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4-03

开阳: 不称职的兽医 第三卷 1-20

by 开阳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一章 起航  
  苍茫的大海上六艘满载货物的福船此刻正张满了风帆徐徐前进,这已经是我起航的第三天了,最初的两天船队是由大同江顺流而下出海然后再向上到达黄海南道的白翎岛补充淡水和食物再向对面的山东半岛航行。其实这条航线并不是到达山东的最佳航线,从平壤出海先到辽东的大连再由此至烟台才是最佳的航线,可是此时虽然辽东已经落入女真手中,可是辽东以外的诸岛还都在毛文龙手里,他的水军还是很有战斗力的,以我们这样改装过的福船估计在海上遇到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反正他也折腾的离袁崇焕杀他不远了,所以宁可绕远一些我也不想招惹这个活土匪(就是没有毛文龙我也不敢这么走,现在和皇太极关系如此微妙,我实在是不愿意在大连停留)。
  组成船队的有李哲的三只艘船,还有安龙焕的三艘,由于李哲没有海战经验,柳德恭又脱不开身所以只有请受伤还未痊愈的安龙焕出海了,幸好有我这个兽医在,他倒不必担心伤口感染之类的事情发生。离开白翎岛后大陆的影子逐渐消失了,四下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头两天还好,海兰珠等女是第一次出海因为新鲜所以欢呼雀跃,一会指指这一会看看那的,可随着海岸线的消失,四野里都是汪洋大海,这几位美女也失了兴趣,再加上离开海岸后风逐渐大了起来,船也不像在内陆河流里那样平稳了,海兰珠几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蔫了下来,并伴随着呕吐等晕船的症状。对待这种病症我也是束手无策,兽医很难遇到动物晕船的现象,对此也只有一筹莫展,让这几人躺在床上多休息,同时因为呕吐的利害,我给他们弄了些生理盐水用以补充水分防止脱水中毒。
  似乎是一种天生的本能,虽然从来没有做过海船但是此刻我没有丝毫晕船的迹象,看来这晕船也和遗传有关系。站在甲板上我开始思索这些天在平壤的见闻。李复觉是一把好手,搞经济的好手,他脑子活思路广,善与变通,和那些只知道死读书钻牛角尖的人不一样,平壤在他治下短短的两个多月就见到了明显的成效,海关已经初步建立,还有了赋税的收入。为了便于管理他将各商铺登记造册,并且发放经营许可,有了这个许可才可以组织货物出口,否则视为违法要予以重罚的。出口的货物也被他分门别类,类别不同征收的税率也不同,这样很公平,那些暴利极大的货物自然应该征收重税,而当地的土特产的税率则很小,这样就刺激了本地的手工业和农业的发展。这些虽然说起来简单在现代社会随处可见,可是在李复觉的这个时代可都算是创举了,我真是不明白这家伙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些新鲜的主意又是如何被他想到的。
  在离开平壤时我特意找来了汤若望和安东尼奥还有高卡乌斯再加上吴能,在还没有正式成立的工学院的研究所里开了一次秘密的会议,会议的主题是制造大炮,时机已经成熟,这时我最需要的就是尖船利炮,只有有了这两样东西才能保证海上贸易的正常进行,到现在我还记得安东尼奥,给我打的保票。
  “哦,亲爱的李,你放心吧,火炮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我可以闭着眼睛把炮弹准确无误的打到任何你所指向的地方,绝对不会有半分误差的。你就放心吧,对了,听说您的新夫人是朝鲜难得的美人,真是遗憾我又晚了一步,不过什么时候能让我一睹夫人的芳容,那我也就满足了。这次去中原假如有美丽的女子您可记得千万要给我留着,您看看您身边已经有那么多美女了,可是我还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指哪打哪呢,我看是打哪指哪,他说话我是一百二个不放心,可偏偏这家伙越说越不像话,居然惦记起我的老婆来了,这如何得了。
  “安东尼奥,只要你能把火炮给我造出来,我会给你选一个美丽的妻子的,还要奖赏你,不过你可不要光说不做啊,要是我回来时发现你一无所成,可别怪我不客气。”我瞪起了眼睛警告他道,可是这小子是滚刀肉,全然不怕依旧在那里絮絮叨叨的。
  “大人其实造炮最关键的就是冶铁,只有有了合格的铸铁才能铸造出性能优良的大炮,这也是目前最难攻克的一关。”吴能对于安东尼奥说什么根就不晓得,见他在那里没完只好插口。
  “是的,李,这个铸铁是最重要的,我们需要时间来摸索和改造这里的冶铁工艺,所以你不要着急,时间可能会很长也可能会很短,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汤若望听得懂吴能所说,在一旁表示赞同,只是他将此归为上帝让我不敢苟同,可是谁叫他是个正经八百的传教士呢。自然开口闭口都是上帝、基督、圣母玛丽亚什么的,一心把火的想把我变成天主教徒。靠!老子可是标准的无神论者,别拿上帝什么的来蒙我,火炮造得造不成和他没半点关系。这些传教士总爱把科学和上帝混为一谈,正向后人评价的那样“对于他们来说,科学只不过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而已。他们的目的自然是利用西方科学的威力,来支持并抬高西方宗教的地位。这种新科学可能是正确的,但对于传教士们来说,重要的是它发源于基督教国家。这里有个暗含的逻辑,就是只有基督教才能够发展出这样的科学。”在我看来这些懂科学的传教士实际上就是高级神棍,和天桥边卖大力丸的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对于这些高级神棍,我的态度是你用你的科学来证明神迹,我用你的科学来达到目的,大家各取所需,至于基督上帝,你还是自己找那些老百姓去愚弄吧,我宁可相信老天爷,也不信你的那个上帝,他要是真有本事就不用假冒科学之名了。
  高卡乌斯依旧是那样直爽,现在这三个人里我最喜欢他,“李,你放心走吧,我们会尽力的。”短短的一句话就算是对我的承诺,这才是一个标准的骑士风范。
  站在船上,高卡乌斯的音容笑貌我依旧回忆得起来,所以这次造炮的任务我交给了高卡乌斯全权负责,由吴能全力配合他,造炮和试验的地点要严格封锁,临走时我再三嘱托苏克萨哈派重兵保护这几个人,并且阻止外界和他们的接触,心里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那些和我敌对的势力是不会放过我离开朝鲜的这个好时机的。尤其是倭人,上次大清洗时并没有揪出多少人来,可是以德川义直的地位来说到朝鲜潜伏的绝对不只是他那百多号人,更不能都集中在海军里。壬辰倭乱已经结束三十多年了,这三十年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的。
  “想什么呢?”很少见的邓希晨走了上来,他对我依旧和以前一样不冷不热,就连称呼上也丝毫不像别人那么尊重我,这个我倒不介意,他始终对我心存芥蒂。
  “哦,是倭人的事,看着这大海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按理说任辰一战至今整整三十年了,朝鲜已经逐渐恢复了元气,倭国的内战也结束了二十多年了,他们不会这样消停二十年吧,德川义直的事就能看出来,倭人贼心不死,可是难道在朝鲜潜伏的倭人就那么点么,怎么说我也不相信。”
  “你说的对,我也不相信,倭人外貌除了矮小外和朝鲜人乃至汉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要隐藏起来简直太容易了,我看德川义直只是暴露出的冰山一角,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毒瘤。”邓希晨沉沉的说道,他也和我一样对倭人的形势不容乐观。
  “是啊,从德川义直来看,真的是很可怕,若不是机缘巧合下谁又知道他是倭人呢,后果不堪设想。对了,邓兄你对我这次中原之行有什么看法呢?”我饶有兴趣的问道,既然暂时茫无头绪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无所谓,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显然我所说的提不起他的兴趣来,难得有机会和邓希晨单独在一起聊天,我连忙换了一个话题。
  “那邓兄以为当今天下的形势又如何呢?”
  邓希晨这次倒没有断然回绝我,想了一阵才指着天边越积越厚的云层说道:“要变天了!”这话叫我十分震惊,要知道此时崇祯皇帝还没有登上皇位,距离李自成起义还有两年,张献忠造反还有三年,明朝这时的祸乱不过是阉患和边患,阉患好除,用不了多久魏忠贤就要垮台了,再说就是他再闹腾也是有个极限和范围的,至于女真,明朝虽然败了很多场仗但是始终认为是边境小国造反,何况袁崇焕取得宁远大捷,恢复辽东的呼声正高,我又拐带着阿敏和多尔衮脱离出女真,皇太极实力受损,一切似乎都向着有利于明王朝的方向发展,而这时邓希晨有这个想法就实在让人费解了。
  “邓兄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是哪个天要变了!”我凑趣的问道。
  “你心里知道,这个天你是最希望变的。”邓希晨不冷不热的说道。
  “哦,原来邓兄这么看我,只是不知道邓兄对这个变天有什么看法。”我穷追不舍道。
  “无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这个天下姓什么无所谓,主要是老百姓要倒霉了!”邓希晨叹了一口气道,我完全没有想道邓希晨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祖先是邓子龙,明朝的大将按理说至少该是保皇拥明那一类里的,可是他随口却说天下姓什么无所。谓我有意逗他道:
  “哦,那按照邓兄的逻辑,这个天下姓倭,姓爱新觉罗都无所谓了!”
  “谁说的!”邓希晨用锋利的眼光看着我,似乎要穿透我的眼睛,看看我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依旧保持着微笑的面容说道:
  “这不是刚才邓希兄所说的么,天下姓什么无所谓么!”邓希晨显然认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周密,脸红了一下辩解道:
  “我说的姓什么,是汉姓不是女真人也不是倭人。这些人不配。”
  “咦,为什么不配呢,倭人就不必说了,我也觉得他们不配,可是女真人呢,他们的老祖宗可是打下了中原的半壁江山啊,蒙古人也占据了中原百年,怎么能说不配呢?”我故意激怒他,看他有什么反应。果然邓希晨怒火中烧,怒视着我道:
  “我说他们不配就不配,这些人给中原带来的就只有屠戮和烧杀,汉家文化被他们糟蹋得一塌糊涂,还有什么资格窃居中原,虽然汉人皇帝也没有几个好东西可是他们至少还知道在战后兴农减赋,能让老百姓过上几年安生日子,可是这些异族到了中原就只知道破坏,我邓希晨但凡有三寸气在决不允许鞑虏入侵中原!”邓希晨说的慷慨激昂,我不知道他的观点是否代表大多数人的观点,但是我有一点知道,老百姓苦日子过怕了,不想再遭遇战乱。
  “邓兄说的有道理,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邓兄万勿介意。”我赔笑道。
  “打个比方,拜托你不要打这样的比方,蒙元被驱逐漠北不过才二三百年,难道你就忘了么,本来我还对你存了一些希望,可是如今看来也是和那些人一样是一丘之貉。”邓希晨气愤地说道。我自然不是不知道蒙元给中原带来的祸患,就是清朝也让我有种说不出的痛,我心中最为愤愤不平的就是清末那些丧权辱国的条约,至于蒙元时间久远实在缺乏切肤之痛。不过听邓希晨这话好像是对我还存了别的看法,于是我神情恳切地问道:
  “邓兄对我存了什么希望呢?”
  “一开始我还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可是今天听你如此说不过是一丘之貉,只是手段比别人高明一些罢了。”邓希晨不耐烦地说道。
  “哦,是么,邓兄原来还曾如此高看过我啊,真是多谢邓兄了,只是不知道在邓兄眼中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呢?”我笑着说道。
  “那时从前的事了,至于有什么不同我也说不出来,反正现在都一样。”邓希晨气囊囊的说道。
  “我看是邓兄对我为人处世的方式有所不同吧,再一个就是我这个人胸怀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地,而且不好杀,是这样么?”
  “算是吧!”邓希晨此时急切的想结束这次谈话,我却不让他如愿。
  “邓兄的看法或许和当初李哲的看法一样,可是你看到现在的李哲了么,他是多么的有干劲啊,那是因为他有目标,有奔头,他现在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对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有益的事情,所以他才这样有干劲。同样的我不会强求任何人作他不愿意做的事,那个尹集邓兄还记得吧,他一开始也是连问都不问就回绝了我,可是现在呢,不知道在平壤大学干的多热火。这就是我和别人的不一样了,我让那些我认同的人做他们同样也认同的事情。比如说邓兄我现在就有一个想法,有一项任务想交给邓兄,不知道邓兄肯不肯做。”海风越来越大,说话也越来越吃力,我不得不眯眯着眼睛大声说道。
  “说来听听!”邓希晨并没有决回绝,同样眯眯着眼睛看着我。
  “邓兄忧虑倭人的事情,我同样也很忧虑,这些隐藏的倭人若不清除早晚会酿出大祸来,所以这次到中原我希望邓兄能招募一些有识之士,组织一个团体,专门对付倭人,我将在钱财上大力支持,同时也会命令安龙焕的海军支持你的,你可以拥有没有我的命令下调动十只战船的权利,在山东和江浙乃至福建的沿海扫荡倭寇,如果形式需要这个数目还可以增加。人员由邓兄自己选拔,我绝对不加过问,若是邓兄对我的内政有兴趣也可派人监督各地官员,倘若发现贪污枉法者可以向我举报,证据属实的话,我会严加查办的如何?就是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邓兄一样可以指出来,我会争取改正的,若是邓兄发现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我李开阳的项上人头随时等着邓兄来拿!”
  “什么?”邓希晨显然是不曾想到我会给他这样的权利和机会,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十分迷惑。
  “邓兄手中不是有剑么,实际上我在邓兄眼里不过是个死人,邓兄多次有机会杀我,却又没有动手,我已经很感激了,李某留着这条命是为了有一番作为,让天下的百姓能安康富足,可不是为了利己之私,我李开阳有万贯家财,可邓兄看我何时为自己中饱私囊了,至于倭人我比邓兄更加愤恨,恨不得能食其肉喝其血,有朝一日我定率军踏平倭国。邓兄还不信么?”
  “不是不信,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我呢?”邓希晨不解的道。
  “哈哈,邓兄不在我这个位置上自然不明白了,当一个人的权利无限膨胀的时候,很多事他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没有任何顾及,行事业就难免妄为有所偏差了,所以即使是圣人也好,也需要监督,这就是我选邓兄的原因,李某也是俗人,自然不能免俗,邓兄刚正不阿,心地纯良正是上佳的人选,邓兄就不要推托了。”这话虽是我安抚邓希晨的但是多少也希望有了他自己能够自律,我这个人自律能力很差,做事大多凭着自己的性子,随着今后规模的不断加大,一次失误的抉择将会带来多大的损失实在难料,我这等于是给自己脖子上架了一个上方宝剑,一不小心就要被咔嚓了,对自己实在是一个监督和警醒。邓希晨这个人我还是很放心的,他要杀我,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二章 白银  
  天边的云层越聚越厚,风也大了起来,吹得衣衫猎猎作响,此时主帆已经张满,船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对于我的提议邓希晨思考了一会,脸色阴沉不定,就好像和天边的云彩一样,不时变换。
  “那我试试看吧!”邓希晨终于作出了决定,这一刻他也似乎释然了。我就知道他会答应,对于倭人的仇恨他不会不答应这个优厚的条件的,还有一点就是李哲这两天也和我说,让我给邓希晨找些事情做,成天见我们茫茫碌碌他已经坐不住了,果然邓希晨上钩了,我心中暗笑小子,你上了贼船容易下去可就难了!
  邓希晨还在那里惶然不懂,对于我如此信任他说不什么来,他迷惑的看着我,似乎要把我这个人看懂,你就看去吧,再看个十年八年的你也看不懂啊!
  “大人外面风大了还是快回去吧!”这时李哲从甲板的另一侧走来,到了近处才看清了我身边的是邓希晨,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原来是邓兄,没想到邓兄和大人在一起,那我就放心了,听夫人说大人一个人在甲板上,她很不放心所以叫我出来看看。”李哲口中的夫人指的是李顺姬,对海兰珠他则称呼福晋,由此可以看出他心目中光海君的女儿才是我的正室,不光他这样叫,其他的很多人也都这样称呼,女真人这样称呼是尊重海兰珠,朝鲜人则是尊重李顺姬,我倒也乐意他们这样,总比大夫人,二夫人要好吧。
  “哦,我这就回去,刚才和邓兄相谈甚欢,甚欢那!”我笑着将一脸迷雾的李哲留在了甲板上,让他去问邓希晨吧,自己回到了船舱。
  这艘福船和柳德恭的舜臣号不同,福船是因福建所造才因而得名,建材主要为福建的松、杉、樟、楠木。但是此时福船已经作为一种船型而被朝鲜仿制,共有六号,舜臣号属于一号福船,体积巨大也因此行动缓慢,我所乘坐的为二号福船,体积适中,船速也较快,因为这艘船由我乘坐所以李哲等人坚持要以我的名字命名,叫什么开阳号,这多难听啊,我坚决反对,并提议为了纪年上次的葫芦巷一战就叫做江华号吧(叫葫芦巷号比开阳号还难听),出航前安龙焕特意命人将船舱改造,因此我所居住的船舱是由原先三个船舱合并而成的,最外间是指挥和开会的地方,有两个普通船舱那么大,里间则是我的卧房。
  我还没走进舱内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海兰珠的声音,她不是晕船么怎么这会儿有力气和人聊天了,我推门而进只见海兰珠和李顺姬几个女人正围坐在一个老者的身旁,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还不时的发出各种惊诧,那样子完全是被老者所讲的内容吸引了,连我进来都没有发现。还是铭岚眼睛尖,一抬头看见了我,连忙起身行礼,余人这才发现我进了船舱。那老者也慌忙起身要给我行礼。
  “不必了!”我谢绝道,来到古代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一套,动不动地就行礼,所以凡是跟我时间长的人都知道我这人没架子,不喜欢别人行礼,李哲他们现在除了在公开场合还行礼外,其余的时候都是点一头就算了的。
  “你们几个不是都晕船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又这样精神了?”我疑问道。
  “老公是这位张老伯给我们拿了药吃才好的,你还是神医呢,连个晕船的小病都治不了,要不是人家张老伯见我们姐们可怜送来了晕船药,我们几个还不知道要难受到何时呢?”海兰珠首先抢着道。她们几个不用再受晕船之苦,我比什么都高兴,哪还会在意什么神医不神医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兽医么。那老者则慌忙摆手道:
  “福晋言重了,小老儿如何能和李神医比,只不过这药是小老儿祖上世代相传的,所以才有些灵验了,这怎能入李神医的法眼呢!”
  “哦,没什么,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些天我确实在为这几人的晕船而苦恼,老先生的药真是太及时了,我李开阳先在这里谢过来先生了,还未敢请教老先生的尊姓大名呢!”
  那老者见我如此客气更加惶恐了,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这是小老儿的荣幸,哪敢说谢呢,小老儿叫张海潮。”
  “哦?”这不像是朝鲜族的名字啊,看他样貌是久经风霜之人了,满脸的褶皱,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张海潮应道:
  “小老儿本是中原人,世代行船,当年随邓大人的水军到了朝鲜,露梁一战受伤坠海,活该老天不让我死,就这样在朝鲜住了下来落地生根。这些年一直在这海上跑生意,此次听说大人要出航,随船的还要挟带很多货物到中原贩卖,经小老儿再三恳求,也承蒙李复觉大人关照把我安排到了大人的船上。”
  “哦。我想起来了,海潮路,海潮路是你买下的吧,你花了足足三万五千两的银子呢,我当然记得,李复觉临行前和我说起过你,让你随船做些生意,没想到你在这条船上啊,你看当日拍卖的人实在是太多,所以记不清了,罪过罪过啊!”这位可是一个大财主,据李复觉和我讲这个张海潮在朝鲜也是屈指可数的富豪,这次让我关照关照他,彼此心照不宣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了,一上船居然把他的事给忘了。张海潮如何能想到我居然还知道他,更是惶恐若惊。
  “不敢,不敢,小老儿一个商人如何敢劳大人记得。只是听说夫人们晕船所以才冒昧献药。”
  “老公,你可要多谢谢张老伯啊,张老伯还给我们拿来了好多绸缎呢,你看多好看那。”说着海兰珠从桌上拿起了一块绸布,果然丝质柔软,光华圆润,上面的刺绣也是精美绝伦,虽然我不懂可是光从手感和外观上看就知道是高档货,这女人啊就是对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感兴趣,尤其是漂亮女人。
  “那你给张老伯钱了么?”我问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这道理我自然明白,无功不受禄。
  “给了,给了!小老儿这是孝敬各位夫人的,可谁成想福晋她硬要给小老儿钱,再三推托她都是不肯,小老儿只好收下了,还请大人赎罪。”张海潮对于我们的这种举动十分不解,别人都是乐不得的收,而到了我这里却要给钱,所以他心里一直没底。
  “老丈何罪之有的,买货给钱天经地义,何况老丈您这几匹绸缎恐怕是上等货吧,估计在朝鲜想买也买不到,老婆你没给少吧!”我转头问道。
  “哪有啊,姐姐足足给了一千两的银子呢!”李顺姬在一旁插话道,她从小就在朝鲜王宫长大,见识自然是不凡,这等绸缎想来是见过的,看来海兰珠给的这个价也八九不离十了。”我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们几个,这就对了,做我李开阳的媳妇,便宜可以沾但要看是什么便宜了,像这样的便宜就不能占,若是在商场上大砍四方那才叫本事,靠着我的这点权力谋些私利实在是落入下乘了。
  “夫人给多了,夫人给多了,原是用不了这些钱的。”说着张海潮作势要返还那些钱给我。我神情一板,张海潮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再动了。
  “老丈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能给我提供这么好的货色我就很感谢了,怎么能不给你钱呢,再说我又不缺钱。”我回绝道。把张海潮弄了一个满脸通红。
  “是啊,这可是上好的苏绣,是专门进贡给皇帝的。”阿巴亥在一旁一语泄漏天机,要知道李顺姬虽是识货可是她十几岁时就和光海君被逐出王宫了,那时还小虽是认识但是叫不出名来,更是不知道这绸缎的出处来源,阿巴亥跟随努尔哈赤二十多年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自然是知道的。难怪么,我说这绸缎怎么和别的不一样,上面的花纹如此好看,却原来是苏绣,苏绣我也曾经见过,但是那是经过数百年发展演变而来的现代苏绣,样式和风格都和这古代的不尽相同了,据说这苏绣若是人工绣制的话一匹所花费的时间能是数月,尤其是这上供的那就更不同反响了,这老头还真是有路子。
  张海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自问在朝鲜还没人能叫得出来这苏绣的出处,可是没想到我身边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居然说了出来,海兰珠和李顺姬也具是惊讶,没想到这个金恩花居然能识得这样的货色,脸上露出狐疑来,阿巴亥知道自己一时大意说走了嘴,连忙不再吱声了,唯独铭岚还在那里静静的站着。我意识到阿巴亥的矢口所以赶紧岔开话题。
  “老丈还没请问你是做什么生意啊,这次到中原又准备进些什么货啊!”张海潮也感觉到自己失态所以应声答道:
  “回禀大人,小老儿我是做生丝贸易的,这次随船带了些人参等朝鲜的特产,到了岸卸下来变卖再换回些生丝来,贩运到日倭国。”
  “哦”听他这么说我倒来了兴趣,别人有贩卖药材,瓷器,铁器等等的这贩运生丝还是头一次听说。海兰珠一听是生意上的事也不再多想刚才阿巴亥的事了,把注意力集中在张海潮身上。
  “那老丈一定是挣了不少钱吧,要不怎么会出手如此大方买下了一整条路。”我饶有兴趣的问道,对于赚钱我也同样感兴趣。
  “既然大人问起我也就不瞒大人了,倭国对生丝的需求极大,每年估计要有30-35万斤左右(日斤,相当于18-21万公斤),而倭国的白银又很便宜和黄金比是12:1到13:1,而此时中原的银价约为7:1—8:1,所以中间获利极大!”
  “什么!”一听这话我跳了起来,把张海潮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说错了什么,赶紧闭嘴不敢再说了。
  “你说,你说,接着说,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黄金和白银的比价这么高。”我解释道,示意张海潮接着说。难怪这个老头这么有钱,很多人都认为中国是“自给自足的经济”和“地大物博”,但是稍有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历史上的中国乃是一个贵金属与通货匮乏的国度,尤其是白银,由于白银的匮乏经常会造成通货紧缩,我只是没想到此时明朝白银居然已经匮乏到了如此地步,银价竟让这样飞速上扬,张海潮想不赚都难啊,任谁都看得出来这白银从倭国一出来身价会立涨,而换出倭国白银的则是中国的货物,诸多货物中张海潮眼光独到看重了生丝,因此才大发特发。
  张海潮看我坐了下来才小心翼翼的接着说道:“虽然中原如此缺乏白银但是明朝一直明令禁止中原的商人私自与倭人交易,故倭国生丝只有一小部分可从直接与中原的十年一次的“公船”贸易和走私中取得,大部分都由红毛夷人和南洋的华人从中原贩来的,我只不过是个小头了。”说着张海潮伸出小指来,情形很委屈的样子十分可笑。小头,小头还赚了那么多的银子,这大头该如何了得。
  “那以老丈的估计,这一年从中原流出的生丝再到倭国换回的白银大概有多少?”我迫切的问道。
  “让我算算!”张海潮在那里拨了起手指头来,最后抬起头来说道:“红毛夷人主要是从澳门带去生丝一年差不多10—25万斤(日斤,约6-15万公斤),他们所得的白银银大概为5000—6000贯左右(1。8-2。2万公斤),我这里每年差不多有1000-2000贯的生丝贸易,剩下的就是南洋的华人了,他们的运量比夷人少些,可是比我的还要多很多。大人别看小老儿运的也不少,可是这中途的耗费极大,出了山东就会遇到海盗,海盗还好,只是劫货,他们不要我们的船,闲我们的船慢,再说劫了船我们下次就没法再运了,可是若是碰到了毛文龙的船队不光是劫货连船也劫,还杀人,所以最近这几年我都不敢多出货了,要是遇到一次那损失可就大了,再加上人工,还有我只是挣白银中间的差价,所以小老儿实在是所得不多啊。要不怎么这次要随大人的船出航呢,就是希望借助大人的威名运回一些生丝,否则小老儿家就无米下锅了”这会张海潮又和我苦起穷来了,我才不信呢,你没钱那干嘛花那么多银子买条路,海兰珠等人则是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
  张海潮所说的红毛夷人估计就是葡萄牙人和荷兰人,这时他们在东南沿海活动最频繁,葡萄牙人占据了澳门,荷兰已经占领了台湾,可以想见,这么大宗的生丝贸易几乎让外国人占去了一半,另外的一半虽说在华人的手中但是这中间的差价白银也就是贸易真正所得的利润并没有进入中国,而是一大半全落入了欧洲商人的口袋。这一年要给他们挣去多少钱啊,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这还只是生丝贸易,再往下想几乎已经没有办法推算了。
  见我半晌也不说话,张海潮大气也不敢出,虽然大家都说这个李大人李总督的脾气极好,可是毕竟自己是升斗小民,这样大的官是随时能要了他的命的。
  我寻思了一会才说道:“张老丈,若是我用战船保护你的生丝贸易,你有没有把握把这些生丝全部拦到自己手中。”
  “什么?”这回轮到张海潮惊讶了,他怎么能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呢,这次打通了关系好不容易李复觉才允许他带一船的货物随我到中原换回生丝,可是我一开口居然是垄断所有的生丝贸易,这个胃口实在是惊人,让他一时无法接受。过了好一会张海潮才缓过劲来说道:
  “回禀大人,这生丝贸易其实最佳的路线就是从江浙而上到山东,再由山东到辽东随后沿朝鲜海岸直到对马藩(对马岛,位于日本和朝鲜之间),再到倭国,虽然是航线长了一些但是不受季节控制,夷人和南洋的华人全靠此时夏季行船,入了秋就没有办法出海了,他们有如此大的运量全是靠船多,而我说的这条路线虽然远但是一年四季都可以航行,唯独就是海盗和毛文龙的战船经常出没,所以没人敢使用这条航线。”
  听他这么说我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于是我笑着说道:“老丈,若是我能保证这条航线从此太太平平你能保证包揽所有的生丝贸易么?”
  “这个,包揽不好说,但是八成的贸易我还是心里有底的。”张海潮用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那就好,我看这样吧,从此以后我将生丝的贸易权受给你,由你独家承担,朝鲜不会再有第二家,这次回去你先暂时由我的海军负责保护进行生丝贸易,今后的一年内我会派人清理这段的海域的,你的船不够我可以用海军淘汰下来的旧船充作商船,让你有足够的运力,将生丝运到倭国换回白银,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所有所得的利润,我的海军要占据七成,你若是不干我可以去找别人。”
  “别的,大人,我干,我干。”张海潮立时答应道,这帐他当然会算,就是我拿走了七成的利润他还占了整个生丝贸易的将近三成,这和他以前的不到一成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何况又不要担心冒险和其他意外的损失,这笔收入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好,成交,今后的生丝贸易就都交给你了。”说着我哈哈大笑,仿佛看见了一座座金山银山堆在我面前,有了这些银子,我还不能打造一直天下无敌的海军么,别说是海军了,我能把自己的军队武装到牙齿。想到这我得意万分,这拿下朝鲜水军是我至今所作的最得意的事情了。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三章 遭遇  
  和张海潮的合作算是我摸索这种特许经营的一个开始,我计划着回到朝鲜后组织大批的商人成立行业不同的商会,并且授予特许经营的权力,这样可以把铁器,药材,布匹乃至瓷器等诸多货物的经营权收揽在自己手中,反正我为他们提供安全保证,他们则上缴利润,公平合作天经地义,这总比生意让葡萄牙人和荷兰人抢去要好吧,同时也打算着在江浙一带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招商,把那些商人吸引到朝鲜来,正当我和张海潮商量这些事的可行性时,船体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张海潮脸色巨变。
  “是风暴!”他话音还未落,李哲已经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我们遇到风暴了!”
  “什么,众人具都站了起来,我将诸女留在舱内带着张海潮随同李哲向甲板上跑去,一上甲板我一趔趄险些被扑面而来的狂风吹倒,幸亏李哲在我身侧将我扶住了,此时邓希晨也艰难的抓着缆绳向我们走来,和张海潮说话的功夫,天边原是越积越厚的云彩早就已经变成阴云密布了,风起云涌向我们这里扑来,海面上的浪头一浪比一浪高,带着大船不断的摇动。
  “还愣着干什么啊,快点撤帆。“张海潮十分有经验,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张得满满的主帆了,不光是主帆就连辅帆也早就鼓胀了起来,李哲毕竟是年轻没有多少航海经验,这时才注意到应该撤帆忙吩咐手下的兵丁迅速撤帆,周围其他的船只此时已经将帆落了下来,但是船还是在剧烈的摇动着,随着光线的黯淡看不清晰了。
  “所有人都用缆绳将自己绑好,一会还会有更大的浪来。”说着张海潮率先把缆绳系在自己腰间,我们几个人有样学样,这时可不容有半点含糊,我对风暴的认识虽是不深而且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但是凭着书中对风暴的可怕描写还是决定保命要紧,将缆绳紧紧地系在腰上,一道不够从另一侧又系了一道,直道我确定不会被吹下大船时心中这才安稳了一些。但随后的事实就证明我这种做法是十分愚蠢的,风浪越来越大把我吹得东摇西晃,一个大浪卷来船头高高耸耸起,随着高起的船头我立足不稳顺着甲板向下滑去,一端的绳子将我带起,胸腹间被狠狠地拉了一下只觉得五腑六脏都翻了个,余人有的和我一样被绳子拴得紧紧地,另外一些由于绳子固定的方向不同顺着绳子向下变成了满地的葫芦,我正暗自庆幸,大船随着浪头的过去,船头又猛然下沉,另一端的绳子这时起了作用,可是我的腰腹再次被紧紧地勒住,那滋味就如同被五马分尸,十分不好受。终于趁着稍稍有些平稳我抓住了桅杆,死命的抱着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经历如此变故我才真正体会自然的力量,随着大船在海上的不断颠簸,我也终于知道了在茫茫的大海上人力是多么的渺小。天色不断的昏暗,只见周围人影绰绰,水手们都在大声吆喝,张海潮和李哲等人均不知去向,此时我是上不得也下不得,更不敢解下身上的缆绳。
  轰然一下,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打在脸上如同刀割,瞬时就将我浑身打湿了,这时我只觉得无数的风浪都向我涌来,整个大海如同一个黑洞一样要将我吞噬,在惊涛骇浪中整个福船都开始咯吱吱的响起,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被打裂一般。心中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这样茫茫的大海上我感到自己无依无助,一旦落水那么任你再好的水性也不可能活着游到对岸,何况我还是一个旱鸭子。任凭风吹雨打,我就是一个信念抱着桅杆决不放手,桅杆在我在,桅杆倒我李开阳玩完!
  ……
  风暴说来就来说走又走,似乎是将自己的满腔怒火都发泄了干净,像使尽了力气的疯汉,逐渐的风小了,雨也停了,天边露出了一抹斜阳,将云彩映得通红,照在海面上,此时我已经进筋疲力尽,大口的喘着粗气颓然的倒在甲板上,全然没有力气欣赏这一切了。
  “大人,大人,你怎么躺在这里啊,会着凉的。”不知道是昏睡过去还是昏迷过去,直到李哲将我拍醒我才又重新恢复神志,只见李哲、邓希晨还有张海潮和一众人都围着我关切的看着我,众人浑身还跟落汤鸡一样,从衣角上不断嘀嗒着水滴。
  “风暴总算是过去了。”我不好意思继续躺在甲板上站了起来,腰上的缆绳还在,尴尬着在众人面前揭开缆绳,这才没话找话道:
  “你们都还好吧”眼见着众人平安无事我还问这些当真是可笑,可是周围的人却谁也笑不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我疑惧的问道。
  “大人,我们和船队失散了,或者说是船队和我们失散了。”李哲懊丧的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呢?”我对李哲所说一时无法接受。
  “是这样的大人,刚才的风暴把我们的舵手吹到海里了,若不是张老伯发现及时,我们这刻没准就葬身大海了呢,更不知道会飘向哪里。”
  “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呢?”这是我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因该是在胶东附近,还好偏离的并不是很远。”张海潮答道。李哲在那里无地自容,这次若不是因为他缺乏经验那么也许就不会偏离航向了,我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年轻缺乏经验,索性的是这还算是在中国的内海,否则就不知道到要飘出多远了。
  “还有别的人员损失么?”我问道。
  “和舵手一起失踪的还有两个船员,受伤了几个,不过都是轻伤没有大碍。”李哲小声地回答道。
  “那就好,粮食和淡水还够用吧?”这次我是向张海潮问的,李哲对这些肯定是不在行,问了也白问。
  “应该差不多,不过还是节省一些用好,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张老伯,这海上经常会遇到这样的风暴么,这是我目前最关心的问题,这样的事绝对不要再遇到第二次。
  “回禀大人,在夏季这样的风暴并不多见,今次是偶然罢了!”
  偶然,偶然偏偏让我碰到了,我这命也太“好”了吧。希望不要有下次。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了,我命令众人回去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自己则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了船舱。
  船舱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海兰珠正和几人再收拾,见我失魂落魄的回来都上前询问。在听说和其他船只失去了联系时,具都恐惧起来,对于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的人来说在大海上孤立的航行确实是件可怕的事情。
  “没事的,明天我们确定航向,重新回到原来的航道,淡水和粮食都够用,安龙焕他们一定在前面等我们呢?”我安慰众人道,其实也是安慰自己,一直以来自己周围都前呼后拥,从来就没少过人,可这次就剩下这一船的人了,确实有些莫名的恐惧,什么事都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这回好了,成了光杆司令。
  众女见我神情落寞,都不好再打扰我,收拾完毕各自回房。我也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换了一身干衣上了甲板。这时满天的繁星和一轮明月高挂天空,若不是遭遇此次风暴落了单,我肯定会对此美景大加赞赏一番,可是此时全然没有这种兴致了。
  “大人!”远远的一个人向我打招呼,走进一看正是张海潮,他手里拿着一个罗盘,对着星星比划呢。
  “张老伯眼神不错啊,这么远就能看见我!”我客气的道,李哲我是指望不上他了,此时若想顺利到达中原全靠这个老头。了,所以不能得罪。
  “哪里,哪里跑海船的人若是没有一双好眼睛怎么能跑海呢?”张海潮谦虚地道。
  “还没有谢过张老伯,今日全亏张老伯了,若是没有老伯估计这一船的人都要葬身海底了。”
  “哪里,哪里大人言重了,这时才算是同舟共济么!”好一个同舟共济啊,我这才体会到他的含义。
  “大人不再舱中休息,怎么又出来了。”张海潮不解的问道。
  “睡不着,所以出来看看!”张海潮显然是看出了我所担忧的,笑着道:
  “大人不必借怀,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偏离航道,我年轻时在这一带跑惯了,大人就放心吧,此处距离胶东不过六七日的航程,我们可以到那里靠岸,补充淡水和粮食,在沿着海岸向下一定可以找到其他的船只的。”
  “张老伯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只是我不明白单凭这小小的罗盘老伯就能确定方位么?”我不解的问道,虽然知道罗盘是航海所必需的,可是还是不理解这样小小的东西就会有如此大的作用么。张海潮看出我不懂来了,呵呵的笑了起来,慈祥的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单凭这罗盘是不行的,还要有航海图和牵星图等一系列辅助的器具才行。”
  “对啊,对啊,我听说有一种八分仪很是好用。”我不好意思让张海潮认为我什么也不懂,于是冲口而出。
  “八分仪?这个小老儿到没有听说过,小老儿的祖祖辈辈都是靠这罗盘和海图飘扬过海的。大人所说的八分仪是什么东西啊?”张海潮不解的问道,我说出八分仪后就很后悔,看张海潮的表情就知道,这个时代或者这时的中国和朝鲜还都没有这种航海仪器。八分仪使用两块镜子将太阳或某颗星的投影与地平线排成一条直线,从而确定纬度(即向南或北的距离),它的最大优点是船的运动不影响观测的结果。
  我试图给张海潮解释这种仪器,可是无奈我也只是在博物馆的介绍里看到,并没有真正的摆弄过,和他说原理吧,这时还没有经度纬度之说,囫囵半片的说了半天,张海潮还是不懂,无奈之下我也只好告辞灰溜溜的回到卧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用罢了早餐上了甲板,昨晚我翻箱倒柜的将上船时带来的望远镜找了出来,这次说什么也不肯给人了,顶多是借别人用一用,要知道这只望远镜是我到平壤后让吴能给我连夜赶制出来的,这时甲板上众人已经在等待我了,经过昨夜赵海潮的测算这时我们的船实际上已经进了渤海海域,距离胶东不远了,可是这一代经常有海盗出没,说是海盗其实都是明朝的水师船,此时明朝武备松弛,尤其是水师,再没有当年戚继光抗倭时的战力了,很多水师的船只干脆坐起了海盗的勾当。最大的就要数皮岛的毛文龙了,他不但接受朝廷的军饷俸禄,同时还派出战船四处搜刮,在渤海上怨声载道,都说袁崇焕要杀他,能不杀么。
  经张海潮确定方位后,船继续航行,朝胶东湾驶去,此时风和日丽,乘着轻轻的俄海风船帆再次张起,谁能想到就是在一天前,这艘船还曾遭遇过暴风呢。
  “船!前面有船”负责瞭望的水手这时高声大喊道,我拿起望远镜连忙顺着水手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视野中出现了两艘大船,体积虽然比我们的福船小一些,但是速度很快正向我们靠来。我将望远镜交给张海潮,教他如何使用,当张海潮看到镜中的景象时神色巨变。
  “是海盗船!”
  “什么,海盗船!”周围众人都惊讶的叫了起来。
  “张老伯,你看清楚那真的是海盗船么,不是别的商船么?”我问道,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再发生这样倒霉的事。
  “千真万确,小老儿敢拿身家性命担保。”一听他这话,众人脸色剧变。张海潮继续说道:
  “普通的商船虽然和这差不多,但是绝对没有这样的速度,这应该是沙船,沙船虽然看起了和福船差不多,但是沙船的底是平的,吃水浅,阻力小,稳定性好,多桅而轻捷。而且大人没看见那船舷上有炮口么?”
  “什么,炮口?”我一把将望远镜拿过来仔细观看,果然船舷的一侧有几个黑黝黝的空洞,若是没有望远镜再不仔细的看还真察觉不到。
  “怎么办?”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调转船身跑路,说起来真丢人,堂堂的朝鲜总督,居然还没有和敌船接火就想跑路,可是谁让对方是海盗呢,而且有两艘船之多,速度比我们快,我吃软怕硬惯了,此时敌众我寡自然是想着逃跑了。
  “打,打沉他!”李哲这时来了劲,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处发呢,他出生牛犊不怕虎,可不畏惧这两艘小船。我也不好说出口要逃跑,何况这种情况下就是逃跑也来不及,对方的船速度快,肯定是会追上的。
  “对,打,这样的船不打沉他,就会和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的。”邓希晨也赞成打,张海潮脸色苍白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命令。
  “打!”这时我应经骑虎难下了,不打要做俘虏,打败了也要作俘虏,可是一旦打胜那就是俘虏别人。
  “掉头,装作逃跑的样子,匀速行驶。各炮位就位,将所有火炮推到船舷左侧,把弹药装好,用苫布苫好大炮,没有我的命令谁不许开炮,违令者斩。”我果断的作出了一系列命令,当日在柳德恭的旗舰上我多少也学会了一些指挥的方法和作战的技巧,如今拿出来正好用,既然决定作战那么就必须果断否则贻误战机,葫芦巷一战我充分认识到在船舷一侧集中火力的好处。于是命令将大炮集中在一侧,力图一次击沉一艘敌船那么另一艘也就好办了。
  随着我一连串的命令,所有的水手和炮手都各就各位,听从我的命令。
  “张老伯,由你来掌舵,记住当敌船靠近进入我们火炮射程之内的时候,将船横过来让左侧的船舷冲着敌船。”我嘱咐张海潮道,自从舵手坠海后虽然还有一个副舵手,但是我信任不过他,于是将这样艰巨的任务交给张海潮。
  “大人,您放心吧,小老儿绝对不会误事的。”张海潮坚定的道,终于再次到了同舟共济的时候。
  “将士们,又到考验你们的时候了,你们中的很多人参加过葫芦巷海战,你们都是优秀的水手和炮手,我们堂堂的朝鲜海军绝对不能忍受被海盗欺负的耻辱,所以我们要誓战到底,绝对不能给我们的朝鲜海军抹黑,这是海军成立后的第一战,是光荣的胜利还是屈辱的失败就全看你们了,你们是要胜利呢还是要失败呢?”我大声喊道。
  “胜利,我们要胜利!”所有的船员都高声应和道,在充分的做好了战前动员后我们开始等待与海盗的交战。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四章 海盗  
  渤海的海面上两艘沙船正在追逐一艘福船,虽然是张满了帆,奈何福船体积庞大速度不快,而沙船轻盈,眼见就要追上了。
  “轰”的一声,当先的一艘沙船率先开炮,炮弹落在船尾的地方,此时我就站在舵楼清晰的看见了那炮弹落如海中激起一道水柱,从而估计出对方火炮射程,应该是不到我舰的2/3,心里稍稍有了底,若是此时开炮还击,虽然是在我军火炮的射程之内,但是由于距离远命中率并不高,很可能会让敌船分开迂回包抄,到那时就不妙了。
  这要是有鱼雷还不是一下子就弄沉它,哪管有一门现代火炮也好啊,可惜这是在古代,连一台蒸汽机都没有的古代。
  “大人这时调转船头么?”张海潮向我问道。
  “再等等。”我话音刚落,又是一发炮弹打了过来,落点比刚才还近,看来对方不光是在恐吓我船,而且也是在测算自己火炮的射击距离,此时李哲和邓希晨都来到了我身边,神情十分紧张。
  “扮猪吃老虎。”这就是我给这次海战定下的既定方针,对方的目的是要劫财,在没有得到财物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将江华号击沉的,除非遇到抵抗,正所谓贼不跑空,这个道理相信很多人都懂。可是一旦对方的炮弹距离自己不远的时候就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依着李哲和邓希晨此时就要反击了,被我严厉的目光挡了回去。
  “嗖”的一声,这时对方的炮弹是从江华号的上方飞越而过的,落入另一侧海面,看来这是在警告我们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射程,不要再作无畏的抵抗了。
  “降帆!”我命令道到。“什么,降帆?”不光是李哲连张海潮也具都惊讶,帆一旦降下,就是想跑也跑不成了。
  “我说降帆,没听到么,快点降帆。转舵,将船舷侧过去!”我厉声喊道,稍一犹豫的水手还是听我的命令开始将帆缓缓地降了下来,张海潮也将大船慢慢地调转过来,把左舷暴露给敌船。此时只有这样才能麻痹敌人,让敌人认为我们已经放弃抵抗,做柔顺的羔羊,左右也跑不过人家,还不如就在此地与之决一死战,要干就干大的,干冒险的,否则不如不干。
  “除了炮手,所有闲杂人等一律拿起武器,敌人若是敢登船就与之血战到底!”说着我抽出腰间的宝剑向炮位跑过去,余人有样学样,纷纷抽出武器,各就各位。这时敌船已经开始缓慢驶近,既然我方已经降帆那就等于是放弃抵抗,所以他们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拿起望远镜此时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的船上这时人头攒动,都拥挤在甲板上,看来是准备两船一靠就冲上来抢劫。
  “射程一百丈,听我号令,预备,”此时我将手高高的举起向炮手命令道,众人都将心紧绷了起来,看着我的手势。
  800米,600米,400米,终于到了目光所及的范围内,不光是我们可以看见对方的情形,对方也能看到我方甲板上众人整齐的站列着,阳光照射下刀剑反射着冷冷的光辉,于是对方船上开始大乱。
  这时我面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想抢我,下辈子吧!
  “开火!”我将手狠狠地落了下来,火炮两边的士兵立刻揭开了苫布,露出黑黝黝的炮口,炮手以最快的速度将药捻点燃,随着“呲呲”的火药燃烧声,这一刻连时间仿佛都凝滞了,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轰”的一声巨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船舷上的16门大炮一起发射,声音震耳欲聋,随后一股热浪涌夹杂着气流向众人涌来,大船也剧烈的晃动着。真该死!我将所有火炮集中在了一起,自然会导致一头偏重产生这种效果,这对于下次发射十分不利,其实可能已经用不到下次发射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对面的船只已经开了花,不同于陆战的石土纷飞,这十数枚炮弹呼啸而至,所过之处木屑纷飞,楫断杆折,当中最大的一支桅杆也被击倒,轰然塌落,转眼间对方船舷上就开了几个口子,船上的人纷纷四散逃窜,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有心思反击。
  “装炮,发射!”我再次大声喊道,趁他病要他命,必须将这艘海盗船击沉,才能空出手来对付另外一艘,根本不需要我再下命令,在得到这种喜人的效果之后,炮手们几乎是马上再次行动了起来,这次众炮不再整齐划一,而是此起彼伏的将炮弹倾泻出去。虽然由于船体晃动,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内十之七八的炮弹还是落在对方船上。
  “升帆,升帆,靠过去打沉他!”我再次兴奋的叫嚷道。水手们听到命令连忙将船帆缓缓升起,大船又开始缓慢的驶动了,对方战船失去了主帆只能在原地打转,成为炮手的活靶子,而另一艘海盗船在目睹了战友悲惨的下场后不是选择支援,而是掉头就跑。大船驶近惨遭轰击的第一艘海盗船,才看到对方此时的样子已经是惨不忍睹,不大的船体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开出各种窟窿,大小不等,海水没命的往里钻,船体已经开始倾斜,水手们也像下饺子一样纷纷望海里跳。
  “别管他,追下一艘!”我继续命令。张海潮应了一生好将船调整过来绕过那条还在水中挣扎的沙船,追着那艘逃跑的海盗船而去。
  沙船虽快,但是此时还是落在江华号的射程之内,炮手们已经不用我再命令了,各自熟练的装炮,不断的发射,可是由于距离逐渐拉远,只有不多的几发炮弹击中了敌船,其他的则落在周围,溅起一道道水柱。这种有趣的追逐进行了一会,终于敌船东摇西晃的跑出了我们的射击范围,只能望船兴叹了。
  “走,看看咱们的战利品去!”我拍了拍张海潮的肩膀,虽然没有将两艘都击沉,但是取得这样的战果我已经很满意,第一次亲自指挥海战能取得这样的战果我已经知足了,老天再次眷顾了我,若不是船底压舱的货物够斤两,那一次齐射所产生的共振效应和冲力足以让我们翻船了。
  众人都兴奋之极,击掌相庆,水兵们欢呼雀跃,不一会来到了刚才作战的水域,只见海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木板和碎片,偶尔还有几具尸体,再往远一点看,海面上排起了一条长龙。原来跳海的海盗这时自觉地聚拢在了一起,足有十数人,看着这些人我不禁好笑,刚才还不可一世呢,此时却要成为我的俘虏了。
  “大人,这些人怎么办?”李哲向我问道。
  “哪还用说么,总不能让他们淹死,或者就这样游回老家去吧,那不是便宜了乌龟王八了么?”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把他们给我捞上来,都捆好,这些家伙都不是善类。”我命令道,江华号靠了过去不一会将这十多人打捞了上来,绑在甲板上跪成一列,我带着众人检视这些俘虏,只见他们一个个神情没落都将头低的不能再低。
  “都抬起头来,你们这里谁是领头的?”李哲在一旁大声呼喝,面对这些给我们曾经带来困扰的海盗们,这时的他神气极了,毕竟第一个主战的是他。
  俘虏们一个个惊惧的抬起了头,让我们看到他们的面目,这些人和普通的水手没什么区别,可能是长期在海上生活的原因吧,一个个胡子拉碴的,再经海水一泡神色萎靡不振。
  “问你们呢,谁是你们的首领,不说是不是,来啊,把他们再给我扔下去?”李哲看这些人都不说话,出言恐吓道,周围的兵丁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
  “别,我是,我是他们的头领。”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挥推了左右的士兵,我仔细端量这个人,看样子还不到三十岁,生得十分高大凶悍,目光闪烁不定的向我望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家是哪的?”我问道。
  “回禀将军,小人叫尚可喜,原籍山东,现在在毛文龙毛副将的手下。”那人眼力倒是极好,看出我一身战甲,周围人的装束也让他认出这是朝鲜水军,虽然不明白为何朝鲜水军会在此出现,但是他还是谦卑的回答道。
  “哦,你说叫尚可喜,是毛文龙的手下,这可是真的么。”我问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条大鱼,这世界可真小,为了确定我又问了一遍。
  “回禀将军,小子确实叫尚可喜,是毛大人手下,毛大人名声不好我没有必要冒任。”嘿,他还知道毛文龙名声不好。原来真是这个尚可喜,这可叫我犯难了,怎么处置这家伙呢?
  尚可喜也算是明末清初有名的家伙了,虽然和吴三桂比起来他还是逊色了一些,可是这家伙投降清朝可要比吴三桂还要早上十来年呢,后来被封了一个定南王,又和吴三桂一起造起清朝的反来,是个反复无常的家伙,连同孔有德、耿仲明,被称为“山东三矿徒”。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字,是辽阳的边民对其轻蔑的称呼,等同于赌徒和酒鬼,是一群投机取巧、变易无常的海盗,不想在这里遇到了。
  看来这时他还没有窜起来呢,要到袁崇焕杀了毛文龙后才自己单干的,不知道那两个人现在在哪,于是我问道:
  “孔有德、耿仲明你该是认识吧,他们现在怎么样啊?”我随意的一问却让尚可喜浑身一震,咕咚一下跪了下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作的那些坏事都是毛大人指使的,再就是别人撺掇我,不是小人的本意,至于大人问的那两人就在刚才那条船上,这两个家伙真不讲义气,自己居然先跑了,简直就是混蛋,妄我平时那么信任他们,大人啊,那些事真不是我做的啊,都是着俩小子做的。对,都是这俩小子做的。”
  这是哪跟哪啊,我问他认不认识孔有德和耿仲明,他却扯出这些话来,看来是亏心事做多了,不打自招,只是没想到孔有德和耿仲明,就在那艘逃跑的船上,否则有机会见见,看是不是和这个尚可喜一个样。
  “好了,好了,没问你这些,来啊把他们压下去。”我吩咐道,如何处置他们倒是个难题了,将他们压下去后,李哲奇怪的向我问道:
  “大人认识这人么,还有那个孔有德和耿仲明,为何大人一说这两个人把他下成那样呢?”
  我笑了笑,胡诌道:“认识到是不认识,只是在辽东时听人说过,据说是毛文龙的手下爱将,坏事可是没少做,至于他为什么吓成那样,这就要问他了,邓兄此事麻烦你了,给我问问他们最近都作了那些坏事,还有把毛文龙老巢所在,还有这附近海域的情况也问清楚,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海盗船了。”我交代给邓希晨,这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果然不一会邓希晨就带着结果回来了。
  原来这个尚可喜等人是奉了毛文龙的命令出来抢劫搜刮的,年初的时候阿敏攻破了毛文龙的老巢铁山营寨,迫使其退入了鸭绿江口附近的一个名为皮岛的海岛。该岛岩石裸露、荒凉不毛缺乏给养的情况下只能派船四处掳掠,可是一来二去整个渤海成了死海,再没商船从此路过,所以只好改变了策略,来袭击朝鲜沿海,这时安龙焕的水军还没建成,所以让这些人屡屡得手,在袭击我们之前这些海盗刚刚在朝鲜毁了一个村屯,所以见到我才这样害怕,还以为是追缴他们来的呢,把一切都招了。
  这些劣迹把李哲气得直咬牙,马上就要冲出去把这帮人杀了,但是被我拦阻了,原因很简单要靠这个尚可喜带我们到毛文龙的老巢,一举将他消灭。听了我这话李哲才忍了下来,随后的几天里尚可喜和他的同伙们就受到了李哲的“热情招待”,这个我才不管呢,只要弄不死就好,对于尚可喜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没有怜悯的必要。但是也有一点是好的就是尚可喜告诉了我们毛文龙手下诸多海盗船的活动范围和规律,并且提供了此出的确切方位,原来这里距离山东的登州只有三天的水程了,听了这话我们大家欢欣鼓舞,终于要看到陆地了。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五章 登陆  
  经过三天的航行终于在远方见到了陆地,这种喜悦简直是用笔墨无法形容,心中也终于是落了底,可以说这三天来我一直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那艘跑了的海盗船纠集同伙围追上来,那样我就不会再有什么好运了,幸亏这种事没有发生。
  闻得就要登陆,船舱里的人都跑了出来,对着远方的陆地指指点点,张潮阳早将掌舵的活交给了副舵手,扶着胡子乐呵呵的道:
  “自从辽东大乱以来,小老儿已经好些年没到回过登州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回到故乡。”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众人这才知道他的故乡在此,难怪对这一代的海情如此清楚,只是从来没有听他说起。
  “大人不知道,当年小老儿我就是从这里登船和邓子龙邓大人远渡朝鲜的,没想到一别经年,前些年我还能回家乡看看,可是这些年海路不安全,辽东又不通,只好望洋兴叹了,没想到借着大人的光有生之年还能回到故里,真是……”一时间张海潮老泪纵横,不知道说什么好,叶落归根是几乎所有海外华人共同的愿望,这也是华人和西方人最大的区别,西方人讲的是骑士精神,冒险精神,他们愿意到处去冒险,随遇而安,像安东尼奥,高卡乌斯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自己的家乡,每次谈话说的都是在何处冒险和奇遇;华人则不同,无论在世界的任何地方他们的心中总会念着自己的家乡,眼前的张海潮正是最好的例证。
  “张老伯,您这不是回来了么!”邓希晨在一旁劝慰道,由于这个张海潮曾是邓子龙的属下,所以邓希晨对他极为关照。
  “是啊,是啊!公子,当年邓大人可就是在这里操练水军的,你看那水寨还在呢!”说着抬手指去,远远的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拿起望远镜方可看见远处的城楼却是矗立在水上的,不禁啧啧称奇,随手递给了邓希晨,此时邓希晨早已不再和我客气,这一路上我的望远镜成了他们追捧的宝贝,不时有人借去把玩,李哲和邓希晨更是嚷着要像柳德恭一样拥有望远镜,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他结束这次航行后给他们每人配送一个。
  这边大家拿着望远镜一个个的都在争相恐后的看着,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回归故里激动兴奋的原因张海潮的话匣子可就打开了:
  “大人,可不要小看这水寨,此寨的前身是赫赫有名的大宋庆历年间的刀鱼寨,自洪武九年登州升格为府起,就在当年刀鱼寨旧址新建了这座水城,驻守水域和巡防登州海域的水师,盛时达6个营呢。当年戚继光戚大人也是在这里训练水师的,这儿可是戚家军的发源地啊,我们祖上都跟随过戚将军打过倭寇,记得那时我们把这水城叫做备倭城。”
  哦,原来这登州是如此有名啊,我早先就知道隋唐演义里有一个罗成夜打登州,再就对此一无所知了,看架势这个登州到了明代已经是重要的海军基地了,要不戚继光能在这里练兵么,可惜现在破落了,如果真像张海潮说的那样盛时达6个营,这刻早就有军船来拦截搜查了,果然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一路上畅通无阻,我们重新登上了陆地。
  为了避免人多目标大,把大部分水手和跟随我来的亲兵留了船上,我只带着海兰珠等少数几个人上岸。当第一脚踩在土地上的时候,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还踩不实一样,我知道这是长时间坐船的原因,需要适应一阵子。
  这时众人由张海潮领着一路向他的旧家走去,这登州不愧是是州府所在地虽然是有些破落了,可依旧能看到当年繁华时的景象,沿途张海潮像导游一样给我们介绍哪里是府署、哪里是按察司署、又有什么兵巡道署、守备署、备倭都司府等等衙门,可是偏不见几个人出来,大街上的行人也很少,并且行色匆匆,使得偌大一条街道显得十分萧条。终于来到了一个巷子里,张海潮轻轻的叩门,没有人应承,再次加大了劲,过了好半天才有人来应门。
  “吱呀“,一声一个老者打开了大门,见如此多的人站在门口,害怕得立刻又要将门关上,被邓希晨一把按住。
  “老二,是我啊,怎么你认不出我来了么。”说着张海潮一把抱住了那老人,仔细端详。那老人也认出了张海潮来两人抱在一起号啕大哭,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我们这些人还站在旁边,张海潮不好意思地给我们介绍:
  “大人,这位是我胞弟,叫张海生,我二人数年未见,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了呢,刚才失态还请大人见谅,海生还不拜见大人,这位是当今朝鲜的总督也是我们大王的仪宾……”张海潮给他弟弟一一介绍,每介绍一个,张海生皆是骇然,不等介绍完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莫说他一生当中没有遇见如此多的大官,就是他祖上各代也没有遇到过啊,我笑着将他搀起,众人向院内走去。
  这院子在外面看不起眼,可是进了内宅才知道十分宽敞,屋舍也很多,看来张家不愿意张扬所以门脸才做的那样简单,从里面看这座院子肯定是没少花钱的。
  “老二,这院子里的人呢,那年我回来家里好不热闹,这刻怎么就剩下你了。”走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人,张海潮不禁问道。
  “哎,大哥你有所不知,这些年家乡不安宁,海盗和倭寇轮番的来洗劫,就剩下我这样老的不愿意远离故土的留了下来,剩下能走的都走了。”张海生叹了口气说道,看他的样子比张海潮还老,可是年纪却比张海潮小,想来这些年是受了不少苦。
  “那州府衙门和守备署衙门不管么?”一旁的邓希晨问道。
  “他们,他们平时连门都不敢出,还管,海盗和倭寇上了岸这些人比谁跑的都快,平时收税却比海盗还凶,家里这些值钱的东西倒有一半被他们抢去了。”说着连连摇头。
  “那朝廷不管么?”李哲问道。
  “朝廷,朝廷哪里管得了啊,水师倒是派了两次来,可是都被海盗打得大败,后来水师也干脆做了海盗,这里的巡抚没有一个干满一年的都纷纷的离职了,命都不一定保的住还要什么官呢?”
  “现在这里由谁做主呢?”我问道,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据说是一个新来的巡抚叫做孙元化,上任还没到一个月呢,这不在到处招兵,说是要重整海防,可是谁去啊?那不是找死么!”赵海生道。
  孙元化,这个人怎么这么耳熟呢,我正在绞尽脑汁的捉摸这个人在哪里听过,邓希晨却是一个健步冲了上来,追问道:
  “孙元化,可是原来任兵部职方主事,曾协助督军袁崇焕袁大人守宁远的孙元化么。”
  “应该是吧!告示上是这么说的”张海生看着这位邓大人,心里奇怪他为何问这些。
  “大人!这位孙元化孙大人我是认识的,说起来还是同乡。”不用他说经张海生一说我也想起了这个孙元化是谁了,他的老师正是大名鼎鼎的徐光启,而且他还拜过利玛窦为师,学习西方近代科学,宁远城上的大炮有一半是他铸的,剩下的差不多又都是经他和葡萄牙人协商购买的,到后来皇太极从喜峰口入侵中原,一路势如破竹杀向北京时也是他率军勤王,救开平,复建昌、滦州、永平、遵化等大战,屡建奇功。最重要的是他是当时中国真正意义上的基督徒,一直在宣扬基督教,至于后来怎么样我就不得而知了,估计是没有什么好下场,和袁崇焕一伙的人,最后大多不是被迫降清,就是被崇祯妄杀了,再不就是英勇就义,反正是倒霉透顶那一伙的。这个人应该是我到古代后除了徐光启外最能有共同语言和话题的人吧。
  “邓兄,你于这孙大人交情如何?”我问道。
  “这个”邓希晨挠了挠头。“我小的时候在家乡见过他,只是这时他还认不认识我就不一定了。”
  “那好办,咱们去见见他!”说着我拉着邓希晨就想往外走,“你去哪里?”海兰珠一把拦住了我。
  “去见孙元化啊?”我奇怪的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又以什么身份见他呢?”都怪我心急,要知道到了这个时代,我还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意义上和我谈得来的,对于这个孙元化我还不是一般的向往。海兰珠一句话提醒了我,确实此时以近傍晚,眼看到了晚饭的时候,而且我的身份确实敏感,我犹豫了起来,还是吃过饭再说吧。
  于是张海潮兄弟俩人开始张罗起来,幸亏张家院落极大,张海潮挣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在家乡修葺祖屋,建了现在这座宅院,此时宅院里的人都到乡下或外地谋生了,空出了很多地方,住个百八十人的自然是不成问题,为了安全起见,船上除了留下几个水手外大部分都被安置在张家老宅里,四周布上了岗哨。一吃完晚饭我就和邓希晨李哲等人商量起来,要去拜会这个孙元化。
  “大人,就像福晋所说,您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还是不要去了,有什么事我和邓兄代劳吧。”李哲不放心的说道,可是他又如何明白我此时的心理呢,这孙元化可是一个全才,无论是打仗还是科学,在这个时代都是绝无仅有的。最重要的是我看中了登州这个地方,登州和朝鲜遥遥相望,此次我们遇到了风暴偏离航向还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到了,若是采用直线航行估计时间可以大大缩短,按张海潮所说这里自古就是重要的码头和军港,作为我踏足中原的前哨正是再好不过了,虽然离北京是近了些,可是只要说服了孙元化就有了掩护,不但可以在此通商,而且还能驻扎海军,向下可直达江浙,向上能速抵塘沽,在军事上是不可多得的战略要地,说什么也是不能放弃的。这个险值得一冒,况且我手下还有这么多人,大不了上船就跑,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各位我知道你们关心我的人身安全,但是我听说这个孙大人很有些见识,为人也急公好义,因该不会有事的,我虽然此时还算是皇太极的臣属,可是实际上已经和他分道扬镳了,朝鲜若想发展,登州是重中之重,这个问题你们没有办法帮我解决。只能我自己来,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估计孙元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李哲还想再劝我但是被我阻拦了。
  “各位不必再说,我意以决,邓兄请你随我前往,若是有什么不测也好照应。”见我如此固执他俩也没有办法。
  “那大人,我们总要拿些见面礼吧!”邓希晨说道,也是,初次见面总是要备下一些薄礼才好。可是拿什么好呢?我这次出来高丽参自然是没有少带的,送不了也可以买,可是若是送给孙元化这样的礼物未免让他看不过眼,此人忧国忧民,又接受西学,普通的礼物如何会接受呢,反而落入了俗套。有了,尚可喜,我正不知道如何处置他呢,这个活口就留给孙元化吧。
  “带上那个尚可喜,还有他的同伙,咱们这就拜会这位孙大人去,估计他对这些礼物一定会喜欢的。”说着我命人下去准备,同时写了一张拜贴揣在怀中,到了朝鲜我书法大有进步,没有办法往来公文都要审阅,总不能事事让人代劳,再说我原来也有些书法的底子,所以捡起来很快,说不上好看但也算是字迹工整吧。
  筹备完毕我们趁着傍晚准备连夜拜会孙元化,为了以防万一,李哲动用几乎全部随船儿来的士兵,这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尤其是我带来的那二十个亲兵,各个以一顶十。怕海兰珠不同意所以没有打招呼我们就趁着夜色出发了。
  登州的夜晚和朝鲜王京开城完全不同,到了夜里登州几乎是家家闭户,户户关灯,整个大街上死一般的寂静,偶尔一两生犬吠更增加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如同置身鬼城一样,虽然身边都是护卫,可是仍然不禁胆寒,依着张海生的指示我们到了巡抚衙门,两个高高的灯笼挂着再加上门口的守卫终于多人几分人气,心里舒服了不少。
  “站住,干什么的?”门前的守卫拦住了去路,见我们一行人如此怪异,再加上还有一队被绑着的人,哪还有不问的。
  “还请兵大哥通报,就说嘉定故人来访。”说着邓希晨把我写好的拜贴递了上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我家大人。”一听是嘉定的,门口的守卫不敢刁难,这嘉定是孙元化的故乡,从嘉定来的非亲必故,何况还绑着这样一队人呢。
  不大一会,巡抚衙门里乱了起来,乱哄哄的冲出一队人来,衣衫不整,有的嘴里还骂骂咧咧,好不容易排成了两队,从院中走出一个人来,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官府,灯光下一脸的书生气。
  “是哪位大驾光临啊,给孙某送这样大的礼。”原来我在拜贴上并没有写上名字,而是写的嘉定故人,同时写着备薄礼若干,罗列了尚可喜等众人的罪行和身份,就这样送了上去。没想到这个孙元化却是弄了这样一个阵仗来欢迎我。
  “不才,李元度拜见大人,这些就是李某送给大人的礼物了。”说着我指了指尚可喜诸人。
  “李先生真是客气了,这么大的礼,我孙某可承受不起啊。”一边说一边命令手下的那些兵丁将这些人押入了大牢。刚才那些涌出的士兵转眼间就随着这些囚犯散了,只剩下孙元化和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
  “孙大人,你还认识我们?”说着邓希晨走上前去轻声问道。
  “你是,你是三宝,你是三宝吧?”孙元化突然大声叫起来,显然他认出了邓希晨来,他乡遇故知这份喜悦的心情自然是无法形容,三宝一定是邓希晨的小名了,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个小名,见邓希晨不好意思的承认后,我心中不禁暗笑,好了,以后我就管你叫三宝了,看你把我怎么样。他俩人在那里寒暄,把我扔在了一边,过了一会,孙元化才反应过来,一拍头:
  “你看我,光顾着和三宝叙家常了,怎么把李先生忘了呢?来来来,快请进,我要好好的谢谢李先生,这些时日孙某正在为海盗的事情烦心呢。”
  说着,孙元化把我们一行人迎进了院向他的书房走去,我的侍卫们则有的留在门外,有的站在院里,看似杂乱无章,实际上都是站在了险要的位置,以防不测。孙元化对这些侍卫的站法则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也不说什么。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六章 一桩生意  
  “这位李先生,今天和三宝来恐怕不是单单为给孙某送礼吧,这份礼可是不小,孙某无功不受禄啊!”众人落座,孙元化开口道。
  我微微欠了欠身,“孙大人的名字李某早就耳闻,今次深夜拜访不为别事,只为和孙大人谈一桩生意。”
  “哦,谈生意,这倒叫孙某迷惑了,我孙元化不过是个小小的登州巡抚,有什么生意可以和李先生谈的呢,还没有问李先生这十数个海盗先生又是如何擒获的呢,要知道孙某上任月余至今还一无所获,如今倒叫先生拔了头筹。”孙元化富有深意的看着我,登州海外的海盗装备精良,尤其是毛文龙的部属,别说是抓获就是见个影子都难,此时我轻轻巧巧的就送来了十几个,这不能不叫他诧异,对我的身份自然也就怀疑了。
  “不瞒大人这些人是被我的坐船击沉后抓获的,那日共有两艘海盗沙船一艘被我击沉一艘被我击伤逃逸。”
  “就是今日下午停在码头上的那艘福船么?”看来孙元化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他就知道我是何时登岸的,孙元化瞪大了眼睛问道,很难相信这样一支福船可以做到一沉一伤的战果。
  “正是!”我得意的道,这是我到达古代后亲自指挥的第一场海战,有这样的战果自然是十分自豪,孙元化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福船有多大他知道,沙船的性能他更知道,以一敌二一沉一伤的战绩,他自问是做不来,除非是有射程极远火力上佳的火炮,可是明朝根本就不允许民间船只拥有火炮,再说这火炮是军队管制之物是不可能流落到民间的,一想到这孙元化脸色巨变。
  “你到底是谁?”他站起了身,邓希晨见此情景连忙也起身劝说,“大人,有话好好说,李先生没有恶意的。”我笑了笑站起身,对孙元化说道:
  “李开阳这个名字,孙大人或许应该听说吧?”
  “就是那个卖伟哥的李开阳?”孙元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对于李开阳这个关外的传奇人物他如何能没有耳闻呢,难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他?
  “不错,我就是这个卖伟哥的李开阳,同时我还是金国太医院院史,汉军统领,朝鲜总督,我的妻子是当今朝鲜大王光海君的女儿,我这样说大人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我话音刚落,孙元化身后的青年迅速向后退去,拔出了腰中的宝剑。
  “太冲,不可!”孙元化训斥道,那青年才悻悻的将剑收回,冷冷的看着我。孙元化并没有被我这一连串的名头吓住,反而更加沉着冷静的说道:
  “原来是李开阳李先生,你的大名我也是早有耳闻了,先生是个郎中,如今又作了朝鲜的驸马,官居总督不在朝鲜享清福,何苦千里迢迢跑到我小小的登州来?”
  对于孙元化的问题我所问非所答,而是看了看他身边的年轻人,这个青年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极为俊朗,眉目间有股英气,我笑着指了指他向孙元化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小哥姓甚名谁?
  孙元化答道:“哦,先生说的是太冲啊,他叫黄宗羲,字太冲,是我自家乡带来的,让他出来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黄宗羲,这回可是一箭双雕捡到了两件宝,我还正要找你呢,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便宜我了,省得我四处打听寻找,只是没想到他如此年轻,还有一个顾炎武此次中原之行我就是冲着他们俩来的,至于东林派估计此时被魏忠贤诛杀的没剩几个了,外加上孙元化,找到了他就等于是找到了徐光启,此次中原之行刚刚开始,目的就完成了一半,我如何能不高兴呢?见我满脸笑意,黄宗羲以为我在笑他,怒道:“呸,你个汉奸,卖国贼,还有脸到这里来,看我不杀了你!”说着提剑又要来刺。
  邓希晨上前一把拦住,老实不客气地将他的宝剑卸了下来,孙元化也是在那里斥责道:
  “太冲,你太鲁莽了,李先生现在是朝鲜的总督,又是驸马,是你我可以决断的了的么,他要是有一个闪失两国不是要起战端么。”
  孙元化这话让黄宗羲冷静了下来,毕竟我的身份十分敏感,这也让我心中有了底,既然孙元化有这样的顾忌那么我行为作事就好办多了,只是没想到这个黄宗羲如此冲动,看来他这个字还是起的很恰当,太冲,不就是太冲动了么。我呵呵一笑:
  “年轻人,年轻气盛是难免的,至于汉奸这个骂名,李某也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一进了中原却叫黄小哥拔了头筹,以后李开阳三字还是少出现为妙,否则估计还不定多少人要喝我的血啖我的肉呢?”
  “哪里,哪里,李先生说笑了,我等在中原只知道先生的药极为神奇,在金国的太医院供职,至于先生的其他身份还是刚刚知道的。”孙元化客气的说道。看来我在中原的知名度也仅限于伟哥,这不禁让我有些失望,混了一年多,别人还不知道我的光辉事迹呢,都怨这个时代信息太闭塞,否则我的声望值还不剧增,办起事来也容易啊。
  “这些不过是些虚名罢了,富贵与我如浮云,我是全然不在意的。”我故作清高的说道,结果惹来了黄宗羲的嗤之以鼻,就是李哲和邓希晨也皱起了眉毛,我这话说得有些肉麻了,什么富贵与我如浮云,你李先生对钱的偏好可不是一般的大啊,那是想着法的捞钱,还富贵与我如浮云呢,可是在外人面前他俩自然不好意思折我的面子,只好昧着良心大点其头。
  “哦,李先生当真是高人啊,这些什么名位确实是身外之物,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世,应当有番作为,这样才不枉活一世,只是不知道光海君何时恢复了王位呢?”孙元化捧了我几句,似乎也是在规劝我,就把主体放在朝鲜上了,真不知道他消息为何如此鄙陋,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于是我将皇太极今年初派我出兵的事情大概的和他讲了一下,孙元化神色不时转变,直到我说道此刻朝鲜以定,朝鲜海军尽为我用的时候,孙元化沉不住气了。
  “孙某前些时日得罪了阉党被罢职回乡,此时也是因为袁将军的保举刚刚复任,所以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没想到,朝鲜陷落的如此之快,大人用兵如神,孙某甘拜下风,大人这次来到底是什么目的还请直说吧!”
  见孙元化如此说,我到没法开口了,难道要直接告诉他我看中了他的登州要占为己用么?看来只能婉转一些了,我整理整理了思路道:
  “孙大人何以如此失落呢?朝鲜仍旧是朝鲜,与以往不同的只是这次是置身事外两不相帮罢了,孙大人难道忘记了么,我可是朝鲜的仪宾,将来我的儿子是要作朝鲜的大王的!”
  我一语惊醒梦中人,孙元化骇然的望着我,没想到我有此野心,黄宗羲更是惊愕,他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能用汉奸来形容了,至于是什么看来还要他考虑一阵子。看着这两人的表情,我心中大乐,知道我不简单了吧,还是乖乖合作,保你财源广进。
  孙元化用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我,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那,那朝鲜的八旗怎么办?”他这话一说不光我笑了,李哲和邓希晨也都笑了,任谁一个明眼的人都看的出来阿敏和多尔衮已经被我笼络了,哪还有心思回到辽东让皇太极剥夺兵权呢?这一笑更将孙元化和黄宗羲弄得莫名其妙,我连忙解释道:
  “阿敏和多尔衮两部已经尽为我所用,不会再帮助皇太极了?”这话虽然说得有些早,尽为所用还谈不上,现在不过是一种利益结合罢了,但是我有信心这两个人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啊!?”孙元化再次惊讶,那可是女真的两大贝勒,可不是说为谁所用就为谁所用的那么简单,他在辽东任过职对于关外的情况自然是很熟悉的,如何能相信我一个靠卖春药起家的郎中能收服这两个关外的猛虎。见他还不信,我只好透漏给他一些内部的情况知道,这些事情就连李哲和邓希晨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人如何能想到女真兄弟萧墙呢,说起来这其中还有我从中撺掇的成分呢?
  “那关外此时就只有六旗的力量了?”孙元化首先想到是这个,看来他满脑子还是如何收复辽东呢?
  “孙大人,今日我所说的可都是辽东的秘闻,但是孙大人不要认为女真人剩了六旗就好对付,你晓得皇太极也晓得,估计他此刻正在扩军,蒙汉旗军不光我朝鲜有,辽东此刻也会有的,女真此次就算是元气大伤但是也是进取不足,力保有余。”
  “是,是,还是李大人分析的透彻,孙某一时激动,把问题想简单了。”经我一提醒孙元化才回过味来,虽然女真损失了两旗可是整个辽东都已经稳稳的控制在皇太极手中了,女真在辽东经营数十年可不是说打下来就打下了,再说就凭明朝现在的实力,人家不打你就该烧高香了。
  “那李大人这次来登州所为何事呢?”既然彼此立场已经明确,那么该是开诚布公的谈问题的时候了。
  “生意,我不是一早就和孙大人说过了么,为了一桩生意。”
  “哦,是什么生意要劳李大人的大驾亲自从朝鲜过来,真是让我孙某人受宠若惊啊!”孙元化对于我所说的这笔生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自然是双方都会得益的生意了,我从来不会让我的合作者吃亏的,否则阿敏和多尔衮如何能安心的留在朝鲜呢。”
  “李大人说来听听,我孙某人还真是对此感兴趣。”黄宗羲在一旁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也是偷偷的将注意力集中,想看看我有什么大生意要如此兴师动众。
  “我想投资登州,把登州变为往来朝鲜和倭国的北方最大的港口,孙大人意下如何呢?”我笑着说道。孙元化虽然隐约的想到我是奔登州来的,但是没想到我会打这样的主意,在那里沉思了良久说道:
  “李大人不是不知道,自神宗皇帝以后我大明已经宣布禁海,禁止和国外的贸易,你要孙某在在登州开阜这不是不遵守朝廷的法令么?”
  “孙大人,早就听闻您早年拜徐光启大人和利玛窦为师,想来大人的见识不会如此短浅吧,这开商通阜的好处您不会不知道,一味的防守不如进攻,当年三宝太监郑和七下西洋,将我汉家的威仪远布海外,是何等的功绩,为何到了此时连和外国通商的勇气都没有了呢?”我正色的问道,相信孙元化不是迂腐之人,这中间的利弊他当然会明白。
  “李大人说得是,孙某受教,想我登州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是齐国的出海口,经秦汉两晋后这里已成为了南北海上交通的枢纽。至隋唐五代,我登州以同泉州、扬州和明州(今宁波)并称为四大港。宋元时代北方粮食物资仰给于江南,海运漕粮应运而盛,登州更是南北海上交通必经之地。孙某不才与这些还是明白的,虽然孙某来登州时日尚浅但是也知道这通商的好处,江浙一带其实各处口岸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商人走私,这也是民间的需要,可是如今登州匪患猖獗,四乡不宁,你让我孙某人如何开商通阜,商人又怎么会来呢?”孙元化果然不是傻子,这中间的利弊他早就衡量的很清楚了,与其任由商人走私还不如归入自己的管辖,这样于国于民于己都有好处。
  真不知道登州还有这样辉煌的历史呢,这越发坚定了我投资登州开发登州的决心。
  “孙大人原来担心的是这个,不要紧,登州不是驻扎了水军么,大人可以力促水军征绞,则匪患一除登州可重现昔日的兴旺。若是有什么需要只要我李开阳力所能及一定支持大人。”我说道。
  “李大人刚来登州还有所不知吧,登州虽说驻有水军,但是名存实亡,此时海港里的船只都是残破不全,更本无法起航,让我孙某人如何征绞匪患。”孙元化苦着脸说道,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你登州的情况我一来就打听清楚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怎么办呢,登州尽占天时地利,本来我准备将朝鲜的所有贸易都集中到这里来的,可是大人一说,我也心有余悸啊,来的路上如不是有坚船利炮,我李开阳或许已经葬身海底了,我还好,可是别的商船哪有我的命好啊!”
  “是啊,李大人说得是,这正是登州萧条的痹症所在,这些日我正在为此发愁呢,准备上书朝廷,再请水师前来剿匪,只是这朝廷的水师也是名存实亡,估计开不来几艘船。”孙元化唉声叹气,这时估计他是怕惊走了我这个财神吧,听说我和皇太极已经翻脸,他的顾忌已经大大减小了,并且心中肯定在庆幸有我在朝鲜牵制皇太极的一部分力量。
  “这个难办啊,我朝鲜虽然有战船千艘,可是也不能越洋来援,这样于礼不合,大人也难做啊。”我故作迟疑道,一听说我有上千条的战船,孙元化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可是随后我的话又让他为难,确实朝鲜水军是没有办法到明朝近海剿匪的,这要是让朝廷知道了还不来一有辱国体私通番邦的罪把他咔嚓了,孙元化又像霜打得茄子一样蔫在那里。看也逗得他差不多了,我说道:
  “我看这样吧,不如变通一下,我来时还和邓兄商议要给他组成一条舰队,专门打击海上的倭寇和海盗,只是由于补给的原因不能远离朝鲜,只能在近海作战,没法真正解决问题,孙大人有如此良港不如让邓兄的舰队在此靠岸补给,也可以帮助孙大人剿灭一下登州附近的匪患。孙大人意下如何啊?”经我这么一说,孙元化像是被点燃了明灯,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到好,那到好,只是不知道李大人给三宝多少条船?”邓希晨他自然是信得过的,虽然不是看着他长大的,但是孙家和邓家是世交,何况还有邓希晨曾祖邓子龙的关系,所以十分放心,听说我派他来,很是高兴。
  “十艘!”邓希晨回答道,虽然有些少但是在他看来也差不多够用了,何况我还给了他权力可以调动朝鲜的海军呢。
  “啊,才十艘啊?”一听这话孙元化不禁有些失望。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七章 备战  
  一听说邓希晨所率领的舰队只有十艘,孙元化有些失望,本来他是对邓希晨的舰队抱有很大希望的,可是十艘这个数目确实不多。从他那神色上我自然看得出来,于是解释道:
  “孙大人有所不知,原来认为在海上补给困难,所以舰队一旦庞大淡水和食物都成问题,不过若是孙大人同意邓兄在登州补给修养,我会将这个数目提高到100艘,100艘2号和3号的福船大人认为如何呢?”
  一听这话,孙元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不光是他就是李哲和邓希晨也不敢相信,如今整个朝鲜才有多少福船啊,加在一起也就100多艘,其中大多数是4号和5号,我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100艘,这如何能不让众人惊讶,到哪里去弄这100艘2号和3号的福船呢,李哲似乎想提醒我,但是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没有可以造么,我又没说什么时候交付使用),接着说道:
  “其实朝鲜的龟船更为厉害,只是目标太明显不适宜在登州靠岸,否则我愿意将这个数目再增加一倍,助大人早日剿灭匪患。”对于我如此大的手笔孙元化一时无法适应,同时心中也在盘算,100艘福船所载士兵已经超过万人,这么庞大的数目让他如何接纳,同时也担心我心怀叵测。至于他担心什么我自然知道,于是细细的给他盘算道。
  “以登州的军港,想来容纳这100艘战船不成问题,大人肯定是怕目标太大引起朝廷的注意,那些言官们别的本事不大,这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一定不小。大人不要担心,海盗狡猾飘忽不定,在大海上四处流窜,船只少了不起作用,多了目标又大。所以这100战船我只准备留下20艘常驻军港,另外20艘作为策应,剩下的10艘为一个编队到四处剿匪,将整个胶东海域分成若干个区域,各编队轮流执勤和留在海港里的战船轮换,我要让这些海盗疲于奔命,一刻也不得安宁,除了投降一道再无去处可躲可藏。”说完这话我得意的翘着二郎腿,在那里悠哉悠哉的看着众人的表情,果然孙元化神色不定,似乎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李哲和邓希晨也被我这种疲劳战术弄懵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这个李大人会想出这么疯狂而又切实可行的战术来,海盗缺乏补给,一切都靠劫掠,只要在朝鲜和胶东半岛建立两个以上的补给基地,就能封锁整个渤海海域,让这些海盗无处藏身,除非是上岸,但是一旦上岸他们也就失去了作为海盗的机动性,逃脱不了被剿灭的噩运,我的这招实在是够恨的。
  没办法这也是受二战时期德国海军的作战方法启发而产生的灵光,虽然我没有潜艇,但是我的海军足够强大,舰船和补给能力绝对够强,打得起这场消耗战,整个渤海就这么大地方,我不信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孙元化思考了良久,才抬起头来说道:“李大人的这个办法果然是好,只是我登州此时民穷物薄哪能提供得起这些给养呢?朝廷也不会下发的,现在所有的物资和粮饷都被运到关外了,这实在是让孙某人为难啊?”好你个孙元化呀,算盘打得倒是满精的,在这里和我苦穷,不过他说的也是实际情况,这一天所见整个登州确实负担不起这么庞大的开销。
  我笑了笑,摆出独有的奸商表情道:“孙大人过虑了,我没有打算让孙大人负担这笔军费,一切有我朝鲜来出,只是孙大人需要保证在登州开阜通商就可以了,并且允许朝鲜商人在此设立会馆进行交易,同时我所说的支援100艘福船不假,可是并不包括福船上的水兵,我顶多可以配备40到60艘的水兵,剩下的还要大人在登州附近招募乡勇,大人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这些在本地招募的乡勇由我负责支付粮饷,不用大人出一文钱。”
  孙元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话他当然懂,怎么看都是他占了便宜,我唯一算得上是要求的要求就是在登州通商,和驻扎一部分海军,跟朝鲜的上千艘战船比起来这些简直不算什么,再说以朝鲜的国力也不会越洋来攻击登州,怎么看怎么都让他认为这桩生意是他占了便宜,所以他十分不解,我为什么这么不遗余力的吃亏呢?
  “大人就没有别的要求了么?”孙元化问道。
  “没有了,孙大人要是能答应我这些,李某就很高兴了哪里还能不知足呢?”孙元化这样的人此时虽然接受西学但是满脑子还是忠君爱国的思想,爱国当然好,可是这个忠君就大大的不妥了,所以需要潜移默化的影响他,再说这个人将西学大多应用在军事上,是个唯武器论者,必须要让他明白这些科学不光可以用在军事上,用在民间一样可以产生巨大的力量。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潜移默化,不说别的就光为了这个人才,我这些花费也是值得的,再说了我李开阳哪有做过亏本的买卖。
  虽然是疑惑不解,但是孙元化面对这样大的诱惑实在没有办法抵抗,终于狠了狠心。
  “那么就依李大人了。孙某在此谢谢大人,大人为我登州百姓实在是作了一件好事。”黄宗羲一听这话在一旁急直瞪眼,他自然不相信世间有这样的好事,可是阻止也没有用,现在孙元化是铁了心的想和我合作了。李哲看了看邓希晨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又一个人被我拉上了贼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这是我的不二法门,并且百试百灵。
  我笑着站起来走过去伸出了手,孙元化还不明所以就被我握住了。“合作愉快!”说完他才恍然明白,和我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李哲和邓希晨也站起来纷纷表示祝贺,唯有黄宗羲在一旁闷闷不乐。小子不用你不高兴,下一就是你了,被我李开阳看上了你还往哪里跑。
  众人又重新落座,开始商量事情的细节,直到四更天才大致商量完毕,达成了协议,除了我所要求的外,孙元化为了感谢我在他最关键的时候伸手帮他,主动提出朝鲜商人在登州置业和经商可以免去三年的赋税,作为回报我也答应会资助孙元化在登州编练新军。
  当我带着兴奋的心情回到李家老宅的时候,看见的是海兰珠的满脸的怒气。
  “行啊,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李顺姬和其他几女也在一旁,阿巴亥向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那意思是说,今晚你是有的好过了,我连忙赔笑道:
  “我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不要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没么!”说着上前拉着海兰珠的手往屋里走,同时给她们几个使了一个眼神,让他们各自回房,海兰珠还想挣脱,但是被我紧紧地拉住了手硬是拽到了屋里。
  “老婆,你就别生气了,在她们面前也给我留些颜面吧,呶,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任打任罚。”说着把脸凑了过去,轻轻的吻在了她的脸颊上,海兰珠也不是不明白道理,见我平安的回来气就消了大半,此时我又使出无赖手段,更是没有办法招架。
  “你呀!”轻飘无力的一拳打在我胸上,随后扑进了我的怀抱。
  “老公答应我好么,不管你以后做什么都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别整天为你担惊受怕的,今晚一吃完饭就不见你们几个,随后侍卫又走了不少我就知道你是去孙元化那里了,心里别提多担心了。幸好你回来了,要不这一夜我怎么能睡得着啊!”说着说着海兰珠委屈的哭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我答应你以后去哪里都告诉你好么,就是去青楼妓院也告诉你!”我开玩笑道。
  “你敢?”海兰珠瞪起了杏眼,别说她发怒时还真别有一番风味。
  “好了,好了,老婆我也累了咱们睡吧!”
  第二天一早,刚用过早饭,就有人来通报说是孙元化大人有请。是什么事需要这么早就来叫我呢,我匆忙收拾妥当,和海兰珠打了招呼带着李哲和邓希晨来到了巡抚衙门。
  早有人在外等候,将我们引进了府衙大堂,只见堂下跪了一排的人,在那里噤若寒蝉,孙元化正铁青着脸站在哪里大声骂道:
  “你们这班废物,还要你们做什么,连几个人都看不住。”
  见我进来他才收住了声,“都在这里给我跪着,好好的反省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说着领我们几个人进了内堂。
  “李大人,真是对不住,手下的人实在无用,你抓来的那几个海盗昨夜勾结狱卒逃跑了。”孙元化满脸歉意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事啊,大人何必动怒呢,不过是几个毛贼,无关紧要。”我虽是也惊讶于登州已经乱的到了这个地步,但是也无话可说,人都跑了还能怎么样,下次小心就是了。
  “怎么能是无关紧要呢,以毛文龙的禀性必然前来报复,你我手中的兵如何能够应付。”看来这才是孙云化担心的事。的确,据说毛文龙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手下吃了这个亏如何会善罢甘休,尤其是尚可喜知道了我的身份,这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见我低头沉思,孙元化干着急也没办法,不断在那里搓手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管教无方,居然会出了这种事。”
  “大人不必过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这毛文龙不是还没有来么,就算他纠集部众也需要时间啊,这段时间里我们是可以想出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可想呢,这些没用的蠢材,今天早上才发现,都不知道这些海盗是何时跑的。”孙元化不断抱怨。
  “大人,目前当务之急不是惩办这些下人,而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和我同来的还有五艘大船由于风暴和我们走散了,但是我们约定是在胶东登岸的所以不会太远。指挥的是原庆尚水军节制使安龙焕,此人善于水战,不如大人派人去将这些船只找到,虽然人数不多,但总是聊胜于无,其他的我们再想办法。”我劝慰道,本来今天就打算派人去寻找失散的安龙焕等人,正好趁这个机会,于是我提笔修书,交给了孙元化,让他派人到附近可能停泊的港口去寻找安龙焕的船队,剩下我们几个人再商量对策。
  “我看还是暂时避其锋芒,找个地方安置一下。”孙元化继续了其前任的一贯政策,要采取逃跑战略。
  “不行,我们一走,地方上的百姓又该遭殃了,不能走!”邓希晨和黄宗羲同时出声反对。孙元化也知道此计十有八九要被否决的可是他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愁眉苦脸的看着我们。
  “要不我们回朝鲜搬兵,从这里走水路,时间来回大概二十天左右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再说也不一定毛文龙就会来报复,他毕竟也是朝廷命官。”李哲存了侥幸的心理。
  “搬兵倒是可行,可是这个时间实在没有办法估计,不知道半途上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我们还是做两手准备,还请孙大人找一艘快船和熟悉海情的水手,带着我的信和亲兵到江华岛去请柳德恭大人来救援。同时我们这里也要早作准备,加固城防,招募乡勇,筹备火器,以备不时之需。”
  我的建议被大多数人所采纳,余人开始分别动手准备,李哲负责带人加固城防,邓希晨和黄宗羲则四处招募乡勇,我和孙元化坐镇登州,动员城内百姓,老弱者让他们到乡下躲避,轻壮者则组织起来,加紧训练,从时间上算,因该是顶多有半个月了,不能存在侥幸心理,否则代价将是我们所无法承担的。
  遣走众人后,我向孙元化问道:“大人听说您在辽东协助袁崇焕大人铸炮御敌,不知这大炮需要多少时间方能铸成,如今登州城防正需要这样的大炮。”
  一说到铸炮孙元化来了精神,“哈哈,李大人,若论医术我自然是不如你,就是这统兵御敌我也自愧不如,单单是这个铸炮我孙某却是在行,想当年我在关外和袁大人……”
  此时我开始后悔打开了孙元化这个话匣子,只见他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当年之事,并且夸口那门将努尔哈赤击伤的大炮就是自己所铸,我也没有时间来求证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只是想知道短时间内能不能铸好大炮,这样登州的防守又会多了几分把握,可是孙元化绕了好大一圈才回答我可以,从铸模到熔铁再到最后的加工一个,门火炮最快的周期需要10天左右,10天就10天吧,多一门是一门,总比没有好。然而孙元化话锋一转,说出了问题所在,登州无铁,也就是登州附近没有大规模的铁矿,铸炮所需要的铁可不是少数,那要上千斤的来计算的。
  弄了半天是我白高兴了,不行不能这样算了,我脑筋一转想出了主意。
  “大人我们挨家挨户的去收铁器,凡是有不用的或者是暂时不用的一律收上来,重新回炉,你看可不可以?”我也是被逼急了,既然现代有收废铁的,那么古代为什么不能有呢?
  “这到是好主意,可是李大人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说到底又是钱,看来这打仗打得还真就是钱。
  “没钱好办,先写条子欠着,此战之后我替大人来还。”这场仗打得实在是憋气,连收废铁的钱也要我出,不行我将来一定要孙元化加倍奉还,他就是卖身也要把这笔钱给我还上,做了这个决定后,孙元化的手下除了动员乡勇外又多了一项任务就是收废铁。可是老百姓并不合作,参加的乡勇也不多,最后孙元化一狠心只好硬抢,除了留下了菜刀给百姓做菜以外,其他一律收缴。管你乐不乐意,一张白条留下。
  有了铁也就好办事,这个孙元化还真不是吹的,铸炮的确是把好手,在纠集方圆百里内所有的铁匠后孙元化亲自披挂上阵,开始了铸炮工程,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发现孙元化并非独当一面的军事人才。他缺乏知人之明,亦缺乏对下属的驾驭能力,要不也不会仅一夜就将尚可喜等人弄丢了,他的下属也良莠不齐,不过幸好在第三天的时候安龙焕和他的那五艘战船赶到了,细问之下众人一顿唏嘘,原来当日遇到风暴后这五艘战船也是各自失散,但索幸的是距离都不远安龙焕凭借着他多年的航海经验逐个的将其他的战船找回,按照先前计划停靠在距离登州不远的码头上等待和我们会和,他哪里知道我们有这样的奇遇呢?有了安龙焕这五艘船再加上我的这一艘,人数上将近一千,总算是有了一些实力,多了这一千个得心应手的属下,登州的城防工程也顺利了很多。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八章 血战  
  孙元化向我们证明了他不愧是一个优秀的工程师,这是我给他下的定义,他不能说是一个好的统帅或者是父母官,但是无疑的他是一非常优秀的工程师,尤其是在火器制造上,堪称此时的中国第一人。在尚可喜逃跑的第十一天,孙元化的第一门大炮被铸了出来,经过试射果然威力不同凡响,比我们战船上所装备的明军旧式火炮不知道要好上多少,要知道这可是孙元化按照他老师利玛窦所传的西法铸造的火炮,据他说当年在宁远他也是试验了多次才获成功的。
  最可贵的是孙承宗不但会造炮还会操炮,他有一套独特的定位瞄准方法,当然了这来自于他对数学的应用,在短暂的交流中我发现孙元化的这套和夷人学来并有所改进的操炮方法实际上是一种三维定标法,充分的利用了抛物线的原理,虽然简单但很实用,在此之前炮手们的火器发射,基本上靠的是目测和经验。有了孙元化的这套方法可以大大的提高炮击的精度,所以我命令所有船上的炮手一起下船和孙元化学习操炮,并且将孙元化新铸的大炮搬上了船,对此很多人不解,为了防守登州不是应该将这些新铸火炮放在城头上么,对此我有自己的看法。
  大炮,作为远程火力,它的威力最大体现在哪里?是在进攻中,是在对固定目标的射击上。那么孙元化所铸的火炮无疑应该是此时射程最远的火炮了,若是把它装在城上固然可以起到防守作用,可是敌军的火炮虽然吃亏在射程上,但它的炮位可以散开,集中轰击一点,这样看来就不划算了,因此将火炮装在机动性能强的船上,就可以发挥它的优势,不同于陆军需要运送如此笨重的火炮,很难在战场快速的形成火力。作为海军天生就没有这样的困扰,它可以将士兵和武器投放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对于我的这种认识很多人都不赞同,但是我还是力排众议将孙元化所造的火炮装在了战船上,换下来的旧式火炮则放在城墙上。这边孙元化造那边我装,终于在第八支大炮刚刚造好的时候,敌人出现了。
  要不怎么说侥幸心理存不得呢,海盗的规模超出了我的想象,站在水城的城头上只见海面上聚集了大大小小的船只足有上百艘,各式各样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一场明代海船的展览,张海潮站在一旁给我逐一介绍,这个是广船,那个是仓船,还有开浪船、草撇船等等不一而足,看来对方是真下了狠心,拿出了家底要找我算帐。有了前两次海战的经验我现在已经不再畏惧什么了,作为一个战场指挥员最要紧的就是要保持冷静沉着,对战场一切可能发生的事都要考虑到。跟在我身边的邓希晨和李哲也气定神闲,不知道是出于对我能力的信任,还是对我一直交好运的信心,总之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就像没事人一样,再看黄中羲手把着剑柄,兀自有些发抖,我知道那不是吓的而是紧张。孙元化才是吓得呢,手把着垛口脸色煞白,估计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呢,宁远那一战因为孙元化与人不谐被迫返京,所以没有参加这才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参加战斗吧。
  “孙大人,敌军以至近海,孙大人有什么办法啊?”我问道,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不好喧宾夺主。
  “这个,还是全赖李大人了,李大人战阵经验丰富,以少胜多,我孙某人实在是自愧不如,还请李大人做主。”孙元化此时极具自知之明,主动把统帅的位置让了出来,我也老实不客气地坦然接受了,我可不想将命运交托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作战经验,只会造炮的工程师手里。
  “李哲你和安龙焕将军率领舰队出港迎击,记住将舰队排成纵列,用侧舷炮攻击敌船,不可恋战一发即走,不要和敌船近距离接触,发挥大炮远程攻击的优势,明白了么?”我嘱咐道,海面上的舰船此时依旧杂乱无章,看来这些海盗船不是互不统属就是缺乏训练,对于这样的舰队李哲很有信心。
  “大人您放心吧!我一定满载而归。”说着下城登船。登州的水城所谓的城门是一条水路,上边设有用木栅栏做成的闸门,大小船只进入登州必须由此经过,看着李哲和安龙焕率领船队驶出水城我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这种比例实在是太悬殊了,我教给他的战法是英国舰队和西班牙无敌舰队在英西海战时所使用的新战法,一改以往的月牙型战阵,可以充分发挥侧舷远程火炮的威力。可是毕竟是第一次应用又没有经过训练,其结果真是很难预料,这一刻我的心早已飞上了李哲的战船,希望这个年轻的将领继承其祖父的海战天赋,创造出不平凡的战绩来。
  孙元化的战前动员工作做的很不好,应该说他的那些手下当真是不得民心,邓希晨和黄中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募集了不到500的乡勇再加上城内轻壮总数不到1000,就是把所有的兵丁衙役都算上不过就1500人左右,我就要靠这1500人来守登州简直是儿戏一样,可是哪有什么办法,此时骑虎难下,只好硬撑着顶硬上了。
  李哲和安龙焕的舰队缓缓驶出水城,这让敌方的船队十分惊讶,仅凭这几艘福船就敢和上百艘的海盗船较量,这个登州的统帅一定是疯了,简直是不自量力,于是几乎用不到命令这些敌船一窝蜂的蜂拥而上,就是拿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你啊。可是事实并不像这些海盗们所想象的那样。当海盗们排着一条长线一样散乱的队形向登州扑来的时候,安龙焕和李哲按照我的吩咐组成了纵列队形,安龙焕的旗舰在前,李哲的坐船江华号在后,一首一尾向敌军船队冲去。
  安龙焕的旗舰除了配备孙元化铸造的新式火炮两门外,其自身原本的火力也十分不俗,两舷的火炮总是数达到了24门,是整个舰队中火力最足的,所以由他开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敌军战船刚一进入射程,新式大炮首先开火验证自己的威力,在经过孙元化简单的瞄准培训后,虽然火炮的命中率没有飞跃式的提高,但是和以往比也是改进了不少。这种提高被敌船很好的验证了,新式火炮不但射程远而且口径大,炮弹的威力比从前增加了不止一倍。
  不得不说这时中国的造炮技术已经落后于西方,但从这新式火炮的射程来讲,就让对方望船兴叹,远远的敌船还没有进入自己的有效射程范围,新式火炮的炮弹就呼啸而来,在海中激起一道道水柱,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敌方在明明知道够不着的情况下也开火了,好家伙,这个热闹,一排排的炮弹在安龙焕的旗舰前形成了水幕,不断溅起浪花,但如同隔靴止痒一样起不到任何作用,由于是纵形战列,敌人的火炮射程长短不一,并且分散成面,所以看起来炮火似乎是密集,但实际上够得到舰队的却没有几发,安龙焕的舰队则不同,测舷火炮的威力此时被发挥的淋漓尽致,炮火猛而且密集,总是捡自己距离最近的敌船开火,一次齐射下来总有有一两艘敌船遭殃,不大一会舰队就穿过了敌人十分薄弱防线,到达了后方,安龙焕并不恋战,显然是尝到了这种战法的好处,挑了一处薄弱的地方再次穿插过去,所过之处无不披靡。
  对方也不是傻子,刚开始被这种奇怪的战法打懵了头,但是随后不久就清醒过来,除了留一部分战船一拥而上外,其余的都向登州城扑来。该来的总是还要来,毕竟安龙焕的舰队只有六艘就是再勇猛也拖不住如此多的敌船,眼见着敌船离水城越来越近,安龙焕放弃了和对手缠斗率舰前来支援,于是战场上形成了这样奇怪的一幕,海盗船向水城进攻,安龙焕则追在屁股后面穷追猛打,另外一部分海盗船又追在安龙焕的屁股后面死缠烂打。整个一个夹心面包,战场上此刻已经十分混乱了,隆隆的炮声不断传来,而为首的敌舰也距离水城越来越近,众人站在城头都捏了一把汗,这场仗打到现在已经就很不容易了,敌人损失的战船已经超过了十数艘,但是这和其庞大的总数来说,还不算什么,没有伤其筋骨,所以为首敌舰全然不顾后面安龙焕的战船疯狂的向登州扑来。
  “开炮!”在第一艘敌船进入射程后,我果断的命令城上的炮手开炮。毕竟是作为北方沿海的重要军港,登州的城防还是比较坚固的,以往海盗大多是从其他海岸登陆,然后一路侵袭到登州的,对于城上的大炮大多数海盗是不敢尝试的,这次这些用来守城的大炮终于派上了用场,一番狂轰后,几艘敌船开始缓慢下沉,取得了这样骄人的成绩炮手们信心更足,一个个使尽全力不断的装炮发射,但是随着城下敌船的不断增多,这种抵抗开始变得单薄了,聚集在城下的敌船将火力集中起来向城上发射。
  这时我当初疑虑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城上的火炮虽猛但是缺乏机动性,而成下的敌船是散射的,可目标集中,不大一会几门火炮就哑了,呼啸的炮弹不断向城上涌来,有的越过城头飞入城内,有的则直接砸在城墙上,石屑纷飞,浓浓的火药味,弥漫了整个城头。
  “大人,你还是下去吧,这里有我呢?”邓希晨向我催促道,孙元化也看着我,这时呆在城头上就是敌人的活靶子,当真是姓命堪忧。
  “不,不能下去,我们一下去军心就会涣散,这城如何还守得住。”我大声喊道,其实心里明白这城守不住是迟早的事了。可是事情未到最后一步,我就决不轻言放弃,这登州与我实在是太重要了。见我不走孙元化哪好意思独自败退,黄宗羲则向我投来了敬佩的目光,在他心中这个汉奸似乎都是软骨头,像我这样固执的似乎还不多吧。
  这时李哲的江华号带着其他两艘战船穿过了敌军的封锁来到了城下,将水门死死的堵住,背靠城墙一字排开将火炮集中在船舷一侧,不断向敌船发射,立时城头上的紧张气氛被缓解了很多,但是李哲的船队马上就招来了敌人疯狂的反击,这些敌船不顾侧舷的炮火发了疯的冲上来。
  “支援下面的战船,把他们给我打回去!”见到这种情景我大声命令道,让城上的火炮支援李哲,由于城头高大所以火炮的射程较战船远,一上一下组成了一道火力网,暂时将敌人的火力压制了下去,再看江华号为首的三艘战船此时已经惨不忍睹,船身遍体都密布着弹痕,索幸福船有隔水仓这才没有沉没,但是三艘战船也都歪歪斜斜的靠在一起,互相支撑不断的向敌军发炮。
  安龙焕则带领另外两艘战船依旧和敌船游斗,这时安龙焕突出的表现了他作为一员老将的临战经验,带着船队左突右冲,不断的冲破敌人的包围,牵制了不少的敌船。海盗们显然没有想到一个以前任他们往来的小小的登州此时居然如此顽强的抵抗着,偌大的一群舰队竟然被六艘战船缠住,不旦寸功未建,反而损失了不少战船。海盗们也发起了狠,干脆有一些敌船开始向其他海岸靠近,不再理这几艘战船。
  “不好,敌人要登陆!”果然只见一队队的海盗纷纷从船上扑了下来纠集在一起,向登州城扑来。
  “邓兄,这里交给你了!”说着我带着自己的亲兵顺着城墙向另一侧陆上的城门跑去,这是距离海盗登陆最近的城门,那里的守卫只有不到500人,而且大多是没有经验的乡勇。如何能抵挡如狼似虎的海盗。
  等我到了城门这些人正在那里乱哄哄的一片,有的就想逃走。
  “往哪里去,你们以为登州城破你们就会有好下场么,遭殃的是你们的兄弟父母姐妹,是男人的跟我上城杀敌,愿意做逃兵的就滚会家抱着老婆孩子等死吧!”说着我带人登上城头。
  山东人性格中有种豪爽,也十分彪悍,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奚落,众人具都血气上涌跟我上了城头。只见登陆的海盗已经集结在一起气势汹汹的向城门涌来,足有近千人。
  “兄弟们这些海盗并不可怕,他们没有攻城的器械,在城下也只能徒劳,你们跟我奋勇杀敌,这是为了我们的妻子儿女,我李某的妻子此时也在城内,誓与登州共存亡。”这时我也杀红了眼,战斗进行到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眼见着敌军冲到我率先拿起弓一箭射去,众人有样学样纷纷拿起手中武器与海盗开始展开攻城和反攻城的战斗。
  仗着登州城高墙厚的优势,我率领这些乡勇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波进攻,可是海盗们并不善罢甘休,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巨木悍不畏死开始冲撞城门。
  “咣咣”的巨响震撼着人心,最要命的是敌军将船上的火炮卸了下来,摆在城下开始轰击,邓希晨那边自顾不暇,哪里有空有火炮来支援我呢,终于一声轰然巨响,登州城门被敌军攻破了。敌人向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老婆,看来我是保护不了你们了,杀!”我狠狠地咬了咬牙带着自己的亲卫冲了上去,余人被激起了血性早就不顾生死的和我冲下了城头与敌人混战起来,我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只知道没有章法的乱砍,见到敌军就砍,管你是什么招数,劈头盖脸的砍过去,幸亏我身边的亲卫都身经百战,保护在我周围,对于那些对我有威胁的敢于近前的海盗都予以无情的射杀,眼见着身边的战士越来越少,我心头一凉,想不到我李开阳最后要死在这里,也好没有死在异国他乡,而是自己的故土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正当我准备自暴自弃舍身和敌人死战到底的时候,城外炮声大作,那频率比刚才足足多了一倍,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是援兵,是我们的援兵到了!”我激动大声喊道,
  “兄弟们,我们的援兵到了,跟我一起杀出去啊!”说着我一挥战刀劈开了一个眼前的海盗,率领众人向前突杀。海盗们显然也被这种巨变惊呆了,不知道何时又杀出了一股援军,但是从气势上他们已经落了下风,一个个惊慌失色转头就跑。
  “冲啊,杀啊!”我带着剩下的那些残兵下衔尾追杀。冲出城外只见海岸上一艘艘龟船已经靠岸,不断的有士兵从里面冲出,是我的汉军,从衣甲上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的汉军,足足有近千人向这里冲杀而来!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九章 绞杀  
  登州的海面上此时喊杀震天,鼓声炮声,呐喊声交织成一片,无数艘战船混战在一起,尤其明显的是近百艘龟船,在海盗船之间不断穿插,如入无人之境,海盗对这种装有简易装甲的战船束手无策。刀箭和一般的铁铳根本对他无效,就是火炮离远了也和隔靴搔痒一样无济于事,近了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对方就先开火了,当真是防不胜防。
  不用说这是柳德恭的朝鲜水军到了,龟船负责解决好面上的敌人,而福船等体积较大的船只则负责运送士兵登陆,远远的我就看到佟养性带着士兵向我这边杀过来,几乎没有人敢和他较量,所过之处哭爹喊娘之声不断。
  这时可以充分看到正规军和海盗的区别,面对衣甲鲜明,装备精良,骁勇善战的关外汉军,我面前的海盗们再也提不起斗志,刚才的那种凶悍荡然无存,一个个生怕少长了一条腿,四散逃窜。见此情景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仿佛刚才的拼杀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完了一样。
  援军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要去见阎王了,这种死里逃生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到处都是敌人飞溅在我身上的鲜血,第一次直面这样残酷的绞杀,我心里的感觉实在是说不出来,在我手上丧命的海盗怎么说也有三四个,更多的是还没到我的近前就被身边的护卫解决掉了,面对这些死亡的人我几乎是来不及想什么,此刻停了下来,更多的是后怕,这一次实在是太冒险了,几乎是用自己的生命作为堵住,一个小小的登州值得我这样么?
  海面上的战斗更是没有悬念,很快的就演变成一场追逐战,在我强大的海军面前几乎是没有船只敢于抵抗,一触即溃,柳德恭率领着舰队开始了无情的绞杀,任何敢于顽抗的船只一律击沉,决不留情,这些海盗在渤海为祸多年,手下血案累累,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和可怜。
  “大人,孙大人来了!”一旁负责警卫的士兵小声地提醒我,果然孙元化带着邓希晨和黄宗羲快步向我走来,看见我这副模样也不觉惊讶。城门一战他们远远的看见了,当我淹没于人海时邓希晨着实的为我捏了一把汗,城破之时这些人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可是戏剧性的扭转让众人欣喜若狂,一时手足无措,直到邓希晨提醒才想起我的安危来。
  “大人您没事吧?”邓希晨关切的问道。我勉强的站了起来,苦笑着道:
  “你看我能有事么,我李开阳向来福大命大,这点毛贼能耐我何?”危机一过,我吹牛的老毛病又犯了,邓希晨早已习以为常,见我旧病复发知道我是没事了,孙元化则是在一旁感激地道:
  “这次多亏李大人了,若是没有李大人我登州还不知到是什么样子,孙某代表登州百姓在此谢谢李大人了!”说着给我深深一躬。恐怕你孙大人代表不了登州百姓吧,至少目前的登州百姓是不认同你的,要是他们肯出手相助,那么我也不会苦苦撑到这个时候,大多数城内的居民旁观,而不是实际行动。
  “孙大人说的那里话,若是没有我之前击沉敌船俘获海盗也不会有他毛文龙率众报复,要说这次登州之劫还是由我李开阳引起的,大人客气了。”这也是我之所以此次如此竭力的保护登州的原因之一,此事可以说大半由我而起,我自然不能不负责任抽腿就跑,否则将来还如何在登州立足。
  “大人说得哪里话,这些海盗劫掠成性早晚是会祸害登州的,若是没有今日大人一举击溃这些海盗,那么来日这些人成了气候所造成的危害会更大。”
  “是啊,大人,这次可以说我们摧毁了胶东海域的海盗主力,相信从此海面上会太平一段时间的。”邓希晨在一旁说道。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再客气了,再说下去彼此就生分了,这次胜利全赖诸君共同努力,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下去,将胶东海域乃至整个江浙一带的海域彻底扫平,为将来的海上贸易扫除障碍。”我做了总结性的发言,再这样下去就是客套到傍晚也没完没了。
  “走,我们看看去,都收获了那些战利品!”我带领众人向登州城走去。一路上不时有汉军士兵向我致敬,这让孙元化十分羡慕,终于让他看到了我的实力,我也没有想到这次柳德恭所带领的海军表现如此优秀,这是一次堪称完美的登陆作战,规模虽然不算大,可是让我看到了这种战法的优越性,通过强大的海军我可以将自己的军队投放到任何有海岸的地方,再加上无坚不摧的火炮,那么还有什么壁垒不能摧毁。我看到一片光明的前途,这次反击战给我的启示实在是太大了,战后要好好总结。
  这时打扫完战场的佟养性向我报到,经过一番生死,对于这些昔日跟随我的将领我倍感亲切,尤其是在中原,这种意义更不同。
  “先生!”佟养性对我恭敬的道:“战场打扫完毕,总共斩杀海盗465人,俘获304人另有若干人逃逸,这些俘虏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取得这样的战果还算是不错吧,这还没有统计汉军的战绩呢。
  我看了看孙元化道:“孙大人,这是在你的管辖范围,再说这些人也都是汉人,我不便插手,你看呢?”
  孙元化连忙摆手道:“李大人客气了,这些海盗都是大人的军队所俘获的,理应由大人说了算。”孙元化有了上次尚可喜的教训可在不敢“收留”这些俘虏了,像烫手的山芋一样抛给了我。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愿意交给你呢,这次战斗我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担惊受怕不说,光是支持这支海军往返所耗费的物资就不在少数,要是不从这些人身上捞出一些来这次不就白跑了。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我看这样吧,大人可以向四乡发布告示,公布这次的战果,凡是有曾遭受海盗侵扰和祸害的百姓可到府衙来认人,凡是罪大恶极的一律斩首示众,那些从犯则罚劳役10年,先从修筑这登州城防开始,此次恶战暴露出很多问题来,例如沿海的防守十分薄弱,让海盗很容易的就登陆了,所以必须在沿海加筑炮台,以防不测,这些活就交给这些苦役了,孙大人你看如何啊?”
  “如此甚好,李大人考虑的确实是周详,孙某自愧不如。”孙元化连连称是,那是当然了,我处理俘虏是最有办法了。海盗不同于战俘,这些人为祸不浅,必须为他们的行为负责。这可是宝贵而又廉价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当是他们为自己赎罪了。
  进了登州城却又是一番情景,原来闭门不出的百姓此刻都走上了大街,夹道欢迎,他们还以为这支汉军是明军呢,见到如此的威武之师,百姓无不交口称赞。刚才老子浴血奋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来帮忙,这时打胜了你们才来讨好我,真是让我不屑,不过被众人拥在最前,享受着百姓的赞颂这种感觉也是不错的。
  众人来到了府衙李哲早在那里守候了,这一战他表现的十分英勇和安龙焕配合的也很好,若不是他及时来援并冒死堵在水门前,此刻的登州估计早已经陷落了,我一定要好好表彰他。想着我上前拉住了李哲的手亲切的说道:
  “李兄这次要不是你,登州危矣,我李开阳估计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此次登州大捷你和安将军应立受攻,余人也都有功劳,暂且记下到回了朝鲜时我再表彰诸人。”
  “大人见外了,为大人效力是应当的。这次要是没有大人指挥得当,也不会取得这样丰硕的战果。”李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学会谦虚了,记得以前他可使经常顶撞我的。见到我手下的将士居功不傲,人人效命孙元化羡慕不已,只恨自己没有这样的一支队伍。
  过不多时,在外追击敌寇的柳德恭和安龙焕也下船登岸,这对昔日的冤家此时携手进入大堂,彼此开怀大笑。
  “痛快,痛快,这一仗打得实在是痛快。”众人汇聚在一起自然是十分热闹,孙元化那曾感受到这样真挚的气氛,当得知柳德恭和安龙焕曾经大打出手并动用了上千艘战船时更是咂舌,他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仇人也能在一起并肩作战,并且合作无间。一旁的黄宗羲更是陷入沉默一言不发,这时的他对我就更是迷惑了,朝鲜海军的实力和汉军的精锐他今天亲眼所见,这让他更加不清楚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能把如此多的背景不同,种族不同的人汇聚在自己帐下,听从调遣。所以只是不断的注视着我,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想从中找到答案。
  小伙子,你要学的还很多呢,你就好好的看好好的学吧。我心里暗道,这个黄宗羲可是我将来重点培养的对象。为了表示对我及朝鲜海军这次仗义出手的感谢,当晚孙元化设宴款待众人,连海兰珠和李顺姬等人也请了过来,当孙元化和黄宗羲见到海兰珠和李顺姬等人后一个个更是惊诧,没想到相貌一般没有任何突出特征的我会有连个这样如花似玉的妻子,而那两个陪衬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一个青涩含羞,另一个成熟妩媚。看来不得不重新估计我了,对于他们的这种表情我十分得意,轻轻的将两位美人搂在自己怀里,人生至此还有何求,那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是将功立业,抱得美人归。
  宴会上的闲谈中我才了解到,原来柳德恭在接到我的求救信信后就立刻着手准备派兵,他更是将再这个消息传了王京开城,果然光海君十分重视,怕朝鲜和俄罗斯的士兵暴露目标,所以要求佟养性来援,此时佟养性正好准备来一次大规模的演习所有物品也不会缺乏的,正好趁此机会,省得集结兵力费尽,所以就把这支汉军带上了船,其后就不用他再说了,第一次海外作战,随他来的汉军表现果然优异,海军则俘获了船只三十余艘,俘虏300多人,好多奴隶啊,我心中暗暗高兴。
  这次登州大捷对我的意义十分重大,当我在战场上挥动大刀去拼命厮杀时,我似乎寻找到了真正的自我。我是属于战争的,或者说我就是为战争而生的,一扫从前的恐惧和懦弱,不断去寻找敌人来发泄心中怒涌的杀意,面对一具具敌人的尸体,我甚至是生出了一种快意,这让我再次想起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难道我的阴暗面就是对战争的渴望和对杀伐的冲动么。
  第二天,在登州府各县村都登出了告示,此次登州大捷,抓获的海盗要举行公审大会,时间定在7日后的正午,就在登州的名胜蓬莱阁前。百姓可以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立时间四乡八村的人奔走相告,7天后蓬莱阁前人山人海,从各地涌来的百姓正争先恐后的来观看这次公审大会。
  当然了这是我出的主意,这次等州一役充分暴露了官府在百姓中间威望不高,甚至是抵触情绪严重,我要借着这个机会为孙元化提高声望,以便他在登州能站稳脚跟,只有他站稳了,那么我才能在登州进行下一步计划。
  对于我要搞的这个公审大会孙元化不置可否,他不明白不就是处置几个俘虏么,先前不是已经说好了么,还要这么大的阵仗干什么啊?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十章 公审大会  
  过登州城后,眺望西北方向,一座高山突兀而起,自南向北延伸,掩映于丛树环抱之中,这便是人间仙境蓬莱阁了。此次公审大会正是在山下举行。
  说起这蓬莱阁可是登州一大景致,传说中的蓬莱原在茫茫大海之中,与方丈、瀛洲并称“海上三山”,是神仙出没的地方,后来由于地球运动(这当然是我加的解释,古代人懂什么地壳变动),历尽沧桑,才与陆地相连。安史之乱后,唐玄宗李隆基幸蜀归来,因日夜思念杨玉环,无处寻觅,后经临邛道士设法,于七月七日在“长生殿”得以相会,这长生殿,就建在蓬莱阁上。
  过得山门,经天后宫,孙元化等人陪我率先到达“丹崖”峰顶,这里是蓬莱阁最高的地方,从宋代开始,历经元、明两个朝代,主要建筑都集中于此,只见楼台密布,与苍松劲柏交相辉映当真是个好地方,让我用来开公审大会,确实是糟蹋了景致。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当初听说蓬莱阁有名呢,在这么有名的地方开这样一次公审大会,借着蓬莱阁的大名,我的公审大会没准也会名扬四海呢,我这可是为了孙元化好啊!可惜孙元化却不领情,摇头晃脑的在那里不住惋惜。
  在传说中的“八仙过海”处,有垛墙立于“丹崖”之侧,旁有石碑,上书“八仙过海”四个朱红色大字,遒劲有力。从此俯视“丹崖”下,壁立千仞,海水盈盈;再放眼远处,水天相接,碧波万顷,浩淼无际,当真是让人浮想联翩。“丹崖”之东有历代名人歌咏蓬莱阁的诗词碑碣,其中以做了5天登州太守的北宋文学家苏轼的《观海市蜃楼》诗最为有名,给人的印象也最深。
  “孙大人,真没想到有这么好的景致,这公审大会在此召开想必也会吸引无数文人墨客吧,到时你我的事迹没准也会被镌刻在这石碑之上让后人瞻仰。”我笑着说道,心中想象着后人至此评点瞻仰的情景。
  孙元化却是不以为然,心里不断低估这简直是有辱圣地,斯文扫地,哪里还会被后人瞻仰,不被骂个倒仰就不错了,也亏你想得出来,在这开什么劳子的公审大会,黄宗羲更是在一旁愤愤不平,经常把怨恨的眼神抛给我,我故意装做没看见,和李哲、柳德恭众人谈天说地。
  这些朝鲜众将从来没有到过中原,何时见过如此景致,一个个大饱眼福,心旷神怡。对汉人的建筑艺术佩服的五体投地,对我选择在此开公审大会都是有些不忍,和孙元化一样认为是糟蹋了景致。这些人啊,你们懂什么,一会儿看了就知道,我才不理睬他们呢,这时居然和一起跟我做对,再说此时就是想改也难了,山下的彩棚已经搭建完毕,不少群众到达了会场,此时从山上看去,当真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诸位,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下去吧,待公审大会结束再来游览这些名胜古迹。”在我的提议下众人恋恋不舍的下了山。这次登州大捷被登州城内的百姓传得沸沸扬扬的,并且已经失真,什么巡抚大人亲自操炮,与敌血战,三百勇士血染沙场力毙敌首,更有甚者什么天兵天将前来相助的也加了上去,真是越说越走形,唯独没有我们朝鲜水军的影子。这当然是我利用舆论的宣传攻势给这次公审大会造势了,这样的场合虽然我不愿意把美名留给孙元化,可是自己的身份实在是敏感上不得台阶,只好便宜他了。
  当孙元化出现在彩台上的时候,下面黑压压密布的群众立时大声欢呼起来,久久不能停歇,这让孙元化感动的好玄没留出眼泪来,看吧这就是群众的力量,群众是多么爱戴这个为他们击退海盗的巡抚大人啊,一时之间赞颂之词不绝于耳,在山谷中回荡不休,终于在孙元化的极力压制下,会场安静了下来。
  “各位乡亲父老,孙某上任以来全赖各位的支持和信任,才能取得这次登州大捷,击毁海盗船只40余艘,俘获30有余,同时还俘获了700多个海盗,斩杀者无数,能有这样的战果离不开你们,若是没有各位捐助铁器铸造大炮,参加乡勇就不会有今日的登州大捷,所以孙某在此感谢各位。”说着孙元化鞠了一个躬给在场的群众,立时博得了无数的叫好声和赞扬,那些当初不愿意捐助铁器的人此时也都改变了嘴脸,向人炫耀自己当初捐助了那些那些铁器,是如何的慷慨大方,殊不知这些铁器有大半是被用半武力的方式搞到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孙元化这一躬是把这个过节给揭了过去,众人平息后孙元化接着说道:
  “多年来,海盗为祸乡里作恶多端,今日元化有幸得此登州大捷,所以将各位乡亲邀来在此举行公审大会,就像告示上所说的那样大家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我孙元化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来啊,把人带上来!”说着孙元化命令手下将一群海盗带上了彩台,让他们接受公审,自己才擦了擦汗走了下来。
  “李大人,您这篇讲稿我总算是背下来了,还行吧!敢情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我事先给他写好的。
  “好,当真是不错,孙大人有当演员的料。“我称赞他道。
  “演员,什么是演员啊?”孙元化问道,看我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这时哪有什么演员啊,都叫戏子,可是戏子在这个时代没有地位,若是称谁为戏子那可算是骂人的话了,是不能对孙元化说的,我支支吾吾的最后总算是蒙混过关,这时台上好戏上场。
  只见群贼刚一跪下,就有一个老翁冲上了台,指着一个海盗破口大骂,并且上前厮打,被一旁的士兵好不容易劝阻开了,老汉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哭诉起海盗的罪状来。
  “你这个天杀的,作孽的家伙,一年前就是你冲进了我的家,杀了我的儿子,还强暴了我的儿媳,我儿媳羞辱之下上吊死了,留下还在喂奶的孩子,可怜我老头子命苦,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着老汉坐在台上号啕大哭,这时有士兵上来,拿起卷宗大声念到:
  “查,孙二,从天启三年至今为祸乡里无恶不作,共杀21人,强暴妇女无数,着斩立决!”说着两个士兵走上台来将已经瘫软的孙二拉下了台去,早有刽子手守在一旁的斩台上,不由分说手起刀落,孙二的人头咕噜噜的掉了下来,血流喷涌,虽然古代的这种处斩方法血腥了一些,可是给人留下的印象极深,起到的杀一儆百的效果。台下的众人也都惊愕,没想到这么快就杀了一个,那宣读卷宗的士兵接着说道:
  “各位乡亲,这些海盗都经过我家大人的审问,所有罪行已经供认不讳,但是大人念百姓痛失亲人之苦,所以在此开设公审,还望大家踊跃揭发这些海盗的罪行,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他话音一落又有人冲上台去,指证一个叫马六的海盗,抢劫,强奸,结果这个家伙也布了孙二的后尘,找阎王报道去了。台下一时群情激昂,开始不断的有人上台指正,所犯罪行大多是杀人,强奸,抢劫等等不一而足。台下孙元化看着我奇怪的说道:
  “李大人,这些人我并没有审理过啊,何以他们的罪行和百姓的指正如此相似呢?”
  终于被你看出问题来了,我笑着答道:“哪里用大人审理,那么多盗匪都要大人审理还不累死了,这些人抓获之后,我让他们互相指正,谁提供的证据多,指正的人多,就有希望减刑,或者是不死,所以就像大人所看到的这样了,这是狗咬狗咬出来的。”
  哦,孙元化恍然大悟,其实他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最初的那几个都是我安排的托,为的就是抛砖引玉,果然效果不错,此时场上已经群情激愤,百姓们开始沸腾起来,一波又一波的海盗被带到了台上,供人指正,一旦和卷宗上的相符,视情节严重立刻处置,杀人强奸者偿命,抢劫偷盗者罚以苦役,不一会断头台上的头颅就堆起了小山高,毕竟是文人,黄宗羲有些不忍,背过脸来不去再看,可是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的悍匪,那些虽然作恶,但是作恶不多,手上也有人命的海盗我这次是没有让人拉上台的,算是给他们一次赎过的机会,凡是上了断头台的都是罪大恶极的悍匪,死不足惜。
  公审大会从上午一直进行到了中午,足足处理了600多个海盗,其中斩首者137个,剩下的都处以苦役,从5年到10年不等,长久以来百姓们对海盗敢怒不敢言,更是没有办法申冤诉苦,这次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一时间像决堤的大水,群情汹涌,孙元化这些古代的旧官僚如何见过这等场面,就是我也是只在电视电影上看到过,此时见由我发起的这次公审竟然达到了这种程度的,心中也不免惊讶,群众的力量确实是大,他们被压抑的太久太久了需要发泄出来,无疑的这次公审大会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难怪毛主席打土豪分田地,开公审大会会那么见效,这招果然是灵验。对于被压迫在最底层的农民来说,谁给他们伸了冤报了仇谁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当孙元化再次出现在彩台的时候,底下的群众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久久不能平息,孙元化回头看了看我,表示感激,是我让他有了这么一次机会获得了如此多的民意。也让他真真正正的感觉到,只要为老百姓做一点点实事,他们都会感恩戴德,中国的老百姓就是如此的善良,善良的甚至可以欺骗和愚弄。欢呼声过了很久才平息了下来,孙元化激动地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孙某刚刚上任不久,登州遭此大劫,索性上天眷顾,取得了这次胜利,但是也暴露出很多问题,登州的城防还不坚固,沿岸缺乏防守,兵力也不足,但是孙某相信只要乡亲们众志成城海盗就不会敢来再次侵袭,即使再来我们也会像今次这样让他们有来无会。”孙元化话还没说完,再次被台下的欢呼声打断,民间需要希望,百姓需要希望,更需要能给他们希望的人出现,孙元化的讲话无疑给了他们这样的希望,这如何能不让他们高兴和激动呢。再次经过长久的不息的欢呼后,孙元化好不容易继续说道:
  “登州经过此次大乱之后,我孙某人相信必将迎来一个大治时期,因此我宣布向朝鲜和周边开放商阜,允许商人经商,鼓励渔民出海,各位放心,我已经招募了自己的水师从此海面上将会太平,乡亲们的生活也会富足起来的……”
  孙元化的话被台下的百姓打断了数次,总算是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自己的施政纲领,这时公审大会更像是演变成了一场竞选演讲,孙元化已经完全脱离了我给他的讲稿,将压抑已久的自己心中的抱负说了出来,什么提倡西学,宣扬基督等等,很多百姓虽然浑然不懂,但是也都给予了热烈的支持,对他们来说孙大人是个好官,是登州的父母官,他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对的,因为他为老百姓做了好事。
  尽管公审大会结束了很久,孙元化还沉浸在刚才的那种热烈的气氛中,嘴中不断叨念“民意可用,民意可用啊!”余人也尽是对刚才的情景回想不忘,公审大会结束后立刻就有很多青壮年纷纷的踊跃报名要参加孙元化筹建的新军,更有很多商人表示要重新回到登州,开设商铺,这让孙元化欣喜若狂,一时之间找不到南北东西。
  直道四乡的百姓纷纷散了,他还兀自在那里叨咕个不停,众人不禁莞尔,就让孙大人再继续沉浸一会吧。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孙元化才不好意思的从刚才的兴奋中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李兄,我,我真是太感谢你了!”孙元化握着我的手就是不肯撒手,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笑着示意他不用多说什么,一切我都理解,可是孙元化憋了半天还是说道:
  “李兄,今后不管什么事只要用得着我孙元化的,你尽管说,孙某万死不辞。”
  “孙兄言重了,既然孙兄不弃,你我俩人又以孙兄年长,今后我就尊孙兄为兄长,兄长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弟哪有不效劳的。”说着我们俩人哈哈大笑,和孙元化的结盟此时算是终于彻彻底底的达成了。而公审大会的效果才刚刚显现出来,公审大会结束以后,登州城内的百姓明显多了起来,有了人气,从前迁出登州的百姓纷纷开始回迁,很多关了门的店铺又重新开张,看着这个欣欣向荣的景象,孙元化开心死了。
  于是我趁机向他讨去火炮铸造的方法,孙元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这倒叫我有些占人便宜的感觉了,于是私下里和孙元化商量,让他成立一所造炮监,专门招揽工人铸造火炮,我将以合理的价格购买,装备我的军舰,同时还在登州附近选址成立一个船舶制造所,用来建造新的战船,当然了费用也由我出,孙元化只要负责训练招募的新兵就可以了。
  对于我的汉军孙元化十分羡慕,私下里向我讨教是如何训练成这样一支队伍的,我也不藏拙告诉了他三字真言“钱,钱还是钱”,并给他算了一笔帐,从汉军建立到现在我总共化了多少银两,一听到这个数目,孙元化惊愕不已,刚刚打算也训练这样一支军队的念头立时撤销。让他到哪里弄那么多钱呢,就是把裤子当掉也不够啊,我笑了笑,为了表示对这位新认兄长的敬意,答应在登州驻扎1000名汉军士兵,用来驻守登州,并且不日就从朝鲜运来战马。要知道此时明朝的战马其奇缺,连供应关外的袁崇焕都不够,在胶东建立一支1000人的骑兵部队意义实在是太大,在这个时代骑兵绝对是最强的武装,有了这1000的骑兵,就意味着孙元化在胶东已经罕无敌手了,对此他感激不尽,为了感谢我,更是将压箱底的功夫也使了出来,答应帮我研制新型的火铳,使其短小精悍便于骑兵携带。没想到孙元化投桃报李给了我这样一份厚礼,我自然是高兴的找不到北了,连夜里睡觉都会乐出来。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十一章 西学人才  
  自公审大会之后登州的情况日益好转,派出去追缴海盗的战船也陆续回返,不但带回了不少俘虏,也缴获了10余艘的战船,将登州军港内俘获战船的数量增加至50余艘,再加上我带来的六艘福船,数目上升至60艘。所有人为此都十分高兴,看来不用我答应孙元化的100艘船到位,彼消此长的情况下,光靠这60艘也可以和海盗周旋一阵子了,至少可以保证登州的安全。不过船只十分驳杂,各种型号的都有,统编起来还需要时间,由于龟船的目标太明显,我让他们留下一些优秀的水手参与登州海军建立后就编队出航,再清扫一遍海盗就回朝鲜驻扎,离开久了难免倭人不会借机起乱,朝鲜可是我的大本营乱不得的。
  如何整合这眼前的50多艘战船是目前当务之急,水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训练好的,那需要长时间的在海上吹打,怎么能快速形成作战力呢,我将目光放在了那些俘虏的海盗身上。由于俘虏战船的时候几乎是连船带人的一起俘虏,所以水手的数量还是不少的,只是这些人长期的在海盗窝里熏染了很多恶习,一时间不好改造,我更是不放心让这样的人操船,弄不好又连人带船的投奔海盗过去了。
  必须要有自己的水手,而且是那种根红苗壮的,为此我绞尽脑汁,终于决定开设一期水手训练班,招收一些家世清白,底子不错,领悟能力强的年轻人,先由俘虏来的水手单对单的进行教学,教会这些新兵基本的技能,随后再由我的朝鲜水军进行训练,训练完毕后再带领这些水手进行试航,如此一番下来用该可以成手了吧,要是效果好可以开设第二期,第三期,等我在朝鲜的海洋学院建成就好了,那里将成为专门培养海军人才的地方。
  想到大学,我的心飞到了朝鲜,差点忘记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我是来寻找人才的,虽然孙元化被我笼络住了,但是他不可能随我到朝鲜,黄宗羲还小不足以服众担当大任,何况他还需要练历,此时把将黄宗羲推到前台并不是好事。如此算来,那么剩下的人选就只有徐光启了,既然孙元化是他的学生,或许可以说服他,于是我将水手训练班的事交给李哲,自己去找孙元化商量。
  一听我的来意,孙元化满口答应,给我写了封推荐信,并且言辞恳切的请求徐光启出山。原来这时徐光启因第三次天津屯田提出的制造和购买火器计划流产,而辞职回上海的老家,此时正在家中赋闲。
  “贤弟,这次你去上海想来恩师是会答应的,他一生致力于研究西学,可是屡屡碰壁,此时阉党为祸,天下的读书人无不受其残害,先有杨涟、左光斗等六君子死于狱中,后有高攀龙、周顺昌、周起元等七君子遇难,实在是让人寒心。这天下虽大已经是乌烟瘴气,还是贤弟的朝鲜好,如世外桃源,哪一天为兄我要是在登州混不下去了,就到朝鲜找贤弟你去,谋个一官半职,就是做个教书先生也比受着鸟气要好。”孙元化说道,我才不相信他此时会和我返回朝鲜呢,登州刚开始有起色他是不会离开的,就是想离开我也不会同意的,这里还要靠他给我站住脚呢。
  “兄长说的哪里话,以兄长之才在此已经是委屈了,到我的朝鲜去就更屈才了,是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兄长不要急在一时。”我劝慰道,孙元化听了我的话果然高兴,哈哈笑道:
  “好一个是金子终要发光,既然贤弟要揽尽天下奇才,那我就再给贤弟介绍几人,这些人虽然没有我恩师的博学多才,但是也都是当今的奇人。”
  “如此甚好,我正愁这次中原之行要空手而归呢,有兄长介绍的这些人才,相信一定能让我的平壤大学增色不少,兄长快快说来。”一听孙元化还有人介绍给我,我心中比捡了一块金子还高兴,能和孙元化结识,并被他看得起的人一定都是一时的才俊。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人肯定在西学上很有建树,否则以孙元化的禀性是不会说出口,并且介绍给我的。孙元化想了想说道:
  “这第一个就是李之藻李大人了,当年利玛窦神父就曾说过:自吾抵上国,所见聪明了达,惟李振之、徐子先二先生耳。由此足见李大人的才学了,在利玛窦神父眼中能和恩师相提并论的就只有李之藻大人了。”怕我对李之藻还不了解,孙元化详细的给我介绍起来。
  “李大人是浙江仁和人,明万历年间举人、进士,先后出任南京太仆寺少卿、福建学政、北京光禄寺少卿、修历等职,其间结识了利玛窦神父,开始醉心西学,据说此时正和葡萄牙传教士傅泛际在杭州编著一本叫《名理探》的书,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这次贤弟到达上海后可以向我的恩师询问,他比我更了解李大人的情况。再有就是王徵、李天经、张焘、瞿式耜、陈于阶等人,这些人都堪称当世奇才,只是郁郁不得志,此时有贤弟登高一呼,加以提携,想必一定能跟随贤弟到朝鲜开创一个新的局面。”
  “那真是太好了,兄长,这些人此时都在何处,你快快道来,我这就启程去寻找。”我急切的说道,真没想到孙元化一下子给我提供这些人选。
  孙元化笑道:“贤弟不要着急,这些人天南地北你若是一个一个的找,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亲自修书给他们,就说请他们来登州协助我,这些人一定是会给我这个情面的,到时各路贤达齐聚登州岂不是好,可以任由贤弟挑选,你说如何啊?”
  “如此当然好了,只是麻烦兄长了。”我呵呵的笑道。
  “彼此兄弟何来麻烦之说,贤弟这么说不是外道了么,当初若不是贤弟你拼命守护登州,为兄我早就在做了海盗的阶下囚了。今后可不许再说这种客气话了。”孙元化嗔怪道。
  “是,是,兄长说的对,小弟我就不客气了。”本来我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谁叫你那么认真呢,我心中暗暗想到。
  “多日来的相处,我看贤弟不光对医术精通而且对西学也很在行,那个望远镜据说是贤弟你发明的这可真是一个好东西啊,只是不知贤弟师从何人,从哪里学来的这身好本领真是羡慕死愚兄了。”孙元化看来是也惦记上我的这个望远镜了,也难怪在古代作为一个将领(姑且算孙元化是个将领吧,不过可不怎么合格),没有不喜欢这东西的,有了望远镜就能料敌先机,可不要小瞧这个先机,在战斗中哪管是一秒钟的先机也可能决定胜负归谁所有,虽然在古代没有这样夸张但是凭借望远镜确实可以赢得十数分钟甚至是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对于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来说,这十数分钟意义重大。
  从前正是因为看到了望远镜在军事上的应用价值,所以我才控制他的产量,加上当初为了谋取暴利走私出去的几部望远镜外,目前总共生产出来的一不过二十余部,看来随着军队规模的扩大该是考虑增加望远镜产量的时候了,我要打造的是一支机动灵活快速反应的部队,那么望远镜就应该是军队指挥者必备的了。
  “贤弟想什么呢?”孙元化看我半天不声不响,忍不住出言发问。
  “哦,没什么,兄长一说起这望远镜我想起其真正的发明者来了,刚才兄长不是问我这些西学从何而来么,那是我认识了一个西洋传教士,他叫汤若望,这些东西都是和他学的。”我不想让孙元化知道我才是望远镜真正的发明者,或者说是我剽窃望远镜发明者的专利,这东西很敏感,不是我不信任他,以孙元化对西学了解一旦知道了望远镜的原理,肯定能造出来,想想看啊,他连火炮都行也就不差这东西了,到时难免不会为了讨好皇帝送上一个,到时皇帝只要一句话“量产之”,我就不会再有这方面的优势了,所以我推托是汤若望发明的,反正你也看不到汤若望,只能干着急。
  “是么,原来贤弟你也认识传教士,不知贤弟你入没入教,不瞒贤弟愚兄我早已入教。”虽然周围没人可是孙元化还是把声音压得很小,明朝虽然不取缔天主教,但是也不鼓励其发展,尤其是孙元化这样的官员,一旦教徒的身份暴露就别再想升官了,就算皇帝不管,那些信奉儒学的老家伙也会群起攻之的,所以徐光启和李之藻官都没有做大,他们不过是和传教士来往密切罢了。
  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孙元化,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入教了,连教徒只能一夫一妻都不知道么。
  “兄长,我可没有入教,否则哪会有两个老婆呢。”
  “是是是,你看我糊涂的,把这茬给忘了。”孙元化连拍自己的脑壳,经我提醒才恍然大悟,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每晚都读圣经才睡,估计这时中译本的圣经还没有出现呢,也就怪不得他了。
  “如此说来,这个汤若望还真是学问不小啊,能发明者望远镜这东西,有机会我可要拜会拜会他。在我印象中传教士有这样好的学问的只有先师利玛窦了,可惜他已经仙逝了,贤弟依你看来这西学如何呢?”孙元化问道。
  “很好用啊。”我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在我看来这个西学自来就是让我利用的,若是单以知识而论,相信我脑子里装的在当世绝对无人能及,可真正能应用的却少之又少,到目前不过就发明了望远镜,显微镜,再就是烧制水泥和玻璃,这些不比外国人的发明早多说年,多说也就几十年,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划时代的产品,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基础太薄弱,技术积累还不够,所以我才急切四处寻找能人,到我的平壤大学任教,加快这个技术积累的过程。
  “哦,很好用?贤弟这个想法倒是很特别,那贤弟对教会又是有什么看法呢?”孙元化总是喜欢刨根问底,现在又问起我对教会什么看法来了,难道也要拉拢我入教么,汤若望曾经也有这种想法并且尝试过,不过我让他失望了。原因无他我可受不了天主教那些清规戒条,虽说没有不让吃肉,单是一个不许多娶老婆就让我受不了,我到了古代费了这么大劲,还不许享受一些古代男人的特权么,我可是将一切都奉献给中国人民和朝鲜人民的革命事业了,若是再让我忍受这种到了嘴边不能吃的痛苦,那简直是要痛苦死了,所以还是和基督天主说拜拜罢。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能这么说啊,我连忙笑着说道:
  “这个吗,教会劝人行善是好事,传教士传播福音也是好事,我们应当大力倡导,至于老百姓信不信那是他们的事,我可管不着了。”我话音一落,孙元化很是惊异,没想到我有这样的观点。我心里暗道,这有什么可以奇怪的么,宗教自由啊,你爱信信什么,只要不危害社会安定就行,同样的你愿意宣扬什么就宣扬什么,不祸国殃民就成。
  “贤弟若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天下的福音,贤弟应当以朝鲜为表率,率先推行天主教,让天下的人都来效仿,到时吾道不孤啊!”看来孙元化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说不阻止甚至提供便利条件,但是可没说过鼓励和支持。那是另一码事,若是真像孙元化所说在整个朝鲜推行天主教,那不是给自己找乱子么,任何一种新兴的文化他的迅速发展都要和旧有的发生剧烈碰撞,尤其是他要力争占据主导地位时,这种碰撞就更激烈了,会给社会带来动荡不安。何况这个天主教也不是什么好鸟,更不是什么新兴文化,为了推行自己的教义,让天下的人都信天主耶稣,十字军东征了多少次啊,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异教徒,有的甚至是邪恶的,他们才是真理,若不是中国太远估计也早就杀上来了,也不会使用这种诱骗的手段了。我可没那么傻,所以才只是开设了一个神学院,你爱怎么讲讲去,反正就这么大点地方,就这么多人,你若是讲得好大家都信服我自然也乐见其成,你要是讲得不好呢么也就没有听众,这样是不会出大乱子的。于是我给孙元化说起了我在平壤所开办的神学院来,这更让他唏嘘不已,对平壤大学开始向往起来。
  登州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我和孙元化都不担心毛文龙会向朝廷告发孙元化勾结朝鲜,因为那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试问若是没有看到你怎么知道那是朝鲜的战船啊,既然看到了为什么有不帮忙,那不是不打自招了么,再说孙元化一早就将战报送上了朝廷,只说是招募乡勇击退了海盗,请朝廷发放粮饷,资助海防等等,这次毛文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吃了。
  既然登州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为了早日能寻访到人才,我决定起程亲自去一趟上海,把徐光启请回来,有了他坐镇平壤大学,我心里才踏实,为了沿途考察一下民情我决定弃船从陆路到达苏州再去上海,至于为什么要去苏州还不是张海潮送的那几匹苏绣惹得祸。原本是想把女人们留在登州的,可是她们一听说要去上海,而且苏州离上海又不远,眼睛都睁得圆圆的,没等我拒绝就将行装收拾妥当了,见这情景我又能说什么呢。
  于是一咬牙决定先去苏州,明年天下就要大乱了,还有没有机会何时才能游玩苏州都是未知数,就算是我能将天下平定了,那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到时我的媳妇们恐怕都要成黄脸婆了,算是我补偿给他们的蜜月旅行吧,有孙元化的信,徐光启是差不多可以说服的,实在不行我就用强,反正这趟朝鲜你是去定了。问题一想开就好办了,于是我爽快地答应他们去苏州玩一圈,若是顺利我们还可以去杭州把李之藻接过来。女人们听了一个个欢呼雀跃,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她们如何能不知道呢,这时只觉得我这个老公是天下最好的男人了。因此我也大大的享受了几日的温柔之福,直到起程之日。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十二章 嬉闹  
  车轮滚滚,一队人马走在通往济宁的路上,由于我的女人们见不得光(实在是惹眼,这是在中原,我得罪不起的人太多,所有只好委屈她们坐车了),所队伍行进很慢,同时为了避免过于招摇,我的那二十多个亲卫分别化装成商贩在队伍的前后分别照应,这样一大队人行进的速度自然慢了。
  既然出来了也不急于一时,索性由着众女走马观花,可是这一路上来看的并不是什么好景致,此时由于宦官当权加之关外战事频繁军费日益增多,从万历四十七年开始加派辽饷至今,税率以达9%,除京畿皇庄外,全国各地都要交纳。这还不算,明朝廷额外每年又征银520万两,但仅够支付辽东一边18万军队和9万战马的费用,而无法顾及其他地区。随着整个边地军费持续增长,米价也随之不断上升,黄河以北又是连年遭灾,民不聊生,所以我们沿途所见都是破败萧条的农村,面黄肌瘦的灾民,匪盗更是猖獗,几乎每夜都有人试图打劫,弄得人不得安宁。
  为了安全起见,邓希晨提议到达济宁后可以乘船顺京杭运河而下,看了几天闷景的众女也不再央求走陆路了,至于我的民间考察也搬到了船上,反正在船上看也一样,到了傍晚停泊靠岸的时候我再带着几个卫士四处走走。
  不过过了几天后我连这种兴致也没有了,实在是太凄惨,估计这就是所谓的万恶的旧社会吧,作为现代人的我无法想象,更是无法忍受这种视觉带来的冲击,每夜闭上眼睛我脑海中都浮现出那些瘦皮包骨头一样的难童,伸着一掌章小手冲我喊道:
  “老爷,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三天都没有吃饭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都是纠着的。
  “邓兄,这一路所见,我感慨良多,难道朝廷就不管么,任着这些灾民饿死?”我不解的问道。
  “管,他们能如何管,皇帝老子在深宫内院哪里知道外面的情形,再加上一帮可恶的太监,把个天下弄得民不聊生,简直是可恶之极。”邓希晨愤愤的说。
  “老公,你救救他们吧,这些孩子多可怜啊!”海兰珠生长在草原,再到辽东和朝鲜,哪曾见到过如此惨景,出言道。
  “管,又让我如何管呢,这么大个国家,需要救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无奈的说道。要改变这样的现实真的是很难啊,中国是个农耕国家遇到天灾人祸哪还有安宁的时候,都说老百姓要造反,不反哪能成啊,真是没有活路了。
  “那也的管啊,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得管!”海兰珠不需要什么理由,跟我胡搅蛮缠起来,余人也尽是不断的劝我,在他们眼力我好像是无所不能一样,可是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变不出粮食来。这些天恻隐之心一发,身边所带的干粮不断减少,不得不在经过大的市镇时花钱购买,可就是这样也不够分发的,一路下来赶着买赶着发,所带的银子逐渐减少,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这样吧,此时已经快到7月了,再有两个月朝鲜的稻子就要熟了,据柳德恭说今年雨水不错,能是个丰年,估计供养四五万的难民应该差不多,我这就写信给柳德恭和李复觉,让他们派船过来收拢这些难民,运到朝鲜,暂时安置一下,等明年开春发给种子再分给些田地,让他们糊口度日吧。只是不知道大王同不同意。”
  我只得让步,其实在我的计划中是准备大规模移民的,不过这个时间要到明年或者是后年,等我彻底的稳固了朝鲜再说,可是事情逼到这个分上了,也只得硬着头皮干了。
  “父王一定会同意的,你若是不放心我也可以写一封信给父王,把这里的情况和他说,这些人简直是太惨了。”李顺姬说道,她生性善良更看不过去,虽然这些人不是她的同胞,可是自从和我成婚之后她一直以我的妻子自居,丈夫的同胞受到这样的苦难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这也是我关心的问题,大量的移民会造成族群比例失调,同时肯定会让一些朝鲜人的土地减少的,此时朝鲜的商业刚刚开始发展,还有不少人没有脱离土地,这就意味着矛盾也会随之而生,头痛。我若是能把关外彻底拿下来就好了,那里可是沃野千里无人开发,可惜皇太极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横挡在我的面前,不搬走他就别想把手插入关外。
  “大人,我在此谢谢大人了!”说着邓希晨给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周围的侍卫们也都一起给我行礼。这些天随着进入中原时间的加长,这些久居关外的汉民对自己的身份开始重新思考起来。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世居关外,其实已经失去了作为汉人的很多特征,最明显的就是族群意识不强,夷汉之分对于他们来说逐渐遥远,形成了后这些问题才重新显现出来,他们对自己汉人的身份意识也越发的明显了。
  “这是做什么,他们是你们的同胞就不是我李开阳的同胞了么,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汉人啊!”我连忙把邓希晨搀起,这还是我们认识以来他首次给我行礼呢,我可是承受不起。
  “这样吧,邓兄我现在就写信,你派人尽快赶回登州,让孙大人加派一些人手过来,收拢山东境内的灾民,同时让李哲派船赶回朝鲜,告诉李复觉和柳德恭,派船过来接受灾民,船不要空着来,多运些粮食和朝鲜的特产来,在登州卸下粮食交给孙元化让他赈济灾民,特产则交给张海潮让他组织船队到江浙一带贩卖,所得银两也要买回粮食,朝鲜的粮食还是要多留一些的,这么多移民今年的冬天不好过啊。能在中原买到就在中原买,除了应急以外不要在动用朝鲜的粮食了,告诉张海潮先不要想着挣钱,收回成本即可,他现在所作的我将来会回报给他的,把这话也带给那些朝鲜的商人们,这时谁出的货多,谁出的钱多我就将特产的经营权交给谁。这些都记住了么,得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写信给他们吧!”
  我终究是传话的人怕无法达意所以开始写信给柳德恭,李复觉、孙元化等人,将事情交待清楚,同时嘱咐他们处理好族群问题,尽量把难民安置在平安道,那里山多,虽然不适宜耕种,可是对于能吃苦耐劳的汉人来说倒没什么,同时还嘱咐他们现在就开准备越冬的事宜,粮食不要再往海外卖了,百姓留足口粮,剩下的要由官府全部收购。这些写完了我还是不放心,又写信给佟养性、苏克萨哈等人,让他们暂停收编和扩招朝鲜当地的轻壮参军,全力以赴的准备接受从中原去的难民,并且从中挑选轻壮参军。这样既解决了兵源问题,也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吃饭问题,我也是藏了私心的,朝鲜兵始终没有自己的汉军把握,山东人高大魁梧,性格爽朗,十分适合作战,都让他们种地放羊确实是可惜,还不如当兵,手里有了这些汉族部队,将来就是朝鲜有了变故,我也能依靠这些汉军来占据主导。
  同时阿敏和多尔衮也不能一点也不妨,此时各军的比例极不协调我手下的汉军才不过一万,蒙军也是一万,而阿敏和多尔衮是三万的部队,所以既然此次移民无法避免了,那总要给自己某些好处吧,扩军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这叫变害为利。
  直到深夜我才把信写完,信中诸多嘱咐,我不在朝鲜还真是不放心。
  “好了这回你满意了吧!”我停下手中的笔,向一旁的海兰珠问道。自从我开始写信她和李顺姬就一直陪在我身旁。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谁叫你是郎中呢,能做郎中的心肠都好。”海兰珠满意的说道,一旁的李顺姬也陪着点头。
  “你老公我这么好,那你拿什么来报答我啊?”我笑着问道,解决了难民的事,心里一下子放松了很多。
  “还要我报答你,我可是什么都给你了!”见我安禄山之手向她胸前袭去,海兰珠连忙躲避,一旁的李顺姬不好意思起来,起身要走,被我一把抓住。
  “不许走,今晚我要你们两个一起陪我,作为我答应收容这些难民的补偿。”说着我罪恶的黑手又向李顺姬袭去。
  “老公,你好不讲理啊,这些人可都是你的同胞族人,好像跟我和顺姬妹妹没有多大关系啊。”海兰珠此时出手相救把李顺姬救出了我的魔掌。
  “不成,你老公我今天就是不讲理了,今晚就让你们来陪我。”我不依不饶的道,其实心里早就想这样了,今天你一晚,明天她一晚的,我实在是跑腻歪了,再说李顺姬和海兰珠也都为此有些想法,谁不想老公每晚都陪在自己身边。为此我曾经提议过但是被两女否决了,她们不想自己和我亲热地情节被另外一个女人看去,尽管已经是夫妻了,可是当着别人的面做那事还是不好意思。我知道是他们脸皮薄,于是趁此机会要把她们一举拿下,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这层窗户纸一捅开就好了。再说从登州出发以来,由于大家心情都不好,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尝到肉味了,此时如何还能放过她俩。
  这里面李顺姬脸皮最嫩,我先拿她开刀,于是不由分说一下子扑上去,把李顺姬揽在怀里,一双大手不老实起来,嘴上也没闲着,上下齐施,不大一会李顺姬就娇喘连连了,倒在我怀里浑身散了一样。海兰珠刚开始还是存着看热闹的心情,可是此刻见我越来越不老实,已经把李顺姬的中衣褪下才知道我要动真格的了,慌忙爬起来要跑,快要煮熟的鸭子我如何能让她飞,我下定了决心今晚要享齐人之福一箭双雕了。一回手将海兰珠也拉入怀里。
  “不来了,你这坏蛋。”海兰珠媚眼如丝道,其实刚才我和李顺姬亲热时她就已经动情了。此刻被我攻城掠地就更是没有招架的能力了,不大一会就停止了抵抗,双手抱住我的脖子和我吻在一起,这边热火朝天我自然也不能冷落了李顺姬,一双魔爪再次伸向她娇嫩的身躯攀上傲挺的双峰,李顺姬更是不堪挑逗,双颊具红,仿佛要滴出水来一样。
  “你们谁先和老公我共赴巫山啊!”我怪怪的笑道。
  “讨厌了你!”海兰珠锤了我一下,不胜娇羞的扑在我怀里,一双手可没闲着,帮我宽衣解带。
  “哈哈,看来你是等不及了,那老公我就先伺候你。顺姬你先看好戏,看我怎么收拾她。”说着我也老实不客气地拨去了海兰珠的外衣,露出庐山真面目来,雪白的肌肤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粉红,和烛光映映生辉。
  一旁的李顺姬惊叹道:“姐姐你的皮肤好白啊!”到了这份上海兰珠还如何能示弱呢,挺起双峰向我展示她的妩媚和娇娆,也是在向李顺姬展示自己骄傲的本钱。李顺姬还没怎么样,我可是血往上冲,不得了,不得了,再这样我要流鼻血了,脑子轰的一下,淫弥的气氛刺激着我的大脑,欲望被提到极限,随后我的行为不在受自己的控制,一切均由本能来支配,这一夜我们三人抵死缠绵。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晨曦也投入屋内,将温暖的阳光洒在三具赤裸的身体上,李顺姬首先醒过来,回想起昨夜的情节,娇羞不已,连忙拽过被子要盖在自己身上,这一动把我和海兰珠也弄醒了,将我俩醒来看着她那光滑圆润的酮体是李顺姬更是不好意思了,几乎将羞红的脸埋在被里。
  “顺姬妹子,还说我呢,看你多丰满啊,皮肤可不必我的差。”海兰珠荒唐过了,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连被也不盖先是品评起李顺姬来了,这让李顺姬更是无地自容。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好老婆。有什么好比的,天还早着呢,我们再睡一会。”说着我将她俩搂在怀里,昨夜的荒唐虽然耗费了我很多体力,可是两个绝色佳人面前我还是忍不住欲望再起,这次不单是李顺姬就是海兰珠也脸色巨变。
  “老公,不要了,昨晚我已经很够了,可是再也承受不起了。”李顺姬也连连点头,我哪里还好强求她们啊,再说天色也确实不早了,还要赶路。
  “那好就放过你们,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俩。”我得意的笑道,做男人总是为这件事骄傲的。
  “看来是该再给你找一个的时候了,否则我们姐妹可要遭殃了。”海兰珠一戳我的额头笑骂道,边说边开始穿上衣服,看美人穿衣也是一件美事,尤其是海兰珠,她知道我在看她,所以有意卖弄,将胸挺起,洁白的乳房在晨曦的照射下显得那样美丽,超脱了时间的一切,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李顺姬自然也不甘示弱,她自己没有先穿,而是拿起了我的衣服温柔的给我穿上,面前的这个温柔贤惠,美丽善良的女人将她独特的风采展示在我面前,终于我忍无可忍鼻血狂流。
  “老公!”见此情景李顺姬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办好,海兰珠也顾不得再卖弄了,扑了过来,两个人一顿忙活总算是把我的血止住了。
  “拜托!以后可不要在我面前穿衣服了,尤其是你们俩个人一起的时候,我可是真受不了,再这样下去我要失血而亡的。”我委屈的说道。
  “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昨晚那么荒唐能么?不过老公那种感觉好奇妙啊,下次我们还来好么?”海兰珠花痴的道。
  我狂晕,向李顺姬看去,她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赞同了,不要啊,我昨晚也是一时勇猛,可不代表一直会这样勇猛啊,长此以往还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看我神色巨变,海兰珠笑了起来“看把你吓得,我不过是说说罢了,我喜欢的是躺在你怀里的感觉,若是,每夜都能这样就好了。看你想到哪去了,就是你想那样我和顺姬妹子也不肯啊,这可是要适可而止的,否则伤身体。”李顺姬在旁边接着大点其头,现在她是以海兰珠马首是瞻了,什么事都听她的。
  不做那事,都躺在我身边,我不是更难受么,能看不能吃绝对不是好事,我心中暗暗叫苦。看着我发绿的脸色两个女人一起笑了起来,从此我李家多了一条规矩,就是老公要每晚都陪着老婆,至于能不能动就全然不在我了!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十三章 落难  
  我们乘坐的船缓缓向前,终于进入江浙境内,这里的情况要比山东境内好很多,虽然两岸的百姓大多数衣衫褴褛,可是越往南走情况越好,河面上的船只也逐渐多了起来。看来还是江浙地区富裕,这或许和它的自然气候和人文条件有关,毕竟一提到江浙大家首先联想起的就是商业。一个国家要是向富裕起来,没有商业是不行的,可惜皇帝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明明像生丝这么好的贸易能赚去大量的白银,可是他就偏偏不做,还要禁海便宜了洋人,然他们拿着我们中国出产的东西大发横财。
  这让我想起当今天启皇帝的爷爷来,和天启皇帝只做木匠不理朝政不同,万历皇帝贪婪的要命,银子放在库里烂了他也不拿出来,就知道不断的搜刮,对于朝政,他其它的什么奏章都不理会,但只要是和矿税有关的,呈报上来,就立刻批,真不明白他已经是皇帝了,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还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死了又带不走,估计上辈子一定是穷死的。
  “大人,你看又是那些人!”正当我回想万历和天启着两个皇帝的光辉历史时,邓希晨在一旁提醒我道。
  这些天总有一些穿着奇特的人,不断纵马从岸边飞驰而过,开始还以为是过路的商人,可是后来发现这些人每次经过都向我的船上打量,这让我们多少有了些紧张,毕竟是在别人的地头上,所谓小心驶的万年船,还是加小心为好。这些天为了防止意外,我们一直是在船上过夜的,这样才能见势不好开船就跑。
  岸上的人骑在马上和从前一样不断的张望,只是更加肆无忌惮,看了一会儿,骑马飞奔而去。这让我的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丝恐惧。
  “让船开的慢些,等后面的船上来,今晚就在此处过夜了。”我命令道。现在所在的位置地势高水流急,易守难攻,再往下走就不一定了,左右天色也要晚了,还不如就此停下。船工听了我的命令赶紧靠岸停船。
  停船之后不大一会后船也跟上来了,由于人多我们分成了两船,以前以后彼此照应。吃过晚饭我嘱咐众人早早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还要赶路,这里距离扬州城不到三天的路程了,到了扬州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和女人们说了几句话后,我刚要入睡,邓希晨慌慌张张的跑来。
  “大人,不好了,两个船上的船工都不见了。”
  “什么?”我扑楞一下坐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可能是刚才吧,我才从后船过来,那时船工说上岸方便,我没在意,可是这艘船的船工居然也不在,问卫兵卫兵说是去方便了,我这才发觉。”邓希晨回答道,哪有这么巧的,都去方便,这里面有问题,就是傻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好,赶紧警戒!”我话音还未落,远处就传来了无数的马蹄声,接着人声鼎沸,喊杀声不绝于耳,众人神色巨变。
  “还愣着干什么,解开缆绳,开船,把弓箭拿出来!”我下了一连串的命令,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战阵,我现在也对军事摸出了一些门道,已经算不得是外行了。
  众人在我的吩咐下,各自行动,虽然事起突然可是这些人都训练有素,并未慌乱。缆绳一解开,船向河心飘去,这时众人才发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没有船工。运河航运用的不是福船、沙船,而是一种既有帆又有橹的划船,被称之为划秋。自停泊靠岸后帆早已降下,而这个橹此时却没人会使,船到了河心开始不受控制的打转。
  “别慌,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照着船工的样子来。”我大声喊道,马上有卫兵上前操起橹来,这不操还好,一操更是添乱,卫兵虽是照样学样可是不得法,这橹的劲道使不对船更加不稳了。
  “我来!”我看着直着急,岸上的劫匪已经靠近岸边了,火把将四周照得通明,足足有百十来人。这些天我没事也在观察船工是如何摇橹的,自问学会了一点皮毛,于是亲自操橹。
  “用弓箭,用弓箭射他们!”我边摇边大声命令道。用不到我吩咐,卫兵们已经纷纷抽箭,搭弓开射。一簇簇羽箭向岸上的劫匪射去,果然有人应声落马,在劫匪群中引起了慌乱。不大一会只听得岸上有人大声喊道:
  “船上的人听了,你们跑不掉了,赶紧将船上的财物和女人交出来,还能保住性命,否则要你们好看!”
  女人,女人如何能交给你们,我李开阳就是战死也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到屈辱啊,我加紧了摇橹,大船开始缓缓地顺流而下,虽然不是很稳但是总算是动了,后船也跟着我们向前。
  “嗖嗖”岸上的劫匪见我们不但不停船反而将船越驶越远,开始了进攻,羽箭也如飞蝗一样的射来,船上众人不甘示弱,奋力反击,连阿巴亥和海兰珠也弯弓搭箭,这两个女人都生在塞外对射箭并不陌生。
  由于劫匪拿着火把,在明处,而我们在暗处,又有船篷等物的遮挡,所以受伤的很少,可是对岸的劫匪在关外射手的精确打击下损失不少,很多人纷纷落马。对方的头子显然也认识到了这种优劣。
  “扔火把!把火把扔上去。”不知是谁喊了出来,随后十数个火把被从岸上扔上来,正好一个落在了我的脚边,本来身在暗处的我一下子变得显眼了,立时招来了无数的羽箭。
  “先生!”离我最近的阿巴亥大声喊道,向我这里扑过来,可是一切已经晚了,我只觉得右肩一痛,一支羽箭已经迎面而来插在我的肩上,剧烈的疼痛随着神经反射传入我的大脑。
  “我受伤了!”我反应过来,我居然受伤了,说时迟那时快,阿巴亥一下将我扑到在地,只听扑扑的几声闷响,已经有数支箭插在船板上,若不是阿巴亥及时将我扑到估计这些箭都会招呼到我身上,可是我仍然未能逃脱厄运,船就那么大,阿巴亥将我扑倒的瞬间已经距离船舷很近了,此时船离开了我的掌握不受控制,在水中一个急转将我连同阿巴亥甩了出去,扑通的一声,我们两个人落水了。
  还来不及反应,阿巴亥凭着本能抓住了我,溺水者的这个本能最是要命,任你如何会水一旦被对方抓牢,就浑身动弹不得,人的本能反应是这时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决不放手。船上的人见我落水纷纷大叫,可是水流湍急,还没能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遭受没顶之灾了。本来我还是能在水里呆上一会,游上十数米的,算不得一个完全的旱鸭子,可是被阿巴亥这一抓,我也十分紧张,一张口喝了几口水,脑子一下子迷糊了,只知道用手不断的扑腾,可是力道越来越弱,终于在两个人的重力下沉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窝棚里,第一眼就是阿巴亥关切的目光。
  “你醒了!”阿巴亥惊喜地道。
  “这是在哪里啊,其他人呢?”我挣扎着起身问道,一说话只觉得肩上火燎燎的疼起来。
  “你别说话,来躺下。”阿巴亥温柔的将我扶倒。
  “这是哪我也不知道,我们和他们失散了。我一醒来发现被冲到了岸边,好不容易算是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阿巴亥说道,她神色疲惫,要把我这样一个大活人拖到这里肯定是费了不少力气,说着阿巴亥颓然的倒在我身边,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我挣扎着起身,插在身上的箭不知什么时候被拔了下去,伤口也被包扎了,看手法一定是阿巴亥做的了,她学过几天救护的,甚至还做过手术,对付箭伤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上药。经过昨夜在河水中的浸泡伤口不发炎才怪,趁着自己还清醒赶紧弄些药吧,我吃力的将阿巴亥拽起。
  “不能在这里呆久了,那些劫匪没准会找过来,我们很还是找一个更安全隐秘的地方吧,同时我也要找些药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听了我的话阿巴亥挣扎起身,扶着我出了窝棚。
  这是一块废弃的瓜地,位于山间的盆地里,四周没有人烟,显然瓜地的主人已经放弃这里了,而远处的河流也不是运河,看来是一个支流,能冲出这么远,没有被淹死实在是命大,我开始怀疑起来,我是不是不死之身啊,三番两次的遭受生命危险,可最后总是能化险为夷。虽然前路漫漫,又不知道身处何方,但是我还是充满信心,只要人还在就有办法。
  一路前行,我寻找着可以药用的植物,虽然是学药物的,也没少摆弄中药,可是那都是处理好的干货,让我从这么多的植物中找出几味抗菌消炎的药还真是难办。好不容易凭着印象找到了几株白头翁和野菊花,虽然效力不大,可是聊胜于无。老天待我总算不薄,随后又找到了一个山洞,里面很干爽,还有干草铺着,看来是有谁打猎在这里住过,不但如此还有几个瓦罐,这可是如今最好的财富了,忍着饥肠辘辘,我让阿巴亥弄些柴火干草,想把这些草药熬了。
  阿巴亥毕竟是游牧民族出身,野外生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没用多久,就弄回了柴火,还有很多野果子。
  “能不能吃啊?”我不放心道,可是已经耐不住不断抗议的肚肠将果子塞进嘴里,虽然苦涩可是总还是可以充饥的。
  “不能吃你还吃干什么啊,放心吧我是看见有松鼠在吃这种果子才摘的。”阿巴亥没好气地说,手上也不慢,顷刻间已经吃了两个,我们俩你一个我一个狼吞虎咽的将果子吃了个干净,彼此看着不禁苦笑。
  一个是当年努尔哈赤的大妃,一个是当今朝鲜的总督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天意弄人啊!这种处境和原始人估计没有多大的区别了,接下来生火成了一个难题,我们两个人几乎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又是钻木又是凿石,除了弄出几个火化来再就一无所获,我颓然坐在地上,看来书中的东西也不能全信,至少我就弄不出火来,当啷一声怀中的一个物件掉了出来,是一枚凸透镜,这是我当年教给吴能制造玻璃后吴能打造出的第一枚透镜,因为极有纪念意义体积又不大一直被我揣在怀里,没想到这时它溜了出来,手里捧着透镜我开怀大笑。
  “天无绝人之路啊,天无绝人之路!”把阿巴亥弄得莫名其妙,手舞足蹈之下,再次牵动了伤口,弄得我次牙咧嘴。
  “来,来,看我如何给你变出火来!”说着我拉着阿巴亥走出山洞,找了一处有光的地方,弄些干草,此时时间刚过正午,7月的南方已经很炎热了,在山洞里还不觉得,可是一出山洞只觉得热浪袭人,我将透镜高高的举起在阳光下找到焦点,将之对准干草,不打一会干草上冒出了薄薄的青烟,随后一小朵火花应运而生。
  阿巴亥张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一块小小的玻璃竟能生出火来,将透镜拿在手里仔细把玩,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原因。见此情景我将阿巴亥的手拿了过来,将手掌平铺,让透镜的光汇聚在她手心处,不大一会,阿巴亥手心吃痛,“啊!”的一声将手缩了回去,乐得我再次狂笑,寂静的山谷中到处回荡着我的笑声。
  “你真讨厌!”阿巴亥用手敲打着我,一脸的妩媚,看的我垂涎欲滴,自从在船上过夜以来又是多日未近女色,此时看着阿巴亥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成熟少妇的妩媚,和这种妩媚极不协调的青春,构成了一幅邪意的画面,要怪就怪我,将整容手术做的如此完美。
  “看什么看,没看过么,要看看你老婆去。”阿巴亥被我笑得恼怒了,随口说道,这让我想起了还在船上的海兰珠等人,昨夜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脱险。见我神色黯然,阿巴亥知道勾起了我的心事,连忙在一旁安慰道:
  “没事的吉人自由天象,有邓希晨那么高超的武功,还有那么多的卫士,应该是没问题的,昨天要不是你强出头,要去划船,也不会落水的。”
  “怎么能说是强出头呢,那时我不划谁来划啊,总算是没死就是命大了。”我说道。
  “好了,好了,你说的都对,我是女人的见识,你别跟我一般,我们都脱险了,他们就更不必说了。”阿巴亥轻轻的抚着我的后背劝说道,如此近的距离,我几乎闻到她身上特有的成熟女人的芳香,加上昨夜和今天的折腾,阿巴亥的衣襟此时已经松散,这样的距离下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她洁白深凹的乳沟,真是十分迷人。正所谓温饱思淫欲,填饱了肚子的我此时一股邪火窜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阿巴亥的前胸。
  “你看什么呢?”阿巴亥注意到我邪意的目光,一低头发现自己已经春光外露。
  “讨厌,你就是色鬼托生的,家里有了老婆还不够么?”好像是在故意引诱我阿巴亥并没有拉上衣襟,而是距离我更近的轻斥道。
  “家花哪有野花香,你没听说过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既然你如此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更加肆无忌惮的将眼光放直。
  阿巴亥还是首次听到这话,乐得哈哈大笑,“你还真能说,我看你可是把海兰珠当宝一样,她说什么都听,你呀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谁说的,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贼胆!”说着我一把把阿巴亥抱住,盯着她的眼睛道:
  “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
  “你来啊,你来啊,我才不信呢,以前那么多机会你都没有,这次也是一样。”明明知道阿巴亥在激怒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其实估计忍不住的是欲火吧,四下里无人,我的那道所谓的道德防线眨眼间就崩溃了。
  一低头向阿巴亥娇艳欲滴的红唇吻去,啊!的一声,阿巴亥不敢相信我终于逾越了这道鸿沟,和她如此亲近。双手搂上我的脖子,和我缠绵起来,阿巴亥是个熟透了的女人,个中滋味自然不能和海兰珠和李顺姬比,此时我心中有一种犯罪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不但不让我冷静下来,反而更加疯狂的刺激着我,一双贼手终于穿过她的衣襟,将那座双峰掌握在手中。
  阿巴亥不堪如此刺激,浑身振颤,自从努尔哈赤死后已经一年半了,就是努尔哈赤在世时也好久没有碰过她了,阿巴亥此时还如何控制得住自己,在我怀中不断的扭动,终于碰到了我的伤口。
  “疼”我被疼痛惊醒了过来,刚才的欲火霎时间灭掉了。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十四章 瘟疫(一)  
  我的一声喊痛,让阿巴亥从情欲当中清醒过来,毕竟我还带着伤,不适合这种剧烈运动,阿巴亥含着嘴唇,挣脱了我的怀抱飞也似的跑回了山洞。
  怎么每次都是在关键时刻就……真是让我郁闷啊。既然火生着了我还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现在没事不等于一直没事,细菌感染也是有一潜伏期的,于是我用了好长的时间将药草熬好,捏着鼻子把药灌进了自己的肚子,看我这兽医干的吃点药还这么费尽,没办法从小就怕吃苦。
  虽然我这么惜命可是到了半夜的时候该来的还是来了,我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身体一会冷一会热的,口中也开始胡言乱语。这把阿巴亥吓坏了,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药,药。”我挣扎起最后一丝清明口中呻吟道,随后就人事不省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不!应该说是一个赤裸的温暖的怀抱,那是阿巴亥曾经哺乳了三个儿子的怀抱,散发着阵阵乳香,心中怦然而动,真是让人垂涎欲滴,鼻息开始急促起来,这种变化自然让阿巴亥发觉了。
  “你醒了!”阿巴亥发现了怀中的我已经转醒,平淡的说道,缓慢的将中衣穿上,神色平静,一切都不用再说了,我如何能不明白阿巴亥这一且所作的都是为我,一定是昨晚我喊冷的时候,阿巴亥用自己的胸膛温暖了我,这种方法虽然尴尬但是很有效,这不我不是醒来了么。
  “谢谢你!”我小声地说道,看来我和阿巴亥的这笔糊涂账是弄不清了,随他去吧,我还想说什么,阿巴亥阻止了我。
  “你身体太弱,不要多说话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说着她转身出了山洞,留我一个人在那里发呆,不多时阿巴亥捧着许多野果回来了。我一边吃一边打量她。
  “看什么看,没有看过么?”阿巴亥嗔怪道。
  “你真的是很好看,我从前一直没有好好的看你。”我冲口而出,说完了就后悔自己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呢。阿巴亥没有恼怒,伸出手温柔的为我梳理散乱的头发。
  “老了,我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用不了几年就要作奶奶了,你还说我好看,不是取笑我么。”阿巴亥若是不提醒,我也几乎忘记了她的真实年龄,或许这才是一直横亘在我俩之间的真正的鸿沟吧,阿巴亥始终记得自己的年龄,而我也在不断提醒自己她是多尔衮的母亲。这些一直是一种潜意识埋藏在我们彼此心里,昨天的那一幕再次回想在我脑中,我不觉羞愧,对于阿巴亥我可能更多的是欲念吧,一种犯罪的冲动和欲望,人都有这种黑色的情绪,而我昨天终于爆发出来了。
  阿巴亥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随后的几天我们继续留在山洞里养伤,直到我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才准备动身去寻找海兰珠她们。这些天里晚上我还是和海兰珠睡在一起,或许彼此都需要这种心灵的慰寄吧,偶尔我也会亲亲她,可是她阻止我做进一步的亲热举动,理由是身体不允许,至少要等我把伤养好了再说。阿巴亥已经彻底的认同这种糊涂的关系了,并且不准备对此想更多的,我也是得过且过,人生或许就是如此,与其为那些琐事烦心,不如把握现在的一刻,及时行乐。这次堕水我想开了很多,又从阎王那里走了一遭,看来今后必须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过一天就让一天有意义,让我的女人们幸福,让我治下的百姓富足,这就是我今后的目标。
  自从到达这个时代以后,我一直是得过且过,走一步算一步,没有过多的远大理想,对于自己的事业说不上热爱,大多是一种责任,可是这次中原之行至此,让我明白了很多,这种责任我无法逃脱,与其硬着头皮去闯还不如当它是一种挑战,对自我的挑战,让自己的生命更有质量,更有意义。
  这一天我和阿巴亥走出了山谷,我们是顺着河流走出来的,在山里我辨认不出东南西北,其实不光是在山里在哪里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可是有一样好就是我会动脑子,既然我们是被河水冲来此地的,那么只要沿河而上就能找到运河,找到运河就能找到去扬州的路,我很聪明吧。
  “还用你说,我也知道该这么办!”阿巴亥在一旁给我泼了冷水,你就不能让我开开心么,都郁闷了这些天了,到嘴的肥肉不能吃也就罢了,还打消我的积极性。
  沿着河流,我们终于找到了运河,并且找到了那天劫匪留下的血迹,看来这一仗打得很激烈,整个河岸上到现在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周围有很多新堆起的坟头。胜败双方到底是谁呢?我心里好大的悬疑,不过可能还是我方的可能性居多,劫匪估计没有那么好心埋葬我的人,而战后埋葬尸体是我军一贯的优良传统,不光是对死者的尊敬也是为了避免发生瘟疫。
  沿着运河我们继续向前行走,有一个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身上没有钱财,当真是寸步难行,在山里还好说,有野果可以充饥,可是在运河岸边几乎看不到什么能吃的东西。难道我要一路乞讨去扬州么。
  在吃完最后一个从山里带出的野果后我和阿巴亥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办法,我一狠心,当乞丐就乞丐吧,没准我还能混上一个丐帮几袋弟子呢,只是不知道这时有没有丐帮。
  终于我和阿巴亥远远的看到了一个村落,当我鼓起勇气编好了理由准备乞讨的时候,发现这个村子气氛十分诡异。只见路上到处都是纸钱,很多屋舍上挂着灵幡,隐隐的风中还能传来哭声,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仿佛一座死城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我和阿巴亥走进村里,东张西望虽然是大白天,可也是被这种阴森的气氛弄得毛骨悚然,这个村子很大,走了许久才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村民,我连忙拦住他上前问道:
  “请问这位大哥这里是哪啊?到扬州还有多远,何以村里这么多死人呢?”
  那村民听了我的话神色巨变,抬腿就想走,被我一把拉住,“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那人挣不开我的手,要知道虽然我刚刚有些复原,可是力气还是有的。
  “这位小哥听你口音一定是外乡人吧,我劝你还是不要多问了,赶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说着掉头就想走。
  “这位大哥,你怎么说话说一半啊,为什么此地不宜久留呢,你还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呢。”见我如此刨根问底,那人也没有办法,于是解释道:
  “小哥有所不知,此刻我们村子正在闹瘟疫,不光是我们村其他的村子也都开始了,已经死了好多人了,你没看见那些灵幡么,这还算好的呢,那些没有挂的不是家里没有死人而是几乎一家人都死光了,现在只要是外面有亲戚的,家里有几个钱的都举家搬走了。我劝你快走是为你好,若是得了瘟疫可不是好玩的。这不我也准备带着孩子和老婆去老婆的娘家躲躲。再不走可就晚了。”说着,那农夫趁我溜号的功夫挣脱了我的手,一溜烟的不见了。
  瘟疫,我脑中闪现出这个词来。在中国历代历史上不乏瘟疫这个词,它经常和战乱及天灾联系在一起,肆虐中国,学术界更有一种说法,是说明朝其实是亡在了瘟疫上,还有人估计,明朝万历和崇祯年间的二次鼠疫大流行中,仅华北三省人口死亡总数就至少达到了l000万人以上。正是因此才爆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才能让女真趁机顺利的入主中原。虽然对这种说法我不太认同,可是瘟疫所带来的灾祸是显而易见的,大量的人口死亡和社会动荡无疑加速了明王朝的灭亡,难道这里现在就爆发瘟疫了么,我带着疑惑敲开了一家大门。
  开门的是个老者,满脸的哀容,见我衣衫褴褛,也不等我说话,转身回房拿了一些干粮递给我。
  “小哥还是快走吧,不要在此久留。”说着就要关上大门。
  看来不用我开口人家就已经认为我是乞丐了。我一把拦住那老人。
  “老伯,我不是要饭的,我是郎中,听说村里闹瘟疫特地来看看的。”那老者听我说完再次打量我一番,疑惑的道
  “你真的是郎中么,我看怎么不像啊。”
  “老伯,我真的是郎中啊,我们的船遇到了劫匪,我和拙荆好不容易逃出了虎口,流落至此。”阿巴亥听我称呼她为妻子,满含深情地看了我一眼,这时我哪有功夫和她眉目传情,期待的看着那个老者。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进来吧,我家里正有病人,若是先生能治好,那我王某真是感激不尽了。”说着鞠躬给我行起礼来。
  “老伯,不必,还是让我看看病人吧!”这时我最想看到的是病人。虽然对瘟疫也有一种畏惧,可是作为兽医这是我们所必需面对的,他比人医更有机会接触病毒和病菌,感染的风险很大。
  那老者引着我来到一间卧房,只见一个年轻人躺在床上,面黄肌瘦,已经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了。
  “这是我儿子,已经好几天了,不吃不喝,上吐下泻。”说着老者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我上前摸了摸那年轻人的头,又扒开眼皮看看他的瞳孔,向老者问道:
  “请问老伯,令公子最近有没有畏寒、头痛、发热的症状?”
  “这个倒没有,他就是上吐下泻,也不见畏寒,镇上的郎中说是伤寒,开了好几幅药了也不见好转,真是愁死老夫了。
  “这是霍乱。”几乎不用接着往下看,我肯定的道。
  “霍乱!?”阿巴亥和那老者显然都没有听过这个词,也难怪霍乱是在19世纪到20世纪初,才开始在全世界大流行的,在此之前国人对这个词并不了解,甚至说是陌生。
  “对的,这是霍乱,请问老伯,村里的人是否都和令公子也相同或者是相似的症状。”我问道,霍乱作为一种传染病是通过食物和水以及生活接触而传播的,我有理由相信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是得了霍乱。
  “可是,镇上的郎中说是伤寒啊。”老者不解的说道。
  “表面上看像是伤寒,得了伤寒后也是腹痛、腹泻,但是除此之外伤寒还伴有高热、畏寒、头痛、食欲减退、或便秘,病人一般都是神志迟钝、表情淡漠、听力减退。可是令公子只是腹泻呕吐,没有畏寒、头痛等症状,所以我断定这是霍乱。”我这番话说得十分肯定,畏寒是伤寒和霍乱最大的区别,这个我如何不知,再说这年轻人虽然是昏迷,但是并不神志迟钝。
  “你若不信可以扒开他的衣服,看看胸、腹部有没有呈玫瑰色,如果有就证明我说错了,若是没有就说明他的确不是伤寒而是霍乱。”
  其实霍乱和伤寒有很多不同点,只是伤寒极为普遍,而此时的霍乱并没有大面积流行,所以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正是因为这样的误诊才贻误了治疗疾病的最佳时间。
  一听我的这话,老者扑通的一下跪了下来。拉着我的裤腿说道:
  “先生你就救救我儿子,还有全村数百号人吧!”我连忙把老伯搀扶起来,客气的说道
  “老伯快快请起,我受不了这些大礼。救死扶伤是我辈的责任和义务,就算老伯不求我,我也要看一看的。”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此时这里缺医少药的就是我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有了用武之地啊,何况霍乱是一种烈性传染病,对付他最好的办法是抗生素,可是这个年代让我到哪里去弄抗生素呢。
  “老伯,请你陪我再去看看别的病人,假若都一样,我们就能早点动手,说不定能多救几个人呢!”
  “好的,好的,我这就带你去各家看看。”说着这老汉带着我各家奔走,每经一处他都对我进行详细的介绍,终于在走完最后一家时我得出和刚才一样的结论——霍乱!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十五章 瘟疫(二)  
  几乎是用了半天的时间我走访了这个被称为上河村的全村二百多户人家,这些人家几乎每家都有病人,根本没有办法逃离出这个已经被霍乱感染的村落,全村都处于一种恐慌和哀号之中,就连镇上的郎中也不肯再到这里来,生怕染上了瘟疫。上河村已经成为一片孤岛,面对众人的恐慌和对我的期盼,这让我实在是不忍袖手旁观,就此撒手而去。
  其实就现代医学的观点来看霍乱并不是很可怕,但是在古代哪怕是近代,霍乱都被描写为“曾摧毁地球的最可怕的瘟疫之一”。由此可见其危害的程度,这种滋生于印度的疾病,由于交通限制,医学史家形容“霍乱骑着骆驼旅行”。到19世纪初期,霍乱还只局限在当地和周边的几个国家,此后,由于世界经济贸易的发展才打开了其历史性的封锁线。按道理来讲中国此时是不应该出现霍乱的啊?这让我对刚才的结论又开始怀疑起来。
  “王老伯,请问村里最近有从外地回来的人么?”我向那个最先给我开门的老者问道。
  “这个不好说,我们村里的很多人都到外地经商,有的则是跑船,这来来回回的经常有人回来。”那姓王的老者回答道,在一旁围观的病人亲属则你一言我一语的,什么张家的老二回来了,李家的老五回来过,对于我这个郎中全村的人都报以了极大的希望,这或许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这些人不能抛弃自己的亲人独自逃生,可是又不甘心一个个都被瘟疫感染,步别人的后尘。
  “大家慢慢说,王老伯你会写字吧,请你把这些从外地回来的人的名字记下来,还要记下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向一旁的王老伯嘱咐道,只有找到最初的带菌者我才能最后确定到底是不是霍乱,随后我又向众人问道:
  “各位乡亲,还请问这瘟疫是从何开始的,村里是谁什么时间最先得的瘟疫。”
  “是陈家老三,他最先倒下的,已经有十多天了,人早就死了。”一旁的一个大娘说道,众人纷纷点头。
  “那这个陈家老三最近有没有出门或是从外面回来啊?”我继续问道。
  “有啊,他刚从南洋跑船回来。”那位大娘回答道。看来就是这个陈家的老三了,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南洋,那里正是滋生霍乱最佳的地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王老伯作了记录,随后分析记录上的这些人,尤其是在发病前回来的,范围被局限在三个人身上,其中就有这个陈家的老三,看来是假不了了,那两个人虽然也被感染了霍乱但是都是在最近几天才感染的,霍乱的潜伏期绝大多数为1~2天,最短可至数小时,所以排除了那两个人的可能。
  确定了病原体就好办了,霍乱是由霍乱弧菌引起的,和大多数腹泻发生的机理一样,这种细菌是经口入胃,大部分被胃酸杀死,未被杀死的弧菌进入小肠,在穿过小肠粘膜表面的粘液层之后,即粘附于肠上皮细胞表面并在此大量繁殖,同时产生强烈的霍乱肠毒素。肠毒素使小肠粘膜上皮细胞分泌功能增强,肠液分泌大量增加以至超过肠道正常吸收功能,因而出现剧烈的水样便,所以说真正致死的原因是水分和电解质的流失,造成人体内环境的失衡,导致一些列的机能紊乱。
  当然了这种病菌也并不好对付,尤其是没有抗生素的古代,对于这种病只能是束手无策,要么靠身体状况好免疫力强挨过这关,要不就是不断的腹泻引起水和电解质丧失,可出现脱水和周围循环衰竭,最后导致死亡。所以目前有两件事是最重要的,一个是控制霍乱的继续传播,另外一个就是缓解重症病人的腹泻脱水症状,依靠其自身的抵抗力战胜病魔。
  “各位乡亲,李某已经断定这次的瘟疫是由霍乱引起的,这种病有五怕,就是怕热不怕冷,怕干不怕湿,怕酸不怕硷,怕咸不怕淡,怕茶不怕奶,所以各位回家后要用醋将家里全部熏蒸一遍,所有入口的东西必须煮熟才能吃,尤其是水必须煮沸了才能喝。吃东西前必须用醋或者是盐水洗手,平时多喝茶,凡是病人排出的粪便必须及时清理掩埋,不允许到处乱倒,屋里要保持通风干燥,大家没事都要呆在室外,让太阳照着,这样能避免被染上瘟疫,随后我会配制药方给各家的病人送去。大家放心好了,只要按我李某的说的作,这病就不会再蔓延,一定会被控制住的。”
  其实霍乱还有一怕就是怕氯不怕酒,1%漂白粉澄清液5分钟即可杀死该菌。可是这时哪有什么漂白粉啊,这种最有效的杀毒方法只能放弃而改用食醋。霍乱弧菌对光敏感,直射阳光下1~2小时即可死亡,所以我才让村民晒太阳,这种病之所以能够快速传播和蔓延就在于古代人的饮食卫生习惯十分不好,到处排便,污染了水源,从而导致大量人员的感染。这种现象在农村尤其严重,在江南由于水网密布,当地人一般是有河就不打井,水源极易被污染。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我们为什么要信你的?”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我所说的,总会有些不同的声音。
  “不是李某夸口,这当今之世恐怕没有比李某更能控制此病的了,众位若是想活命,最好听李某的,否则真要是不听我的病倒了,别说李某见死不救。”我冷然的答道,这时是不允许有人质疑我的权威的,否则没办法在村民间树立威信,对于控制瘟疫不利。
  我是学兽医的,在兽医学中专门有一门传染病学,那里面几乎涵盖了所有人类重大的传染病,要知道几乎所有的传染病都和动物离不开关系,动物不是作为带毒者,就是作为传染源,所以我的所学还是很管用的。何况当初教这们学科的就是我的系主任,他可是一个严厉的了不得的人,眼睛一瞪还不得和被猫鼠一样,乖乖就范,自然学的扎实记得牢,所以对付这些疾病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更何况作为兽医因为条件简陋,不能像人医一样有精密的仪器和先进药物,如何用最简单最省钱的办法控制疾病就是我们要重点研究的内容,所以我提出的办法是切实可行的。
  这人当真还是软硬不吃,继续问道:“你说行就行啊,我们凭什么信你的,看你那寒酸样,那里像个郎中,还夸口这世间没你再行的了,也不寒碜!”这人说话冷嘲热讽端是讨厌,我忍住怒火说道:
  “你爱信不信,命是你的,你自己不要我又操什么心,众位不要听他的,我这可是为大家好,大家赶紧回家分头准备吧。”可是村民们显然是被那人的话动摇了,都站在那里不动似乎是等着我的解释,也是的人靠衣服马靠鞍,我现在的这副装束也确实寒碜,难怪别人不信。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从怀里拿出透镜,高高的举在手中,阳光下透镜反射着刺眼的光辉,不顾众人的诧异,我走到一堆茅草前,显然这是村民们用来烧火的,我将透镜的焦距调好不大一会一缕轻烟升起,紧接着火苗窜了起来。
  “着火了,着火了!”村民们惊异的喊道,他们如何见到过这样的把戏,一个个都惊退的好几步,和我保持距离,把我当成怪物一样。
  “怎么样,这会相信了吧,我能从天上取火,还差这点小病么,信不信由你们,这事我还不想管了呢。”说着,我拉起阿巴亥作势抬脚要走,王老伯,一把拉住了我,跪在了地上恳求道:
  “李先生,你就是天上降下来的活菩萨,我们都信了,你不要听别人胡言乱语,我们大家都信了,求你救救我们村里的人吧。”说着,其他的村民也都跪了下来,在那里苦苦哀求道。古代人或许就是这样对于那些不能解释的事情都当作神明发威,这招比什么都见效,要不怎么每次大的农名起义都有那么浓厚的宗教色彩呢,在一个封建专制的国家里,没有这个更能愚弄民众的了,刚才那个起刺的人早就销声匿迹了。
  “好吧,看在你们这么有诚心的份上,我就尽力而为,不过你们都必须听我的,否则我就不再管你们的事了。”我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到现在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还指望在这里混上几顿饭,弄些盘缠钱呢,如何肯真的舍得走,见好就收的道理我自然是懂的,做了一下样子我就答应了众人的请求,并嘱咐村民不要和病人过多的接触,尤其是病人用过的东西,要么销毁,要么就要用水煮开才能接着用,村民们按照我的方法各自回家筹备去了。
  这王老伯显然是在村里很有威望,家里也算是殷实,所以待众人散去,听我吩咐各自筹备的时候,他把我接到了他的家里。
  “王老伯,有饭没有,我……”不用我再说,王老伯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
  “有,有,我这就给先生去准备,”说着王老伯跑了出去给我筹备吃喝的去了。屋里没人,阿巴亥小声的说道:
  “先生,我听说这瘟疫是很厉害的,根本没人能治得好,你能行么?”不相信我的能力不是,别的不敢说,这个霍乱还是应该没问题的,我笑了笑答道:
  “你就放心吧,还有什么事我做不到,连你都改头换面了。”
  “你呀,和你接触时间越长,就觉得你这个人毛病很多,并不像当初想象的那样,可是偏偏你就总能做出常人做不了的事情,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冒了生命危险找你帮忙,这下好了,连自己都搭进去了,你这人是吃人不吐骨头啊!”阿巴亥也笑了起来,这让我汗颜,若是没有一些现代的知识再加上自己能蒙则蒙能唬则唬,估计我连一个普通的古代人都不如。
  “怎么,后悔了,怎么能说我是吃人不吐骨头呢,至少我还没有吃你吧?”我调笑道,汗颜归汗颜,我脸皮可是很厚的。阿巴亥显然是对今天我在众人面前承认她是我妻子的事很满意,再加上现在总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心情也愉快了很多。
  “后悔,当然后悔,真不知道将来跟着你还要受什么苦,遭什么罪,看你接着唬人。”
  “怎么能说是唬人呢,这可是我的真本事,我说今天我可是随了你的心愿了,什么时候你也让我随了心愿啊。”我接着调笑道。
  “什么心愿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心愿。”阿巴亥还在那里装糊涂。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道你老公我有多大本事,居然怀疑起我的能力来了,居然敢说不知道。”说着,我一双大手向她胸前袭去。
  “不要啊,老公。”阿巴亥笑着躲了过去,这声老公终于叫出了声,其实她平日里看海兰珠如此的称呼和我亲热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此时我承认了她的身份,这种期盼了很久的愿望终于达成,老公二字自然是脱口而出了,叫得我浑身都舒坦。
  “再叫一声,我刚才没听清楚。”我用一双大手在她眼前晃动威胁道。
  “老公,老公,老公。”阿巴亥连叫了三声,不光是她就连我也十分快乐,终于我俩之间的这种隔阂消除了,能不高兴么。
  这时王老伯捧着饭碗进了屋来。“先生,穷乡僻壤没什么好招待的,等到了晚上,小老儿给先生杀一只鸡,再作补偿吧!”
  闻着那喷香的米饭,我已经辘辘的饥肠如何还受控制,嘴里早就流出了口水,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似乎连米的味道都忘记了。阿巴亥虽然没有我这样眼睛都绿了,可是也添了添嘴唇。我俩不约而同的抢过饭碗,哪里还有什么斯文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菜很简单,可是对于我们俩来说这无异于美味佳肴。不一会风卷残云,我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向王老伯问道:
  “老伯,还有了么?”王老伯也是被我的这种吃相吓坏了,不知道我们是有多少天没吃了,慌忙答道:
  “有,还有啊,先生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这就给先生盛去。”说着又盛了一碗上来,阿巴亥饭量小吃了一碗已经饱了,在旁边和王老伯一起看我狼吞虎咽的吃相,想起刚才自己也是这样不好意思起来,我是不光三七二十一,甩开腮帮子吃饱了再说。终于又是一碗米饭下肚,我拍了拍肚子自言自语道:
  “早知道吃了这碗能饱,就不吃那碗了。”旁边的两人均被我的这种幽默给逗笑了。成了吃饱了得干正事,为了报答王老伯的这一饭之恩,我决定先从他的儿子开始治起。
  王老伯的儿子此时的症状已经是脱水的中期了,不能再拖,对于霍乱的治疗,关键是补液,包括静脉补液和口服补液。而补液的剂量、速度和种类,又根据病情确定。在制定了治疗方案后,我让阿巴亥给我打下手,找到食盐和糖水给王老伯的儿子灌服,同时开了药方,让王老伯到镇里的药店去开。
  之所以这样有信心就在于我曾经研究的课题是抗腹泻中药,中药的好处就是具有双向调节的作用,而且中药含有多种有效成分,其作用是多靶点的,很多中药的活性成分可以直接抑制或杀灭细菌、真菌、和病毒,抑制细菌、真菌的繁殖和病毒的复制;能提高机体特意性和非特意性免疫力;能改善微循环和调节内分泌,总之就是好处多多。
  偏巧我研究的中药又是抗腹泻的,除了杀菌抑菌外,对于抑制小肠蠕动,促进水、钠从肠腔向肠粘膜上皮细胞转运的作用,还具有抗肠毒素的作用,可谓是对症下药。药买来后我当即就给王老伯的儿子服上,这药也真给我长气(古代药材纯自天然,比现代很多人工养殖的中药药力要强),当晚王老伯的儿子就悠悠转醒,不再腹泻了,把王老伯乐的,直给我磕头。
  这消息立刻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第二天一早,王老伯家门前跪满了人群,都是请我去给他们的亲人看病的。这么多的人我如何都能照顾得到呢?于是让村民们把村里的祠堂腾出来,让所有的重症病人率先住了进去,同时把私塾也空了出来,让轻症病人入住。这样就达到了隔离治疗的目的,同时从健康者中挑取了一些志愿者,帮助我们护理这些病人。并且趁这个机会发动全村没有发病的人,将所有的生活垃圾和粪便彻底掩埋,逐家逐户的用食醋熏蒸消毒,彻底的将外界的病源菌消灭。
  一时间全村都动员了起来,私塾里的轻症患者在得到及时妥善的治疗后逐渐康复,但是这些人体内仍旧带有病原菌,我不肯放他们出来,那些重症患者这期间也病情缓轻,一时间全村的人都把我敬若神明,对我格外尊重,每天都有好吃喝招待,日子过的倒也算是不错。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十六章 医坛泰斗  
  上河村成功控制瘟疫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轰动了四乡八里,没有多少天就有其他村的人过来求救,这次瘟疫的面积随着曾经外逃的上河村村民在不断扩散。地方上已经控制不住了,就连县太爷也派人请我出山帮助他控制瘟疫。
  好意自然难却,何况我终究是要走的,临别的那一天上河村全村的老小只要是能动的都倾巢而出要送我到县里。
  “众位请回吧,我李元度有一天还会回来的!”我冲村民们摆摆手,要随衙役一起去县衙。王老伯率先跪了下来,接着所有的人都下了跪,呼啦啦的一大片。
  “先生,上河村所有的人都感念先生的救命之恩,今后凡有用的着我上河村的地方,先生尽管说话,我等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说着带头给我叩头,全村的父老也都跟着王老伯给我叩头,口中感激之词不断。这时我的眼睛湿润了,我不过是做了一件自己力所能及应当作的事,并且这事的初衷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弄些盘缠,没想到居然让这些村民们如此感激,一想起当初的这种想法,我羞愧不堪,如何还受得起他们的跪拜。慌忙的把王老伯搀了起来。
  “各位乡亲不必如此,李元度身为郎中这是我应该做的,换作别人也一样。乡亲们如此大礼真是折杀我了。”说着我拱手给众人还礼。
  “先生,这些银子全当是先生的诊金吧,虽然不多但是我们村里人的一点心意。”说着王老伯捧出一盘纹银来,雪亮发光,看样子有五六百两之多,对于一个这样的村落来说,一下子拿出这些银子实在是不容易的事情。
  “不,我不能要,在我落难的时候是乡亲们给我吃喝,做这些事不过是力所能及罢了,我怎么能要乡亲们的血汗钱呢?”我坚决推却,可是众人都不同意,说什么不收银子就不让我走了。
  一番“讨价还价”下,我决定收下一百两银子作为诊金,剩下的全部捐给村里的私塾,让孩子们能有书念。众人再次谢恩,又送出了数里才依依惜别。看着这一百两银子我心里百感交集,说起来这才是我凭自己的本事真真正正的当了一次大夫,做了一件对老百姓有意义的事情所挣的“干净钱”,不是靠卖春药所得的暴利。所以这一百两的银子意义不同,把它交给阿巴亥我郑重的说道:
  “这一百两银子交给你保管,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花这些银子,我要把它收藏起来,将来给子孙们作为纪念。”
  “不就一百两银子么,看你紧张的,我不会乱花的。”阿巴亥笑着将银子收好道。
  “你不明白,这银子的意义不同,这是百姓的心意,只要你把他们装在心上,哪管是一件小事,百姓也会牢记在心的。这就是民意啊。”我感叹道,中国的老百姓实在是太善良了,他们对统治者的要求或许仅仅是能吃饱肚子就行。可是纵观中国历史又有几个王朝几个皇帝做到了这一点呢?身为统治者他们不过是做了自己份内应该做的事情,可是就被歌颂为贤君明主,作为后世的榜样,这不是可笑么,这也是中国百姓的悲哀啊!
  上河村归高邮县所管,距离扬州的水程只有不到两天,这里紧邻高邮湖,商业发达人烟稠密,所以瘟疫一起各地都十分惶恐,县令更是派兵将通往高邮的各处路口堵死,凡是从疫区来的人都不得进入。这样无形中起到了隔离的作用,但是隔离的不是疫区而是非疫区。
  听说我到了,县令带着一大帮衙役差官们出府迎接我,那阵式就如同来了钦差大臣似的,众人寒暄了几句,将阿巴亥安置在了驿站,就进了县衙,我最关心的自然是疫情了,上河村消息闭塞,只知道其他的地方也爆发了瘟疫,但是具体情况却是不清楚。
  “大人,不知道这高邮境内有多少村镇感染了瘟疫,灾民情况如何?”我出言问道。
  “先生来了就好,先歇息歇息,这些事我们随后再谈,来我给先生介绍几个人,这些都是远近闻名的郎中。”县令姓许叫做徐志林,是万历年间的进士,看样子也是满精明的。
  “李神医我就不用给大家介绍,李神医在上河村刚刚扑灭了那里的瘟疫,是以我特意把他请来,帮我们赈灾,今后大家齐心合力,共度难关。”徐志林冲着众人说道,看来他对我满重视的一口一个神医,这个神医也太不值钱了吧,我才作了屁大点的小事,就又被称作神医了,看来我是逃脱不了这个神医的命运了。
  自己又几分斤两自然知道,我哪敢在这些人面前放肆,看这些郎中一个个胡子都花白了,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那可都是老江湖了,我算什么呢,不过是个兽医,充其量是个神棍还差不多,于是我客气道:
  “还要全赖各位老先生鼎立相助,这不是李某人一个人能做得了的事,要靠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战胜病魔。”简单的开场白后,众人对我的印象大好,徐志林开始逐一介绍,每介绍一人,我心里就忽悠一下,真不知道这个徐志林有什么本事能把当代的名医请来了如此之多。
  “这位是陈实功,陈老先生,家在崇川(今江苏南通市),此次特意被我请来。”说着徐志林指着一个个子不高但是很慈祥的老人道,陈实功我如何不知道,我还在关外的时候就读过他的《外科正宗》,这人德高望重,对医德十分重视。他所写的“医家五戒十要”,对医生提出了严格要求,制定了全面的医德规范体系,如不计较诊金,对贫富患者一视同仁,勤学医术,精选药物等。我连忙上前施礼道:
  “原来是陈老先生,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学生曾经拜读过您的《外科正宗》,有机会还要向您请教。”
  “呵呵,好说好说,你这么小的年纪有如此造诣实数不凡,尤其是这次在上河村的事我听说了,比那些庸医们好,敢和患病的人在一起,没有见死不救,也没有临阵脱逃,光冲这一点就称得起神医二字。”陈实功捋着胡子说道。
  “不敢,不敢,在先生面前学生如何敢班门弄斧。”我连忙谦虚地道。
  “这位是吴有性,吴老先生,家在吴县(今江苏苏州)洞庭东山,此次也是我特意请来的。”徐志林接着介绍道,我更是瞪大了眼睛,这种冲击比陈实功还大,吴有性是谁啊,他可算是传染病学的开山鼻祖了,今次能在这里见到他我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陈实功出名在德上,专长外科,而吴有性实际上已走到细菌病原说的面前,他所提出的所谓戾气,有质、有特异性、有偏中性、有特殊致病性,只须沿着它再前进,寻找出这种物质本体,便会作出历史的突破,可惜受此时物质技术条件的限制,和传统思维方式的影响,他的后继者们在这方面部明显退步了。
  我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几乎不会说话了,吴有性已经年过半百,看样子只比陈实功小几岁,可是精神矍铄,双目有神,仿佛能洞察先机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个智者。难怪徐志林要先介绍这几个人,光是这两个人有一个人放在这里就够显眼的了,后面的还不知道有谁呢!
  “怎么,我很吓人么,怎么见到我不会说话了呢?”吴有性风趣地道。
  “不,不,实在是见到先生我心里激动不已,先生的大作学生早就拜读过,先生开一代之先河,学生实在是敬佩已久,今日得见先生实在是三生有性啊!”我磕磕巴巴的说道。
  “哦,你说的是那本《瘟疫论》吧,那只不过是初稿,我如今正在修订,你也是满有建树的么,这次你控制瘟疫的方法我听说了,不错,不错有胆识有创见。”能得吴有性的称赞,我真是乐得连北都找不到了。
  剩下的那些大夫也不是泛泛之辈,都是远近闻名的郎中,难怪明末的历史上只有两次大瘟疫的记载中没有这次高邮的。这两次大瘟疫一次是万历八年,一次是崇祯六年,万历八年的时候这两个人估计只有二十多岁还没有成名,而崇祯六年还没有到,那是六年后的事,以他们的年岁六年后估计不是入土就是走不动道了,何况这两次流行的都是鼠疫,远比霍乱更难控制。估计就是没有我在,他们也一样能控制这次瘟疫,我来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此刻我早就收起了小人得志的嘴脸,站在吴有性身边聆听垂教。
  见我如此谦虚恭顺,众人都是很高兴,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涵养实数不易,陈实功满意的点了点头,冲徐志林说道:
  “好了,徐大人你介绍也介绍过了,如今人已经到齐了,你就给我们说说这高邮的瘟疫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也让我们心里有个底。”这里面陈实功最为德高望重,所以众人为他马首是瞻。
  “既然各位神医都到齐了,我也就实不相瞒,如今高邮境内的各镇都有上报说发生了瘟疫,三垛、车逻、马棚三地尤为严重,上河村就归车逻镇所管,现在各处统报已经死了数百人,并且这个数目还在不断增加,所以我才派人星夜兼程将众位先生请来,希望众位能将瘟疫控制住,让百姓度过难关。”
  “哦,原来已经这么严重了,此事拖不得,我们还是速速确诊商量一下控制的办法,然后到各镇去帮忙赈灾吧,只是徐大人,你这里可有患病的病人,让我们好看病开药啊?”陈实功问道。
  “这个,各位来的时候不是已经看见了么,这高邮县城已经被我封锁,所以城里没有病人李神医刚从上河村来,他熟悉情况众位还是听他说说吧。”徐志林说道。
  “徐大人你这样做糊涂啊,怎么能只封锁高邮县城一处呢,各处疫区是都应该派兵封锁的。”吴有性埋怨道,它是传染病的权威,自然知道这封锁隔离的重要性。
  徐志林红着脸说道:“各位有所不知,我高邮实在是力不从心啊,是派不出那么多的人来,能将高邮县城一处封锁就不错了。”陈实功并不想在这事上纠缠,其实众人都知道徐志林在这事上存了私心,封锁高邮县城实在是他的保命之举,这种危难的时候人的一些自私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身为县令临阵脱逃是不可能了,那自然是想办法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随后再说控制瘟疫灾情,他能把这些人请来就实数不易了。于是陈实功向我问道:
  “元度啊,你跟我们说说这上河村的疫情是怎么样的,你又是如何救治的。”
  见他问我,我就将自己在上河村所作的如实地讲了出来,并且将霍乱的发病症状也进行了描述。众人听我说完,思考良久。
  “不是伤寒!”吴有性首先断定,接着他说道:
  “据元度所讲,镇上的郎中曾经看过,并且按伤寒开了药但是没有好转,治疗伤寒我们大多沿用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的桂枝汤,虽然有些变化,但是变化不大,可是没有见效,所以应该不是伤寒,再说从症状上看也不像伤寒,就像元度所说,病人并不畏寒,发热的也不多,这就和伤寒差别很大了,所以霍乱的可能性应该大一些,这个霍乱很少见,所以很多人不知道如何跟伤寒区分,晋代的葛洪在《肘后方》中说:“凡所以得霍乱者,多起于饮食。”,此次元度所用的办法就是让百姓注意饮食起居,收效不错,所以应该按元度的办法来。徐大人还是动员乡里抽调没病的人,将各处的粪便和秽物清理干净,并且将病人集中起来治疗好。”吴有性肯定了我的看法,并提出了和我相似的办法。
  “元度,你的药方是什么说来听听,看看能不能再修补一下。”陈实功问道。
  我将药方说了出来,众人都仔细的听着。
  “恩,这黄连和鱼腥草都是清热解毒的药物,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至于其他的几味都是辅药,这些药加在一起效力倍增,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开得出这样的药方,真是不错。”吴有性在一旁赞许的说道。
  汗颜,这可是我导师开的药方,被我拿出来卖弄,还得了好评,若是老师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至于黄连和鱼腥草的药力早就被现代医学验证了,黄莲的有效成分主要为生物碱,如:小檗碱(berberine)、巴马丁(palmatine)等成分,其中以小檗碱含量最高,可达10%左右,常以盐酸盐的形式存在于黄莲中,盐酸小檗碱对痢疾杆菌、葡萄球菌和链球菌等均有显著的抑制作用,临床广泛用于治疗细菌性痢疾和胃肠炎等。巴马丁也作药用,其抗菌性能和小檗碱相似。鱼腥草含有鱼腥草素(Sodium Houttrufonate)即癸酰乙醛,具有抗菌作用。这些我背都背得出来,自然就不用你们说什么了,这么多有效成分虽然是不一定专门对霍乱弧菌有效,但是肯定会抑制它的生长和繁殖的,要知道我做了两年多的试验,早就证明了这一点,要不也不能拿出来放心使用。
  “先生有所不知,这种病我从前曾经见过,它是由一种菱形的微小东西造成的,我从病人的粪便中得到了这种东西,我将他称为细菌。”我接着说道,不是卖弄现代医学知识,而是我又生了别的“歹意”,吴有性是当代传染病学的权威,这样的人才自然是要笼络的,我的医学院正缺一个挑大梁的人呢,不是你还有谁,可是这样的人是不能拿金钱和名利来诱惑的,达到他们这样境界的人只有一样东西可以打动他们,就是自己的事业。由于条件设备的限制,吴有性的瘟病论只能发展到这里了,他的理论大多是建立在推断上的,没有事实的论证,虽然它是最接近于事实的但是还不等于事实本身。
  “哦,你是怎么样得到的,又是如何看到的呢,这个病人的粪便我也观察过,并没有见过你说的这个细菌啊!”吴有性果然上套,一说起来就直奔主题。
  “回禀先生,我从夷人手里花大价钱买了一种叫做显微镜的器械,它能把平时看不见的微小东西方大数百倍。我就是从这个显微镜里看到的。”我提到了显微镜,有这个东西就不怕你不上钩,果然吴有性对我说的这个显微镜十分感兴趣。
  “还有这样的奇技淫巧,真是闻所未闻。”吴有性有些不相信,在国人眼中西洋人的东西永远是奇技淫巧,那些和正统靠不上边的东西。为了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再次将怀里的透镜拿了出来。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十七章 重逢  
  这个凸透镜的利用频率也实在太高了,和他的兄弟三棱镜比起来境遇又是大不相同。记得孙元化在见到望远镜时曾经跟我讲过当年利玛窦来中国时带来了一面三棱镜,这让最初看到它的国人交口称赞: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
  人们在注意三菱镜折射璀璨的光线之时并没有追究产生这种现象的原理。也就在国人首次见到三棱镜的几十年之后,牛顿通过这小小的三棱镜在一所黑暗的房子里将狭缝中透进来的一束阳光折射为斑澜的七色光谱,成为近代光学的一件厚礼。而在国人眼中三棱镜最多也只是被看作西人的“奇技淫巧”、“毫末之艺”,就连吴有性这样的宗师也是持这样的看法。
  暴殄天物啊,不过我的凸透镜已经摆脱了这种命运,由于它的诞生我有了望远镜,显微镜,这些先进的仪器分别在科学和军事上初露锋芒,虽然它们还只是在朝鲜这样的小地方窝着,但是相信有一天它们会发射出耀眼的光芒,把人们的眼界扩展到更远、更细微的地方。
  “先生请看,我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叫做凸透镜,它就是显微镜上一个极其重要的部件。”说着我找来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几个蝇头小楷,又把透镜放在字迹上方给众人看,这些人哪曾见过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纷纷侧目来瞧,透过凸透镜他们看见了被放大数倍的字迹,连墨水阴透纸张露出的毛刺也清晰可见,众人无不啧啧称奇,吴有性更是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将透镜借了去拿在手里,东瞧瞧西看看,那样子十足是个老顽童,随着吴有性的一声声惊呼,不是发现了这个就是看见了那个,借助凸透镜吴有性首先接触到了微观世界,众人一个个都羡慕不已。
  “元度,你的那个显微镜比这个还要好,是么?”吴有性的洞察力和敏锐的直觉使他显然的预知了这种“奇技淫巧”所能引发的突破,这正是他近年来在学术上停滞不前的原因,他所提出的所谓戾气理论,将戾气描述为有质、有特异性、有偏中性、有特殊致病性的物质,但是他却不能用实物来验证,这个东西既然被叫做戾气,自然是就像气体一样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凸透镜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曙光,或许借助我的这个所谓的显微镜能一窥戾气的真貌。所以吴有性几乎是十分渴望的等待我的回答。
  “是的,先生,显微镜看到的东西比这个还要放大数十倍,当真是秋毫可见。”我肯定的回答道。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吴有性的思想似乎是飘到了远方,嘴里念叨着,“哦,对了,元度你说的这个显微镜此刻在何方,你看我糊涂的,还没问你家在那里,这个显微镜肯定是在你家中了。”
  “是的,回禀先生,学生家在登州,此刻显微镜就在登州的老家。”我回答道,自然不能说显微镜此刻在朝鲜,那就露馅了,只要把你骗到登州还不是我要怎样就怎样么,我又露出了招牌似的奸笑,可惜阿巴亥不在,否则她一定会知道此时又一个可怜的老头被我诱骗上了贼船。
  “那好,这次瘟疫结束之后,元度就把那个显微镜拿来借给老夫些时日好么,不,这样不好,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是我随元度去一次登州吧,左右无事。”见鱼上钩,我还不满口答应,既然赈灾的事情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就差明天大家分赴疫区控制疫情,所以徐志林十分知趣,早早的将众人放了,让我们各自回去休息,明天好出发赶往疫区。
  我一出门,刚想回驿站就被吴有性叫住。
  “元度,刚才在府衙上不好多说,我还没有问你对这个细菌到底是怎样观察的,它又有什么特性,来来到你住的地方我们再说。”说着也没等我同意就和我一起回了驿站。
  一路上,吴有性不断的提出了各种问题,很多都是稀奇古怪的,让我没有办法回答,对于未知的东西古人总是有各种猜测,在这些猜测中无疑吴有性的是最接近真相的。
  回到驿站,阿巴亥见我领了一个老头来连忙上前施礼。
  “这是你媳妇吧,元度你可真是有福气啊,能娶到这样漂亮的媳妇!”吴有性为人很是幽默,没什么架子,做学问则是一丝不苟,穷追不舍。虽然我和阿巴亥年龄上有差距,可是在相貌上却是很般配,若是我不说估计没人会知道她大了我七八岁,这自然是我整容手术的功劳了,不过和阿巴亥的个人体质也有关,没有整容前她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整容之后看上去就更年轻了,凡是女人没有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听吴有性这么说,阿巴亥自然高兴,于是热情的招呼吴有性。
  我算是真服了吴有性,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如此的精力,这一夜他可把我折腾够呛,在他的不断追问下,我将近一年来杏林书院在生物方面的研究进展给他详细的作了介绍,当然了这些进展此时都变成了我的研究成果。我到不屑霸占赵学敏他们研究出来的成果,别的不敢说,光我脑子里装的就够他们一辈子研究的,这可是随后四百多年医学研究的大成,随便说出哪个来都惊世骇俗。不过现在说出来的确是不合适,所以包括赵学敏他们在内的所有杏林书院的研究人员,我都是放任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图去研究,这样才能按部就班的打好基础,医学研究是最注重理论基础的,这个基础不打好将来就没有办法快速发展,所以那些跨时代的研究成果都被我刻意的埋没了。
  听我说道发现了人体血液内的红细胞,枝叶上的脉络,还有血管,上皮组织等等名词后,吴有性已经对这个显微镜极为神往了,若不是疫情还没有控制,他就要催着我打道回府带着他去看那个显微镜了。说起来真是天赐良缘,这一年里杏林书院在生理学和解剖学上发展的十分迅速,唯独是在微生物和传染病上没有取得多大的进展,这可能是辽东没有发生疫情,传染病很少,没有得到这些人的足够重视,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中没有像吴有性这样的一代宗师,看问题作事情自然受到局限,不过他们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已经很高兴了,这毕竟只是个开始,随着杏林书院在平壤大学安家落户,这种发展会更加迅速。
  这一晚,我并没有说太多关于传染病方面的东西,尽管吴有性再三追问,我也只是说刚刚开始,才发现了细菌,至于这些细菌是如何致病的还不清楚。这些自然要有待吴有性将来的研究,跳跃式的发展不是好事,让他以后自己慢慢去琢磨吧。这一晚我也对吴有性有了更加全面的认识,这个老头风趣幽默,但是却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明代的多次温疫流行,尤其是万历八年的那次鼠疫,对吴有性触动很大,那时他也就我这么大正在山西行医,正值瘟疫流行,有的因失治不及期而死,有的妄用峻补、攻补失序而死,更有的医家见不到,急病用缓药、迁延而死,比比皆是,这使吴有性痛心疾首。当时医学界“守古法不合今病”、“以今病简古书”,导致了投剂无效的现象,强有力地推动他思考,使他决心探索温病。
  好不容送走了吴有性,这番彻夜长谈下是我下决心要把他挖到我的平壤大学,在那里凭借着良好的学术气氛和先进的仪器他的吴氏瘟病论才能发扬光大,留在中原只能被淹没,历史是最好的证明,我不允许这样的一代宗师后继无人,他的学说就此荒疏无人问津。
  吴有性一走,我已经困的不行了,倒头便睡,直到第二天一早,徐志林派来的衙役来接我到三垛去赈灾。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叫做赵献可的郎中是配合我这次赈灾的,陈实功、吴有性和我分别被派往疫情最严重的三处灾区赈灾,其他的郎中则被分派下来,协助我们,本来我是不想带着阿巴亥一起去的,可是有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驿站,只好带着她一起去三垛,这被同行的赵献可看作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哪有赈灾还带着老婆的,不过随后阿巴亥在疫区的表现就让他十分钦服了。
  既然有了上河村的经验,那么三垛的疫情还使很好控制的,而且这次我是官方派来的,到了三垛有各村的里正,镇上的差官配合,再加上我刚刚在上河村成功控制瘟疫的名头,办起事情来很顺利,在这种面临生死的关头,这些人也都不再打官腔了,所有人都明白这事情是含糊不得的,否则搭上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自从我来到三垛后,这里百姓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不再出现大规模举家搬迁的事情了,在从高邮离开之前我再三嘱咐,要控制人员的流动,防止带菌者将霍乱带到其他地方,加速瘟疫的蔓延。
  并且在三垛我借鉴了非典时期的措施,并加以变化,使之适合当前的情况。第一步就是控制传染源:专门设立医所,及时发现病人,及早隔离治疗。对和病人有密切接触者要隔离检疫5天,并给予药物预防;第二步切断传播途径:要求各村改善环境卫生,加强饮水消毒和食物管理,一切入口之物必须经过高温处理。对病人及隔离者的粪便和排泄物严格的处理;第三步加强人群免疫力,在各村发布公告,让百姓多吃葱姜蒜,多饮茶;第四步就是对已经患病的病人进行及时地补液,并辅以药物减缓症状。
  在这样的严格控制下,三垛的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死亡率开始下降,这天我正在三垛下的一个村子里视察灾情,突然远处跑来一个里正,见到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先生,快回去,夫人有急事找你。”
  什么事比救灾更着急呢,我也没有多问,这个村子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我今天的事情算是忙完了,于是跟着里正往回返。
  还没进镇就见远远的有一大队人马,为首的一人正是邓希晨,旁边还有安龙焕,这种惊喜让我一时没有任何准备,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下一刻海兰珠和李顺姬的身影已经飞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扑进了我的怀里。
  “老公,老公!”海兰珠狠狠地敲打着我的前胸,李顺姬也扬起了头,满含深情地看着我。邓希晨和安龙焕走上前来,亲切的问候道:
  “先生真是让我们好找啊,原来在这里躲清闲。”
  这那里是清闲啊,我做的事情可是很有意义的,不过这种久后重别的感觉还是让人很感动,尤其是经历了这次生死大劫,我嘴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海兰珠和李顺姬也不好意思的离开了我的怀抱。我上前用伸出两只手和邓希晨跟安龙焕紧紧地握在一起。这种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我们共同经历了登州大捷,再加上这次可谓是历经生死,患难于共,一切都在不言中。
  远远的阿巴亥和铭岚也站在那里不过碍于身份她们没有扑过来,可是从铭岚的眼光中同样的能看出喜悦和关切。阿巴亥则是在一旁微笑着,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
  镇外实在不是什么详述别情的好地方,我带着他们回到了我住的驿站,一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这些天我早就成了三垛的知名人物,镇里的老百姓没有不认识我的,可是今天见到这么一大队人马赶在我后边,那么多人对我毕恭毕敬,都不禁诧异,不知道这个李神医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进了驿站众人才详述别情,原来当日我落水之后,正值黑夜,根本就找不到我,邓希晨和海兰珠发了狠,那些亲卫们也都发了疯一样,不再驾船逃逸,而是将船驶回了岸边,一个个跟凶神恶煞一样冲上了岸。见人就杀,劫匪们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些本来要逃跑的人又杀了回来,并且如此凶悍,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些亲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再加上邓希晨这个高手,如同狼入眼群一样,含恨出手下给劫匪造成了很大的伤亡,这些劫匪偷鸡不成失把米,无法招架下只好逃跑。
  说道这里众人不禁唏嘘,早知道这样当初不跑就好了,说的我脸直红,那种情况和登州不同,登州当时几乎是无路可退,而且城里还有那么多老百姓,所以只能背水一战,可这次遇袭,敌人多不说,另外就是我们在船上,可以逃命,所以我还是选择了逃命,没想到险些丧命,真是造化弄人啊!
  邓希晨等人杀退了劫匪,天色已经放亮,众人沿河寻找我和阿巴亥可是一无所获,都伤心之极,但是没有见到尸体就还存了侥幸的心理,就到了扬州,希望我落水后能去扬州找他们,毕竟那里是我们商量驻脚的地方之一,我还答应过海兰珠要带她在那游玩一天,所以多日来众人停留在该处,四处寻找打听我的下落,并且派人到和安龙焕约定好的港口找安龙焕回来,要加大力度寻找我的下落。
  随后就传出了高邮瘟疫的消息,整个扬州地面都紧张了起来,寻找我的工作就更加难了,可是没有多少天就听说高邮出了一个李神医,对瘟疫极有办法,已经治愈好多患者,这些人一猜没准就是我,于是星夜兼程的驾船过来,到了高邮一打听才知道我来了三垛,于是这些人寻迹而至,终于重逢。
  说的简单,但是可以想象这些日子来众人一定吃不好睡不好,为我担惊受怕,海兰珠和李顺姬都属于稍丰满类型的女人,此刻却也明显的消瘦了。看着她俩我心疼的道:
  “老婆,让你们为我担心了,对不起!”这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海兰珠和李顺姬再次扑入我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搂着两个人,心情别提多高兴了,小声地说道:
  “老婆,我好想你们啊,真是怀念咱们三个大被同眠的时候,不如今晚我们再来一次吧。”一听这话,李顺姬不好意思地红起了脸,海兰珠则是狠狠地掐了我一下,弄得我直皱眉头。
  “叫你不想好事,成天想的就是这个。”说完她也抿嘴笑了。
  “老公,我们也想你了。”我们在这里说悄悄话,邓希晨等人自然是听不见,他们都被阿巴亥吸引过去了,原来阿巴亥正在讲我们落水后的遭遇,众人听得神往,不想我在中原也作了一次神医,还救治了这么多人,邓希晨更是向我投来敬佩的目光,他是越来越崇拜我了。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十八章 审问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何况是是这种生离死别之后,是夜海兰珠和李顺姬抛弃了所谓的羞耻之心,双双和我抵死缠绵急风暴雨之后的短暂平静,海兰珠一翻身压在了我的身上,双目注视着我问道:“你和阿巴亥是什么关系?”上一刻我还在为一具鲜活丰满的酮体压在身上,滑腻的双乳不断蠕动而神魂颠倒的时候,这一刻却魂飞魄散,我惊骇的看着海兰珠,她怎么会说起阿巴亥来,这时说起的阿巴亥绝对不是那时假死的阿巴亥,而是冒名金恩花的阿巴亥,她怎么会知道?我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是谁告诉她的,这事情除了我和阿巴亥还有多尔衮知道以外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了,我惊愕的看着海兰珠似乎要从她的眼神中寻找出蛛丝马迹来。可是海兰珠并不让我有任何可乘之机,面无表情,只是用双眼看着我,我能感觉到自己刚才还是火热的身体此时骤然凉了下来,一度崛起的雄风此时也蔫了,向旁看看李顺姬,她也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这种情景有些像三堂会审,可是却是发生在床上,发生在一场急风暴雨之后,我脑子里不断的转个,海兰珠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先来个死不承认再说,这事是天大的秘密,相信就是知情的皇太极将来和我翻了脸也不会把这事情说出来的,假死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并且他是直接受益者,不怕下面的人造反的话,他就尽管说好了,所以别看我和皇太极关系闹僵,但是绝对不担心他会在这件事情上出卖我,多尔衮和阿巴亥更不会啊,那会是谁呢?
  我硬着头皮道:“你说的那个大妃阿巴亥啊,有过几面之缘。她给大汗殉葬的时候,我还验过尸呢,你怎么问起她来了。”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自己都觉得说出的话底气不硬,还带着颤音。
  海兰珠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心跳的那么快干什么啊,我问问不行么?”她一直压在我身上和我亲密接触,我心脏的剧烈跳动如何能瞒得住她。我脸上已经见汗,不是我怕老婆而是这件事一旦被众人知道那可是弥天的大祸,不但伤了两女的心,而且我自己也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很热么,怎么出汗了?”说着海兰珠用手给我擦了擦额头,其实不光是额头,我浑身都冒出了冷汗,何况跟海兰珠如此的僵持着,全身已经滑腻腻的了。
  “是啊,很热。”我机械的答道。
  “李开阳,好你个李开阳啊,你现在还要骗我们。”海兰珠突然爆发了,冲我冷笑道。立时我浑身一个激灵,望着海兰珠那凄美的容颜不知所措,可是嘴里依旧狡辩道:
  “哪有啊,老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啊!”
  “还没有骗我们,那我问你金恩花到底是谁?你不用和我打马虎眼,我都知道了。”这时海兰珠已经不是压在我的身上了,而是改为骑在我的腹上,赤裸着上身,柳眉倒立,那形象怪异之极。
  这如何了得,就是我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对也不能让她骑在我身上作威作福啊,我将心一横,不管海兰珠是怎样知道的,但是看来这件事是瞒不住了,我又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幸亏没有,亲亲抱抱在我眼里看来还算是正常,算不得出格。)
  不等海兰珠接着发作,我也挺直上身将她掀翻在床,改成正常的女下男上的体位,把她紧紧地压在身下,海兰珠还想挣扎,但是如何是我的对手,一番扭动间,肉体不断厮磨,我得欲望又被刺激起来,在我身下的海兰珠如何能体会不到,在坚硬的雄风下,她彻底软化下来,脸色潮红。还没等我说什么李顺姬在一旁已经软化。
  “老公轻点,姐姐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别当真!”
  什么!闹着玩,这闹的也太大了吧,什么事情不好闹,拿这事情闹,我再看海兰珠,她的脸颊已经红透了,微弱的点了点头。
  “拜托老婆,我的心脏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你不要拿这样的事开玩笑好不好?”我没好气地说道,并且坏坏的将自己的凶器在她最敏感的部位不断厮磨,以此作为报复,海兰珠经过我的开发早已经是个成熟的小妇人了,哪能经得起如此挑逗呢,不一会鼻息已经见粗,胸前的起伏更加明显,见她明显已经动情,我俯下身子得意的我问道:
  “你后还敢不敢嬉耍你老公我了?什么玩笑不好开开这种玩笑,说是谁告诉你的。”
  海兰珠此刻早已情欲高涨,最想要的就是我的慰寄,连忙点头:“老公,以后我不敢了,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呢,这也是阿巴亥姐姐告诉我的啊,你怎么能怪我呢!”海兰珠腻声道,那样子十足的是要把人诱惑死。
  我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胸中的欲火在此刻喷射出来,势不可挡的再次进入海兰珠的身体,纵横驰骋。屋内又传出浓烈的喘息声,我一边努力的满足着彼此双方的欲望,一边向海兰珠问道:
  “她为什么会告诉你,又是如何说的?”尽管双方正做着最紧密地结合,但是我仍然不忘问这个问题,从前和海兰珠也经常是边做边说别的,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再说这个问题不弄清楚我始终是心存疑惑。
  “老公,你用心点好不好啊,一会再问么!”海兰珠喘息着道,这次显然是她不配合我,看样子不把她满足了她是不会告诉我的,我把目标转移了方向,也不能厚此薄彼啊,一边努力的辛勤耕耘,一边把大手伸向了李顺姬,如此的活春宫下,李顺姬早就不堪情欲,瘫软在那里,只盼着我快点和海兰珠结束好慰寄她的需要。一双大手伸来正随了她的心愿,不一会李顺姬也热情如火了。
  “好老婆,你告诉我,阿巴亥都和你们说什么了。”李顺姬看来是最好突破的了,在我的一番攻城略地之下她把一切都招了。原来众人寻我到了三垛,最先遇见的就是阿巴亥,趁着里正寻我的空当阿巴亥和海兰珠等女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据她说是没有办法再忍受这种找不到自我的煎熬了,同时恳求海兰珠接受她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她并不需要什么名份,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就行了。海兰珠等人被她的真情打动(真情是有的,但是阿巴亥肯定没少使手腕,以她的能力来讲,要说服这几个处为人妇的幼齿来讲还不是容易,再说她和众女早就在一起相处融洽了,甚至是海兰珠已经默许了她和我之间可以发生亲密的关系。)
  对于海兰珠这样的塞外民族来讲,继承努尔哈赤的妻子实在是件很平常的事情,甚至可说这是一个男人的荣耀,毕竟这是一代枭雄努尔哈赤的正妻,在塞外为了繁衍种族,弟弟接受哥哥的妻子,甚至是儿子接受父亲妾室的事情时常发生,只要没有血缘关系人们是承认的,历史上记载皇太极的四个妃子中就有两个曾经是察哈尔部林丹汗的妻子,林丹汗死后改嫁给皇太极的。所以在海兰珠来讲这一关实在是好过,至于李顺姬就更不成问题了,她本来就没有主见,海兰珠同意了她自然是不反对,铭岚和我还没有名份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于是阿巴亥顺利的和众女达成协议,作为我的侧室,不过海兰珠恼怒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告诉我,所以才和李顺姬合计戏弄我一下,看我什么反应,她做的太逼真了,以至于让我白紧张了一场,若不是李顺姬因为不忍半途拆穿,不知道我的这种惊吓还要到何时。听完李顺姬断断续续的叙述,我一颗心已经大定,专心的享受身下的美女,海兰珠此时已经不堪鞭挞,一生嘶叫后瘫软了下来。我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把枪口对准了李顺姬,李顺姬等待着一刻已经很久了,热烈的回应着我,不一会屋内再次奏出高亢的音符,在征服了两女后我也快乐的释放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众人几乎都是红着眼睛的,显然昨夜没有睡好,安龙焕更是暧昧的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这不禁让我有一丝得意,要怪只怪这驿站的隔音效果不好,他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种久别重逢后的渴望。邓希晨则是装作没看见,对于我他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我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呢。
  海兰珠和李顺姬此时也和阿巴亥等出了房间,经过一夜的滋润海兰珠和李顺姬一扫昨日的疲惫,都精神焕发,阿巴亥显然是也很高兴,昨晚发生的事情我不信她会不知道,这几个女人当中属她最精明了,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得到努尔哈赤的宠爱。没想到我的老婆中一个是努尔哈赤的正妻,一个是历史上皇太极最宠爱的妃子,这父子俩若是知道又作何想呢!努尔哈赤应该是不会从坟里爬出来找我算帐吧,我这可是算照顾他的遗孀,他应该感谢我才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为了彻底的将瘟疫扑灭,我们决定留在三垛一段时间,直到这里的疫情得到彻底的好转。接下来的数天我向众人介绍了有关防疫的知识,这些人跟我在一起日子久了其实早就接受了我的卫生理念,已经被我潜移默化的影响了,譬如说我的随从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喝生水的,所有的食品我更是很早的就告诉他们要加工后再食用。而在我的军队中由于有军医处,所以士兵的卫生条件也都有要求,是以部队的非战斗减员很少。
  众人听我介绍了这次瘟疫的成因后,一个个更是对我敬佩无比,看来还是我有先见之明。殊不知我这也是借鉴了古人的历史,历史上最骇人听闻的瘟疫之一是所谓的“黑死病”,也就是现在所说的鼠疫。鼠疫对于亚洲、非洲和欧洲来说,就是一种恐怖的灾难,甚至改变了历史进程,例如它间接促使了东罗马帝国的崩溃。
  最广为人知也最为悲惨的鼠疫发生在中世纪的欧洲,它是由人类历史上最早的一次使用“生物武器”引发的。1346年,西征的蒙古军队包围黑海港口城市克法(今费奥多西亚,属乌克兰),把患鼠疫死亡的死者尸体用投石机射入城内,城里鼠疫由此开始流行。城里的居民热那亚人逃离此城,鼠疫也跟随他们传播到西西里,随后又传播到欧洲大陆。在短短5年内,第一波的鼠疫就导致了欧洲1/3到1/2的人口死亡。在随后的300多年间,鼠疫在欧洲仍反复爆发,直到17世纪末、18世纪初才平息。
  正是有了上述的历史为鉴,我才严格的制定了军队的卫生制度,既然蒙古人可以用这种办法来摧毁敌人,那么没准哪一天我的军队也会受到这样的攻击,哪管是威胁也好都必须防范。在人类的文明史上,传染病杀死的人,远比战争或者其它天灾人祸加起来的总和还多。以战争而论,在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绝大部分战争里死亡在刀枪之下的人都不及死于战争中的疾病特别是传染病的人数。而传染病给人类社会投下的阴影,是其它灾难难以比拟的。所以说在古代杀伤力最大的不是战争而是各种灾害,尤其是在瘟疫面前人们显得束手无策。
  这也是农耕文明带来的恶果,在发达的农耕社会产生之前,人类与自然状态的动物的身体接触非常有限,各自身上的细菌病毒等微生物也就通常局限在自己群体的范围,而且通常也没有什么害处。要知道,微生物必须有一定的条件才能够大量繁殖演变。拥挤的居住条件、排泄物的大量堆积等等,最有利于微生物的繁衍。大规模的家畜家禽饲养业正好提供了这种繁衍条件。人类饲养的动物越多,动物与人类之间相互传播身上的微生物的机会也就越大。少部分的微生物最终繁衍为给人类造成巨大灾难与痛苦的传染病的病毒与病菌。同时,人口居住越是密集,传染病的传播也就越是迅速广泛。人类历史上几乎所有著名的大规模致命的传染病,包括天花、流感、肺结核、疟疾、鼠疫、麻疹、霍乱,再加现代社会的爱滋等等,都是人类从动物那里承继过来的。
  可是人类社会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已经晚了,在中国兽医的境遇就说明了一切,一场非典并没有让人们足够的意识到动物疾病的可怕,野生动物照吃不误。随后的禽流感只是给国人敲响了警钟,可是兽医的地位和作用仍不见提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出了多大的乱子国人和政府才能意识到这一点,既然后世做的不成功,那么就让我从现在改起吧,从我的军队开始,让他们将卫生的习惯带到中国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世界的各个地方。
  早在杏林书院的时候我就曾经想过开发疫苗,但是没有现成的病原体,这次在高邮的霍乱给我提供了良好的病料,趁着安龙焕他们在,我收集了一些病人的粪便,并且将一些用牛肉熬成的肉汤连同这些粪便一起装在罐子里以提供足够的养分让细菌可以存活,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再用箱子密封。同时我反复嘱咐安龙焕派人一定要小心谨慎的将其送回朝鲜的平壤大学医学院,妥善保管,并且吩咐我不回去任何人都不允许拆封这个箱子。
  众人对我的这个举动十分不解,但是这样事经常发生,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也不多问只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古代造成人类大量死亡的四种种传染病分别是鼠疫、天花、伤寒和霍乱,如今霍乱病菌我已经得到,相信以我的现代兽医知识不久就能将霍乱疫苗研制成功,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鼠疫、天花和伤寒了,天花和伤寒还好说,经常会时断时续的发生,估计只要留意用不了多久就能弄到病料,难就难在鼠疫上,这种高致死率的传染病让我也望而却步,我身上种过牛痘自然是不怕天花的,伤寒和霍乱不是高接触性传染的疾病,只要注意防范因该也没有问题,剩下的就只有鼠疫这种“黑死病”,它是一种以老鼠和跳蚤为传播媒介、传播速度极快的传染病,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历史上明确的记载着还有六年华北就会发生大规模的鼠疫,并且有近千万的人因此丧生,这才是我的当务之急,争霸天下的事不能急于一时,那需要力量的不断积累,和改革的继续深化,总有一天可以看到成绩,可是瘟疫并不等人,这时人们对六年后的那场瘟疫连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旦瘟疫袭来后果不堪设想,偏偏此时鼠疫销声匿迹,让我连冒着生命危险弄一些病料的机会都没有,这才是最愁人的。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十九章 心想事成  
  由于人手增加,无形的加快了三垛疫情的控制,从马棚和车逻也传来了喜讯那里的疫情已经明显的减缓,是时候离开三垛去苏州了,这次疫情已经耽误了我很多时间,现在已经七月上旬,距离天启皇帝归天的日子不远了,一旦魏忠贤被崇祯收拾掉这些人看到希望或许就不愿意跟我回朝鲜了,所以必须加快动作。
  可是如何告辞也是一件难事,最后我还是决定修书一封给徐志林,就说家里有急事不得不返回登州,三垛的疫情已经基本好转,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在最后一个病人康复7天后就可以解除封锁就行了,这事情不必我亲为,交给同来的赵献可就可以。赵献可字养葵,号医巫闾子,是鄞县(今浙江宁波)人。医术精通,而且十分好学,跟我的这短短时日就已经掌握了控制瘟疫的方法,尤其是在流行病学上,进展很快。
  不要小看这个流行病学,它是公共卫生中的一个重要科目,专门研究人群中疾病与健康状况的分布及影响因素,探讨如何预防控制疾病、促进健康的一门学科,可以说很大程度上瘟疫能不能控制的主动权要靠它来寻找病源,这需要大量的观察走访和统计分析。赵献可经常往来民间,人称逸士、游仙,在民间威望很高,做这种调查自然是得心应手,这次三垛的瘟疫这么快能被控制他功不可没,只是这人思想大胆性格狂放,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弄出一些假想来,虽然对人有一定启发,但是也有不少荒诞之处,常为人垢病。谁能没有一点小毛病呢,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对此我很欣赏,这说明此人思维活跃,这个时代太缺这样的人才了,因循守旧是不能有任何创建的,所以在临行前我特意将赵献可找来。
  “养葵兄,实不相瞒明日我就要离开三垛了,这里就全靠养葵兄你了。”我对他说道,赵献可四十多岁,是十分干练豁达的那一类人,所以这些天我一直称呼他为兄长。
  “元度,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啊,这里的瘟疫还没结束,我还有很多问题要向你请教呢,尤其是你说的这个公共卫生,我刚刚学了一个皮毛,你怎么就要走了呢?”赵献可问道,一听我要走他很惊讶。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就不瞒养葵兄你了,我的本名并不叫李元度,元度是我的字,我的真名是李开阳。”我诚恳地道,这些天我对赵献可的性格已经很了解了,既然要走就更没有必要再掩饰自己的身份。
  “什么,你就是那个李开阳!”赵献可一下子站了起来,惊讶得问道,我早就猜到他会是这个表情。这时中原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伟哥,虽然有真有假(看来打击盗版,维护专利在古代也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尤其是这个假药更害人。),我的名字早就不胫而走,知名度估计比当今的大学士还要高,老百姓可以不知道大学士是谁,但是不能不知道伟哥的发明人是谁,那些假道学们一边对我嗤之以鼻,并且到处抨击败坏我的名声,一边又四处求人花高价药卖我的正宗伟哥,初步的调查显示还偏偏是这些人阳萎的比率出奇的高,所以赵献可有这种表情我是有准备的。
  “养葵兄不相信么,这个李开阳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我没有必要冒名吧!”我笑着说道,我现在的名声是毁誉参半,估计还是骂名居多,公然的叫卖春药,而且把价钱抬的那么高能不招来骂名么,这种骂名多数都集中在斯文败类,有辱斯文上,他们在明知我是大金国的太医院院使的情况下,不骂我是汉奸而是称呼我斯文败类,实在是让我十分欣慰,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斯文人么,你们爱败类就败类吧!
  “你不是在大金国的太医院么,怎么跑道中原来了,难怪难怪,难怪你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本事,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无名的泛泛之辈。”赵献可喃喃自语道,看来他对我还是很尊重的,至少是称呼大金国,而不是遒虏,更没有嚷嚷着要把我抓去见官。
  “养葵兄有所不知,我早就不是那个大金国的太医院院使了,我已经脱离了大金国,我现在是朝鲜的仪宾,同时还担任朝鲜总督。”我解释道。
  “什么?”赵献可更不敢相信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李开阳也就罢了,他名声并不好实在没有冒充的必要,但是这个人又自称是朝鲜的仪宾,而且还是总督,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自己的思想有时就已经很荒诞离奇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什么赵献可也不相信,可是若是说我疯了又不像,我好端端的坐在他对面,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疯子,他可是个大夫什么样的疯子没见过啊!
  “养葵兄一定是不相信了,这好办。”说着我从怀中掏出明朝曾经赐给朝鲜的诰命文书递给他看,这文书是皇太极的地代表和光海君签署协议中的一条,就是交出明朝给朝鲜的诰命,光海君是交出来了,可是交给的是我,这次到中原来我也将它带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一直是由李顺姬保管的,今日就是怕赵献可不相信才拿出来给他看的。
  赵献可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终于确认这是正品,这东西是没有办法假冒的,上面不但有玉玺,光是制作诰命用的缎布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弄到的。将诰命交给了我,赵献可不解的说道:
  “看来我要改改称呼了,不能再叫你元度兄了,应该是称呼李大人,或者是李总督。”
  “养葵兄说的哪里话,那不过是个虚职罢了,你还是叫我元度吧,这样听着才顺耳。”我连忙退却道。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这次可是攀了高枝,真是荣幸之至,元度兄为何不在大金国而是到了朝鲜呢?”赵献可最关心的莫过于这个问题了,于是我给他解释是当初采药不小心被女真人俘获只好委身在辽东,因为救了努尔哈赤一命取得了女真人的信任,并且在皇太极继位后弄到了出兵朝鲜的机会,随后帮助光海君复位,娶了李顺姬才坐上总督的位置,这样说来比较合情合理,只是我的发迹未免有些太快,让赵献可羡慕不已。
  “元度今日找我来不光是告诉我你的身份然后和我告别的吧?”赵献可问道,总算是到正题了我心里想到。
  “其实不瞒养葵兄,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到朝鲜去的,我在平壤开办了一所大学,里面设立了医学院,现在正缺人手,以养葵兄之材到那里一定有用武之地,必能一展才华,所以我这次是恳请养葵兄去朝鲜的。”我言辞恳切,不由得赵献可不多想想,随后我添油加醋的将平壤大学的教学设施和环境夸上了天,为的就是把这个人匡到朝鲜去。
  赵献可想了很久才说道:“你和吴老先生所说的那个显微镜恐怕也是在朝鲜吧,而不是登州。这可不好,做人么得实诚厚道,若是你真有心就不该匡人。”这话把我说的羞愧难当,连声说是。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就冲这一点,这个朝鲜去我就去定了,不过事先说好,若是不满意我还是要回来的。”一听这话我眉开眼笑,连声说谢。同时赵献可建议我给吴有性也写一封信,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再有他从旁说和,估计以吴有性对显微镜的渴望是因该能去的,于是我按照赵献可的意思给吴有性写了一封长信,并且邀请他以学者的身份到朝鲜讲学,估计这样他应该是能接受的。
  讲学,这个办法很好,给人的感觉自由度很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对于被邀请的人来讲这无疑是一种身份的肯定。今后我就用这招来骗中原的文人了,我心中暗乐。
  第二日辞别了赵献可,和他约好在登州张海潮的家见面,好一起回朝鲜我们就乘船启程了。走前我只是留下了张海潮的地址,更没有交代我和孙元化的关系,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由于江浙一带河网密布,尤其是过了扬州运河边的宽阔起来,所以我们的船虽大但是很好走,在扬州逗留了一日后我们继续向苏州进发。古人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果不其然,自隋唐开始扬州作为贸易中心已经发展了近千年,繁华的程度自然不能和其他地方相比,只见酒肆林立,商贾满街,到处都显示出勃勃的生机,虽然是匆匆的一日我们还是去了瘦西湖和大名寺,众女玩的尽兴我自然也是十分高兴,什么扬州的特产牛皮糖、红烧狮子头和富春包子买了一大堆回来。可是当夜海兰珠和李顺姬却都已身体不适拒绝了陪我过夜,这让我满腔的兴致如何去发,我正在两女舱门前徘徊的时候,阿巴亥的舱门打开。我灵机一动,这不是现成的么,还用到哪里去找,既然海兰珠他们已经同意了到嘴的肥肉哪还有不吃的道理。
  我一个健步飞快的窜入了阿巴亥的舱室,随手把门关上,嘿嘿的奸笑道:“这次你是躲不掉了吧!”想起和她在山谷的那段忸怩风情浑身不禁热火焚烧。
  见我这幅模样阿巴亥是过来人如何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早就装作害羞的样子坐回了床边。我最喜欢她这样了,明明是个熟透了胴体可是偏偏从表面上看又像是妙龄少女,实在是诱人犯罪,我步步紧逼,阿巴亥十分配合装作害怕的样子龟缩在床边,让我的欲火更加没有办法控制。
  “老婆,这回你该不会拒绝我了吧!“我搂住阿巴亥亲热地叫道,阿巴亥自然是不好意思吭声任我在那里大逞手足之欲。说实在的在几女之间要数海兰珠的身材最棒,可是若论诱惑力谁都不如阿巴亥,这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女人,既有身材,更有脑子,在加上她特殊的身份,让我有一种打破禁忌的疯狂念头。
  这次我存心是要挑逗阿巴亥,看看这个美女是如何热情如火的,双手不老实的钻进了她的衣襟,虽然是哺育过三个孩子,可是阿巴亥的乳房未见任何松垮,依旧弹力十足,不肖两下阿巴亥就受不了了,搂着我的脖子主动地把香唇送上来任我轻薄,这种欲望实在是被禁锢的太久了,此刻一发不可收拾,阿巴亥热烈的回应着我,口中不断莺莺的哼着,似乎是要将自己融入到我身体里一样,阿巴亥不断的和我摩擦挤压着我,并且快速的将我的衣服卸了下来,我自然也是不客气,不一会两个人就赤裸相见了。
  上天赐给了阿巴亥一副好身体,简直是美到了极点,不同于海兰珠和李顺姬,阿巴亥的身体好象每一个部分都散发着成熟的韵味,让人流连忘返舍不得放弃,或许这也是努尔哈赤一直宠爱阿巴亥的原因之一吧,简直就是尤物,不拨开这层衣服谁又能想到衣服里面别有洞天呢,哪里还用客气,我一把将阿巴亥搂在怀里,两个人倒在床上,我的欲望无法再受控制,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闯入了阿巴亥的身体。
  “啊!”的一声阿巴亥满足的呻吟道,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造访了,我也同时感受到了她的紧凑和湿热,两个人不约而同满足的呻吟了起来,我再次将嘴印在了她的唇上,并且不断的追逐她的香舌,下身也加快运动,阿巴亥哪堪如此刺激,已经热情如潮,不断的迎合着我,一时间整个舱内都弥漫着浓浓的春意和男女的喘息声。
  阿巴亥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她能让你将浑身的精力都倾泻在她身上,不同于海兰珠和李顺姬的不堪鞭挞,阿巴亥持久力很强,不知道是久旷的原因还是天生就是这样的资质,她总能让你恨不得将所有的精力全部透支出去,看着身下的美女婉转承欢,我心里涌起了无限的自豪,曾经的在这个女人身上驰骋的是努尔哈赤,然而此时已经换作是我李开阳了。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我奋起所有的精力一次又一次将阿巴亥推上了性爱的高峰,来满足她多年来的空虚,阿巴亥也不断的索取着,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几乎用遍了各种方式来取悦对方满足对方,直到凌晨。终于在阿巴亥的一声舒畅的娇吟后,我彻底的满足了她,这实在也是一件体力活啊。
  风雨过后,阿巴亥静静的躺在我的怀里,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此时舱中的蜡烛早已熄灭,黑暗中只能看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泛着泪光。
  “怎么了,老婆你怎么哭了呢?”我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这是高兴的,我终于又作回一个女人了,谢谢你老公,没有嫌弃我。”阿巴亥温柔的说道。
  “怎么说这种话呢,我哪会嫌弃你呢,娶到你我可是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这话我倒不是口是心非,谁能取了阿巴亥就等于是拿到了半个辽东,以阿巴亥丰富的政治经验和头脑,再加上她那三个如狼似虎的儿子,实在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再说我是一个现代人,如何还在乎什么二婚,改嫁。最后心里的潜台词就是,阿巴亥在床上简直是太迷人了,这样的尤物我是说什么也舍不得抛弃的,早知道这样就应早把她拿下,不过现在也不算晚,一切水到渠成。
  “只是,似乎多尔衮那关不好过。”我犹豫道,这是我唯一担心的,毕竟这个便宜老爹可不是好做的。
  “他那里你放心吧,我不要什么名份的,能在你身边,像现在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只要我们不让多尔衮过分难堪,他不会怎么样的,这个儿子我了解。他还是很为我着想的,要不也不会把我送到你身边啊。”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对母子早就在惦记我了,跑不掉是迟早的事,有了阿巴亥这句话我最后的疑虑也释然了,接下来自然是趁着天色还未大亮再次好好的享受一下阿巴亥动人的肉体,真是百尝不厌啊,随后舱内又响起了男女剧烈的喘息声。在宁静的夜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出。
  第二天在甲板上再次见到众人红着的眼圈,这让我十分不好意思,尽管我已经控制了,可昨夜确实玩的太过了,几乎是通宵达旦,众人都不禁佩服我的体力,一夜未睡还有如此的精力,而阿巴亥的出现再次让众人大跌眼镜,经过我滋润的阿巴亥此时显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风采,就是连邓希晨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让我十分得意,看看吧这就是经过我开垦出的女人,她们可都是我的骄傲啊!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二十章 好你个邓希晨  
  几乎是全船上的人都知道我将阿巴亥给吃了,光看她容光焕发的样子还有是不知道呢。我也是万分得意,四个女人中现在就剩下铭岚了,这个跟随我最久的女人,她的命运也同其他人一样逃脱不出我的手心,嘿嘿。
  船一过扬州速度快了起来,经镇江、常州、无锡直抵苏州,一路上两岸的景色不断变化,往来的船只也逐渐增多,真不愧是此时中国最富庶的地方,果然人烟稠密。
  这苏州可是名人荟萃的地方,尤其是明代有名的江南四大才子中的祝枝山、唐伯虎、文征明可都是苏州人,当然了更有名的自然是苏州的园林,我心里打算趁着这次一定要看一看,现代的时候曾经到过一次苏州,那次匆忙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狮子林和藕园,最有名的拙政园、留园以及沧浪亭都没有去过,成为一时遗憾,不想这次有机会见到原始的真容自然是高兴。
  女人最好热闹,何况是这些来自关外和朝鲜的女人,跟本就没有见到中原的繁华景物,光是在扬州就已经流连忘返,玩得不亦乐乎,到了苏州就更是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找不到东西分不清南北。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现代的喧嚣和古代的繁华完全不同,各式各样的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给。更让人炫目的是街上的行人,这些人中有很多是文人,一看那衣着打扮就知道,只是这些人穿的未免夸张,一个个大红大紫的,言谈举止也都浮夸,这让我想起一首诗来:“昨日到城市,归来泪满襟,遍身女衣者,尽是读书人。”这或许是此时江南的真实写照吧。
  见我东张西望,邓希晨不禁好笑,他家就在江南,于这样奢华艳丽的衣装早就见怪不怪了。将我们领到一家酒楼,酒楼的掌柜连忙上来打招呼道:
  “呦,这不是二公子么,真是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最近您去哪里了,小的们都经常念叨着您呢?”显然那掌柜的是认识邓希晨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看来这邓希晨在苏州还是有些名望的,可是他家不是在嘉定么?我心里犯嘀咕。
  “哦,只是出了趟远门,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家里的事情我不再管了,也别叫我什么二公子。”邓希晨冲那掌柜的道,随后向我说道:
  “这个松风阁的鱼做的还是不错了,先生到了苏州不能不尝一尝。既然到了苏州今日就由我做东来宴请先生和众位夫人吧。”
  “好啊,我就尝尝这个松风阁的鱼。”我笑着道,那掌柜的见邓希晨对我如此尊重,还以为我是什么富商对我加倍的殷勤,将我们引到了二楼的一个临街的包间,举目望去熙熙攘攘的街市尽收眼底。
  邓希晨点了几道菜,那掌柜的亲自伺候跑上跑下的好不忙活,见我们不解邓希晨解释道:
  “不瞒众位,这松风阁是我家的产业之一,前些年家父曾经让我来打理苏州的生意,所以在苏州住了一段时间。只是我生性好动,对这钱财之物又十分反感,没到一年就放弃经商四处游学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不明白还有人对钱财之物如此反感,我看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钱这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了。不过也幸好他出来游学,而且这一游就游到了朝鲜,要不我哪里来的这样的便宜保镖,我就觉得邓希晨的家世不一般么,要不怎么能还有家将和他到朝鲜呢,于是我问道。
  “不知道邓兄家里是做什么生意?”
  “没什么,盐商。”邓希晨淡淡的说道,他全然不在意,我却吃了一惊,说不出内心中是振颤还是狂喜。在这时代盐是各行各业中暴利最大的,正所谓“人间百味盐为上,各行利润它最高。”没想到邓家居然是盐商,我脑筋不断乱转,好你个邓希晨啊,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都没有向我透漏过。
  盐,是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因子,更是“开门七件事”中不可缺的一件。俗话说:“人间百味盐为上”——嘴再刁也没有听说过,有谁不吃盐的。
  盐比黄金贵的说法很实在,在农业经济时代,在国家宏观经济、特别在财政收入中,盐所占比重都很大。所以,无论怎样改朝换代,“盐”的生产经营都是国家一级垄断。历代王朝在赋税中把盐计划单列,专门设有司衙门管理盐政,当时如果想要合法贩盐,商人必须先向政府取得“盐引”。每引一号,分前后两卷,盖印后从中间分成两份,后卷给商人的,叫“引纸”——盐引;前卷存根叫“引根”。商人凭盐引到盐场支盐,又到指定销盐区卖盐。简单的说“盐引”就和我国计划经济时期的“粮票”、“油票”、“肥皂票”差不多。做一个不甚恰当的类比——明朝,拿着盐引领盐;当年,父辈们拿着粮票买粮食,就是这样的一种关系。邓家曾祖邓子龙是明朝水师的将军,这个水上的漕运还不是由他把持,至少是属于那种说得上话的,弄些盐引这样的“内部股”自然是手到擒来。
  “那邓兄家族的生意一定很庞大吧,邓兄就这样一撒手,令尊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我笑着问道,实际上是在套他的话。邓希晨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防备我。
  “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出来也不是头一次,他拦得住我么,再说还有我大哥,他很善于经营,有他在,我就可以逍遥自在了。至于规模么,我不太清楚,反正江浙一带的盐运大多都是大哥来打理的。”江浙一带!!!我脑袋一下子像要炸开了一样,这是多大的市场啊,整个中国最富的地区的盐业居然让他家给垄断了。邓希晨啊,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居然放着这么大的家业不管,却到处晃荡,我更是一个大傻瓜,身边放着这样一个聚宝盆居然还蒙在鼓里。直到了人家的家门口才知道,不过也不晚。
  这下该轮到我对邓希晨大献殷勤了,其实我原本就对他不错的,只是此时对他更好了,酒菜上齐,还没等邓希晨致酒,我先站了起来。
  “来,我敬邓兄一杯,还没感谢这些天来邓兄对我的照顾之情,尤其是上次遇到劫匪,若不是邓兄奋力保护,我的家眷又如何能得到保存,海兰珠你也来敬邓兄一杯。”说着我冲海兰珠使了一个眼神,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海兰珠如何不明白我的意思,尤其是刚才说道生意上的事,她比我还敏感。
  “是啊,是啊,上次多亏了邓兄弟,若是没有他我们没准就让劫匪抢去做压寨夫人了呢。不过好像做压寨夫人也不错。”海兰珠顽皮的笑道,其实众人相识以久早就没了约束,海兰珠一说众人都笑了,气氛活跃,安龙焕也跟着凑趣道:
  “福晋作了压寨夫人,那岂不是先生也要去做山大王么。那我安龙焕就跟着去做一个小喽罗也不错。”众人听了更是大笑,海兰珠本来酒量就大,得了机会我让她发挥,自然是尽施所能,不一会就将邓希晨灌了一个六七分的醉。见时机差不多了,我开始发问:
  “我听说,要想贩盐,必须有盐引,这个盐引由官家控制,令兄若想弄到盐引恐怕不容易吧。”
  邓希晨此时喝得醉眼朦胧,如何还会考虑我说的话,安龙焕是个武人,对这中原的盐运更是不懂,所以由着邓希晨发起了牢骚:
  “先生有所不知,这盐税的收入占了朝廷税收的将近一半,所以,朝廷对盐业的控制十分严格,商人若是越出规定的销区售盐,就以私盐论处。这是除谋反外,最大的罪了,贩卖私盐,格杀勿论。而且对罪犯者不称匪而称“枭”,是说帝王以孝治天下,故不孝之罪通于天,称之为“枭”,以示其罪大恶极。你说说这个罪过有多大。”
  “原来这么严重啊,李某受教,那令兄作盐运的生意岂不是很危险?”我接着问道,邓希晨不疑有他,回答道:
  “我兄长可是少有的经商奇才,他才不会像那些贩运私盐的盐贩那样和朝廷对这干,天下之盐以长芦(今天津)为最,长卢又离京城近,所以那些大官们若是想发财最好的办法就是倒卖这些盐引了,家兄正是京城最大的庄家,专门负责重金收购官宦手中的盐引,有了盐引自然是想把盐运到哪里就到哪里,谁管得找呢!我兄长就是这样利用漕运到京城的货船回程时的机会把盐运回江浙的。
  难道先生没有听说过“官家货少私货多,南来载谷北载鹾。”这里所说的“鹾”就是盐。官方渠道不能到达淮河以南的长芦盐,就是这样被我大哥源源不断的运回南方的,那些倒卖盐引的官宦也因此肥得流油。”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这就如同计划经济时代的批条,谁手里有了批条谁就能弄到紧缺物资,随后一倒手还不是大发特发,邓希晨话还没完。
  “先生有所不知,我正是看不惯家兄的这种做法,才不愿意管家里的生意,远游朝鲜,要知道这盐税是国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全是赖着这个盐引的,可是盐引被这些贪官卖了,国家哪里还有充足的税收,如何抵御强虏。哎,你要我怎么办呢,那是我的哥哥啊!”
  一说到这里,邓希晨郁闷起来,难怪他从来不提家里的事,原来是有这种苦衷,既然事情弄清楚我自然不好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虽然邓希晨家里就是卖盐的,肯定是不怕我撒的这点,但是我还是留那么一点点良心,放过他吧。于是我不再劝酒,这时天色已然晚了,于是结账下楼打算回船上休息。
  结账时那掌柜的小声地对邓希晨说道:“二公子你这次回来不去看看柳小姐么,她这两年可是越来越有名了,如今苏州城里谁不知道她的大名啊。”掌柜的还要再说,被邓希晨一把拦住。
  “这些事不用你管,做你的吧!”说着推门而出,这个柳小姐又是谁呢,让邓希晨如此烦躁,我心里暗自纳闷,但是初次和掌柜的见面自然不好冒昧的问他。
  出了松风阁,被晚风一吹,众人的酒意消散了不少,还没到码头邓希晨就说什么也不走了,说有朋友要看,今晚不回船上了。这让我和安龙焕都很不放心,邓希晨今晚喝了不少,已经醉意朦胧,让他独自在外面过夜,当然是不放心了,从前也就罢了,可是如今知道了他这样的背景,我如何能不特殊关照他一下呢,我告诉安龙焕先送几个女人上船,我在后面跟着邓希晨直到确认他没事,到了朋友那里再回来,虽然是不愿意但是众女还是答应了,嘱咐我早点回去。应了一声我跟着邓希晨的身影追了下去。
  夜晚的苏州更是热闹,街上的行人仍旧很多,尤其是以那些文人为多。15世纪后半期,明朝政府开始出卖监生资格。到16世纪,许多有钱人都有了这种“监生”头衔,因而可以参加乡试和出任下层官吏。这直接导致了生员和秀才的数量上升了15倍,他们也前所未有地拼命要挤入大都市上层社会的行列。
  至天启年间,许多富裕的平民还购买最低一级的童试资格,成为生员。这些新兴的下层乡绅在本地并不很受尊重,因为那里的乡绅通常都有正式功名;但在外地,尤其在城市中,他们的身份却大大高于一般平民,享有终身复除的特权,于是这些有钱的“读书人”自然就成了社会上的一个特殊的群体,社会的风气也日渐奢靡,这就是我所见到的明代后期的江南了,和史学家说的果然差不多。
  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大院落,只见洞开的大门外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门前不断有人吆喝,院子里则传来丝竹之声。
  妓院,我脑子里一下子反应过来,不能这么说,应该叫青楼,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邓希晨会到这种地方来,他可是一向十分硬朗的,在我们面前更是从来不谈风月,莫不是这一段时间长期在朝鲜,再加上近来我晚上各种喘息声的不断刺激也让他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了。又或是他原本就是一个风流公子,只是在我们面前装作道貌岸然,我脑子里闪现出无数念头。
  这时邓希晨已经走近了大门,那个在外面不断吆喝的,一定是被称作龟公或者是大茶壶的人见到了邓希晨连忙上前。
  “呦,邓二公子啊,可是好久没见过你了,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您最近在哪里发财啊,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小的。”看来这个龟公根邓希晨还是很数落的,否则怎么能一下子就认出他来呢,青楼迎来送往,这人每天可是见得多了,若不是常客如何能这样熟络,好你个邓希晨啊,和我装正经,好色就好色了,男人好色又不是什么毛病,我心里想到。
  邓希晨从怀里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扔给了他,不耐烦地说道:
  “少废话,如是还是在红豆馆么?”
  “谢谢二公子,您说柳小姐啊,她早就不在红豆馆了,如今她可是咱春风阁的头牌,怎么还会在红豆馆委屈呢,她在绛云楼。”邓希晨不再理他径自向里走去,我好奇心大起连忙跟上。
  “这位大爷,您是从哪里来啊!”那龟公将我拦住,上下打量我,由于不想惹人眼,所以我穿着的很普通。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居然敢阻拦我,可是这时和他耽误不得时间,我赶紧答道:
  “我是二公子新收的随从,你不知道么,快闪开,我找不到了二公子了。”那龟公一听这话果然放行,我追着邓希晨向里走去,心里愤愤不平,邓希晨你给我记着,今天为你我可是做了一次你的随从,这笔帐咱们俩将来再好好算。我堂堂的一代神医,朝鲜总督居然要沦落到做随从才能混入青楼,说出来谁信啊!
  一进这宅院我才知道为什么叫青楼而不是妓院,这个春风阁占地极广,整个是由以小组建筑群组成的,是标准的苏州园林,里面亭台楼榭一一俱全,若是没人告诉我,我还真以为是进了哪家的庄院呢!不知从何处飘来声声丝竹,还有男女间的笑骂声。邓希晨显然是轻车熟路,走过小桥穿过竹林,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只见一座高大的二层木楼树立在青竹翠柳之间,小楼前是一个水塘,里面还有假山,更有蛙声阵阵。这古代人倒是满会享受的,青楼就青楼了,还弄出这样文雅的地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里面,能让邓希晨如此甩开了朋友自己偷偷的来吃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