的物件来吧,我分给大家。”
村民们一听,立刻哄叫一声,转回家中拿东西去了。宇文婵用敬意的眼光看向那妇人,妇人摇头叹息:“不是我想分啊。可如果不分,待你们走后,我孤身一人也保不住这些吃食。不如分了干净,还能落个好名声。”
原来是这样啊!宇文婵心中感叹。这妇人也真是可怜,一个人苦苦求生。想来,要不是对被抢走的小儿,还有一丝期盼相见之心,估计也独活不了多久。
过了一会儿,村民们在妇人的院门外,排起一条长龙。手里都拿着或大或小的盆子筐子。本来看院子里的食物小山还挺多的,如今看看这条长龙,宇文婵撇撇嘴。根本就不够分嘛!
于是,在宇文婵与武元衡的帮助下,村民们每个人都分到一点吃的。这一阵子忙下来,已经到了中午。院子里的食物小山消失了,妇人只留下了宇文婵为她挖的野菜。这还要庆幸,宇文婵当时把野菜装进菜筐里,拿到了屋内。不然,估计连这野菜也留不下分毫。
村民们拿到分得的食物,对着院子里的三人拜谢一番,渐渐散去。宇文婵这才感觉到已经饿的前腔贴后腔。
“无言去哪了嘛!还不回来!”宇文婵撅着嘴,朝那林子张望着。
“子都,不如我们这就赶路吧。我这里还留有几只野果,可做充饥。”武元衡虽然也很饿,但他却不愿意再继续等待无言。在他心里,无言一直是敌人一类的,他不愿意宇文婵继续和无言接触。
“可是……”宇文婵想要辩驳,却被武元衡打断:“子都,你不要忘记,那无言可是牧坊主的人。怎可与他过于接近?我们且先赶路,如能赶到大的村镇,就可好好歇息一番,再准备些吃喝。”
宇文婵被武元衡说的没话了。她又看看那林子,还是不见无言的身影。想来他们确实不是一路的,也就不再坚持。于是,二人收拾一番,拜别那妇人,继续向南走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吃着武元衡留下的野果。这果子并不好吃,又酸又涩的。可聊胜于无,毕竟两人都饿了。
出了村子没走多远,从边上的林子里蹿出一人。宇文婵一看,竟是那无言。
第一百一十五章 红日门
无言的一张石头脸没有丝毫改变。他走过来,塞到宇文婵怀里一包东西,而且还热乎乎的。随即又跃进林子,消失无踪。
一股烤肉的香味从布包里飘出来,宇文婵赶忙打开一看,竟然是半膳烤肋排!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
“哇!好香呀!大哥你看!”宇文婵兴奋的举到武元衡面前。武元衡的表情很不自然,他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呵呵,这不是更好?子都快吃吧。”那个该死的无言,安的什么心?!武元衡在心里咬牙切齿。
“我们一起吃!大哥也饿坏了吧。”宇文婵高兴的撕扯下来一块,递给武元衡。确实是很饿了,武元衡也不矫情,拿起便吃,仿佛把手里的骨肉当成无言似的。
“没有放盐……”宇文婵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武元衡被她逗笑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讲究什么放没放盐?谁会带着油盐酱醋出来掳人?
两人一顿豪啃,半膳肋排剩下一半。宇文婵重又包好,放进包袱里。吃饱了肚皮,两人有了精神。运起轻功,向南疾驰而去。走了半晌,一直都是荒无人烟的山路。宇文婵停了下来,有些忧心的看向武元衡,“大哥,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为何还不见官道?”
武元衡皱起眉头,“这边是南方没错,或许我们不应穿过那村子。应退出村子,寻官道走……”
“那我们退回去?”宇文婵脸上有些惧意,她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过夜呀!
“也好”武元衡想了想,这里还真是很不安全,不如退回去走官道妥当。
于是,二人转回头原路返回。
疾驰了一段路,有些累了。两人停下脚步,坐在路边休息一下。待二人休息够了,准备继续赶路时,路旁的林子里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哗哗’声。接着,一伙拿着长刀的人冒出来,拦住二人的去路。
这伙人各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手里的长刀有些已是锈迹斑斑。目测一下,估计有二十来个人。宇文婵被这伙突然出现的人惊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嗖’的一声,躲在武元衡身后。要说原本她不是这样胆小的,只是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把她的神经蹂躏的有些过度紧张。
“嘿嘿……咱们可是盯着你们好久了。是你们自己识趣点跟咱们走呢?还是打一场,打过瘾了,被咱们绑上山去?”其中一个还算整齐的大汉,带着浓厚的地方口音大声说道。
这人口音真奇怪,‘咱们咱们’的,好玩。宇文婵躲在武元衡身后,探出好奇的眼睛,瞅着前面拦路的人。武元衡也不回话,反手抽出背上背着的长剑,指向对面。在这里碰上山贼,并不奇怪,他早有准备。
“哎呀!看来是要打!兄弟们!风紧,扯呼!”那喊话的人一阵呼哨,一众人瞬间跑入林子里。
宇文婵与武元衡二人诧异的互相看了看,怎么回事?怎么一说要打,就这样跑了?真是莫名其妙!
武元衡还剑入鞘,二人运起轻功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前方出现黑压压一片人,堵住去路。这一次,挡路的人与方才截然不同。各个装容整洁,齐刷刷的一众黑衣。放眼望去,莫不是有千人之众?!
这下,两人傻了眼。就算是两人联手,这样多的人,还不杀到手软?忽然想起那妇人说的话,这伙人莫不是就是她口中所说,有‘能人’在的那群山贼?
“在下诸葛尚,字沧溟,在此等候二位贵客多时了。”对面的众人中,唯一一个白衣翩翩的中年文士走了出来,向两人躬身行礼。
宇文婵眼睛瞪的大大的,这丫是不是在学‘诸葛亮’啊?这么大冷天的,手里还拿个羽扇。张得倒是白白嫩嫩的,颚下一撮山羊胡。看着倒不像是坏人,不过历史经验表明,从脸上是看不出人的好坏的。
“我等与诸位素不相识,莫不是认错了人吧?!”武元衡面色冷清,说话毫不客气。
“非也~非也~在下等的正是二位贵人。还请二位与我等上山,以免伤了和气。”诸葛尚言语客气,还拽着酸溜溜的文言词儿,态度却十分强硬。言下之意,不跟我走,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宇文婵与武元衡互相对视一眼,眸子里都是无奈。跟着走吧,难不成真要与这千把人拼杀一场啊。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后援?
没办法,二人只能点头。诸葛尚开心的一笑,引着两人向密林深处行去。他们身后的那一众黑衣人,目送他们进入密林之后,便四下散开,不知道潜进哪里去了。
三人在密林中跋涉了一段路程,眼前忽的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山道出现在视野里。二人有些吃惊,怎么也想不出,密林深处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呵呵,两位是不是很吃惊?此山乃卧龙山,这山道乃我红日门所修。到了前方驻地,二位还会更吃惊的,哈哈哈哈……”诸葛尚得意洋洋的大笑一番,也不管人家理不理他这碴。
‘红日门’?这名字真稀罕!宇文婵心里暗暗嘀咕。不过看样子,他们抓那些村民,真的是为了修建大工程的。不会是要盖宫殿吧?
走没多久,山道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一座宏伟的城门。城墙是大块的青石,大门是白色的。见习惯了红漆木门,忽的看到白色的大门,还真有点别扭。走到近前,宇文婵伸手抚摸了下大门。手感冷硬,竟然不是木制的,而是金属材质。宇文婵疑惑的看向诸葛尚,他微微一笑,道:“此门为青铜所制,耗时一载有余。”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扶桑
天啊!宇文婵心里大嚎。这么大一扇金属门,他们是要建立城邦么?!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山高皇帝远的三不管地界,还隐藏的如此之深。这什么红日门,难道想造反?
“呵呵,公子不必惊奇,此门还未完工,里面请。”诸葛尚笑意盈盈的侧身让路。
二人进了门,眼前一面热气腾腾的忙活景象。数不清的农人被驱赶着,做着各种各样的活计。这个城还真是大啊!一眼望不到边。里面是已经建好的几座宫殿式的宅子。近处,几个大型的地基,还正在建造中。正对着大门的,是一片广阔的广场,中间立着一座雕像。雕像是一个穿着像是和服的微胖男人,前胸刻着一个圆圆的大红色的图案。这景象让宇文婵越来越觉得眼熟。
“此乃我国天皇之雕像也。”诸葛尚大冷天摇着羽扇,也不怕得关节炎。宇文婵嘴角开始微微抽搐,好嘛!原来这丫是个汉奸。怪不得自己看着眼熟呢,原来这个城是日本人建的。貌似这时候,日本叫‘扶桑’。
“敢问诸葛先生是哪国人士?”宇文婵头一次出声了。她好听的黄鹂般的嗓音,让诸葛尚一愣。
“哦,在下自然是大唐人士。沧溟之所以辅佐天皇,乃为人各有志也~”诸葛尚振振有辞,一边往里面的宅子走,一边用有色眼光打量宇文婵。原本以为只是长相秀美一些,谁知却是个女子,嘿嘿……诸葛尚心里打着小九九,态度更加热情了。
“这位公子也不是我大唐人士吧?”诸葛尚装的貌似为得到高人似的,两只色迷迷的眼睛在宇文婵胸前乱瞄。宇文婵很想一巴掌把他扇飞出去,可惜就目前的状况来说,也只能想想罢了。她无奈的撇撇嘴,躲到武元衡身后。武元衡似乎也发现这丫没安好心,急忙将心上人搂进怀里。
“子都的却不是大唐人士,来我大唐是来寻亲的。”武元衡脸色更加难看了。怎么遇到的男人都对我家子都心怀不轨呢?令人不爽!
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诸葛尚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私奔的小两口啊!也不知道无大人怎么想的,他们有什么地方可让人赏识的?也就是那相貌奇特的女子,有几分姿色罢了。难道无大人看上她了?
就在三人互相打量暗中较劲的时候,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来到几人面前。他对着诸葛尚抱拳躬身,嘴里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通听不懂的话。诸葛尚与他对应了几句,转过头微微一笑,说道:“想是两位也累了,在下这就安排住处,请随我来,”说完,诸葛尚引着两人步入一座宅子。这座宅子很大,牌匾上都是看不懂的日文。武元衡揽着宇文婵的纤腰,美滋滋的跟着走。宇文婵则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对他们的亲密毫无所觉。
“两位就在这里歇息吧,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诸葛尚把二人带到一座风景雅致的小院,客套了一番,转身离去。
二人进得院内,看到的是一座纯日式房屋。与房子对着的,是小山流水,竹林凉亭。还有一片不小的青草地。
见二人缓缓行来,屋子的长廊上,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跪趴在地板上,嘴里说:“清荷子恭迎二位大人”
二人寻声望去,看到的是一袭明黄色和服,长长的黑发规规矩矩的束在脑后。由于是趴着的,看不到脸。不过听声音,再看到雪白细腻的颈子,想也是个美人。二人对视一眼,悠然登上长廊。那自称清荷子的女人,赶忙上前,意欲为二人脱鞋。
“不用麻烦”武元衡赶忙伸手一挡。在这个年代,无论男女,这脚可不是能随便碰的。
“啊!清荷子还不熟悉大唐的规矩,请大人恕罪!”清荷子有些惶恐的再次跪趴在二人面前。
“无妨,我们不需要伺候,你且下去吧。”武元衡冷淡的说着,这边为宇文婵脱鞋。宇文婵有些好奇的看着清荷子,并没有在意武元衡的动作。武元衡见她没有反应,心中更是欢喜的紧。
“清荷子,抬起头来。”宇文婵实在好奇她的样子。这个听声音都能令人心动的日本女人,始终不曾抬头。
听到宇文婵好听的嗓音,清荷子有些疑惑。她慢慢的抬起头,心想:无大人不是说来的是两个男人么?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于是,两个小美女的眼光对在了一处,然后两人同时愣了愣。
清荷子张得果然美貌,脸上不见一丝脂粉气。水灵灵的大眼睛,齐齐的刘海,莹润的小嘴儿,尖削的瓜子脸。看样子,年龄应该和宇文婵不相上下。
“喂!大哥!看美女呀~”宇文婵扬着笑脸,拽拽正在为自己脱鞋的武元衡的衣袖。武元衡抬脸看过去,也是一愣。随即,他转过头,对宇文婵说道:“相貌确实不差,不过比起我家子都,还是相差甚远。”说完,温柔的一笑,继续脱鞋。
“切!不说实话!”宇文婵不屑的撇撇嘴。
清荷子自打看到武元衡的俊脸之后,像是丢了魂似的,呆呆的。宇文婵扬起一个坏笑,说道:“清荷子,你被指派过来,主要是侍奉我们二人的吧?”清荷子浑身一震,回了神,立即又趴跪下来,嘴里应是。
“嘿嘿……那今晚你就侍奉我大哥好了~”宇文婵说完,一边坏笑,一边兔子似的跑进里间。
“什么?!”武元衡刚将自己的鞋子脱下,就被宇文婵这一句劲爆的话给说的红了俊脸。
“我不需要侍候!”武元衡气急败坏的冲清荷子吼了一嗓子,紧接着跑向宇文婵躲着的里间,准备找佳人理论。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边春意一边寒(H)
什么嘛!干嘛要人家来侍候这对小情人!只能看,不能吃!讨厌!
清荷子看二人进屋了,神情立刻来了个180度大转变。她撅起小嘴,在心里不住抱怨。武元衡那张俊美无比的脸,深深的刻在了她脑中。虽然她们的无大人也是英俊不凡,但是那张千年不变的石头脸,却是破坏了那一张好看的皮裹。哪里像武元衡这样,温文儒雅,不时的还扬着温柔的微笑,这才是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嘛!
想起宇文婵进屋前说的那句调笑的话,害自己平白的被武元衡吼了一顿。清荷子的表情变得怨毒,哼!少得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子都!你怎的越来越不知轻重!那样的话,竟也说得出口!”武元衡冲进里间,看到躺在榻榻米铺就的地板上,舒服的滚来滚去的宇文婵,气的俊脸通红。
宇文婵咯咯的笑了起来,翻过身趴在地上,将束着头发的发带解开。
“呵呵,大哥,清荷子是个小美女耶,我也是一片好心嘛!”宇文婵一边说,一边甩了甩头。长长的古铜色秀发,被她甩的如波浪般翻动着。武元衡眼神暗了暗,看着宇文婵因滚动而有些凌乱的衣裳。那雪白的颈子下,领口有些松动,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美丽锁骨。
武元衡背起双手,悄悄上了门闩。他慢慢走上前来,跪坐在宇文婵面前,幽幽的说:“子都,你早已知道我的心思,何苦这样戏弄与我?”
宇文婵笑不出来了。心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让你转移下注意力嘛!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干嘛都盯着我啊……
武元衡凝视着宇文婵的眸子,眼神里满是灼热。天知道他忍耐的多么辛苦。特别是这两天,他是夜夜睡不好,脑子里全是宇文婵。
随着武元衡灼热的眸光与越来越近的俊脸,宇文婵有些双颊微红的向后躲。不一会,两人就贴在了墙上。宇文婵垂下眸子,将脸偏向一边。
“子都……”武元衡轻轻唤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带着渴望与祈求。他柔软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热气,让宇文婵又想起那次县衙中的翻云覆雨。不得不说,她对武元衡的温柔蜜意,那如奶油般的欢爱,仍是记忆犹新。先不说情意上是否能接受,单论身体上的感受,就让她回味无穷。
正在宇文婵垂眸暗思的时候,一个脑袋探至眼前,滚烫柔软的唇轻触在她的唇上。宇文婵的呼吸猛的急促起来,她的脸更红了。赶忙别过头,转向另一边,身体内已然升腾起那股熟悉的燥热。
不知是不是那次在贺兰元均的卧帐内,被粗鲁蹂躏过的身体,渴望着温柔呵护的原因。宇文婵此时变的异常敏感。虽然心理上直觉的想要拒绝武元衡的亲热,但是身体却忠实的开始有想要被温柔拥抱的反应。
看到宇文婵脸红的像柿子似的,眼神已经开始泛出雾气,却依然在弱弱的拒绝他。武元衡心中一荡,他探过唇去,轻吻着宇文婵的颈子。宇文婵身子猛的一震,呼吸更加急促,全身发热发软。紧接着,宇文婵的身子便向旁边的地上滑落下去。
“子都……”武元衡一下子把滑落中的宇文婵搂在怀里,低唤一声,覆上那令他渴望的红唇。
“唔……”宇文婵轻哼了一声,双手毫无力气的抵挡着武元衡的胸膛。两人就这样越吻越深,直到衣衫不整的倒在地板上。
衣裳在纠缠的深吻中一件件的褪去,直到两人仅剩一件贴身裹衣。武元衡的唇离开了宇文婵的樱唇,捻转向下,顺着白玉般的颈子,来到漂亮的锁骨。宇文婵双眼迷蒙,莹润微肿的红唇微启着,吐着热气。武元衡伸手,将墙边折的整整齐齐的一床锦被拉过,覆在二人身上。他可不想因为欢爱,而让怀里的美人着凉。
宇文婵有些情迷的扬起双臂,搂住身上人的颈子,体会着他温柔的爱抚。武元衡的唇继续向下,来到裹胸前。那高耸的小丘上,两粒因情欲而坚立起来的小小豆子,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武元衡俯下唇,将一粒小豆子隔着裹胸稀薄的布料,含进嘴里,轻轻一咬……
“啊……元衡……”宇文婵陶醉的呻吟一声,轻轻低唤身上人的名字。
终于再次听到这美妙的声音,唤了自己的名字。武元衡心中的爱意,如波涛般被催动起来。他将手伸进宇文婵的背后,轻轻一扯系带,裹胸瞬间被扯离。将那两团美妙的柔软,暴露在他眼前。
武元衡的大脑一下子热到有些眩晕,此等美景终于再次展现在眼前!他毫不犹豫的将一团柔软吞入口中,轻柔却又性感十足的吮吸着,不时的用舌头舔舐。
“啊~啊~元……元衡~”宇文婵紧紧的抱着武元衡的脑袋,身体开始动情的扭动。嘴里甜腻的喃呢着,呻吟。
武元衡被宇文婵娇媚的呻吟轻唤声,刺激的有些克制不住。他迅速的将自己身上的裹衣褪去,那坚挺的欲望早已在叫喧着不满。感觉到那炽热的硬物抵在了自己仍着裹裤的下身,宇文婵的身子一个轻颤,紧接着是欲热的渴望。
武元衡的大手,顺着身下人美好的身体曲线抚摸向下。探进裹裤内,抚上已经湿润到不行的花园上。
“啊!”宇文婵被这突来的爱抚,刺激的轻叫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弓起,想要躲避这猛烈的刺激。而那只覆在花园上的大手,则借此机会,将美人的裹裤褪下。
两具美丽的火热胴体,终于赤裸的贴在一起。那炙热的欲望,在花园的入口处颤动着。武元衡已经受不了这甜美的诱惑了。他搬起身下人的一条美腿,架在臂弯里,下身迫不及待的刺入那温软湿润的地方。
“啊~嗯~~~”随着身体被慢慢的入侵,填满。宇文婵微眯着美目,身子有些兴奋到微颤。唇里溢出细长的,低低的娇吟。
终于又被这美妙的身体吞没,包裹着他的地方,是那样令他神魂颠倒。
“嗯……”武元衡无比舒畅的轻哼一声,这心醉的感觉,终于再次降临……
第一百一十八章 美人的诱惑
“无大人,他们……”
隐约的,屋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正在快乐巅峰冲浪的二人忽的定住了动作。接着,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窗棂上。
武元衡迅速的将锦被扯上来,把二人的身体严严实实的裹住。等待半晌,窗外那人影并不动作。于是,二人不再理会那影子,继续享受快乐。只是,他们收敛了些动静。
宇文婵搂着身上人的颈子,随着他的动作扭动着腰肢。眼角余光,看到窗子似乎微不可闻的开启了一条缝隙。而在那缝隙后面的,则是再熟悉不过的,曾在几天前,凝视过她的深邃眸子。
原来这丫是个日本人,怪不得身法那么诡异,这就是忍术与中国武功的结合体么?性格也太冷硬了点。
想到这里,宇文婵故意呻吟的大声了些,还将锦被扯下来一点,露出些许香肩。然后,她勾起唇角,朝窗棂处抛了个媚眼。觉得还不够劲,又伸出润红的舌尖,妖媚的舔了下红唇。于是,她如愿以偿的看到,那冷硬的眸子里,升腾起熟悉的灼热。接着,那条缝隙消失了,窗前的人影飞快的离去,宇文婵在心里发出胜利的欢呼。
由于她的不专心,武元衡有些不愉。他俯下头,含住美人胸前的小豆子,用力一咬。
“啊!”宇文婵吃痛的一声轻叫,双臂收紧,身体紧紧的夹住他。
“嗯……子都,在想何事?”武元衡轻哼一声,伏在美人耳边,一边持续动作,一边哑声问道。刚才被猛的紧致压迫,让他差点把持不住。
“元衡~……”宇文婵一脸委屈的娇唤一声。要不是我把那家伙吓跑了,我们还不得被他从头看到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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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急忙跑走的冰块大人,此时正躲在一间静室内。他盘腿正坐,运起心法,压下心中的骚乱。
平静下来之后,一丝恼怒闪过他的眸子。心中暗暗咬牙:定要让这个小妖精尝尝自己的手段!
想到这里,他忽的一愣。何时?何时自己也会被他人影响情绪了?
他微微蹙起剑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身上还背负着重大的使命。想自己忍辱负重,在那牧开然身边隐忍三年之久,怎能为了一区区女流,而让自己坚如磐石的意志动摇?
无言站起身,在黝黑的静室内来回踱步。脑子里都是这些日子,宇文婵的所作所为。显然,自己那天虽然大意轻敌,但是以宇文婵的深厚内力,即使自己全力应付,也不是对手。不过……她有一个使命的弱点,就是她太过善良心软……
又想起自己伤重的那天,本以为会就此撒手人寰。谁知,她竟连要害她的自己都会忍不住救治。这虽是她的致命弱点,可是……可是但凡有一丝人性之人,也不会忍心真正伤害她吧?
左思右想,无言怎么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只把他弄的心烦意乱,没个头绪。
‘嘭!’一声巨大的闷响,无言一拳击在墙上。顿时,整个静室地动山摇,一阵颤动。这时的他,一脸烦躁的不耐。往日的那张石头脸,如今再也无法保持面无表情的冷静……
夜了,微凉的风带动光秃的枝头,摇曳魅影。
风雨过后的宇文婵二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两人的衣裳只是松散的套在身上。宇文婵懒懒的靠在武元衡怀里,他们已经吩咐过清荷子,晚膳拿到屋子里吃。
而无言,则因为实在是无法平静下来。干脆坐在他们院子旁边的阁楼顶上,愣愣的望着纸门上映着的,二人的身影发呆。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今日偷看时,宇文婵对他作出的魅惑模样。心中不禁感叹:为何?一个女子身上能同时出现清纯与妖媚并存的模样?
想着想着,他渐渐握起拳头。脑海里出现的是,二人纠缠在一起亲热的样子。
如果,她那动情的样子,展现的对象是我,该多好……
无言忽然丧气的垂下头,唉!自己算是完了!竟然对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子动了心……
此时的无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他的‘动心’,而让他一手创立起来的基业,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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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寒气顺着门窗的缝隙溜进屋里。可惜,纠缠在一起的人儿,互相依偎着,并不惧怕它的寒冷。
“啊——哈——!”睡的饱饱小美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刚想翻身,忽然胸前一紧,一只大手将那软软的小兔子握了个满手。
“嗯……讨厌啦!一大早的……”
“嗯~子都……唔……”一个缠绵的早安吻,把宇文婵的抱怨堵了回去。好不容易,二人轻喘着分开,武元衡脸上扬着睡眼稀松的微笑,“我还以为,子都又会深夜起身,逃之夭夭呢。”
“不要闹啦!好好说话!”宇文婵温怒的拍掉蹂躏自己胸脯的恶爪。
“呵呵……子都……”你何时才会成为我的妻呢?
后面那句话,是武元衡一直都不敢说出口的。他怕,他怕说出来了,连现在这样偶尔的亲热也会失去……
“元衡,你不觉得,这里很好么?”宇文婵美丽的大眼睛,转了转。一看就知道,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好是好……子都又想作甚?”武元衡清楚的记得,宇文婵是怎样吧‘郭家黄瓷’变为‘张家青瓷’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婵儿的用心
在郭一坤一案结束之后,宇文婵昏迷不醒的那段时日,武元衡曾与老爷子讨论过宇文婵的为人。在经过细细推敲之后,两人吃惊的发现,如果不是宇文婵过于善良心软,她将会成为第二个‘武则天’皇帝!难道,道坚禅师之所以将宇文婵的身世透漏出去,也是有此担忧之故么?
就以郭一坤之事为例,如果宇文婵真想要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只要她能狠下心肠,或是没有其它的事左右她的情绪。那么,所有被她看为对手之人,将会下场凄惨!
如今,武元衡听到宇文婵问他的话,不禁想到:难不成子都对这城池动了心?
“元衡,你可知道,这城池内是何方人士?”宇文婵幽幽的说着,眼睛透过纸窗,看向窗外的天空。既然你日本人想要侵吞我大唐的江山,就别怪本小姐接收了它……哈哈哈……
“听他们的口音……应是扶桑人吧?”武元衡说的不大确定。
“元衡所料不差!”宇文婵笑眯眯的翻过身,扬起手臂搂住武元衡的颈子,“你可想过,他们扶桑人为何在我大唐建造如此宏伟的城池?”
“难不成……”武元衡被宇文婵的一席话点醒,神色霎时凝重起来。
“呵呵呵……无需担忧。我在想,如把此处变为我之所有,岂不是一桩美事?”宇文婵笑容甜腻的看着武元衡。而她口中说出的话,却让武元衡一阵紧张。那美丽的黑蓝双瞳中,闪烁着的诡异的精光,是那样的魅惑,又带着无比的危险。
武元衡不禁扪心自问:这样的女子,有可能成为谁人之妻么?
有点汗颜……
“子都是因此,才没有深夜离去么?”武元衡不自觉的,说话开始小心翼翼。
宇文婵似有所觉,她有些微蹙眉头,“元衡……你……是在担忧?还是在……惧怕与我?”
看着眼前,似有神伤的美丽小脸,武元衡不禁荡出一丝心痛。无论子都变为何等模样,她永远是自己所爱之人,她也永远是那样柔情似水……
“子都此言从何说起呢?呵呵”武元衡转眼将刚才的小心翼翼抛在脑后,探过唇去,吻上那诱人的红唇。两具赤裸的胴体,不禁又纠缠起来。
“二位大人可要起身么?”门外,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缠绵。
“恩,我们这就起身了。”宇文婵懒懒的声音,让清荷子觉得有些刺耳。现在的她,在见了武元衡之后,已经把宇文婵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子都,我为你穿衣。”
“人家不想穿男装了,你去找清荷子要身她们的衣裳来给我穿吧~”宇文婵故意用嗲嗲的声音,大声与武元衡说话。脑中想像着清荷子被气的七窍生烟的样子。
昨天她与清荷子的对视,从她的眼神里看出,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绝对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温柔,胆怯。后来,又见她看武元衡的眼神带着痴迷,她已对武元衡起了占有之心。可以说,她跑进屋内之前,说的那句另武元衡脸红的话,是故意为之的。在那一瞬间,她清楚的看到,清荷子铁青的脸色。
想是这里的主人,有如此本事,能够掩人耳目的在这里建立一座城池。也不会傻到,把他们‘请’来之后,派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侍从伺候他们。
本来,她还想要不要提醒武元衡一下。不过,想起在牧开然如意坊的那次晚餐,她又放弃了。还是不要指望武元衡会配合她了,这个老实到死板的家伙!
看到宇文婵如此怪异的表现,武元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他仍是坚决的执行了宇文婵的要求。
武元衡穿戴整齐,拉开了房门。门外,清荷子温顺的跪在旁边,等着伺候他们梳洗。见到武元衡出来了,她抬眼向屋内探去。只见宇文婵裸露着漂亮的双肩,锦被只堪勘盖住胸部的坐在那里,一脸甜蜜的微笑。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此情此景,还是让清荷子的怒火顶至喉头。她的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两下。
“清荷子,准备一套你们女子的衣裳拿来,我家子都要穿。”武元衡对她仍心有余悸,说话的口气也不甚客气起来。
“是”清荷子隐忍着怒气,温顺的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为宇文婵准备衣裳。这边,武元衡用准备好的热水,侵湿了布巾。拿进屋里,为宇文婵擦脸。两人亲密的样子,犹如一对新婚夫妇般,刺得暗地里一夜没睡,监视他们的某人,一阵咬牙切齿。
不大会,清荷子拿来一袭乳白色的和服。武元衡高兴的接过,拿进屋里。
“元衡,你来帮我穿吧~”宇文婵故意说的很大声。然后,武元衡赶忙拉上屋门。他们的举动,很成功的激怒了两个人。一个是跪在他们房门外的清荷子,另一个,则是躲在暗处,一夜未眠的某忍者龟了……
两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而后,武元衡背过身去,宇文婵左左右右一番。摆弄了一阵,还是穿的不伦不类的,这和服……要怎么穿呀?宇文婵受不了的撅起嘴,有些嗔怒的看着武元衡。武元衡无奈,招呼清荷子进来,为她穿衣。
于是,在清荷子满头的十字青筋的表情下,强忍着,为宇文婵穿好了和服。
收拾完一切,两人手拉着手,出现在客厅的矮几旁。上面是一些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米粥。
两人也确实饿了,优雅的坐在矮几前,开始吃早餐。
‘此物有毒’脑子里,宇文拓忽然出声提醒。
‘什么毒?烈么?’宇文婵默默的喝着粥,似是毫无所觉。
‘慢性毒,三日后毒发’
‘可能应付?’
‘每晚睡前,用轩辕真气解毒,可无事’
‘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章 正主现身
宇文婵狼吞虎咽的喝完自己的粥,又眼巴巴的看着武元衡的碗。武元衡轻笑着摇摇头,将自己的粥递过去。宇文婵也不客气,拿过便喝。
‘这粥无事’
‘……看来,我被视为碍眼之人了……’
‘呵呵……’
宇文婵喝了一口,复又将粥碗还给武元衡,“又不想喝了,好饱”说完,还拍拍平坦的小肚子。
“呵呵”武元衡看她那可爱的模样,笑出了声。旁边跪着得清荷子,低垂着头。两只小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我看你还能逍遥几天!哼!
躲在暗处的无言,看着一身雪白和服的宇文婵,目光深邃。原来,她穿我们女子的衣裳,是这样的美啊……
吃饱喝足,宇文婵与武元衡二人穿着木屐手拉着手,亲密的出了她们住的院子,在城池内溜达起来。清荷子恭敬的跟在二人身后,对着宇文婵的背影,练眼力。似乎是想用‘眼神杀死她’似的。
宇文婵踏着木屐,走着小碎步,发出‘嘎哒嘎哒’的声响。而武元衡则很不习惯木屐,走路姿势有些吃力加别扭。宇文婵看着武元衡的样子,不停的发出轻笑。武元衡一恼,干脆揽过宇文婵的纤腰,稍稍借力而行。
“清荷子,你家主人为何到现在都不出来相见呢?把我们‘请’了来,难不成,只是将我们圈养于此?”宇文婵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听到清荷子耳中,更加令她不爽。
“回大人的话,我家主人这几日并不在城内,请两位大人安心休养。待我家主人回来,定会召二位大人相见。”清荷子语气恭敬而淡漠,没有丝毫情绪。
“原来如此……”宇文婵心中不屑,怕是几天后,我已变成你心中所想的‘尸体’了吧。
一连三天,每日三餐的吃着带‘特殊调料’的饭菜。宇文婵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她每晚用轩辕真气解毒,却并不完全除去。这戏,毕竟还要靠它演下去。武元衡有些疑虑,他总觉得宇文婵好像在瞒着他什么事。这几日宇文婵也不提离开的事,整日里在这座城池内转悠。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看看。
当然,当她接触到他们的隐秘时,清荷子自然会加以阻拦。然后,宇文婵就会默默的记下地点,好日后再来探访。
那些被抓来建造宫殿的人,怕不是有万人之多。除了附近方圆百里之地的各个村落的农人,还有过路的行商路人等。不问你身家几何,只要进了这城池,就再也不用妄想着能活着出去。
每天,都可以看到或是累死的,或是想逃而被抓住处死的人的尸体。宇文婵在心里发狠,有朝一日犯在我手,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经意的,宇文婵将以往对日本侵略中国的愤恨,一齐加在了这次的事情上。
第四天中午,宇文婵觉得火候应该差不多了。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暗处注视着他们。正当她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忽然身体一阵颤抖。宇文婵顿时痛苦的抚着胸口,猩红的鲜血从她口中溢出。‘哗啦’一声,面前的矮几被推翻,宇文婵痛苦的倒在地上。
“子都!你怎么了?!”武元衡吓得魂不附体,立刻跑过去将宇文婵抱在怀里。涌出的鲜血占湿了他的前襟。
“好……痛……”宇文婵满脸痛苦的,颤巍巍的扬起手。下一刻,那只扬起的手被握进一个陌生的掌中。武元衡被粗鲁的推翻在一旁,宇文婵的身体落入一个冷硬的胸膛。
本来还在一边沾沾自喜的清荷子,此时脸色苍白的跪在那。冷汗顺着她秀美的小脸,‘哗哗’的往下流。无大人何以如此重视她?竟然……
“清荷子!你胆子不小啊?!”
随着一声爆喝,清荷子的身体就像一片残破的落叶,被踢飞出去。
宇文婵满脸痛楚的表情,看着眼前那张本应毫无表情的脸,现在却恐怖的扭曲起来。
呵呵……果然是你啊,无言,我没有料错。
“你!快些放开子都!”武元衡终于醒过味儿来,拔剑指向无言,满脸厉色。
无言一脸阴霾的侧过头,眼睛含着阴狠,“怎么?想她死在这儿?”
“你!……”武元衡气的持剑的手有些微抖。无奈,毕竟需要他找出解药。武元衡强压下心中的愤怒,还剑入鞘。
“……无言……真的……是你啊。”宇文婵貌似吃力的把一句话说完。
“莫再开口,运功压住毒发。”无言不再理会武元衡,低下头温柔的看着宇文婵苍白的脸。那美丽樱唇边,流淌下的猩红,刺的他有些心颤。
宇文婵惨然一笑,看来,这美人计还真是历久不衰,在哪里都好用呢。她温顺的闭上眼睛,靠进无言怀里。毫不顾忌旁边的武元衡,已经气的俊脸通红。
被无言踢飞出去的清荷子,此时被两名忍者打扮的黑衣人架回来,按在地上。
“解药?”无言的声音仍是冷淡的,只是任谁也听得出,语气里隐含的愤怒与恶毒。
“无,无大人,此毒,无,无解……”清荷子已经吓的说不出一句整话,还没待她把话说完,就听‘噗!’的一声,清荷子颈间插入一枚飞镖。她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无言,瞳孔慢慢放大。脖子里随着飞镖的插入,往外喷着血。
“啊……呃……”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唇机械的动了动,最后还是颓然倒地。一双已无丝毫神采的眼睛,始终看着武元衡的方向,大大的睁着,不愿闭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逆鳞
宇文婵靠在无言怀里,不敢睁眼。即使是听到动静,她也有些怕的发抖。那种清晰的,轻微的,利器刺入骨肉的声音,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禁不住,脑中又出现了,云虚的颈子被长刀切入时的情景。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宇文婵颤抖的更加厉害。本已经止住的鲜血,再次从口中涌出。
“子都!”武元衡见到宇文婵又开始吐血,也顾不得生气了。跑上前来,想要将心上人抢回怀中。无言斜了他一眼,一个闪身,躲过他的双手。接着,他哇啦哇啦的对着院子里的黑衣人,说了些听不懂的话。随即,一名黑衣人拖着清荷子的尸体下去,另一名则消失在原地。
“如果你不想在地牢里度日,就给我安静!”无言阴阴的甩了武元衡一句,便抱着宇文婵进了里间。武元衡看着他的背影,立在那,咬着嘴唇隐忍。
过了一会,那名消失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屋内。就连站在厅堂里的武元衡,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那人伏在无言耳边说了些什么,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递过去。无言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接过小瓶。那黑衣人又是一个闪身,消失无踪。
无言小心翼翼的从那小瓶里倒出一粒丹药含在嘴里,俯下身去,覆上了躺在地板上的,宇文婵的唇。那没有干涸的血迹,染红了无言的嘴角。
血的味道,有些刺激了无言的神智。他并没有起身,而是贪恋的在宇文婵的口中品味着。武元衡直愣愣的看着他,一双俊目越睁越大。双拳紧紧的握起,连指甲扎进手掌都毫无所觉。
忍耐,忍耐,自己现在最好保持沉默,否则子都就会很危险。
于是,武元衡强压着心头的愤怒,走到角落里,盘膝而坐,运气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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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你吃了……另一种毒药’
‘什么?!’
‘很简单,以毒攻毒之法’
‘……真会给我找事做……’
‘也好,你可借此修习一下轩辕真气’
‘那我的身体……’
‘无碍,几口血而已。但凡有些心思的人都能看出,你并未中毒。毒气之血……可不是鲜红色……呵呵呵’
‘糟了!那无言……’
‘他已被你迷惑,有何可惧?’
‘……你的口气让我很不爽哦……’
‘怎么?’
‘……以后再也不要用什么美人计了!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狐狸精!’
‘哈哈哈哈’
‘你就会笑!笑死你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祖先!’
‘婵儿……’
‘怎样?’
‘你……在意么?’
‘在意什么?’
‘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什么身份?神仙?还是说你是我祖先的事?’
‘……’
‘没事不要总跟我打哑谜,不知道这样很累人么?’
‘婵儿……’我的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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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元衡被无言强行安排到别处,并派人看管起来。既然他已经被迫暴露身份,那么,也就没必要再容忍下去,自然要将二人分开。武元衡对此只能顺从。如今,他心爱的人儿,性命在人家手上握着,只能先听之任之。
两日后,宇文婵好不容易清理完体内的余毒,慢慢转醒。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英俊的脸。只是上面写满了疲惫与担忧。
见宇文婵醒来,坐在她身旁的无言,立刻换上那张千年不变的石头脸。宇文婵静静的盯着无言的眸子,在里面寻找着一些蛛丝马迹。无言被她看的眼神里闪出一丝慌乱。随即,他别过脸,“你……醒了”
简单的三个字,不像以往那样冷淡,隐隐透着温柔的关怀。
宇文婵想要坐起身。刚撑起一点身子,无言赶忙扶着她坐下,将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宇文婵垂着眸子,看着自己身上换过的衣服……不会是他给我换的吧?记得那次在淮河被云虚所救,就是……这次如果还是这样,就别怪我不容你!
“我新调来一个丫头,就在门外候着。”无言的声音冷淡,隐隐透着不悦。只是那言辞之中,带着些许霸气,仿佛在命令似的。见宇文婵仍是垂眸不语,他又说:“如果你执意要走,我可派人送你出山。”
“我不是独自一人。”宇文婵终于开口,只是这话,无言并不爱听。
“你并未中毒,对么?”无言探过脑袋,与宇文婵贴的近近的,并不回应她的话。
宇文婵忽的扬起媚笑,白玉小手抚上离自己仅有一掌之隔的石头般的俊脸。
“无言……这名字太过冷了。你这样英俊的男人,我还真是舍不得……”话说到此便止住。无言被她这妖媚的模样迷的身子一震,就要覆上唇去。就在两人的唇堪勘贴在一起的时候,宇文婵猛的发力,将无言推倒在地。随即,小手狠狠的掐住无言的脖子,表情阴霾。
“你是第一个我想杀掉的人。知道么?从未有人,敢对我的人动歪脑筋!”宇文婵恶狠狠的说着,表情初现狰狞之色。她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留住这些爱自己的人在身边。这些爱意,是支持着她继续活着的动力。除去人力不可为的因素之外,她绝不能忍受,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受到伤害。这,是她的逆鳞!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宣誓效忠
轩辕真气随着宇文婵的催动,从她体内源源不断的涌出。屋内的一切,都被这锋利的罡风绞的粉碎。宇文婵看似娇嫩的小手,此时就像一把钢钳般,在无言的脖子上越收越紧。她的长发与衣摆,被罡风带到空中飞舞着。屋子开始承受不了这样强大的气劲,而微微震动。屋外,传来女人的惊叫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与听不懂的吆喝声。
无言被此情此景惊呆了,他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这宇文婵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我究竟招惹到什么人物了?都说大唐颇有能人异士,自己原本还不信。这次,可算见识到了。只是不知,自己是否还能保得性命……
宇文婵这边发生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住人的。她住着的院子里,此时聚满了人。一众人全都恐惧的看着那不停震动着的屋子。屋子旁边,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黑衣人。他们都是发现不对,试图冲进去的影卫。可是手刚碰到屋门,便被罡风弹了出来。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名被唤来代替清荷子的女侍忽然灵机一动,她转身飞奔向武元衡住着的客房。过了不久,武元衡跟着那女侍赶了过来。当他看到那屋子恐怖的情形时,立刻想要冲进去,却被那女侍拦住。那女侍的汉话说的有些生硬,但武元衡仍是听懂了。他看了看先前试图冲进去,现在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些影卫。随后,他立在屋外开始大喊:“子都!发生何事!快些出来见我!子都!”
听到屋外传来的叫唤,宇文婵猛的清醒。身周肆虐的轩辕真气一滞,随后渐渐舒缓,直到飘散无踪。掐着无言脖子的小手,没了轩辕真气的支撑,也失去了力道。无言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他剧烈的喘息着,补充体内严重不足的氧气。憋得通红的脸,缓缓的平复下来。嘴角一丝猩红,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地板上。
“我……并没有……将……武元衡怎样……”无言的嗓子很沙哑,困难的说着。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此时却蕴含着一丝恐惧。
宇文婵冷冷的看着他,松开手,“幸好你够聪明,否则,你的这座城池,将会随着这‘卧龙山’一起消失!”
听到宇文婵如此狂妄的话,无言的身体颤了一下。经过刚才的生死一线,无言绝对相信宇文婵所说的话的真实性。那无比恐怖的力量,让他的心里产生了绝望的情绪。大唐有如此能人,我怎可能完成天皇的嘱托?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屋门被猛的拉开。由于刚才被强大的力量蹂躏了半天,这一下拉门又过于粗鲁,整扇门‘哐当!哗啦!’散了架。
“子都!你可无事?!”一声惊慌的叫唤,宇文婵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感受到抱着她的人,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宇文婵松了一口气。这句话,本是我想问你的啊!
她抬起脸,椈起衣袖,为武元衡擦去额上的冷汗。看到她好好的,武元衡也放下心来。只是,抱着佳人的双臂,却越收越紧。
宇文婵踮起脚,在武元衡的唇上轻吻一下,“元衡,我没事,有事的是他。”说完,两人同时转过头去,看到无言伏在地上,嘴里还往外呛着鲜血。
尾随着武元衡一起进来的一众人,看到屋内的情景,脸上全是震惊。无言见到众人,不禁大怒。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被手下看到是很丢脸的事。
他低吼了几句,众人惊疑不定的慢慢退了出去。他们心里都清楚,屋内的人他们是惹不起的。最好还是乖乖听话,还能保住性命。
“别装了,你体内有我度过去的轩辕真气,自己运功疗伤!”宇文婵冷冷的一句话,把无言说的有些脸红。他艰难的起身,盘腿坐好,运功疗伤。
武元衡见状,拥着宇文婵来到厅堂坐下,两人亲密的说起悄悄话。宇文婵将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他。武元衡不禁在心中轻叹,自己还真的太过死板了,不然,也不用子都独自承受这些。
无言的伤势并不严重,一个时辰后,他便恢复如初。
再次来到宇文婵面前,无言仍是一张石头脸。只是,神色中多了一层惧意。他默默的向宇文婵跪了下来,“无言在此宣誓,从今以后,宇文婵便是无言的主人。无言将永世效忠于您。”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无言的举动惊住了,包括宇文婵和武元衡。
怔楞了一会,宇文婵忽然想起,日本人历来都是崇拜强者,鄙视弱者的。他们对强者的力量是绝对的服从,就算你是他的敌人也一样。
这叫不叫因祸得福?宇文婵在心里乐开了花。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的运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呀!她在心里感叹。
跪趴在地上的无言,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他抬起脸,表情有些麻木。如果宇文婵不接受他的效忠,按照他们扶桑的规矩,他就得切腹明志。宇文婵当然不知道这些道道,只是有些不解的回望着无言。无言垂下眸子,缓缓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刀……
看到无言的动作,宇文婵一惊。伸手一弹,一道气箭射过去,将无言手中的短刀打飞。随着‘叮’的一声脆响,‘嗖’的一道寒光。短刀带着轻微的啸声,穿过院子里的众人,‘嘭!’地钉在了树干上。看到短刀整个没进树干,院子里的人立刻恍然大悟。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无言会宣誓效忠于宇文婵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发神威
无言不解的看着宇文婵有些铁青的脸,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才刚宣誓效忠于我,便要自裁么?”宇文婵的口气很不好,脸色更加难看。
“……主人是答应了?”无言的声音很温柔,他盯着宇文婵美丽的眸子,不再像平日那样冷淡。
“你的天皇呢?”宇文婵隐约想到无言的举动是为什么了。
“有主人在此,无言再无能力继续效忠天皇。”这句话,无言说的有些凄凉。他垂下眸子,缓缓俯下身,额头触地。
“既然如此……”宇文婵站了起来,越过无言走到屋外。见宇文婵穿了木屐,武元衡急忙跟上。跪在屋里的无言,见宇文婵离开,也起身默默跟随。
就这样,一群人尾随着宇文婵来到广场上,那座天皇的雕像前。
宇文婵仰头,看了看日光照耀下的巨大雕像。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既然效忠于我,那么,这雕像站在这里,似乎不合时宜……”宇文婵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扬起双掌运走八卦图,轩辕真气源源不绝的注入虚扣的双掌之间,渐渐的形成耀眼的一团光球。
庞大的力量,形成罡风将宇文婵的长发催起到空中。无形的重压,向四周扩散。她身旁的武元衡,有些不抵这样的重压,开始缓缓后退。忽觉一轻,无言立于他身前,运功相护。
从宇文婵的反应可以看出,武元衡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既然宣誓过效忠,保护她身边的人,也成了无言的责任。
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一众黑衣人,就没那么好命了。他们都被这重压,压迫的渐渐站立不稳。数双恐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运气中的宇文婵:她要做什么?难道……
忽的,宇文婵动了。似是已经聚集够了力量,本来很小的光团,此时已经有磨盘大小。宇文婵毫不吃力的将双掌中的光团,甩向面前的雕像。
光团带着刺耳的尖啸,冲了过去。刺眼的白光闪烁了一下,没入雕像中。
‘轰!’一声巨大的轰鸣,地动山摇。空中升腾起一朵蘑菇云。雕像四分五裂,缓缓塌陷,变为一地碎石。
寂静……
偌大的一座城池,被这巨变惊的没有丝毫人声。只有那‘哗哗’的,石块落地的声音,刺激着在场人的耳膜。人们惊恐的看着,悠哉的站在那的宇文婵。宇文婵扬着舒心的微笑,缓缓拍拍双手。
“从今后,再没有什么‘红日门’”她转过身,眼光扫视着众人。最后,停在诸葛尚身上。
见宇文婵看着自己,诸葛尚汗如雨下。怎么几天前,还是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姑娘。转眼,便变的这样可怕?
一阵高昂的人声响起,一众黑衣人嘴里高喊听不懂的话,齐齐的向着宇文婵跪倒在地。远处的工地上,那些监工们,也扔下手中的皮鞭,跪了下来。宇文婵有些皱眉。无言见状,急忙解释:“他们在向主人宣誓效忠。”
宇文婵点点头,“教他们说汉话,我不想再听到鸟语!”
她的话让无言愣了愣,虽然也听懂话中的意思了,但是这措辞却稀罕的紧。
宇文婵看着越来越害怕的诸葛尚,扬起手臂,探掌微抓。诸葛尚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至宇文婵跟前。
“大,大人饶命……”诸葛尚抖作一团,跪倒在地。
“你是要效忠于我呢……”宇文婵勾起一个奸笑,“还是它?”转头,诸葛尚看着那一地碎石,吓的哭了出来。
一道寒光,奔向诸葛尚的脖子。宇文婵迅速打出气箭,将那寒光击飞。‘啪嗒’,寒光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正是那射死清荷子的飞镖。宇文婵转过头,眉头轻蹙的看向无言。无言有些迷惑,难道主人不是要将他处死么?
“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在我面前随意将人处死!”宇文婵的眼光犀利,泛着慑人的寒意。
“是!”无言答应一声,半跪于地。
本来吓的够呛的诸葛尚,见宇文婵保了他的性命,顿时放下心来。
“小人今生今世,定侍奉于主子鞍前马后,多谢主子不杀之恩!”诸葛尚很没骨气的连连磕头。
“你的话,怎能取信于我呢?”一个连祖国都可出卖的人,留着你,日后造反么?
宇文婵的话,刺痛了地上的诸葛尚。他再次呜呜的哭了出来。
“小人,小人空有一身才学,可叹家中无银无势。想要考取功名,却又备受战乱欺凌呜呜呜……唔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呀!”
看着诸葛尚痛哭流涕的模样,宇文婵心下了然。对于一个怀着一腔热血,到头来却连受打击,无人赏识的人。有此不明智的举动,也是情有可原。不禁又想起武元衡的一生过往。此时的他,沉迷在对自己的感情中,不也是因为仕途不利,而心灰意冷的结果么?只不过,他天性古板,性格外柔内刚,倒是不可能像诸葛尚一般,转投敌国。
见宇文婵看向自己这边,武元衡心情复杂。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宇文婵如此强横,如此具有霸气的一面。以往在刺史府时,宇文婵的一次次立威。包括后来,领审郭一坤一案,武元衡皆不在场。可以说,在武元衡眼中,对宇文婵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可爱温柔的小女儿阶段。他有些不知所措,心中隐隐抗拒这样的宇文婵。要知道,武元衡一直都是一个很传统的大唐男子。出身贵族世家的他,有些不能接受宇文婵的强横。
第一百二十四章 裂痕
看到武元衡复杂的面色,宇文婵何尝不知道他的想法。可以说,她了解武元衡,比他本人都要透彻。
宇文婵垂下眼帘,掩盖住眸子里的失落。这个结果,是她迟早要面对的。她甚至想过,也许,会就此失去武元衡对她的爱意。
唉!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啊!以武元衡的个性脾气,是无法接受这样强势的自己的。他的心中,爱着的,只是小女孩般的自己。人,毕竟不可能永远都是小孩子……不是么?
“行了,起来吧”宇文婵失去了继续折磨他们的心情。默默的转过身,向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院子走去。
女人,终究是不能太强,而掩盖住身边男人的光芒么?这样看来,自己还是如此孤单啊……
也……不一定吧?
脑海中,忽然出现云虚的脸。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至今为止,云虚是她唯一一个看不透的人。他温柔,却又很强劲的追寻着自己的情。他似乎对自己的一切都死死的爱着。有他在身边,即使是见不到面,也会觉得有所依靠。
云虚……我好想你……
宇文婵的背影,孤单而萧瑟。无言与武元衡默默的跟在她身后。而那些黑衣人,已被无言遣散。无言看着宇文婵的目光,是炙热的。对他而言,强者的光辉,能够掩盖一切瑕疵。武元衡的目光,是复杂而矛盾的。他的心,纷乱不已。这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该何去何从?
“无言,我要继续南下,前往南泉山。这里的一切,都依然照旧。只是,不可再随意草菅人命,进程可放缓无妨。”宇文婵平淡的说着,随手接过新调来的女侍,递上的茶盏。这次的女侍,是个很本分的人,相貌也很朴素。
“是!主人!”无言半跪行礼。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明日我就离开。”宇文婵看了看将晚的的天色,今天这一番折腾,也挺累的。不过,倒是划算的很,呵呵……
夜幕风雨无阻的降临。宇文婵没什么胃口,并没有传膳。屋子已经被休整过。本来无言还想让宇文婵换一个院子休息,宇文婵拒绝了。反正明天要走,就不要再折腾了。她躺在里间的地上,默默的发呆。脑子里出现的是,云虚的一瞥一笑。好想见他……
能够无限包容自己的人,除了云虚,似乎……乐翼也算一个吧?然后……还有……宇文拓?!
‘现在才想起我么?’
脑中响起不满的声音,宇文婵一声轻笑。她清泠的笑声,惊醒了坐在厅堂里发呆的武元衡。他满眼复杂的看向没有屋门遮掩的里间。宇文婵随意的侧卧在地上,眼睛没焦距的扬着浅笑。
唉!我该如何面对子都?武元衡在心中一阵轻叹。她这样的女子……看来,不是我等能够拥有之人啊!
武元衡本就是心高之人,他无法接受,自己所爱的女子如此强势。何况,宇文婵身边,美男众多。心,也不在他身上。武元衡缓缓摇摇头,默默起身,回到先前无言安排给他的客房。今晚,他要好好想想清楚,今后对宇文婵的打算。
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宇文婵有些哀伤的看向武元衡离去的背影。虽然,她并不爱他。但是,却也不是毫无所觉。毕竟,不久前,二人还亲密无间。可是,怎么这样快的,就形同陌路?
‘呵呵呵……凡人情薄,这样的反应,也是无可厚非。婵儿又何苦牵挂与他?’
‘是么?那云虚呢?乐翼呢?’
‘乐翼倒是对你死心塌地’
‘云虚呢?’
‘……’
等了许久,宇文拓不再回话,宇文婵有些温怒。怎么总是这样虎头蛇尾的?搞什么东西!
寒冷的初冬之夜,宇文婵怎么也无法入睡。干脆起身,换上自己带的男装。穿上布靴,来到院内。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一切都是黑幽幽的。脑中回荡着云虚的身影,运起少林武功,耍了起来。
在这样黑沉的夜色下,一袭白衣,翩翩舞动。暗处的树枝上,一个黑影静静的坐着。目光追随着那袭白衣。那翩然的动作,是那样美丽,却又那样孤寂。他觉得自己,被那袭白衣勾去了魂魄。也许,这样跟随在她左右,也是不错的选择吧?
不知何时,白衣消失在院中,树枝上的身影,也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呆楞的躺了一夜的宇文婵,收拾停当,准备出发。
“子都,你穿的单薄了些。”武元衡轻轻的说着,却不像以往那样亲密。
“无妨”宇文婵浅浅的笑。对二人的疏离,并不在意。她的身体,即使是飘雪的天气,也可只着单衣,不会觉得寒冷。
武元衡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却不再言语。想了一晚上心思,直至睡着,也没有想出个结果。
无言带着二人出山,三人运起轻功,在羊长山路上疾驰。就在快要步入官道的时候,一片路旁的空地上,立着一群人,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呵呵呵……言,你果然与这对狗男女在一起啊。”牧开然悲戚的笑着,嘴里说出的话,让武元衡怒气上攻,就想拔剑。
无言伸手挡住武元衡的动作,走上前去,说道:“牧开然,我已完成了承诺,助你三年之久。”
“呵呵呵……言,你真的不知我的心么?”牧开然的眼角,已然流出泪来。
“那又如何,你我终无可能”无言依旧是一张石头脸,动也不动。
第一百二十五章 被吓晕了
“好好好!”牧开然道了三声好,慕然扬起厉色,“既然如此,你等就此搁下命来吧!逍遥剑阵!”
一声怒喝,牧开然身后的一众美男,各个手持长剑,排开一个阵势,向着三人冲杀过来。无言眼光闪了闪,拿出一只竹管放置唇边,吹出一声呼哨。随着哨声的响起,四面八方忽然出现一众黑衣人。接着,这些黑衣人迎向牧开然手下的一众美男,双方交战在一处。牧开然大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无言,一脸怨毒。
“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善类!”牧开然的媚脸有些扭曲,他执起长剑,向着无言冲了过来。
无言毫不为之所动,慢悠悠的将竹管放回怀中。抽出腰间障刀,迎了上去。牧开然的武功,其水平也就和武元衡相当,远远不是无言的对手。才几个回合的功夫,两人一个错身,只听‘噗!咔啦’利器刺入骨肉的声音。接着是喷溅的鲜血和牧开然不可置信的眼睛。他从未想过,心爱的人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将刀刺入自己的身体。
一缕刺眼的猩红,从牧开然惊愕微张的口中涌出。他的媚眼,此时毫无光彩。颤悠悠抬起一只手,抚上无言无表情的脸颊。
“言……”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只吐出一个字,牧开然的身体便缓缓倒在地上。
一众奋战中的美男们,见到这个情景,皆是一愣。那些黑衣人抓住这个机会,纷纷挥刀,将众美男砍翻在地。美艳的血红,在空中飞溅。一个个身躯倒下了。他们的眼睛,始终看向倒在地上的牧开然。
宇文婵看着眼前的凄惨,顿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向旁边歪下去。
“子都!”武元衡赶忙将宇文婵抱住。宇文婵脸色苍白,冷汗从额头顺流而下。她的模样,让武元衡一阵心痛。子都还是如此善良的姑娘,仍是惧怕杀戮的……
宇文婵靠在武元衡怀里,身子有些微微颤抖。这样的血腥场面,让她想呕吐。武元衡手紧双臂,紧紧的搂着宇文婵,“子都,不怕,那些都是恶人,死不足惜。”
宇文婵没有说话,她小心的转过头,想再看一眼场中的情景。却被她看到,原本倒在地上的牧开然,忽然暴起,举剑就刺。嘴里凄厉的喊着:“言!与我一同去吧!”
背对着他正要回转的无言,并没有转身,只是回手一刀挥过。‘咔嚓!嘭!咕噜……’牧开然的头颅便离开了他的脖子,飞落在地上。喷出的鲜血,溅了无言一背。
“你不配”无言淡淡的说了三个字,还刀入鞘,继续前行。
宇文婵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没有头颅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看到的是陌生的屋顶,宇文婵转了转眼球。床边,武元衡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小手被包在他的掌中。床前,无言低垂着头跪在那,默不作声。
“子都,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武元衡温柔的看着她,大手在她小脸上轻抚。
唉!自己还真是没用啊!又不是没见过死人,竟然被吓晕了!丢死人了!以后怎么做老大呀?!宇文婵在心里不停的骂自己没用。
“无言害主人受惊,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无言淡淡的说着,跪趴下来。
宇文婵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武元衡赶忙上前扶着她,将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们……如何处置了?”宇文婵此时有些不想看到无言的脸。
“埋了”无言直起身子,仍是垂着头。
“牧开然乃扬州逍遥宫宫主。三年前,他助我建立红日门。我与他定下三年之约,助他登上宫主之位。那如意坊,本是我之所立。却被他登上宫主之位后,强占而去。他落的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看无言说的振振有辞,宇文婵不屑的轻笑一声。真的如此简单?怎么看,那牧开然对无言也是情根深种的样子。不过,这些貌似与自己无关,管他作甚?!
“你下去吧,明日不必相送。”宇文婵淡淡的说了一句。无言默默的站起身,退了出去。
出了宇文婵的屋子,无言仰头看看正午的天色,阳光有些刺目。
没想到,宇文婵竟被这简单的杀戮景象吓晕。她倒是是个怎样的人呢?力量与胆色成反比么?呵呵……无言勾起唇角,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可惜,如此美景,竟没有人欣赏。
屋内,武元衡与宇文婵二人四目相对。宇文婵美丽的眸子里,透着些许哀伤,些许失落。
“子都……”武元衡忽的将宇文婵紧紧的锢在怀里。他虽然有些迷茫,可这心,却早已被宇文婵吞下肚去,再也拿不回来了……
当他看到,宇文婵因这小小的杀戮场面,而吓的晕倒时。心中的抽痛,让他无法呼吸。自己的用情,竟已这样深了。即使不能结为夫妻,又有何妨呢?
武元衡第一次,打破了自己坚守的铁律。冲开了自己为自己修建起来的一堵墙。
似乎感受到武元衡心中的变化,宇文婵的眸子里升腾起湿润的光华。
“元衡……”
一声轻柔的叫唤,将武元衡的心,融掉了。他捧起宇文婵的小脸,温柔的吻了上去。纱帐落下,衣裳一件件褪去,两个美丽的赤裸身影,在隐隐约约的纱帐中,纠缠捻转……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元衡为婵深陷
建中四年,十二月六日,宇文婵与武元衡二人,终于到达黄河北岸。
“子都,过了黄河,便是南泉山地界了。”武元衡看着眼前缓慢的流淌着的河水,心中不禁感慨。这二十来天的相伴而行,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想。但是,经历过种种磨难,感情已是更加深厚了。
“恩”宇文婵有些精神不佳的在武元衡怀里应了一声。
“子都,你这几日总是精神不振,是不是身子不适?”武元衡低下头,看看宇文婵有些微红的小脸。那美丽的眸子里,写满疲惫。
“元衡,我们先找客栈投宿吧。”宇文婵说的有气无力。自从那次在无言那经历了一番之后,宇文婵便不再抗拒武元衡的亲密。称呼也由原先的大哥,变为现在的‘元衡’。可见,宇文婵的心中,已经完全接受了武元衡的感情。就如同接受乐翼和宇文拓一样。
两人同乘一骑,引来不少路人惊异的目光,因为宇文婵仍是一身男子装扮。
来到一家不大的客栈前,宇文婵先一步跃下马。一股猛烈的寒气,忽的袭向武元衡。他下得马来,打了个寒战。奇怪,刚才不觉得如此寒冷啊?
自打前几日,天气忽然转冷以来,一直都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要两人依偎在一起,武元衡就不觉得寒冷。一旦宇文婵离开他的怀抱,他就会觉得寒气刺骨。这是为何?
武元衡不禁又看向宇文婵有些精神不济的小脸,忽的,他心中一动。难道……
“元衡,作甚发呆?快些进去吧,小心受寒。”宇文婵拉过武元衡的手,向客栈内走去。那只握着他的小手,非常的热,热到不合常理。武元衡怔楞的任宇文婵拉进客栈。
“店家,开一间上房。”宇文婵低低的声音,仿佛快要睡着了似的。店老板有些惊异的看着两人,“客官,您确定只开一间上房?”
“怎的如此啰嗦?快些!”武元衡反应过来,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柜台上,反手将宇文婵打横抱起。他的动作,顿时引起一阵抽气声。店内坐着的食客,无不惊异的看着如此亲密的两人。
宇文婵此时已经无力计较武元衡的举动,她真的很累,说话就要睡着了。武元衡抱着宇文婵,随着店小二上了楼。
果然!一旦与子都亲密的接触,身子就会觉得很暖。难道她一路上就这样不停的运气为自己暖身不成?身子怎么受得了?
挥退小二,武元衡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漂亮的英目里,蓄满泪水。他温柔的侧卧在宇文婵身旁,轻抚着她的头发,心中微微颤抖。
子都,你纵然对我无法倾心,怎的就如此守护于我?你让我情何以堪……今生今世,我断是逃不出你的手心了……
随着宇文婵的深睡,她身体的温度渐渐回落到常人一般。武元衡怕她会冷,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与她一起睡去。
深夜,宇文婵醒来,感觉动弹不得。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俊脸大特写。武元衡呼吸悠长,显然睡得正香。漂亮的一双英目,眼角挂着湿润。
怎么了?宇文婵有些不解,伸出小手为他拭去泪痕。似乎感觉到动静,武元衡的双臂紧了又紧,嘴里喃呢一声:“子都……”
听到睡梦中也在唤自己的名字,宇文婵一阵感动。这种浓浓的爱意,让她倍感幸福。
唉~总算是到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要未老先衰的。每天不停的催动轩辕真气为武元衡驱寒,差点没累死。可是,两人又没带什么保暖的衣裳。这天气本不应该突然转冷的。真是让人措手不及。自己倒是不惧寒冷,可是武元衡却不行。出门前乐翼给带着的那件羊绒里衣,本是想让武元衡穿在身内。何耐,这衣裳的尺寸是为她量身而制,武元衡是穿不得的。没办法,既然没有可抗寒的衣物,就只能自己来咯。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宇文婵悄悄起身,穿戴一番,从窗子跃出屋外。
“哇——!下雪啦!呵呵……”宇文婵兴奋的仰着头,看着空中飘散而下的雪花,是那样的美。地上,已经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细白。
“哎,还是少了些,不然就可以打雪仗了呵呵……”找谁打雪仗啊?三更半夜的……宇文婵撇撇嘴。貌似自己被剥夺‘玩’的权利好久了,真郁闷!左右无事可做,干脆练练功好了。于是,宇文婵迎着漫天大雪,开始舞动手脚,练起平生所学。
正在她耍的起劲,脚下忽然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只听一声低低的呜咽,把她吓得跃出一丈高。
啥东西?!我踩到什么了?放眼望去,一片雪白。没什么东西啊?宇文婵眨巴眨巴眼,仔细看。不远处一个白呼呼的东西缓缓蠕动两下。宇文婵跑过去一看,地上凹陷处躺着一条白色的狼。
奇怪,狼怎么有这种颜色?变种么?宇文婵好奇的掋拉着它的脖子提起来。这条狼似乎很虚弱,喘息急促,幅度很小。它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一条缝,宇文婵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哇——!紫色的眼睛耶!好漂亮!”宇文婵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从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狼!“你怎么了?是很冷,还是很饿?”耶?为什么这条狼好像听得懂她的话?眼睛似乎在笑耶!
宇文婵皱起可爱的小鼻子,与手里提着的狼对视半晌。它似乎是真的很虚弱,不大会,眼睛便闭了起来,呼吸似乎更微弱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苍狼白耀
“怎么办呢?”宇文婵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随后,一把将它抱在怀里,“喂!不要睡呀!睡了就醒不过来啦!”她还真把它当人了……
那条狼似乎听到她的叫唤,挣扎着睁开眼。它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宇文婵的颈子,“呵呵……好痒哦。老实点!”仿佛又看到它眼中的笑意了,“你受伤了么?要怎样才能救你呢?”左右找不到它身上的伤口,想是受了内伤吧?
“啧……又要咬手指了……好痛的说……”宇文婵很不情愿的把手指放进嘴里。一咬牙,一闭眼,使劲咬下去。“呜呜呜……痛痛痛!”宇文婵眼泪汪汪的把已经出血的手指放在狼的嘴边,“张嘴啦!大笨狼!”宇文婵撅着嘴,将手指上的血滴,滴入狼口。
“也不知道对动物管不管用哦。”宇文婵嘴里嘟囔着,拿回手指,放入嘴里噙着。
吃了宇文婵的血,白狼忽的瞪大眼睛,挣扎着从宇文婵怀里跳出去。刚一落地,立刻团成一团,开始闭目休养。宇文婵一瞬不瞬的盯着它,只见它全身慢慢升腾起一层淡淡的紫光,煞是好看。
“难道是个狼妖?已经会自己修炼了?”宇文婵吃惊的看着面前裹着紫色光华的白狼,“不知道会不会化为人形呢……”话音还没落,白狼身上的紫光越来越浓,慢慢遮住它本来的面目。接着,紫光变大变长,慢慢初现人形。宇文婵有些紧张的往后退了几步。渐渐的,紫光被收摄入体,一个赤裸的人伏在雪地上。他长长的扬起脖子,喉中发出一阵舒服的狼吟。
“我,我一定是在做梦……太搞了!”宇文婵觉得眼前都是小星星在闪。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也让她碰上,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想到这里,宇文婵赶忙转过身,准备回客栈睡觉。
“多谢上仙赐唔精血,小狼已可化为人形。只是,还需一段时日炼体……”这是一个很中性的嗓音,亦男亦女。像是叮咚的泉水般,很好听。接着,一股热乎乎的气息,在她腿边转来转去。
宇文婵全身僵硬,慢慢低头一看。一个淡紫色长发的赤裸男人,用四肢来回的爬来爬去,围着她的腿这儿嗅嗅,那儿闻闻。和刚才那白狼形态时的动作,一般不二。
好,好奇怪哦!宇文婵额上有点冒冷汗。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大活人,跟动物似的在你脚边爬来爬去?而且还是个……成年男人!
似乎发觉被宇文婵俯视,那‘人’仰起头,看向宇文婵。
“……”宇文婵忽的满面通红,兔子似的窜了出去。那丫光,光溜溜地……太,太,太漂亮了……受不了……
忽的,一阵劲风扑面。一股大力将宇文婵压倒在地。宇文婵吓得眼瞪如铜铃,怔怔的看着把她扑到的男‘人’。他的喉内低鸣着。可以说,他除了外貌似人,可以说人话以外,任何动作和习惯皆和狼没有区别。
“唔话未讲完,为何要逃。”他的眸中闪着紫色的光晕,似是有些恼怒。
宇文婵满面通红,这丫就这样以人的样子,光溜溜的压在人家身上,还问人家为什么跑……呜呜呜……谁来救救我呀!
无奈,宇文婵只好闭上眼睛。虽然他的脸美丽无比,可是他的样子也太让人脸红了。看到宇文婵的反应,他看看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汝可睁眼看唔,唔已穿上衣服。”
宇文婵听到这话,偷偷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哇!好漂亮呀!他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领口与袖口都是一团白白的绒毛。只是……胸前的V字领,竟然开衩到腰际……他的皮肤雪白中透着微紫的光晕,嘴角两颗犬牙,嘴唇是艳丽的紫色……
宇文婵双颊酡红,眼神到处乱飘,不敢看他。
“唔乃苍狼白耀”好听的声音响起,一阵温热的鼻息在宇文婵脸颊上嗅了嗅。然后,温润的舌头舔了两下。宇文婵顿时全身寒毛竖起,一个用力,将他推翻,起身便跑。
“知,知道啦,白耀,拜拜!”也不管他是否能听懂,宇文婵紧张的连英语都溜出来了。
又是一阵劲风,白耀拦在她眼前,仍然是四肢着地。宇文婵一个急刹车,差点摔个狗啃屎。
“你,你,你到底要干嘛!”宇文婵有些着恼的瞪着白耀。
“签订契约”说着,白耀竟像人一样站起身。双手连划,一个发着紫芒的阵图漂浮在空中。紧接着,打入宇文婵的额头。
宇文婵只觉得一股灼热袭进脑部。‘轰’的一声,宇文婵失去知觉,栽倒在地。白耀走上前来,将宇文婵抱在怀中。他席地而坐,看着宇文婵额上逐渐浮现出一枚淡紫色纹章。看到这纹章,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俯下头去,与宇文婵额上的纹章贴在一起。紧接着,两额之间,浮出紫色光华。宇文婵脑中的记忆,源源不断的被白耀吸收过来。
白耀的表情,随着翻阅宇文婵的记忆,不断变化着。时而喜悦,时而愤怒,时而悲伤。
终于,吸取结束,白耀已经和常人没有区别了。他和宇文婵签订的是心灵契约,也是他投机取巧。通过宇文婵与他相遇的种种反应来看,她是一个毫无心机,心底善良的人。为了自己能更好的生存下去,白耀便捡了这个空子。趁宇文婵不备,签订了契约。反正他也是因为违反了某界的界规,而被赶出来的,也不在乎多这一条。何况,这对宇文婵也没有坏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渡河
正在他心思回转的时候,宇文婵忽的睁开了眼。眸子里的寒光,让白耀打了个寒战。
“小狼崽子,胆子不小啊?”宇文婵冷冷的说着,从白耀怀中蹿出,悬浮在空中。
“呵呵……宇文拓是么?听说你乃是昆仑界赫赫有名的战神啊。”白耀此时,已经完全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了。身上的衣服,也根据人类普遍的习惯,做了修改。
现在的他,除了拥有超越人类的智慧,还拥有宇文婵脑中的一切资料和知识。这种只有妖族签订契约才有的能力,即使是宇文拓,也是望尘莫及的。
“我知道你并无恶意,可你此举,却是让人不爽的紧。”宇文婵眼中冒着有些恼怒的光芒,隐隐就有打一架的意思。
“战神大人,您可息怒。小狼可不是您的对手。何况,白耀已于小婵签订了契约,您这不是欺负狼么?”白耀俏皮的冲宇文婵眨眨眼,扬起一个可爱的笑容。
宇文婵瞪了他一眼,“将婵儿送回客栈!”说罢,她眼睛一闭,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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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突来的寒气将武元衡惊醒,他迷迷糊糊的动了动手臂,却是一空。猛的,他睁开眼:人呢?!一个激灵,武元衡迅速的坐起身。转头一看,宇文婵趴在八仙桌上,睡的正香。武元衡松了口气。再看看窗外,大雪纷飞,已是天光大亮。
窗子也不关,这样睡不会受寒么?“子都,醒醒,子都。”
宇文婵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啊~元衡啊,天亮了么?”
“子都……你额上是什么?”武元衡奇怪的看着宇文婵额上的一枚淡紫色纹章,隐有光芒流转似的,异常美丽。
“恩?什么东西?”宇文婵还没完全清醒。武元衡赶忙拿过一面铜镜,放在宇文婵面前。宇文婵对着镜子照了照。忽的,她瞪大眼睛,“原来……昨晚不是做梦呀……”
“子都,发生何事?”武元衡在宇文婵身旁坐下,一脸担忧。
“安啦~!没事,昨晚我睡不着,跑出去玩了会。碰到一只小妖精,跟我签了契约。这可能是契约纹章吧。”宇文婵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武元衡表情怪异,伸手过来,抚上宇文婵的额头。
“哎呀,我说的是实话嘛!我没发烧啦!”宇文婵拍掉武元衡的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元衡,我们今日就可上山了吧?”
看宇文婵的举动也无怪异之处,武元衡放下心来,“恩,今日就可上山。只是这雪下的颇大,不知可有渡船。”
“去看看吧,不成的话,就在此多住两日。”宇文婵站起身,看看身上也未被雪打湿。也好,不用换衣服了。
两人洗漱一番,收拾东西下了楼。楼下厅堂内,都是住客在吃早餐。他们也要了点吃食,填饱肚子。出得店外,一股寒风扑面而来。武元衡紧了下领口。忽的一暖,一件大红斗篷披了上来。
“子都,不用管我,小心受寒。”武元衡说着,就要将斗篷拿下。
“我不冷,你看。”小手热乎乎的抚上武元衡冰凉的脸颊。武元衡心中一暖,拉起斗篷,将宇文婵包在怀里。宇文婵一声轻笑,踮起脚尖,在武元衡唇上落下轻吻。武元衡一阵心动,两颊升起微红。要不是在外面,实在不合时宜,定要将怀里的小美人,吻个够本。
两人亲密的偎在一起,骑马来到渡口。虽然天降大雪,渡口的人潮却依然汹涌。渡船一艘挨着一艘,等待着要渡河的客人。今日因为天气的原因,渡河的费用比平时高出一倍有余。也正是因此,渡船才比往日多出许多。好在二人身上,并不缺少银两,很快便登上一艘大型客船。由于二人都是较金贵的主,当然受不了与那些平民百姓一样,忍受着刺鼻的味道,同挤底舱。于是,二人拿了五十两银子,住进了一间上房。
看着窗外大雪渐弱,大船缓缓的离了岸,向南边驶去。
“子都,不冷么?快将窗子关上吧。”武元衡来到窗边,环住宇文婵的纤腰。一边说着,一边在她的颈子上不停的轻吻。
“元衡,不要闹啦,好痒……”宇文婵躲避着他的吻,关上窗子。
“子都……”武元衡将宇文婵牢牢抱在怀里,覆上他早就垂涎三尺的红唇。两人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忽的,武元衡将宇文婵打横抱起,走向柔软的大床……
中午,小二送上热腾腾的酒菜。做了一上午暖身运动的二人,早已是饥肠辘辘。两人一边亲密的说话,一边慢慢吃喝。屋子里放着两个炭火盆,倒也暖和的紧。
一天很快的过去,时至傍晚,雪终于停了。小二在门外告知,再有一个时辰,便要靠岸。
“终于到了……”宇文婵走至窗边,打开窗子,外面是缓缓流动的河水。寒冷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武元衡瑟缩了一下。他走到宇文婵身边,将她揽在怀里,却没有再次要求关窗。
“子都,拜望过道坚禅师之后,我便要回家了……”武元衡虽然不舍,但自己好歹也离家一年有余,总不能不与家人团聚。如果自己有功名在身,也能有个说辞,可如今却是一事无成……想到这里,武元衡不禁在心中暗自伤神。
听到武元衡要走,宇文婵身体一震。她可清楚的记得,这次武元衡一旦回家,他的仕途之路便要开始青云直上。此一去……何时才能再见?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宿命的分离
感觉到宇文婵的异样,武元衡失落之余,又觉欢喜。子都这是舍不得我么?
“元衡,你今年有多大年纪?”宇文婵转过身,搂住武元衡的颈子,目光里似有担忧。
“我今年二十有五,子都问这作甚?”武元衡有些不明所以,为何宇文婵会突然问及他的年龄。
还有三十年……宇文婵微微蹙眉,记得武元衡是五十五岁拜相之后被刺杀的。虽然也算活了不小的年纪,可是这样死法一直都让颇喜他这位宰相的她,非常不满。
历史……不能改变么?
宇文婵暗暗寻思。自己来到这大唐,见识了如此多的奇闻异事。神仙妖怪陆续登场。说不得,这个时空,已经与她所熟知的历史,脱节了吧?
无论如何,我的人不可这样枉死!天命历史之流,见它的鬼去吧!
不自觉的,宇文婵收紧双臂,将武元衡搂的紧紧的。我的男人,我会好好的守护住你的……
发现宇文婵的面色越来越凝重,武元衡不觉有些疑惑不解,“子都?何事心忧?”
宇文婵渐渐展开眉头,微微一笑:“没什么可担忧的。我在想,我们百年之后,会是何等模样,呵呵……”
百年之后么?武元衡眸中柔情似水,“百年之后,定是我先一步离去……毕竟子都,年龄尚幼……”
“不许说!”宇文婵急忙扬手,挡在武元衡唇前。美丽的眼睛里,浮出水雾。一想到武元衡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心中的痛,让她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
“子都……”武元衡抓住唇前的小手,俯下唇去,含住那柔软的红唇……
“靠岸啦——”
远处,传来吆喝声,似乎是已经到了渡口。
‘当当’“客官,船已靠岸,可下船了。”门外,传来小二的提醒。
亲密中的两人,急忙分开,武元衡应了一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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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泉山的山道并不宽阔,两人走至山口便弃马而行。山道两旁的松枝上,压着厚厚的积雪。不时可以看到,灵巧的松鼠,在枝头悄悄张望。蜿蜒的山道上,两人孤单的身影相互依偎,缓缓上攀。谁都没有说话,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积雪被踩踏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伤感的情绪,蔓延着。宇文婵不时偷偷望一下武元衡清俊的面容,心中偶有酸楚划过。
似是有所察觉,武元衡也有些离愁之感。
“麻衣如雪一枝梅
笑掩微妆入梦来
若到越溪逢越女
红莲池里白莲开……”
武元衡停住脚步,扬起手,抚开宇文婵脸颊上一丝秀发。一双俊朗的眸子里,闪着浓浓的情意与不舍。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矩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一滴晶莹剔透的离别之泪,自宇文婵的眼角滑落,滴在武元衡抚在脸颊上的手。武元衡的手微微一颤,英眉皱起。诗是好诗……只是……却有些过了吧?此次一别,怎可能无有相见之日?
“呵呵呵……好诗~好诗啊!”一句低沉而悠远的称赞,传入相诉离情的一对小情人耳中。两人转头,看到山路尽头,一位僧人立在那里。
“老衲等候两位贵客多时了。”他双掌合十,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大师可是道坚禅师否?”武元衡拉起宇文婵的小手,慢慢走上前去。宇文婵赶忙椈起衣袖,试了下眼角的湿润。
“呵呵,不敢当,正是老衲,请随我来。”道坚引着二人,进入到自己的小庙。里面除了一座祭拜的佛堂,只有一个不大的后院。三人来到后院的禅房内。道坚吩咐唯一的一个徒弟,为已经落座的二人,奉上热茶。
“两位贵客此次的来意,老衲都已知晓了。这位便是异界来的宇文婵姑娘吧。”道坚慈目含笑的看着宇文婵,一双沧桑的眸子里,闪着烁烁精光。
“是,大师所言分毫不差。”宇文婵面色清泠,似是带着些许不愉。
“呵呵……宇文姑娘不要迁怒于老衲。老衲还无此本事,将姑娘召来大唐。”道坚一双慧眼,一看便知,宇文婵为何面带不愉。
宇文婵身子微微一震,抬眼看去。道坚花白的长眉,垂至两鬓。面上带着清透的笑容,似乎无所不知一般。
“大师此言何解?”武元衡一脸迷惑,听不懂他们二人说的话。
“啊!老衲疏忽了,拜见……”说道这里,道坚顿住了,似乎有些踌躇。
“我已将元衡未来之事,告知他了。大师不必在意。”宇文婵的话音依然清泠,里面却不再隐含怒气。道坚有些微愣,随即复又坐回蒲团。
“事已至此,老衲也就不再多虑。宇文姑娘并不是我们这一世之人,而是从另一界被召唤而来。至于到底是何人所为,便不是老衲能知晓的了。”说完,道坚便闭口不言。只是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巡视着二人的表情。
武元衡虽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道坚的话镇住了。难道,子都并不是凡人?!他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宇文婵。感受到他的目光,宇文婵似有忧愁的回望过去。两人就这样,在道坚的禅房里,对视传情起来。
“师傅,时辰已到。”门外,传来小和尚的声音。
宇文婵二人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时辰已到?
第一百三十章 真相大白
“宇文姑娘,你就随我那徒儿去吧,一切总会水落石出的。”道坚的表情似有深意。言下之意,要宇文婵跟随他徒弟前去某处,而且还只能是她一个人去。
武元衡有些不放心,他转头看向道坚。
“武公子不必担忧,老衲可用性命担保,宇文姑娘此去定然无事。”
既然道坚大师都这样说了,武元衡也就不再多问。跟随着二人来到禅房门口,武元衡握起宇文婵的小手,“子都,我就在此等你,快去快回。”
“元衡,这包袱送与你了。”宇文婵有些伤怀,将包袱塞到武元衡手中。里面应该还有几万两银票,足够他回家用了。在此之前,她已经带了些银票在身上。
“子都,你这是……”武元衡有些惊异,为何宇文婵好像不打算回来似的?
“莫要多问了,有缘之时,你自会明白一切。”宇文婵垂下头,转身便走。忽的一个拉扯,宇文婵被武元衡紧紧的拥入怀中。接着,一个滚烫的唇覆上了她。
看着这对小情人依依不舍,小和尚脸红红的背过身去,站的远远的候着。
两个各怀心思的小情人亲密的纠缠半晌。终于,在小和尚不耐的催促下,宇文婵两步一回头的消失在后院。
武元衡失落的抱着佳人赠与的包袱,默默转回禅房。道坚轻轻的摇摇头,“武公子可知,宇文姑娘……并不是简单的平凡之人啊!她身附神明,善恶未定。这大唐的将来,还要看她的变数……”
道坚一番话,说的武元衡气血上涌,他有些恼怒的说:“大师,子都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怎的将她说的如祸国之辈一般!”
“呵呵……武公子莫恼,老衲只是据实相告罢了。想是公子心中,早已有了定论,不是么?”道坚话说于此,便不再言语,开始闭目打坐。
武元衡颓然坐于凳子上,心中百转千回。对于宇文婵的种种表现,他不是看不到。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强如枭雄。这忽左忽右的性情,在这短短二十多天的相伴而行中,已然表露无疑。
“子都究竟去见何人?”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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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宇文婵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围一大片光秃秃的空地。什么也没有啊?充其量也就是几块破烂的碎石,周围全是小土丘。带我来这干吗呀?
身后的小和尚对着她深施一礼,摇摇晃晃的走了。
“就这样把我凉这啦?!让我见谁呀?”宇文婵奇怪的自言自语。
就在她丈二金刚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悠扬的问候:“姑娘可是宇文婵?”随着话音渐落,宇文婵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色瞬间变成一片花海。
“哇塞——!”宇文婵惊异的张大了嘴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美景。
远处,朦朦胧胧的一座峰顶,缓缓的垂下一行清泉。泉水叮咚声响,悦人耳目。泉水旁边,悬浮着一座巨大的凉亭,白玉柱琉璃顶,荧光缭绕。空中,薄云飘渺,不时荡过零星的蒲公英,还有那嬉戏不停的缤纷彩蝶,穿插其中。远处,傲然而立一白衣男子。面带微笑,腰中栓一酒壶,不伦不类。
见宇文婵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吕洞宾心里不禁得意洋洋,张口又道:“姑娘可是宇文婵?”一边说,一边缓缓走来,其身姿倒也潇洒不羁。
宇文婵被缓缓走近的人,唤回了神智,大声说道:“是我,你是哪个?这里是哪里?”
吕洞宾走至宇文婵前方不远处站定,说道:“我乃吕洞宾,这里是我的‘桃花源’”
“你就是吕洞宾?!纯阳子?!”宇文婵再一次目瞪口呆。自己竟然能见到这位传奇人物!
不过嘛……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幅德行!
“怎么?你们那一界也知道吕某么?”吕洞宾那个得意啊,心里甭提多美了。自己的名头竟然这样响亮,在遥远的那一界,也是如此有名。
“是啊,当然知道,知道你‘三戏白牡丹’,好酒,好色……”随着宇文婵的掰着小手指,不停的数着,吕洞宾的俊脸越来越黑。合着我的名头就是这样?!
看到吕洞宾的脸色,宇文婵心里暗爽。气死你,哼!跟我玩玄幻,你的水平还不够!
……‘我们这一界’是什么意思?值得考虑。
“哈哈哈哈……吕洞宾,原来你的名头在婵的家乡是这样的,哈哈哈……”一个熟悉的清泠声音传来,宇文婵惊愣住了。
云虚?!他怎么……
还没想完,只见远处的悬浮着的凉亭里,翩翩然落下一白衣人,可不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着的云虚么?宇文婵又一次目瞪口呆,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当机了。
“咳,我来介绍,这位是冥灵子,也就是你心里的那位云虚。俗世人送他绰号‘乐圣’”吕洞宾得意洋洋的说完,慢慢的欣赏起宇文婵不断目瞪口呆的表情。而云虚,则扬着淡淡的笑容,等待宇文婵自己清醒过来。
“这么说……宇文拓所说的‘意想不到’的人,就是指你们么?”宇文婵喃喃的说。
“哦?天机跟你这么说?”吕洞宾有些诧异。
“天机是谁?”宇文婵继续迷糊。
“天机,宇文拓,昆仑镜,都是同一个人。宇文拓,是他世俗间的名字,天机,是他昆仑界的名字,昆仑镜,是他的原身。”说完,吕洞宾感慨道:“天机战神,在我昆仑界,可是赫赫有名啊!”
“是么?宇文拓这么强啊,怪不得他说,即使是抓他回去,也没这么容易……”宇文婵有些失神,开始自言自语,“……以你们的能耐,根本就不可能被凡人随意伤到,是么?”
听到这句喃呢,两个得意中的人忽然变了脸色。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不久前那次,因为云虚的‘苦肉计’,让宇文婵差点没了小命。
“这么说……云虚那次的受伤……也是故意的了……”宇文婵的眼帘,越垂越低。而跟着一起垂下去的,还有云虚的心。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么说……我‘又一次’被……骗了……是么……”随着尾音的滑落,宇文婵闭上了眼睛。而这句话,就像一枚钢钉,钉进了云虚的心脏里。
坏了!两人同时想,把这茬给忘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只不过,他们恐惧的源头不同。云虚是对会失去宇文婵的结果而恐惧,吕洞宾则是对宇文婵体内的宇文拓恐惧。
此时的云虚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自己这幸福好像才拥有一天而已啊!
正在两人各怀心思,惴惴不安的时候,宇文婵体内忽然爆出罡风。有如实质性的杀气把身周的一切搅的粉碎。身上的白色长袍,被杀气催的‘哗哗’作响。发带被绞碎,长发被罡风卷起,犹如一条愤怒的蛟龙,直冲云霄。
她的身体渐渐升上高空,双目猛的睁开。眸子里犹如利剑般的厉芒,射向前方呆立着的两人。
“嘿嘿嘿嘿……好你个冥灵子啊!我家婵儿为了你差点丢了性命。闹了半天,是你小子的‘苦肉计’啊?!”
“天机!”吕洞宾吃惊的喝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天机如此暴怒的模样。心中不禁哀叹:看来今日,自己是凶多吉少了。暴怒中的天机,不杀个天昏地暗,断是不会停手的。我好命苦呀!
此时的云虚,已经对眼前的一切毫无所觉。他就像是失了魂似的,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全是刚才看到的,那张美丽的,绝望的,闭上眼睛的脸。自己的爱,就存在了一天,便灭亡了……貌似还是被自己亲手毁灭的……原来,自己在情事上,果然是如此的不堪啊!
“好大的狗胆!竟欺辱到老子的头上!”一声狂怒的爆喝,带着‘隆隆’的回音,震得桃花源内地动山摇。吕洞宾大惊失色,这天机,是要发疯了!
悬浮在空中的宇文婵,扬起双臂缓缓旋转,画出阴阳八卦图。两手正中,一团白色的荧光渐渐壮大。随即,双手缓缓向两边拉开,中间的光团慢慢形成一把巨剑。忽的,右手一握剑柄,巨剑指向云虚:“先结果了你这个贱人!再收拾始作俑者,吕洞宾!”
说完,宇文婵一个俯身,直冲向不远处呆立着的云虚。只见一道白光瞬间袭至云虚眼前。而他则一动不动,毫无所觉……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剑尖定在云虚胸前一寸处。宇文婵的身体仍旧保持着俯冲的姿势,直直的定在那里。身周罡风肆虐,长发乱舞。
宇文婵的左手,狠狠的掐住右手的腕子。美丽的小脸,变得及其诡异恐怖。蓝瞳的半边脸,是狰狞的暴怒,黑瞳的半边脸,是痛苦与泪水横流。同一张嘴,开始不停的争执起来。
“宇文拓!住手!不许你伤害云虚!”
“婵儿!放手!让我杀了这个贱人!”
“不要!宇文拓!回去!这是我的身体!”
“婵儿!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为你报仇!”
“宇文拓!你要让我恨死你吗?!”
最后一句话,结束了争吵。先是宇文婵手中的光剑消失,然后是渐渐平息下来的罡风。最后,宇文婵的双目慢慢合上,身体缓缓飘落于地,不醒人事……
牡丹亭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雪白的大床。宇文婵娇嫩的身躯,仰卧在床上。床边,云虚痴楞的坐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爱人。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她就这样躺着,一直没有醒来。难道,她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么?
这段日子,吕洞宾每日都来看上一眼。他心里有点奇怪,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暴怒的天机,仅仅因为宇文婵的一句话,便罢了手。
这说明什么?难道他……吕洞宾猛的打了个哆嗦。他不会是爱上宇文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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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片蔚蓝的心海,海面上一片沉寂。
宇文婵缓缓抬起眸子,看着不远处,与自己默默对视着的宇文拓,眸子里满是浓浓的伤痛。
宇文拓被那伤痛,刺的一阵揪心。
慢慢的,宇文婵向他走过去,抱住他的颈子喃喃的说:“宇文拓,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我爱他,所以请你不要伤害他好么?”
‘唉!’宇文拓没说什么,只是温柔的抱住她,轻抚她的长发。
‘你不回去么?’
“不,让他们着急去,我要和你呆一会。虽然我不要你伤害他,但是也不代表我会原谅他。”宇文婵很伤心,自己那时候的心情算什么?就是他的一个‘苦肉计’换来的?自己还一心要追随他……
‘唉!可怜的婵儿。’宇文拓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只会叹气了。
转眼间,两人坐在沙滩上。宇文婵乖巧的缩在他怀里,两人一起看着眼前虚幻的大海。
“我有时候会很恼火,为什么只能在这里见到你呢?如果你是一个真实的人多好,这样我也不至于总是孤立无援。”
‘呵呵,你想我变成人?’
“是啊,有没有办法啊?”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不会骗我,真心疼我。而且你够强,可以让我依靠。跟你在一起很安心,你永远都不会欺负我……你永远都无条件的……爱着我……”宇文婵忽然愣了,这样一直说下去的结果是……她的身体僵住了。
感觉到她的异样,宇文拓温柔的托着她的后脑,一只手探过来,挑起她粉嫩的小下巴。然后是越来越近的俊美的脸,然后是四唇相贴……
宇文婵猛的一个颤抖,眼睛瞪的大大的。柔软的舌头挑开她的牙齿溜了进来,在她口中温柔的抚慰。渐渐的,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忽的快如奔雷,满脸通红。
温柔的唇离开了,对上那双跟自己一样的蓝黑双眸。里面再也不见那严厉和慈爱,满满的都是情,仿佛要把她融掉似的。宇文婵有点不会思考了,怔怔的看着他。宇文拓也不再动作,只是把她重新搂在怀里,默不作声的让她自己慢慢想。
这种感觉好熟悉啊……这种被痛惜,被爱着的幸福感,曾在哪里遇到过呢?
忽的,心海原本沉寂的海面,瞬间无风而起一波巨浪。紧接着,整个心海一阵颤抖。宇文拓的身体猛的僵了一下。
“宇文拓……连你也……”宇文婵失神的喃呢,她想起来了。和张启那一夜的缠绵,被他掩盖住的记忆……
‘婵儿,你……’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宇文婵缩在宇文拓怀里,头垂的低低的,不敢让抱着她的人看到自己发烫的脸。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宇文拓看着怀里低垂着头的小姑娘,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宇文婵忽然抬起头,“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你变成人呢?”
这句话,就像春天的雨露,浇灌了那原本暧昧不清的情愫,让这情愫一下子长成一棵名为‘爱’的苍天巨树……
宇文拓忽然觉得,这片看了十几年而一成不变的心海,居然是这样的绚丽多彩。
他幽幽的说:‘婵儿,我不能离开你的身体。’
“为什么!”宇文婵忽的坐起来,搂住他的颈子,一脸预泣的表情。
‘因为,我离开了,你会死去……’
眼泪,像泉水一样从宇文婵的眼中汩汩流出。宇文拓心痛的轻轻吻去那刺痛他心的泪珠。
“好吧,那我就在这里永远和你在一起。”宇文婵喃喃的说着,再次缩进他怀里。
宇文拓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抱着怀里这个柔软的身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去了。再次醒来,看到的是云虚苍白的脸和无神眸子。那清凉的香气,淡的几乎感觉不到了。
两人又是一个对视……
渐渐的,那双无神的细目变的光彩闪烁,然后是越来越近……可宇文婵的脸,却扭到了一边。云虚的身子一僵,细目里,泉水般的眼泪像雨滴一样洒在宇文婵的侧脸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云开日出
“如果你为我做到一件事,我就原谅你,继续爱你。”
这句话让云虚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活着是如此美好。
眼泪止住了,他有些焦急的问:“何事?”
“在我不受任何影响的情况下,让我体内的宇文拓变成人。”
云虚笑了,这件事简单到他想哈哈大笑。当初向吕洞宾求教男女之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能够让她不受影响的东西了。于是,云虚就真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不过他的笑,倒是把在场的两人给吓住了。因为,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么久了,从没有见他这样笑过。
终于笑够了,云虚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说道:“婵,继续爱我吧,此事简直易如反掌哈哈哈哈……”
宇文婵惊喜的转过头,忽的坐起身,搂住云虚的颈子,“真的么?”
云虚爱怜的在她唇上一吻,说道:“你也知吕洞宾为了找宇文拓才把你拉来这一界,所以宇文拓离你而去是迟早的事。那时我便把这件东西准备好了,你说简单不简单?呵呵”
宇文婵的眼中流出惊喜的眼泪,她大叫起来:“宇文拓,你听到了么?你听到了么?”
‘我听到了,婵儿’
“太好了,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拓,我爱你’
‘我也爱你,婵儿……’
“婵?”云虚有些奇怪,怎么忽然发起呆来了?
“婵?怎么了?”云虚奇怪的拍拍宇文婵的白玉小脸。
宇文婵忽的笑了起来,那笑容,艳丽的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要怎样将他变成人呢?”
云虚被宇文婵如此艳丽的笑容,迷住了。他痴痴地探过身子,将宇文婵拥在怀里,薄唇缓缓落下。宇文婵赶忙扬起小手,挡在云虚唇前,面带嗔怒。
“说呀~”宇文婵撅起嘴,语带撒娇。
云虚抓下宇文婵挡在唇前的小手,伏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婵,亲一下,便告诉你,如何?”他的细目里,泛着灼灼的热气。那美妙的樱唇,让他想念的快要疯掉了。
宇文婵垂下头,有些脸红。天知道她是多么想念云虚。那清凉的香气,随着云虚升腾起的渴望,再次浓烈起来。
云虚探出修长细白的手,托起宇文婵粉嫩的小下巴,两双同样渴望纠缠的唇,终于贴在一起。
啊……香香的虚……我的虚……
几乎是瞬间的,宇文婵便被云虚温柔的,越来越深的,热情似火的吻,迷醉了……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的倒在床上,纠缠不休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响起奇怪的声音。
‘啪!咕噜噜……’
两人的动作忽的定住,然后恋恋不舍的分开。转头一看,不远处,吕洞宾正蹲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张着嘴,口水流出多长。一直钟爱的酒葫芦,掉在了地上,滚出老远。
“……”两人同时皱起眉头。这丫也太不知趣了吧,就这样在旁边明目张胆的看人家亲热,好意思?!
见二人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吕洞宾猛的清醒过来。他迅速地合上嘴巴,椈起衣袖在唇边一抹。
“嘿嘿,继续继续,就当我不在。”吕洞宾很没脸的要求二人继续,仿佛还没有看过瘾似的。
怒火,在两人眼中升腾起来。云虚抱着宇文婵坐起身,扬起手臂在空中一挥。一道红光闪过。火红的伏羲琴漂浮在身前。
“别别别!我走还不成么?!”看到云虚的架式,吕洞宾慌忙站起身。跑过去捡起自己心爱的酒葫芦,一道白光,消失。
“呵呵呵……”宇文婵看到落荒而逃的吕洞宾,禁不住笑了起来。此时的她,满身轻松,心情舒畅。虽然之前因为云虚的欺骗,倍感伤心。但是,却能借此机会,将宇文拓变成真实的人。那么之前的伤心,自然烟消云散。毕竟宇文婵也不是傻子。云虚之所以那样欺骗她,还不是为了敲开她的心门?不经此一遭,天知道他们二人何时才能走到一起?
“虚,那吕洞宾为何如此惧怕于你?”宇文婵眉眼含笑的看向云虚。
“呵呵,他哪里是惧怕于我啊。他所惧怕的,是我手中的伏羲琴。”云虚一边柔柔的说着,一边不停的在宇文婵颈子上落下轻吻。
“哇!这就是伏羲琴啊……”宇文婵一声惊叹。忽然想起,自己体内的是宇文拓,也就是昆仑镜。再加上云虚手中的伏羲琴,上古神器,她身边的人就拥有两件。那岂不是很厉害?!呵呵!
就在她想的出神时,忽觉身子一凉。猛然回神,发现身上的衣裳已被云虚剥的只剩下裹衣。而云虚,则已是赤条条的了。
“啊!虚……”宇文婵被心上人赤裸的身子,羞地满面通红,心跳瞬间超过了时速。她赶忙别过脸,不敢看身前的美景。
“婵~我好想你~忍不住了……”云虚粗重地喘息着,在宇文婵裸露的肌肤上狂吻。然后,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纠缠起来。
“虚~啊~啊~”宇文婵被无比热情的云虚攻击的有些头晕目眩。与心上人久别重逢的冲动,让她不停的叫唤着爱人的名字。
终于,身上仅剩的一层裹衣,被抛在地上。云虚意乱情迷的在眼前美妙的胴体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这让人疯狂的快乐,将两人深深的淹没。云虚几乎是粗暴的进入了,令他思念成狂温润花园深处。
“啊!虚!虚!”宇文婵大声的叫着爱人的名字,一双小手在云虚背上胡乱的来回抚摸,抓弄。云虚狂猛的动作,把宇文婵顶撞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云虚紧紧抱着怀里的娇躯,嘴唇始终在那白玉肌肤上蹂躏着,留下紫紫红红的烙印。
这如怒涛一般的欢爱,不知持续了多久。一次又一次的互相索求着。两人同样的火热,同样的发泄着熬人的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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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人赶出来的某洞宾,此时正坐在一家小酒馆内。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心里愤愤不平的抱怨: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却被他们赶了出来。也不知他们何时能结束,真是郁闷之极!又不敢冒然回去,要是撞破了二人的好事,说不得要被那痴人折腾成什么样子。
“请问……阁下可是纯阳子?”一个中性清脆的声音传来。吕洞宾抬起喝的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眼前是一张极美的脸,微笑的看着他。
“呵呵,美人儿……”吕洞宾的桃花眼冒出无数小桃心,扬手上去就想摸一把。忽的眼前一花,吕洞宾摇摇脑袋,“这是……”眼前是一片雪白,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来到一座山上。刚才看到的美人此时正斜卧在一颗巨石上,不过……
吕洞宾运起灵气,将酒劲压下了点。仔细看看……那美人怎么没有胸?
“吕洞宾?过来~”美人笑的很妩媚,朝着他勾勾手指。吕洞宾痴迷的走过去。还没等他站稳,冰冷刺骨的冰水从天而降,‘哗啦!’吕洞宾被浇了个透心凉。
“哈哈哈哈……吕洞宾,酒醒了没啊?!”美人忽然毫无形象的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吕洞宾打了个寒战,一下子清醒。仔细看过去……紫色的眼睛……不是人类!
吕洞宾忽的向后飞跃,右手举向空中,一道刺眼的寒光闪过,手中多了一把青光剑。接着,他悬浮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嘴里喝道:“妖孽!竟敢戏弄于我!纳命来!”
“宇、文、婵……”美人一字一顿的轻轻吐出三个字,将正冲向他的吕洞宾定在了空中。他脸色变了几变,“你……认得宇文婵?”
“呵呵……”美人轻笑一声,“我与她签了心灵之契。”
一句话,吕洞宾顿时撒了气。签了心灵契约,只要他这边有个风吹草动,宇文婵那边立刻便会知道,这还玩个屁啊!吕洞宾撇撇嘴,右手一抖,青光剑消失。他懒懒散散的从空中飘下来,坐在雪地上,拿起葫芦猛灌一通。
第一百三十二章 白莲
“啊!好酒!”吕洞宾靠在石头上,长叹一声,一脸陶醉。“喂!说说吧,你从哪来儿?”
“当然从妖界来咯,还能从哪来。我犯了界规,让妖王给赶出来了,啧”说起丢脸的事情,他有些不爽。
“名字?什么物种?怎么跟宇文婵订的契约?”
“你审犯人啊!真是!”美人很气愤,不过还是老实交代了,“我是苍狼白耀,小婵用她的血救了我。我钻了个空子,趁她不备签的契约。”
“胆子真大,天机没有找你麻烦?”吕洞宾很佩服他的点点头。
“我哪知道天机在她体内啊,差一点,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白耀拍拍胸口,万幸万幸。
“哦——!知道了,呵呵。大概是宇文婵看你张的美貌,对你生了喜爱之情,所以天机才没有对你下手。”
“……”白耀没有回应,只是笑容渐渐消失在脸上。他清楚的知道,此时的宇文婵正在做什么。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渐渐升腾起来。
“呵呵呵……签订契约也是白费,宇文婵马上就要……”吕洞宾忽的住了口,不再往下说。
“怎么?为何不说了?”白耀立刻警觉起来。
“与你何干,切”吕洞宾回了这么一句,一道白光,消失无踪。
白耀一脸阴霾的看着吕洞宾消失的地方。渐渐的,紫唇中因渐起的怒气缓缓伸出两颗尖锐的犬牙。
难道……小婵会身上会发生什么事……而使契约消失?
一阵寒风吹过,飞扬中的淡紫色长发渐渐消失,巨石上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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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而浓烈的香气,充斥在桃花源的每一个角落,独傲群芳。就连那翩翩起舞的彩蝶,也被吸引到散发出香气的源头。空中的牡丹亭里,一对赤裸的人儿亲密的依偎在一起。长长的黑发与古铜色的长发互相纠缠,不分彼此。
“虚~你看~这些蝴蝶都被你引过来了,好美~”宇文婵像小猫似的,窝在云虚粉白的胸膛里。白玉小脸上酡红未散。
“婵~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美之物。”云虚紧紧的搂着怀里的爱人,双颊红红,一双细目水灵灵的含着甜腻。
宇文婵被他说地小脸更红了,心想:虚什么时候这样会讲情话了?
“婵,关于天机之事,你不用为他忧心。他离了你的体之后,自然会为自己炼体。现下最重要的,便是你的身体。我已备了代替天机之物,可比他要强上百倍。”云虚一番话,说的宇文婵心花怒放。她眨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云虚,一脸求知的渴望。看着如此可爱的,水灵灵的心上人,云虚情不自禁的在樱唇上亲了一口。
“你可知,为何你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体内的轩辕真气,而总是怕误伤人命?”
宇文婵一愣,默默的摇摇头。说到这恼人的轩辕真气,还真是让她无奈。虽说宇文拓已经教授了她运用之法,可她就是心里没底。总觉得一个控制不好,便会生灵涂炭。
“呵呵,那是因为,这轩辕真气并不是你之所有。即使暂时为你所用,可毕竟,那是天机的之物。”云虚修长的手指,随着他的说话声,在宇文婵白玉般光滑柔软的肌肤上,来回摩擦。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都学了运用之法了,却还是操持不好。”唉!搞了半天,自己还是一穷二白。还以为已经天下无敌了呢。
宇文婵有些泄气的瘫在云虚怀里,小嘴儿橛的高高的。
忽的,眼前爆出一团白芒,一朵美丽的白莲,悬浮于空中。它缓缓的转动着,就像是一颗自转中的星球。白色的,蒙蒙的荧光,在白莲的花瓣上流转着,真是美丽无比。
“此乃昆仑界之莲,与我同根所生,只是它无有我这般好运。天机已为你施了蜕变之术吧?”
“是啊”宇文婵点点头。
“如此甚好,这样你的身子便可承受住合体。以凡人的身体,是无法消化昆仑界之物的。”
云虚话音刚落,空气忽的一阵波动。云虚脸上怒气一闪,锦被无风自动的裹住二人的身躯,空中的白莲也瞬间消失。
“在下没有打扰到二位叙旧吧?”吕洞宾脸上扬着贼兮兮的笑容出现在亭子里,调侃他们。看到两人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他嘬了下嘴:“啧……今天我遇到一狼妖,他说与你签了心灵之契,我特来讨问一下。”吕洞宾漂浮在空中半卧着,眼睛盯着宇文婵,等待她的说辞。
“哦,是有这回事,你遇到他了?”宇文婵想起前几天,在雪地里救过的那只狼妖。一想到他,立刻感应到他现在的位置,他似乎正在不安。
“与其说我遇到他,不如说是他找上我。”吕洞宾有些郁闷。凭他堂堂吕纯阳,以往斩妖除魔落下不少美名,今日却被一狼妖戏耍一番。要不是白耀与宇文婵签了心灵之契,他必将其诛杀!
想当初人妖两届为了争夺地盘而大打出手。那时他们昆仑界还在昆仑山留有驻地。后来因妖界之王力量过于强横,把人界杀得凄惨无比。他们昆仑界被人界那些枉死之人的怨气骚扰的鸡犬不宁。无奈之下,昆仑界与妖界展开一场厮杀。
这场惊天动地的战事,让昆仑山的驻地毁于一旦。也因此,昆仑界在人界的美名传扬开来。人类开始不停的杜撰昆仑界,说的神乎其神,并开始顶礼膜拜。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所谓心灵之契
“他找上你?!”宇文婵与云虚异口同声的问。
“没错”吕洞宾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的酒葫芦,灌了一口,“知道什么叫‘心灵之契’么?”看到二人同是一脸白痴相,吕洞宾无奈的摇摇头。“冥灵子啊冥灵子,亏你还是昆仑界的人,连这都不知道。”
“你们昆仑界很了不起么?”看到吕洞宾的样子,宇文婵心里非常不爽,立刻开口挑衅。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着不服气的火星,仿佛在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啧……”吕洞宾被宇文婵的挑衅噎的一愣。虽然心中不愉,可如今的宇文婵身边有两大强人护航,他也无可奈何。
“心灵之契就是……一旦签订契约,你与契约之人间将心灵互通。换句话说,也就是力量修为较高的一方,可以得知你心中的一切思绪。就如同,在你魂魄内放入了奸细,时刻提供你的行踪。”吕洞宾一边说,一边看到二人的脸色开始变的无比难看。因为他们同时想到,刚才二人的欢愉,不是会被那妖物全都知道个清清楚楚?!
“不过嘛……”吕洞宾话锋一转,“除此之外,也有好处,起码你不会被他操纵。妖族的契约,大多都是为了控制住凡人而修炼的。只有这心灵之契,除了能探知你的私密以外,倒也没有别的坏处。甚至一些凡人,还很愿意与妖族人签订心灵之契。因为签订契约之后,凡人便可借用妖族人的一些力量。”
“可有办法解除?”云虚立刻接口。对于三界之争,他是向来不屑一顾的。更是不愿他心爱的人卷入其中。
“解除之法很简单,要么你的力量大于契约之人,要么……你死。”吕洞宾意有所指的看着宇文婵的表情,期待她露出另他心爽的恐惧与烦乱。
呆了半晌,宇文婵低头沉思不语,并没有让吕洞宾如愿。而云虚,则很是不耐的不停瞪视吕洞宾,心中不满吕洞宾的不识趣。
吕洞宾被二人的反应搞的意兴阑珊,在第N次赶人的眼光刺过来时,吕洞宾说道:“唉~算啦~你们想叙旧也不要没完没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说罢,他将酒葫芦重新挂于腰间,“两日后我再来”然后,他用提醒的眼光看了一眼云虚,消失而去。
“婵……”云虚温柔的将沉思中宇文婵拥入怀中,他的动作成功的唤回宇文婵的神智。
“方才我找到了脑中,契约的烙印。它就悬浮在我心海的上空。”宇文婵幽幽地说着,神情十分的冷静。对于被人刺探隐私的事,已经不能仅仅用‘愤怒’来形容了。此时的宇文婵,随着吕洞宾的一番话,心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人的一生中,改变自己的往往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毕竟,并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轰轰烈烈的经历。宇文婵的性情一直都被陌生的环境所左右着,以她18岁的年纪来讲,正是容易因受到某种刺激而产生变化的不安定时期。
可能是因为她的能力比普通人强出太多,而让接触到她的人不约而同的以看待同龄人的眼光来审视她,完全忽视了她真正的年纪。可以这么说,之所以宇文婵总是会感到寂寞孤单,就是因为没有一个人真正的走进过她的内心深处,没有人真正的了解她,与她同甘共苦。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难题,总是只有她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那精明的外表下,承担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
即使是在现代社会,依然会有很多人碌碌一生,找不到一个知心人可互相抚慰心灵的创伤。
宇文婵为何会心系云虚?因为云虚会用他的方式安抚宇文婵备受重压的心灵。为何又会对宇文拓产生情意?因为宇文拓是她唯一可以交心说话的人,而且能给与她她想要的一切情感上的抚慰。
宇文婵的变化,云虚似有所觉。他将宇文婵冷静的过头的小脸搬过来,轻轻一吻,说道:“婵无需忧心,这等契约,在你与白莲合体之后,自然会消失。”
宇文婵幽幽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偎进云虚的怀里,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刚才在她沉思的时候,宇文拓已经告诉她那契约烙印并没有完全发挥效用,被他限制在潜意识之外了。也就是说,就算是白耀有心刺探她心中的隐秘,也无从下手。他能得到的,只是一些并不重要的信息和资料。白耀之所以能找上吕洞宾,正是因为发现自己无法刺探宇文婵的内心深处,而循着自宇文婵那里得到的一些信息和宇文婵所处的位置找到他的。
“虚,我一直都看不透你”宇文婵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云虚心里‘咯噔’一下,漏跳了半拍。他有些怯怯的看向宇文婵,心里不停的回忆以往的种种。唯恐宇文婵再揪住自己的什么小辫子,跟自己闹脾气。现在的他,经过如此一遭,已经得了恐妻综合症。
看到云虚胆怯的眼神,宇文婵‘扑哧’一笑,“瞧你那样,怕什么。难不成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我知道?”
云虚貌似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婵……我确是在怕……怕你忽然不知所踪,或是……离我而去。”云虚将宇文婵紧紧的抱着,眼角开始湿润。他的心情,估计无人可以体会了。像他这等痴人,世间能找出几个?可以说,以云虚的性情,一旦与宇文婵无法相聚,百分之百会成为十分厉害的魔头。极善与极恶之间,往往只相隔一条细线……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互诉衷肠
“虚……那你……会离我而去么?不管我变为何等模样?”宇文婵的神色有些凝重的味道,大眼睛里闪烁着湿润。她的脑中一直回旋着前几天,武元衡对她态度上的变化。如果云虚也会像武元衡那样,对她产生疏离,甚至离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承受这个结果。虽然武元衡最终,仍是放不下对她的爱意,而选择了妥协。也许,宇文婵内心所恐惧的,正是自己身边人的离去。而迟迟的压抑着自己个性的发展,强迫自己顺应着爱人们的喜好行事。
看着宇文婵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不舍与丝丝恐惧,云虚心中立刻升腾起无边的喜悦。
他的婵是如此的倾心于他么?害怕失去他么?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这样让云虚快乐的了。能从宇文婵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在乎与爱意,他觉得即使让自己坠入无边地狱也是幸福的。
“婵,你生,我便随你生。你死,我便随你死。你沦为魔道,我便是你爪牙。你坠入六道轮回,我将紧紧跟随。你可知,一旦你与白莲合体,这世上便再无可将我俩分开之力。那白莲与我同根所生,就如连体之婴。经我炼化之后,与你合体,我俩的魂魄将紧紧相连……除非有朝一日,你不再倾心与我……那一日,便是我枯竭之时……”说到这里,云虚泪眼盈盈,“婵……你还愿与白莲合体么?”云虚微皱眉头,心跳加剧。他本不愿把这件事告诉宇文婵。可经过刚才吕洞宾的一番话,看到宇文婵的变化,让他不得不再次重新考虑。
随着越来越了解宇文婵的性情,他渐渐变的开始通晓人的心思。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心爱的人因自己的过失,而离他远去。
她愿意与自己永远相守相爱么?这个问题,是云虚一直都恐惧的。在地球呆的时日越久,对凡人变化无常的心就越是厌恶。见惯了悲欢离合的他,也因此对感情一事向来不耻。对于宇文婵的一见钟情,让他措手不及。一度回避的情事浮出水面,放在眼前。
在那次刺史府一行,宇文婵向他展露纯洁美丽的笑容之后。他便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坚定决心,找上吕洞宾,为他出谋划策。至于自己曾经恐惧过的结果,他也不再想了。就算经过长久的岁月洗礼之后,宇文婵会像常人一样,离他而去。他也要为了这已然噬去他心的人儿,走这一遭!即使是会枯萎而死,他也甘愿。起码自己得到过心上人的倾心,也不枉活这一回!
云虚的一番话,让宇文婵的担忧烟消云散。说不出原因的,宇文婵对云虚的言行,有着无边的肯定与信任感。只要自己所爱的人保证不会离她而去,她便放心了。
“虚……”宇文婵低低的唤了一声,紧紧缩进云虚的怀里,“我就是怕得到后又失去,当初才一直避着你。你是唯一一个,让我看不透的人。”
那次云虚的‘苦肉计’,让宇文婵猛然发觉,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早已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当她疲惫不堪的处理完郭一坤的事之后,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云虚。而云虚会死去的可能,让她茫然间,竟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再次醒来之后,她特意躲避与云虚的接触,就是不想自己坠入这可怕的情网中,苦苦挣扎。
她……这是答应我了么?
云虚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爱人,微皱的眉头已被喜悦代替。他有些欣喜若狂。这怀里的人儿,如今竟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了?
正在他陶醉在幸福喜悦中时,怀里的美人传出一声低低的喃呢,听不真切。
他捧起宇文婵藏在胸膛里的小脸,“婵,你说什么?”
“我说……还有一人,会与我们一起……”宇文婵脸红红,有些不好意思。
云虚一愣,眨巴眨巴细目。“还有一人……天机?”对于宇文婵的了解,放眼望去,她的周围还没有哪个男子能让她说这样的话。那么,他所知道的,就只有宇文婵作为继续爱他的条件中,提到的天机了。
“恩……”宇文婵垂下眸子,做好心理准备承受云虚的怒气。至于宇文拓,她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弃的。虽然,在她心中,对宇文拓的情意,与云虚纯粹的爱意有所不同。
云虚将宇文婵复又搂回怀里,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宇文婵乖乖的偎在云虚的胸膛上,等候爱人的发落。
过了半晌……
“天机他……能容的下我?”云虚有些心虚,对于天机恐怖的实力,他还是很汗颜的。即使他现在拥有神器伏羲琴,也是敌不过天机的。万一天机容不下他的存在,一剑将他送回昆仑界,那他岂不是要冤枉死?
没想到,自己等到的是这样的话。宇文婵在云虚怀里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
“呵呵……他若容不下你,我便不理他,好不好?”宇文婵开心的笑容,让云虚的担心消失无踪。心里有点沾沾自喜,看来,他的婵最爱的还是他嘛!
于是,解决完一切疑惑与烦恼,两情相悦的一对小情人儿,又开始了另一轮的翻云覆雨。至于那与宇文婵有着契约的某狼,就让他知道好了,又能将他们如何呢?
时间飞速流逝,两个终于敞开胸怀,毫无间隙的人儿,度蜜月似的腻在一起。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即使不吃不喝,桃花源内充足的灵气,足够补充他们消耗掉的能量。只是,这短短的两日,过的也太快了些……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昆仑山–转折的开始
“虚……问你个问题。”宇文婵懒懒的伏在云虚胸前,声音透着甜腻。回答她的,是云虚的热吻。好不容易,云虚过够了嘴瘾,“何事?”他一脸满足的轻抚着爱人的长发,有些心不在焉。
“你说的合体……会不会很痛?”这件事宇文婵想了好久了,眼看就要到了吕洞宾说的期限,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想当初,她可是连打预防针都会怕痛的。
云虚听到她有此一问,不禁有些奇怪,“婵乃习武之人,也会怕痛?”
“……”宇文婵无奈的翻翻白眼,“是啊,我特别怕痛。虽然连续十年习武……但是……但是师兄们和师傅都很温柔啊……从没有被……”说到这里,宇文婵有些脸红。这就是为什么她对她的师傅和师兄们的感情那样深厚了。虽然她下过十年的苦功练武,但是,她却被一众僧人疼爱的不行。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冻着。再说宇文婵也不是爱生事的性格,一路平安的走到18岁。平日里师兄们与她对练,哪个敢动她一个手指头?也是因此,宇文婵的身体特别健康,几乎没有生过什么像样的病。医院自是从小到大一次也没进过。可以说,医院的大门朝哪边开,她都不知道。
看来他的婵出身不俗啊!云虚在心里暗想。能这样娇贵,定是一点苦都没吃过的主。
“呃……这个……”云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毕竟这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他哪知道会不会痛?
宇文婵看着云虚不知如何是好的嗯嗯啊啊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小脸不禁皱成包子一样。
“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啊!”宇文婵小嘴儿橛的能栓头驴。
“……”云虚愣愣的看着眼前可爱到不行的小脸,忽然想到一个另自己不爽的念头。
“婵……你对他人也是如此么?”
宇文婵一愣,“什么啊?”
云虚扬臂,将可爱的心上人紧紧锢住,声音幽幽地说:“你对他人,也这般……撒娇?”他的轻声细语里,隐隐透着不满。他心中仍是有小小的私愿,能够独自拥有一些他人不曾拥有的宇文婵。
听到云虚的语气,看到他的神情。宇文婵终于在云虚的身上,体会到普通人恋爱的感觉。这样才对嘛!她心里暗暗自喜。她的香喷喷的虚,终于对情事有些开窍了,呵呵……
“你说呢!你天天在我身边呆着,我的一举一动有你不知道的么?”宇文婵貌似很不满的嗔怪云虚,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那就好……”云虚很美的笑了,然后吻住面前的爱人,两人再度热了起来。
“咳!我来也!”身形未显,声先到,明显是不愿再次遭遇尴尬。好在一对小情人算准了时间,早已穿戴整齐。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有些吓到罢了。
看到出现在亭子中央的吕洞宾,宇文婵没好气的说:“来就来呗,有必要那么大声么?”她现在对吕洞宾可是存着气儿呢。她与云虚之间的过往,还有她所受的心灵折磨,基本都是这个坏丫给出的馊主意。虽然如今的结局不错,但是看到他还是让她很不爽。
哼!这个有名的色痞子,把她可爱的,香喷喷的,单纯的虚都教坏了!
看到宇文婵对吕洞宾的态度,云虚很没品的抛弃了曾经帮助他获得美人心的吕洞宾,心安理得的站在他老婆一边,一起摆个臭脸给他看。
见到二人一模一样的反应,吕洞宾心里那个气啊。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痴疯子!枉我还救过你一命!如今讨得老婆,就把挖井人扔到一边!
吕洞宾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了二人半天,最终似乎算是解了点气。毕竟,对着云虚这个与一般人不同的痴疯子生气,是一件很傻的事。你永远也不要期望,他会对除宇文婵以外的人假以辞色。至于宇文婵……他更是得罪不起。想到不久将要面对令他头痛的天机,心中又满是无奈。如今的情形,就算是天机离了宇文婵的体,也不可能会听他的话,回昆仑界吧?
宇文婵与云虚,看到吕洞宾现身之后,站在那愣愣的发呆。两人也不理他,腻在一起开始低声对吕洞宾瞬息万变的脸色指指点点,不时还低声嗤笑。
终于,吕洞宾想完了心思,回过神来。看到二人在那把他当卖艺的一般谈笑着,不禁没脾气的摇摇头。看来自己是注定要被他们吃的死死的了。难道,这就叫报应不爽?毕竟是他把宇文婵拉到这一界的,而宇文婵为了云虚差点丢了小命,似乎他还是幕后黑手……
“唉!我们何时可以办事?”吕洞宾有气无力的问。他现在可是对二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随时恭候”宇文婵笑眯眯的回应一句。对于吕洞宾的无奈,宇文婵可是爽得很。他越难受,她心里就越爽。
“好”听到宇文婵的回到,吕洞宾顿时来了精神,“那我们这就动身吧!”
宇文婵一愣,“不是在这里么?”
“当然不是,这里是无法布阵的。”云虚不等吕洞宾说话,抢先说了出来。
“那我们要去哪啊?”宇文婵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云虚香喷喷的胸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微皱的衣裙。
“昆仑山”吕洞宾回应了一声。
宇文婵又是一愣,“昆仑山……好远好远的……怎么去?”对于宇文婵傻傻的问题,二人同时笑出声来。云虚走上前来,将她圈入怀里,“对于凡人来说,确是遥远之极,不过……”
“与我们一同,只要你闭上双眼,再次睁开便到!”吕洞宾扬着得意的笑容,接下了云虚的后半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婵儿不见了
话说自宇文婵随了那小和尚离去之后,武元衡在寺庙内等了十来天都不见她回来。道坚曾多次相劝,让他先一步离去,武元衡却只是沉默以对。现下眼看就要新年,武元衡终是熬不住了。他心情沉重的来到道坚的禅房,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像这样没有礼数的事,发生在武元衡身上,还真是令人惊讶。
“大师……你们究竟将子都如何了?”武元衡这句话,说的异常冷漠。他始终是双目无神的微垂着头,身上散发出一种罕见的萧杀之气。
“武公子,你已陷入太深,还是及早回头是岸啊……”道坚的话还未说完,一柄闪着幽幽寒光的宝剑,指与面前。
“那大师……就与我一同坠入轮回可好?”说完,武元衡持剑的手猛的一抖,宝剑刺向道坚的面门。
道坚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的躲开了武元衡刺来的宝剑,嘴里还不停的喊:“武公子饶命呀!武公子饶命!这些都是纯阳真人吩咐老衲做的呀!与老衲无干呀!”
一句话,让武元衡呆楞当场。难道……子都是被纯阳真人带去了?
“纯阳真人寻子都何事?将她带去何处?何时能回来?”武元衡看向缩在墙角抖作一团的道坚不住发问。
“这些老衲真的不知呀!”道坚可怜巴巴的看着武元衡,语带颤音。
武元衡立在那里,凝视道坚半晌。终于,他无奈的长叹一声:“唉!罢了,想是以你的修为,纯阳真人也不会与你说的太多。”说罢,他还剑入鞘,转身便走。刚走至门口,又说:“倘若子都有何闪失,你就等着我带人踏平你这小庙吧。”
看着武元衡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道坚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站起身来,“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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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元元年(七八四)正月初一,德宗下罪己诏,赦天下,四方人心大悦。王武俊、田悦、李纳见赦令后,皆去王号,上表谢罪。惟李希烈自恃兵强财富称帝,国号大楚,改元武成。
与此同时,风尘仆仆的武元衡怀着阴霾的心情,于正月初五赶回至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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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张建封老爷子正与两位将军商讨迎敌之策。如今,李希烈称帝,闹的天下一片哗然。自打一个多月前贺兰元均带回宇文婵所说,李希烈将要遣将攻打寿州以来,老爷子几乎是吃睡难安。而贺兰元均自那时起,则性情大变。几乎是整日里木着一张脸,脾气也越发暴躁。老爷子只当是因为陈少游降了李希烈,暗地派兵相助于他所致,并不知道他与宇文婵之间所发生的事。
“启禀老爷,武大人求见。”门外,府兵的禀报声让屋内在坐的三人皆是一愣。随即,老爷子立刻扬起喜色,“快快有请!”他正在发愁李希烈来犯的事,见武元衡回来了,心中无比欣喜。而旁边坐着的贺兰元均,则铁青着脸垂下头。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宇文婵。
随着屋门‘嘎吱’一声,武元衡阴沉着脸推门而入。看到他的表情,老爷子的笑脸消失无踪。
“伯苍见过叔叔”武元衡深施一礼。
“子都呢?”老爷子见只有他一个人,一脸担心的问道。
“子都被纯阳真人带去,不知所踪……”
一句话,屋内在坐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武元衡。
“此话……怎讲?”老爷子被武元衡带来的消息刺激的有些失神。
于是,武元衡将到了南泉山之后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说完,他退至一旁,等候发落。毕竟,宇文婵是被他带走的,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说不得这后果他就得一力承当。
书房内一时静悄悄的,几人仿佛忘记了忧人的战事,全都被武元衡带回的消息弄懵了。
半晌……
“那道坚和尚曾用性命担保,子都此去定然无事?”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武元衡抬起眼皮看了看说话的人,却理也不理。见武元衡的反应,贺兰元均有些恼火,但却没有做声。看武元衡的样子,估计是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不过,好在以武元衡的人品,倒也不会作出那种背后告状的事来,所以贺兰元均并不怎么担心。
“伯苍,方才……”
“是,道坚是这样说过。”武元衡不待老爷子把话说完,便马上接口。他不想听到贺兰元均这个名字。
老爷子对武元衡的态度感到有些吃惊。要知道武元衡一直都是一个知书达理的谦谦君子,可从来没有这样失礼过。其实此时的武元衡,能克制住自己不对贺兰元均拔剑相向,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心思顾忌什么礼数?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既是纯阳真人将子都带了去,想必自有他的道理。相信真人也不会对子都不利,我们就不要多做忧心了。”老爷子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缓缓坐回桌案旁。旁边的贺兰元均,见老爷子这么说,松了口气。他很怕老爷子抓住武元衡不放,追根问底。
“那叔叔可否容伯苍回老家探亲?”武元衡见老爷子不准备追究他的责任,便提出离去之意。
老爷子听到武元衡要走,不禁面露忧色。如今战乱四起,县令之位却还空着。他实在不愿在面对外患之时,还要面对无人治理的内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张启夜访元衡
看到老爷子的表情,武元衡了然于胸,“伯苍可保举一人,其才能足可胜任县令一职。”
“哦?!”武元衡的话让老爷子双眼一亮。
“凤乾”
“……他乃一介商贾……”老爷子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有些不快。一个商人懂得什么治理之道?
“叔叔莫不是在怀疑伯苍无能?”
老爷子一愣,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微垂着眼帘的武元衡。心中暗想:这伯苍今日怎的如此古怪?说话都带着火气,莫不是太想家了?
“也罢!既是伯苍的保举,老夫相信不会有差。伯苍归家之心如此急切,老夫也就不再留你了。至于乐翼那边,就由老夫去说吧。”毕竟武元衡任县令一职也只是帮忙而已,也不能就此拴着人家不让回家啊。
老爷子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武元衡,他终于抬起眼帘,恭敬的朝老爷子拜了一拜。要知道他一直在心里发愁,不知该怎样面对乐翼的追问。乐翼对宇文婵的一片痴心,是众所周之的,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那伯苍打算何时动身?”不管怎样,也算是有了个主内的人。老爷子的语气顿时轻松了许多。
“明日就走。”要不是武元衡强迫自己必须回来报信,他根本就不会进这寿州城,直接绕道回家去了。他是一刻也不想面对这屋子里的某人。
“刚回来便要走?伯苍不感乏累么?”
“伯苍想在十五前赶回去与家人团聚。”
见武元衡去意已决,老爷子也无可奈何。
“如今天下战乱四起,伯苍路上要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叔叔挂念,伯苍铭记于心,这便告辞了。”武元衡说完,又施了一礼,转身扬长而去。
屋内三人看着武元衡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情各有不同。不过,倒是只有那邵怡是最为轻松的一个。他心中除了战事,再无其他可想。
让武元衡带回消息一闹,老爷子也没了继续讨论战事的心情,便挥退了两位将军,独自坐在书房想起心思来。
武元衡出了刺史府,不敢回大观园的住处。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晚上,武元衡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心里乱成一团麻。就在他碾转反侧的时候,忽听窗户一响,一个黑影跃了进来。武元衡一惊,立刻坐起身,拿出枕边包袱里的火折子打亮。
借着火折子的光亮,看到来人之后,武元衡愣住了。他没想到来的竟会是张启。
“大少爷,可否出来说话?”张启的声音沉沉的,脸上毫无表情。他这个样子,武元衡倒是不奇怪。基本他所见过的张启,总是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武元衡点点头,起身穿上外衫,随着张启来跃出窗子,来到一处无人之地。
“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那的?”武元衡有些奇怪,张启怎么会找到他。
“自打大少爷进了刺史府,张启便一直在暗中跟随。因为……张启没有看到大小姐与您一同回来。”后面半句话,张启的语气有些忧伤,声音也越来越低。
武元衡打量着月光下的张启,短短一个多月的军旅生涯,他的身上竟已看不到以往那种木讷的小护卫气。禁不住在心中感叹:张启果然是天生做军人的料。小小年纪,竟已初现大将之风。
“大少爷,大小姐……真的无恙么?”张启幽幽的声音,打断了武元衡对他的审视。
“想被纯阳真人带了去,不会有所闪失才是。子都本就不是寻常之人,想必……”
“大少爷,张启并不是指这个,是……是想问,你们为何会深夜离开。”张启不等武元衡说完,便再一次打断了他。这个问题,是张启一直都在担心的。那天,根本没有丝毫迹象显示,宇文婵会突然离开。
武元衡被张启的问题难住了,他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宇文婵之所以会选择留下张启,自然是想他有所发展,不想那件事影响到张启的情绪与前程。但是,要武元衡说谎欺骗张启,他又满心不愿。于是,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的立在了那里。
“自那日大小姐离开以后,贺兰将军突然性情大变。难道……那夜我不在时……他与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么?”
张启的话,让武元衡浑身一震。他有些微惊的看着低垂着眸子的张启,心中百转千回。张启竟能想到这一层,难道他对子都……
听不到武元衡的回应,张启抬起了眼帘,“被我说中了?”
武元衡别过头去,有些不敢面对张启询问的眼睛。
“子都之所以将你留下,就是想你将来能够功成名就。你就不要多想了,唉……”武元衡说完,转身就走。张启并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双目矍铄……
第二天一大早,武元衡收拾东西离开了客栈。出了北城门没走多远,便被一队人马拦住去路。武元衡一脸阴沉的看着挡在眼前的贺兰元均,心中的怒火直往脑门上冲。贺兰元均的表情,也不亚于他,只是更显凌厉之气。
“你到底把子都弄到哪去了?”贺兰元均说话还是那样阴森森的,简直和一个多月前不像是同一个人。
“将军此言,不觉惭愧么?”武元衡的声音并不大,却让贺兰元均感到刺耳无比。如今的他,已被所有的负面情绪操控的有些本性全失。原本那俊逸潇洒的将军,在他身上已消失无踪。
“你!……”贺兰元均一脸狰狞的怒气,刚想发作,却被忽然赶来的一队人马给压了回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送行
“大少爷,您怎么这样早就动身了?也不等张启前来相送?”听到张启的声音,武元衡心中一松。要知道,面对这个毫无理智可言的贺兰元均,不能说他一点也不担心。
“张启见过贺兰将军。”张启在马上向贺兰元均微微拱手,神情淡漠,“将军也是来相送的么?”
“本将军只是路过,碰巧遇到武大人而已。”贺兰元均木着脸说完,带着一众手下催马绕过众人而去。
两人见贺兰元均带着人进了城门,同时松了口气。随后四目相对,笑了出来。
“呵呵……没想到你会来为我解围。”武元衡经此一事,心情略微好了点。还有什么能比看到贺兰元均吃瘪更让他高兴的事么?
“呵呵……贺兰元均的反常之举,老爷早就有所怀疑。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当面质问罢了。私下里让我多多注意他的举动。”
张启说的潇洒自在,不禁让武元衡有些惊异。张启以前可是最老实恭敬的一个人,今日竟直呼贺兰元均的名讳。
看到武元衡的表情,张启微微一笑:“我并未在贺兰元均帐下当差,如今任校尉一职,直接听命于老爷。虽说官职不大,他却也不敢将我怎样。”
武元衡默默的点了点头,对于张启有些过大的变化,他暂时还没缓过劲来。
“虽然……大少爷没有明说,但张启隐约可猜到一些。对于贺兰元均所做之事,让我无法再有敬重之心,更不可能会在他麾下效力。”张启脸上的笑容,随着他所说的话,渐渐被凝重代替。其实,他还有一些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在那日知道宇文婵趁夜离开以后。他无意中,在她呆过的卧帐内,找到一小块衣裳的碎布。而那块碎布,正是宇文婵前一天所穿的那件。好在张启向来老实本分,如果换作旁人,定是会拔刀相向质问与他。
“其实,事情的原委,我并未亲眼所见。子都也从未对我提过。”武元衡双目看向远方,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宇文婵的一瞥一笑。只是不知,佳人现在身在何处。
“世间事,并不是我等看不到,它便不会发生……”
张启悠然的一句话,让武元衡犹如大梦初醒。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启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警世之言。看来,老爷子如此看重张启,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举啊!他这样的人,只做个小小的护卫,确实太过可惜。难不成,在看人这方面,自己竟还比不上子都么?
不过……像子都这样的女子,无论怎样的能人,在她面前都会被其锋芒给遮掩住吧?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一边聊一边走。身后浩浩荡荡的跟随着一队百人府兵。
“好了,张校尉就不必再送了,毕竟你还有公职在身。”
张启被武元衡如此客气的言辞,说的有些脸红,急忙道:“大少爷,您可别拿张启说笑了。无论如何,您也是大小姐的兄长,这不是折煞张启了么。”
看到张启终于又露出一如往日般的,谦逊朴实的模样,温眴的笑容再度出现在武元衡的脸上。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子都,以纯阳真人之美名,也不会让子都有何闪失。想他既然将子都带去,必然也有他的用意,你且安心等她回来便是。”
张启被武元衡一番话,说的更加脸红。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少爷,那您一路要多多保重啊。”
武元衡笑着点点头,随即转身策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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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翼与凤乾二人坐在老爷子的书房互相小声讨论着什么。他们猜测老爷子忽然请他们过来,到底会有什么事。如今张家青瓷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红火,他们也越来越忙。由于宇文婵去了南泉山,凤锦便被乐翼指派去帮忙她哥哥一起看铺子。毕竟以凤锦的身份,除了宇文婵以外,还真没人敢使唤她。
现如今,乐翼与凤乾二人可以说已没有主仆之分,两人的合作越来越默契。乐翼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经验老到。凤乾则心思细腻,善于处理账务文书一类。
‘嘎吱’一声门响,张建封老爷子一脸严肃的推门而入。他身后,张启紧紧跟随。在坐的两人急忙站起身,向老爷子施礼问安。
老爷子走至桌案旁稳稳地坐下,说道:“好了,都坐吧。今日唤你们来,有两件事。其一,你们也知道,今年战乱四起,我寿州也不免会有战事。如今县令之位仍无人接替,城内的政务急需有人处理。昨日,有人向我保举凤乾可当此职……凤乾那,你意下如何?”老爷子神情淡漠的看着被惊的目瞪口呆的凤乾,心中满是不屑。在他眼里,凤乾与乐翼都是不入流之人。他一直想不通,为何宇文婵这样有才能的女子,身边这些人却都如此不堪。他总觉得像他们这样美貌轻浮的男子,都是以取悦女子过活的。谁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把他那宝贝干女儿给迷住了,以至于那么护着他们。
“老爷,不知是何人保举凤乾?”凤乾终于回过神,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
老爷子被凤乾的举动闹的一愣,他没想到凤乾会这样问。如果说是武元衡保举,那么……乐翼一定会马上问起宇文婵的下落。禁不住,老爷子开始对凤乾注意起来。看来此人,并不像他想得那般简单。竟然没有被这样的好事给冲昏头脑,而是首先抓住症结所在。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凤乾当官
老爷子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有点头脑。保举你之人,先不必理会。你先回答老夫,是否愿意?”
“凤乾感激老爷如此信任,只是凤乾一去,家中店铺无人打理。”
这回,老爷子脸上总算扬起了笑容。凤乾的回答,让他很是满意。看来这凤乾,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心思细腻,不会被突来的状况扰乱思绪。怪不得武元衡会保举他来担任县令,兴许他会做的不错。
“铺子嘛,由翼儿打理便是。你不是还有个妹妹?让她去帮衬些。实在不行,就让如儿她娘去坐阵。正好前些日子,她还向我抱怨在家中闲得慌。我这边因战事也没法经常陪她,刚好给他个事做,省的总听她向我抱怨,呵呵呵……”看到凤乾表现得不错,老爷子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也不再冷着脸。
“如此,凤乾定当尽心竭力,让老爷无后顾之忧!”凤乾的声音,随着他激动的心情,变得铿锵有力。他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太过兴奋。但是那张美艳的脸上,依然闪出迷人的光彩。老爷子看在眼里,心中不住摇头。也不知让一个长得如此艳丽之人,做这一县之长,到底能不能成事。
“好了,你且先下去吧,我与翼儿还有话说。明日一早,我派张启前去接你到府衙办理接管之事。”
凤乾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的又拜了一拜,起身退出书房。
终于离开了老爷子的视线范围,凤乾再也克制不住,脸上扬起玫瑰般美艳的笑容。寿州县的县令,官不大,可也是个土皇帝。他这一次,算是正式步入了仕途。只是,他有些好奇,到底是谁保举了他。毕竟现在大小姐不在家,定然不可能是她所为。可又实在是想不出,除了大小姐以外,还有谁会对他如此在意。
说起来,凤乾也是满可怜的。其实他本身倒也才学不俗。可就应他的这张脸,把他所有的光华都给遮住了。凡是见过他的人,不是贪图他的美貌,就是想利用他。就连他的亲生老爹,都试图用他来换取某人的好感。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妹妹跑出来,以至于落得个为人侍从的下场。
见到他的人总是把他看做是那种靠美色吃饭的人,没人注意他的才能。可以说,他现在之所以安下心来呆在大观园,就是因为这里是唯一让他处之坦然的地方。大观园里住着的人,没有人拿有色眼光看他。至于宇文婵,更是让初次见面时的他惊异不已。因为宇文婵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没用正眼看过他。偶尔吩咐他做事,眼神也是冷冷的。他一直都很想不通,为何宇文婵会对他的相貌无动于衷。
不过事到如今,他是再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了。这里让他感觉到被重视,被肯定。而且,这里还有……
正在凤乾一边走一边想得出神。地上,一颗小石子忽然滚到脚边。他回过神,抬头一看。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张意的小脑袋正冲着他挤眉弄眼。他呵呵一笑,快速跑过去将小家伙抱了个满怀。
“乾,我好想你哦~”张意可爱的小脸上,扬着委屈的表情。紧紧的搂着凤乾的颈子,踮起脚尖,向他唇上探去。凤乾笑得如百花齐放,低头吻上了怀里的小人儿。两个人躲在树后,缠绵了许久。不过经了上次宇文婵给他的教训之后,他倒是克制了许多,不会再冒然任其发展下去。不然,再来一次,估计谁也保不了他的性命了。
好不容易,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了纠缠的唇。凤乾伏在张意耳边轻轻的说:“过不了多久,我便可娶你过门了。”
“真的?!”张意一脸惊喜。他早就受不了每日都见不到凤乾的煎熬了。
“恩,方才你爹已任我为县令,明日便去上任。铺子如今也日进斗金,就等大小姐回来,我便向大小姐提亲。”
凤乾的前半句话,张意高兴的笑眯了眼。后半句,张意的脸立刻僵在了那里。
凤乾一愣,“怎么?”
“我姐姐……被什么真人的……给抓走了……不知道去了哪……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张意一边喃喃的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也不知是为了宇文婵,还是为了他与凤乾,亦或是两者都有吧。
凤乾沉默了,他将张意的小脑袋按进胸膛里,脑中仔细回忆着他刚才说的话。什么真人?
“意儿,别哭,大小姐定是无恙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叫‘纯阳真人’?”凤乾温柔的将张意的小脸捧起来,为他擦去眼泪。张意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是这个名字吧。”
凤乾再度扬起微笑,“意儿不要担心,纯阳真人乃有名的得道高人,并非歹人。大小姐不会有事的。”
“哦~”张意貌似听懂的点点头,窝进凤乾怀里。凤乾将他抱的紧紧的,靠在树干上看着远处,美丽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下午,凤乾回了铺子,乐翼心事重重的回到大观园。他吩咐心腹去鹰园,把上个月就已赶回来的宇文拓叫来。坐在屋子里,乐翼将宇文婵被带走的消息告诉了他。宇文拓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云虚呢?他在何处?”
“云虚?”乐翼愣了愣,“他……不知何时走的,都快一个月了,一直没见他回来。”
见乐翼这么说,宇文拓轻轻点了点头,“我想,他应该知道婵儿的去向。”看到乐翼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唉!云虚并不是普通人。他是几十年前,在吐蕃来犯的一次大战中,一曲弹死吐蕃大将的那个乐圣冥灵子。”
“几十年前?!”乐翼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云虚像个年近花甲的人么?他可是还跟婵儿……
第一百四十章 震慑人心
看到乐翼这样吃惊,宇文拓无奈的摇摇头,“冥灵子是与纯阳真人齐名的人物。只是他不理世事,性情古怪。因此听说过他的人不多。”
这句话,让乐翼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天呀!原来……原来云虚是神仙般的人物……真没看出来……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个弱不禁风的人。不过,性格古怪倒是真的。呃……怎么连这样的人,都会爱上婵儿啊……
想到这里,乐翼一头冷汗,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荣幸,还是该感到悲哀。
“只要能找到云虚,便可找到婵儿。就算不是他将婵儿带走的,应该也有办法找到她。”
“恩,此话有理,那……”乐翼抬头看向宇文拓。
“明日我便出发去找他,你就好好看家。不找到他,我便不回来。”宇文拓说完,起身便走。刚走至门口,似乎想到什么,又停住了。他转过身,说道:“还是再等等吧,寿州不久便会有战事,这时离开有些不妥。”
“对啊……要有战事了……”乐翼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看到他的样子,宇文拓皱了皱眉。他有些担心,乐翼也太过脆弱了一些。无论是身子还是心,都太过脆弱了……
他走过来,坐在乐翼身边,“大哥,你能否坚强些?婵儿又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只是被带走了而已,迟早会回来的。如果你因此有什么闪失,婵儿回来岂不伤心?”
乐翼被宇文拓说的有些脸红,他也知道自己有点太过胆怯一些。
“我没事,以后还有的忙呢。凤乾被爹任为县令了,以后我要去照看铺子。家里你就多顾着点,管家一职我交给张姨了。唉!如今,张启也做了校尉。下人们一个个都当官去了,只留我们在这……”说到这里,乐翼心里有些酸酸的。只有他这个主子,还是平民百姓。
“哦?凤乾做了县令?为何爹会任他为县令?”宇文拓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挤在了一起。
“听爹说是有人保举,却没说是谁。”乐翼有点吃味。难道美貌的人真的如此招人喜欢?
看来,‘以貌取人’之事,就连乐翼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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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寿州出了一件大事。说是反王李希烈派遣信使前来,劝降刺史张大人归顺与他,并带来了很多礼物。张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要把信使当众腰斩,还要将那些礼物分发给百姓。于是,寿州的刑场周围人山人海,百姓们全都是一脸兴奋。
邢台上,跪着一个被绑的如同粽子似的人,嘴里还塞着团布。他身旁,一个敞胸露怀,面貌凶恶的刽子手,手持巨斧的站在那里。邢台后面,长长的凉棚下,两位将军分坐于张建封两侧。他们的下首,凤乾一身县令官服,面色冷肃的坐在那。而张启,则带着一众府兵和衙役,维持现场秩序。
离邢台不远,左边的空地上,堆积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好东西。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珍奇古玩等等。这些,便是要分给百姓们的礼物了。当然,这样多的人,不可能一件一件的在这里发。放在这里的用意,就是要让人们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真正分发的话,就要把东西分发给每条街每个村子的管事之人,再由他们逐一分发到百姓手中。
日头懒洋洋的在天上挂着,阳光没有一丝暖意。地上因为寒冷,还冻着些许薄冰。由于人群众多的关系,空气到不会觉得过寒。不远处的钟楼上,两个人影坐在上面。一个一身黑衣,穿的很单薄,却潇洒俊美。另一个则裹得如同酒桶,满身火红的颜色。两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那县令身上。黑衣一脸淡漠,红衣时而羡慕,时而幽怨。不过,仍是兴奋居多。不管再怎么说,那人也是自己家的不是?
随着日头一点一点移至正中,一名衙役来至凤乾身前说道:“大人,午时已到。”
“恩”凤乾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稍整了下官服,迈步走上邢台。当他站在邢台边上,面对几万百姓的时候。原本哄乱嘈杂人声立刻静了下来,然后是一片抽气声。凤乾背着手,沉着脸,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我乃新任县令凤乾,今日监斩朝廷叛逆。日后若发现通敌反叛者,亦如今日之下场。”凤乾嗓音宏亮,清脆悦耳,不卑不亢。说完,他静静的等待着百姓们的反应。下面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仔细听来,大多都是在说他们这位县令大人的容貌问题。
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大人!您拿得动刀吗?!啊?!哈哈哈……”接着,是一片哄笑声。而少数没笑的,则一脸深意的注视着凤乾下一步的动作。
此时的凤乾,面对众多百姓们的哄笑声,却依然如故,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就连眼神,也没有一点轻微的震动。他悠然的转过身,不急不缓的来到刽子手身前。扬起右手,瞬间将巨斧超在手中。接着,他踱至那信使身旁,抡起巨斧奋力一挥。
只听‘噗!咔吧,扑通!’,那信使被劈为两半,鲜血喷了凤乾一身一脸。地上跪着的半截身体摇晃了两下,也倒塌下来,邢台上顿时成了一片血潭。
全场的人,都被凤乾的举动惊呆了。那些还没来得及收住笑容的,全都僵在了那里。场内顿时一片寂静,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凤乾仍是一张冷肃的脸,只是被喷溅上的鲜红,衬得有些狰狞。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凤乾醉酒
后面凉棚里的三人,看到凤乾的举动全都扬起微笑,眼中露出欣赏之色。就连整日里木着脸的贺兰元均,也不例外。
凤乾将巨斧朝刽子手递过去,刽子手赶忙上前接过巨斧,心中有些忐忑。原来,他们这位美貌的县令大人,是个如此狠厉的角色啊!
凤乾再度来至邢台边,锐利的目光朝刚才喊话的地方看了看。一众距离邢台较近的百姓,被吓得一起往后缩了一下。数万双满是恐惧的眼睛,怯怯的看着这位美艳而又恐怖的县令大人。甚至有些胆小的,都吓尿了裤子。
下面一个很机灵的衙役,小跑上来,奉上一块沾湿的布巾。凤乾优雅的接过,先沾了下脸,再擦擦手,而后递了回去。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台下百姓们的神经。就连不远处待命的张启,都面露惊异。
他脑中依稀还记得,凤乾跪在宇文婵脚边苦苦哀求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的凤乾,能做出这样一番壮举。显然,他是早有准备的,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
钟楼上的两个,此时的表情大不相同。一个面露感兴趣的邪笑,一个脸色苍白微微发抖。相同的感觉是,都挺吃惊。
“还有人,对本县令有所疑问么?”仍是那样宏亮与清脆,只是,这次却无人再敢做声。寂静的刑场,余音回荡。凤乾默不作声的静静等待了一会,看再也无人敢挑衅他的威严,便继续说道:“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现如今叛逆猖獗,意图对抗朝廷。不日,我寿州将会有战事发生。本县只要求大家能够稳心定气,不要趁机掀起祸患,本县可保你们安居乐业。一旦被本县发觉有人趁机扰乱民心,让叛逆有机可乘。今日他的下场,便是明日祸乱者之下场!”最后一句话,凤乾说的声色俱厉,将邢台下一众百姓吓得一个哆嗦。
凤乾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便指着左边那堆琳琅满目的礼物说:“那些,便是要分于大家的东西。这两日,本县会派人送往各街各村的管事之处,而后分于各家各户。凡没有拿到者,可到县衙管事处参报入册,经查实之后,再与补给。但有欺上瞒下,霸为己有者,一经查实定将严惩。”说完,凤乾亦如上台时的沉稳般,转身踱下邢台。
而后,就在这满是人群,却鸦雀无声的刑场后。几位大人上的官轿,浩浩荡荡离开刑场,扬长而去……
夜了,凤乾没有回大观园,而是被老爷子唤去了刺史府。说是为了今日他的壮举,要庆贺一番。席间,老爷子对凤乾赞不绝口,不住的夸奖他才智过人。竟能乘此机会来个一举数得。不但镇住百姓,还为了将来的战事安定住民心。不得不说,在这个方面,他比武元衡要做的好。毕竟,乱世有乱世的治理之法。而武元衡虽也做的不错,但手腕却不够狠厉,镇不住人心。
被老爷子一番夸奖,凤乾虽面上谦逊不已,心中却乐得找不着北。平生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人夸奖才能,而绝口不提他的容貌。这种被肯定,被赏识,被称赞的感觉,让凤乾飘飘然不知所以。
由于过于高兴,凤乾多贪了几杯,最后竟醉得不省人事。两位将军和老爷子看他的样子,都摇头轻笑不已。最后吩咐小厮将他抬入凝红居歇息。
不知睡了多久,凤乾被憋醒。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屋内有些陌生的摆设,而后栽栽歪歪推门而出,站在一棵树下解决一番。待他解决完毕,转过身来,却嘴里嘟嘟囔囔的往院外走去。
“这,这是哪啊?”凤乾酒气熏天,神志不清的在刺史府晃来晃去。忽然,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屋子,他便推门而入。听到响动,屋内睡着的人被惊醒。而后他吃惊的看着凤乾,步伐不稳的扑向床上。
“乾!你,你怎么来了?!”张意不敢大声,压低了声音推着身上的人。
“恩?”凤乾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向身下的人,“意儿?你怎么在这?太想念我了么?呵呵呵……”凤乾一脸醉态的媚笑,开始撕扯张意身上的裹衣。张意大惊,这要是被人发现,他们俩说不定都要被他爹活活打死。要知道,他那唯一能够保护他们俩的姐姐,现在可不在家中。
“乾!不要这样!你快回去!乾!唔……”张意焦急的催促,被凤乾堵在口中。身上的裹衣已被凤乾扒了个干净。一双大手毫无怜惜的蹂躏着他身上稚嫩的肌肤。张意惊恐的大眼睛里,开始不住的流下金豆子。因为,房门并没有关上。而此时的门口,正立着一个黑影。
张意绝望了,这下,他们俩人就要做刀下亡魂了。如果凤乾此时,侵犯的是一个女子,倒还不会有什么大事,可恰恰侵犯的是他。不但是个男子,还是刺史大人的末子。这要是传扬出去,他们的死活已是注定,就怕他那刚直的老爹,不知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就在张意绝望的看着那黑影的时候,那黑影动了。他慢慢的走了进来,来到床前,抬手向正在施暴的凤乾后脑一击,凤乾立刻晕了过去。张意满脸通红,这种事被人看到,让他羞得恨不得钻入土里。
他将张意身上的凤乾拎着脖领子拖在地上,随手拉起锦被盖住张意的身子。而后微微躬身,便拖着凤乾走了出去。看到房门轻轻关上,张意长出了一口气。他拍拍胸口,嘴里小声嘟囔:“万幸万幸,幸好来的人是张启。改日一定要谢谢他,吓死我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花名剑归来
‘哗!’一盆冰寒刺骨的冷水从天而降,把瘫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凤乾浇的一下子弹了起来。嘴里还嚷嚷着:“谁!谁敢对本大人无礼!”待他坐在地上,看清楚眼前的人时,有些不明所以。紧接着,一个哆嗦,他抱起双臂缩成一团,“好冷……”
“酒醒了么?”张启淡淡的声音,隐含着怒气。
“张,张启,你,你这是作甚。”凤乾冻得瑟瑟发抖,话都说不顺畅。
“想想你方才在哪?”张启抱着膀子立在他身前,神情淡漠。
凤乾闻言,开始仔细回忆。渐渐的,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一双美目暗含恐惧的望向张启。
“你活得不耐烦了,也不要拉着我家少爷一起才好。枉我家大小姐,为了你等之事,煞费苦心。我真替大小姐不值!哼!”张启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抽出腰刀指向凤乾,“不如,今日我就替大小姐除了你这个祸害!”
凤乾满脸愧色的垂下头,不言不语。既不反抗,也不求饶。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半晌。
忽的,一阵劲风涌动,袭向凤乾。凤乾两眼一闭,等着挨刀。等了半天,自己的脑袋仍然好好的在脖子上。凤乾慢慢睁开眼,看到地上一缕黑发。抬起头,眼前已空无一人。凤乾默默的拾起地上的头发,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揣入怀中。而后颤颤巍巍的回到了凝红居。
第二天,凤乾高烧不退,老爷子有些奇怪的将他送回大观园。毕竟,那里有张辽这位坐阵大夫在,救治比较方便。
自这一天起,凤乾开始滴酒不沾,并一生都对张启敬重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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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圣旨下,曰张建封忠于朝廷,诛杀叛逆有功,封其为濠州、寿州、庐州三州都团练使。与此同时,李希烈封其部将杜少诚为淮南节度使,帅步骑万军有余向寿州进发。因陈少游先前暗中派遣的,相助围攻寿州的三千余军,被贺兰元均尽数剿杀。这次又遣其牙将带领两千兵马赶往寿州相助。
由于前后两方皆有敌来犯,而最为兵重的杜少诚一路又不可掉以轻心。于是,张建封命贺兰元均与邵怡带领步骑八千军前往霍丘阻拦杜军,又命张启带领两千兵马前去迎战陈军。
二十日后,张启全胜而回,缴获战马军备若干,获俘三百余人。杜少诚一路在霍丘与驻守的贺兰元均,邵怡僵持一月有余始终不能过。随即转道南寇蕲州、黄州,欲断长江水路。
兴元元年三月九日,贺兰元均与邵怡获胜而返,张建封大喜过望。随即,寿州连庆三日,并任贺兰元均为寿州团练使都知兵马使,邵怡为庐州团练使都教练使,张启为致果校尉都押衙,以作嘉奖。期间,由于县令凤乾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特加任掌书记一职,以示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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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微风轻抚着树梢,鸟儿互相追逐嬉戏,用清脆的鸣叫声表示它们的快乐。转眼间,已是四月份了。自宇文婵离开到如今已半年过去,仍是毫无音信。每日,乐翼都像没了魂似的,动不动就以泪洗面。宇文拓也是心急如焚,可无论他想尽办法,多方打听,仍旧没有纯阳真人的消息。他甚至怀疑,这世上真有此人么?
今日,大观园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彩云阁的院子里,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已经默默对视了一个时辰了。拱门两旁,丫头小厮们躲躲藏藏的向里面张望着。不时,还发出小声的议论。因为,院子里这两人实在是太过相像。不过,他们的主子显得柔弱一些。而那一身白衣的潇洒公子,则更有男人味儿。
这时,从前院走来一个黑衣身影。下人们都被他吓得轰然而散。他看到院子里的情景后,有些意外。转而,直向着两人走了过去。
“你还没死?”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让花名剑有点汗颜。而与他对视的乐翼,则被宇文拓的这句话给逗笑了。
“呵呵……小拓,回来的好巧,可有消息?”两人同时看向旁边的宇文拓。
看到他淡漠的表情,毫无表示。乐翼低叹一声,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无踪。他垂下眸子,转身来到亭子里坐下,看着远方的青草地,眼睛里又开始泪汪汪的。
宇文拓微皱眉头,看着花名剑说道:“你若闲着无聊跑来寻死,不如去打听打听纯阳真人的下落,他将婵儿带走已有半年之久。”
“纯阳真人……我倒是听说过他。江湖上虽然传言很多,却没听过有谁真正亲眼所见。若是说并无此人的话……却也不是。我爷爷就与纯阳真人一起对饮过……唉!”花名剑忽的长叹一声,“其实,如纯阳真人这样的得道高人,即使在你我对面,我等也是认不得的。”
“此话倒也有理,我也曾听祖辈们议论过纯阳真人。似乎他们那时,到经常可在江湖上见到他。如今,他的行踪却甚难预料。”宇文拓与花名剑并身坐与假石上,讨论着吕洞宾的行踪。此时的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如好友一般的交谈。
“‘啪!’有了!”花名剑忽的打了个响指,脸上又扬起熟悉的,痞痞的笑容,“我怎么才想到呢!”
“如何?!”宇文拓见花名剑如此开心,也露出一丝笑容。
第一百四十三章 唇枪舌剑
“方才我不是讲过,我爷爷曾与纯阳真人对饮?!”花名剑笑眯眯的看着宇文拓。宇文拓缓缓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纯阳真人好酒!嗜酒如命!哈哈哈哈……”花名剑开心的笑了起来,“以我江帮的势力与耳目,可多方打听,注意各个大小酒肆,或许能找出纯阳真人的下落也说不定。”
“言之有理……”宇文拓缓缓点头,“那么我也可从这里着手……”
说到这,花名剑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宇文拓。宇文拓不解的回望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花名剑见他的表情后,诡异的笑了起来。
宇文拓不悦的皱起眉头,“要说便说,我又不是女子,这样看我作甚!”
“呃……近日我得到一个消息,北煞门换了门主,你不知道么?”花名剑眼光矍铄的看着宇文拓,似乎想找出什么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哦?”宇文拓愣了愣,“何时的事?”
“也就这段时日的事,好像新门主是位神秘的得道高人,至今还无人有幸目睹其真容。我想,若是你能与他套得交情,兴许会比我更快找到纯阳真人。”花名剑在心里偷笑。以宇文拓的性子,能做得来与人套交情的事么?如若那高人性子古怪的话……一个弄不好……说不得这小命就要交代。那岂不是……嘿嘿嘿……
“……换门主之事竟这样简单?”宇文拓紧锁双眉,自言自语。要知道,这北煞门的背后可是窦文场。他怎可能不管不问的,让北煞门换了门主?如果是他授意的话,怎会放我独自逍遥于此?
“哦,还有一事。”花名剑打断了宇文拓的思绪,说道:“近几日寿州忽然出现很多江湖中人,他们都在暗中查探县令凤乾的底细。据我所知……那县令,似乎是你们的人?”花名剑看向脸色不大好看的宇文拓,心中暗自称爽。你们越倒霉,我就越爽快。最好是鸡犬不宁,再死几个,其中有你就更好了哈哈哈哈……
花名剑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宇文拓看着他的笑容,眸子里渐渐出现火花闪烁。见宇文拓有些着恼,花名剑立刻收起笑脸,转过头去。
“你有如此好心,特来与我送信?你不是在为那反贼做事?”宇文拓开始对花名剑产生怀疑。告诉他这么多消息,有何图谋?
“呵呵……我现在已是自由之身了。不然,怎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前来拜会?”花名剑笑容灿烂,心情舒畅无比。
“哦?有如此好事?”宇文拓一脸不信的看着他。
“我已不是江帮的人了,呵呵。如今,我除了在扬州的生意之外,其他的全都变卖了,打算安家于此。”花名剑说到这里,得意洋洋的看着宇文拓。心想:只要小婵儿一回来,我就可重新追求于她。如今,可是再无任何阻碍了。
“什么?!”宇文拓大吃一惊,‘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他瞪着一脸得意笑容的花名剑,手就想摸向刀柄。
“小拓,何事这样大声?”乐翼被宇文拓的叫声惊醒,赶忙过来询问。他担心二人万一要是打起来,伤了谁都不好交代。宇文婵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过了。他现在是容不得任何人再让他的宝贝伤心难过的。
看到乐翼担心的眼神,宇文拓想要握住刀柄的手,又收了回来。如今他很小心的不去触动乐翼。乐翼整日里为宇文婵伤心难过,身子已经越来越弱了。再要刺激他的话,说不定就会卧床不起。如今,他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铺子现在是凤锦和张姚氏前去张罗。好在以他们的身份,也没人刚找茬。反之,还会有很人多为了巴结张建封,而专门给她们送生意去。
“……花名剑想到可找出纯阳真人的办法了。”宇文拓垂下眼帘,怕泄露眼中的愤怒和恐惧。花名剑刚才说的那么多话,只有最后这些,让他最为担心。他担心,一旦宇文婵回来,见到花名剑是自由身之后,自己会被抛弃。毕竟,宇文婵与花名剑之间的了断,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真的?!”乐翼一脸惊喜的表情,“花公子,你可有把握?”
花名剑似有深意的眼睛,看着眼前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乐翼。勾起唇角,扯起一个痞痞的笑容,“把握之事,我心中自有打算。只是……”
“花公子但说无妨。”乐翼听到这个好消息,精神立刻好了起来。
“若是我找到了小婵儿……你可愿径自离去?”
这句话,犹如一声霹雳,将乐翼定在了那里。他直直的看着眼前,与自己如此相像,却又比自己更加风流潇洒的花名剑,心中翻江倒海。
其实……一切原本都应是他的吗?
乐翼愣愣的看着花名剑。旁边的宇文拓也被花名剑的出其不意搞了个措手不及。不过,他倒是也想知道乐翼的答案。于是,他保持沉默。
忽的,乐翼笑了起来,是真心的笑容。这个笑容让在场的两位都有些不明所以。
“若是婵儿仍对花公子有所情意,乐翼自然要让婵儿幸福。本来,乐翼也是借了花公子的光,才有今日的,呵呵……”
他的话,让两个人都愣住了。他的这个回答相当的巧妙。其中的意思是,如果宇文婵仍对花名剑旧情不忘,他当然不会阻拦。但是想让他就此离去,也是绝无可能的。
如果是往日的乐翼,也许会被花名剑这样一说,就六神无主。可是,宇文婵临走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凤乾遇刺
方才听到花名剑这样说,乐翼确实被惊了一下。可当他回忆起他的宝贝眸中含泪,情深意切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不管何时,不管发生何事,翼都要记住。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是无人可替代的,是唯一的’,却又放下心来。他不能再次怀疑宝贝对他的心意了,人情世故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怀疑的次数多了,假的也会成真。
看着乐翼如花般娇媚的笑脸,花名剑扬着他惯有的痞子笑容点了点头,“不愧是在红尘游历过的,说话果然滴水不漏。好!那么,我们就各显其能,看最后鹿死谁手吧。反正我现在已是自由之身,再无任何顾忌,呵呵呵……”
“呵呵呵……花公子,乐翼还有一事要提醒你一下。婵儿有一男宠,叫什么……‘乐圣冥灵子’。他呀,死乞白赖的缠着我家婵儿。被小拓砍个半死,可就是不走。如今,婵儿一去不返,他也不见了踪影。如若你见了他,告诉他一声,也帮忙找找婵儿的下落才好。”乐翼在这自顾自说的兴高采烈,而花名剑却自听到‘乐圣冥灵子’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惊呆了。后面的话,估计是一个字都没听到。宇文拓在旁边看着乐翼耍宝,不住偷笑。
云虚的‘乐圣’的名头,在江湖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基本与纯阳真人齐名。而且,他的性子古怪,比他‘乐圣’的名头更加响亮。他若是认定了如何,你就是天皇老子,他也能毫不在意的给拉下马。因此,熟悉他性情的江湖中人,最怕与他扯上什么关系。凡是他看中的东西,即使是再枪手再舍不得,也是第一时间双手奉上。因为,你想要不给,也是没有用的。
举个例子,有这么一件事。当时一位著名的乐师谱了一曲《春江怀旧》,曲风悠扬沉静,旋律不急不缓。冥灵子偶然听闻,便要索取乐谱。老乐师不肯,他便强夺。于是乎,老乐师一气之下,将乐谱吞入肚中。以为这样,冥灵子便拿他没办法了。结果,冥灵子不知用什么功法,将老乐师魂魄中负责记忆的那部分给拿了去。从此,老乐师便成了个痴呆之人。
在那冥灵子眼中,并没有什么曲直黑白之分。他的所作所为,全凭自己的喜好。、
听闻这两年,因为北方战乱不停,他不堪受扰,便南下寻他叔叔去了。然而这一去,从此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就连他的那些乐坊,也都扔下不闻不问。于是,江湖中一些好事之徒便在一起议论。这冥灵子是不是又看上人家什么宝贝,而密谋巧取豪夺去了?
这些奇闻异事,平时也就拿来消遣,但确实是耳熟能详。如今从乐翼口中说出,他缠上了宇文婵,不禁把花名剑惊的没了反应。这冥灵子的习性谁不知道啊,被他缠上,你就是死了,估计他也会从阎王爷那给抢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花名剑慢慢回了神。他看了看两个不住暗笑的人,说道:“难道,你就不曾担心?”
“有何担心,他大名鼎鼎的乐圣都甘愿做婵儿的男宠。我这个正牌夫君还能有何不满呢。乐翼可是从未想过,要独占婵儿呢,呵呵……”乐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说的每句话都能让花名剑气个半死。
正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说:“不,不好了,老爷派人送信来说,凤大人在巡查回来的路上遇袭,此时正在南门外十里处……”
“什么?!”不等小厮把话说完,宇文拓一个纵身,疾驰而去。花名剑扬起一个邪笑,尾随其后。只有乐翼愣愣的站在那,不知如何反应。
“姑爷,姑爷?”小厮摇摇乐翼的衣袖。乐翼猛的清醒,看着他,不明所以。
“姑爷,送信的人说,让您将张先生带去。张校尉已经带了人去救下了凤大人,只是凤大人受伤颇重,需要救治。”
“哦,好,我马上去寻张先生,你去备马。”乐翼说完,急忙赶往张辽住着的院子。
待他与张辽骑马急奔,到达凤乾受伤的地方时,一众人已经等在那了。
张启带着一众府兵在旁边收拾尸体。凤乾坐的官轿被拆的散了架。他双目紧闭的躺在地上,宇文拓在他身边蹲着,研究伤口。花名剑斜倚在树干上,看着众人忙来忙去。随着凤乾一起的那些个差人,死的死,伤的伤。
看到张辽到了,围着凤乾的人全都散开给他让路。张辽来到凤乾身边,将背着的医药箱放在身旁。打开盖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排银针,在凤乾的身上忙活起来。其实这个法子还是宇文婵教给他的。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多大夫在面对不停出血的情况下,都束手无策。后来张辽得知宇文婵可用点穴之法止血,便向她讨问。但是以指点穴是门不好学的功夫,张辽从未练过武,现学是不可能的。于是,宇文婵建议他使用针灸之术。这样一来就很简单了。作为中医,对人体的穴位还是不陌生的。张辽很快便学会怎样用针灸术止血。不但如此,他还举一反三,通过宇文婵的一些点穴原理,开发出不少针灸上的新用法。
众人守着张辽在这里忙活半天,终于将凤乾身上的伤口凑合着处理完毕。毕竟这是在外面,伤口无法彻底清理。但是凤乾又受伤太重,也不能随意搬动。只能先大概处理一下,保住性命为先。
第一百四十五章 抽丝剥茧
待外伤处理完毕,张辽又拿出一个小瓷瓶,掰开凤乾的嘴,倒进一些药汁。
“好了,先不要动他。待半个时辰后,药化开了就可回府了。”说完,张辽拎起箱子,走向那几个还活着的差人。
这边,宇文拓与张启两人,正凑在一起研究那些尸体。凤乾所受的伤,基本都是剑伤。好在他也会些拳脚功夫,致命的地方都能躲开。只是从他身上那些很有规律的伤口来看,很像是一种剑阵。而这些尸体身上又没有任何标记,就连使用的武器也是那种很普通的,街市里售卖的那种。唯一能给他们点线索来判断的,就是他们所猜想的剑阵。一般能使用剑阵的,基本上都是些江湖帮派。难道,凤乾以前是江湖中人?不可能!两人同时摇摇头。
自从凤乾进了刺史府以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几人关注着。宇文婵曾提醒过他们,凤乾的身世不简单。
首先,从他的气质来讲,绝对不是一般的百姓。其次,记得他们二人刚被送入刺史府时,听到‘刺史府’三个字,竟吓得脸色剧变。连那一直哭泣的凤锦,都吓得不敢再哭。可见,他们的身份,应是跟刺史府对立的。而后,发生的那次树后偷欢事件。即使是大福大贵的人家,到了刺史府,也不可能有这个胆子敢碰主人家的少爷。他之所以会那样做,可见他心中对刺史府并没有普通人家那种天生的惧怕。
他与张意偷欢回来,被宇文婵审问的过程中,一切的反应与表现,都更像是一个犯了错被老爹责罚的少爷。后来他似乎恼羞成怒,任张意怎样呼唤,也是不理不睬。一副你想怎样便怎样,大不了就是一死的赌气样子。只把想要听他表态的宇文婵气的差点真的要了他的命。
其实,宇文婵只是想杀杀他的气焰,磨磨他的性子,让他明白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不管他以前身份如何,现在他竟然能让一个没什么权势的小商贾抓住,可见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对于他的状况来讲,毫不引人注意的呆在宇文婵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他的心理,宇文婵能够猜到。不然也不会深夜与他谈心,为他解开心结。可以说,从始至终,宇文婵对他们兄妹,基本都是竭力维护与帮助。就像张启那时心中想的一样,宇文婵身边所有的人,被被她以她的方式,默默守护着。
这些事,在宇文婵昏迷的那几天里,都被凤乾想的清清楚楚。那时候的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竟然让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如此的守护着。因此,在宇文婵醒来的时候,他才那样心切的想要看看她。不好意思明白表达自己的担心,还要拿他的妹妹做挡箭牌。
随着两人一边察看一边小声谈论,时间转眼就过了半个时辰。张辽早已料理好几个受伤的差人,招呼着弄来马车的府兵,将凤乾抬上车。而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回了城。
晚上吃过晚膳,老爷子带着两位将军来到大观园,探望凤乾的伤势。这时的凤乾还在昏睡,他们就在前厅落座,问起了当时的情况。
据张启说,当时他们赶到到时候,凤乾就已经躺在那了。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没死的几个差人,也都是昏迷着的。因此,根本就不知道在他们赶去之前,是谁救了凤乾。而凤乾遇难的消息,则是一名百姓告诉了正在南城门处巡视的张启。
那些死了的刺客,死法基本都是脖子被利器割开而死。但是从创口上,却看不出是什么样的利器。既不是刀伤,也不是剑伤,真是奇哉怪哉!
至于刺客的身份,则相对好查一点。只要针对那些经常使用剑阵的江湖帮派调查就可以了。而且,可以把范围缩小到寿州周围不远的几个州郡。
待一切商讨完毕,老爷子拍板,这件事就交给张启去查。然后,乐翼站起身来对老爷子和两位将军行了个礼,说道:“爹,孩儿有事想向您单独回禀。”
“哦?呃……”老爷子看看左右,两位将军立刻请辞,转身离去。看他们出了大观园的门,身边再没有外人,乐翼才把今天花名剑前来的事情,跟老爷子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旁边坐着的张启听过之后,也面露不悦。这花名剑分明是来破坏他大小姐的家庭的。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对乐翼等也不甚满意,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还算是安分。那花名剑虽然现在脱离了江帮,可毕竟他曾与那叛逆为谋。有这样的过往,真要和他的干女儿在一起,将来说不得都是一大隐患。而且从一开始,老爷子就对这个花名剑颇为不满。要不是他,他的干女儿随便在武元衡与贺兰元均之间挑选一个,都是佳婿之选。现在可好,害得他干女儿娶了两个这样的姑爷。这还不算,人家小日子刚过的安稳一点,他就又来搞破坏。真是让人好不生气!
看老爷子在那吹胡子瞪眼的生气,乐翼赶忙说道:“爹,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找到婵儿的下落。不管怎么说,那花名剑也算是有点用处。他还有江湖势力可以借用,我们不必过早与他难看。”
老爷子点点头,“翼儿说的有理,那此事就让拓儿张罗吧。你也要注意身子,不要太过伤心才好。如今凤乾出了事,家里家外的少不了一番操劳。”
“爹请放心,孩儿的身子现在已无事了。明日就去铺子将凤锦替换回来。凤乾身边少不得要个人伺候。”既然已经有了找回宇文婵的希望,乐翼也就振奋起精神,打算好好操持家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夜谈
“恩,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
“爹,时辰已不早了,今晚您就住在园子里吧。”乐翼很孝顺的留老爷子过夜,毕竟老爷子还一次都没在大观园住过。
“也好,呵呵,今晚老夫就住在你们这。”
安排好老爷子的住处,乐翼又调过来个丫头伺候。本来他想为凤乾守夜,可宇文拓担心他身子吃不消,就自告奋勇说自己来。乐翼有些不放心,宇文拓可不是个会做这种事的主。看到乐翼不信任的眼神,宇文拓有些脸红。他自己有多少能耐,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这种外伤,他倒是很有经验。最后决定,干脆从张辽那借了个丫头过来,与宇文拓一起守夜。这样的安排,乐翼才放心的回房休息。
深夜,凤乾慢慢转醒,身体上的痛楚让他呻吟了一声。趴在桌子上打盹的丫头听到动静,赶忙起身来到床边。
“凤大人,您醒了。可要喝水么?”
凤乾有些搞不清状况。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珠转了转。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没死。于是,他动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丫头见状,赶忙回到桌边,倒了一碗张辽特制的药水端过来。那边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宇文拓也睁开了眼,见丫头要喂凤乾喝水,赶忙走过来将凤乾扶起身。凤乾有些困难的喝了几口,顿时皱起眉头,不愿再喝。那药水实在是太难喝了。
“拿来”宇文拓拿过丫头手里的碗,放于凤乾面前,“是你自己喝,还是要我灌?”
凤乾一看是他,无奈的眨眨眼,强忍着将那碗药水喝了个干净。小丫头忍着笑,接过空碗低头走出了里间。
宇文拓轻轻将凤乾放平躺好,也不出去,坐在床边,靠在床栏上看着凤乾。凤乾闭着眼睛躺了一会,觉得睡不着了。睁眼一看,发现宇文拓正盯着自己看。
他怎么还在这?凤乾心里犯嘀咕。要说宇文婵身边这些人,他最顾忌的就是这个宇文拓。式想他连作为男宠身份的云虚,都敢当着宇文婵的面砍上一刀。而宇文婵宁愿自己强忍着难受,也没对宇文拓说个不字。可见这个宇文拓,是个能在这里横着走的一位。所以得罪谁也别得罪他,他可是个挥刀从不犹豫的主。
凤乾不满的眼神让宇文拓勾起了嘴角,他觉得凤乾很好笑。凤乾的表现完全是一个被宠惯了的,大少爷的样子。按说正常的反应,看到主子在这伺候他,他应该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外加感恩戴德。可凤乾却露出不满的神色,可见他是被伺候惯了的,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凤乾见宇文拓笑他,他不爽的翻了翻眼珠,不再看宇文拓。他这个样子,让宇文拓笑容更大了,最后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凤乾受不了了,终于开口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他说的很慢,嗓子嘶哑的厉害。心里更是不忿: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幸灾乐祸。
“一个主子为一个侍从守夜,侍从还面露不满,你说好不好笑?”宇文拓压低声音缓缓的说着,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减退。
凤乾一愣,这一层他还真没想到。随即,他开始脸红。觉得自己这样想法还真的蛮好笑的。接着,他也笑了出来。于是,两个人就对着笑了半天。
终于笑够了,宇文拓轻声说:“你若是睡不着,就跟我讲讲遇袭的事。”
“喝……水”凤乾勉强挤出两个字,他实在是嗓子烧得难受。宇文拓摇摇头,起身为他倒了一碗药水。凤乾见状,一脸苦相。宇文拓刚消失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这碗药水下去,凤乾顿时觉得嗓子好了很多。本来这药水就是专门为他配置的,功效显而易见。
待又坐回床上,宇文拓说道:“张先生交代过,你的伤势并不重,只是血流的多了点。”
凤乾一愣,心想:被刺了那么多剑,还不重?那什么才叫严重?
仿佛看透他的想法似的,宇文拓又说:“你并未伤筋动骨,只是伤到些皮肉而已。”
凤乾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他想了想,说道:“行刺之人似乎用的是一种剑阵,威力颇大,不然也不会将我所带的差人杀的大败。至于后来嘛……就在我等快要尽数被诛之时,后脑一痛,便昏厥了。”
宇文拓点点头,基本与他和张启二人的推断相差无几。不过……会是谁救了他们呢?为何不肯露面呢?
看到宇文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凤乾忧心的皱起眉头。看来,自己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如今因自己的抛头露面而浮出水面。显然,他那狼心狗肺的老爹,仍是不愿放过自己啊……
“若是你肯说出始作俑者,我可帮你除去后患。”
凤乾一惊,他脸色突变的看向宇文拓,心中不断翻滚。
从那次审讯郭一坤的案子中可以看出,宇文拓与那太监是再熟悉不过的熟人。而以平日里宇文拓的表现来看……他基本可以肯定,宇文拓之前,应是北煞门的人!而他那狠心的老爹……貌似背地里正与那窦文场狼狈为奸……
当初之所以在听到自己到了刺史府而恐惧不安,正是因为他那老爹与张建封所属之‘南衙’是对立关系。就是不知……万一事情败露……此地还有我容身之处么?
宇文拓见他不应,心中越发肯定他的身份定是与刺史府是敌对的。而且,他也知道想要他命的人到底是谁。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宇文天机
“……多谢姑爷的美意,只是……”不管自己的老爹多不是人,自己也不能弑父啊。这罪名,岂不是太大了?
“如何?”
“只是……世上有些事……不是杀戮可以解决的……”凤乾面露悲戚。他老爹可以狠心买凶杀他,他却不能承担弑父之罪。
他的话,让宇文拓全身一震。这话多么熟悉啊,曾经,不止一个人这样对他说过。自己是不是将世事,都想的过于简单了?或许……真如花名剑所说……我应回趟北煞门?只怕,北煞门好进不好出……
“可惜……若是大小姐在……此事或许不难解决。”
凤乾的喃喃自语,提醒了宇文拓。他忽然醒悟,很多事是要靠脑子来解决的,而不是靠杀戮……
两个人各想着心思,不经意,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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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一年时间过得很快,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说一直在后方骚扰他们的陈少游在去年年底一命呜呼了。其原因是老爷子参了他一本,说他勾结叛逆,并私吞包佶进贡给朝廷的八百万两银子。陈少游得知后赶忙谢罪,并凑够银子还给了朝廷。虽然后来德宗赦免了他,但却因此留下病根,终是没有挺过去。
而老爷子因抵抗叛逆李希烈有功,并揭发陈少游追回朝廷库银,而大大地升官了。现在,老爷子已是徐、濠、泗三州节度使,基本属于雄踞一方的土皇帝了。每当老爷子独自坐于书房时,总是长吁短叹。为他那已将近两年不知所踪的大女儿,伤心不已。因为,宇文婵口中所说之事,全都成了现实,不禁让老爷子心痛万分。
而当年辞别而去的武元衡,如今也已正式踏入仕途。德宗欣赏他的才学,任他为比部员外郎,并在长安安了家。前些时日,他曾来过一封书信。信中先是恭喜老爷子一番,然后将自己在长安的住址告知,最后还问起宇文婵的下落。老爷子看信后不住摇头,武元衡至今仍对他的大女儿念念不忘。而他那二女儿张如,去年则因武元衡的不告而去还大病了一场。
原本老爷子升官后,打算前往徐州常驻。可因宇文婵一直下落不明,张姚氏死活不肯离开寿州。无奈,老爷子只好将他那不成器的大儿子张愔遣往徐州,兼长史之职。后来,老爷子觉得这样也挺好。把那个祸害赶得远远地,让他省了不少心。
由于凤乾治理寿州功绩不菲,虽曾多次遇刺,都因有宇文拓的保护而最终有惊无险。现如今,被老爷子任为判官助他料理各州政务。
当时,在张启查出凤乾遇刺的原委后,老爷子气愤难当,参了凤乾的老爹户部侍郎凤于侯一本。结果德宗将凤于侯连降三级,贬为华原县令,成了个七品小官,再也无力找凤乾的麻烦。凤乾得知后跪在老爷子面前连磕三个响头泣不成声,他没想到为他解决麻烦的最后竟会是老爷子。不用动一刀一枪,也没有把他老爹逼入绝路,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么?
而这一遭恰巧去了北司的一项财政收入,相应的打击了北司一把。老爷子在南衙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不少。
张家青瓷已在寿州与庐州有三家分店了。凤锦如今在大观园成了小老板,负责照看庐州的二家分店。并与驻守在庐州的邵怡将军的次子邵云,交往甚密。
大家现在全都官运亨通,财源广进。可愁云一直笼罩在大观园内,因为他们的女主人宇文婵至今仍毫无音信。
贞元元年五月十六日,张府(原刺史府)接到一张拜帖,附礼单一份。
署名:宇文氏族族长,宇文天机。
而后,长长的聘礼队伍鱼贯而入。琳琅满目的各式奇珍异宝,让人目不暇给。拜帖上说,三日后,其本人将登门拜访。
拿着这张拜帖的老爷子有点反应不及,他想不通这‘聘礼’二字到底有何含义。随之,老爷子又有些担心。很明显,宇文氏族族长能够找上门来,应是与他那大女儿宇文婵有关。可他大女儿如今已失踪快两年了,她那族长忽然拜访……让他如何交代?
与此同时,大观园门前立着一人。身着黑底暗纹,金丝烫边对襟长袍。腰扎黑玉带,足蹬黑皮长靴。铜色长发随意的披着,黑蓝双眸深邃而摄人。他就那样淡淡的站着,双臂负于身后,等着里面的人出来迎接。街上过路的百姓们都躲得他远远的,他身上自然散发出的威压之气,让人不敢靠近。
今天也巧了,大观园的人基本都在。随着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乐翼带着众人迎出门外。当他们看到站在门口面色平静的人时,全都一震,眼神里不自觉的泛出丝丝恐惧与不安。
“乐翼协全家恭迎宇文氏族族长,宇文天机大人。”乐翼赶忙带领众人躬身行礼,他有些紧张和心跳加快。
宇文天机转过眼睛看了看他,随后又扫视了一遍他身后的众人,最后眼光定在宇文拓身上。宇文拓顿时打了个寒战,全身紧绷。他觉得好像被一股可怕的气息给穿透了似的,令他一阵头皮发麻。
众人全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接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宇文天机走了过来。众人赶忙闪向两旁。
“恩”他恩了一声,信步向院内走去。乐翼急忙跟上,在前方引路。令他有些疑惑的是,这位族长大人,似乎对大观园非常熟悉。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奉茶
待众人迎着宇文天机在正厅落座之后,凤锦颤巍巍的端着托盘站在一旁,上面放着两杯热茶。本来经营了青瓷铺子一年时间,凤锦基本已经不会对什么人感到害怕了。可现在见到宇文天机之后,那种初时的胆怯又跑了出来。
乐翼走向前来,端起一杯茶说道:“宇文婵之夫乐翼,向族长大人奉茶。”说着,就要向主座上的宇文天机下跪。可奇怪的是,他竟然跪不下去。乐翼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宇文天机。宇文天机点点头,伸手接过茶盏小酌一口,随即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他可不敢让宇文婵的老公向他下跪。不然,将来被他的小姑娘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见宇文天机接了他奉的茶,乐翼一脸不解的退下去,坐在旁边。
随后,宇文拓站起身,端着茶走上前来说道:“宇文婵之夫宇文拓,向族长大人奉茶。”这次,他可没那么顺利。虽然也跪不下去,但是宇文天机却没有接他奉的茶。而只是用一种冷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宇文拓开始冒冷汗,他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族长好像对他很不满。
“宇文拓,啧……”宇文天机皱皱眉,心里第N次抱怨宇文婵:你知不知道自己叫自己的名字有多别扭?回头我还得找你说道说道这事。
听到宇文天机叫自己的名字,宇文拓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他小心翼翼的微微抬头,结果两人的眼光碰在了一起。宇文拓顿时打了个寒战,他觉得宇文天机的眼睛很可怕,像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刺得他心惊胆战。
厅堂里静悄悄的,坐着的众人全都屏着气,心里为宇文拓担心。
宇文拓赶忙低下头,又说了一遍:“宇文婵之夫宇文拓,向族长大人奉茶。”
终于,宇文天机接过了茶盏,却没有喝,只是放在茶几上。宇文拓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宇文天机这个举动明显是对他不满。他不喝他奉的茶,只是接过去,说明他心里不想承认他是宇文婵老公。宇文拓垂着头,紧紧的握起双拳。厅堂里在坐的一众人,一下子全把心提到嗓子眼。
宇文天机依在靠背上,胳膊搭上扶手,支着下巴,淡淡的看着宇文拓会有什么反应。
宇文拓站在那缓了半天,终于安奈下自己的情绪。
“不知族长大人对宇文拓有何不满之处,请指点一二。”
“婵儿为何昏迷7日不醒?”宇文天机的嗓音很有磁性,很优雅。但是他说出的话,却让宇文拓一阵心惊。而在坐的一众人,也开始紧张起来。这件事没有人不知道,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位族长大人会知道呢?
宇文拓犹豫了半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他砍了宇文婵的男宠一刀?还是在两人亲热的时候?
“不敢说?”宇文天机的语气仍是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
“宇文拓知错了,请族长大人责罚。”宇文拓很无奈,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有心想要跪下,却又跪不下去。
宇文天机没有回应。他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过着一幕幕宇文拓与宇文婵之间发生过的事。从第一次强吻开始,宇文婵的痛苦挣扎。到他那次将宇文婵击晕,绑在床上。到后来,他用刀割开了云虚的脖子。怒火,在他眼中升腾起来。他的心里开始泛出杀意。
这样一个人,哪个女孩受得了?她的小姑娘怎么想的?
令人恐惧的凛冽寒气与重压从宇文天机身上爆出。厅堂里的人瞬间脸色苍白,头冒冷汗。宇文拓只觉得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座大山,刺骨的杀意蹂躏着他的神经。他慢慢开始全身发抖。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他行走如风,全身撒发着阳光般的正气。脸上是认真的郑重表情。
看到来人,厅堂里的杀气与重压瞬间消失。宇文拓‘扑通’一下,坐在地上,不住的喘粗气,冷汗‘哗哗’的往下淌。他依然低垂着头,不敢看宇文天机的脸。
“张启见过宇文氏族族长大人!”张启抱拳半跪,施了一礼。
宇文天机的表情缓和下来,眼中浮出笑意。厅堂里的人心中暗惊,为何族长对张启这样和颜悦色?
“起来吧,坐”宇文天机对张启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这个大男孩是这些人中最令他满意的。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让他看着那么顺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曾通过张启与他的小姑娘亲热的原因。
张启看看地上坐着的,仍是不敢抬头的宇文拓,露出奇怪的神情。
“你就是张启啊,不错”宇文天机点点头,张启有些脸红。被他的大小姐家的族长一见面就夸,他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心里却很高兴。
“若是你向我奉茶,我想我会很高兴的。”宇文天机缓缓的,很优雅的说了这么一句劲爆的话。在坐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冷气,张启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他刚想站起身说点什么,地上坐着的宇文拓却忽然站起来转头就走。可令他恐惧的是,他忽然全身不能动弹,身子被一股力量托拽着飞速后退。几乎是一眨眼,他的脖子就被宇文天机抓在手上。
此时的宇文天机,一双厉目就像地狱里的魔鬼,闪着蓝幽幽的阴森光芒。在坐的人除了张启一脸的焦急以外,全都吓得浑身发抖。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那就是即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何为夫道?
“脾气倒是不小……你有何资格自称婵儿之夫?为夫者,应于妻行其道,你都行了哪些道了?与本族长说说”说完,宇文天机手一松,宇文拓‘扑通’一声,再一次摔坐在地上。
同时,厅堂里的众人也都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所有的人都垂下了眸子,看着自己的脚尖。只有张启有些惊疑不定的,小心的偷眼看向主位坐着的宇文天机。
大小姐家的这位族长也太厉害了,竟能让人毫无所觉的制住这里的所有人。不过转念又一想,宇文婵也曾显露出惊人功力,不禁了然。大小姐本身就已经很厉害了,那族长大人是一族之主,自然是最强的。
宇文拓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低垂着头,辛苦的喘着粗气。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如此狼狈过,竟然被老婆家的族长这样教训,而且自己还无法反驳。本来嘛,家里家外的事,铺子的事,都是乐翼一个人在操持。他除了每日去鹰园教那些小人习武,再无其他事可作。
不得不说,乐翼之所以身体总是那样羸弱,即使张辽不时的给吃补药都硬朗不起来,也是因为太过辛苦所致。不管什么事,家里的,铺子里的,大大小小都要靠他张罗。宇文婵还在的时候,家里还能为乐翼分担些。自从宇文婵去了南泉山以后,乐翼可以说就整日里没有清闲的时间了。
后来家里的铺子开了分号,乐翼就更忙了。有时候忙一整天,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是不够人手,又不能让老娘远走。不得已,才让凤锦前往庐州料理分号,基本上算是赶鸭子上架。还算好,庐州有邵将军坐阵,可以有个照看。
厅堂里静悄悄的,宇文天机支着下巴盯着坐在地上垂头不语的宇文拓。两旁坐着的一众人全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宇文拓慢慢缓过劲来,但是却一动不动的坐着。他无话可说,也不知该怎么办。宇文天机的强大,让他震惊,却又无奈。禁不住,心里嘲笑自己。总以为自己很强,可以喊打喊杀目中无人。可现如今总算是知道,自己这点能耐压根就什么都不是。可是……自己除了会点武功,别的似乎什么都不会。那……自己该何去何从?
原以为将自己的积蓄取出,便可心安理得。如今,似乎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家里是不缺银两的。那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为人夫……应该怎样行其夫道?似乎这个问题……自己从未想过……
会被扫地出门么?如果被赶出去,自己能去哪里?
看着宇文拓失魂落魄的样子,宇文天机在心中暗暗叫爽。这回,总算是为他的小姑娘出了口恶气。宇文拓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无人管教所致?不如……把他带了去,替婵儿管教管教(蹂躏蹂躏),让他懂懂事……想到这里,宇文天机勾起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笑容。貌似这个占了自己名字的小家伙,是个不错的玩具……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熬时间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令众人不爽的声音响起:“哎呦,今日怎么这样热闹……”话没说完,看到主位上的宇文天机,他愣住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宇文天机的身份,但是光看他的相貌基本就可以断定他与宇文婵有莫大的关系。
众人在心里一阵摇头,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冲着风头正劲的时候闯进来,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花名剑用疑惑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屋子的众人,为什么他们都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呃……在下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先……”
“你就是花名剑?”宇文天机打断了他的话,表情淡漠的看着他。而前一刻还瘫坐在地上宇文拓,已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连他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
“正是在下,敢问……”
“宇文天机,宇文氏族族长。”宇文天机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于胸前。心里奇怪的想:这个花名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脱离李希烈了?
“见过族长大人”花名剑抱拳一礼,“花某来的鲁莽,这就告辞。”说完,他转身想走,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竟动弹不得。
“既然来了,就坐下喝喝茶,聊聊天”随着宇文天机的话音,花名剑身不由己的被拖拽着进了厅堂,随后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花名剑惊得一身冷汗,这个族长使得是什么功夫?也太过诡异了。
“今日花公子怎么得闲前来拜访?”宇文天机一边问,一边端起茶几上乐翼奉的茶小酌一口。
“呃……乐老板托我打听宇文小姐的下落……”
话没说完,花名剑说不下去了。因为厅堂里一众人全都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他。心中同时抱怨:我们都不敢提起大小姐的事,偏偏让你给说出来了。你不知道这个宇文族长有多恐怖么?
花名剑被众人怒中含怨的眼神刺得打了个寒战。
宇文天机看到众人的反应笑了出来,“呵呵……不必再找了,婵儿是被带回族中闭关修炼去了,找也是枉然。”
“什么?!”一众人全都被宇文天机的话惊得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宇文天机的可怕了,用吃人的眼光盯着他,等他的解释。
“呵呵”宇文天机毫不在意的一声轻笑,“至于何时能出关……也许几年,也许这一世,你等都无望可再见到她了。”
第一百五十章 三圣齐聚大观园
‘呯’的一声,乐翼昏倒在椅子里。
“姑爷!”“姑爷!”凤锦凤乾急忙上前察看,又是叫唤又是摇晃。这边宇文拓用一种满含愤恨的眼神盯着宇文天机,胸中的怒火直顶脑门,却也只能干瞪眼。一众人被宇文天机的一句话,打击的有些反应不及,呆楞当场。
宇文天机扬着邪恶的浅笑,看着众人如同看戏。
“天机,你又何苦戏弄他们。不怕婵得知后与你为难?”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宇文天机身旁的椅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人,正是很久不曾出现过的云虚。他面露无奈的斜着身旁的宇文天机,这家伙的性格还真是恶略!
“那又如何?难不成要我也像婵儿似的,哄着他们?”宇文天机语带不屑。这些人,基本没几个他看的上眼的。
云虚不再理会宇文天机,转头向众人说道:“诸位不必过于忧心,婵却是在闭关修炼,却也不是相见无期。”
听到云虚的话,众人松了口气。那边昏倒的乐翼也被唤醒,听凤锦说不会见不到宇文婵,他才缓过劲来,不禁又掩面抹起眼泪。
花名剑脸色不停的变换着,脑子里乱糟糟一团。这些话他虽也能听懂,可其中含义却令他丝毫摸不到头绪。小婵儿不是被纯阳真人带走了么?他们又是从何得知?而后来说话那人,又是哪个?他是何时来的?好像他与这族长关系匪浅?与小婵儿……
刚想到这里,花名剑猛然一震。难道,后来莫名出现的这人就是乐翼说过的,乐圣冥灵子不成?!
“婵儿不是被纯阳真人带走了么?”宇文拓疑惑的问了出来,众人也都竖着耳朵等待答复。
云虚与宇文天机对望一眼,表情一个是是淡漠,一个是扬眉怪异,却都不吱声。
“看来,这恶人还是要我来做了,那个老和尚的嘴巴真是不严。”随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宇文拓身边的空椅子上又出现一人,众人皆是一惊。只见出现那人一身白衣,手里还拿着个酒葫芦,一脸的不满之色。
“与其说是被我带走的,不如说是被‘我们’带走的。还不是为了他!”出现那人斜了眼宇文天机。
“您,您便是纯阳真人?!”厅堂里众人‘呼啦’一下把突然出现的吕洞宾围了个严实。
“正是吕某”吕洞宾懒懒散散的靠在椅背上,灌了一口酒,毫不在意众人‘热烈’的眼神。
而这时被遗忘了的云虚与宇文天机,则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起来。云虚面带责怪,宇文天机面露不屑,也不知二人在谈论什么。
“那,那婵儿何时能回来?”乐翼有些急切,眼角还挂着泪痕。
“这个嘛……你们应该询问云虚,我可不知道。”吕洞宾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随着吕洞宾的话,众人疑问的眼睛立刻转向主位上,低头谈论着得二人。
云虚似有所觉,他抬起头,看到众人的眼神,说道:“方才我已说过了,至于到底何时,我也不能肯定,要看婵自己的进境了。不过放心,顶多也就是个三年五载吧。”云虚说的及其含糊,不过到底也算是有个盼头,总比遥遥无期要好上许多。
得到这样的答复,众人仍是不甚满意,不过也无可奈何。既然连云虚都不能肯定时日,再过追问也讨不的好处。
花名剑紧皱着眉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后来莫名出现的二人,心中波涛汹涌。
小婵儿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她竟能与纯阳真人等一类传奇人物相熟?而她那族长又是这般的厉害,手段诡异,深不可测。难不成……
花名剑面色复杂的看着云虚他们,心里隐隐腾起苦涩。似乎他心中所倾慕的小婵儿,其身份越来越令他觉得高不可攀……
众人表情各异的回到两旁坐下。随后,有看着吕洞宾一脸好奇的,有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唯有乐翼眼泪汪汪的独自低头想心思。
懒懒的瘫坐在椅子里的吕洞宾,不知为什么,从出现开始,便有意无意的瞄着凤乾。凤乾正坐在他对面,与身旁的凤锦小声说着什么。似乎感觉到视线,他转过头,与吕洞宾的视线碰在一起。凤乾有些奇怪,而吕洞宾则目光炯炯,似有深意。云虚与宇文天机二人,似乎谈论够了。抬起头,看到吕洞宾与凤乾对视。他们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弋了一下,然后对望一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云虚,宇文天机与吕洞宾三人,默不作声的用眼神交谈着什么。不时地,三人还同时看看凤乾。凤乾在一开始奇怪了一阵子,后来也就习惯了,便继续与妹妹说悄悄话,不再理会三位神仙前辈对自己品头论足。当然,精明如他,自然不会傻到认为三人是对他的容貌感兴趣。只不过想不通为何会被三人注意,想来也不会对自己不利,便不再理会。
转眼,夜幕降临。大观园灯火辉煌,热闹非凡。乐翼喜气洋洋的设下酒宴,款待三位前辈。
席上,宇文天机轻描淡写的甩给宇文拓几句貌似安慰的话。宇文拓渐渐的好了点,不再黑着脸。其实,他也不愿与这位族长大人闹僵。毕竟在他心里,宇文天机是自己老婆的家长,即使对他有所不满,他也不好翻脸。再说,在某些事情上,他的确理亏,也怨不得别人。
而那边的吕洞宾,则是凑在凤锦身旁,不停的献殷勤。嘴里说着好听话,脸上荡着色色的笑容。只把低垂着头,脸蛋红红的凤锦,哄的不住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