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4-04

开阳: 不称职的兽医 第四卷 1-15

by 开阳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一章 大移民  
  登州的新气象给跟随我下船的众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两个月来孙元化的确是做的非常优秀了,但是也不是事事如意。移民的事就很让他挠头,登州临海,所以除了有倭寇和海盗的骚扰外,靠着海里物产丰富百姓还算是能吃饱肚子,可是山东内陆地区就不是这样了,像我所熟知的沂蒙山老区,自古到今都是和贫穷饥荒联系在一起的。自从我写信给孙元化让他帮我收拢难民后,孙元化对这事很上心,派人在灾区贴出了告示,招募灾民,此事如同风暴一样迅速席卷山东全境,尤其是灾区的百姓,一听说去登州能有活路,都携家带口的向登州涌来,一度使得登州城内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难民。
  应对如此数量巨大的难民,孙元化一时间不知所措,登州的存粮根本不够接济这些难民的,眼见着难民越来越多他心急如焚,随着难民的增加难免的也会影响社会治安的稳定,登州的发案率一度增高。迫于无奈,孙元化采纳了黄宗羲的意见,将难民集中收拢到登州城南的破军谷中,此举虽然暂时缓解了登州城内的压力,但是根本问题缺粮还是没有解决,破军谷内的难民每日要靠稀粥充饥,不时有人病倒。
  见到我回来,孙元化仿佛见到救星一样将这事一股脑的推给我。按他的话讲,自己的梦自己圆吧,我已经替你顶这些时日了,这些你要收拢的难民自然是由你自己负责。将众人安顿好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吴有性在黄宗羲的带领下去破军谷。
  黄宗羲对我还是爱理不理的,这孩子性格当真是执拗,和当初的邓希晨差不多。不过我还是很有耐心的,不怕他最后不为我所用,至少现在已经有一个好的开始了,就是他对难民的事很尽职尽责。孙元化和我讲,黄宗羲最近几乎是每天都在破军谷和难民们一起吃住,今天若不是我回来,他特意将黄宗羲叫回,估计还见不到他的人影呢。
  一路上黄宗羲就是不理我,和吴有性倒是谈得很投机,尤其是难民出现的一些病症,他都仔细询问,看来对这件事确实很认真,这让我很感动,一个富家子弟没有歧视这些穷人而是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助他们。凭这点黄宗羲就应该赢得别人对他的尊重。
  破军谷距离城南十数里,面积很大,据孙元化介绍这里现在已经容纳了将近四万多的难民,而且这个数目还在随难民的不断涌来而增加,已经超出了登州可以承担的极限了。
  越接近破军谷就越能感受到这种凄凉,路上三三两两的难民相互搀扶着向破军谷走去,有的干脆就坐在路边,这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睛里流露的都是无助。
  “李大人,若是你答应的朝鲜粮食再不来,这些人离饿死可就不远了。”一直不和我说话的黄宗羲此事居然和我吱声了,多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会的,会的,按时日来讲就该是这几天了,太冲不要着急,我还有其他的办法。”
  “不着急,我能不着急么,这里每天都有人病死饿死,既然是你把这些人招募来的,你就要负责!”黄宗羲没好气地说道。他的这种心情我理解,可是凭什么对我这样,真是给你三分颜料就开染坊。
  “哦,这些真是我的责任么,好像这些都是大明的子民,他们的生死应该由你们的皇帝负责吧,干我们朝鲜何事?凭什么让朝鲜人从嘴里节省粮食接济他们,若是这样说,我刚从江南回来,那里可是很富足,都是同胞怎么不见他们伸出手来帮助这些难民。我这么做可是仁至义尽了,太冲何来怪我呢?”我几句话甩回去让黄宗羲哑口无言,你你的半天,还是吴有性见机的快,连忙出来打援场。
  “元度,太冲这不也是着急么,你们都互相体谅一下,大家齐心合力帮这些灾民渡过难关。”黄宗羲哼了一声,一扭头又不理我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我心中不禁莞尔,那里是和他介意,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要注意和我的态度。三人无语,就任凭坐下的马匹将我们带到破军谷谷。
  这个破军谷三面环山,谷内地方倒是很大,但是容纳这么些难民也显得拥挤,已经有人住在了山坡上。到处都是用树枝和灌木搭成的小窝棚,有的人干脆就睡在露天。一见黄宗羲进谷,立时有很多小孩跑了上来,伸着一双双小手举在半空,口中哀求道:
  “老爷,可怜可怜吧,老爷,可怜可怜吧!”看来是事先有准备,黄宗羲从怀中掏出一些干粮,分发给这些孩子,不一会就光了,没有分到的孩子还是不肯离去,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黄宗羲。
  “没有了,下次吧,下次一定多带!”黄宗羲柔声对那些不肯离去的孩子说道,我看见他嘴角都有些抽搐了。这些孩子很多已经瘦的就剩皮包骨头了,和非洲的饥民一样,黑瘦黑瘦的,唯独一双双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用希冀的目光注视着我们这些人。这种情景当初去江南的路上我也曾见过,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酸,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晃,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是统帅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落泪的。
  “快,快把这次带来的粮食拿上来,赶紧煮粥分发下去。”我命令道,跟随我们前来的士兵将大车上的一袋袋粮食搬下来,四周的饥民见此情景都围了上来。这些粮食是我下船时船上剩下的,同时我又派人到街上临时买了一部分,登州此时最紧俏的货就是粮食了,为了平稳物价孙元化不敢随便征用登州城内的粮食,而是花钱从外地大量的购入。但是毕竟登州的财力有限,百废待兴,孙元化手里的银子不多,此时已经没有办法筹措这么多的粮食了,如今靠的大多是登州百姓捐助的粮食,可是数量十分有限,可以说若是粮食再不来,这些人就只有等死了。
  对目前的情况我很了解。朝鲜的粮食即使是来了也解决不了大问题,这些粮食只有一部分可以接济这些灾民,剩下的要留在船上应付运载灾民渡海时所用,目前还好一些,是夏天,可以充饥的东西很多,再加上登州的捕鱼。然而到了冬天,由于缺少粮食各地的灾民就会蜂拥而至,倒时以登州的物力是根本就无法接纳这么多的人,所以必须从其他地方想办法。
  看来只好求助于邓家,以邓家的财力和运力应该能应付一阵子,可是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正所谓开源节流,必须要广开渠道。边想边走,整个山谷中此时都是人,四周弥漫着一种难闻的气味,这些灾民根本就不懂得个人卫生,随地的排泄,夏季蚊虫还多,到处都是可恶的苍蝇。我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样不行,天幸此时还没事,可是长此以往肯定要爆发瘟疫的,从今日起灾民的饮用水必须要是煮沸的,至于排泄要专门找地方,集中起来就地掩埋处理。多弄些石灰把谷里人烟密布的地方都洒上,消毒!至于那些已经得病的也要集中起来,专门诊治,他们的粮食要多供给一些!”我吩咐道,跟随而来的主管士兵连忙允诺。
  “不要光点头,现在就行动,马上!”我催促道,那些士兵立时分头行动按我的吩咐去办。
  “走,咱们看看那些病人去。”我拉着吴有性,开始在谷里转悠,走了一圈大概对病人的情况有所了解,大多都是老弱,严重的营养不良,再加上吃了脏东西以腹泻的为主。
  “吴先生,今后这里的救治就暂时交给你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不能每日亲来,凡是需要什么您尽管说,我一定尽量满足。”我对吴有性说道,医者父母心,吴有性此时触动很大,连忙点头道:“元度,你放心吧,这里交给我,此时草木繁盛,山上有很多草药我可以采,没问题!”
  “那就多谢先生了,我们还要耽搁一段时日解决了难民的问题才能回朝鲜,这段时间就全靠先生了。”
  随着我们在谷里的这一转,谷中的难民看出我是这里的主管纷纷向我们围来。
  “乡亲们,我知道大家是看了告示才来登州的,大家放心,我们不会落下一个人的。不日从朝鲜来的粮食就要抵岸了,到时第一批难民就能登船,到朝鲜去,那里物产丰富,粮食也很多,足以让各位安家。到了朝鲜后所有人都会免费的分发给土地和种子的,只要挨过这一年,到了明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鉴于人多,所以第一批上船的以老弱病残为主。其他的人陆续都会在入冬前到达朝鲜的。
  我李开阳不会让一个人冻死饿死的,在朝鲜你们会像回家一样,没有人盘剥你们,没有人压榨你们,凡是到达朝鲜从事耕作的,免三年的赋税,鼓励经商和在作坊里工作。你们的孩子会免费到私塾里去念书。”我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片片呼喝声,难民们终于见到了希望,口中都大声谢恩,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为自己这件事是作对了,至于朝鲜的反应,我会尽量谋求一种平衡。
  回到登州衙门,我立刻将众人召集起来。准备开一次移民动员会。
  “各位,破军谷的情形我已经看了,不容乐观,现在难民的数量已经是登州承载的极限了,但是将来这个数目肯定会更多的。所以现在我建议将工作的重心全部转移到移民这个问题上来,登州的商业固然要发展,但是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难民问题已经是刻不容缓了。所以从今天起,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分成组,轮流到破军谷驻扎,监督和解决那里的问题。同时开始统计人口,给这些人登记造册,朝鲜的船一来,首先将老弱病残运走,至于轻壮劳力不能让他们在谷里那么的等着,这些人是不安定因素,所以我建议把这些统一征召,编成团练,一部分充实到海军当中,另外一部分作为守城部队,剩下的都随我到朝鲜,这个比例要掌握好。跟他们说明原因,同时强调,所有被征召的人都会发给粮饷。
  还有就是在登记造册的过程中要注意,凡是有手艺的都要单独造册,这些人不需要加入团练,根据各自不同的技艺将来会有大的用处。”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众人的神色,大家都点头称是。
  “希晨你马上给你哥哥写信,让他从江南运粮过来,有多少运多少,多多益善,至于钱款,将来我会从收益中加倍补偿的。”
  “是,大人!”邓希晨答道。在这种场合他是要尊称我的。
  “孙大人,你的造炮所怎么样了。”我向孙元化问道。
  “这个,前一段时间早了十数门大炮,可是难民一来钱财物都不够,所以暂时停止了。”孙元化答道。
  “这不行,造炮所必需恢复生产,皇太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了冬天没准就要有行动了,所以造炮所马上开工,钱财的事等张海潮回来我会从他那里给你支付的,你尽管造,越多越好,除一部分留作登州城防所用外其余的全部拉上船运到朝鲜。那些难民中你也可以挑选工匠,扩大造炮场的规模。哦,对了,最近海上有什么消息么,那些海盗还在这附近出现么?”我问道。
  “这个,自从上次以后海盗就没有出现,据说他们跑到辽东去投靠皇太极了!”孙元化回答道。
  “什么?”这让我十分惊讶,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毛文龙也去了么?”
  “就是他领着人去的,据说得到了皇太极的盛情接待。”孙元化说道,他根本就没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皇太极有了毛文龙如虎添翼,不光是我们要受到骚扰,恐怕日子最不好过的就是袁崇焕。一直以来皇太极都没有海军,所以经常受到来自海上的骚扰,毛文龙以前就是专门干这事的,后来尚可喜等人的加入使皇太极如虎添翼,但是清朝的历史上海军的笔墨并不多,看来是没什么太大的规模,除了施琅收复台湾外再就没有大露过脸了。毛文龙虽然是个卑鄙小人,但是打水战很有些套路,可以说算是此时的专家了,如不是上次我们死命顽抗,再加上朝鲜海军的突然投入,毛文龙肯定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这下子让皇太得到了毛文龙,我的海军无疑要受到威胁,以皇太极的战略眼光来看他是肯定不会轻视毛文龙的,要不也不会用那么大的规格来接待他。有毛文龙在恐怕从此鸭绿江得不到消停了。
  我到不是怕他毛文龙,以我目前海军的实力自然不用怕,最可怕的在于据说毛文龙的手下有人精通造炮技艺,这样一来不就便宜了皇太极么,这家伙最想弄到的就是火炮,他也有了火炮我哪里还有优势。
  “不成,加快移民进程,这次朝鲜的船来了,我要随船回朝鲜。这里的事情到时就交给你们了!”众人那里想到我反应这么大,均是不解,直到我给他们解释利弊他们才恍然大悟。
  “那岂不是糟糕,元素兄危险啊!”孙元化道,他和袁崇焕关系很好,宁远一战努尔哈赤虽然负伤但是还是把觉华岛铲平了,如今皇太极得了毛文龙的水军,自然会看重这块宝地,那是天然的良港,在现代就是作为潜艇基地的,有了这块踏脚时,皇太极可以不断的骚扰袁崇焕,打击他的运粮部队。
  “孙大人,你立刻给袁大人写信,信中写明此时形势,告诉袁大人如果他愿意,我可以派海军驻扎觉华岛作为策应。”我说道。
  “这个恐怕不好办吧,至少朝廷那里就说不过去。”孙元化为难的说道。的确明朝如何会让我这样一个还处在敌对状态的邻国驻军在觉华岛呢。
  “这样吧,从登州的海军中先抽调一部分船只,以你的名义去支援袁大人,另外我会派人和朝廷联系,我朝鲜愿意重新臣服朝廷。”我话音刚落,众人具是惊骇,没想到一个毛文龙的投敌会让我产生这样大的反响,都是不理解。他们哪里知道,有了毛文龙皇太极一定会加快入侵朝鲜的步伐,我不能两面受敌,所以必须和明朝联手,偌大的明朝或许只有一个袁崇焕能帮助我,只要我们互为依托,相信皇太极不会那么轻易动手。想起朝鲜和辽东漫长的边境线,我心里就在害怕,有毛文龙牵制宁远,皇太极就可以放心的率大军来侵袭朝鲜了,对于朝鲜来说最怕的就是女真的骑兵了。
  “加快移民速度,所有的轻壮都编入团练,加紧训练,力争今冬能投入战斗。”我说道,只有挨过了这一冬事情才能有好转。关键就在这个冬天了,无论是我还是皇太极和袁崇焕,随着毛文龙的投降局势开始发生的转变。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二章 吃饱的感觉真好  
  “大人,李将军和朝鲜的船队到了!”一名亲卫上前禀报道。
  “是么,太好了,我们去码头!”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时我正在和孙元化商量移民的事,近几日登州的粮食已经告急,市面上很难再买到粮食了,百姓们都不愿意出售手中的余粮,这年头没有什么比粮食再宝贵的了,向邓家的求救信虽然经李杰的信鸽传了出去,可是至今还没有回信。我和孙元化正在为此发愁,此时听到朝鲜船队的消息无疑于雪中送炭,这是我多日来所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码头上此时已经停靠了数十艘大船,无数的船工正在忙碌着向下卸运货物,一袋袋的粮食已经堆成了小山,见此情景我欣喜若狂。
  “先生!大人!”远远的李哲和张海潮就向我打招呼,我连忙上前紧紧地握住了两人的手,“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怎么样一路上顺利么?”这不是废话么,不顺利能到港么,我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来没有如此焦急地等待和盼望这些人。
  “还好,叫大人费心了,半路上遇见了李将军的船队,所以护送我们来的海军就折回了,大人的来信急,此刻朝鲜的货船不够,那些要改造成战船的货船大部分还没有完成,所以李复觉大人将能出海的船都派了出来,这些船速度不一所以影响了速度,以至于今天才到,让大人等急了吧?”张海潮久经商场,一看我的神态就知道,要不我不会高兴成这个样子。
  “还行,还行,你们若是再晚来两天,我就也得跟着去吃树皮了。”这可不是我夸张,这些天为了接济难民,军营和官府的配给都减少了一半,成天喝的都是稀粥,让我的肚子经常打架,到了晚上更是打蔫,力不从心,众女虽然不说,可也看出都在忍耐。没办法作为统帅怎么也得起到表率作用啊!
  “还好,总算是没有耽误事,要不害大人吃树皮可真是罪过!”说完李哲和我们均是哈哈大笑,有了粮食胆气就壮。今天晚上可要好好享受一番,我是说要吃的饱饱的。
  “好了,这里风大,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说了,众位远道而归,今晚我给大家接风洗尘。”孙元化高兴的说道,我看他也是想借着这个由子狠狠地大吃一顿。
  众人边说边笑回到了府衙,这个李复觉办事我就是放心,回朝鲜一定要大大的升他的官,当晚众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饱饭,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我感慨良多,真想对天大声狂呼吃饱的感觉真好。
  跟我有同样感觉的不光是这些几日来跟我一起吃糠咽菜的同僚,那些在破军谷的难民同样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这种欣喜。
  第二天当一车车的粮食运抵破军谷时所有的人都沸腾了,整个破军谷都在欢呼,虽然还没吃到嘴里,可是这些人仿佛已经尝到了滋味一样,一双双眼睛都企盼的看着我。
  “架火,熬粥!”略有些常识的都知道长时间的饥饿是不适合一下子吃过多的干食。看着一锅锅冒着蒸汽,咕噜咕噜的翻着气泡的大米粥,很多人还没吃到嘴里就先留出了眼泪。这当中的很多人一辈子恐怕都不知道大米是什么滋味。
  “开饭了,开饭了!”我拎着着饭勺站在锅边,大声喊道,饥饿的难民蜂拥而至,将手中的饭碗高高扬起。
  “别挤,别挤,见着有份,管够吃!”我和众人不断的疏散着人群,一碗又一碗的粥从锅盛出,我不知道盛了多少份,挥的胳膊都疼了,一锅不够再煮一锅,整整一个下午,运来的粮食一下子消失了一半。群众的力量真是太大了,这会儿我才是真正的见识到,很多人吃了一碗不够,又吃了一碗,直到我身边最后的一个人用舌头将碗底的粥汁全部添净,这次分发行动才算是高于段落。看得我是心惊肉跳,按这样的速度,从朝鲜运来的粮食是远远不够的,这个速度简直是惊人。我向身边的张海潮问道:
  “张老伯,这粮食你看能够么,朝鲜那边不要缺粮才好!”这实在是让我担心,怕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这边吃饱了朝鲜要闹饥荒。”
  “大人放心吧,眼下这些人不成问题,这次运来的都是陈粮,今年朝鲜风调雨顺肯定是丰收了,所以李大人趁机收购了百姓手中的旧粮,很便宜,再说府库里往年的旧粮还有不少,应该是没问题,不过,要是每次都这样的吃法恐怕靠这些船也运不过来,再说这些人现在什么也不做,成天的这样消耗确实不是回事!”张海潮小声地提醒我道。不愧是商人,时刻想着的都是回报。既然他这样我就放了心,我站高处大声喊道:
  “乡亲们,这些天辛苦你们了,李某愧对大家,不过这样的日子终于到头了,从今天开始大家不会再忍饥挨饿了,好日子离我们不远了。过几天首批到朝鲜的船就要起航了,你们当中的很多人要随我到朝鲜去,那里有土地,有牲口,只要你们不怕吃苦就能种出属于自己的粮食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但是你们也要拿起武器来保卫自己的家园,辽东的女真人随时都会来抢夺你们土地上,你们愿意么?”
  “不愿意!”难民的积极性已经被我调动起来,应声高呼道。
  “是的,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所以我要你们当中凡是能打仗的都要武装起来,坚决的粉碎一切敢于破坏我们家园的阴谋诡计,把那些强盗敢出朝鲜,记住朝鲜是你们的新家,朝鲜人善良,勤劳,热情,你们现在所吃的这些都是他们无偿的捐助给你们的,所以你们要和他们做兄弟作姐妹,只有大家一条心拧成一股绳,我们才能像今天这样天天吃饱饭。”
  “是的,全凭大人吩咐!”下面的难民乱哄哄的答道,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意思一个就是愿意跟我到朝鲜去。中国的老百姓是最好满足的,是要让他们吃饱,让他们有希望,什么样的苦再大的牺牲他们都能承受,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我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真的是很重。这些人如今都绑在了我的战车上一旦我的方向没有把握好将会造成多大的灾难实在是难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上天会眷顾我也会眷顾伟大的华夏民族,即使是面临多大的灾难,中华民族永远会屹立不倒的。
  朝鲜的粮食运到不久,邓家的运量船也到了,望着堆积如山的粮食,我心里踏实了很多。
  “大哥,真是辛苦你了,要你亲自跑来。”我握着邓希仪的手道。
  “元度,你说这个就是客气了,你的事就是我邓家的事,这些粮食不算什么,要多少你尽管说,我们邓家还是拿得出来的。”邓希仪笑着说道,那副样子憨态可掬。可是我心里可是直打怵,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个粮食自然是不能白拿,总是要付出代价,邓家现在不要不等于将来不要。
  “对了,元度,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朝鲜啊,各地的店铺我已经给你看好了,就等着你的药到,我们就好开张。”邓希仪眯着他的小眼睛说道。看吧奔到主题上来了,我连忙回道:
  “大哥的粮食到了,我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我准备这两天就动身,只是对朝廷那里有些担心,登州这么大的动静朝廷不会不有所耳闻,这里毕竟是中原,很多事情我左右不了!”
  “元度原来是担心这事情啊,不要紧,我和朝廷上有些关系,到时自然会为孙大人疏通的,就是朝廷派了人来我也有办法,你尽管放心的回去吧!”邓希仪很有信心,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少。
  “元度,我问你一个事情,希晨身边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虽然旁边没人但是邓希仪还是小声地对我说道。“遭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光顾着高兴了,把这茬忘了,这些天为了赈济难民,连女人们也都用上了,看来邓希仪是发现了邓希晨身边的柳如是,就他俩那亲密的神态谁还看不出来呢?
  “这个,这个……”我一时答不上话来。
  “元度,你不要骗我,那女子是不是柳如是,你好糊涂啊,怎么能让她到希晨的身边呢,将来到了朝鲜如何向你的妻妹交待呢?”邓希仪埋怨道。看来他是认识柳如是的,只是他不知道柳如是就是顺姬的“妹妹” 。
  “大哥,跟你说实话吧,这个柳如是就是我的妻妹,顺姬已经认她做干妹妹了,我准备回去就册封她为公主。”我面色难堪的说道,要来的早晚要来,尤其是以邓希仪这么精明,最后肯定能知道。
  “什么!”邓希仪睁大了眼睛说道,他根本就不相信,可是见我肯定的点了点头,还是相信了。
  “元度,你这不是在骗人么,若是让我爹妈知道了,看你如何解释。”邓希仪愣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道。
  “这个还全要大哥帮忙,只要大哥不说,谁又能知道呢?”我一脸谄媚的说道。
  “你想的简单,也太小瞧我邓家了,我问你,在苏州时是不是你们几个将李番打了,就是那时柳如是上的船吧。你们一走的第二天家父就得到消息,这次来登州是他特意让我问你的,就说是这个柳如是吧,你以为我为何会认得她?”
  “这个,难道大哥也去过绛云楼?”我问道。
  “去你的,你大哥我家有贤妻怎么会去那种地方!”邓希仪立刻反驳,我才不信呢,哪有猫不吃腥呢。再说了我才不信邓希仪会是绝种好男人,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见我一幅不信的神态邓希仪解释道:
  “当年希晨和柳如是来往,我们邓家就知道,并且早就找人画了她的画像,虽然年头久远了一些,可是柳如是未发生什么变化,我才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年他非要娶柳如是,父母没办法作出让步就是让柳如是做妾,一个歌妓是不能做我们邓家的媳妇的,可是希晨死活不干,后来惹了事送到朝鲜,我邓家并凡事做绝的人,否则以柳如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保持贞洁到现在?”邓希仪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年一直有邓家护着柳如是,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成为名妓。
  “那怎么办啊,木已成舟,我是没有办法,希晨是非柳如是不娶,我只好成全他了!”见事情这样,我干脆耍赖,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把邓希仪的鼻子都气歪了。
  “好啊,元度就知道跟我来这个,当初你怎么不和我家老爷子玩这套呢!”
  “大哥,我哪里敢啊,大哥是菩萨心肠,难道忍心棒打鸳鸯。”无嬉皮笑脸的说道。反正就是个赖,任你怎么说。邓希仪看着我就生气,可又拿我没办法,柳如是又不是我硬塞给邓希晨的,那可是他弟弟自己选的。
  “我看这样大哥,您就当没看见,不知道,从今以后世人所知希晨娶的就是朝鲜的公主,至于那晚所救的柳如是已经不知去向,你放心知道此事的只有几人,我保证他们不会说出去,除了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我不会让他在世上再出现的。”我狠狠地说道。这个人正是陈子龙,经过李番的证实正是他抓获了陈子龙,从他嘴里拷问出了我们的下落。
  “也只有这样了,你呀,元度,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说着邓希仪叹了一口气,自己弟弟的脾气他最知道,现在只保佑柳如是的肚子争气,生出一个男孩来,因为邓希仪是女儿,所以此时邓家还没有继承人,只要柳如是生了男孩,那么将来她就不怕在邓家站不住脚。
  邓希仪爱惜自己的弟弟,我不也是成人之美么,所以我俩一商量,决定过了这个冬,一切平稳了就让他俩完婚。此事说定,又过了几天,见登州的事基本大定,于是我决定乘船回朝鲜。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三章 暗流  
  朝鲜平壤,大同江码头,当我带着浩浩荡荡的船队回到朝鲜后,迎接我的不是我想象中的众多官员和欢呼的民众,码头上都是士兵气氛十分紧张,李觉复和苏克萨哈焦急的等待着我下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下船我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回来时的那股兴奋劲早就不见了。
  “先生,朝鲜北方叛乱,皇太极带兵已经渡过图们江了!”
  “什么!”我脑子轰的一下被李复觉的话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呢,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就是张海潮这次运粮时还告诉我朝鲜一切安好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紧绷着脸问道。其实我的心都在颤抖,应该说慌乱更为准确,但是我知道这时我必须控制住自己稳住大局。
  “五天前,信是昨天到的,皇太极策反了宁安道安抚使,现在正率军向江原道进发。”李复觉也觉得很怨冤枉,信送来的太晚,没办法交通不便,这个信息不畅通真是害死人。
  “皇太极的大军怎么会渡过图们江呢?那里不是有东海女真诸部么?”我最不明白的是皇太极为什么不从鸭绿江走而是在图们江流域渡江,这是舍近求远。为了防止他从鸭绿江进攻我在安州和宁边都修筑了坚固的工事,这样一来都是白用了。
  “回禀先生,皇太极于你走后派副都统霸奇兰和索海领兵往征黑龙江地方,招抚各部,虎尔哈部不战而降,最大的索伦部头领博木博果尔率兵抵抗但是被索海大败于雅克萨城,博木博果尔只身逃脱,至今下落不明,其余诸部都望风而降,在征服乌札拉、尼满、阿库里等部后八旗停兵不前。皇太极发布告示称:“此地人民,语音与我国同,携之而来,皆可以为我用。”开始统编各部,我们都以为这是他女真人内部的事情所以没有在意,谁知道皇太极随后居然亲率大军前来。”李复觉说道这里我已经怒了。
  “你以为,什么叫你以为,我走的时候不是特意叮嘱你们要注意皇太极的动向么,你们都当作耳边风了么?”见我怒火中烧,众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这么大的事他们自然是措手不及,此刻都等着我定夺。
  笑话,等着我定夺,我是神么,我就什么都行么。我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皇太极是处心积虑的要得到朝鲜,让我来不过是打个前站,可是他没有想到我如此快的顺利拿下了朝鲜并且拥兵自重,他在第一时间认识到了危险不仅仅是来于宁远的袁崇焕。
  朝鲜投降并没有像当初我所说的那样给皇太极带来丰富的粮草和充足的兵源,相反还拉走了他八旗中的两旗,新成立的蒙汉两旗也跟着被我吞掉了,这次出兵朝鲜算是得不偿失了,皇太极常常暗自后悔,派谁去不好要派多尔衮和阿敏,这无异于放虎归山,可若是将他俩留在辽东而是派自己的亲信部队去朝鲜,那么盛京空虚他同样面临危险,真是左右两难。自从额尔德尼贺亲的队伍回来以后,将朝鲜的见闻说给了皇太极,尤其是宁边和安州的工事,据额尔德尼讲在朝鲜人们只知道有李开阳和光海君却不知道有皇太极和大金国,再加上他一番鼓动(这家伙早就和我成了仇,这时于私于公正是给我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所以大放厥词),皇太极终于决定要收服朝鲜,平定“叛乱”。只是这时粮草已经不够大军远征,何况还有袁崇焕在宁远虎视眈眈,所以皇太极一直是在积极筹备。
  随后范文成献策要他收服东海女真,打通从图们江进入朝鲜的通道,并且策反沿岸朝鲜的守军,皇太极听后大加赞赏决定避开与他不利的安州、宁边,取道图们江。为了麻痹我们也为了麻痹袁崇焕他才在辽东大张旗鼓声言要攻打宁远,这边却派人杀向了黑龙江流域的东海女真。
  正当取得节节胜利的时候,被我击败的毛文龙率着他的残余水军前来向皇太极投降,这让皇太极更是欣喜若狂,将之归为是上天的眷佑。什么上天的眷佑,分明就是走了狗屎运,我心中愤愤不平,老天怎么不帮我却帮他了呢!毛文龙一直是皇太极的另一个心腹大患,此时肯为己用自然是大加封赏,毛文龙更不是好东西,和范文成勾搭在一起献计,说由他在辽东一代海域骚扰袁崇焕的粮道,牵制袁崇焕就可以让皇太极腾出手来收拾朝鲜了,这分明是借皇太极的手来向我报仇。皇太极本来还是犹豫,毕竟粮草不多一旦陷入朝鲜则无法自拔,可是正像范文成所说,到了冬天我的根基一旦稳固,再加上朝鲜粮食收获就更不好办了,所以一向喜欢兵行险招的皇太极耐不住这种诱惑亲自带兵前来,临行前还软禁了多尔衮的两个兄弟阿齐格和多铎,剥夺了他们的兵权,如此一来就可以放心的亲征朝鲜了。
  平壤府衙我综合了各方的信息得到上述的结论,这些信息很多都是来自阿巴亥,她留在辽东的密探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由于我和阿巴亥都不在,这些消息在平壤停留并被抄写后都转递给在江原道的多尔衮了,是以距离叛乱的宁安道最近的江原道此时挡住了皇太极的大军,双方正在对峙。
  “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办事的效率,怎么信息来的这么慢,都不如我手底下的人!”我将阿巴亥刚刚派人送到的情报拍在桌子上说道。战争打得就是这个时间,就是信息,谁掌握了主动,谁掌握了信息谁就有优先出牌的优势。李复觉和苏克萨哈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在这事情上他们确实没有重视,只顾着忙自己眼前的事了,而阿巴亥无疑是继承了努尔哈赤的真传,甚至我怀疑她就控制着一些努尔哈赤的情报机构,否则信息不会如此详实,传递的也不会这样快,这需要一个很庞大的网络。
  “平安道和黄海道现在有多少兵力?”我向苏克萨哈问道。回到了朝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底牌呢!
  “回禀大人,两道除了原来的一万蒙古军队外此时又扩充了三万的朝鲜军。另外据其他各道传来的消息多尔衮那里扩充了四万,阿敏扩充了二万,佟养性那里也是两万,鳌拜一万。不算海军这几处加起来有十余万的人马,假如需要金起宗大人的京畿戍卫还有三万多人。”
  “哦,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们扩充的倒是满快的啊!”这帮家伙动作都挺迅速的,可是我如何不知道他们都藏了私心,我的拥兵自重无疑是给了他们最好的典范,手里有了兵说话腰杆也硬,并且我走时还留下了扩军的命令,正好有了借口让他们大肆扩军。不过现在倒是能牌上用场了,等打完皇太极我回头再来收编你们这些军队,还能让你们的算盘如意了?
  对自己的兵力有了了解,心里也就稍稍放宽了,情报显示皇太极这次统领的部队除了女真的三万外,其他两万都是刚刚征服的东海女真部落,这不足为惧。虽然女真人善战,但是东海女真刚刚被收服,指挥还是个问题,真正要面对的是那三万女真精兵,多尔衮的本事我知道,给他四万多人再加上坚城利炮,江原道和宁安道都是山区不适合大规模骑兵作战,守个十天半拉月的估计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佟养性,虽然他只扩充了两万人并不冒头,可是他熟知我的练兵手法,单一个汉军此时就已经是各军中最精悍的部队了,登州一战已经充分让我认识到了这支部队已经成熟可以打头阵了,假如再加上两万人,这股力量根本就不容小视,最主要的是佟养性是皇太极任命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和皇太极关系非浅(能浅么,他是康熙的外公,而皇太极是康熙的爷爷),所以平时对外的时候我还可以信任他,此时和皇太极对阵我实在是不放心。佟养性掌握京畿重地,金起宗别看人多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佟养性一反则朝鲜危矣!
  众人听我话中有话自然是神态不同,不过这时我也没有时间和他们计较,苏克萨哈虽然权力之心重了一些,但是此时还是可用的。
  “好了,我马上到开城坐镇指挥全局,苏克萨哈你部原蒙古士兵留下一半,另朝鲜士兵留下一半,其余二万人向元山靠拢,准备接应多尔衮,一旦咸兴、金野一线不保你立刻策应多尔衮进入元山,记住就是将部队打残打垮也要把元山给守住。”
  “是!”苏克萨哈领命道。朝鲜半岛中央是山,两侧才是平原,平原当中又以西侧居多,然后是南部的庆尚全罗两道,这些都是重要的产粮区,此刻离秋收只有一个多月了。皇太极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我自然知道。虽然东侧山多但是沿海也能让骑兵行进,只要在秋收前攻占庆尚诸道,他的粮食问题就解决了,如此可以向朝鲜纵深发展,他这次打的又是出其不意,所以要达到目的并不难,多尔衮虽然有准备毕竟年轻气盛,放着重镇元山不守,将部队都拉到了咸兴、金野一线,要和皇太极硬碰硬。
  元山位于永兴湾,紧紧扼守通往庆尚的大门,一旦失守那么往下都是一马平川,对于八旗精骑无险可守,所以我让苏克萨哈去协防元山。这朝鲜的地形我早就有所研究,尤其是愿意看抗美援朝的那段历史,元山的重要性自然不用任何人提醒我。
  “安将军,这次还要辛苦你了,庆尚水军是你的旧部,这次我派你去和朴仁杰大人一起合作,从海上打击皇太极的军队,骚扰他的后方。”说着我指着面前的一幅朝鲜地图说给他看。
  “从元山至咸兴一带地势比较开阔,不利于我军作战,但是你们可以利用晚上不断的从这一线登陆骚扰敌军,记住打完就跑,不要恋战,也不要在一个地方登陆,每次都要换地方,不要让皇太极发现你们登陆的规律。你们的目的就是骚扰敌军,若是能焚毁他们的粮食更好,千万切忌不要和他们硬碰硬,你们的优势在海上不时陆地。”
  “是,大人我记住了,我这就出发!”安龙焕答应道,我让他从陆路走,水路要绕弯子更耽误时间,辛苦就辛苦些吧这关系到朝鲜的命运。
  “平壤剩下的部队归李复觉指挥,李大人你要注意安州和宁边方向的动静,不可大意疏忽。新川成仓一线你也要注意,虽然不大可能从那边进军,但是还是小心为秒,同时这次从朝鲜运来的难民多为老弱病残,你要妥善安排,不要让他们有什么闪失,一旦朝鲜北部的叛乱平定下来我准备把这些人安置在北部。辛苦你们了,待大事完毕我一定好好的犒劳你们。”
  “大人说的哪里话,是我等耽误了军情,此次一定誓死抵抗敌军。”苏克萨哈和李复觉一起说道,我没有怪罪他们,这事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本以为要到冬天的大战却提前来临了,要怪得怪我这个主帅。
  大概的作了一些布置,我草草散会,因为还要回去和阿巴亥商量。
  “老婆,多谢你的这些情报,若是没有他们我这次恐怕就惨了。”我边擦汗边说道,朝鲜进入八月天气炎热再加上我心急火燎的是以一进屋就是一身汉。
  “别着急,先歇会,喝口水,慢慢说话。”阿巴亥给我端过一杯水来,老婆比自己大就是有这点好处会疼人,知道嘘寒问暖,顺姬她们虽然也很体贴但是绝没有阿巴亥这样周到。
  “海兰珠他们呢?”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阿巴亥这倒叫我纳闷了。
  “还说呢,你一听军情紧急就跑去和他们商议了,把那些难民扔下不管,这不她们还在码头指挥难民下船安置的事呢,已经大半天了。”
  “那你怎么没去呢?”我一把把阿巴亥抱过来坐在我的膝上,“老婆我要好好的感谢你的那些情报!”说着亲了她一下,难得就我们两个人在,阿巴亥扭捏了一下,脸红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整容之后她总是愿意脸红,弄出小女儿神态,让我不能自持。
  “好了,老实一些吧,前方的战事正紧,也不知道多尔衮怎么样了,这孩子老是让人担心,放着元山不守非要去夺咸兴?我怕你还有要用我的地方所以没去。”阿巴亥拍开我在她身上游动的大手说道。
  我嘿嘿的笑了两下,依旧抱着她道“还是由他去吧,不吃一堑不长一智,我已经派人去照应他了,毕竟这是咱儿子,不能让他有闪失。”
  “瞎说什么呢,谁是你儿子?”阿巴亥脸又红了起来,白了我一眼道。
  “你是我老婆,你儿子难道不是我儿子么?”我故作不解的问道。
  “讨厌,没正形的,净瞎说!”阿巴亥照着我的胸膛就是一下子,要是多尔衮知道我这这么称呼他鼻子还不气歪了。
  “好了,不和你闹了,咱们说正经的吧,你觉得佟养性这个人靠的住么?”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经我一说,阿巴亥沉思起来。
  “佟养性最初是开元的富豪,族人宾客甚多。大汗的崛起使他激动不已,决心与我女真人共命运。于是私下里写信给大汗称其先祖就是女真人商人,世代居住在明朝境内,一直在作粮食和毛皮贸易。后来,明朝查获了这些书信,将佟养性逮捕入狱。但是最终还是越狱逃走,投奔了大汗。大汗对他很重视封了他的官,并且妻以宗女,以示褒奖。辽阳之战时就是他协助大汗破城的,此人很有些手腕,带兵打仗都很精通,最重要的是他和许多辽东籍明军将领关系密切,要不你的伟哥如何能过山海关呢?”
  原本以为我已经很了解佟养性了,但是现在才发现我所知道的佟养性不过是他的一个侧面。此时阿巴亥一语道破天机,这个佟养性从前是个商人,那么商人的本色就是逐利,单看佟养性能在努尔哈赤刚刚在辽东崛起崭露头角的时候就主动投降可知,此人的眼光非同寻常,不是等闲之辈啊。
  看来我这次开城是太有必要去了。作为现代人没有比我再了解商人逐利的本色了,这是一种浸到骨子里怎么也改不了的天性,就算是他现在做了将军也是一样,此时的佟养性或许正在做着一生最大的一次赌注吧。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四章 赌注  
  在开城佟养性在做着他人生最大的抉择,十几年前他毅然决然的决定跟随努尔哈赤,那时努尔哈赤还没有起兵反明,但是他已经看到了那种势不可挡的势头,这全是凭着自己商人的直觉。
  至于佟氏家族,他心里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家族是数世以前定居东北的明朝官员的后裔,从此繁衍和女真人通婚,到了他这一代身上已经找不到汉人的影子了,但是毕竟自己的祖宗是汉人,所以从他归顺努尔哈赤后就不断有那些汉人的读书人称自己为汉奸。
  汉奸就汉奸吧,他才不在乎呢,在关外像他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从打明朝在东北设立卫所以后像他这样的无数的汉人就被迁来了这塞北苦寒之地,开始军垦。卫所军士皆由身份永远不变的世袭军户充任,而卫所军官也世袭其职,这本来是一种自给自足的军事制度,但是早就变了味全然不是那个样子了,地方将领把军士变为劳工,或向他们“卖闲”,每月只要交纳200钱就可免除军事训练。
  这样,卫所军官便成了有利可图的职位。于是,商贾子弟纷纷重金行贿,求得此职以饱私囊,或将家奴登入军籍,借此来贪污军饷,有些军官甚至割占军屯土地,强令手下军士像农奴一样为其耕种。佟养性的老祖宗好像就是这么干的,否则他哪来的本钱作生意,但是大量的军士因得不到军饷又遭受如此剥削,而极力摆脱军户身份,所以他们纷纷逃亡,加入了女真部落,如此数代繁衍下来,在东北到底谁是汉人谁是女真人已经说不清楚了。此后大家就都有了一种共识,不管是汉人也好女真人也罢,这些人都是东北人,都是被朝廷抛弃不管的人。
  于是在各地出现了很多大户,应该说是家族才对,这些家族的首领都世袭着朝廷的官制,朝廷的任命不过是例行公事,至于下级军官统领着由家丁组成的私人武装,又与其上级军官形成依附关系。整个边境就是一个大杂烩,分属不同的势力和家族,朝廷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很多人主张剥夺这些人的官制,但是很多人又觉得这样东北就失去了屏障,就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努尔哈赤崛起了。
  努尔哈赤是佟养性这辈子所见过的最优秀的统帅,李先生也不错,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可是他打仗太没有套路,就好像上次冰冻平壤一样,让人不不到头脑,所以在他心目中还是努尔哈赤第一,李开阳第二。努尔哈赤的崛起让他看到了希望,他远比那些朝廷里的大臣要聪明多了,并且符合自己的口味,而明朝实在是让自己看不到希望,据说皇帝那时已经十数年没有上过朝了,与之相比努尔哈赤就像初升的太阳一样朝气蓬勃,所以他没有多想,投奔了努尔哈赤,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得到更大的回报,对于一个对自己身份好没有认同感的商人来说这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事实也证明了佟养性的选择是对的。
  努尔哈赤没有让那些信任他的人失望,他几乎是战无不胜的,他更给了佟养性官爵和权力。当时所有投奔而来的边人都抱有这样的希望就是明军根本就不堪一击,这个天下早晚是女真人的,那么自己这样和女真人一起开疆拓土的人自然是功臣了。这一信念一直激励和鼓舞着他们,将自己的全部精力和勇气投入到和明朝这个昔日的故国的征战中。佟养性的家族先后有22个人投入了努尔哈赤的旗下包括曾在朝鲜抗击过丰臣秀吉的副将他的堂兄佟养真,可惜他没干两年就死了,否则佟养性如何能显露出来。像他这样整个大家族来投的有很多,都得到了女真人的重用,大家都满怀信心认为这样用不了多久就能取得整个中原。
  然而前进的步伐被袁崇焕挡住了,并且努尔哈赤也付出了自己的性命,这时冷静下来才发现不光是努尔哈赤包括他佟养性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错了,至少是太急了,所以才会有此一败,就算是没有袁崇焕那么早晚也要败的,那时或许败的更惨。剩下的这段时间佟养性一直在反思,到底是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才能彻底的把所有辽东的势力统合在一起呢,努尔哈赤只注意到了他们这样的上层武人,忽视了那些汉民,所以根基很不稳固,后继能力差。
  皇太极作了继承人,那个和他关系很好的郎中也跟着得了势,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就是凭着救了皇太极的狗,又医活了几个人么,有什么了不起。这还不算他还居然卖起了春药,什么春药要那么贵,可是别人都在吃,而且据说效果神奇,所以佟养性也托人买了一剂,还别说真的是很好用,佟养性将自己的老婆和小妾弄得对他是又爱又怕。从此佟养性才对这个郎中开始刮目相看,随后这个郎中又开了书院,弄出了水泥和玻璃,总是花样翻新,据说他的书院里还有什么显微镜,这他倒是没看过,不过望远镜可让他开了眼界,这东西还别说真是神了。
  接下来的日子大汗皇太极突然将佟养性私下的找过去,跟他谈了很久,将佟养性视为亲信,这让佟养性受宠若惊,努尔哈赤死后有一段时间没人想到自己重视自己了,皇太极倒好,一开口就是汉军副统领。不过还要做这个李开阳的副手,他何德何能的人,连仗都没打过就作上了正职,这让佟养性很不爽,不过幸好大汗叫自己密切注意监视这个李开阳,看来大汗对他也是不放心。
  终于要和这个李开阳合作共事了,佟养性心里有些期盼又有些惶恐,对于这个人自己一直是听传闻,到底怎么样自己根本就不清楚。实际的接触让佟养性逐渐的开始认识了这个李开阳,这个家伙还行,至少他不会像别人一样不懂装懂,而且将训练汉军的事情都交给了自己,对自己完全信任,要钱给钱,要物给物,不像皇太极当初和自己说的那样什么全力支持自己,结果要什么都没有,好东西都给蒙古军,光知道玩嘴皮子。
  这个李开阳居然自己掏腰包只为训练好一支不属于他的军队,当时佟养性就意识到李开阳的这种举动不是傻子,就是一个大奸商,比自己还奸的奸商。现在看来,这家伙确实够奸的,军队里所有的人对他都很崇拜,无他,跟着李开阳不愁吃不愁穿,还能打胜仗,这是最让下级们信服的了。
  到了朝鲜李开阳所表现出来的就更令佟养性吃惊了,原来他在辽东是扮猪吃老虎,一桩桩事都证明了这个李开阳不但是个特大的奸商,而且还是一个野心家,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只看他有意无意作的每一件事就知道都有后着。别人看不出来他佟养性自己还看不出来么,果不然没有多久整个朝鲜就让他平定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将多尔衮和阿敏都留在了朝鲜,局势已经开始明朗了,这家伙要自己单干。
  这时候宁完我就来找过自己,撺掇自己反了李开阳,或者是发动兵变将李开阳软禁起来,到时皇太极一定会大加褒奖他的。简直是放屁,什么也不懂的读书人,就知道瞎想,纸上谈兵,你以为李开阳是那么好就范的么。不说这些手底下的汉军同不同意,就是多尔衮和阿敏也不会放过自己啊,看他们几个的那个亲热劲,真不知道李开阳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只能这样解释了,要不咋能跟亲兄弟一样呢,一定是迷魂药,他这个郎中可是真不简单。
  不过难不成自己也被灌了迷魂药么,自己对这个李开阳是越来越信服了,就不要说他手下的士兵了,自己指挥他们打仗一个个都不含糊,你看上次去登州解围的时候,那股杀气,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士兵会那么勇猛,只因为他们听说李开阳被困了。所以佟养性婉转的拒绝了宁完我的建议,让士兵造李开阳的反他们还不把我杀了。所有人都明白有这么好的待遇是李开阳给的,上阵再也不用担心负伤而亡,你尽管去猛猛地冲杀,要害部位有精良的盔甲挡着,其他地方根本就不足虑,哪管是破了一个口子那些医士也会让你停止战斗进行治疗的。除非你倒霉让人家一刀削断了脑袋,否则死确实离自己太远了,所以士兵们都愿意出去打仗,不用担心被挂掉,还能获得不少的战利品,若是多抓几个俘虏顶得上好几个月的粮饷呢,让这样的士兵去反李开阳,简直是痴人说梦。佟养性是有苦自己知,只得推托时机不成熟,李开阳防范甚严来搪塞宁完我,他可不想把皇太极也得罪了,宁完我悻悻的走了,而佟养性再次高升成为负责京畿的大统领,并着手扩军。
  佟养性一年来已经知道了兵贵精不贵多的道理,所以这次扩军他挑选士兵的要求很严格,训练也是按着当初他和李开阳一起商定的方案进行的,事实证明这套方案很有效。正当他从登州回来准备好好的将这些新兵训练成一支不逊于旧汉军的精兵时,那个讨厌的宁完我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是皇太极不日就将从图们江渡河,杀到朝鲜来,皇太极让宁完我给他捎话,只要里应外合拿下朝鲜,能么他就会是新的朝鲜总督。
  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佟养性想了好几天还是犹豫不决,宁完我几乎每天都来催让他早动手,这不今天又来了。
  “我说佟大人,你想没想好呢,速速决定啊,当断不断不受其乱,再有几日大汗就打过来了,到时你在投诚性质可就不同了,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和条件了,说不准还要被大汗治罪呢。你还犹豫什么呢,要是我带兵早就反了,看他李开阳能把我怎么样,说不准一高兴还把他的脑袋揪下来,献给大汗呢,我看这主意不错,你说呢佟大人?”宁完我还在那里信口雌黄呢,旁边的亲卫都怒目而视,他兀自不觉在那里大放厥词,佟养性这时还在犹豫呢,他可是不太信皇太极的话,皇太极玩嘴皮子有一套,可是总是不给你兑现,这次能否兑现还真是未知数,正在这时帐门口传来声音。
  “你把谁的脑袋拧下来啊,宁大人?”身后有人问道。
  “自然是李开阳的了,我还要……”宁完我还想说下去,突然见佟养性的神色巨变,这才回过头来看身后是谁。
  “李,李大人!”这种震惊让宁完我不知所措,心中叫悔不迭。这时我刚刚步入大帐就听到了宁完我的这副公哑嗓子在叫嚣,佟养性则是在那里不知所措。
  “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佟养性反过味来,连忙上前问道。
  “刚到,刚到,正好听见宁先生要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宁先生我李开阳哪里得罪了你,你要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啊,这人的脑袋一拧下来可就不值钱了,还是在脖子上的好!”我笑呵呵的看着宁完我说道,此时宁完我浑身已经在不断的颤抖了。
  “佟大人,现在还来的及,你赶紧命令士兵把李开阳抓起来,大汗会记你头功的。”宁完我不愧是个赌徒,到现在还作着美梦呢。身后那些刚才听他胡说的卫兵早就呼拉一下子,冲上来将宁完我按倒在地绑了起来,这些人憋了半天的气了,由于没有佟养性的吩咐一直没有动手,此刻见我进来哪里还用客气。
  佟养性看着手下的这种举动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刚才他不是没有想过宁完我的提议,可是不没等他仔细思索士兵们已经给了他答案,佟养性颓然的站在我面前说道:
  “佟某有罪,辜负先生的信任,请先生治罪。”
  “哈哈哈!”我放声长笑道“佟将军你有什么罪啊,不过就是对这个小人太手软罢了,再不就是还顾念旧主,这何罪之有呢,我还要谢谢佟将军呢,没有背弃我李开阳。”说着我拉着他的大手紧紧的握着。
  “先生!”佟养性惊愕的看着,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说。
  “佟将军,这几日的事我都听你的亲卫说了,这怪不得你,搁谁这事都得寻思寻思,你没有在这个时间带兵造反就已经是对我李某够意思了,我李某还能要求什么呢,你不要怪罪这些士兵,当然了这些人不是我安插到你身边的,是他们担心你误入歧途才主动找人和我联系的。你还要谢谢他们啊,这才是真心的效忠主帅,知道为主帅考虑!”我说道,还没进开城半路上就遇到了来报信的士兵,将这些天的事向我奏明。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千军易得一将难寻,我手头可用的人本来就不多,尤其是这个佟养性我用的最顺手,真不希望他出什么事,幸好我赶得及时,否则没准就铸成大错了呢。
  佟养性的这种投机心理我不怪他,在我这个现代人心中所谓的忠臣不事二主纯属扯淡,难道主子是个昏君也要效忠么。像佟养性这样受皇太极提拔的官员感念旧恩是对的,否则也太没有人性了,做出抉择确实很难,那么我就帮他一把。
  “佟大人,你现在决定还来的及,是投靠皇太极还是跟着我李开阳,悉听尊便,我李开阳绝对不会怪佟大人的。”我真诚的看着佟养性,佟养性此时脸上不断变化,显然是在作剧烈的思想斗争。终于他眼神中流露出坚毅的目光,扑通的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佟养性从今天起宣誓誓死效忠李大人,终生不悔。若有二心如同此椅。”说着佟养性抽出腰中的宝刀,向身后的椅子砍去,轰然一声那椅子四分五裂。跪在一旁的宁完我,此时脸上煞白,瘫软在地上,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欢迎佟大人重新回到我的旗下!”说着我上前拥抱住佟养性,佟养性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上一刻他如同置身地狱,士兵们的反应已经告诉他造反是根本得不到支持的。生怕我治他的罪,但是见我如此宽怀大度又使他觉得十分羞愧,一直以来我对他都十分信任,明知道他是皇太极派来的仍将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更重要的是这刻他明白了我所代表的是一个极大的群体的利益,这个群体包括了多尔衮,阿敏,以及眼前的这些士兵,这才是他们如此肯听我的话和我合作的原因。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在面临这种时刻的时候出于本能他们要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所以造我的反实在是太难了。
  摆平了佟养性我笑着弯下身对宁完我说道:
  “宁先生,听说你平日很喜欢赌博,那么今天我们也赌一把如何?”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五章 间谍  
  大帐里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和宁完我,像宁完我这样的早就应该拉出去砍了,还跟他费什么话啊。
  宁完我抬起苍白的脸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是不相信我的话,但随后鼓起最后的勇气狠狠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么,赌一把还有机会,不赌连机会都没有了?”我笑着说道,这时我看宁完我完全是一个胜利者在审视着自己的战利品的姿态,他的生死全由我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喜欢起这种感觉来,是的,那种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感觉。
  股子这东西是从来不会少的,尤其是在军营,虽然我曾明令禁止不允许在军营中赌博,但是还是屡禁不止,军营里全是男人,他们多余的精力根本就没有地方发泄。女人!这是不可能的,我的军营里不允许出现什么慰安妇,不过等有一天我征服了日本或许可以考虑军妓这个行当给日本人做,我脑子里时常坏坏的想到。
  既然没有办法彻底禁止赌博,那么还不如加以疏通,所以我特别在军营中设立了赌馆,规定在赌馆内必须使用现银,不允许赊账欠账,更不允许有高利贷,一旦有人放贷,那么我不保护放贷方的利益,意思就是借了钱完全可以不还,谁叫你没有经过我的批准呢,活该!其实这是为了避免产生一种恶性循环,这种恶性循环一旦滋生对我驾驭军队十分不利。这招还是很有效的,钱输光了的只好乖乖的走开等着下次翻本,也没有人敢放贷,我的规定无疑是鼓励借贷方赖账的,谁还敢把银子借出去啊。
  自从有了赌馆,士兵们的业余生活丰富了很多,牌九、麻将、股子、甚至是纸牌(我教授的)都开始在赌馆里盛行,当然了进赌馆要交一定的场费,虽然不多但是因为人员往里密集收入也十分可观,我美其名曰:管理费,并且严令不允许私下赌博,一旦被发现会重罚甚至革除军职的,以确保官营赌馆的垄断地位。黄赌毒三样只有垄断了才会挣大钱,除了赌另外两样我是不沾的,尤其是在军队,那会腐蚀士兵的身心,掏空他们的身子,哪还能给我打仗呢。
  自从开设了赌馆以后士兵们有了发泄的地方,常常会有人输光身家,不过不要紧,下个月有了军饷或是立了战功抓获了俘虏他们还有翻本的机会。有时我也会到军营里转转,跟着赌几把,输赢我不在乎,我可是最大的庄家,赌馆里负责看守的士兵都有丰厚的提成,所以他们尽职尽责,对于私下赌博抓的很严,暂时来说赌博还控制在我手中。
  这也为我带来了丰厚的利润,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道理我太懂了,不断的给士兵发饷但是也要刺激他们消费,赌博无疑是最快捷的消费方式了,所以我的士兵赌性都很重,但是他们上阵之后更加勇猛,我一直在灌输这样一种意识,就是打仗和赌博其实是一样的大不了输个精光从头再来,但是要敢搏,要拼命的搏杀这才是取胜之道。
  股子很快就拿来了,三粒色泽晶莹的股子被我扔在碗里,在那里滴溜溜的打转,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宁先生,咱们一局定输赢,你要是点子比我大,我二话不说马上放你走人,若是小了,嘿嘿,对不起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我干笑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要赌就赌!”见到了股子宁完我胆气一壮,这家伙赌性很重的,在辽东的时候我就见识过,很难想象一个读书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赌性。
  “好,痛快,这才像个爷们,来啊,给宁大人松绑。”我一声招呼马上有人上来给宁完我松绑,宁完我活动活动了麻木的胳膊,手指不断转动,看来是在热身,我却全然没有在意,抓起那三粒股子向碗里撒去嘴上说道:
  “那我就先来了!”三粒股子落在碗里,发出轻快的鸣叫随后就互相追逐着在碗里不断盘旋,终于停了下来,二、二、四,八点。靠,这么小,让我有些失望,周围围观的人也都叹气,真是没面子。
  “该我了!”宁完我迫不及待的将股子拿在手里,捧在手心,嘴里念念有词,看来他还是蛮职业的。我倒是不在乎,本来我就不想杀他,宁完我除了讨厌好像没干过什么坏事,至少是在我手低下没有这个机会。
  杀人也不是什么好事,除了像登州那次你死我活的情况外我一般是不愿意杀人的,公审大会上杀的那些可都是双手沾满了人民鲜血的坏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宁完我将手中的股子抛进碗里嘴里不断的大声喊着“大,大,大!”好像疯子一样。众人均是嗤之以鼻,甚至有人和他唱对台戏,“小,小,小!”周围的军官和士兵一起起哄道。人多力量大,看来这种“诅咒”还真灵了,一,二,四,七点,众人轰然大笑。
  宁完我颓废的坐倒在地上,脸上成了猪肝色,最后的一线希望也没有了,他的赌品还是不错的答应和我赌,但是从来没有求我放过他,或许是自认自己必死吧,毕竟对于我来说这是大罪,饶不过他的。我得意的站在宁完我身前,开心的笑道:
  “宁先生,你可不要怪我,我已经很尽力将股子的点数弄得小一些,可是没办法啊,老天都不帮你,看来你这条命是我的了。”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免不了吹牛的毛病又犯了,什么是控制股子的点数啊,分明就是手法够烂,打不出高点数来,还自吹自擂。宁完我一幅认命的样子,堆在那里不再吱声了,只等着我命人将他拉出去砍了。这家伙真不识相,你这时要是抱着我腿哀求一下,再磕几个头,我心情一好顶多是踹你两脚,就饶了你的小命,可他还偏偏就是这样不识相,让我过不上这瘾。
  “我说宁先生,怎么样啊,输得心服口服吧,哎,这是何苦呢,其实我对宁先生这样的人才也是很看重的,你何必非要跟着皇太极呢,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同样给你。好了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了,鉴于这次你的危害不大所以能我决定暂时把你的脑袋留在你的脖子上。”我话音刚落,宁完我抬起了头,无神的双目突然生出热烈的火光一般。
  “真的,你会不杀我?”就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一样,宁完我此时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也没说不杀你,只是暂时留着你罢了,万一哪天我不高兴一样会要你的命的!”我恶狠狠的说道。但是已经给了他希望,宁完我一下子爬起来,跪倒在我脚边,抱着我的腿大声哀嚎道:
  “谢谢大人的不杀之恩,谢谢大人的不杀之恩,宁某不是人,辜负了大人对我的信任,今后宁某一定洗心革面,为大人效犬马之劳。”我厌恶的看着宁完我的这副表情,生不出一丝高兴,看看吧这就是读书人,刚才我觉得他有些骨气呢,可是马上就让我失望了,骨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软,怎么连一个守节的妇人都不如啊!
  “好了,不用这样了,我知道了,不过朝鲜不能再留你了,你哪来的回哪去吧!”我一抬脚将宁完我甩开,从怀里拿出一粒药。
  “张嘴!”我命令道。宁完我乖乖的张开了嘴,我将药投了进去。
  “这是慢性毒药,没有我的解药你休想活过三天,倒时生不如死。”听我这话宁完我脸色煞白,还没等说什么就昏了过去。其实这哪里是什么毒药,是上次剩下的迷药,自然是要昏过去了。
  一旁的佟养性见状明白了我的意图,上前说道:“先生也给我一颗吧,从此佟某再不会被判先生了。”这家伙怎么会这么想呢,不过听他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
  “佟将军,你过滤了,你怎么能跟宁完我这样的小人比呢,你我是信得过的,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我和颜悦色地说道,佟养性十分感动,将我看成是他的恩人一样,确实这两各个人要区别对待。
  “好了,佟将军,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此是一过我们将来合作的会更愉快的!”有些人我是要用利益和道义一起拴住的,佟养性就是这样的人,某种意义上讲他也是一个赌徒,他赌的是自己的前程和命运。但是他是那种下了注就不会悔改的人,既然他已经将赌注下在了我的身上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其实我的这个集团内很多人都是和他一样,由于感情或利益的因素将赌注下在了我身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至少目前我是能让这些人获利最大的,所以他们是不会放弃我的。
  宁完我悠悠的醒来,揉了揉眼睛看见坐在大帐内的我和佟养性。我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悠闲的说道:
  “怎么样啊,佟先生这药还不错吧,下次再犯的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只是迷糊一会了,我敢保证那种滋味一定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世上的。”这点宁完我绝对的相信,应该是没有人会不相信我在药物上的权威,所以就是一枚假药也让宁完我此时死心塌地了。
  “大人有何吩咐尽管说,宁某一定竭尽全力为大人效劳。”
  “这就对了么,宁大人早点想开何必受这个罪呢,好了我也不是难为你,这次你捅了这么大的漏子,估计就是我放过你二贝勒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所以此次陈自己会我要你重新回到皇太极身边,给我打探消息,你放心我也定会让手下人做的逼真一些,让黄太极能继续信任你,等你到了辽东自然会有人找你联络,只要你把有价值的消息交给他就能换回解药,一月一次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说道,你皇太极能把自己的亲信派到我这里来,我就不能往你那里方间谍么,只是长期以来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有潜质的人,现在看来宁完我还是不错的选择的。
  只有了解了皇太极的动向我们才能不像今次这样被动挨打,显然阿巴亥的情报网只是窥探到一半的情报,必须有人到皇太极身边才会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解决完军营的事我带着佟养性去参见光海君。光海君有些消瘦,显然这些天的战况让他烦心,刚刚恢复了王位,椅子还没坐热黄太极就带人来搅局,心情自然是好不了。见到我来他倒是大为高兴。
  “贤胥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朝鲜没有你真是不行啊?”光海君数年没有当政理过国事了,面对如此大的变故自然是措手不及,何况他对军队的情况一点也不熟悉,所以手足无措。柳德恭和金起宗也在,见我回来自然是高兴,这些人现在居然开始对我依赖起来,好像这个仗没有我就打不了一样,我不过是个兽医啊!
  “大王不要担心,我自然有退敌之策,让皇太极得不到一点便宜。”信心十足的道,没有了内患,以这二十多万粮草充足的大军要是还抵不过皇太极的五万人马我也就不用混了。这也是皇太极一直没有想象到的,我到了朝鲜能如此的实力大增。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不知道贤胥有何退敌之策。”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开口回答道。不光是光海君不解,就是金起宗和柳德恭也十分不解,佟养性倒是恍然大悟一般。这话正是当年努尔哈赤在萨尔浒大战前说的话。见他们不解我接着解释道:
  “大王,如今辽东可用之兵不多,还有袁崇焕虎视眈眈,所以皇太极此招实在是冒险,此刻留在辽东的八旗不足五万,皇太极此时用兵为不智,虽然他暂时占据了优势,但是有一个先天的缺陷就是缺粮。以往八旗进攻都是要等到冬天,积蓄一年的粮食然后速战速决,他派我来朝鲜目的就是取得朝鲜这个大粮仓,可是如今粮仓被我们占据,所以只要我们依靠有利的地势将战事拉长,皇太极定然粮草不足,到时他想不退兵都难啊,所以只要我们将皇太极压制在元山一线,让他劳而无功,他自然就会退兵;此其一,其二是此刻辽东空虚,我们正好趁机劫掠一番,这就是我所说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我军可乘船袭击辽东诸岛及海岸,再联合袁崇焕做出偷袭其老巢的动作,我不相信皇太极能不回军。放着自己的老巢被人端了。”我信心满满的回答道,真正的统帅要有全局观,不能只看当前的这么一小块地方,被固定的思维局限了。谁说他从这边打我就要在这边和他打,不能让敌人把你调动了,要调动敌人掌握主动。果然我这么一说众人都是眼睛一亮,露出钦佩的目光,那当然了,你们以为我只是个卖春药的郎中么,那就大错特错了,我脑袋里看的书又多又杂,古今中外的经典战例多的是,什么点穴战,麻雀战,不对称战应有尽有,看怎么用了,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指挥了一系列的大小战役后我信心十足。
  什么是军事才能,都是在无数的战争中磨练出来的,当年毛主席就天生会打仗么,他手下的那些将军和元帅又有几个是从军校里毕业的,大多都是“泥腿子”吧,不照样把蒋介石的百万大军给吃掉了么。战争来源于经验,更重要的是对经验的总结。
  “这样吧,这次还要辛苦柳将军了,由你带领海军装载五千的骑兵在辽东登陆,这些骑兵由佟将军统领,记住这一战以骚扰为主,不是要你们和敌人对决,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有海军在海上支援你们,就算八旗追了上来也让他们望洋兴叹。最好能将辽东的那些冶铁和制造盔甲箭矢的工匠都给我劫掠来,有多少要多少,其他的人暂时不要管。”
  “是,先生!”佟养性和柳德恭欣然领命,这仗我给了他们这样的方针他们就能很灵活了,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至于毛文龙那点残兵败将我还没看在眼里,就凭那点船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
  见我如此轻而一举的将危机接触,光海君自然高兴,留我吃饭,我也没客气,这个老丈人请不能不给面子。吃饭时我给光海君讲了在中原的见闻,令光海君羡慕不已,嚷嚷着自己有一天也要到中原去。随后我讲了柳如是和邓希晨的事,光海君二话不说马上批准,封柳如是为淑敏公主。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六章 城下之盟(一)  
  柳德恭和佟养性的舰队已经出发,算时日用不了几天就能到辽东,到时一定会很热闹,辽东地广人稀,这支骑兵又在熟悉辽东的佟养性的手底下肯定会带给皇太极不小的惊喜。
  我也筹备的差不多了,这次要给皇太极送份大礼,谁让他不请自来。这些天来从江原道不断有军情传来,皇太极在江原进军并不顺利,遭到了多尔衮的顽强阻击,但是多尔衮的日子也不好过,咸兴至元山一线都是平原,多尔衮无险可守,且战且退,他手下的朝鲜军队并不好用,很多情况下和明军一样遇见八旗一战即溃,多尔衮要不是仗着自己手里的一万多本部精骑估计此刻早大败而归。让他吃点亏也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以收敛一下,省得将来张狂,并且我也是希望八旗的兵力能够适当的消耗一下,这些人太多对于我将来收回兵权不利。
  我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功利了,竟然不在意伤亡,但是随后我又给自己找到了借口,多尔衮一部受伤的虽然很多,但是死亡的并不多,冷兵器时代只要及时救治大多只是受伤,有了这个借口我心里实在是安稳了很多,并计划着这些受伤的士兵康复后将之打乱到其他部队去。女真人是很好的战士让他们以身作则教导那些士兵如何做战是再好不过了,同时我也打着自己的算盘就是不能让女真人聚堆,这些女真聚拢在一起所爆发出的杀伤力是可怕的。
  算计着多尔衮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带着金起宗的京畿戍卫军和我的汉军一部开始向元山方向运动,不能不去了,否则这个便宜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阿巴亥可是不会原谅我的。
  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这么多的人马,速度很慢,这又让我不由得担心起来,别去晚了!幸好这时战报传来阿敏已经带着部队顶上去了。这个阿敏一向和皇太极关系不好,这次他上去估计必定是一番恶战,我下令部队加快行进速度,终于在四天后穿过了山区,首先汇合的是苏克萨哈的军队,这样足足有五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元山进发。
  皇太极的日子并不好过,一开始进军朝鲜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整个朝鲜北方好像没有遭遇任何阻挡一样就顺利的抵达咸兴。但随后的日子让他高兴不起来,部队刚刚进入平原就遭到了多尔衮部的阻拦。同父异母的兄弟战场上相见可不是什么好事,两人谁也说不服谁于是干脆刀兵相见,皇太极原以为见到女真人可以倚仗自己大汗的声威来招抚他们,那管是震吓一下也好,要是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更好了,并经自己才是女真人的大汗。就像百姓不能不听皇帝的命令一样,所有的士兵也必须听他的,这也是他这次敢于出兵的原因,多说没有,朝鲜这时还有将近三万昔日自己的部下,这些人一定会一呼百应,重新回到他的旗下。
  可是事实让皇太极失望了,在面对这些昔日的部下时,这些士兵不但不听他的弃暗投明反而报以弓矢还击,最可恶的是多尔衮不知道从哪弄了些火炮,将他一度轰得是焦头烂额。该死,肯定是那个李开阳,他居然背着自己造出了火炮来,一定是那些所谓的传教士交给他的,自己真是傻怎么能将这些色目人交给他呢……
  我出兵朝鲜后,一开始皇太极还没察觉到什么,毕竟当时我带走的工匠规模并不大,但是随后当海兰珠将一切可以卷走的都卷走只留下一大堆废弃的厂房和一座空落的院子时,皇太极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可是他还没有下决心是否要把海兰珠追回来。毕竟他还是不相信我能拥兵自立的,在他眼中甚至是在很多大金国的群臣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卖春药的郎中,和那些游方郎中不同的是我的医术很高明,并且药也很好用,还有一点他们说不出来,就是我很会宣传自己。大多数人被这种假象蒙蔽了,毕竟在辽东的时候我从来不插手训练军队的事,至于和其他将军武将之间的来往全被他们看作是生意上的往来。
  皇太极自然知道我和多尔衮关系非浅但是他相信我闹不出什么风浪来,因为蒙军和汉军他都按插了自己的人在里面。可是随后发生的事让他越来越担心,先是毕力克图因为兵败被我派人押送回盛京,这还好说,毕力克图所犯的错误实在是太愚蠢了,不容原谅,所以皇太极一下子把毕力克图降为了牛禄额真,让他带着百十来人去守陵了。随后传来了一份份战报,这让皇太极很高兴,我在朝鲜打得顺利,他自然是高兴了,但是同时也对我的实力开始产生怀疑,这个李开阳好像打仗很有一套。
  为了表彰我的功绩,也为了分化瓦解我在朝鲜可能形成的势力,皇太极将海兰珠也派出慰劳我,随行的还有额尔德尼,可是额尔德尼回来所说的情形完全超乎了皇太极的想象。我在朝鲜的动作实在是不小,种种迹象表明我这个人的野心似乎不小,以往这些人似乎都被我忠厚老实的面孔欺骗了。更可恨的是我私自改动了皇太极原先拟好的和朝鲜的协议,并且在宁边和安州大肆的修筑工事,这样我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整个大金国朝野轰动。
  所有的故老遗臣都谴责皇太极过于信任我,以至于造成了这样大的损失,他们本身就反对信任和重用汉人,尤其是我这样来路不明的汉人。可是皇太极有苦说不出,他们那里知道他之所以能继承这个汗位还不是得了我的帮助,可是这事是不能对外人说的。随着额尔德尼的回京,整个辽东掀起了一股倒李风潮,这个李自然就是我了,成天的都有人叫嚣要杀到朝鲜去将我废了,同时剥夺多尔衮和阿敏的军权。这些人都是叛逆,女真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叛逆,对于来势汹涌的这股倒李风潮,皇太极只能循循善诱,摆明现在的不利条件,还不适合东征朝鲜剿平叛逆。
  其实私低下的这些大臣也都明白,这时女真实力大损能自保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力量征朝呢,更何况多尔衮和阿敏一走,皇太极开始大量的打击异己任用私人,很多人的军权都被剥夺了,他们不过是利用这个时机进行一下反击,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没有人愿意到朝鲜和多尔衮还有阿敏较量。他们的目的显然是没有达到,皇太极意识到此时自己的根基还不稳,所以暂缓了征朝的步伐,甚至是打算放弃,李开阳不是还向自己称臣么,只要他能按时向自己提供粮食那么暂时维持这样也行,等自己羽翼丰满了再回头收拾他也不迟。
  所以皇太极加快了清除异己的步伐,想在最短时间内控制辽东的军力,由于多尔衮和阿敏的不在造成了权力真空,所以历史上原本经历数年的这种逐步的蚕食不到半年就达到了非常好的效果,这当然离不开皇太极的汉文馆,尤其是范文成,这个家伙搞阴谋诡计实在是太在行了。皇太极对他是越来越信任,在范文成的努力下一些势力不凡跟自己又不贴心的将领纷纷因为各种原因下马,军队里现在固山额真以上的将官几乎都是他的亲信了。
  皇太极一时踌躇满志,又开始动起了朝鲜的念头,再加上范文成在旁边撺掇(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我跟你有仇么,我又没杀你全家,干吗老针对我和我过不去),脑袋一热决定开始对朝鲜动手。不过皇太极还不是特别冲动,所以选择了拿黑龙江的东海女真开刀,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没有多少时间东海女真就被平定了,获得了大量的牲畜和粮食,同时增加了近三万的士兵。这差不多足以弥补失去的多尔衮和阿敏两部了,至于汉军和蒙军这段时间他也在进行扩充,如今的兵力总数又达到了我出征朝鲜前的水平。
  所谓好事连连,没多久一直骚扰辽东海域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的毛文龙居然也来投靠自己了,这不是天命所归么,皇太极高兴的快要找不到北了,毛文龙的归降不但带来的不少的船只而且还有一部分工匠,会造大炮的工匠,这是皇太极最为看重的。一直以来他对火炮这东西是又怕又爱,怕的是自己的老子就死在这上面,爱的是这东西威力实在巨大,如今自己也有了(即将拥有),那么也就不用怕宁远的袁崇焕了,至于小小的李开阳就更不在话下了,一炮轰去还不轰得他稀里哗啦,望风而逃,一想起这个皇太极睡觉时都能乐醒。
  范文成无疑是最能把握时机的人,当毛文龙带来的工匠造出第一批大炮的时候,他向皇太极进言应该趁此时机进攻朝鲜,否则待到冬天李开阳的根基稳固就不好说了,这时粮草也算是够了,兵马也算是足了,最主要是有了大炮这种李开阳所没有的先进武器,自然是信心十足了。
  群臣众人商议了数天最后决定从图们江进攻朝鲜,原因无他,某好事者用新筑的火炮在我盛京的家门前试射了一炮(这种行为纯属眼热泄愤),结果发现只是在墙上留下了一个不深的弹坑。这让众人震惊,据额尔德尼说,宁边和安州都是这样的工事,看来这个李开阳是早有预谋,矛没有造出来,盾倒是先有了。
  一时间众人郁闷,最后还是范文成提出了大胆的建议,李开阳在宁边和安州修筑了工事不等于在会宁和钟城也修筑了工事,从图们江渡河虽然地势陡了一些,但是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并且东海女真世居此地对这一代的地形十分熟悉,善于山地作战。而且还可以说服和劝降宁安道的官员,那里山高皇帝远据说李开阳的触角还没有伸到那里,于是综合以上条件皇太极带人炮制出了收复朝鲜的计划。
  笑话,朝鲜从来就没有被他们占领过何来收复,就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所谓的火炮在我眼里也不值钱,这些所谓的火炮只能称得上铳,无非是些大一号的火枪罢了和多尔衮上次从平壤弄走的那些差不多。这时明朝所掌握的火器制造技术已经落后,先进的火炮都在宁远城内袁崇焕的手里,其次是在登州孙元化所铸造的那些,这些才是目前最先进的技术,此外我还有杀手锏,那就是平壤大学研究所内汤若望他们刚刚铸造的新式火炮。
  这种火炮已经被他们秘密的铸造出十数门之多,并且加以改进,威力大体积小,我到达平壤后,当听到皇太极带兵进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秘密的走访了研究所,将这最新的火炮偷偷的装备在了我的亲兵营,并令他们和苏克萨哈一起开赴元山。这个秘密知道的人极少,就是苏克萨哈也蒙在鼓里,因为那是我的亲兵营他没有权利过问。有了这十数门大炮我心里就有了底,他的作用不在于杀伤力有多大,而在于它所起到的心理作用,对于这种威力强大的火炮女真人十分畏惧,以至于听到他的声音就举步不前,当初在宁远的时候我已经见识了它所带了的威慑力。
  当夜在元山城内我召开了紧急战前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安龙焕和朴仁杰,庆尚海军现在主力都在元山的外海,不断派人骚扰皇太极的部队,致使皇太极不得不将兵力收缩在距离海岸较远的金野,而多尔衮和阿敏则驻扎在据此不远的高原,双方已经对峙了数天,由于兵力差不多相当,皇太极和多尔衮都没有轻举妄动,这时我将阿敏留在高原坚守,将多尔衮召回了元山。
  一进大帐多尔衮就向我抱怨:“先生你怎么才来啊,若是再晚来几天我们就顶不住了,没想到皇太极的火炮如此厉害我的那些都散了架了,我军伤亡惨重啊!”
  看着这个便宜儿子我也觉得过意不去,为难的道:“你也知道这山路难走,我又要从四处调兵来支援你,这时能来得及是就不错了,你放心吧此战之后我会将最好的火炮优先装备给你的,伤亡些人不要紧,我刚从中原运来了不少轻壮,这些人将来也优先补充到你旗下,如何?”
  “真的?”一听这话多尔衮高兴了,多日来的愁云一扫而空,毕竟还是年轻经不起哄,看我一句话就让他高兴成这样。
  “当然真的了,我李开阳什么时候说话不兑现了。”我笑着对多尔衮说,心里想到便宜儿子啊,老爹还能骗你么,这次害你损失这么大实在是不好意思,那是你在历史上太有名了,老爹我也得防着你点,不得不消耗消耗你的手下,好给你补充点新鲜血液,这些血液可是都要经过我亲手筛过的,绝对的政治过硬,素质不会差到哪里,这样我才能用的放心么。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们一起坐下来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走,这个仗怎么打?”我整理了整理思路,让众人坐下拿出一份朝鲜地图来。
  “在商量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问多尔衮,多尔衮你觉得这次皇太极带兵前来和以往攻城有什么不同?”我得考较考较这个便宜儿子,看看他吃了败仗有没有长进,同时也了解一下敌我双方的详细情况。
  “这个么,最主要的就是皇太极有了大炮,火力很猛,另外这次所来清一色的是骑兵,机动能力很强,好几次吃亏就是吃在这里的,我军骑兵少,另外朝鲜军队作战经验不丰富,尤其是没有见识过大炮的威力,往往是对方一开炮这边就开始溃退,把我的骑兵也都冲散了,让我有劲使不出,幸好我的骑兵都训练有素,再加上二哥来得及时,否则现在元山已经丢失了。”多尔衮果然是成熟了不少对敌我的优势还是比较清楚的,但是在坐的朝鲜籍军官脸上都挂不住了,朝鲜步兵不善战这是公认的,否则也不会让我摧枯拉朽的几个月就占领了那么多地方,尤其是面对骑兵,这些步兵就和羔羊一样。
  “多尔衮,你只看到了一部分,不要忘记了朝鲜的海军,若是没有朝鲜的海军恐怕你也支撑不到现在吧!”我提醒他道,多尔衮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是啊,多亏朴将军和安将军,要不估计没等二哥上来我的军队就要打散了,有一段时间全靠两位将军在皇太极背后不断的袭扰,否则此时胜负还真难说。”得了多尔衮这样的赞赏朝鲜籍军官脸上有了光彩,一直以来海军都是他们的骄傲。
  “好,说的好,我们就要充分的意识到自己的缺点和优点,这样才能打胜仗,当然了这还不够,我们同时还应该认识到敌人的长处和短处才行,避其锋锐击其软肋才是取胜之道。”要说这打仗的大道理,所谓的军事理论我能给他们讲上大半天都不会重复的,嘿嘿,又吹牛了。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七章 城下之盟(二)  
  大帐里众人正在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这些人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统帅是如此的睿智,简直是战神的化身,嘿嘿,被他们这么看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的这些军事理论和思想可都是抄袭前人的,而且不成体系,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没想到反响这么不凡。
  其实中国从来就不缺少军事家,中国历代所进行的大规模战争估计世界各国加起来也不够和中国比的,各种经典的战例更是数不胜数,中国缺乏的是系统得军事理论,简单的说就是缺少人来总结这些战例战法,使之系统化理论化。原因无他,儒学作祟,一旦统治者掌握了政权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削弱武人的权力,任用文人,正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既然已经得了天下就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纵观中国历史几乎没有一个朝代会将扩张延续百年以上,但是以中国的人力和物力来讲,维持这种扩张至少是缓慢的扩张应该比任何国家和民族都要有实力。可惜的是再次应验了某些人的话:中华民族是一个热爱和平的民族,所以这种扩张大多都停止在喜马拉雅山一侧自己的国土上就不再延续了。对于外面广阔的世界国人似乎不屑去探索去征服,中央帝国的骄傲已经让统治者和他治下的百姓很知足了,若是有谁强调武力那么大多会被扣上穷兵黩武的帽子,然后就是圣人所言,再后来就是……
  其实我愿意和女真人打交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有野心,好战,每个男人的血管里都流动着好战的因子,我这个兽医也不例外,女真人怎么了,只要用对地方用好他们同样能成为我最尖锐的矛,朝鲜人则是我最好的船,至于汉人则是我最好的盾,看了看在场的诸人我停止了思绪开口道:
  “皇太极最大的优势就是其部都是骑兵,机动能力很强,再有就是火炮,其弱点就是粮草补给不足,不耐久战,经不起消耗,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上面和他周旋。”众人听我这样说都点头称是,我用手指着地图说道:
  “诸位请看,元山和咸兴一线是整个朝鲜东北部最大的平原了,平原东侧是海,皇太极自然是不会往海里去了,他要是真去我们就垂直不得了,平原西侧都是大山,更本就不利于大规模的骑兵行进,除非是他们不要马了改由步行,这等于是自寻死路。假如我们在平原和皇太极周旋对我们很不利,但是只要我们将咸兴拿下就等于是一个两头有洞的口袋被我们扎住了,将皇太极困在这个平原里,让他出不得也进不得,所以这两处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咸兴,他是皇太极的退路,皇太极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一定会在这里派重兵把守。元山就不必说了,多尔衮将这里修筑的已经很坚固了,只要粮草人员充足守上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关键在咸兴,拿下咸兴这场仗我们就胜了一半。”
  众人都皱着眉头,我说的这个道理他们不是不懂,可是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拿下咸兴,部队少了则杯水车薪,很有可能被皇太极包抄后路,部队多了又暴露目标让皇太极警觉提前退缩,真是难办。
  “先生的意思是利用海军将人马投送到咸兴背后,然后攻城?”安龙焕最先反应过来,登州一战他首次看到了大规模登陆作战的好处,那就是敌人根本就没有办法预计你会从哪里登陆,尤其是皇太极,他从来就没有打过水战,所以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我们会从咸兴背后登陆。但是随后安龙焕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先生,我们的船不多尤其是这样大规模的运送人员恐怕一时应付不了,一旦登陆被发现敌人很可能反噬一口恐怕到时撤军不容易,他们是骑兵动作太快了。”安龙焕说的有道理这也是我担心的。弄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皇太极可不是简单角色,连袁崇焕他都能用反间计害死,我这点伎俩恐怕他不会不察觉,虽然他不知道登陆作战这一说,可是咸兴如此重地他不会不防,人员投送少了不解决问题,多了又怕对方反扑真是挠头。
  众人反复观看地图都找不出好办法来,一时帐内鸦雀无声。这时也显不出我什么高瞻远瞩了,压根就使水平有限,站在战略的高度上指挥指挥还行,可是要追究到战术的细节上可就是什么也不是了。
  多尔衮思考了半天沉吟道:“若想拿下咸兴我看必须分两步走,第一是要牵制皇太极的主力让其不能回兵救援,第二才是登陆作战,登陆作战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能牵制皇太极的兵力。”多尔衮这时已经开始显露他将来最为军事统帅的才能和锋芒了,虽然刚刚经历挫折但是他脑筋动的很快,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多尔衮说的不错,问题的关键在此,我们现在就是要想办将皇太极引出来离咸兴越远越好,可是又不能让他脱离了我们的视线。”我咬了咬牙说道,这时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想把皇太极调出来必须要有好的鱼饵,那么举目望去真是没有比我资格再好的了,有什么办法,做点牺牲就做点牺牲吧,我安慰自己道。
  众人见我终于开口,都十分高兴,将目光投过来,看出我有办法了,这个办法我是宁愿是不说出来的,登州一役后我就是想躲在战阵后面舒舒服服的指挥战斗就好,不想再冒什么险了,可是说不得这次又得站在风口浪尖上了。
  作战会议一直在延续,就像上次葫芦巷海战一样,每个细节都要讨论清楚,计划完善,快到黎明的时候一个周详的作战计划终于出炉,但是能不能切实的实施还是未知数,鱼饵是撒下去了,上不上钩就要看这鱼贪不贪,馋不馋了。
  众人的任务分配完毕,纷纷起身趁这机会休息一会,多尔衮还要赶回高原于是最先向我辞行。
  “先生,额娘他还好么?”临走前,多尔衮饶有深意的向我问道。
  “还好,还好,她挺好的你不用担心!”面对多尔衮突然的询问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他知道我们俩的事了,我的心咯噔一下,有些局促不安,好像犯了事被人抓住一样。
  “先生,额娘她命很苦,还望先生好好照顾额娘。”抛下一句头没尾的话多尔衮骑马消失在黎明的浓雾中,让我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不去想他了,大战在即容不得我再多想,此战胜负意义非常,我定了定神回到帐中将整个作战计划再次推敲。
  一天以后的清晨,隆隆的战鼓声穿过晨雾,树上的鸟儿被惊得纷纷离枝,山中的走兽也四散逃窜,仿佛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这场血腥的大战。
  薄雾散去鼓声渐息,辽阔的原野上呈现出两支面目狰狞的大军,除了战马的嘶鸣声外整个战场寂静的让人发慌,随后战鼓声再次想起,伴随的是尖锐的号角声,从女真的队伍中骑出一队人马。当先一人身穿黄色的战袍,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离我军一箭之地以外,此人正是当今女真的大汗皇太极。
  见皇太极出场我也跃马前行,阿敏和多尔衮分别陪伴在我左右,身后是数十个曾经跟我出生入死的亲卫,这些人绝对的忠诚可靠,他们能用自己的身躯为我抵挡来自任何方向的威胁。一个个盔明甲亮,这就是我的汉军和其他部队最大的区别,这是一支用白银打造的军队,他们身上的装备无一不是当世最好的。我李开阳没有别的太多的优点,就是肯花钱,舍得花钱,也有钱。
  双方遥遥相对,我举手一抱拳朗声说道:“四贝勒近来可好啊?”我不称呼他大汗而是称呼四贝勒,让皇太极十分不爽,这等于不承认他的地位公然造反了。皇太极周围的人一个个怒目横斥,简直就要冲上来把我剁了一样,不过还是皇太极很有涵养,一举手停止了他属下的骚动。
  “托李先生的福还不错,李先生在朝鲜弄得有声有色,真是不简单,但是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哦,我什么身份,我是大金国的太医院院使,朝鲜的总督,汉军的统领,同时也是朝鲜的领议政啊,这些可都是四贝勒你封的啊,李某自然没有忘记。”我笑呵呵的答道。
  “那你为何背叛我大金国?”皇太极用马鞭指着我怒斥道。
  “咦,有么,我有背叛大金国么?你们说我有背叛大金国么?”我向周围的人问去,阿敏和多尔衮见我装傻充愣都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
  “没有,当然没有了!”两人强忍笑意说道,没想到我在战场上还搞这一套。
  “就是么,我没有啊,真是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呢,想我李开阳忠心耿耿的为大金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到头来居然还有人说我是背叛了大金国,这如何说起啊?”我一摊双手故作怨望状,把皇太极鼻子都气歪了。
  “这还不是背叛是什么,见了我你为何不下跪,为何要与我顽抗到底。”皇太极声嘶力竭的道。
  “咦,为什么见到你要下跪啊?我的官制跟你差不多啊!”我装糊涂道。
  “好你个李开阳,在当今大汗面前居然如此放肆,不是叛逆又是什么,大汗不要和他废话,这样的人应当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范文成从一边搭话道。
  “好你个狗奴才,这里有你什么事,若不是有你这样的奸佞小人在一旁鼓动,二贝勒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我用马鞭直指范文成厉声道,把范文成吓了一哆嗦。
  “天下人都知道我李开阳深蒙老汗王的大恩,如今又官居如此要职,若是没有你们这样的小人在旁挑唆,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汗王去世时遗命八王议政,可是你看看如今还剩下谁,阿敏和多尔衮跟我到了朝鲜你们还不放过,居然杀到朝鲜来了,难道要赶尽杀绝么!若是没有你这样的奸佞小人大金国何苦会有今天这样兄弟相残,同胞相煎。”我义正严辞的说道。
  “你,你!”范文成说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没想到我恶人先告状,给他扣了一大堆罪名。
  “就是,要是没有你,何苦我兄弟要在战场上兵戎相见,都是你这小人在旁挑唆,今天我们就是要清君侧,铲除你这样的奸臣!”阿敏和多尔衮一起在旁帮腔道,一时之间掌握了主动。
  “明明是叛逆,还说这等冠冕堂皇的话做什么?”皇太极大声喊道。我们的声音都很大,隐隐的能飘到本队队伍那里,皇太极深知再这样下去难免要动摇军心,所以试图就此盖棺定论,给我们扣上叛逆的帽子他好师出有名。
  “什么是叛逆,我们从来就没有说背叛大金国,朝鲜和金国的协议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试问我们违反了哪一条,至于不向你称汗,那是因为我们觉得你不够格,我们要遵照当年大汗遗命重新推举汗王。”我大声说道。
  “对,重新推举汗王!”阿敏和多尔衮一起应道。皇太极神色巨变,口中说道:
  “好啊,好啊,原来你们是存了这个心思,我说怎么在朝鲜就是不回来呢,原来你们是要篡夺我的汗位!”
  “什么叫你的汗位,你的汗位怎么得来的你自己知道,论资格大哥,二哥都有资格凭什么是你?”多尔衮愤愤不平道,其实他估计是更想做这个女真的大汗吧,只是这时把阿敏推上了前台。
  “就是,要做也轮不到你!”阿敏接口道,这家伙脑子不转个,整个一个莽夫,根本就看不透是怎么回事就让多尔衮当枪使了。
  “好好好,咱们毋庸废话,按我们女真人的规矩办,胜者为王败者寇!”皇太极狞笑道,好像是在对一群死人说话,十分有必胜的信心,说着一拍马向本队回转,其余众人也跟着向回走,范文成用恶毒的眼光看着我,我则还以尖利的目光让他不敢直视。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这家伙,为何他要处处和我作对。
  “走,我们回去!”说着我一提缰绳也向本队赶回,已经达到激怒皇太极的作用了,估计他是不把我干掉誓不罢休的,尤其是那个范文成,好像我强奸了他老妈一样,如此的仇视我。
  “先生,怎么样,我说的还不错吧!”多尔衮笑着道,这些话大半都是我们昨天相好的目的就是激怒皇太极,同时也动摇他的军心,告诉对面的军队这是一场兄弟的汗位之争,不是敌我两国交战,这样在战场上大家或许都会悠着些手下留情,毕竟都是同胞。
  “多尔衮,你说的太好了,等哥哥将来做了大汗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没等我说话阿敏却接上了话头,感情他还因为多尔衮的那一句“论资格大哥,二哥都有资格凭什么是你?”高兴呢,居然做起了当大汗的美梦。
  “谢谢二哥,将来还要二哥多多提拔小弟!”多尔衮见机的极快,把阿敏哄得笑开了花。
  还没有到达本阵,皇太极的军队已经开始发动了进攻,响彻大地的马蹄声轰轰的碾过平原上的泥土,巨大的战争机器向我们扑来。
  “开炮,放箭”我大声命令道,手下的军兵不用我指挥已经自动的将箭搭在弦上,炮手点燃了火绳。
  “轰轰”的几声巨响数发炮弹砸在了八旗的阵前,但是射程很近,几乎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损伤,对面的骑兵此时更加凶猛,加快了步伐向我的军阵冲了过来,还没有到阵前就分成两翼,向我的侧面包抄而来,随后我的后军突然开始大乱。不断的有骚动声。
  “不好了,佟养性造反了!”“抓住李开阳,大汗有重赏”之声不绝于耳,整个队伍都骚乱起来。
  “撤!”我大喊一声,带着阿敏和多尔衮紧急的向元山方向撤退。
  远处的皇太极此时立在一个山坡上,狞笑道:“哼,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原来不过是侥幸罢了,看我捉到怎么收拾他!”一旁的范文成,也洋洋得意。
  “李开阳这次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大汗,等抓到李开阳,请把他交给微臣,由微臣来处置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宁完我则谄媚的奉承道:“大汗有上天眷顾,此战必可一战而定朝鲜,从此天下指日可待!”说着这三人具是哈哈大笑。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八章 城下之盟(三)  
  朝鲜军队在列阵时位于最前,此时他们也是跑在最前,丢盔卸甲的向元山方向溃逃。那些反正的佟养性所属汉军此刻臂上都扎着红巾,所以很好认,这些人一直尾随着朝鲜军队不断的追击,可是显然他们的脚力没有朝鲜军队快,总是有那么一段距离,把后面追赶的八旗士兵看的是干着急,想跃马过去但是总被阻隔。
  “冲啊,杀啊,活捉李开阳!大汗有赏!”反正的汉军嘴里不断的喊着。可是脚地下就是不使劲,好像没有吃饱一样,远处皇太极也纵马跟着大队,他内心中十分兴奋,并且自鸣得意,就在昨天宁完我趁着黑夜前来报信,他已经成功的策反了佟养性,并且联络了一些昔日的故旧将领,商定好在两军对阵时阵前倒戈,约定以红巾为记号,一起擒杀李开阳,对此皇太极十分得意。你李开阳再厉害也没料到我在你的军队中埋下了这些杀手锏吧,靠,跟我斗,你还差的远呢,所以为了一战将李开阳的有生力量一并摧毁使其再无还手之力,皇太极将驻守咸兴的部队调上来大半,对此范文成曾提出过异议,可是皇太极对宁完我的情报深信不疑。
  宁完我的情报显示李开阳的所谓主力部队不过是一群刚刚招募的朝鲜士兵,这如何和他的精锐八旗媲美。而且佟养性的汉军已经反正,就剩下阿敏和多尔衮的部队了,这两股力量必须摧毁,皇太极意识到这才是在朝鲜战场上对他威胁最大的力量,所以必须趁着这次机会一举扑灭不给李开阳翻身的机会。
  当夜皇太极就将咸兴的主力调回配合他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战场上他才会有足够的军力从两翼进攻,目的就是切断我的后路让我回不得元山据城坚守。
  可是这两翼的骑兵还没等起到作用,变故再生,西侧的山上突然炮声大作,这种炮声皇太极再熟悉不过了,这曾经一度是他的梦魇,不同于毛文龙所铸造的铳,这种炮声低稳而沉闷,但是射速极快,炮声和炸声几乎是同步的,威力比宁远一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炮弹横飞将冲在前边的八旗轰得人仰马翻,一具具士兵被抛向半空,见到这种情景进攻的八旗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前进,这种情景他们再熟悉不过了,一年多以前就是这些活力威猛的大炮夺走了一生不败的努尔哈赤的性命,大炮已经成了女真人最畏惧的武器。
  “不好!”几乎是出于一种直觉,皇太极向左右看去。“宁完我?”他大声喊道,宁完我曾经告诉他多尔衮所使用的火炮是从平壤一战所缴获的,已经老化,不足为惧,前一段的战事也证明了宁完我的话,在多日来的和多尔衮的拉锯战中皇太极就缴获了几门这样陈旧的大炮。而刚才叛军抵抗的火炮再次证实了这一点,可是怎么此时就完全不一样了呢,皇太极脑袋里画了一大堆问号,想找宁完我证实,可是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遭了!”这时皇太极已经认识到情况不妙,大大的不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些反正的汉军再次反正,掉转了刀枪向尾随而来的八旗冲杀过去,这是怎么回事?本来后队遭受炮击就已经让他们震撼了,可是刚刚和自己一个战线的汉军居然向自己捅刀子,这些汉军可不手软,尤其是对付八旗。尽往后背捅刀子,猝不及防下很多八旗士兵着了道,一时间战场上混乱不堪,敌我军队交错纵横。刚才还是败退的士兵此时也跟着汉军冲杀上来,如狼似虎,哪里还有半点溃逃的样子。
  中计了!皇太极反应过来,但是无情的大炮已经将他的阵脚打乱,对于这些火炮的恐惧士兵只会比他多不会比他少,前队首先被敌军冲乱。
  “撤!”皇太极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是还是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事实证明他这样做是正确的,那些该死的汉军,皇太极不断咒骂,这刻他甚至能听见他们高呼“活捉皇太极,商银一万两”的口号,难道我堂堂的女真大汗就值一万两么,顾不得再想这些在手下的护送下皇太极狼狈奔逃。
  不得不说女真八旗确实是训练有素,一旦和我军脱离了接触逃出火炮射程他们马上就重新组织队形收拢散兵,很快的皇太极的部队逐渐完整。我军也见好就收,只是远远的坠着皇太极的部队,并不上前主动厮杀,两军就这样遥遥相对。
  惊魂以定的皇太极和他的得力下属们此刻聚拢在一起。
  “大汗,我们下步怎么办,我看我军损失并不大,不如再杀过去!“范文成建议道。被皇太极狠狠地瞪了了一眼。
  “此时士气低落,再加上敌军有火炮相助,难道让士兵去送死么,宁完我你这个汉奸,让我抓住我不饶你!“皇太极咬牙切齿的道,将宁完我恨到了骨头里。旁边的范文成听了心里却不舒服,尤其是汉奸两个字,十分刺耳。
  “走,回咸兴,此地不易久留!”说着皇太极催马向咸兴方向而去,留下范文成自己在那里发呆。八旗士兵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跟着主帅向咸兴方向赶去,完全没有了来时趾高气昂的样子。
  远处的咸兴已经在望,众人都像见到了希望一样加快了脚步,从打早上开战以来到现在马不停蹄,虽然身后尾随的那些叛军已经消失,可是众人提着的心还是没有放下来,怕什么时候这些人再从哪里钻出来给那么一下子。尤其是这些汉军,不用好招数,常常仗着自己盔甲坚硬愣是顶上那么一刀,同时也向自己出阴招,人家的盔甲不怕砍可是自己的身上穿的可是少的可怜,很多士兵都是这样着得道。
  到达城下的先头部队首先向城上喊去:“快开城门,都死了么,难道没看见老子回来了么?”不知道谁这么大的火气,冲着城上大喊。
  “骂什么骂,也不看看咱的旗号,不假,人都死光了,我们是李大人的手下!”说着城上的人哈哈大笑。皇太极此时的脸都绿了,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李开阳!”他仰天大喊道“我不灭你九族誓不罢休,我要将你五马分尸!”皇太极终于不顾什么斯文和威严了破口大骂。对于自己的大汗如此素质,士兵们只得耷拉着脑袋默默无语,这场仗打得实在是太窝囊,几乎就没有和敌人硬碰硬,遭到的都是暗算,此刻咸兴城失守八旗唯一的退路也被掐断,望着莽莽大山难道要翻山越岭回到辽东么。
  “撤!”皇太极含恨道,他不敢在城下逗留,谁知道这个李开阳还会玩什么花样。皇太极带着他的部队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咸兴的夺取正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这多亏宁完我这步好棋,使皇太极相信佟养性会反正,这只怪他太自信太盲目了,同时也是太小瞧我了。宁完我的作用就是调出咸兴的守军,并且使皇太极远离咸兴无暇救援,实际上他也没有办法救援,柳德恭和苏克萨哈所率领的登陆大军是在咸兴南北两门几乎同时登陆的,尤其是通往元山方向的北门,根本就不容一个人逃脱,目的就是给皇太极一个惊喜。
  皇太极丢失的不仅仅是咸兴还有他大部分囤积在咸兴的粮草。随后的几天里他带领着部队不断的冲击咸兴城,妄图夺回咸兴取路回辽东,但是他这个美梦并没有实现,在海军登陆部队的不断骚扰和我后续小分队的袭击下皇太极所部精疲力竭,最主要的是他没有粮食了。
  整整四多的万大军就这样在这块平原上不断的左突右冲,兵力不断的被蚕食消耗。每天都有逃兵出现,最开始是随军而来的东海女真,这些人原本就不算是皇太极的部下,哪里来的忠贞二字,所以跑的最快,尽管皇太极使用了各种手法,可是还是阻止不了东海女真的逃跑,干脆皇太极也不去管他们了,将东海女真的马匹和食物全部收缴。随后的日子里靠杀马为食,可这终究不是办法,马也有杀光的时候,就在这时我的信使出现在了皇太极的大营外并给他送去了另一个让他沮丧的消息。
  拿着我的书信,皇太极的手颤抖了,信的内容很简单,我言明以派军登陆辽东此刻正在肆虐,很难保证不联合明军扫平辽东。同时我开出两个条件,第一重新订立金国和朝鲜的条约,约为对等,朝鲜从此不再向金国纳贡,金国也不再侵犯朝鲜;第二可以放其回辽东,但是皇太极回去后不得难为在朝鲜效力的八旗家眷,若有愿意来朝鲜的一律放行不得留难。
  其实这两个条件并不苛刻,可以说很宽松,为此我的军营还产生了一些分歧。
  “李先生你这样我就不懂了,明明可以取胜,为什么要放虎归山呢?”阿敏第一个不同意,他此时是最希望取皇太极而代之的。我要放了皇太极他自然是不同意了,多尔衮和一众将领也都表示不解,朝鲜大军粮草充足不怕消耗,而皇太极眼见就能困死在此地,这样轻而易举的放了他换谁都不甘心。
  “众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试问众位,此次皇太极率军几何?”我问道。
  “八旗不到三万,另有东海女真三万!”多尔衮答道。
  “那辽东还有几万?”我接着问道。
  “大概还有五万八旗,另外汉军和蒙军若干!”
  “对呀,试问以我们目前的力量能够对付这些人么,大贝勒代善进取不足但是守成有余,并且极得皇太极信任,皇太极就是被我捉到了代善也会继承汗位的,对于辽东我们还是一无所获。佟养性带去的那些人只能起到牵制作用,让代善无力派兵来援,可是我们也没有力量进攻,皇太极久困于此难免不狗急跳墙,到时我军损失不会在少数,此次作战只为击退敌军,现在看来作战目的已经圆满完成,我们不能再损失自己的力量这样得不偿失。”咸兴一战并非完美很多溃军已经从北门逃往辽东,代善肯定会得到消息的不用多只要是一万人再加上皇太极的部队里外夹击咸兴能不能保住实在是未知数。
  其实我心里有数,这次大战看出朝鲜真正有作战能力的还是我带来的这些兵马,朝鲜除了海军好用外,陆军指挥拉后腿,我盘算着要逐渐淘汰朝鲜的陆军,让其变成地方防卫军。真正的野战兵种要由将来移民来的汉人代替,女真人的骑兵有必要保留可是不能再扩大规模,我必须保证一种优势比例。所以就不能消耗在皇太极身上。另外我还想让皇太极牵制着关外的明军呢,好让我腾出手来大力移民和发展经济,只有朝鲜这块小的试验田弄好了才能逐步推广。至于明朝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腐朽的必须推翻,但是接替他的不是更加原始的女真奴隶制度,也不是李自成的大顺国,这样的改朝换代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将这个旧制度彻底的弄个天翻地覆新的制度才好确立。
  “再说呢皇太极这次回去对我们大有好处!”我故意卖关子停了下来,一听我这么说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过来。我缓缓地说道。
  “此时就是抓获了皇太极那么辽东的各部必定人人自危,都会汇聚在大贝勒手下,凝成团和我们对抗,可是若是我们将皇太极放回去,他此战打败损兵折将,看他还有何颜面面对群臣,还有何威严统帅各部,到时我们可以遣使逐一的分化瓦解,将来要推翻皇太极夺取辽东还不轻而易举。”我一说完面上露出奸笑,众人也都跟着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正所谓好饭不怕晚,总要有些耐性么,见众人都赞同了,阿敏也只得怏怏的答应了。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九章 惊喜  
  皇太极对于我的提议并不感兴趣,或者说是拉不开这个脸,丢不起这个面子。不过他到是没有为难我的信使,这点我也是相信他的,以皇太极深沉的个性是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和我做文章的,他是一个很好的对手,至少值的人尊敬,把他搞得这么惨我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嘿嘿,也不要这么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谁让你把老子惹毛了,不值得同情。
  看来是必须给他一些压力了,是夜一阵阵轰鸣打破了宁静的夜晚,皇太极的驻地遭受了有史以来最猛烈的炮击,其实深夜中火炮根本无法瞄准,它所带来的无非是一种心理压力和震撼。我和众将站在山头上欣赏着美丽的夜景,皇太极的大营里乱成了一锅粥,人仰马翻,火光冲天,那些士兵们哭爹喊娘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在大营里乱窜。
  “不错,不错,夜里看景别有一番风味!”我装作斯文道,这时若是再有一个羽毛扇就能学着诸葛孔明羽扇纶巾,那岂不是快哉,我脑子里琢磨到。可惜周围众人都是武将笔墨不通,更是没人上来凑趣奉承我几句,让我多少有些遗憾。众人哪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在闪烁的炮火中看见我诡异的笑容,心中是又敬又怕,这个夜晚让众人永远难忘,他们真正第一次近距离的见识了火炮的威力,这才哪算哪啊!这些不过是实心的铅弹,若是换成开花弹我估摸着低下的人就都差不多该报销了,这点我曾经考虑过,是否开发接近于现代的炮弹,但是考虑到这种跨越太大,最主要是对技术水平要求高杀伤力太强还是暂时不要搞了,归咎起来还是成本太高得不偿失。
  这一夜对皇太极也是十分难忘的,这些天来他疲于奔命,到处都受到阻击,索性就地扎营哪里也不走了,盘算着想一个好办法突围。担惊受怕的这么多夜了好不容易入睡,就被突如其来的炮声惊醒。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皇太极冲出大帐大声问道。“回禀大汗敌军偷营!”
  只见四处的士兵已经炸了营,到处乱窜,营内火光冲天,人喊马嘶,却没有见到半个敌人的影子,这些天八旗已经被我折腾的成了惊弓之鸟,一碰就跳。皇太极叹了一口气颓然的蹲在地上,自己上辈子得罪了这个李开阳么,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啊,就不能让自己好好的睡一觉,如今皇太极已经眼窝深陷,头发蓬乱比街边的叫花子好不了多少,看着四处奔走的士兵皇太极揪心的疼痛。咬了咬牙,皇太极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皇太极的信使到了元山,完全同意了我的条件,这似乎出乎了众人的意料,没想到一晚的炮击就让负隅顽抗的皇太极这么快的妥协,虽然我也有些诧异,原本是连着这样给他一个两三夜的,但是对于能这么快就达成目的我还是很高兴。早点结束战争吧,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不能一直在这里陪他玩……
  三天后目送着皇太极带着残余的不到三万的军队从咸兴离开平原的背影后我一番唏嘘,皇太极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这样的奇耻大辱也能忍受,将来这个人不容小视啊,说不准还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我这样算不算是放虎归山呢?
  历史上早有证明,这个人心机之深、谋略之高、手段之辣,令人叹为观止。这自然与其先天禀赋有关,但所处环境和人生经历则是更重要的原因。
  皇太极出生那年,努尔哈赤34岁,生母那拉氏18岁。他的生母是叶赫部贝勒扬佳努的爱女,被称为孟古格格。14岁嫁给努尔哈赤,29岁撒手归天。12岁的皇太极自此失去母爱,当年古勒山一战,孟古的堂兄布斋贝勒,战马在厮杀中被木墩绊倒,死于非命,努尔哈赤命将布斋的遗体劈作两段,将其一半归还,从此建州与叶赫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那拉氏之死,在很大程度上是心情抑郁所致。
  皇太极少年丧母,又没有同母的兄弟姐妹,可以说是孤苦伶仃!而他的家庭,却是一个大家族。他有4个叔父,仅二叔穆尔哈齐门下就有11个堂兄弟,三叔舒尔哈齐门下有9个堂兄弟,其中阿敏门下有6位侄子、济尔哈朗门下有11位侄子。而他又有15位同父异母兄弟,亲兄弟的子侄多达一百四五十人(真是够多的,也够乱的,看吧这就是没有计划生育的坏处)。皇太极的7位同父异母的兄长由5位福晋所出,这5位福晋都是建州本部人,唯独其生母是叶赫部,而叶赫又同建州结下血海深仇,这种家庭环境,对皇太极少年时代的成长有着许多正面和负面的影响,磨练了他的心志。
  试问他如何会因为在朝鲜的这次挫折停滞不前或者自暴自弃呢?不会的,从我对皇太极的认识来看一定不会的,想想刚才互递协约的时候他那种怨毒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他一定会卷土重来的这就是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到的。和这样的人为敌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我又不得不放他,即使他垂死的挣扎也会让我元气大伤,不合算。
  相比之下我的一切来得太偶然太侥幸了,催着战马我默默地随同大军向开城进发,苏克萨哈此刻被留在了宁安道,负责整个宁安道的清剿和安抚工作,那些私下里投降皇太极引兵进朝的人必须受到惩罚,同时投降的东海女真也要遣送,事情很多够他忙的。
  大军回到开城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光海君带领着各级官员出城迎接我,这一战彻底奠定了我在朝鲜不可动摇的地位,从葫芦巷海战到这次偷袭咸兴,战役的规模不断升级,有时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走了狗屎运,否则幸运之神为何要如此眷顾我呢?
  在光海君为我们召开的庆功午宴上,红光满面的光海君率先举起了酒杯。
  “来,为我们凯旋的将士请满饮此杯!”
  “干!”殿上的众人武将居多,就是那些文官也都能喝上几杯,朝鲜人很爱喝酒,在他们的习俗中男人若是酒醉而犯了什么错误,除非是罪大恶极否则都是可以原谅的,由此可见这个民族的特点,此时我军大胜,短时间内女真再无能力征朝众人心情放松,酒量自然也是大涨。
  “来,这第二杯用你们汉人的习俗来说是敬给我的女婿李开阳,同时我在此宣布,从今日起李开阳不在是朝鲜的总督,我正式任命他为摄政王,总理朝鲜国事。”光海君兴奋的说道,余人对此具是惊讶,但随后释然,将来我和顺姬的儿子会继承朝鲜王位,这是在整个朝鲜都知道的事情,开始还有人质疑但是估计此刻已经没有人来挑战这种权威了。我手中所掌握的武力实际上已经控制了朝鲜的全境,原来还是天高皇帝远的宁安道此时也被我轻而易举的夺得,再没有任何有实力的反对力量了,就是光海君不说,实际上我已经凌驾于朝鲜政权之上了。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局面,朝鲜国王要受制于他的女婿,不是么,光海君这样宣布无疑是将我的地位固定下来,自己干脆退居二线,将我推到前台,避免了尴尬,老奸巨猾!我心里想到,不过还是很高兴,这样我基本上脱离了带有殖民色彩的总督官衔,取而代之的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对将来行事更加便利。
  “多谢大王!”我起身谢恩,众人也纷纷道贺。这顿酒宴上光海君十分的大方,对所有参战的人员都大加封赏,一点也不吝啬,他能吝啬么那都是慷我的慨呢,他所封赏的金银玉帛哪还不是得从我的腰包里出,呜呜,想起来我就心疼。当真是不当家不只柴米贵,我只盼望着这次酒宴早点结束。
  众人喝得是酣畅淋漓,兴高采烈,我却是愁眉苦脸,光海君这一高兴估计得让我忙和一阵子才能将这些钱挣回来,最可气的明明钱是我出的可是这帮人都要买光海君的好。跟我日久,顺姬自然知道我的脾气,何况她自己也很心疼,正所谓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见自己的父亲这么“祸害”自己的家产自然肉疼,可是还得从旁边不断的规劝我。
  “老公,别在意,回头咱们把父王在平壤的那些房产都卖了,估计没什么损失!”这话我还是比较爱听,一扫愁云,开始琢磨光海君在平壤的房产值多少钱。
  “老公,你少喝点,一会我们还有惊喜让你看呢?别又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知。”一高兴我的酒也频了起来,海兰珠连忙在一旁警告。
  “什么惊喜,老婆早点透露给我知道好么,莫不是你们几个准备好了陪我一起鸳鸯沐浴?”我嘿嘿的不怀好意的笑道,这么长时间一直忙着对付皇太极,已经好久没有尝到肉味了。
  “讨厌了你,怎么就想这些肮脏龌龊的事呢?”海兰珠白了我一眼。
  “这是夫妻大道怎么是肮脏龌龊呢?不是这个又是什么,难道你有了么,老婆?”我小声地问道。来到这个时代有些日子了,和海兰珠最早成婚,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半点这方面的音信,我有些害怕,莫不是像项少龙一样失去了生育能力,那可是我作为男人的悲哀。虽然不是十分喜欢小孩子,可是人家有的我也要有啊,至少证明咱能力不差,再说要是顺姬没有孩子这朝鲜将来还真是不好控制。
  “想哪去了你?不是这事,倒时你就知道了!”海兰珠不再理我,找多尔衮喝酒去了。
  “老婆,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我把顺姬拉过来,众女当中每次都是她最先向我妥协的,可是这次她拼命的摇着头。“海兰珠姐姐不让说的。"这越发的增添了此事的神秘感,由于身份敏感阿巴亥没有来,铭岚就陪着她,所以顺姬不说看来我是没有办法提前知道这个惊喜了。
  也罢!既然叫惊喜,那么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省得喜不出来,可是我的心已经长草了,没有兴致再喝酒。傍晚的时候酒宴终于结束,大家尽兴而归,一个个都所获甚丰,想起来我就郁闷。
  “老公,快点啊!”海兰珠根本就藏不住心事,不断的在一旁催促着我,顺姬只是微笑,但是也鼓励我快一点。
  “好,听老婆的话跟党走!”我怪叫一声,拍马快行。王宫距离我的仪宾府本来就不远,没几步道就到了,可是我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我的家么?怎么感觉回到了辽东沈阳的家呢?从前的仪宾府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庞大的府邸,从外观上看和我在盛京的豪宅没有什么区别,当初为了迎娶海兰珠,在那座豪宅上我可是没少花费心思,毕竟那是属于我的家。到了朝鲜后我常常怀念我的第一个新家,这已经是我的一块心病了,虽然海兰珠嚷嚷着要在仪宾府旁重建,并且和多尔衮他们兴师动众的又是木料又是砖石的,可是我并没在意,实在是不相信他一个女人对建筑一点不懂能盖出什么豪宅来,顶多也就是和仪宾府一样的一座宅院就不错了。当时我把这个看作是女人的攀比和吃醋,随后我各处的忙,就是这次出征前夜没有回仪宾府而是在军营里度过的,对于这个豪宅和当初所设想房地产开发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这是真的么?”我揉了揉眼睛说道,其实心里确实是很惊喜但是还没有夸张到如此地步,我这样做无非是哄着众女开心罢了,可以看出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他们很辛苦,听到我这么说当真是比什么都高兴,这就是最大的褒奖了。
  “当然了,难道你不相信么?”说着海兰珠拉起了我的手,往院子里走,我四下打量,整体布局和盛京的旧宅区别不大,但是在很多细节上更加完美了,尤其是注入了很多朝鲜的建筑风格,例如飞檐和凉亭,除了主房以外很多修饰性的建筑都采用了木质结构,使其更接近自然,更加柔和。
  “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吧?”我另一手将顺姬的手握住问道。
  “也不全是,大局还要靠海兰珠姐姐她们,我不过是提些建议罢了!”顺姬谦虚地说,顺姬就是这点好从来不炫耀也不抢先,平和待人,平和处事让我很是欣赏。
  “可不是一点点建议吧,你看这里还有那里改动都是很大的。”我用手指着说道,对于一个我曾经亲自监工建造的宅院我自己心里如何能没有数呢。
  “老公,这样改不好么,若是不好我再叫他们改回来!”顺姬仰头看这我,目光有些怯怯的,朝鲜女人就是这样好,对老公是绝对的遵从,而又忠贞不二,不像日本女人虽说柔弱,但是骨子里十分淫荡(鄙视日本女性和她们所生育出来的一切)。
  “不是,不是!这样改很好,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天分。”我称赞道,顺姬不好意思地笑了。
  咦,其他两个老婆呢,怎么我进了院这么久她们都没有出现呢?我心中大是疑惑,难道还有什么惊喜么。
  “老婆们,你们在哪里啊,老公我回来了,还不快点出来!”我站在院子中央大喊。
  “嚷什么嚷,就不怕把鬼叫出来!”我话音没落多久,阿巴亥和铭岚就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满头大汗。
  “嘿嘿,若是每次喊出的都是这样的美人女鬼,再喊个十次八次又有何妨!”我笑道,这话自然让阿巴亥中听,铭岚听了也是抿嘴的笑。
  “就你嘴滑,从来就没有老实话!”海兰珠在一旁笑骂道。
  “你老公我不但嘴滑,手还滑呢!”说着我摆出当初老鹰抓小鸡的姿态向海兰珠扑去,这下院子够大,海兰珠身法矫健自然是没有让我得逞,周围的三女不断给海兰珠加油,累得我是气喘吁吁,只摸到几下衣角。
  “不玩了!我要看看我的卧房!是这间么?”说着我向刚才阿巴亥她们出来的那间走去,一进房,我就被眼前的大床打动了,这才是给我最大的惊喜。
  只见偌大的一间卧房里摆着一张大床,足足可以睡下五六个人。
  “老婆?”我向阿巴亥望去。
  “这下你高兴了吧,让你得逞了,我们是不想让你每晚的来回窜房弄得谁也睡不好觉!”阿巴亥还试图解释,已经被我一把抱起仍在床上,随后是海兰珠等三人,我也一个飞扑落在床上,床很大,五个人躺在上面一点也不觉得拥挤。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众女脸上都露出了羞涩的红晕。
  ……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十章 平壤大学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这几天我生活的十分开心,并且快乐,之所以用了两个形容词那是因为我实在是太happy了,这种家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坐在庭院里看着众女嬉戏,时不时地还可以左拥右抱,老鹰抓小鸡更成了每晚的保留节目,简直是给个皇帝也不做。可是这样的日子终于是要到头了,再过些天就是平壤大学正式开学的日子,我必须赶过去主持开学典礼,同时对移民的问题还要好好的筹划。
  临行前在密室里我和多尔衮进行了一次长谈,谈话的内容被作为高度机密,除了我们两个当事人谁都不知道,出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阿巴亥焦急的面孔,对于我们俩个的会面她是最担心的,看着我俩轻松自在的走出密室,阿巴亥紧悬着的心算是暂时放了下来。
  “额娘,你看上去又年轻了很多,先生以后的事就全拜托你了,我这就回江原道,说好了下一批移民一定要先安置在我那里啊!”说着多尔衮一挥手潇洒的走了,留下满脸通红的阿巴亥在那里出出神。
  “老婆,咱儿子已经走了,你还发什么呆啊?”我嬉虐道,一手搭上阿巴亥的香肩,望着多尔衮远去的身影。
  “瞎胡闹,谁是你儿子,看多尔衮知道了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阿巴亥嗔怪道。怎么这么多人都说要把我的脑袋扭下来啊,难道我的脑袋很讨人喜欢么?我摇了摇头。
  “对了,你和儿子说什么了?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也不多留一会?”阿巴亥问道,她和多尔衮很久不见如此匆忙的就分别自然是不忍,毕竟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看,你都承认是咱儿子了!”我笑道,阿巴亥意识到自己的话有语病,啐了我一口。
  “就你油嘴滑舌,快说你和多尔衮都说什么了?”阿巴亥依进我的怀里不依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不过你放心吧都是军国大事,暂时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不过老婆,我有一件事问你,若是有一天我和多尔衮也像跟皇太极那样反目成仇你帮谁?”我将阿巴亥搂得紧紧地问道。一听我这话阿巴亥浑身振颤,脸色立刻就变得煞白。
  “你不要吓我,不会的是么,你们刚才谈的不是很好么?”
  “好了,好了,不是说假如了么,我就是顺嘴瞎说,你别在意,多尔衮很懂事的,我们关系很好。”我安慰她道。
  “说什么不好要说这个,记住以后不许再说了!”阿巴亥用拳头锤着我的胸道。
  “不说了,不说了,好吧,以后不说了,但是老婆我还是想知道,我是说假如啊,真要是有了那一天你到底帮谁?”对于这个答案我还是很好奇的,阿巴亥想了好久最后才说道:
  “若是到了那天,我谁也不帮,让你们俩杀的你死我活的,叫你们不考虑我的感受!”说着阿巴亥自己笑了起来。
  “老公,真要是到了那天,我还是会帮你的,多尔衮不懂事,他还年轻,所以难免会犯错到时我帮你好么,但是你不要伤害多尔衮,你们俩我只能帮一个,所以要我选我一定帮你,你不会把他怎么样是么?”阿巴亥用希冀的目光看着我,这让我心里很感动,看来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并且把我的位置摆的很高,当然了这里边她也存了私心,就是阿巴亥十分了解我的个性,确实像她所说我和多尔衮一旦闹翻,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可是多尔衮就不一样了。
  历史上很多记载都说多尔衮是个阴险毒辣的家伙,尤其是对他霸占孝庄耿耿于怀,电视剧上更是说他和孝庄青梅竹马。简直是笑话,孝庄从小在蒙古长大而多尔衮在建州怎么可能,至于二人在皇太极死前通奸之说就更没有可信度了,沈阳的盛京皇宫才多大的地方啊,通奸,藏个猫狗都难!至于皇太极死后怎么样,这我可就不晓得了(这是将来的事,但是至少现在什么青梅梅竹马,通奸的事是没有),不过假如皇太极真死了,没准我还会想办法成全他俩,毕竟我的小姨子(孝庄)也算是花容月貌就这样守寡了确实可惜,只是他们的辈分可就差了,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可就难说了,多尔衮可是我便宜儿子,想着想着我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这么严肃的问题我怎么能笑出来呢,阿巴亥只觉得自己这番柔情是白表达了。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多尔衮也不小了,该给她找个女人收收性了。”我强忍住笑意说道。
  “就这个让你笑成这样,我不信,什么收收性啊,你都有我们几个了,不还是往外跑么!”阿巴亥幽怨的说道。
  “这可不同,老婆,我这可是为了事业忙碌,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总要开创一番事业的,庸庸碌碌的活着多没意思啊!再说我又怎么不收性了,我可没在外面沾花惹草啊!”
  “就你话多,我什么时候说你沾花惹草了,只是想过两天安生的日子,这才几天啊你就又要出门,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实在过够了。”阿巴亥神色有些哀伤。我能理解阿巴亥,她这一生的命运几乎都和战争联系在一起了,她嫁给努尔哈赤的这么多年不是生活在后宫各种女人的嫉妒和攻奸中就是整日的为出征的丈夫和儿子提心吊胆。对于和我生活的这短短的时间她很是满足,这是她从前从未尝试的生活,尤其是这些天,大家都十分快乐。
  “我又不是去打仗,不过是主持开学典礼罢了,过不了多少时日我就能回来的。你们要是想我也可以去平壤啊,距离又不是很远,我的江华号就停在海边,你们随时可以坐船去平壤的。”我劝慰道。
  “看吧你美的,谁稀罕你!要走你就走吧!”阿巴亥笑着说道。
  “真的不稀罕啊,那是谁天天晚上缠着我不放,非要最后一个跟我……”我话还没说完,阿巴亥脸腾的就红了,狠狠地锤着我。
  “让你瞎说,让你瞎说!”所谓三十如狼,像阿巴亥这样熟透了的女人在性上是经常索要的,所以很贪床,好在我自己深明此中奥妙,在药物的帮助下调解的不错,否则四个女人确实是可以要了人的命的。
  在开城的最后一天就这样的即将过去了,明天我就要去平壤了,随同我一起去的还有在开城附近放牧的那些从蒙古运来的牛羊马匹,和皇太极的翻脸就意味着再也得不到蒙古的牲畜了,这些牲畜现在都成了我的宝贝疙瘩,因为我要靠他们繁殖出性能更好的下一代。尤其是战马,现在朝鲜最缺的就是战马,没有战马打造一只精锐的骑兵就是空谈,算起来我现在骑兵的数量也就在五万左右,分布在朝鲜各地,一旦有紧急状况发生能调动的不超过两万。皇太极这次惨败必然不甘心,定会卷土重来,到时他所带领的绝对就不会是这次的五万人了,试想火炮的机动能力差,到时如何和这些快速机动的骑兵较量呢?
  这次和多尔衮密谈的内容之一就是建立一直快速反应的骑兵驻扎在朝鲜北部,以备不时之需,当然这支部队的指挥权是交给他的。我如此重视多尔衮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便宜儿子,而是在于他的军事天赋,可以说打下清朝根基的是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但是夺取中原的却是多尔衮。这家伙手段绝对的够硬,打仗是把好手,现在已经就现出雏形了,不过多尔衮还处在可塑期,好好的琢磨这块玉对我将来大有用处。
  当然了交给多尔衮的这支骑兵部队是要经过我这个便宜老爹为他精心挑选的,除了我汉军的一部分外还要充实大部分从山东来的移民,山东人性格豪放,身材魁梧,做骑兵是再合适不过了。
  从开城到平壤的陆路确实不好走,但是为了赶时间我也只能快马加鞭了,这要是有条运河该多好啊,打通从平壤到开城再至汉城的路线。不过工程太过于浩大了,所费的钱粮不是我现在能承受得了的,暂时还是算了吧,不过打通从开城到江华岛的水路到是很可行,距离近这样就可以直接从海路走了,朝鲜的优势在船,所以必须发展航运业。这个想法不错,我自己在不断的称赞自己,在我的理论中称赞自己褒奖自己是件好事,不是什么骄傲自满,只有这样才能肯定自己的成绩,鼓励自己继续前进。嘿嘿,李氏理论仅此一家,当然更不能外传,否则就该成了好大喜功了!
  平壤大学此刻已经彻底竣工,原本我以为自己一去就万事俱备只待开学了,结果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一切都弄得没有头绪,看来还得自己亲历勤为,我真是个劳碌命啦!
  由于朝鲜刚刚平定,百姓们对于这所大学还知之甚少,所以今年招收的学生并不多,大概有一千多人。这个数目远远不够,平壤大学的设计容纳规模是一万人以上,而且今后几年将是朝鲜发展的关键,人才也会变得紧俏,所以我下令从各军中挑选心思巧妙的士兵进入大学,比例是百分之一左右,同时也挑选在历次作战中表现优秀的士兵比例为千分之一,再从移民中选拔一些有文化的充实到大学里,这样好不容易凑齐了三千多人。按我的意思还要再多加些人,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么,不过教师队伍实在还是个问题,应付不了如此大规模的教学任务。尹集找来的那些人也就能教一个文化课,再教多了我实在是不放心,还不把这些学生教成书呆子,到时一无用处。
  于是我仿照现代大学的授课方式,将科目分成基础课和专业课,三千多的学生一分到各个学院,每个学院就没剩下多少人了,但是老师更可怜,所谓的专业课哪里有人懂,不过是在某个方面有些专长罢了,至于授课经验更是等于零,但是此时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再有就是各部队抽调上来的那千分之一士兵,是我准备将来在开城建军事学院用的,此时开城的学院还没有动工,但是高素质的军事人才却是急缺,尤其是我希望迅速掌握这部分力量以期通过他们彻底掌握,所以只能由我亲自任课。
  距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也是越来越忙,当初设计平壤大学的时候我特意在大同江畔设计了一个住宅小区,专门给大学的老师住,尤其几栋十分精美,自然是给级别高的人住的了。这时我的“老师”徐光启就住在当中条件最好的一间。开学前夕我要一一拜访这些人,给他们安排工作。
  “元度,真是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快来,快进屋!”我到来的时候徐光启正在他的院子里侍弄他的宝贝番薯呢,按他说要在朝鲜推行种植。这倒是个好主意,朝鲜多山地丘陵,适宜地瓜生长,若是能铺开可以解决不少粮食问题,所以我特意命人在徐光启的门前给他开了一个小院,做实验田。
  “老师!我也好久不见您了,怎么样在这里生活还习惯么?”我上前问候道,徐光启到达朝鲜后对这里的人文物产都很喜欢,和中原的衰落相比,朝鲜此刻正是方兴未艾,处处都显示着活力,尤其商业在我的鼓励下十分繁荣,现在几乎每天都有船只往来与平壤和登州之间,更让他满意的是我从登州迁移来的大量难民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徐光启对我和蔼了很多,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这不是贱命么,非要人家对你疾言厉色才舒服么!
  “挺好,挺好,就是有些太安逸了,每天除了和振之等人聊聊天外就剩下侍弄这些番薯了,无所事事啊!”徐光启面色红润,声音洪亮,显然是过的不错。
  “老师操劳了这些年也是该休息休息了,只是学生这次来又要烦劳老师了!”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什么事,说吧,哪有什么烦劳的,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天,多做点事不是更好么!”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徐光启对我是满意到家了,对于我他这个晚年刚刚收的弟子所创下的朝鲜的这样大的一片基业,他十分自豪。尤其是在参观了研究所和医学院(由于医学院人员齐备,所以平壤大学建校时最先建的就是医学院,一建成就已经开课了。)并且见到了汤若望等人,他为这里自由宽松的学风和气氛感染了,所以一直跃跃欲试。
  “老师肯出马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是这样的我想请老师以《几何原本》为基础,讲解算术,不知道老师肯不肯!”
  “原来是这事啊,你早说么,这有何难?”徐光启算是这个时代对算术最为精通的人了,这事不找他找谁去。凡是工科就不能没有数学。不光是徐光启,所有从中原招来的人我都根据他们不同的专长给他们安排不同的科目,像李之藻主讲天文地理,同时也担任哲学课程。吴有性自然是到医学院和赵学敏一起主持工作,但是我看让他讲课是够呛,因为一到平壤他就扎进了医学院的研究所,谁请也不肯出来,成天的泡在里面,都那么大的岁数了还学什么医学狂人啊!
  “可是学生的农政还没有人讲,不知道老师能否……”
  “我说元度啊,你能不能一次说完,怎么这么不爽快呢,就是你不让我讲农政我也要讲啊!”徐光启笑着说道,哪里是我不爽快,表面文章必须要做足么,否则人家还不得在背后说我摧残教师,压榨老师。这可是你们自愿的,我没有强迫!
  就这样足足忙活了三天才基本将平壤大学的师生比例和框架搭好,并且让所有的老师各就其职。当然了其中授课最多的就是我了,不但要主讲军事,还要到农学那里讲畜牧繁殖,医学院里也得经常去坐坐,真是劳心劳力,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上我的,算计来算计去,原来还是我的工作最多最累,并且没有工钱。唯一省心的就是医学院,由于老师和学生大多都是我从杏林书院带过来的已经自成体系,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的进展也是最快的,成果也是最多。
  不管筹备的是否完善了,九月八日这天平壤大学的开学典礼算是开始了,我这个人很信这个得有九有八是个好日子不容错过,所以当日我带着未来各院的领导和老师一起登上了临时的采台,下面很热闹不光是学生,还有看热闹的百姓。我被任命为摄政王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朝鲜,这些人今天来大概是想一睹我的风采,我心里美滋滋的道。
  “天高云淡,秋高气爽,在这个美好的日子平壤大学迎来了来自各地的学子,我真的是很高兴,同学们九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九月也是一个播种的季节,播下的是文明的种子,播下的是繁荣昌盛的种子,播下的也是希望的种子……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十一章 坎坷  
  如果放在从前有人要问我什么事最难,我会给出很多答案,考试、追女生、甚至是一千五百米体育达标,可是现在我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办学,办一所综合性的大学。
  或许是不自量力也或许是好大喜功,也或许是……总之原因很多,这所大学办的并不轻松,我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学会做一个好的领导,我将自己所得的一切都归功于走运,并且经常诚惶诚恐,这就导致了很多事我都要事必躬亲,放不开让属下去干。可是我自己就能干的好么?事实证明我不是一个全能型的人才,虽然不少东西和领域我都知道一些,可是来源出处都一知半解,一叫真就不行了。偏偏是我的名头大,牌子亮,凡是到我的课时学生们一个不少,还有其他学院专业的学生来旁听,弄得我很紧张。
  结果讲课的时候经常会遇到难堪的情节。“老师,这是为什么啊,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多是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
  “没有什么为什么,这些都是老师的老师告诉老师的,你只管记住,包管好用就是了!”我经常的这样回答,至于老师的老师是谁就更不在你们所知的范围内了,你们也不需要知道。尽管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没办法很多知识是现在急用的,来不得现去推敲解释或者是阐述,拿来主义在我这里盛行其道。久而久之,我在平壤大学得了一个“好用老师”的称号,事实证明我所教的确实是管用,有些知识用着用着就发现它的来由了。
  当然了我也有做的明白的,自然是我的本行——兽医,其实这样说也有些不恰当,因为我作的是畜牧育种的工作。对于良种的培育实际是要归咎于遗传学了,但是此事人类的知识或许只局限于“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是种简单的认知,而且还带有世俗阶级思想。真正的遗传学要到此后二百年后的达尔文的《物种的起源》来开创,而人类通过掌握的遗传学技术来培育良种要到二十世纪的下半叶。
  简单的来说就像高中生物课上讲的孟德尔的豌豆实验大A小a一样,可是真正说道育种这哪里够,涉及道杂交,复交,回交等一些列的手段来巩固表现出来的优良性状。总之这不是一句话解释的清的,也不是一年两年能见成效的,一个优良品系的建立少说要十几年,多说要数十年,除非使用分子生物学,基因工程等手段,但是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只能一步步慢慢的来。不过好在老丈人塞桑虽然贪心,但是做买卖还是很地道的,在给我的马匹中有不少蒙古好马,借助这些好马估计可以使育种的时间加快。
  既然这事急不得,那也只能按部就班了,先建立建立了种马场,随后是种牛,种羊,种猪,就是种鹅、种鸡也不放过。反正这些东西我告诉了他们繁殖的程序和步骤任何人都干的来的,至于为什么,不要和我问为什么!叫你怎么做就怎么作,怎么老是为什么呢,真是不懂得升官之道,上级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好了自然有赏,做不好也不是你的责任,于是就出现了很多我树立的榜样,譬如猪官,牛官,马官。不要小看这些人啊,这些人至少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都是很有权威的,叫那些猪啊,马啊的做什它就得做什么。
  所谓办学难,其实还不是难在这上面,难就难在没有方向,教学的人不知道要教什么,或者是教成什么样,而学习的人只知道学习,不明白自己要学什么。所以整个大学显得杂乱无章,科研成果确实不少,可是大多无用,更多的就成了纯粹的浪费。这样下去不行,我看着这一个月平壤大学的支出,简直是个巨大数字。
  “300万两,都干什么了?要花费300万两。”我腾的一下长了起来,咱不怕花钱,可是这钱你也得给我花对地方啊,看着厚厚的帐薄我眼睛也红了。
  “我挣钱容易么,一个月就让你们花了300万两!这300万两能养多少军队啊,一个士兵一个月的粮饷才五两,加上吃用最多不过十两银子,300万两一个月能养三十万的军队,就是十万的部队也够三个月的了。说说你们都拿这些银子干什么了?”
  我怒道,一把将帐薄摔在桌上,“砰”的一声,将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一直是一个很和蔼的人,何时见我发这么大的脾气。负责管帐的是当年在杏林书院那个引起罢课的付延军,这时他吓得脸都白了,唯唯诺诺的说道:
  “先生您不是说过不怕花钱么,各个学院最近都在进行各种研究,所以花费是大了些”他还要继续往下说,被我拦了回去。
  “我说不怕花钱,你就给我这么个花法么,进行研究,你看看你们最近一个月都给我研究出什么玩意了,哪件东西有用,都是破烂,让我花钱买破烂么!”我实在是气疯了,居然拿我的话当挡箭牌。付延军再不敢说话了,倒是许光启开口劝道:
  “元度啊,你消消气,大家着不也是在上火么,谁知道这银子花的这么快啊!”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火气就大,300万的银子里他自己就花了足足80万两,干什么啊吃钱么,仗着有我老师的名头就可以这样挥霍么,李之藻也不善,这个月他要去了60万,吴有性算是少的了也拿走了30万。其他的这个10万,那个5万的,一加起来就那么多了,其实单单维持这个大学一个月估计有30万两银子足够了,可他们足足花了十倍。我也能理解付延军,他不过就是一个管帐的,谁管他要能不给呢!
  “好了,这个月就这样了,银子花了的我也就不追究了,相信你们都认为花的有理,我建议建立一个学术评审委员会和一个基金委员会,学术评审委员会由各院的院长担任,至于基金委员会由捐助大学款项的各个东家组成。此后每一个研究项目的立项和拨款必须经过这个学术评审委员会半数以上的人通过,才能呈报给基金委员会,基金委员会再经过半数以上的人数同意才能拨款,从下个月开始实施。对于这之前申请的研究项目,现在开始由学术评审委员会逐个清查,对那些没有意义的研究项目,马上停止,收回资金。”由不得他们不同意,我才是这所大学最大的股东,再说这是节省资金最好的办法,朝鲜并不富裕,尤其是接受了那么多的移民,财政已经显得有些紧张了,并且这些移民还在不断的乘船涌来。
  确定了这个标准以后,平壤大学的日常开销开始小了起来,研究方向开始偏重于商用和军用领域,尤其是军用得到了我的大力支持,有些研究项目尽管没有通过但是假如我发现其有研究价值会额外的拨资金支持,那些发现我有这个偏好的人更是投我所好,将精力都偏重于军事。这大概是源于我最开始为了鼓励研究而推行的一项政策,就是凡是获得资助的项目,主持者都会得到5%——10%不等的提成作为奖励,在银子面前大多人不能免俗,尤其是这些读书人,挣钱的本事不大,花钱的本事不小,一直都清贫的书生们此刻都红了眼,想从中为自己谋得一些好处,毕竟这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学术评审委员会的出现遏制了这种现象的愈演愈烈,仿照现代研究课题的申请方法和标准,我制定了研究项目申请标准,侧重于实用,但是对基础学科的研究也有一些倾斜政策。对于那些学习成绩好,具有钻研精神的学生,建立了奖学金制度给予鼓励,这样极大的调动了学生的积极性。本来这时的教育就不成体系,也没有办法成体系,基础太薄弱了,几乎所有学科都要从头开始,前人可以借鉴的少之又少。
  中国在古代有什么科技?记得竺可桢先生早就指出,中国古代只有技术,没有科学。指南针只能算是发现,因为那本来就是存在的真理,中国人比西方人多发现了那么多年,但是没有用罗盘和指南针去开创航海时代,而是任凭道士装神弄鬼的看风水;火药就更是歪打正着了(我就不用说了吧,也不好意思说);造纸和印刷术虽然比西方早,但是印刷出来的书大多都是四书五经,八股文章,很少来宣传和传播科学知识。其他的能拿上台面的那点东西也都是在生产中积累的经验(中国发展了几千年还能没点经验的积累?),根本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公理、定理体系(这一体系早在古希腊就已经在西方建立起来了),更别说建立在这一体系上的科学了。在传统汉文化中,一切与科技有关的东西只能算是拙虫小技,文章才是千古大事。
  要改变这些哪是一着一夕的事啊,这才是大学杂乱无章,没有套路的根本原因,因为没有套路可寻所以才四处乱闯,摸着石头过河,研究项目的申请制度无疑的对科学体系化产生了良好的作用,每个项目申请前必须对其可行性,和前人所作的工作进行调查,这无形中将从前看似不相关的东西联系在了一起,使之脉络逐渐清晰,并且以书面的形式进行记录和总结,资料多了,各学科的雏形也就开始渐渐的形成,分工不断精细,原始和化学、物理、生物、地理等学科呼之欲出。
  其实前人的经验和技术真的是很丰富,只是国人一直不重视纪录和发掘,致使很多技艺失传,这无非是儒学对各种其他学科的敌视和排斥,当然了平壤大学也是有这么一些人存在的,自命清高顽固不化者我也有办法对付,你不是喜欢鼓吹么,你不是安于清贫么,那么我就随你的心愿,凡是这些人所申请的研究项目,我几乎一概不予批准,那些参与其中的学生获得奖学金的比例少之又少。
  纯粹生活与精神世界的人是不存在的,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学生,很少能有人抵得过丰厚的奖励的。没有多少时间,这些儒家八股的坚实信徒们都开始了动摇,随后出现的“变节”,与此同时我树立了李之藻这个典型。亚里士多德虽然经常胡说,但是让他说对的地方也是不少,尤其是他的逻辑演绎理论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所以我拨了专款资助李之藻《明理探》的翻译工作。李之藻所获得的《名理探》是1611年在德国印行的,全书二十五篇,此前李之藻只翻译了前十篇。在我的资助下,李之藻聚集和很多学生来和他一起推敲和翻译这本《明理探》,并且请来了汤若望和傅泛际。这个翻译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争论和讨论的过程,对于很多眼里士多的谬论都进行了修正,对于所有参与这次翻译的人自然是优惠多多了,将那些成天还在背八股的学生羡慕的不得了,纷纷另投师门。
  在平然大学我不反对任何学说,但是明显的我的资助是有倾向性的,所以日子一长很多不受我抬进的东西逐渐的没落,虽然说学术是神圣的我不应该厚此薄彼,可是我还是这样做了,其实这样总比强令取消要好的很多。
  可以说“名理探”是一门工具科学。虽然经典的三段论概念、判断、推理对有些问题不太和用,但是对大多数问题还是有用的,正是因为它的存在,平壤大学能够在短时间内在数学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果,并且将这种成果逐渐应用于实践。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十二章 多事之秋  
  公元1628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的九月三十日,天启皇帝像预定的那样死掉了。据说他精神极度的脆弱,身体更是不堪,死时只有二十三岁,他仅有十七岁的弟弟信王朱由检继承了皇位,这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崇祯皇帝了。
  北京的紫禁城里,阴云密布,天启皇帝病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魏忠贤一直控制着消息,直到天启皇帝奄奄一息,不知是谁偷偷的将消息走漏了出来,大臣和妃子们蜂拥而至,一时间整个寝宫都乱成了一锅粥。由于没有子嗣,所以他的嫡亲弟弟朱由检自然而然的成了顺位继承人,对于一个仅有17岁的孩子来说面临的困难和处境可想而知。此时天启皇帝已经是弥留之际了,朱由检就跪在龙榻旁边,脸上挂满了泪痕。
  “皇兄,皇兄你醒醒!我是由检啊!”病床上年轻的天启皇帝微微的挣开了眼睛,寝宫中妃子们都在那里低声哭泣,大臣们也跪了一地,弥留中天启皇帝挣扎着抓住了朱由检的手。或许是回光返照,多日未吐一字的天启皇帝终于说出了话来。
  “皇弟,皇兄无能,以后这个江山就交给你了,怎么样你看着办吧。”天启皇帝边说边用小手指在朱由检的手背上画出了两个字来,一个是袁,一个是魏,只是这个魏字才写到一半他就再也写不下去了,永远的停在了那里。
  “皇兄!”朱由检号啕大哭,登时整个寝宫里哭声一片,天启皇帝就这样走了,带着无数的遗憾的无奈。他的可悲在于生于帝王家,对一个不具备帝王素质来说的人让他接管这样大的一个国家无疑是一件难事,天启皇帝选择了逃避,躲在深宫里,醉心于他的木工,对外面的事装作听而不闻,都交给魏忠贤。他真的愚蠢到忠奸不分好坏不辨么?
  不,单看他在朱由检手背上写的那两个字就知道了。“袁,魏”朱由检一边放大自己的调门,一边在心里思量两个字的含义。魏忠贤见机的虽快,但是于刚才的那一幕他只关心天启皇帝说了什么,并没有注意兄弟俩的小动作,于是此时他上前谄媚的说道:
  “陛下,小心龙体啊,先帝已经去了,请您节哀顺便。”朱由检就是一个劲地哭,也不管魏忠贤和众大臣如何规劝。
  皇家的葬礼自然有其规制,在此期间原本朱由检是该进入皇宫入登大宝的,可是他怎么也不肯,非要等到七天以后才肯进宫,对于这位未来的皇帝谁又能说什么呢。本来朝廷里剩下的就没有几个像样的大臣了,魏忠贤更是愿意看到朱由检这样,最好他一辈子不进皇宫才好。
  此刻信王的府邸里,气氛异常的凝重,别看朱由检只有十七岁,但是此刻脸上显露的是和他年龄不相符的坚毅,在座的也都是他的亲信。
  “各位,如今有两件事要和你们商量,第一件事自然是阉党不除我大明恐难中兴,可是阉党手中有内标万人掌握京畿,又有东厂西厂和锦衣卫,实难对付,所以还要和各位商量看如何才能铲除阉宦;第二件事就是朝鲜的摄政王李开阳居然将信送到了我这里,要求重新奉我大明为君,并声言已经和皇太极决裂势同水火,要和我大明休戚与共,不知可不可信。怪就怪在这样的国书他怎么能不送上朝廷而是送给我,要知道这是前些天的事,那时皇兄还没有驾崩,难道他早就知道我能继承大统么?”
  朱由检话音刚落,下面已经是议论纷纷,小小的书房里坐了七八个人,所以每个人的话都听得很清楚。
  “陛下,这是好事啊,臣也听说这个李开阳不是简单人物,从一个郎中平步青云,到现在成了朝鲜的摄政王,据说他如今已经有兵马近二十万,刚刚在宁安道击败了皇太极的大军,使得皇太极损失惨重,试想这样的人肯归顺朝廷,不是朝廷的大幸,陛下的大幸么,有他在朝鲜牵制遒虏我们正好可以从山海关调兵,一举擒拿叛党,到时何愁我大明不中兴在望。”说话的是温体仁,他是朱由检的老师,倒是很有分量。
  “不妥,陛下,这李开阳十有八九是个居心叵测的家伙,试想他于此刻向您递交国书,这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他一早就知道先帝会驾崩,您会继承大统么,这事情实在是值得推敲,我看他可能是和阉党勾结,否则他何来这样准确的消息,没准就是他和阉党合谋害了先帝。我听说先帝驾崩之前一直在服用这个李开阳所制的伟哥,此乃壮阳促性之药,先帝驾崩很可能与这有关,此时他又送上国书,没准就是要迷惑陛下,图的是我大明的江山。”周延儒是朱由检的老丈人,他自然是最关心自己女婿的江山了,这个江山没准将来就是他外孙的,所以他很紧张,对于我的举动十分敏感。
  其实我当时派人送信只是一时冲动,没有多想那么多,更怕的是信到了魏忠贤手里,变成一张废纸,因为在信中我提出了通商的要求,希望朱由检能加以考虑,并且言明我愿意帮助他牵制关外的皇太极,这本来是示好的举动此时却成了图谋不轨了,让人哭笑不得。
  “周大人说的是,我怀疑这个李开阳根本就没有和皇太极决裂,而是做做样子迷惑我们,等我们从山海关一调动兵马,他就和皇太极一起出兵,杀进关来,试想这个李开阳若不是得皇太极的重用,以他一个郎中如何会被掌握兵权,并且统领兵马进攻朝鲜呢。这里面肯定有诈!”又一个人说道。简直是越来越离谱了,但是却使得在场的很多人都大点其头,看来他们对这种解释更加信服。
  我也是的没事献什么殷勤,偷着走私得了,连税钱都省了。哎,这不还是为了孙元化么,他来信说如今登州的发展越来越快,难民不断增加,已经开始引起朝廷的注意了,让我想办法将贸易公开化,合法化,我才想起给朱由检写信的。好么,弄了这一鼻子灰。
  “回禀陛下,臣曾经见过这个李开阳!”此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轻声地说道,可是却如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让众人震惊不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子龙。
  “哦,陈子龙你真的见过这个李开阳么,难道你去过朝鲜或者是关外?”朱由检对于陈子龙的话十分感兴趣,无疑这将是第一手材料。
  “是的,臣见过这个李开阳,不过是在苏州,将近两个月前那时臣还在苏州,一次巧合下,遇见了这个李开阳,那时他化名李元度。”
  “什么,李元度,就是那个控制高邮瘟疫的李元度么。”温体仁惊道。高邮瘟疫或许是近些年来扑灭最及时,损失最小的一次瘟疫,他的成功控制保住了江南这个目前大明朝所有税收的主要来源,所以可谓是功不可没,高邮县令徐志林因此被连升三级,此事朝野皆知。只是此事的真正功臣李元度却从此隐没不见,民间都传说我是医仙下凡,更有不少被救治得百姓将我的牌位供奉起来。知道此事的只有陈子龙和李番,李番受我戏弄这等糗事自然不会和外人提,所以没人知道李元度就是我。
  “是的,这个李元度就是李开阳,但是他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个什么神医,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估计他就是靠这种手段步步高升的,其人阴险狡诈……”我不就是帮邓希晨抢走了柳如是么,有这么必要埋汰我么,其实这已经不是什么埋汰了,而是恶语中伤,在陈子龙心里恨我比恨邓希晨更厉害,正是由于我的出现失他失去了一切,女人和尊严,若不是他自己侥幸,恐怕此刻连在朱由检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在场的众人有大半都相信我是个阴险狡诈无恶不做的恶棍了,那么我所提出的协议自然就成了阴谋诡计,于是我被列为和皇太极,魏忠贤一样的心腹大患,众人欲铲除而后快,只可惜我离的太远,要是近了说不准就要有人来找我算帐,替天行道。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如何对付阉党上来了,众人都对是否从山海关调兵争执不下,朱由检也在犹豫,天启皇帝临死前在他手背所写的两个字中其中就有一个是袁字,这是不是在提示他让他找袁崇焕对付魏忠贤呢。
  与此同时,在朝鲜也在进行一场争论,争论的主题是要不要修建运河。
  平壤大学开始逐渐走上轨道,我也没有那么忙了,可是不得不面对越来越多的移民,这些移民进入朝鲜后虽然被安置在山区和丘陵地带没有太多的和当地的原住民发生土地上的纠纷。当初我怕就怕的是这个,所以才这样安排,山东丘陵本来就多,所以这些移民完全可以适应,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开荒垦田了,为明年的春天作准备。但是这毕竟还是只有投入没有产出,为此很多人都提出了异议,尤其是朝鲜当地的官员,税制改革只进行了几个试点,目前效果还不错,但是大多地方都还是以贡米的形势上税。于是最显而易见的事情发生了,这些上交的贡米被源源不断地运往了安置移民的地区和军营。
  军营还好说,刚刚打了胜仗,这让所有朝鲜人都觉得供养这些军队是值得的,事实也证明军队的职业化要比从前的后备役好很多,部队的战斗力提高的很快而且稳定,所以供养军队不是问题。可是要把大量的米粮提供给非亲非故的难民,让很多朝鲜人无法接受,而且这些都是无偿的,于是民间开始出现各种谣传,说我李开阳要独霸朝鲜,将朝鲜变成汉人的朝鲜,此后朝鲜再没有活路了等等。这绝对是某些居心叵测,别有用心的人恶意中伤,虽然现在这种情形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但是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社会不稳定,经济就没有办法发展。
  于是我想到了修筑运河,当然了从汉城到平壤的工程太过浩大,暂时无法动工,所以我把主意打在了从开城到江华这条路线上,一旦打通就可以从江华直接进入汉江到达汉城。为将来修筑从开城到平壤的运河增加技术积累,最主要的是修筑运河需要大量的劳力,这样就解决了很多移民还在闲置的问题,我可以支付给他们工钱,依靠这些工钱他们能渡过这个冬天,减少了政府的负担,同样是给钱一个是白给,一个是有产出,我自然选择后者了。
  自从我到达平壤后,整个朝鲜的政治中心都跟着北移了,首先是议政府,随后是吏、户、礼、兵、工、刑六曹;司宪府和司谏院;五军营、内三厅、训练院,现在开城已逐渐成为朝鲜王室的象征和聚居地,被百姓称为王城,而平壤则变成了此时朝鲜的政治中心。海兰珠和阿巴亥等人也都迁来了平壤,和我一起住在大同江边的教师住宅里。
  “不行,领议政,你这是在劳民伤财!”尹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现在是平壤大学的校长同时还担任左议政的职务,李觉复担任两道安抚使同时也兼任着右议政的职务,没办法我手里人才奇缺,在朝鲜又不能大量任用汉人(可任用的汉人仍然不多),否则无法服众,更别谈什么指令下达了,所有基层的官员都是朝鲜人。当然了这也是政权稳定的一个原因,在朝鲜人眼中大概就是他们多了一个摄政王,并且这个摄政王还是当今的仪宾算不得外人,而经过宁安道一战,阿敏和多尔衮的驻军又成了朝鲜的保护军,一下子变成正义的化身了。
  “是啊,元度,当年隋炀帝杨广开凿运河,结果弄得天怒人怨,丢掉了江山,此刻朝鲜刚刚稳定,就耗资如此巨大的修筑一条实用性并不大的运河,值不值得呢?”徐光启一番话,把我鼻子都气歪了。什么隋炀帝杨广啊,难道把我比作昏君,我成什么了?再说虽然杨广靠凿运河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可是他间接的促进了江南地区的繁荣,后来的李唐在这上面沾了很大的光,正是前人种树后人纳凉。
  朝鲜多山,但是同时水资源也比较丰富,尤其是在南部,若是能将这些河流和水网联系起来那么将组成一个纵横交错的水上交通网络,各地的物产都可以通过航运到达汉城和平壤再抵达山东半岛,同样来自中原的货物,也可以通过航运来分散到朝鲜各地,这样节省人力和畜力,这些人都是目光短浅,难道没有听说过“要想富,先修路”的话么,在山区修路成本极大,而顺着山谷的河水依次建坝,既可以防洪抗灾,又可以蓄水灌田,实在是一举多得。
  “各位大人,你们之所以反对,大概就是因为劳民伤财这四个字吧,假如我能保证即不劳民也不上伤财,那你们是否同意我的建议呢?”我问到,众人面面相觑,这么大的工程不劳民伤财简直是不可能的。
  “若是领议政能不花府库的一两银子,我等何乐而不为呢?自然是支持您的建议了。”尹集这老顽固,真抠门,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难题,你有没有想到这个平壤大学我花了多少银子啊,那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有从府库里拿,好么,这时跟我吝啬起来。
  “对,元度,你要是能不动用府库的银子,而是自己想办法解决资金问题,我等自然是乐见其成。”徐光启应和道,他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副你还是放弃了吧的神色。
  好啊,都看我热闹。我心中生气,你们来找我要钱的时候怎么不是这副神态呢,其他众人都不说话,这种场合也就尹集这样的倔老头敢跟我对这干了,其次就是徐光启仗着是我老师,不时的敲打我几下,好我都记住你们了。
  “这是各位说的,不要后悔。既然这条运河府库不出钱,那么将来的收益自然也不归府库所有了。”我说道。
  “正是!”尹集点头道。
  “那好,我给各位最后的一次机会若是各位在不把握,别怪我李开阳不想着各位了。”我这样说,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不后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徐光启答道。李觉复小眼睛眯着,想了半天,这时见我让众人表态,连忙吱声:
  “等等先生,假如先生要投资,算上我李觉复一份,多有多出,少有少出。”说着呵呵的笑了,这家伙是够“奸”的,居然让他看出些门道来了。
  “好,算上李大人一份,难得李大人独具慧眼。还有哪位大人愿意参加。”我笑着说道,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吱声,所有官员当中以李觉复最有钱,当然了,这里面一定会有一些灰色收入的,这时我不想过问,就是过问也查不出什么来,这事情在现代太普遍了,只要不影响大局,甚至是对大局还有利我就不追究了。
  “既然没有,那么这个修运河的钱和所需要征集的民工就由我自己全权负责了,这样说定好么?”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十三章 李记运河  
  对于开凿运河的事众人都没有异议了,见我胸有成竹,众人都是觉得奇怪,尤其是当我露出招牌式的奸笑时,那些熟悉我的人都感觉不妙,我这个人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的,可是他们偏偏又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再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我笑着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这次开凿运河的资金将由我们两家共同承担。来啊,有请邓希仪!”我向门口的亲兵说道。
  “是!”亲兵恭敬的回答道,不大一会从外面走近一个憨态可掬的人来,不是别人正是邓希晨的大哥邓希仪,只见他抱拳道:
  “各位,幸会幸会!”邓希仪的名字这里面大多数人都听过,因为此时朝鲜沿海的盐场所出的盐均是被运往中原,由邓家分销的,短短的一个多月各盐场的收入已达百万两,当然这只是出场的成本价,从中牟利最多的还是我和邓家,见邓希仪出场众人也就释然了,这么浩大的工程或许只有靠走私海盐的李邓两家承担的起。
  邓希仪也是在接到我的书信后前些天刚刚到的,我秘而不宣,为的就是垄断这桩生意。其实不用多说,一说道运河邓家马上积极响应,他们比任何一个朝鲜人都明白运河的价值,何况这段运河距离并不远,工程预计不到一年就能完成,一旦完成在军事和经济上的作用将是不可估量的,凭着商人敏锐的嗅觉,邓家已经闻到了银子的味道。支持,如何能不支持呢!
  邓希仪的出场让众人恍然大悟,更有些人叫苦不迭,以邓家财势和经商的经验,看来这桩生意十有八九会赚的,就是不赚也赔不到哪里去。李觉复赶紧起身上前抱拳道:
  “邓兄大名如雷贯耳,只恨无缘一见,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位一定是李觉复李大人吧,我听元度说起过你,心仪已久,今日得见欣喜异常啊!”说着两人都哈哈大笑当真是惺惺相惜,众人只觉得着两人凑在一起就跟亲兄弟一样,具是小眼睛,和肥胖的身躯,尤其是那笑意总觉得是要骗光你身上的钱一样。
  当然了这俩家伙一个是奸商,一个是奸官,哪里是惺惺相惜啊,明明就是臭味相同,我心里道。不过这俩家伙的确是奸的可爱,让我喜欢,对于那些能给我创造财富的人我都喜欢,因为我也是个奸商,大大的奸商。
  运河的事就此告于段落,邓希仪趁着这次机会要在朝鲜好好的考察一番,再寻找其他的商机,同时我也开始运作准备成立一家商号。这家商号将专门负责筹措资金和运河的开凿工作,我才没有那么傻,风险分担是一定要的,他邓家财大气粗,我还是小本经营呢,何况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我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银来支付工钱。
  于是“李记运河”应运而生,专门负责从外部吸引资金,最后的收益将由各投资的股东按照股份的多少分摊,当然了我还要从中抽取佣金的,这多好啊,不用自己掏多少钱,稳赚不赔。“李记运河”的应运而生,使得很多商家趋之若鹜,无他“李记运河”所涵盖的经营范围被我定义为不仅仅是经营运河的开凿,其他和航运有关的都有涉及,例如河运,海运,造船,甚至是军工,如此一来将开凿运河的风险就降到了最低。以李觉复和张海潮为首的一些实力派率先入股,并且在他们的鼓动下,不少官员和富商都陆续参股,远在江原和庆尚的多尔衮和阿敏风闻之后,也命人运来了大量的金银,硬要参股。现在李开阳三字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全朝鲜的人都明白只要我做的生意是没有赔的道理,就是明明不赚钱,也绝对赔不了,谁让我是朝鲜的摄政王呢。说是民营实际就是官家垄断,这样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于是“李记运河”的资金滚雪球一样的飞速攀升,没等邓家的现银到达就已经够了工程预算。所谓有钱好办事,钱一足了招募民工十分容易,从山东来的难民纷纷踊跃报名,别说不挣钱,就给口饭吃他们也是心满意足。这些移民来的难民对我和对朝鲜都是感恩戴德,对分得的土地更是珍若至宝,对于农民来说土地就是一切,趁着这阵子种不了粮食出来打打工,挣些过年的钱还是不错的。
  本着早开工早完工的理念,运河工程红红火火的开工了,我亲自到工地剪彩,场面弄得十分红火。看着热火朝天的民工,我也很受感染,拿起锹来和民工们干了一会。
  “老大爷,怎么样,到朝鲜还适应么,吃的饱么?”我边挥着锹边向身边的人问道,这是了解民情的最好的时机。
  “好,怎么不好,这里和家乡差不多,到处都有土地,只要你肯动一动都能开出田地来,山里的野物也不少,河里的鱼更多,真是个好地方啊,多亏了李大人,若不是他我们一家七口都要饿死在家乡了。”老人感慨道,别看他那么大把年岁,手脚可很利落,干活更是卖力。为了防止有人偷懒,好逸恶劳,我采取以土方计算工钱的办法,每人都分配任务,完成多少就给多少的工钱,这极大的调动了民工的积极性。
  “是啊,多亏了李大人,李大人可真是活菩萨,我儿子现在参军了,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军饷,二两银子啊,在家乡我们一年也挣不到十两的银子,还要交各种赋税,到头来一文也不剩,李大人不但给饷银而且还免三年的赋税,免费发放农具和种子,这样的活菩萨到哪里去找啊!”另外一个老汉搭腔道。
  原来我在民间这么有威望啊,这些人说的我脸都热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放下手中的锹,我徒步走上已经完成的大堤,看着如同长龙一样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分。
  中国的农民啊,他们对生存的质量和环境要求的实在是不高,可偏偏是这样也经常得不到满足,这里算是什么好地方啊,在东北还有更好的沃土呢,在那里是一望无际的黑土地,到了秋天的这个时候田野里金黄的一片,风一吹过沙沙作响,真是让人怀念,什么时候我能重新踏上这片我曾经的热土呢。
  “大人,柳德恭柳大人的船队回来了!”这时有亲兵来报告说。
  “哦,是么,那太好了,走我们去迎接柳大人!”工地离海边不远,施工是采取多点同进的办法,从开城到江华分了很多工段。
  江华的码头上,我见到了出航一个多月的柳德恭和佟养性,战船上一批批地士兵兴高采烈的下船,见到我纷纷致敬,看来这次他们收获是不少。
  “先生,幸不辱命,柳德恭向您回来请赏来了!”柳德恭哈哈大笑道,佟养性也陪着大笑。
  “辛苦,二位将军了,二位将军凯旋而归,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心情舒畅,见到他们就高兴。
  “据闻先生的拔丝地瓜很是好吃,我等一直无缘品尝,若是此次有机会,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柳德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居然惦记起我的拔丝地瓜了。
  “这好办,我正想邀二位去平壤共商大事呢,趁此机会犒劳二位。”我爽快地答应了,和武人打交道就应该直来直去,朝鲜人和东北人(佟养性自然算是东北人)性格都十分豪爽,比较容易相交。
  “那好,就打扰先生了,走走,我们这就上船,现在就去平壤!”柳德恭是个急性子,一听我这样说,催促着我上船,哪有这样的,工地上的事还没办完呢。将其他一些事交待给“李记运河”的负责人,我登上了柳德恭的“舜臣”号,真是一种久违的俄感觉。当日我就乘坐这艘大船指挥了有名的葫芦巷海战,一举收服朝鲜海军,现在还能回想起当日被安龙焕追赶时我那狼狈的样子呢。
  “怎么样,二位将军,这次辽东之行到底有何收获啊,看你们脸上一个个都带喜色。”我问道,士兵们登岸后自然有统领将他们带回军营,战场上的所获早就登记在案,谁也不会少一文钱。
  “要说这次登陆作战真是太绝了,亏你想的出来先生,八旗是根本没有防备,我们所过之处打得他们搓手不及,仅所获得金银就快装满了一船,至于工匠按您所说一个不留,连他们的家人也一起劫获。这些人害怕的要死,我就跟他们讲到了朝鲜比在辽东吃的还好,穿的还暖,他们还不信呢?”佟养性一说道这次登陆战就滔滔不绝,但是总算是十分详细,而且是有些详细的过头了。
  这次登陆作战就在于打了八旗一个搓手不及,皇太极走时只考虑到宁远的袁崇焕,所派重兵驻守,其他地方十分空虚,所以佟养性的铁骑几乎是所向披靡,将整个辽东闹了个翻天。经常是打了就跑,然后再寻机作战,专门往八旗的软肋上攻击,佟养性在辽东这么多年,熟悉地理,此时如鱼得水,流连忘返,若不是听说皇太极的大军回撤他还不肯回来呢!
  “柳将军,有碰到毛文龙的水军么?”我最高关心的还是毛文龙的事,这家伙得到皇太极的支持,将来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所以最好趁早解决。
  “没有,只碰到几艘小船,都是那次登州打散了的,至于毛文龙好像失踪了一样,音信全无。柳德恭对于毛文龙同样在意,他在海上晃悠了一个多月就是想找到毛文龙的水军,好彻底歼灭不留后患,可是这家伙确实狡猾,听到风声就销声匿迹了。
  “对了,大人光顾者说这些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差点忘了,这是袁崇焕袁督师派人送来的信,让我转交给你!”说着佟养性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看来这个佟养性还真不简单,居然能和袁崇焕的人联系上。手里拿着这封信我也很激动,不知道袁崇焕信中写了些什么。
  有些颤抖的打开了信,入眼的首先是一笔好字,都说从一个人的字迹能反映他的性格,袁崇焕的书法刚劲有力,力透纸背,若是不知道他的出身很难想象他有这么一笔好字。
  “朝鲜总督李开阳君上:闻君揭竿而起,与遒虏划江而治,元素万分欣喜,知君身在曹营心在汉。今辽东沦陷以近十年,为臣者当思忠君报国,收复故土,元素年来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颇见成效,此番闻得君上义举,欣喜若狂,望君上思国之恩……”这个袁崇焕真是个书呆子,经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整个就是一封劝降信,我放着好好的朝鲜摄政王不做难道要跟你那样做个大明的顺臣么,最后连好果子都没有。看来我倒是应该写封劝降信给他,还不如投靠我算了,这样的朝廷实在是没什么留头。
  “先生,信里都写什么了?”佟养性看我直皱眉头,担心的问道。
  “呶,你看吧!”说着我把信递了过去,佟养性和柳德恭连忙一起看,两人也是都大皱眉头。
  “先生,你不会真的归顺朝廷吧!”柳德恭问道。
  “哈哈,你看我会么,在朝鲜多逍遥自在啊,我干吗非给自己找一个主子啊!”我笑道。
  “是的,是的,先生说的是!”柳德恭和佟养性一听我这话眉开眼笑,袁崇焕在信里开了很多优惠条件,什么封王拜相也不是难事等等了,靠要是那么容易,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怎么才是一个督师啊,这条件又不是崇祯皇帝开的(此时我还不知道崇祯把我列为奸佞小人,图谋不轨一列,若是知道就更不会答应了)。
  “那先生怎么回复啊!”佟养性问道。
  “这个么?难说了!”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十四章 密谋  
  觉华岛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正好位于宁远的外海,在给袁崇焕的信中我表示了对他的敬佩,言辞恳切,当然了这是发自肺腑的,不过以我的那些古文功底,看起来让人觉得十分肉麻,算了还是回到平壤让李之藻他们帮我润色吧。其实我信中的主要意图很简单,就是我已经递交国书愿意向明朝称臣,可以协助袁崇焕防御辽东。但是我需要一个补给基地,距离宁远最近的觉华岛自然是最好的地方,希望袁崇焕可以让我派海军常驻觉华岛,我可以赞助明军粮食,在必要的时候出兵协防。
  这个条件很诱人吧,但是袁崇焕可不傻,作为辽东统帅,他对觉华岛的战略位置很清楚,可是我军刚刚从辽东海域撤军,毛文龙的水军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不断的打击他的粮道,配合八旗骚扰明军,让袁崇焕苦不堪言,显然皇太极也学聪明了,居然仿照起我教给佟养性的游击战来了,不过这次吃苦头的就不是他而是袁崇焕了。
  与此同时一封崇祯皇帝的密信也送到了宁远,袁崇焕个子不高,面堂有些微黑,刚刚过了四十多岁的他两鬓已经花白了,一双眼睛露着精光,看完信后面色凝重。
  “大帅,皇上他说什么了?”谢尚政说道,谢尚政和洪安澜曾是袁崇焕昔日好友,当年跟袁崇焕一起来到关外,谢尚政以智谋出众以隐然是袁崇焕的第一智囊,而洪安澜勇武过人从来不离袁崇焕左右。袁崇焕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信递给他俩,两人连忙观看。
  “大帅,您真的要出兵么,此时毛文龙扰得我们鸡犬不宁,皇太极虽然是兵败宁安道,可是实力尚存,那李开阳虽说拥兵近二十万也未能将皇太极怎样,无非是畏惧八旗骁勇,怕皇太极反噬,所以皇太极虽然是兵败,可是实力尚在,我们若是此时出兵难保皇太极不趁势来攻,倒是宁远危矣!”谢尚政小心翼翼的说道,他考虑的不是不对,袁崇焕又何尝不知。可是毕竟皇命难违,此刻在北京的崇祯皇帝也不好过。
  “怕什么,难得新皇登基,有如此雄心要铲除阉党,我们也再不用受那些阉人的鸟气了,我这就是去将那个李监军宰了,随后咱们就发兵,将这些狗太监一个个的都宰了,给熊廷弼将军报仇!”洪安澜思维简单,根本就不想这些后果,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泰升,站住!”袁崇焕大喊一声,将洪安澜喊住。“你怎么还是这么鲁莽呢,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可是也要以大局为重啊,如今到处都是女真人的细作,如此大规模的军队调动,皇太极如何能不知道,到时大凌河和锦州防线一旦被突破,我们一年多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宁远无兵可守难道要八旗破关而入么,那时我们就成了罪人了!”袁崇焕苦苦劝道。
  当年袁崇焕带着他两人出关前,幸得降职返京的熊廷弼的指点,到达关外后也得益于昔日熊廷弼的旧将。可是谁能想到自此一别竟成永诀,熊廷弼得罪过朝中权贵;又倡议放弃辽东,撤回关内,负有失地之责;且有人传言,杨涟弹劾魏忠贤的奏疏由他起草,于是他在劫难逃,最后被阉党诬陷惨死,传首九边。此时关外的明军很多将领都是熊廷弼的旧属估计一听说这消息都会按乃不住,起兵进京,谁还管守不守边。
  “大帅说的是,京城里谁作皇帝都不要紧,毕竟还是大明的江山,可是山海关一失我们何以面对天下的百姓!”谢尚政开劝道。
  “那怎么办,就任由阉党为祸朝廷,让熊将军死不瞑目!”洪安澜气囊囊的说道。
  “我又没说不出兵,只是此事要从长计议,阉党之祸若不解决是为远虑,女真八旗则为近忧,只是我们兵力有限,所以要仔细谋划。”袁崇焕耐心的解释道。
  “那大帅你倒是说出个办法来啊,都急死我老洪了!”洪安澜瞪着个大眼珠子说道。
  “这事得分两步走,我们没有水军,所以对付毛文龙很难,我打算向登州借兵,孙元化是我旧识,据说他手里的水军此刻已经控制了胶东海域,使得海盗绝迹,有他在毛文龙估计不能如何兴风作浪,我们的后顾之忧也会少一些。”袁崇焕有自己的方案,不紧不慢的说道。
  “毛文龙这斯我早就说除掉他,可是大帅一拖再拖到底让这奸贼投靠了女真人,我真恨不得将他砍个稀巴烂。”一说起毛文龙洪安澜火气就大。
  “大帅,我听说孙大人和朝鲜的关系密切,就是他手里的水军业和朝鲜海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帅不要引狼入室才好!”谢尚政十分忧虑,我的信此时早就送到了袁崇焕的手里,袁崇焕一方面为我向明朝称臣而高兴,一方面也看出了我对觉华岛的野心,所以对我的信不置可否,扔在一边,此时让和我关系密切的孙元化派兵驻守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要紧,孙元化的为人我很清楚,他是不会被判朝廷的,至于他手下的水军也都是汉人,不足虑,一旦有变数,我们也可以趁着冬天近海结冰的时机将觉华岛夺回来,不过短时间内朝鲜不足为患,我们最大的威胁还是皇太极。李开阳此人利欲熏心,无非是想从海上贸易得到好处,暂不足虑。”袁崇焕实际上也是自己在安慰自己,北京的情况确实让他很难安,自己拥兵关外,掌握的这股势力不容小觑,已经成为各方拉拢的对象。
  “既然大帅说没事,那么就没事了,只是我们什么时候出兵呢,我看皇上是一刻也等不得了。魏忠贤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洪安澜最关心的莫过于出兵剿平阉党。
  “泰升不要着急,你先现在军营中选拔精勇之士凑齐三千之数,然后分批出关向塘沽一带集结,对外就说要剿灭毛文龙,等我号令,另外子良(谢尚政字)你点齐五千精骑在山海关策应,一旦京城不稳,你立刻带兵入关勤王。这是我们所有的机动力量了,子良相信你会把握时机的,千万不能顾此失彼!”
  “是的大帅,您放心吧!”谢尚政恭敬的答道,关宁铁骑一经初具规模,经过袁崇焕一年多的调教,这支军队一经成为整个明王朝最精锐的骑兵了。
  “此时东厂和锦衣卫的密探遍布天下,就是我们的军营也不能避免,那个李监军你们要好好照顾,不要让他出什么事,我现在就给皇上写信,说此时关外吃紧,我抽调不出兵力。用来迷惑阉党,此事只有你我三人知道,万不能走露风声,就是连皇上也要瞒着。”袁崇焕还是很讲计谋的,尤其是对宦官的拉拢,这使得他在关外办事时阻力减小了很多。
  袁崇焕在此煞费苦心的安排定级,那边的崇祯皇帝可不领情,看到袁崇焕的回信他破口大骂。
  “这个袁崇焕,真是该死,枉先帝这样信任他,居然拥兵自重,有着一日我掌握大权一定要剐了他。”崇祯恶狠狠的说道,在最关键的时候袁崇焕这样“背弃”他,确实让他乱了阵脚。几乎是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说完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的亲信也都面面相觑想不出办法来。
  深宫中魏忠贤确是洋洋得意“哈哈哈,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敢和我斗,真是自不量力,不过这个袁崇焕到是很有眼力。”
  “干爹说的是,黄口小儿也敢和干爹斗,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崔成秀是魏忠贤地最忠实地奴才,此刻正谄媚的奉承道,余下的阉党也都是哈哈大笑。
  “不过,我们还是不能不防,朱由检这小儿实在是不好控制,最好想一个万全之策,一劳永逸。”刘若愚和魏忠贤是结拜兄弟,此刻已经和魏忠贤绑在一起,他是最怕魏忠贤出事的。
  “这事好办,干爹,我有一个主意!”崔成秀一肚子坏水,魏忠贤大半的坏事都是他出谋划策的,是阉党的首席狗头军师。
  “说来听听!”众人都饶有兴趣,每次崔成秀出的主意都是阴损毒辣十分奏效,果然这次也不例外。崔成秀建议魏忠贤向崇祯皇帝进献四个美女,当然了这些都是带料的美女,她们身上都带有香丸一粒,名曰“迷魂香”。他要把崇祯皇帝变成痴皇帝,好用来控制。
  “好主意,好主意,这事就交给你办吧。”魏忠贤听了大喜。
  ……崇祯见到这四个魏忠贤进献的美女,大为头痛,美女确实是美女,可是魏忠贤送来的可就不一定安得什么心了,这些人简直就是红粉的妖精,崇祯避如蛇蝎,连动都不感动,逃过了这一劫,从此行事小心翼翼。同时派人接二连三的给袁崇焕送信,催促他动身起兵。
  袁崇焕借用孙元化水军一事在最快的时间里传到了朝鲜,看到信我心花怒放,真是太好了。我正为给袁崇焕的信石沉成大海而烦心呢,不想他却向孙元化求助了,毕竟是我的海军,孙元化自然是想帮袁崇焕,可是总要经过我的同意。
  “同意,同意,如何能不同意呢,不光要派,而且要多多的派,派精兵。觉华岛上至少要驻军五千,修筑最坚固的堡垒,配备最新的大炮,有了这个桥头堡,将来我们就可以凭此进军辽东,同时也可以制约袁崇焕,真是一举多得啊!”我高兴的说道,众人都是不解我为何要对这样一个距离朝鲜如此远的小岛感兴趣,辽东毕竟对他们还远,他们的心思都用在眼前了,哪能想的那么远呢。不过既然我说了,自然要照做,柳德恭倒是很高兴,他此时一直为没能和毛文龙交战而耿耿于怀呢,有了觉华岛就有了长期的补给基地,他的海军可以长期的在这一带海域游弋而不用担心淡水和粮食,总有一天会和毛文龙碰面的。这样做还能遏制皇太极发展海军,到时他敢见一艘,我就毁一艘,让他永远抬不起头来。
  一说道建船,我才想起平壤的造船厂早就开工了,赛鲁班一直邀请我去看看,我是一直没有时间去,趁着这机会正好。我带着柳德恭和佟养性来到了平壤造船厂。
  平壤造船厂一开始的规模不大,那时我的资金还不多,可是自从李记运河的迅速窜起,我有了资本,于是造船厂的规模也跟着扩大了。此时朝鲜的海上贸易已经不受干扰,商人对船只的需求不断增高,市场前景广阔。
  “哦,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亲爱的李么,我说怎么一早树上的鸟儿就在叫呢,原来是李你来了!”远远的安东尼奥就看到了,拉着高卡乌斯走上来。
  “李,见到你真是太高兴。快来看看我的伊丽莎白号,你看啊,他多么的美丽,简直比我们的女王还要雍容华贵。这是我毕生的心血和最爱啊!”安东尼奥还是那样滔滔不绝,见到我就没完。这艘伊丽莎白号当初是我答应安东尼奥的,他们帮我造炮我则任命他们为舰长,后来造船厂一成立,安东尼奥得到风声就找来了,嚷嚷着让我按照西方的船样建造两只大船给他和高卡乌斯。无奈既然答应了,总要兑现,何况我也想看看西方的舰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并且比较一下他们的优劣。毕竟西方的舰队曾经胜极一时。在海上称王称霸,肯定有他的优点,既然有优点就要学习,此时西方的航海技术也已经非常成熟,只是在船舶的体积上一直没有突破,而此时和中国的造船技术相结合就产生一个奇怪的产物,这就是安东尼奥所说的“伊丽莎白号”。

第四卷 披荆斩棘 第十五章 无敌战舰和海上堡垒  
  伊丽莎白号的船体估计此时即使在欧洲也是最大的,该舰仅龙骨就长达39米,总长51米,宽15米、深24米,吃水7米,至于排水量有多少,我不是专业人士自然估计不出来,但是怎么也得1000吨左右吧(据说郑和宝船的排水量是一万吨,比他小不到十倍的伊丽莎白号自然是应该在1000吨以上),这艘伊丽莎白号有3层统长甲板,1层首楼、1层半甲板,1层尾甲板和1圆形尾甲板室。该舰竖以3桅,在主桅和前桅上挂有皇冠帆,而在尾桅上挂有顶横帆,这些都不是引人注目的,最大的看点就是其强大的火力,据安东尼奥讲该舰准备装备102-104门炮,在低甲板及主甲板上架30门炮,在上甲板上架26门炮。在首楼上有12门炮,半甲板上有14个炮门,还有10门船首炮及若干尾炮。安东尼奥得意洋洋的介绍道。
  这一组数据不禁让我咂舌,这需要是多少的钱啊,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个安东尼奥着实可恶,根本就不想着替我省钱,一心只想打造他心中的无敌战舰,可是既然答应了他又不好意思削减他的造船开支,谁叫我当时夸下海口呢。总之这艘船若是造出来,假如不能物超所值,我就连同他和安东尼奥一起沉进大海,这个注意一打定,我就不怀好意的看着安东尼奥,弄得他不知所措。
  “亲爱的李,这可是仿照当年英国和西班牙大海战中英军舰队司令霍华德乘座的旗舰"方舟"号而制成的,只是船体让我放大了两倍,火炮数也增加了三倍,相信现在就是遇到"方舟"号,也会把他吓跑的。”安东尼奥对此十分自信,一听他这话,我不再埋怨他了,你早说么,他说的一定是1588年那次英国和西班牙的大海战,从次西班牙在海上无敌的优势被英国代替,也是从那一次舰队的作战方式由横列改成了纵列,可以说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使用火炮进行的海战,从此彻底颠覆了以往的横列作战方式。
  记得在登州的那次海战中我嘱咐安龙焕和李哲采用的就是纵队方式作战的,虽然战法不通但是依旧战绩不凡。
  “你怎么不早说啊,原来是这样,安东尼奥,你真是太可爱了,相信这艘船由你指挥一定会创造出不俗的战绩的,你还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不要害怕花钱。”我马上换了一幅嘴脸。
  “哦,高卡乌斯能和我谈谈你的战船么?”见高卡乌斯一直在那里沉默无语,我产生了好奇。
  “李,真不好意思我的战船没有安东尼奥的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多的火炮。”高卡乌斯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是么,能和我讲讲你的战船么?”我听高卡乌斯这么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高卡乌斯一向很稳重的,说话做事不会无的放矢,是标准的骑士作风。
  “那好,既然你有兴趣我就说说,我认为战船最重要的就是速度和火力,一味的强调火力就会导致速度的降低,别忘了敌人不会停下来任你打,所以我认为这两个中速度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在我的构想中,我想打造一支速度其快而又不失火力的战船。可是现在的战船都是靠风帆作为动力的,一旦没有风就要靠船桨,所以每艘战船上必须装备大量的水手,这样无形的增加了战船的体积,又会影响到速度,所以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要造一艘什么样的船。”没想到高卡乌斯还有这么多的想法,而且他这样想法又很贴近实战,我心中不禁犹豫,要想达到他的要求实际上最根本的就是解决动力问题。
  要不要把蒸汽机的秘密告诉他呢,相信有了蒸汽机作为动力,高卡乌斯一定会打造出一支和别人不一样的战舰,可是这个技术未免有些超前。正在我犹豫间高卡乌斯接着道:
  “其实我觉得朝鲜的龟船就很好,抗打击能力很强,可惜他的船帆太少,不适合远洋!”高卡乌斯不无惋惜的道。好厉害的眼光,一眼就看到了龟船的弊端,高卡乌斯的这番话使我萌生了制造蒸汽机的念头,不过这个制造方法还是由他们自己摸索的好。心中打定主意,回去好好的提点一下吴能,估计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高卡乌斯,你不要着急,你设想的这种大船一定会有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你也建造一艘和安东尼奥差不多的船,就叫“无敌号”好了,安东尼奥的战船已经有了名字,不知道我起的名字好不好?”
  “谢谢你李,这个名字真是太好了,我很喜欢!”我们几个人边走边谈,来到了最大的造船坞,这是专门为建造郑和宝船儿专门设立的。远远的已经见到了,郑和宝船庞大的船身,由于赛鲁班的加入,解决了龙骨的问题,这样使得郑和宝船的建造成为可能。只见数不清的工匠在忙碌着,赛鲁班早就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
  “大人,见到您真是太好了。”赛鲁班见到我就想下跪,不就是救了他孙子么,也用不到这么客气啊。
  “老伯,你以后别在这样,否则我就不来了,对了这艘船建的怎么样了?”
  “回禀大人,要不是木料吃紧,估计用不了三个月就差不多了,可是现在木料都靠邓家由江南运来,这一来一回影响了工期。”这事情我知道,造船所用的木材不是随便砍伐就可以的,他所需要的必须是耐腐蚀,坚硬的木材,例如楠木,在朝鲜这样的木材很少,所以几乎都依赖邓家从内地海运。
  “老伯,不用着急,一口气吃不了一个胖子,慢慢的来!”按照高卡乌斯的理论,其实郑和宝船这样庞大的战舰不是很适合海战。但是作为超级运兵舰它还是很合适的,再配备上数目众多的火炮,估计在海上没有人愿意靠近这样的庞然大物。既然安东尼奥能装上100多门大炮,那么估计郑和宝船装上个500多门没有问题。试想在海上不管是谁遇上这样的家伙都要头痛吧!我不禁意淫道,这才是海上的无敌堡垒,心中不无得意,想象着有一天大船建成,我能站在船舷上,迎着海风多么的暇意啊!。
  参观完船厂我很满意的回到了自己的宅邸。目前各项事业都上了轨道,那么是不是我的战争机器也要开动了呢,由于陆军还算不上强大,至少那些新招募的士兵还要半年以上的训练才能将战斗力提高,看来还要耐心等待,不过应该是让海军适当的活动活动,我脑袋里盘算着。觉华岛的事既然袁崇焕开口了,那么怎么也得满足他啊,让邓希晨去好了,不能老在登州晃悠,再说这个毛文龙也确实可恶,不打掉他我终究是寝食难安。
  远在盛京的皇宫中,皇太极的日子也不好过,吃了败仗回来,各种反对势力都开始抬头了,这让他十分头痛,继位以来第一次亲自领军出征他就打了这样的败仗,也确实难向下面的人交代。他急需要找一个突破口来向国人交待,女真的传承一切都靠武力,强者为尊,皇太极对这次失败极为不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绝佳的机会又出现在他面前,蒙古科尔沁部的求援应时而来,拿到这封求援信皇太极欣喜异常。
  明朝万历、天启时,蒙古诸部分布在北方的广大地区,形成几个大区域。漠北七部喀尔喀蒙古(喀尔喀多伦和硕)在和林故地至阿尔泰山,形成札萨克图汗、土谢图汗和车臣汗三大领地。漠西瓦剌蒙古(厄鲁特蒙古)准噶尔、杜尔伯特、土尔扈特、和硕特四部游牧于伊犁、额尔齐斯、塔尔巴哈台等地。漠南地区察哈尔部(插汉)世袭蒙古汗位。达延汗曾统领六万户。1505年,达延汗死。察哈尔部衰落,西迁到西喇木伦河流域。明天启时,林丹汗继位,又渐强盛起来,察哈尔部依附明朝,控制着辽河以西至洮儿河的蒙古诸部。
  而此时辽河流域驻有五部喀尔喀(五鄂托克喀尔喀)。兴安岭东嫩江流域则有科尔沁部,控制周邻各部。
  当年努尔哈赤在时,科尔沁部曾与叶赫部联合作战。努尔哈赤建国后,最打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大胜仗,攻陷了开原、铁岭,蒙古五部喀尔喀出兵作战失败,于是调转枪口与金会盟反明。漠南蒙古的察哈尔部林丹汗,是元太祖成吉思汗的后裔。整个漠南蒙古以他势力强大,自称是全蒙古的大汗。明朝每年都给林丹汗大量“岁赏”,使其同后金对抗。察哈尔部林丹汗因此曾致书努尔哈赤,自称“统领四十万众蒙古国巴图鲁青吉斯汗致书水滨三万众英明汗”,企图阻止八旗西进。1624年,又背盟依附明朝。同年,金国派遣使臣与科尔沁部首领奥巴结盟,相约共抗察哈尔部。
  说起林丹汗来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1604年他登上汗位时,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但雄心勃勃,立志要重振祖业,找回往昔一统天下称霸世界的光荣。十数年卧薪尝胆,积蓄力量,终于具备了号称十万铁骑的强大实力,蒙古各部无人能及。他试图循着先祖成吉思汗的足迹,以武力征服为手段,首先统一蒙古,所以横行于漠南诸部间,肆行侵扰,意在逐一征服。可是这已经不是成吉思汗的时代了,比他更早出现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父子野心极大,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将辽东附近的蒙古诸部不是蚕食就是降伏,侵蚀了蒙古的领地,也难怪林丹汗不干,可是谁让他的拳头没有人家的硬,只好忍着,这回见到了机会也想趁火打劫。
  有了金国的允诺本来科尔沁部以为能得到安生,可是谁叫他的水草丰厚,让林丹汗垂涎以久,只是碍于女真兵容强盛所以一直没有机会。皇太极兵败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大草原上迅速传播,使得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林丹汗更加无所顾忌,大肆的扩军准备吞没科尔沁部进而统一漠南蒙古,实际上这就是一笔糊涂账,按说这些部落原本就该是属于林丹汗管辖的谁叫他是漠南蒙古的大汗呢。皇太极在朝鲜的这股火还没有消呢,这时有人送上门来自然是却之不恭,正愁没有撒气筒呢,于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也即将上演了。
  蒙古的局势通过阿巴亥的渠道传来了朝鲜,看着密信我大皱眉头,历史难道真的是这样巧合么,很多大事件都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努尔哈赤的死,天启皇帝的驾崩,还有这次林丹汗“入侵”科尔沁部都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难道历史真的不可改变,来到古代除了占领朝鲜以外我几乎没有改动历史的车轮,他依旧如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的向前飞奔。
  管还是不管,我老丈人塞桑科就是科尔沁部的,管吧,又无从插手,不管呢让皇太极得了便宜,真是为难我,不光这样,袁崇焕此时的调动也引起了我的注意,佟养性虽然从辽东撤退,但是一套体系完整的情报网已经建立,尤其是他的军队出现在塘沽,就更加暴露了他的意图。于是整个关外的形势已经乱的是不能再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