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狐小妹
澈儿,对不起。你我之间,早该有个了断了!因为你不会知道,阿诺她……又自杀了。
那天,她满脸泪痕的回来,很反常的一句话没说,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当我终于想到去找她时,她已经割腕了。房间雪白的地毯上,全是她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而我,深深的感觉到生命的不可捉摸。
当我把她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严厉的苛责了我,说要是再晚点送来,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孩子……是的,她腹中的是我的孩子,是一个那么无辜的小生命!就算我并不喜欢孩子的母亲,但孩子是无辜的!澈儿……你可知道,阿诺的楚楚可怜会让我心软?看到她,我就想起你,也想起我那个早逝的、为情所困的母亲……虽然我并不爱她,但我也不能眼看着一个深爱我的女人走上了绝路!自从我的母亲死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人走上这条不归路了……虽然做出这个决定,我的心比谁都痛……唉……
司徒宸站在原地,目送冷澈远去,整个人都成了雕像。而冷澈坐上了车子,决然离去,不再说话,脸上也没有一点表情。安德烈和玉嫂担忧的望着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是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司徒宸都已经做了选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骄傲的离开了……司徒宸,你伤我太深!从现在开始,你我之间再不会有交集,有的只是仇恨!我,再不会回头!
我不哭!我的眼泪,只会为了我爱的人而流淌,但那个人不再是你!我是那么的吝啬,连一滴眼泪都不肯给你!我们……完了。
回到临时的出租屋,冷澈在离婚协议书上大笔的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协议书丢给了安德烈,回到房中,把自己锁了起来。安德烈握着协议书,为难的望着玉嫂:“玉嫂,我该怎么办?把这个交给司徒宸吗?”
“不要!为什么要便宜这个小妖精?”玉嫂冷笑:“夫人才是先生唯一的妻子!这张纸,不算数!”
“可这是澈儿的意思。”安德烈坚持。
“小伙子,你还太年轻,不懂女人的心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他们就完了……”
“难道他们现在没有结束吗?”
“可是拖延一天,就有一天的希望……相信我这个老人家的话吧。”玉嫂长长一叹。
“好,这个协议书我会放在你身边。决定,就由你来做吧。”
安德烈把协议书交给了玉嫂,然后轻叹一声,也回了房间。今后的每天,他都轻敲冷澈的房门,可冷澈都不肯开门。当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急了,用斧子把门弄开。
“澈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房门开了。冷澈倒在床上,面白如纸,早就昏迷不醒。安德烈见状,急忙把她抱起,却觉得她轻的就像一片羽毛一样。
“傻瓜!你不是说不在乎了吗?又为什么这样子糟蹋自己?还是说,你就是让我心疼?真是笨蛋!”
救护车呜呜的响着,冷澈也被送到了医院。医生为她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皱起了眉:“怎么会这样?“
“医生,澈儿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晕倒?”
“你不吃东西,看看你会不会晕倒!更何况,你的夫人都有孩子了!你们年轻人打打闹闹的,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啊!咦,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你不知道你夫人怀孕了吗?”
“夫人她……真的怀孕了吗?”玉嫂的眼中满是泪水:“真的吗?”
“我还会误诊不成?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两个月……夫人离开先生才一个多月,这孩子一定是先生的!”玉嫂喜不自禁:“先生知道了,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不要……不要让他知道……”
冷澈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也是满脸泪水。她的手,轻轻摸着腹部,却满是痛苦与迷茫。
孩子?我和司徒宸的孩子?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这个孩子该多么让人高兴!可是孩子,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你怎么会知道,你的爸爸已经不要我们了……而我该怎么面对你?我该怎么面对你这个注定没有父亲的生命?
冷澈想着想着,真是头疼欲裂,脸也越发的苍白。安德烈见状,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跟我走吧。如果你愿意,我就是孩子的父亲。”
“你们要去哪?”玉嫂大惊:“夫人还怀着先生的孩子呢!”
“我要和澈儿去周游列国。我要用我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片天地,我要让澈儿见证我的成功。我要让她知道,我是一个不逊色于司徒宸的男人--而不是男孩。等到她真正爱上我的那天,我会向她求婚,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
安德烈这话是对玉嫂说的,眼睛却望着冷澈,就如大海般的湛蓝与纯净。冷澈轻抚腹部,凄然一笑:“你不介意我还有个拖油瓶?”
“只要你愿意,我就是孩子的父亲。至于小堇和小葵,我会委托家中的律师为你努力争取。澈儿,跟我走吧。我会给你幸福的。”
“好。”冷澈微微一笑,就如百花盛开般的美丽:“我愿意跟你走。”
“夫人,请三思啊!”玉嫂慌忙阻止:“先生知道后一定会难过的!”
“那就叫他难过好了。我……不会在乎了。”
早该放手了,司徒宸!虽然我是那么的不舍,但我的心已经随着你的绝情而破碎的没有任何愈合的可能性了!
爱情,究竟是什么,又究竟算什么?为了所谓的“爱情”,我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又是为了什么?我想让自己可怜,但是我的可怜是想让谁心疼?真正心疼你的人,是不会让你哭泣,是不会让你用自残的方式博取他的同情的!醒醒吧!人总是要为了自己而活,不是吗?
冷澈想着,轻轻抚摸着孕育着小生命的腹部,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而她的离别,终于就在眼前。
MORO公司。
司徒宸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办公室桌前,什么都不想,脑中一片空白。冷澈的笑靥,阿诺的眼泪和鲜血都在他的眼前浮现,让他的心完全被痛苦所占据。他颤颤的点燃了一支烟,可是烟味只会让他的心愈加的苦涩。
妈妈,请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一边是我的爱人,一边是我的责任所在,我到底该怎么办?
若是以前的我,不会顾及那么多,会毫不犹豫的去找澈儿,请求她的原谅,感谢她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澈儿,你到底让我怎么办?我真没有想到,你是那么的傻气,以为跟着高翔就能解救我?那段时间,我光顾着难过,光顾着想着你的背叛,你的绝情,却没有想到做出这样的决定,你会比我痛苦多少倍!
澈儿……当你为我牺牲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吧!其实,我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我不愿意想这件事的蹊跷之处罢了。自私的我,情愿恨你!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那铺天盖地的思念所侵袭……
阿诺的出现,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那晚,我醉了;那晚,我把她当做了你……当清晨醒来的时候,她依偎在我的胸膛,甜蜜又惶恐的神情像极了你。
当我清醒过来后,我把她推开,一言不发的离去,不管她在我身后放声的哭泣。原以为这只是场露水情缘,原以为只要给她一笔钱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但我真没有想到她会怀孕。当她把诊断书摆在我面前,当她哭着在我面前自杀的时候,我在瞬间想起了我的母亲。当初,她也是这样死在我的眼前,而我是那么的憎恶让她伤心欲绝的男人!看到阿诺,我就会想起我的母亲。阿诺她太年轻,太脆弱!就算我对她无情,我怎么能对她肚子里的那个无辜的小生命放手?谁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司徒宸痛苦的难以自拔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女子,不顾保安的阻拦,硬生生的走了进来,对司徒宸微笑:“能和你谈谈吗?”
“苏蓝?”司徒宸无力的望着她:“你回来又想干什么?滚出去吧。我根本没有心情与你胡闹。”
“如果说我以前只是给你们之间制造矛盾的话,那么我今天的到来不是为了这个。我已经结婚了。”
苏蓝说着,微笑着举起了她的右手。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中闪闪发光:“司徒宸,我放手了。当你因为我从马场上坠落的时候,当我知道高翔的阴谋,当我知道他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拆散你们,还想要你的命时,我彻底的清醒了。我终于知道,爱一个人不是要得到,而是要让他幸福。”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司徒宸冷冷的望着她:“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从报纸上知道了你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你现在即将娶一个根本配不上你的女人做妻子。司徒宸,你真的舍得放手吗?你真的舍得放弃你和冷澈之间的感情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给澈儿做说客?这可不像你。”
“我承认我很讨厌冷澈--直到今天,我也是非常的讨厌她。我讨厌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和水晶一样干净透明的女孩,我讨厌她对谁都信任,对谁都善良。你,我,冷澈,已经纠缠了快二十年了!当我终于决定退出的时候,是因为我相信她能给你幸福,但我没有想到你会把她放弃……冷澈是不是难过,是不是哭泣,都不关我的事,但我不想你难过,不想你后悔。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是当初那个自信、豁达又优雅无双的司徒宸吗?你看看你桌上的烟!这么折磨自己,真的有意思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司徒宸暴躁的望着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只是,一个深爱着你的人罢了……司徒宸,我注定与你无缘,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你为什么就不懂我呢?”
“我不需要懂你。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是你怕我动摇你的决心,你怕我又搞出什么事情来吧。好,原来我不想做恶人,但我如你所愿!”
苏蓝说着,往皮包掏出了一样东西:“这个是你的小情人的生平,有许多经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你这么聪明的男人,居然没有想到去调查这个?做你秘书那么多年,就让我为你做最后的事情吧!”
“你调查她?”司徒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眼中满是怒气:“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相信,或者不想看的话,你完全可以把它烧掉。但是,烧掉以后呢?你真的能面对自己的心吗?再见了,司徒宸。我希望你有个正确的决定。”
苏蓝说完,就起身离开,心中却好像巨石被放下一般,是那么的释然。她抬起头,最后望了一眼MORO公司,微微的笑了。
也许,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吧……虽然我……又一次的欺骗了你……
司徒宸,请原谅我再一次欺骗了你。因为……我没有结婚。
离开你已经有多久了?连我都不记得了。从最初的痛苦中暂时解脱出来后,我环游世界,心情也慢慢的平复。
我去了法国,去了印度,去了埃及……当我站在一个个充满了故事和回忆的建筑前,抚摸着历史的遗迹,心是那么的平静。我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恒河前,望着太阳慢慢的从水中升起。
在异国的旅途中,我不再是那个满怀心事的女强人,也不再是那个苦苦追寻你脚步的苏蓝--我只是我自己。当除去了烦杂的衣衫,卸去了精致的妆容,我发现自己竟然是那样的轻松。司徒宸,你还占据了我的大半个心灵,但不再是全部了。我终于知道,人生不是只有爱情,不是得到了自己爱的人才算是幸福。
空暇的时光,我会回忆。我想你,想高翔,也想令我深恶痛绝的冷澈。其实,到今天我也不明白,我究竟为什么那么的憎恨她?是因为她抢夺了我最心爱的男子,还是因为她纯洁透明的让我自惭形秽……
像我这样的女人,也许一辈子都不配拥有爱情吧!我总是用我的智慧掠夺爱情,而我却忘记了爱情除了需要智慧,还需要心动和怜惜……
当我收拾好一切回国的时候,却惊愕的得知你和冷澈又闹翻了,而你即将娶新妇。说实话,当我知道你和冷澈分开的时候,心中不是预想中的兴奋,有的只是惊奇和不解。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会让你如此的神迷?连我都知道冷澈这次是为了你才会暂时委身高翔,而你竟然选择了这样对她……
我真不知道,若是我的话,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是情愿与你一起背负重担,还是为了你委身自己不爱的男人?我,那么自私的我,还是情愿陪伴在你身边,也不愿意离开你吧!而冷澈,却会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你……
可能是因为女人与生俱来的敏感,可能是因为不甘心你找这样平凡的女子,我调查了她。当调查结果被送到我手上时,我笑了。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个长相清秀,眉眼间与冷澈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竟然会有着那么“辉煌”的过去?同居,逃学,堕胎……呵呵,真看不出来,外表那么纯洁的她竟然会这样……。
了解了她的过去后,我派人跟踪她,却不想在无意中知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在一个简陋的巷子里,阿诺拿着钱包,一个混混打扮的男人把她手中的钱包抢走了。在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惊愕的得知了原来阿诺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那个混混的……司徒宸,你真是做了个便宜老爸!这个阿诺,真是比当初的我还厉害!我真不知道,那么年轻的她怎么会抓住了你的软肋,不仅解决了自己眼前的难题,还为自己找了一个最好的归宿?如果她陷害的人不是你的话,我还真要对这样的女人另眼相看--毕竟,在她这个年纪,能想出这样变得计谋,真是不简单。
我的手中拿着她与那个男子起冲突的照片,拿着录有她与那个男子的对话的录音笔,心中却惶恐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办。是解除你和冷澈的误会,让你们双宿双飞,还是便宜了阿诺那个贱人?我不希望你和冷澈在一起,我不想看着你们幸福的样子,但我更不能接受阿诺她欺骗你、伤害你!与她相比,冷澈至少是爱你的,愿意为你牺牲……所以,如果非要在这两个人之中选择一个的话,我情愿选择冷澈--我希望你幸福啊,司徒宸!
你,我,冷澈,我们三人之间的纠缠,已经快二十年了,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所以,我情愿对你说说我自己结婚了,也情愿割断对你的思恋……
当我戴着自己买的钻戒,带着最幸福的微笑出现在你面前时,我真的很想哭。我望着你的容颜,想象着你身上的味道,真想投入你的怀抱,让你安慰我,也能让自己放声的哭泣。但是,我知道你的怀抱永远不会属于我。永远不会。
既然不能相濡以沫,不如让我们相忘江湖!司徒宸,我做了许多错事,就让我最后为你做点事情吧……相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看你和她的缘分了。而我,会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过着最简单的生活。当你和冷澈和好后,你们会不会有些感激我?只要,你想起我的时候,不全是憎恶,我就真的心满意足了……
MORO公司。
司徒宸望着苏蓝送给他的一叠资料,犹豫了许久,终于把它打开。而他的呼吸,慢慢的急促了起来,满脸铁青。终于,他一把把资料扔在地上,然后发疯似的朝冷澈之前住院的地方跑去。
澈儿,我是笨蛋,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笨蛋!我居然会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为了我可笑的、根本没有必要的责任心忽视了你!我真是个笨蛋!现在还来得及吗?你还会原谅我吗?
司徒宸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之前的医院,但医生说冷澈已经出院很久,医院也没有保留病人的住址。他拨打了冷澈的电话,但电话始终不通;当他终于打通玉嫂的电话时,玉嫂抽泣了起来:“先生,您还找我做什么?您是指责我背叛您的吗?您情愿要那小妖精,也不要我和夫人吗?”
“玉嫂,澈儿在哪里?”司徒宸没空听玉嫂的哭诉:“我要找她。”
“夫人走了。先生,太迟了。”
“你说什么?”
司徒宸的手中握着电话,身体微微的颤抖,几乎站立不住了。而玉嫂,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幸灾乐祸,还是悲哀,只是缓缓的说:“夫人和安德烈先生去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国度。先生,夫人临走时让我把离婚协议交给您,您是不是要看看?”
“离婚协议?”
“是啊。”玉嫂尖酸的笑了:“先生总算如愿以偿了,一定很高兴吧!”
“玉嫂!我今天打电话找你是为了让澈儿回去,而不是再伤害她的!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什么?您是……”
“对!我想通了,我要留她在我身旁!她到底在哪里?”
“夫人她……在机场……是下午三点的飞机……”
“知道了!”司徒宸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而他的手表,清晰的指在了两点的位置。
三点的飞机,就是两点半登机,就是说我还有半个小时的机会!澈儿,你一定等我!我们千万不要再错过了!
机场。
冷澈与安德烈办好了登机牌,坐在椅子上傻傻的等着。冷澈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没有电了,不由得微微一笑:“上飞机都不用关手机了,我的手机真是人性化。”
“你不用换块电板吗?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电话。”
“我只是一个没人注意的女人罢了,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有我注意你啊。”安德烈微笑着搂着她的肩膀:“澈儿,你真的想好了吗?真的愿意和我一起流浪,闯出一片天地?”
“对。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与回忆有关的东西了。”
冷澈说着,轻轻抚摸着腹部,神情却分外的凄楚。安德烈知道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连忙安慰:“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一定帮你争取孩子的抚养权。司徒宸就算再不是个东西,也会对小堇、小葵好的。”
“可是他们即将有一个恶毒的后母。”冷澈微叹:“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争取。孩子们跟着我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能过着众人羡慕的生活,却又面临着选择……我真不想他们又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安德烈,我太自私了,对不对?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牺牲孩子们的幸福?”
冷澈说着,内疚的望着安德烈,神情满是凄然与矛盾。安德烈心中一疼,坚定的望着她:“澈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知不知道,小孩子们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宽裕的经济环境,最重要的是父母亲的和睦和对他们的爱!就象我一样……”
“你?”冷澈惊奇的望着他:“对了,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的家庭。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不外乎一个专权的父亲,一个冷漠的母亲,还有一个自已为是的哥哥咯。但是,在他们心中,我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人吧。从小叛逆,从小爱胡思乱想,也从小惹他们生气……”
“安德烈……”
“澈儿,没事,真的没事。像我这样的家庭培育出来的孩子,有的只是痛苦。所以,如果你真的为孩子们考虑的话,与其给他们一个富裕的生活环境,不如给他们一个充满了爱的家庭。”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冷澈微叹:“或者我可以把选择权交给他们。”
“澈儿……”
“什么事?”
“到了登机的时间了。如果你要反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反悔?”冷澈敏感的笑了:“你觉得我还舍不下他,是吗?”
“澈儿,我根本没有说什么,但你的反应已经暴露了你的内心。现在还来得及,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后悔吗……怎么后悔?现在的我,拿什么去‘后悔’?是他不要我,而不是我放弃了他……走吧,安德烈。在这里多留一分钟,我就会多一分钟的痛苦。”
“好。”
安德烈拿起了行李,与冷澈一起朝登机口走去。而司徒宸,此时刚赶到机场。他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所淋湿,而他发疯似的朝各个登机口跑去。
“澈儿,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不要离开我!澈儿!”
司徒宸的呼喊在候机厅久久回荡。所有的人,都惊讶的望着他,心想这么俊美的男子居然脑袋有问题。平日里那么注重自己形象的司徒宸,也没有想到他会有那么疯狂,那么失态的时候。可是,他没有时间考虑这个。因为他的心,早就被莫大的痛苦所占据。
不要离开我,澈儿,不要离开我!距离两点半还有五分钟,而且说不定你的飞机晚点?我们不会错过的,对吗?上天会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的,对吗?千万不要离开我……
“千万法国的飞机CZ6754航班开始登机了,请旅客朋友们登机……”
当登机音乐响起的时候,冷澈与安德烈在人群中踏上了飞机。机场很喧嚣,广播声、寻人声和各种声音都不绝于耳。但冷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了幻觉,竟然听到有人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可当她回过头去的时候,却见不到任何熟悉的面容。
“难道是我听错了?”
冷澈喃喃自语,站在人群中,都忘记了前进。她的耳旁,全是熟悉的、司徒宸的嗓音,而她甚至幻想司徒宸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这是怎么了?居然会想这么无聊的事情……唉……”
“澈儿,该走了。”安德烈轻声提醒。
“好。”
冷澈顺着人群,缓缓走入,而司徒宸,正跑到了离她五十米远的地方,高声呼喊:“澈儿,你在哪里?”
冷澈没有听到司徒宸的呼喊。因为,她已经踏上了廊桥,与匆忙赶来的司徒宸擦肩而过。
茫茫人群中,两个相爱的人擦肩而过。如果司徒宸早一分钟赶到,或者冷澈晚一分钟登机的话,他们就会相遇。但他们都不知道,就算是相遇了,又会怎么样?是彼此抱头痛哭,还是更深的厌恶,彻底的别离?谁都不知道……
飞机在跑道上飞速的滑行,终于升上了蓝天。冷澈坐在靠窗口的位子,望着熟悉的城市一点点变小,一点点模糊,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一行眼泪,顺着她的面颊缓缓流下。虽然她极力忍受着,但终于忍不住轻声啜泣了起来。
“澈儿,想哭的话,就靠在我的肩膀上哭吧。”安德烈难过的望着她:“我知道,真是委屈你了。”
“安德烈,我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冷澈放声大哭:“我不想离开他!无论我怎样欺骗自己,但我还是喜欢他!我真的好难过!为什么命运总与我们开玩笑?”
“澈儿,我知道你难过,我知道。”安德烈紧紧的拥着她。
“不,你不知道!你知道我难过的话,你为什么不劝我留下?你明知道我离不了他!”冷澈毫无理智的冲安德烈怒吼。
“留下看他们结婚吗?”安德烈长叹:“理智点吧,澈儿。该是你的,总是你的。不该是的……强求也没用。你总是情绪这样激动,对孩子也不好。”
“对……”冷澈捂着腹部,泪水又止不住的流淌:“我总要为孩子打算……唉……虽然这个孩子,注定没有父亲……”
“谁说的?”安德烈紧握冷澈的手:“孩子的父亲是我!”
“安德烈,你这又是何必?”冷澈难过的望着他:“为了我这样的人,值得吗?”
“当然值得。澈儿,你不知道你有多么的纯洁,多么的可爱。你就像最美丽的英伦玫瑰,娇艳而坚强。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做我的妻子--我一定会等到你愿意的那天。”
安德烈说着,在冷澈额头轻轻一吻,然后帮她盖上毛毯,与她相视而笑。而司徒宸,正落寞的在机场踱步,痛苦的捂住了头。
澈儿,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你还是从我身边离开?你真的忍心吗?不,是我逼你离开的,我又有什么权力责怪你?是我,轻信了那个女人的话,是我不相信你,是我被妒忌迷住了心窍,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阿宸,你回来了?”
阿诺眼见司徒宸回家,忙为他脱去外套,学着冷澈之前的样子,为他泡上一壶雨前龙井。司徒宸默默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茶壶,没有说话。阿诺虽说习惯了司徒宸的沉默,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
“阿宸……”阿诺觉得今天的空气实在是太寒冷了:“你今天工作累不累?怎么回来那么晚?佣人们给你准备好了饭菜,我一会儿让他们热给你吃。要不要给你放水洗澡?”
司徒宸没有理会,还是望着茶壶,没有言语。阿诺见状,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加强烈。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错,只得赔笑:“今天婚纱店的人来了,我选了婚纱的样子,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必了。”司徒宸终于开口:“小堇和小葵在哪里?”
“他们?啊……司机已经去接他们了……”
“什么?”司徒宸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都那么晚了,怎么才派司机去接?你这个家,到底是怎么当的?”
“阿宸,你不要生气啊。”阿诺急忙解释:“是我去买了些首饰,才会一时忘记……”
“算了。”司徒宸摆摆手,微笑着捂着她的腹部:“有司机在,他们不会有事的。对了,我们的孩子会动了吗?”
“会了!他今天还踢了我!你要不要摸摸?”
阿诺说着,把司徒宸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一脸母爱,神情也是罕见的温柔。司徒宸见状,心中一凉,唇角也都是讥讽的微笑:“据我所知,要胎动的话,孩子至少有了三个月的生命,不是吗?看来,这个孩子真是天赋异禀,学什么都比其他孩子快些。”
听到司徒宸讥讽的话语,阿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住了。她很想笑,但是脸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纸一样:“阿宸,你又在开玩笑了。我有些不舒服,就先上楼休息了。”
“别走。”司徒宸紧紧的抓住阿诺的手腕:“你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是我说的话让你不开心吗?”
“没有!我怎么会不开心?”
“这样的话,就陪我聊聊吧。”司徒宸微笑着望着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从未好好的谈过心,是吗?”
这句话若是在平时,只会让阿诺感激涕零。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屋外幽暗的月色,望着司徒宸俊美却惨白的脸,只想逃。司徒宸身上散发出的冷淡的气息让她不自觉的把身体往沙发的深处躲藏,心虚却娇俏的笑了:“有什么好说的呢?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看你,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怎么会有心事?”阿诺的眼珠骨溜溜的转:“可能是怀孕了,又要准备婚礼,身子有些吃不消吧。”
“身体不好的话,就多吃些补品,也不要随便乱逛了。”
“当然。”
阿诺微笑着望着司徒宸,享受着他难得的温柔,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阿宸……”阿诺犹豫的开口:“你要吃饭吗?”
“现在不用。阿诺,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你要讲故事给我听?”阿诺笑了:“真是稀奇。”
“这个故事,也是我无意间得知的。从前,有个男子,深爱他的妻子。可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并让那女人怀孕。为了对孩子负责,他忍痛放弃了妻子,但他的心,从来没有那个女人的存在。可是,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他知道了一个秘密--他想负责的那个女人,原来有着同居、堕胎的辉煌历史,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他的,只为了来讹他。你说,那个男人该怎么对这个欺骗了他的女人?”
司徒宸说完,笑盈盈的望着阿诺,眉眼间却满是压制住的愤怒。阿诺早就听呆了,不可置信的望着司徒宸,尴尬的笑了:“这个故事……很有意思。”
“当然!阿诺,如果你是那个男人,你会怎么做?”
“我想,那个女人也一定有她的苦衷吧。”阿诺的额头都有汗水流下,而她现在只想逃。
司徒宸,他究竟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究竟是因为他知道了真相,还只是在试探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阿诺呆呆的想着,神情飞速变化,身上忽冷忽热,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她紧张的快昏厥过去的时候,司徒宸轻轻抬起她白皙的脸庞:“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对你那么容忍吗?你的面容,和澈儿真是有几分相似。可我没有想到的是,澈儿有一颗干净、剔透的心,而你的心是黑的。想不想听一段很奇怪的对话?”
司徒宸说着,打开了录音。阿诺听着自己与阿明的对话就在耳边响起,不由得面如死灰,哀求又狂躁的望着司徒宸:“阿宸,这些都是别人诬赖我的!你不要相信啊!”
“是吗?那你以前辉煌的历史呢?”
司徒宸的微笑,在慢慢的扩大。阿诺望着他,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干般的,无力的倒下。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泪水:“是,我错了!我不该痴心妄想!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意?”
“喜欢我就要欺骗我,让我伤害我最心爱的女人,对吗?”司徒宸一把揪起她的头发:“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对待你这个背叛了我的女人?”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不管怎么样,请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虽然他不是你的,但他也是个无辜的生命……当我发现我怀了阿明的孩子后,就想把他打掉;可是,没过几天,我就和你发生了一夜情缘……是我傻,我妄想借着这个孩子来拴住你,妄想你爱我……你知不知道,当你透过我的脸,望着那个人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苦?虽然知道自己是替身,虽然知道你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但我的心中还是保留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先生,我爱你啊!当你天神般出现在我面前,把我从混混手中解救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的世界,一直是灰暗的,身边的男子也都是肮脏而猥琐。只有你,美丽的就像神祇,强大的让所有女人都爱慕你、信赖你。不管怎么样,能呆在你身边,能喊你的名字,已经是我最大的荣幸了。先生……请随便处罚我吧--只是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你说这话,究竟有什么目的?”司徒宸还是微笑:“想以你的‘母子情深’来感动我吗?”
“不,不是的!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把孩子当作我的筹码……但是日子久了,我习惯了有孩子的生活,习惯了与孩子说话,等待着他的出生。先生,请您不要伤害他!他就是我的命啊……”
阿诺哀求的望着司徒宸,眼中却满是清明。司徒宸在那一瞬间,又想起了冷澈,心一疼,终于长叹:“我和澈儿……也不能全怪你。是我太自负,太自私,才会让澈儿一次次的离开我,一次次的失望。走吧,阿诺。和你那个阿明结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吧。”
“阿明?不行!他是个赌鬼,酒醉后就打我,我怎么能和他在一起?他配不上我!”阿诺习惯性的反对。
“可他是孩子的父亲。”
“先生,您行行好,不要这样对我,行吗?我们好歹有过一夜情缘……”
“那好,我让你选择。一条路是和阿明结婚,你的孩子会安然无恙;还有一条路是,我现在就安排你去堕胎,拿掉你肚子里那个让我蒙羞的孽种。你选哪个?”
阿诺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虽然微笑,却让人彻骨冰冷的男子,鼻子一酸,猛烈的磕头,直到额头都流出血来。司徒宸不为所动,就是冷冷的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到底该怎么办?原以为我那番话会让热爱孩子的阿宸动心心软,谁想到他给我这样的难题!不,我才不会嫁给阿明那个混蛋!我要做贵太太,要做人上人,他哪里配的上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阿诺紧紧的咬着嘴唇,精神几近崩溃。而她此刻终于知道,她那些小心机,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无所遁形。
“考虑好了吗。伟大的母亲?我的澈儿,会为了周围的人牺牲自己,不知道你会不会?”
“先生,你为什么要逼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你也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只有澈儿一个,是吗?快做选择吧--趁孩子们没有回来之前。”
“阿宸,你何苦这样逼我?”阿诺哀伤的望着他:“难道你非要我做什么选择吗?事到如今,我只想黯然离开,难道连这个都不行?”
“当然。既然你那么有母爱,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婚姻,又算什么呢?”
司徒宸说着,微笑着望着阿诺,眼神中却满是冰冷。阿诺望着他黑的见不到底的眼眸,终于狠下心来:“司徒宸,你太残忍了!我不会嫁给那个混混的!我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你让我怎么向他们交代?司徒宸,你也是有社会地位的人,难道你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你戴了绿帽子?我告诉你,婚礼继续!除非你杀了我,不然的话,我会把这件事向媒体披露的!到时候,你知道他们要怎么写吗?你的名誉、地位都没了!”
罢了,拼了!反正两条路都是绝路,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司徒宸,你不是把我往绝路上推吗?我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吗?”司徒宸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我只是与你谈条件--当然,你是不怕我这样的小角色,但你就不怕你的孩子们因此而恨上你?如果他们知道了你为我这样的女人抛弃了他们的母亲,你在他们心中还有什么地位?你就不怕他们从此……”
“怎么,拿我的孩子们来威胁我吗?”司徒宸厉声问道。
“不敢,当然不敢。你要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你心爱的澈儿已经被你抛弃了,难道你以为她还会回头吗?和我结婚吧!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我把他打掉,然后再生就好。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的啊!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阿诺说完,尝试着靠近司徒宸,拉起他宽厚的手掌,放在胸口。司徒宸浑身一震,正要说什么,门铃响了。
小堇、小葵一脸冰霜的回了家,看都不看司徒宸一眼。司徒宸的心从来没有那么内疚过,而阿诺抢先说:“你们想知道你们的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要离开你爸爸吗?”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小堇怒视阿诺。
“你怎么这样和我说话?毕竟我可是你未来的母亲!你可别忘了,所有的社会名流都知道了这场婚礼,无端取消的话,一定会让大家瞎猜的吧。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呢?对了,你父亲的公司刚经历了危机,再经历一场丑闻的话又会怎么样?”
小堇纵使聪明绝顶,但听了阿诺的话,还是有些似懂非懂。司徒宸心知阿诺的话都是说给他听的,不由得冷笑一声:“你倒是想的周全!”
“我既然是你的人,自然要为你考虑。”阿诺柔声说着,轻轻摸着小葵的脑袋:“小葵,等爸爸和妈妈结婚的时候,你做妈妈的伴娘好吗?”
阿诺的手很冷。小葵没有想到会和阿诺这样亲密接触,吓白了脸,眼泪也“唰”的一下就流出。司徒宸心中心疼,口中却说:“小堇、小葵,该睡觉了。”
“我恨你!我恨你!”
小葵突然大吼一声,满脸泪水的跑上楼,不看自己的父亲一眼。很快,小堇也上了楼,也是一脸的仇恨。司徒宸呆呆的望着与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的孩子们,轻轻一叹,然后冷冷的说:“满意了?非要我众叛亲离,你才高兴,对吗?”
“当然不是!阿宸,我爱你!我知道你会因此而厌恶我,但我是真的爱你!给我个婚姻,好吗?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在漫长的岁月里,请让我与你为伴。我会做你最得体的太太,让你有一个最温暖的后方,而不是像你的澈儿那样只会任性!其实你知道,我们才是一类人,不是吗?婚礼照旧吧!这样的话,对于你的公司、你的名声,甚至对于你的家庭,都是最好的……”
阿诺说完,轻轻搂住司徒宸的腰,也把自己柔软的身体贴了上去。司徒宸浑身一颤,终于无奈的说:“阿诺,你要我怎么面对你?你让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被戴了绿帽子吗?”
“你不喜欢这孩子的话,我可以拿掉。”阿诺虽然心中难过,但还是承诺:“阿宸,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会做一个好母亲,好好疼爱小葵和小堇的!”
“但是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呢?”司徒宸有些犹豫:“阿诺,我知道论起智慧来的话,你真是不输任何人,也会是我事业的好帮手。但我要告诉你,小堇和小葵才是我最正统的继承人。如果你有了你的孩子,自然会为孩子打算,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反目。”
“不会的!最多……最多一辈子不怀孕!”阿诺咬牙说道。
“可能吗?”司徒宸不信任的望着她:“你甘愿牺牲做母亲的机会?”
不,我当然不甘心,但比起权势来,孩子算什么呢?原以为用我的“母爱”能把司徒宸感动,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软硬不吃!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对我的提议动心了!我受够了贫穷的日子,只要能做他的夫人,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我愿意!”阿诺狂热的望着他:“你要你和我结婚,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吧。那你现在去把这个孩子拿掉,并且,一辈子不能怀孕。”司徒宸微笑着望着她:“阿诺,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就看你是不是珍惜了。”
“我……愿意。”阿诺疲倦的说道。
“不后悔?”
“不后悔。”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我们的孩子呢?”司徒宸笑了:“我只是试探你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想等我死后占据我的财产。现在,我终于知道,你使了那么多的心机,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却是因为真心爱我。我就算是铁石心肠,自然会感动。”
“当然!你终于知道我的心了!”阿诺激动的望着司徒宸,已经感动的满脸泪水。
司徒宸,你不是哄骗我的吧?难道我的成功真是指日可待了?对,就算你不在乎我,你怎么能不在乎MORO公司?公司经不起这样的丑闻了!你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放弃了你的事业?你终于知道,我才是最了解、最适合你的人!
“总之,你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婚礼照旧。我还等着你为我生孩子。”
“阿宸,你真的不在乎吗?我……对不起你。”阿诺垂下了头,看起来真是娇柔无双。
“傻瓜。你有过去,我也有。这个城市,哪个男男女女的没有一点隐私?你能对我诚实,我已经很高兴了。好了,别哭了,专心准备婚礼吧。”
“好!”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阿诺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却因为手术中出现了大出血,子宫壁受了严重损伤,倒真是以后都不能怀孕了。
手术结束后,阿诺摸着自己憋下去的肚子,心中真是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当医生告诉她,她此后就不能怀孕时,她笑了。
“也许,这真的是天意吧。孩子,我放弃了你,你让妈妈一辈子不能有孩子,也算是公平。这样,我也不用为你犯愁了……司徒宸,一切都如你所愿了,这下你该怎么样?你对我,会不会有些许的内疚?唉……我就告诉你,是我自愿绝育的吧……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对我有些怜惜……”
阿诺长长的叹气,想起未出生、以后再也不会拥有的孩子,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疲倦过。而就在这时,医院的门开了。司徒家的佣人走入,而她终于听到了令她激动不已的消息:“阿诺小姐,请问您什么时候能下床?先生说了,如果您身体还可以的话,两天后的婚礼照常举行。”
“我当然可以下床,随时都可以!告诉阿宸,我随时都能结婚。”
阿诺急忙说道,都忘记本该有的矜持。所幸的是,佣人只是淡淡一笑:“好的。那您能和我先去一下结婚时所居住的度假村吗?先生说,婚前住一起不吉利。”
“是吗?阿宸怎么这么迷信。”阿诺轻笑,心中却涌起了一阵甜蜜。
司徒宸,你还真是信守承诺!这样的话,就算是没有了孩子,就算是一辈子不能生育又有什么?你一定是以为我真的要绝育,内心内疚才会这样吧!那我也不亏了!
“这样才代表先生是真的在乎您啊。”佣人微笑着解释:“婚礼采取中式,在郊区的度假村举行,所有的社会名流都会参加。阿诺小姐,我们很快就要真正改口叫您‘夫人’了!”
“还是两天后再说吧。”阿诺也红了脸。
“那您现在能出发吗?”
“可以。我们走吧。”
阿诺说着,坐上了车子,住进了司徒宸名下的度假村。她参观着度假村铺天盖地的红色,用手抚摸着墙上大大的喜字和各种珍贵的装饰,终于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终于得到了!我梦想中的富贵生活,终于到手了!司徒宸,我爱你,但我更爱你能给我这样的生活!我还记得在那次舞会上,我穿上了冷澈的礼服,戴上了她的首饰,人人都以为我会很高兴,但没有人知道我有多难过!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把礼服和首饰归还给别人的感觉?而这些……终于是我的了!
阿诺坐在华丽的雕花大床上,望着面前鲜红的嫁衣,真有点古代待嫁女子的感觉。她轻轻抚摸着礼服柔滑的触感,只觉得一切如梦如幻。
神啊,如果这只是一场梦的话,请让我永远不要醒……司徒宸,想不到我那么久的努力,终于成了现实,我是多么的幸福!虽然,我有点对不起冷澈……但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两天后。
阿诺一大清早就醒来,在佣人们的伺候下开始梳妆打扮。她早就听说司徒宸第一次的婚礼是西式的,所以这次采取中式,她心中也满是意外之喜。
司徒宸,想不到你还很细心!不知道你是不想我穿着只有你的澈儿能穿的婚纱,还是想给我一个与众不同的回忆?不管怎么样,我都很高兴!因为我,毕竟不想做她的影子……
在佣人和化妆师的合作下,阿诺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美丽过。她的脸蛋,因为脂粉的装扮分外粉嫩,嘴唇鲜艳的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她乌黑的长发被盘成了简单的发髻,但发髻中间缀着颗颗珍珠,配着金丝编成的嫁衣,真是有点古代贵妇的味道。她的手上戴着沉甸甸的金镯子,一动就叮当作响。而她觉得这声音真是最美丽的乐曲了。
原来被金子包围的感觉是这样阿……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么耀眼,这么美丽的我,真是以前那个阿诺吗?就算阿明那混蛋,就算以前所有的混蛋都来到我面前,也不会有任何人认出我的!因为,我是司徒太太!我是上流社会的贵妇!
阿诺想着想着,眉眼间都满是笑意。而就在这时,一个鲜红的盖头突然盖到了她的头上,整个世界也一下子黑暗了。
“你们这是……”
阿诺心中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去拉红盖头,却被制止。
“夫人,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这盖头就让新郎为你掀开吧!”有人笑眯眯的说道。
“啊?为什么要那么多的花样?”
“因为先生的别具匠心啊。夫人,就请您稍微忍耐下吧!婚礼就要开始了!”
“好吧……”阿诺无奈的说道。
这个司徒宸,花样还真是多!不过这样也好,哪个女人不想要一个特别的婚礼?这待遇,恐怕连冷澈也没有享受过吧!冷澈,你拿什么和我争?你的一切,终于是我的了!
阿诺想着,呵呵的笑着,可她的笑容隐藏在了红盖头之下,根本看不清楚。随着鞭炮声的响起,她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大厅,举行完叩拜之理后,签了结婚的协议书。
该死的!为什么这个结婚证书居然是英文的?这不是欺负我不懂英文吗?不过我不怕,司徒宸也签了,应该没问题!是,他绝对不会斗过我的!因为,我可是从来没有输过……
阿诺呵呵的想着,在结婚证书上签字,然后进了新房。新房中,满是暧昧的粉红色灯光和铺天盖地的红色。阿诺坐上床上,静静的等着司徒宸为她掀开盖头,满脸都是幸福的微笑。
司徒宸,我终于是你的女人了!不,应该说你终于是我的了才对!你可知道,我等今天等了有多久?我甚至,牺牲了我的孩子……是,那晚的露水情缘都是在我的设计下的!你常喝的茶水,被我加了一点点会引发你幻觉的药物……但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只是昏睡,却没有动我分毫。我至今没有忘记,你看我时那满是痛楚的神情!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你这样的男子?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偷吃的猫儿?原以为你是个难啃的骨头,但你到底还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没有孩子,那又算什么?我要的,只是今生!
阿诺呵呵的笑着,神情真是愉悦无比。而就在这时,她的盖头被掀开了。
随着盖头的掀开,阿诺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脸也微微泛红。她低垂着头,让司徒宸欣赏着她的娇羞,她的妩媚,她的柔情。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狂风暴雨般的激情和拥吻。但令她意外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嘶哑的响起:“真漂亮!新娘子真漂亮!”
是谁?阿诺奇怪的抬起头,然后身体好像被定格了一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面前,是一个身材矮小、驼背、满脸麻子,丑陋的难以形容的男子,而那个男子正流着口水望着他,满脸都是不正常的潮红。
“你是谁?啊,不要碰我!滚开!”
男子伸出手来想摸阿诺的脸,阿诺一声尖叫,急忙把他的手推开。男子一愣,然后暴躁的抓起了她的头发:“你打我?坏女人!我讨厌你!”
“你是谁?”阿诺拼命挣扎:“你怎么敢到我的房间来?”
“先生说了,你是我老婆!”男子得意的笑了:“你得听我的!”
“放屁!谁是你老婆?我是司徒夫人!”
“不,你错了。你确实是他的妻子。”司徒宸微笑着走进来:“因为刚才的婚礼,你就是和他一起举行的。”
今晚的司徒宸,一身得体的咖啡色西服,毅然是那么俊美,却与整个度假村的浓郁的中国风很是不符。阿诺呆呆的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你刚才和他--阿根结了婚。阿诺,你不要感谢我为你找个好丈夫吗?虽然阿根长的丑些,脑子有些痴傻,脾气有些暴躁,但他不会嫌弃你的过去,也不会被你的谎言所欺骗--他只相信他自己。”
“你到底在说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你被耍了。这是一个多么浅显的陷阱,但你心甘情愿的跳了进去。阿诺,好好过日子吧,不要让你的欲望蒙蔽了你的双眼了。我不会再给你惩罚--这样的惩罚,已经足够。”
“司徒宸!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永别了,阿诺。好好做他的妻子,好好伺候他吧。因为,你是不可能离婚,不可能解脱的--除非你死。”
司徒宸说完,赫然离去,不顾阿诺满是仇恨的眼神。她冲到门口,想抓住司徒宸的衣袖,但阿根的动作比她更快。他挡在阿诺面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坏女人!你是我的!”
“放屁!鬼才是你的!放开我!”
“先生说了,你就是我的,随便我想怎么样!现在……我想骑大马!”
“什么?”
阿诺惊讶的望着阿根,而阿根一把把她推倒在地,然后身体重重的骑在了她的身上,快乐的喊:“驾!驾!骑大马!”
“放开我!”阿诺真是又羞又气:“你这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呢!”阿根气愤的在她身上用力的掐着:“我讨厌你这个坏女人!”
“放开我……”
这夜,阿诺的哭喊声源源不绝,却越来越轻。司徒宸坐在水池边望着月色,面容平静,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先生,您这是……”
“王姐,你是不是想说我太过残忍?”
“不……我跟随先生也有十年了,知道先生的为人--这次,确实是那个阿诺小姐太过过分了。”
“王姐,谢谢你理解我。若是按照我以前的性子,恐怕阿诺死一百次都不够--但我现在,更喜欢看着她从快乐的云端跌到谷底。没有了孩子,一辈子不能生育,嫁给一个傻子,这样的惩罚,其实还太轻了--比起澈儿所受的委屈,这些又算什么?”
“我知道,阿诺做出这样的事情,先生能这么做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王姐轻轻一叹,摇摇头,抛去不该有的思绪与感伤:“先生,您下步打算如何?是去找夫人吗?”
“对,我要去找她。玉嫂一定知道她的下落,但是她不肯说……能证明我决心的,只有时间了。你查到玉嫂的消息了吗?”
“她已经搬家了,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
“这样啊……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知道玉嫂的下落。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她来,知道吗?”司徒宸望着王姐,坚定的说道。
“是,先生。那么,这个阿诺……”
“派人把守住这里,让她一辈子不能踏出这儿一步。对了,也给她找几个佣人。她一向喜欢富贵的生活,我这样也算完成了她的心愿了,不是吗?”
司徒宸说着,呵呵一笑,决然离去。王姐轻轻一叹,吩咐几个心腹把这家度假村看守好,然后也离开了。阿诺的叫喊声在夜色中分外凄凉,但所有的人都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当司徒宸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脱下西服,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伸手摸向空荡荡的床,满脸都是无奈的笑容。
澈儿,我重要把那个女人解决了,不知道这个结局你是否满意?我……真的好想你。我想念你美丽的脸庞,想念你温柔的声音,想念你身上的味道……你到底在哪里?究竟怎么样,你才能回到我的身边?唉……
司徒宸一坐就是一晚,当熟悉的梳洗声传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很是明朗。他走出房间,微笑着望着已经起床的儿女们,心中悲哀的情绪才稍微好些。
澈儿,感谢你把孩子们留给了我。见到他们,我就觉得自己见到了希望。孩子们是我们之间联系的纽带,也是我们的希望,不是吗?特别是小葵,长的和你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司徒宸微笑着望着小葵,却听见小葵一声惊呼:“哥哥,我的嘴巴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什么?
当司徒宸冲进卧室的时候,小葵已经缓缓倒下了。
三个月后。
小葵坐在司徒宸的膝盖上,听着父亲讲着故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沉重的呼吸着。司徒宸见小葵入了梦乡,轻轻一叹。他轻轻把女儿放在床上,望着女儿熟睡的、苹果一样的小脸,又望着四周白的渗人的墙壁,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一样的难过。
小葵……我真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在你身上发生!这个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你是那么的年幼,那么的可爱,那么的让人心疼!可你究竟为什么会……得了这种病?神啊,我知道我司徒宸一生犯了不少的错,但请您不要惩罚我的女儿!她是无辜的!我不要看着她那么年轻的生命就被病魔所折磨!这份苦难,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他呆呆的望着小葵,握着她肉嘟嘟的手掌,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当他走出门外时,小堇抱住了他的腰,哀求的望着他:“爸爸,妹妹她真的……”
“你怎么来了?”司徒宸心中酸楚:“都那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我不放心妹妹!爸爸,妹妹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得了白血病。”司徒宸艰难的说道。
“白血病……怎么样才能救妹妹?”
“需要有适合她的骨髓。化验结果这两天就会出来,但愿我的骨髓与她吻合。”
“爸爸,还有我呢!”小堇目光炯炯的望着他:“我可以!”
“不用多说了。”司徒宸疲倦的摇头:“我知道你担心小葵,但这是大人该做的事情。你放心,我的骨髓一定与小葵适合。一定。“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绝对没有。”司徒宸坚定的说道。只是,他那双无助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他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累过。
“好吧。”小堇轻轻一叹,低声说:“如果妈妈在就好了……小葵一定很想妈妈……”
“是阿……可是澈儿她……还是没有原谅我……唉……”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医生拿着检查单,一脸无奈,却还是说:“先生,实在对不起,您的血型和小葵小姐并不相配。”
“检验结果会不会出错?”
“这个几率很低。请问您家还有没有什么亲属?也许他们之中会有人与小葵小姐的骨髓吻合。”
“医生,让我试试吧。”小堇深吸一口气:“我是她的哥哥。”
“可是……你还那么小……”医生有些为难。
“但是我很强壮。医生,拜托您了。为了妹妹,我什么都愿意做。”
“医生,你就让我儿子试试吧。”司徒宸摸着小堇的头:“他是个男子汉了。小堇,如果你真的和妹妹配型成功的话,就要做手术了。那手术可是很痛的,你想好了吗?”
“我愿意。我要保护妹妹。”
小堇说着,把袖子卷上,随着医生进了手术室。司徒宸望着小堇虽然年幼,却一脸坚毅的模样,好像看见了儿时的自己,而他心中的思恋却越发的强烈。
澈儿,你究竟在哪里?如果你知道我们的女儿得了这种病,一定很会难过的吧。回来吧!我需要你,小葵需要你啊!对我的憎恨,与女儿的生命比起来,又算什么呢?唉……
“澈儿,你怎么了?”
华丽的油轮上,一个俊美的就像神祇一般的男子正担忧的望着他娇弱的妻子。他叫安德烈,两个月前在街头演奏的时候被音乐界的大师看中,跟随大师一同在世界环球演出,真是羡慕煞了旁人。他的妻子是一个清秀可人的东方女孩,不爱说话,总是安静的笑着,却别有一种祥和的风韵。
“我也不知道……”女子疑惑的开口:“我的心突然跳的很厉害,好像要有事情发生一样……”
“澈儿,你多想了。我们的事业如此顺利,怎么会有事情发生?是不是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又闹你了?”安德烈宠溺的说道。
“不……安德烈,你不会明白的。这种感觉……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澈儿,你这样会不会太过敏感?都说孕妇比较爱胡思乱想,看来真没有说错。”
“安德烈!”
“呵呵,是开玩笑的啦。你是身体不舒服吗?那我们回房休息吧。”
“我还没有说你呢!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妻子?现在好了,大家见了我就喊我安德烈夫人,你让我怎么见人?”
冷澈抬起头望着他,努力的瞪着他,真恨不得把他扔进海去。安德烈讪讪的笑着,望着远处湛蓝的大海:“今天天气真好啊。”
“安德烈,不要转移话题!谁是你妻子?”
“澈儿,你一个孕妇,身边没有男人的话,肯定早被大家的流言蜚语给淹死了。让我做孩子的父亲,好不好?我想有一个孩子。”
“想要孩子的话,找女人给你生啊!要我的宝贝做什么?”
“我只要你跟我生。”
“安德烈!”
望着冷澈涨的通红的小脸,安德烈呵呵的笑了,然后轻轻摸着冷澈的脑袋:“这样就对了。我不喜欢看见你忧伤的样子--我情愿你骂我,也不愿意你一个人呆呆的坐着,默默的流泪。真的想家的话,我陪你回去。”
“真的吗?”冷澈眼睛一亮,随即暗淡了:“不,我不回去。我不要见到他们那么恩爱的样子。心会疼。”
“那么你现在心就不疼了吗?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在做什么,你从来没有开心的笑过!你的心,还在他的身上,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
“澈儿,不要为难自己了。如果你真的想回去的话,我陪你。”
“什么?”冷澈惊愕的望着安德烈:“那么奥斯卡大师怎么办……”
“我推辞他的好意就是。”安德烈故作轻松的说道。
两个月前,他随冷澈在街头卖艺的时候,一个风度优雅的老者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关注着他们。当安德烈一曲结束的时候,老者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给他们钱财,而是微微一笑:“小伙子,你的曲子很好听。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弟子?”
“凭什么?”安德烈骄傲的望着他。
“凭我是奥斯卡。”
听了这话,冷澈还没有什么反应,而安德烈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只要是个小提琴手,谁不知道鬼才奥斯卡的大名?他这一生行为古怪,从不收弟子,难道这次……
“怎么样,小伙子?做我唯一的弟子--你很有有天赋,我会给你最好的教育,帮助你成为和我一样大的大师。你从未接受过正统的教育,真是可惜了!但是只要你跟着我,你的未来一定……”
“我不要。”
出乎奥斯卡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他不会想到,在知道了他身份之后,这个男孩居然还会拒绝。
“为什么不要?”
“因为我答应澈儿,要带她周游世界;也因为我不要做大师的替身。”
“哦?这是为什么?奥斯卡觉得很是好奇。
“因为我就是我--不会受任何规矩束缚的安德烈。大师,我喜欢你严谨的音乐,但我更爱我自由自在音乐畅想。我想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而不是作为你的替身。”
安德烈狂妄的言语让冷澈都大吃一惊。奥斯卡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请求竟会遭到拒绝,意味深长的笑了:“看不出你很有骨气。你要想好了,这个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我知道。但是,比起成为大师的弟子,一辈子与大师比较而言,我还是比较喜欢做我自己。”
“好!”
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又发生了。奥斯卡的眼睛闪闪发光:“小伙子,我真是没看错人!我走遍了世界,也见了不少有天赋的乐者,但他们的心中都是被欲望所填满,不是专心做音乐,有的只是名利。想不到我寻找了那么多年,真的让我找到了你!小伙子,跟着我去环球演出!我要让所有的人都认识你!你不是我的弟子,是我的演出伙伴,这样如何?这么美丽的音乐,真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跟我走吧!”
“这个……”
安德烈也颇为心动,但他只是望着冷澈。冷澈知道他担心自己,忙笑道:“傻瓜,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要浪费了!你快跟大师去吧!”
“大师,我愿意跟你去。但我有个要求。”
“哦?那是什么?”奥斯卡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我答应那个人的要求,要把安德烈带离她身边的时候,心中是很不乐意的。可是,我欠他很多,必须听他的吩咐。但我没有想到,这个安德烈竟然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而他身边的,就是那个人想得到的那个女孩吧。那么长的头发,那么清亮的眼睛,果然美貌。只是,我觉得想拆散他们还真是难呢……
“让澈儿陪伴在我身边。没有她的话,我的乐曲也没有了生命,没有了意义。”
安德烈说完,爱怜的望着冷澈,眼中的情意竟是那么深,那么浓。奥斯卡见状,哈哈大笑,把那个人的吩咐也抛到了脑后:“好,我答应你就是!她是你的爱人吗?”
“她是我的未婚妻。”安德烈骄傲的说道。
冷澈随着安德烈参加环球的演出,也成为了乐团的一员。她总是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众人的演出,也静静的为他们准备好可口的饭菜。时间慢慢的过去,奥斯卡的心也因为冷澈的细心、善良而慢慢的柔软。他终于知道,高翔为什么会那么重视冷澈,也终于知道安德烈为什么情愿放弃一个众人都求之不得的机会,也一定要与冷澈在一起。
这个中国女孩,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孩子。她就像是最纯净的百合,静静的开放,安静的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一般。虽然高翔先生对我有恩,但我真不愿意用心机,真的不愿意强迫她做任何事情。罢了,就当我还欠高翔先生一个人情吧!高翔先生知道我没有完成任务,很是震怒,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见到冷澈小姐微笑的容颜时,竟然也放弃了把她抢走的计划,默许安德烈带她周游世界。我想,他也是被那个丫头美丽的笑靥感动了吧。那丫头,就像是离了水就不能存活的水仙一样,离不开自由的土壤。如果把她囚禁的话,枯萎是她唯一的命运……
游艇上,奥斯卡望着斗嘴的正厉害的这对欢喜冤家,无奈的摇头,然后走进了房间。虽然他曾答应高翔,要好好的看着冷澈,万不能让她回国,但他决定违抗自己的诺言。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唯一知道的是,不想这个美丽纯洁的女子难过……
次日。
安德烈带着冷澈向奥斯卡辞行,奥斯卡爽快的答应了,还从身上掏出一张巨额支票,把它作为两人去中国的经费。安德烈见到支票,有些迟疑的望着奥斯卡:“这个……是不是太多了?”
“这个只是给你的订金。安德烈,我很欣赏你,观众也很喜欢你。我希望你办完事情后能继续参加演出。”
“这……”
安德烈迟疑的望着冷澈,而冷澈急忙点头:“当然可以!安德烈那么优秀,不应该被埋没。”
“可是你需要照顾!”安德烈不满的说。
“傻瓜……”
冷澈笑着在安德烈头上打了一下,他们两人不像情侣,却是更像一对相依为命的姐弟。奥斯卡深深的望着他们,突然笑了:“安德烈,你们此行一路小心。因为有一个人一直想要得到你的女神。”
“是谁?你怎么知道?”安德烈皱起了眉。
“唉,大师您说的是高翔吧。那么久了,我真不知道他还在执着什么?现在的我,对他有的只是恨。大师,我们一直恨感激您对我的恩情。如果你们有机会见面,请转告他,不要做出一些让我更恨他的事情来。”
“你都知道?”奥斯卡疑惑的望着冷澈。
“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但我曾听到了你们电话。我想,他应该是让你设法把安德烈抛开,把我抛下,让我走投无路去找他吧。”
冷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好像说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安德烈早已听的目瞪口呆,对奥斯卡怒目而视,而冷澈笑着握着他的手,制止他的冲动:“安德烈,这些和大师无关--只是我知道,就算他拿你最爱的音乐诱惑你,你也不会离开我身边。”
“当然。”
“既然这样,你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安德烈,谢谢你。谢谢你是那么的爱我。”
“冷小姐,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奥斯卡感慨的望着她:“可惜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答应帮他,是因为我欠他一个人情--这次不成,最多我以后用别的事情回报他就是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在看到你之后放弃了抢你走的计划。”
“什么?高翔他打算……抢我走?”
“对。这件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那时候,我和安德烈都在演出,而你一个人坐在观众席,要下手也不难。也许是见到了你美丽的微笑,也许是最终还是不忍心,他只是在你背后默默的看着你,然后离开。冷小姐,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故事,但我知道他真的很在乎你。我想,他能忍受你在各国散心,却很难忍受你回国。所以,你们还是小心为妙。”
“大师,真是谢谢你的提醒。如果高翔他还想做什么,就让我一尸两命好了。”
“不用。因为,我决定放你走。”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惊愕的望着门口。门外,高翔正静静的站着,眼中都是难以掩饰的痛苦。
“高翔?你怎么来了?奥斯卡,你骗我!”
冷澈一声惊呼,下意识的躲在了安德烈身后,就像小鸟一样,对方的任何举动都会让她惊恐万分。安德烈也认出来了眼前的中国男子就是上次追捕冷澈的人,冷哼一声,摞起袖子就打算和对方硬干一场。
奥斯卡急忙解释:“不,不是我通知的!”
“对,这件事和奥斯卡无关。这艘油轮……其实是我的。”
高翔说完,云淡风轻的坐在了沙发上,而门已经被他缓缓关上。冷澈三人都心知现在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要逃跑也很是困难,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任人宰割。可是就算如此,冷澈还是没有打算向高翔低头。她望着高翔,冷冷的说:“你想再次逼死我吗?投海、绝食、撞墙、咬舌自尽,每条都是自杀的很好的选择。对了,忘记告诉你,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一尸两命对你来说,真是买一送一的划算买卖。”
“澈儿,你真的那么恨我?”高翔一声长叹:“我是来送你走的。”
什么?
所有的人都惊讶的望着高翔,仿佛不认识他一般。高翔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也知道他们疑惑,只得解释:“回去吧,澈儿。司徒宸需要你,你的孩子们需要你。我之前做了许多错事,我只想对你说‘对不起’。回去……好好陪伴小葵吧。”
“你说什么?”冷澈激动的望着他:“小葵她……”
“小葵她生病了。现在,司徒宸找你已经找翻了--我原以为我会硬着心肠把你藏起来,但我真的怕你遗憾终生。”
“小葵生了什么病?”冷澈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他哀求的望着高翔,等待着他说这只是个玩笑,等待着他笑着拍着自己的肩膀,说一切都只是个玩笑。
“澈儿,你回去就知道了。请原谅我不会再陪伴在你身旁--有安德烈就够了。比起他的爱来,我太狭隘,太自私。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真想回到我们初识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都那么年轻,有的只是欢乐……回去吧,澈儿--回到司徒宸的身边。不要折磨彼此了。”
“告诉我,小葵到底生了什么病?告诉我!”冷澈声嘶力竭的喊道。
“是……白血病。我曾在病房外偷偷的看着她,我真是难以想象像小葵那么可爱的孩子居然会得这种病。司徒宸与小堇的骨髓与她都不相配。所以我想,或许你可以……”
“我一定可以!因为我是她的妈妈!安德烈,我们今天就回去!我要救我的女儿!”
冷澈说完,起身收拾行装,满脑子都是小葵可爱的笑靥。她的心,早就烦乱了,只想着早日回国,去看望她可怜的女儿。安德烈冷冷的望着高翔,疑惑的问:“你真那么好心?你把澈儿骗回国又有什么目的?”
“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样别有用心,就是那样不堪吗?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以为澈儿会因为我的努力而爱上我,但我却忘记了爱情本来就是满意理由的……女人会和让她笑的男人在一起,但她真正爱的是那个会让她哭的人……安德烈,我们都不是在她心田、会让她感伤的那个男子。所以,是到了我们该离开的时候了。”
高翔说完,凄然一笑,望着冷澈忙碌的身影,不再说话。安德烈也望着冷澈,只觉得心在瞬间被抽空了。而高翔的声音,在沉默了许久后,又缓缓传来:“好好照顾澈儿。我知道我再出现在她面前的话,有的只会是厌恶罢了。望着小葵,我好像看到了儿时的澈儿,有的只是心疼与怜惜。虽然我不忍澈儿受这样的痛苦,但比起失去孩子来,她一定会懊悔自己没有尽到母亲应尽的义务。为了不要让她以后恨我,我只能这样……虽然我真的很难过……”
“小葵她到底怎么样了?”
安德烈的脑海中浮现出小葵乖巧懂事的模样,只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可置信。高翔轻轻一叹,然后说:“现在在接受化疗,她的头发……都掉了……所以,就算我再自私,我也不能看着她就这样面向死亡……她那么年轻,那么可爱,就像玻璃娃娃一样,让人忍不住就想保护……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和澈儿在一起的人是我,那么小葵就是我的女儿了吧。可惜,她不是……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幸福了……”
高翔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张机票,放入安德烈的手中,然后下令让油轮靠着海岸线停下。船上所有的客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冷澈在上了岸后,终于对高翔感激的说:“谢谢你,高翔。”
“澈儿,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
高翔激动的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发丝,但他还是用理智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把手放在身后,只是微笑着望着她:“放心吧,澈儿,一切都会好的。”
“对,一切都会好的。”冷澈感慨的说道。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们一家五口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是啊,我肚子里还有个小宝贝呢……只是,永远不会是‘一家五口’。”
冷澈说完,对高翔微微一笑,然后坐上车子离去。高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几乎看痴了。奥斯卡见状,忍不住问道:“不会后悔吗?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送走,真的不后悔吗?”
“我……后悔。但是,我只能这样做。比起自己难过来,澈儿的眼泪更让我心酸。那么多年了,也许我早该放手了……唉……”
中国。
冷澈一身黑衣,戴着宽大的遮住脸的墨镜,几乎连面容都看不清。对于她这个装扮,安德烈已经无语,而冷澈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样,还认得出我来吗?”
“认不出……澈儿,你又不是明星,穿成这样做什么?”
“我怕他认出来。我不想见他。”
“哪个‘他’?”安德烈故意问道。
“你还说!你明明知道是谁!安德烈,你帮我混进去,在我看了小葵之后,让我去医生那里验血。只要有一分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知道了。澈儿,你这又是何必?你明明知道,他没有和那个女人结婚……”
“是没有结婚,但他确实背叛了我。我的心,早就在他把我推开的时候死了。”冷澈淡淡的说道。
医院。
冷澈一身黑衣,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医院。她原以为这样的装扮会引来别人的瞩目,但护士小姐一见到她,就柔声说:“小姐,是来堕胎的吗?堕胎的话,请跟我来办一下手续。”
“什么堕胎……”
“是啊!您这样的病人,我们每月都接待很多!放心,我们医院绝对不会泄露病人的任何资料的!您甚至不需要让我们看清您的模样!快来吧!”
“可是……我……”
冷澈的舌头打了结,而她已经被热情的护士小姐往手术室拖。
“不,我不是要……”
“小姐,你的孩子看起来也有好几个月了,再不做手术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引产的话更伤身子!好了,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我很理解你现在矛盾的心理!快跟我来!”
冷澈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而安德烈也去打探小葵的病房,怎么也不见踪影。虽然她极力挣扎,但是还是被热情的护士小姐往手术室拖。
“不要……”
“你别客气,别害羞!钱的话也可以分期付款!”
“我不是来堕胎的……”
“我知道,许多病人都是这样,一会儿一个主意!但是拖久的话只会更危险!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真的是不是来流产的……”
冷澈无奈的挣扎,真是欲哭无泪。她四处寻找安德烈的身影,手臂却被一个人紧紧握住。她回过头,却看见了一张令她心碎欲裂的脸。
司徒宸?他怎么会在这里?不,不要害怕!我穿成这样,他绝对不会认出我的!可是……为什么多日不见,司徒宸会憔悴那么多?那么瘦,让人心疼……
现在的司徒宸没有了往日优雅,身形瘦削,脸上也满是青色的胡渣。冷澈望着他,想起他昔日的神采飞扬,心一点点变软,眼中也满是泪水。
司徒宸,是因为小葵的事你才这样的吗?我们的女儿,到底严重成什么样了?天,我真的好像见到她……可是,我不敢看见你。我怕我怕沦陷在你的眼眸……所以,幸好我穿的连我妈妈也认不出我来了……
冷澈想着,心中坦然了一些,极力让自己保持着微笑。可她的自信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司徒宸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澈儿,真的是你?”
他怎么可能认出我来?不,我穿的就像个粽子,他不可能认出来的!
冷澈惊恐的想把他的手甩掉,但司徒宸怎么可能放手?他摘下冷澈的墨镜,悲哀的望着她:“回来就好--小葵很想你。”
“小葵……”冷澈如遭雷击。
“跟我走吧。”
“好。”
司徒宸的话语好像具有某种魔力,让冷澈情不自禁的顺从。她任凭司徒宸拉着她的手,走在长长的走廊,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真是奇怪的女人!难道抛弃她的男人来了,她决定不堕胎了?真奇怪!”
热情的护士小姐摇摇头,就继续守着门口,准备对下一个人热情服务了。
病房。
小葵紧闭着双眼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就像床单一样白。她头戴粉红色的帽子,但就算这样,还是能看见她赤裸的肩膀。她曾经的乌黑健壮的头发都到哪里去了?小葵怎么会这样?
冷澈悲哀的望着司徒宸,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司徒宸也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轻声说:“小葵的头发……都掉光了--该死的化疗!可是,如果不化疗的话,她的命就……”
“要怎么样?捐骨髓是吗?你和小堇都不合适?”
“是的。就连骨髓库也没有合适的。”
“那么我一定合适!要我的骨髓吧!别说骨髓,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冷澈说着,极力挣脱开司徒宸的手臂,就想往医生那儿走去。而这幕,正好被安德烈看到了。他大怒,风一样的冲了进来,一拳打在司徒宸的下颚:“你做什么!你又想让澈儿受伤吗?”
司徒宸的注意力都在冷澈身上,没有想到有人会对他突然袭击,所以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他的脸上一片乌青,唇边也有血丝渗出。冷澈见状,下意识的从包中掏出纸巾,按在司徒宸的伤口上,有些埋怨的望着安德烈:“为什么要那么暴力?”
“他刚才……”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冷澈说着,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让别人误解,心中也很后悔,只得站起身来,走到小葵的身旁。而此时的小葵已经清醒了过来。
“妈妈……”
小葵稚嫩的童音让冷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她用力的抱紧小葵,生怕她在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她任由眼泪肆意流淌,而小葵用手轻轻擦去了她的泪水:“妈妈不要哭。妈妈,小葵会乖,会听话。所以,妈妈不要离开我们好吗?只要妈妈不走了,小葵保证天天吃药,天天打针,再也不淘气了!妈妈……”
小葵的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酸无比。冷澈紧紧的抱住小葵,终于放声哭泣。司徒宸紧紧的搂着冷澈,给她力量,而安德烈的心也好像被锤子重重击打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小葵,多么可爱、多么懂事的孩子!可是,她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而我终于知道,高翔为什么会决定放手。
只要见到澈儿望着司徒宸的眼神,我就懂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有着什么样的纠缠,但我看的懂澈儿那双满是情意的眼睛。在她难过的时候,她是那么自然的寻求司徒宸的帮助,而不是我。是的,无论发生了什么,司徒宸才是她心中的依靠!而我,只是单恋她的、卑微的人罢了……
冷澈去医生那里抽了血,等待着化验的结果。当一切医疗手续办完后,已经是黄昏了。冷澈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自己下步该怎么办,而小葵哀求的望着她:“妈妈,今晚不要走。”
“好。”冷澈心一软。
“爸爸,你也不要走。”
“这个……爸爸要回去照顾哥哥,小葵懂事点好吗?”冷澈急忙拒绝。
“我不要。我想看着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样子。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小葵淡淡的笑着。
“谁说你活不了多久了?”冷澈愤怒的望着她:“小葵,我不许你瞎说!”
“我是听医生哥哥说的。医生哥哥说,没有人的骨髓和我一样,我就要死了。妈妈,我好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爸爸,也见不到哥哥了。每天打针的时候,我都好痛,我都会哭;但我最怕的就是睡觉了。我怕黑,我怕我闭上眼睛后,就这么睡过去了,再也不会醒来。妈妈,我真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虽然每天都看着你的照片,但我知道你不要我们了……妈妈,回来吧,和爸爸和好,好不好?我想要你们带我和哥哥一起去游乐园……”
“好!”冷澈含泪答应。安德烈闭上了眼睛,而司徒宸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夜晚,安德烈在病房陪伴小葵,而冷澈与司徒宸一起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一路上,两人都无言,而司徒宸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澈儿,谢谢你回来看望小葵。”
“小葵也是我的女儿,这是我应该做的。”
“回来后,你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等小葵病好后,我就走。”
“去哪里?跟着安德烈那混蛋吗?那小子才二十岁,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一个丈夫!他对你的迷恋也只是暂时的!等你老了的时候,他还正年轻,到时候你该怎么办?澈儿,听我的劝告,不要以后后悔。”
“我的事需要你管吗?”冷澈怒极反笑:“别忘了,我们离婚了,我们都是自由的个体。而且,当初好像是某人强迫我离婚的……”
“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阿诺搞的鬼!其实,我根本没和她由任何关系!阿诺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澈儿,原谅我!”
“怎么,阿诺那里行不通,又想到来找我了?司徒宸,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在小葵面前,我可以和你假扮恩爱夫妻,但我们已经完了。请你记住这点,不要再纠缠我了。”
“澈儿,回来吧。我可以接受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介意。”
“你介意什么?”冷澈敏感的摸着腹部:“你有什么资格介意?”
“对,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们离婚以后的事情……你怀着安德烈的孩子,但我一定会把他视若亲生。毕竟,你的流离失所都是我的错……”
“你……对,我怀着安德烈的孩子,那又怎么样?”冷澈将错就错:“想不到你竟会如此豁达。”
“不,我很介意--可是我更怕失去你。澈儿,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不要一错再错了。小葵希望看见我们和好,不是吗?就当是……满足女儿的心愿吧。”
“女儿的心愿我会满足,但我不会和一个怀疑我、背叛我的男人在一起--永远不会。”
冷澈说完,就朝病房走去,连买的东西都不要了。司徒宸尴尬的付款,急忙追上前去,望着冷澈的背影,满脸都是无奈的神色。
接下来的日子,都在艰难的等待中度过了。小堇也搬到了医院,终日与小葵为伴,逗她开心。小葵很乖,无论吃多么哭的药,无论化疗过后多么难受,但她从来不哭,却让大人们越发心疼。除了治疗,小堇和安德烈就陪小葵在医院的花园玩耍--现在,只有安德烈的琴声能让小葵平静,也能让小葵再次露出笑靥。
化验结果出来的日子终于到了。
冷澈、司徒宸都坐在了医生的办公室中,等待着最终的宣判。医生望着他们,虽然无奈,却还是狠心说出了让他们心碎的话语:“对不起……冷小姐,您的骨髓与小葵并不相配。”
“这不可能!”冷澈激动的大喊:“我是她妈妈,怎么会和她不相配?你们一定弄错了!”
“这个结果,我们也很抱歉。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的话,我们欢迎你们去其他医院检查。我们……真是很抱歉。”
“不,不会的……”冷澈泪流满面:“我的女儿才六岁!她那么小,那么乖巧,为什么上天会这样惩罚她?为什么?”
“澈儿,不要哭!也许骨髓库会有合适的配对对象!”司徒宸紧搂着冷澈:“一切都会好的。”
“司徒宸……”冷澈放声大哭。
就算冷澈再难过,她还是去卫生间好好的洗了个脸,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开心又愉悦。司徒宸担忧的望着她,真想让她不要这样为难自己,但他什么也说不出。花园里,小葵的帽子不见了,正放声的哭泣,小堇和安德烈都手足无措的站着,一脸焦急。
“怎么了?”冷澈急忙问道。
“都是一个坏心肠的小姑娘!她把小葵的帽子抢走了,然后还说小葵没头发!幸好我把她打了一顿!哼!”小堇愤愤的说道。
“你怎么能打架……算了,那丫头就是该打!小葵乖,不要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我本来就很难看!妈妈,为什么你们要骗我?为什么你们骗我说掉头发是长大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有多难看?我恨你们!”
小葵说着,转身就跑,但被安德烈紧紧的搂着,丝毫不能动弹。安德烈掏出了小提琴,用心的拉着一曲轻快的小夜曲,而小葵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安德烈哥哥……”小葵哭着搂着安德烈的脖子:“我是不是很难看?”
“小葵公主怎么会难看?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
“可是,刚才……”
“刚才的那个丫头是嫉妒你。”安德烈轻轻一笑:“是因为她自己长的难看。”
“真的吗?可是我的头发都是秃的……没有人和我一样……”
“傻丫头,你是最美丽的。你长大后,会和你妈妈一样漂亮。相信我。”安德烈柔声说道。
安德烈的话,让小葵平静了下来。她停止了啜泣,紧紧的咬着嘴唇,但神情还是出奇的悲凉。冷澈紧紧的搂着她的女儿,心如刀割,真恨不得代替小葵受这样的磨难。
小葵……我最心爱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让人心疼?妈妈爱你,妈妈好爱好爱你!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拿我余下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妈妈只要你平安……
接下来的日子里,医院方面还是没有传来有关骨髓配对的好消息。小葵虽然不再哭泣,但总是神情哀怨,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她的心态很不好,化疗后总是会把所有的食物都吐出,人也迅速的消瘦了。望着小葵虚弱的样子,冷澈心如刀绞,却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这天,冷澈拿着故事书给小葵讲着故事,而小葵又呆呆的望着窗外,一脸的凄然。冷藏心中难过,却强颜欢笑:“小葵,怎么不听妈妈讲故事?是妈妈讲的不好听吗?”
“妈妈讲的很好听。”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妈妈,我是不是真的很难看?”小葵突然问道。
“傻瓜,小葵最可爱了,怎么会难看?”冷澈急忙摇头,遏制住女儿不该有的想法。
“妈妈骗人。上次那个姐姐就说我难看……我的头发没有了,头顶光光的就像个葫芦。妈妈,我知道我真的很难看,所以你才不会要我,是吗?你知不知道,我和爸爸真的很想你……”
“傻丫头,妈妈走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爸爸让我太伤心了。”
“妈妈,原谅爸爸吧。爸爸真的很爱你。他每天都喝酒,每天都看着你的照片,每天都过的好痛苦。回来吧,妈妈,我、爸爸、哥哥都很想你。”
“小葵,其实妈妈一直在你的身边。你好好养病,不要再管大人的事情了,好不好?”
“那你还会离开我们吗?”
小葵的眼睛是那么的纯洁,眼神是那么的清澈和渴求。冷澈心中一疼,只得违心的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们了。”
“那就好。”小葵满意的笑了:“妈妈,我相信你。”
望着女儿那么信任的眼神,冷澈真的无法说出她以后要走的决定。她的心,从来没有那么乱过。她站起身,掩饰的咳嗽一声,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她往门外望去,却见安德烈一身白色西服,手拉着提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最温柔的微笑。
“安德烈,你怎么……”
安德烈美丽的、淡金色的头发不见了,头上闪闪发亮,原来他也剃了个光头。光头的他依然很俊美,但冷澈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安德烈,你做什么呢?为什么把头发都剃了?”
安德烈没有回答她,只是微笑着望着小葵:“小葵,我难看吗?”
“不,哥哥最漂亮了。”小葵红着脸说道。
“可是我没有了头发。”
“哥哥没有了头发还是很漂亮。”
“那就是了!其实,小葵也是这样。虽然没有了头发,但小葵是最漂亮的公主。小葵公主,请你微笑好吗?微笑的女孩是最美丽的。”
安德烈说完,在小葵的手上轻轻一吻,而小葵终于快乐的笑了起来。那么多天来,她是第一次笑的那么欢乐。她把头上的帽子扔到了地上,快乐的搂着安德烈的脖子:“哥哥,我再也不怕了--你说的对,我是最美丽的公主。”
“那么,美丽的公主以后要不要配合治疗,要不要吃饭呢?”
“当然要!我最听话了!”
“安德烈,你真是……”
冷澈感激的望着安德烈,眼眶都红了起来。她知道,安德烈是为了小葵才把自己的头发剃光,好让小葵没有那么孤单,没有感觉那么特殊。
安德烈,真是谢谢你!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到?我,真是一个太不称职的母亲,甚至不能救自己孩子的性命……
当冷澈红着眼睛跑出病房的时候,正好与小葵的主治医生撞了个满怀。在撞击中,冷澈的腹部一疼,而医生敏感的望着她的腹部,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夫人你……怀孕了?孩子是司徒先生的吗?”
“这和你有关吗?”冷澈敏感的问道。
不,就让司徒宸继续误会我,我是不会让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因为,等小葵身体好后,我决定带着孩子们离开!这么多天的相处,我的心一点点变软,而我真怕自己再次沦陷,再次受伤……
“如果是司徒先生的,那真是太好了。因为,这个孩子骨髓与小葵匹配的概率很大。”
“你说什么?”
“新生儿的脐血中有着丰富的造血细胞,如果血型与小葵吻合的话,能与她配对成功的概率非常高。夫人,请您告诉我,您肚子里的孩子是司徒先生的吗?这关系到您女儿的命啊!”
小葵……我肚子里的孩子能救小葵!感谢上苍赐给我这个小生命!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尝试!
“是,我的孩子是司徒宸的!医生,您一定要救活小葵!”
“好,请夫人您先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冷澈点点头,急忙跟着医生进了检查室。不远处,司徒宸呆呆的望着她,而小堇却笑了起来:“爸爸,真好!我要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小葵能做姐姐,一定很高兴!只是,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给我们一个意外的惊喜吗?”
“不要讽刺你老爸了。你明知道,她情愿我误会她,也不要呆在我的身边……”司徒宸酸楚的说道。
小堇没有说话,只是同情的望着父亲,脸上满是了如指掌的同情。
见到小堇这副模样,司徒宸心中隐约有些怒气,扭过头去,而小堇已经开始牙尖嘴利的讽刺道:“老爸,老妈走也都是因为你!如果这次她要把我们带走的话,我们会跟她走。”
“小堇,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司徒宸恼怒的望着他:“你不想着怎样留住你妈,反而想着怎么样挑拨离间?”
“妈妈的性格我们都很清楚--来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来软的。爸,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的了。小葵的病好了以后,妈妈一定会走。你自己把握机会。”
“唉……”
司徒宸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虚弱,那么的无助。他此生最心爱的女子明明就在眼前,但他永远无法把她抓住。
澈儿,我的澈儿……难道我真的让你如此讨厌吗?为什么你怀了孩子,情愿让我误会,也不肯说他是我的……如果小葵没有生病的话,你可能一辈子不会回来,也一辈子不会与我见面,与我说话……每当我想到这个的时候,我真是无比的悲哀。
我讨厌安德烈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他的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情意,让我看着就生气。可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资格干涉你的生活--你已经不是我的了。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真想在你还爱着我的时候把你紧紧搂在怀里,再也不放手……
当冷澈做完身体检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安德烈和小葵在一旁玩耍,小堇独自一人玩着游戏机,而司徒宸直直的盯着她的腹部,神色复杂。眼见司徒宸注意到她的孩子,冷澈下意识的把手捂住腹部,然后皱着眉问:“为什么老是这样看着我?真讨厌!”
不,我绝对不能让司徒宸知道我的孩子是他的!看他的神情,应该是有些怀疑了,我才不能让他发现!罢了,拼了!
冷澈想到这,故意坐到安德烈身旁,柔声问:“你吃饭了吗?一直让你陪着小葵,我真是不好意思。”
“澈儿,你那么客气做什么?小葵也是我的小宝贝。”
“你看你,怎么那么多汗水?”冷澈拿手擦拭安德烈的额头:“真不会照顾自己。”
“澈儿……”
冷澈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安德烈成了大红脸,他额上的汗水更多,也有些手足无措。冷澈心中暗骂安德烈不懂得配合,回头却看见司徒宸阴沉着一张脸,不由得心中暗爽。
司徒宸,生气了吧!那你发飙啊,你扭头就走啊!那么美好的环境,只有你是一个败笔,我真不想看到你!快走吧!
冷澈想着,对安德烈越发的热情,而司徒宸脸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重。到了后来,他终于站起身,却没有像冷澈想象中那样夺门而出,而是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我不要。”
“澈儿,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别任性了。”
“我三十怎么了,你还四十了呢!”冷澈受辱的大叫:“司徒宸,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讨厌?”
“只是个玩笑罢了--跟我走。”
司徒宸说着,用力把冷澈往屋外拽。冷澈求救的望着安德烈,但安德烈扭头望着窗外。冷澈心中暗暗咒骂,却只能被司徒宸拖了出去,拖到了车上。
“安德烈哥哥,谢谢你帮我。”小葵笑道:“爸爸和妈妈早该和好了。”
“没有你第三者插足的话,他们就和好了。”小堇冷哼。
“这个……”安德烈一脸黑线:“我哪有第三者插足?”
“哼!好了,快教我们拉琴!笨蛋叔叔!”
“叫我哥哥!谁是你叔叔???”
车上。
司徒宸把车子开的飞快,而冷澈把车窗打开,任由狂风把她的发丝吹乱。她的思绪,在有些寒意的风中慢慢的不再是那么纷杂,而她的心也终于慢慢平静。
司徒宸,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我绝对不会动摇。我的心,早就死了--在你亲手把它敲碎后,它就再也无法愈合。司徒宸,我曾经很爱很爱你,但是我真的怕了。现在的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罢了……
司徒宸把车子开到了太平山顶,然后下了车。冷澈也走下了车,望着山下的景色,对他微笑:“司徒老板真是有情调--这儿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澈儿,还记得我们在这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圣诞吗?这里,是我们爱情的回忆。”
“是爱情的祭奠吧--因为我们的爱情,已经死了。”冷澈冰冷的说道。
“澈儿,你回来那么久,我一直很想和你解释,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不信任你,我伤害了你,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已经把阿诺妥善处理,她也受到了应受的惩罚。澈儿,请你原谅我,好不好?就当是……为了孩子。”
“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根本不会回来!司徒宸,你现在知道道歉了?我告诉你,晚了!从你让我签署离婚协议的那刻起,我们就彻底完了。你别以为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了想见到你,我都是为孩子考虑!孩子面前,我们装成恩爱夫妻,但我们私底什么也不是!你懂吗?”
“澈儿,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我?一年多了……你又离开我一年多了!难道你又要让我活在漫长的等待,和无尽的悔恨中吗?我受够这样的日子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我情愿了却了我的性命。反正,你还有人照顾……”
“司徒宸,你发什么神经?”冷澈愕然的望着他。
“你觉得我在发神经吗?”司徒宸在微笑:“澈儿,你了解我的--我说过的事情,什么时候反悔过?澈儿,我会开车开向悬崖--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就喊‘我愿意’。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的话,就让我车毁人亡吧。反正,没有你的日子,我早就生不如死。”
“司徒宸,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告诉你,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是吗?那就看看好了。”
司徒宸说着,赫然走向了车子,然后把领带摘下,蒙住眼睛,缓缓关上了车窗。冷澈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拼命大喊:“司徒宸,不要这样!你不要逼我!”
不这样逼你的话,你一辈子不会回到我身边的!澈儿,我也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比起失去你的痛苦来,我的生命真的无足轻重……
司徒宸心中想着,微微一叹,然后把车子发动。他的车子,先是缓缓行驶,然后飞快的朝悬崖冲去。
冷澈心中早已经百转千回,但她实在没有勇气打这个赌。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这个赌局有丝毫的差池,司徒宸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她张开双臂,站在了悬崖边:“停车!我原谅你还不行吗?”
司徒宸的车子,在冷澈的前方稳稳的停住了。司徒宸摘下蒙住眼睛的领带,紧紧的搂住冷澈,用力的亲吻她:“澈儿,我的澈儿!谢谢你原谅我!”
“司徒宸,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这样逼我?我讨厌你!”
冷澈说着,用力的在司徒宸身上捶打,而她早就泪流满面。司徒宸一动一动,任由她打骂,直到她发泄完了,才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澈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混蛋!如果我情愿看着你去死呢?”
“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那么死亡会是我最后的归宿。澈儿,我知道我不该逼你,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好怕你再次离开我!澈儿,我的澈儿……”
司徒宸用力的、不断的亲吻着冷澈,也终于融化了冷澈原本冰冷的双唇。冷澈的身体逐渐火热,但她还是硬着心肠把司徒宸推开:“抱歉,我说了原谅你,但我没有答应继续留在你身边。”
“你说……什么?”
“司徒宸,你伤我太深,我怎么能就这样原谅你?况且……我已经有了安德烈的孩子。我会与他结婚。”
“澈儿!”司徒宸痛苦的望着她:“你这又是何苦?为什么要和一个根本不爱的人结婚?”
“我嫁给了我爱的人,但我的结局又是什么?现在的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这个安德烈能给我。”
“我也能给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不做那该死的总裁,陪在你和孩子们的身旁!”
“真的可以吗?你真的放的下你的权势?当你被抓的时候,我真是心都碎了!你既然早有计划,为什么不和我说?是不信任我吗?如果你早告诉我的话,许多事情也不会发生……太晚了,司徒宸!已经太晚了!”
冷澈说着,不住的摇头,泪流满面。司徒宸呆呆的望着她,苦涩的笑了:“我懂了。你在我的身边,只会流泪罢了,而我早该放手……走吧,澈儿。等小葵的病好后,你把他们都带走。我孤寂惯了,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但是,我希望你幸福。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司徒宸说着,走进了车子,而冷澈微微一愣,也坐到了他身旁。两个人,都相视无言。当司徒宸长叹一声,终于发动车子时,却发现车子怎么样也动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宸又尝试了许多次,但车子还是没有丝毫动弹。最终,他无奈的一拳重重打在挡风玻璃上,而冷澈已经开始着急了:“什么破车,怎么偏偏这时候坏了?这下倒好,我们要怎么回去?”
“还是找拖车公司吧。”
司徒宸说着,拿出了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冷澈拿出随身小包,然后苦着脸说:“惨了,我手机也没电了……我们怎么那么倒霉?司徒宸,这是不是你的阴谋?”
“我的大小姐啊!这里晚上那么冷,就算我自己不要命,怎么会拿你开玩笑?我看,我们只能坐在车里,等到明天天亮后有人来营救了。”
“我不要!”冷澈下意识的反驳。
不,我才不要和这个混蛋在车里过一晚上!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是个阴谋?这车子怎么就坏的那么凑巧?司徒宸他想做什么?
“澈儿,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司徒宸看出了冷澈的心思,不由得苦笑:“我也很想回去啊!可是,车子坏了,这里一时半会也没有人来,只能在这儿干等着了。澈儿,真是对不起,害的你陪我受罪。”
“算了。”冷澈摆摆手:“不要想那么多了。”
“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车里的温度也在慢慢下降。冷澈感觉到了寒冷,不由得下意识的缩成了一团,而就在这时,司徒宸把身上的西服脱下,把她紧紧包裹。
“司徒宸,你这是做什么?只穿着衬衫你不冷吗?”
“冷啊,但是孕妇比我更重要。澈儿,你有了身孕,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拒绝我的好意了。”
司徒宸的外套有淡淡的烟味,冷澈缓缓的闻着,不由得有些痴了。她想起以前天寒的时候,司徒宸总是脱下外套把她包裹起来,心中满是苦涩的甜蜜。而司徒宸显然也想起了这些,对她苦笑:“澈儿,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
该死的!我哪有心情看月亮?这个司徒宸,还真是有情调!
冷澈心中暗暗咒骂着这该死的车子,咒骂着这该死的司徒宸,赌气闭上了眼睛。可是就算她闭着眼,她的眼前还满是与司徒宸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清晰的让她疼痛不已。
“澈儿……”耳边的苍蝇又开始嗡嗡叫了。
“不要吵我,我睡着了。”
是的,我睡着了!离开他的日子里,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只有在睡梦中,我才会想不起痛苦,才能不再一人垂泪到天明。司徒宸,我爱你,我到现在还是爱着你。但是,我怎么能够再回到你的身边?我……怕了。我怕我的爱成为伤害我自己的利器,我怕你终有一天不再爱我。我……只是一个懦弱的女人罢了……
冷澈想着想着,只觉得身体出奇的疲惫,慢慢的进入了梦乡。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身体沉重的可怕。而她的耳边,隐约传来轻的几乎听不清的呼喊:“澈儿,你怎么了?你不能睡觉!”
烦死了!让我睡觉!只有睡着了,我才什么都不会想……好奇怪,我怎么会那么冷?就好像在冰山中一样……
“澈儿!你怎么了?该死!”
司徒宸一摸冷澈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滚烫,可她的身体却冰冷的可怕。窗外,满是大颗的冰雹,砸在车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可就算这样,冷澈还是没有醒来。
怎么会这样?今天还真是倒霉到家了!现在是初秋,原不该有这样的冰雹啊!难道连老天都和我们作对?
司徒宸坐在车里,无语的望着窗外的冰雹,紧紧把冷澈搂在怀中,握着她的手为她取暖。
时间一分分过去,窗外的冰雹越发的强烈,把车窗都打了个洞。寒风,顺着破碎的窗户吹了进来,连司徒宸都觉得寒冷的难以接受,冷澈身上更是冷的就像冰一样。她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嘴唇也没有了颜色。司徒宸着了急,拼命摇晃她,但冷澈怎样都没有清醒。
“澈儿!你醒醒,不要吓我!你不能睡,知道不知道?我……唉!”
司徒宸见冷澈怎样都没有清醒,一狠心脱去他身上的衣服,全部盖在冷澈的身上。
寒风中,司徒宸赤裸着上身,虽然身体强壮,也冻得浑身发抖。冷澈被他包裹成了粽子,总算恢复了一丝温暖,但意识还是很模糊,怎么喊都没有清醒。司徒宸大惊,终于一咬牙,下了一个决定。
他伸出手,轻轻脱去冷澈的衣物,只留她的内衣。他把所有的衣服都盖在冷澈的身上,用自己温暖的体温温暖冷澈冰冷的身体。冷澈身上很是寒冷,司徒宸只觉得自己抱着一个被冰块一样,但他怎么舍得放手?他紧紧的搂住冷澈,喃喃的说:“澈儿……不要离开我……你可知道,你离开我的日子,我真是生不如死……我情愿自己死,也不会让你有事的……因为,我爱你……”
好温暖的感觉!我刚才还好像在冰山,怎么现在就好像到了春暖花开的草原一样?司徒宸……他说他爱我?他是不是在骗我?
冷澈一个激灵,头脑清醒了,却惊愕的发现车窗不知何时破了个大洞,嗖嗖的寒风正不断涌入。
夜晚的山顶本来就出奇的寒冷,再加上窗户破裂,车子冷的就像冰窖一般。寒风入骨,冷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虚弱的想动,司徒宸却把她紧紧搂住:“澈儿,你快吓死我了!刚才你昏倒了过去,身上冷的可怕,我怎么叫你都不醒!真是吓死我了!”
“你说什么……”
冷澈艰难的开口,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全身赤裸,与同样全裸的司徒宸紧紧贴在了一起。司徒宸的强壮和他身上的男子气息让冷澈意乱情迷,脸也涨的通红。她深吸一口气,望着司徒宸结实的身体,很想伸手去摸,却终于抑制住自己的冲动,低声、虚弱的骂道:“你做什么?你这个流氓!”
“澈儿,我这是救你!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冷成了什么样?如果我不这样的话……”
“流氓!”
冷澈一声怒喝,一个巴掌打在了司徒宸的脸上。司徒宸不闪不避,脸很快就红了一片。可是他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激动的拉起冷澈的手:“看来你恢复力气,没什么大碍了。真好。”
“你……你这个笨蛋!你真是流氓!”
“澈儿,不要动。等天亮以后,我会把你放开。现在,请让我温暖你。”
“那你为什么自己不穿衣服?放开我,我真的没事了!”
“不,我不放。澈儿,我是个男人,本来就该保护自己的女人。”
“那你也不能这样不爱惜自己啊……”冷澈长叹,用手抚摸他冰冷的背部:“穿上吧。我让你继续抱着就是了。”
司徒宸脸一红,穿好了单薄的衬衫,还是把外套和毛衣都套在冷澈身上,然后把她紧紧搂住。司徒宸的身体出奇的温暖,温暖了冷澈的身体,也温暖了她的心。在司徒宸的怀抱中,冷澈慢慢安静,心也日趋清明。
司徒宸……我好喜欢你就这样抱着我。你这个傻瓜,居然为了让我温暖,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我真该找个相机拍下来,好以后威胁你!以后……我们还有以后吗?为什么你总是让我心软,让我舍不得离开?我……我喜欢你!我真舍不得离开你!刚才的我,处在生死的边缘,而我的脑中只有你。人生苦短,我们既然相爱,又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难道我会和你一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吗?不!
冷澈想着,鼓足勇气望着司徒宸乌黑的眼眸:“司徒宸,我爱你。我们和好吧。”
“你说什么?”司徒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冷澈冷哼一声,红了脸。
“不,你明明是说了!澈儿,你说你爱我,想和我在一起对不对?我爱你!再也不要离开我!”
司徒宸激动的说着,紧紧搂住了冷澈,身体也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了起来。黑暗中,冷澈的脸越发红了起来,心中却在暗骂自己怎么会这样没有原则,又因为司徒宸的温柔而心软。
罢了罢了,就当是再赌一回吧!大不了以后再离家出走就是了!话说回来,他的身材还真是一级棒,胳膊是胳膊腿儿是腿儿的……天啊,我满脑子都是什么?难道我是因为这个才突然决定原谅他的?冷澈啊冷澈,你真是太没用了!
冷澈想着想着,脸红的都快烧起来了。司徒宸感觉到了她的异常,拿手摸着她的面颊,一声惊呼:“怎么那么烫?你一定发烧了!”
“没有……”冷澈无力的说道。
“澈儿,我好幸运,能再次拥有你。从今以后,我们会一辈子幸福,再不会分离。”司徒宸喃喃的说道。
“司徒宸……”冷澈感动了:“其实,是我不好。我是个胆小鬼,总是怕失去你,总是怕受伤,所以把自己的感情埋藏起来,却没有想到这样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你。当你抱着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迷恋你的身体。那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你抱着我睡,习惯与你一同取暖。司徒宸,我想你。离开你的日子里,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想念你美丽的眼睛,想念你强壮的身体,想念你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澈儿……”司徒宸也感动了:“早知道你会对我的身体着迷,我应该早用美男计。”
“司徒宸!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呵呵。澈儿,你听,外面的冰雹已经改成大雨了。和自己心爱的人共赏奇景,会不会是一件乐事?”
司徒宸说着,紧紧的搂着冷澈,嘴唇也慢慢向她的樱唇靠近。冷澈脸一红,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一个温暖又激情四射的吻。但就在这时,他们四周突然一片耀眼的光明。
“澈儿!司徒宸!终于找到你们了!来来来,快上车!”
“安德烈?”
冷澈目瞪口呆的被天神一般凭空出现的安德烈,任凭他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就好像见到了失踪已久的亲人一般。司徒宸本来对安德烈就没有什么好感,被他打断好事后更是积了一肚子的火。他此时眼见这个臭小子竟敢握着他女人的手,毫不留情的朝那个臭小子的手打去,对他怒目而视:“你干什么?你怎么会来?”
“我来救你们啊!”安德烈理所当然的说:“只是,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澈儿,你没被非礼吧!”
“混蛋!”司徒宸一脸黑线:“你到底怎么会来这?”
“还不是来救你们……”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呵呵,这个嘛……”
原来安德烈因为对司徒宸心怀不满,早就在他的车上做了手脚,并装了卫星探测仪来满足自己八卦的嗜好。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最最宝贝、最最心爱的澈儿竟然也上了这辆车子,而且天空不作美,竟然下起了冰雹!他是想撮合他们,但他怎么能忍受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在荒郊野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所以,安德烈英雄救美的时候到啦!
当安德烈有些羞涩、有些得意的把事情始末讲清楚的时候,冷澈和司徒宸互看一看,心有灵犀的捏住了安德烈的脖子,就想把他掐死。安德烈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松,然后大叫:“请不要对驾驶员做出如此危险的动作!”
“去、死!”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也因为它的短暂才会让人流连忘返。
小葵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再没有合适的骨髓的话,只能步入死亡了。冷澈望着日益消瘦的女儿,心急如焚,可她什么都不能做。
“医生,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能救我女儿吗?”冷澈眼泪汪汪的望着医生:“一定可以的,对吗?”
“照现在的诊断结果来看。配对的可能性很高,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医生保守的说道。
“什么叫‘其他可能’?一定可以的!”
“司徒夫人……”
医生无奈的望着冷澈,很理解她的心情,却也无法给出她最满意的答案。司徒宸浑身一颤,却掩饰住内心的波折,紧紧的搂住冷澈,轻声安慰:“你放心,小葵不会有事的。”
“真的?”冷澈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她是我司徒宸的女儿,是受尽宠爱的小天使,怎么会有事?天大的事,由我扛着!澈儿,我一定不会让小葵有事。”
“但愿如此。”冷澈一声轻叹,抚摸腹部:“孩子,你一定要早早出世,一定要救你的姐姐啊!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小葵并不知道如果再不找到合适骨髓的话自己就会死去,每天都过的很是快乐。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复婚,知道母亲很快就会给她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知道安德烈哥哥每天都会陪伴自己,只觉得生活如糖似蜜一般。她喜欢把头靠在冷澈的肚子上,静静的听着未来弟妹的心跳,咯咯的笑了:“妈妈,他真的会动!真奇怪!”
“当然了。小葵和小堇以前也是这样的。”冷澈慈爱的说道。
“那么小葵死了以后会投胎继续做妈妈的孩子吗?”小葵瞪大了眼睛问道。
“胡说!谁说你会死的?你胡说!”
冷澈紧紧的搂住小葵,轻轻捂住她的小嘴,阻止她说出这样令人心碎的话语。可小葵还是微笑着说道:“爸爸妈妈,我知道我快死了--没关系,小葵一点都不怕。小葵是个乖孩子,死了以后一定会做天使,一定会继续留在爸爸妈妈身边的。妈妈,你不要再和爸爸吵架了好吗?等我死了,你们要想着我啊!”
“这孩子,怎么净胡说啊!”冷澈难过的红了眼睛:“你不会死的!”
“对,小葵不会死的。”安德烈微笑着望着她:“小葵还说等你长大后要嫁给哥哥呢,难道小葵是骗哥哥的?哥哥真伤心……”
“什么?”
司徒宸下意识的想发怒,却又意识到现在不是发怒的时机,只要狠狠等了安德烈一眼。冷澈心中难过,见到司徒宸这副模样又想笑,只得站起身就跑了出去。
小葵,我的女儿!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只要你幸福,妈妈死了也愿意啊……
出了病房,冷澈闻着空气中新鲜的青草味,觉得纷乱的思绪也渐渐平静。就在这时,一个护工匆匆朝她走来,然后递给她一个小包裹,然后就离去了。
“喂!你的东西!喂!”
冷澈朝护工离去的方向大吼几声,可那人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冷澈轻轻一叹,最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打开了包裹,然后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定定的站着,忘记了呼吸。
包裹里,是一张洁白的检测报告和一封信。冷澈把信打开,上面是简单的几句话:我的骨髓和你的女儿相配。想救你女儿的话,带着两百万来安镇。不许带任何人来。
什么?难道终于出现了和我的女儿骨髓相配的人?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冷澈心一惊,急忙跑到医务室,拿着诊断书询问医生。医生细细的看了诊断书,激动的站起了身:“不错!这是真的!”
“那我的女儿有救了?就算我的孩子和她不相配的话,那个人也能救我女儿?”冷澈激动的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只是,这个人的资料怎么在骨髓库没有?而这报道却不是作假……夫人,你认识这个人吗?或者说他有什么要求?”
“我不认识这个人。”冷澈摇头:“他让我独自一人送两百万给他。”
“哦。”医生微微点头:“说实话,两百万对于你这样的人家而言也不算什么。可是,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是要钱的话,为什么要你一个人送钱给他?”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的是,如果我不照着他的话做,我的女儿可能就没有救了。”
“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也能救她啊!”医生的有着着急的劝阻道。
“那只是‘很有可能’罢了--我不能冒这个险。医生,既然你说这个诊断书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就放心了。就算可能有阴谋,我也一定要去。因为,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女儿有任何意外。”
冷澈说完,决然的离去,让医生也微微发怔。他长叹一声,最终拨打了那个号码:“龙哥,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你也可以把我的妻子和女儿都放了吧。”
“当然!司徒宸那小子害的我那么惨,我一定要报仇!他就等着为他的女人和孩子收拾吧!哈哈哈!”电话那头,一个声音狂妄的说道。
冷澈取出两百万,开着车子向安镇驶去,心已经紧张的就快跳出来了。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阴谋?但是,她真的不敢赌!她不敢拿自己女儿的生命来赌!
当她终于开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发现约定好的地方居然是个车库。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吉利,却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轻声问:“有人吗?我来送钱了哦!”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中回荡,越发的响亮,连她自己都有些害怕。冷澈此刻方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冒失就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想转身回去,但只觉得后颈一麻,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粗粗的铁链捆绑了起来,手臂和腹部都被勒的生疼。当危险真正发生的时候,她没有惊慌,只是苦苦一笑:“还真是个陷阱……”
“既然知道,你怎么还上当?”一个男声得意的响起:“司徒夫人,好久不见了。”
“你是……龙哥?”冷澈惊愕的问道。
“哟,夫人还记得我,我真是荣幸!”
眼前的龙哥,早就没了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干瘪瘦小的就像个小老头。冷澈望着他,心想这人是不是绑架上了瘾吧,怎么把所有坏事都做了?
“龙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绑架我,但我想知道,您的骨髓是不是和小葵吻合?如果你愿意救我女儿的话,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哈哈哈!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和你的女儿骨髓相配?老子都是骗你的!”
“可是那诊断书……”
“诊断书是假的,医生也是骗你的。我设计这一切,就是为了报仇!”
“我知道,你和司徒宸有着莫大的仇恨。”冷澈微微一叹:“接下来该逼着他来救我,然后乘机对他不利了吧。是我不好,居然救女心切上了你的当……”
“夫人,你还真是冷静!”龙哥大笑:“对!我恨他!我原来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这一切,都是那混蛋毁了的!但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并不是要引他来。我要的,是你的命。”
龙哥说着,一刀刺向冷澈的右臂。冷澈痛楚的大叫一声,然后紧紧咬住嘴唇,额上也有冷汗渗出。龙哥见状,哈哈大笑:“司徒宸,你做梦也不会想到,你最重视的女人就会死在我的手中吧!与其与你拼命,不如伤害你的心头肉!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坐牢,连我怀孕的妻子也离开了我!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龙哥说着说着,想起了自己的辉煌岁月,想起了自己在牢狱中还该所受的侮辱,想起了因此离开他的、怀着身孕的妻子,红了眼睛。就在他拿起匕首要刺向冷澈胸口的时候,突然呆住了。
“龙哥……请不要杀我……等我生了孩子……啊!”
冷澈的衣裙被鲜血染红,紧紧的抓住龙哥的手臂,痛苦的几乎昏厥。
这样的情景,让饶是看惯了血腥场面的龙哥也呆住了。他呆呆的望着冷澈,颤抖着说:“你……做什么?”
“你是笨蛋吗?”冷澈又气又急,不假思索的怒吼:“我……要生了!快……送我去医院!”
“不行!”龙哥怒吼:“我要让司徒宸那混蛋后悔终生!”
“就算你恨他,孩子……孩子是无辜的!而且他还肩负着救他姐姐的使命!行行好吧,龙哥!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把我的命给你……。”
冷澈说着,竟然跪下磕头,直到额头都磕出血来。龙哥百感交集的望着她,望着她身下越来越多的鲜血,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我不坐牢的话,我的孩子也该在我的身边喊我“爸爸”了吧!都是因为司徒宸!如果不是他,我的妻子怎么会离开我,我怎么会孤零零的一个人?对,我坚决不能心软!
“你死了也好,倒省了我的力气!”龙哥惨笑:“带着你的孩子下地狱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我死了,警察会找到你,你会继续过着逃亡的日子!你的妻子……和孩子怎么办?难道你妻子离开你,真的是我丈夫的错吗?你……。你对你妻子又如何?”
冷澈用尽浑身的力气喊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她只觉得腹部一阵阵的疼痛,血水也越流越多。她的眼前逐渐一片苍白,什么也看不清。
要死了吗?也许,我就要死了吧!
我这辈子,遇到一个深爱我的男子,和他生儿育女,也算是值了。可小葵才六岁啊!她是那么的漂亮,我怎么舍得她死?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就死去,不是更无辜?不,我一定要振作!一定!
冷澈想着,极力睁开眼睛,对龙哥惨笑:“求求你,救救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你妻子在的话,一定不会忍心孩子没有出世就死去……孩子是无辜的……”
“我的……妻子?”
龙哥眼前,浮现出一个女人温柔的笑靥。
那个女人很美,很爱笑,但随着他事业越来越做大,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她只要一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就会反胃,总是悲哀的求他放手。但是,他总是冷冷的拒绝了。
是啊,在众多金钱和美女面前,一个日益老去的女人又算什么呢?可我真的一辈子无法忘记她离开我的时候那悲哀的眼神!是,我一直在骗自己!她离开我并不是因为我坐牢,并不是因为司徒宸,而是对我失望了……
如果她在这里,一定不希望我的手上再添杀戮了吧!为了这个计划,我潜入医院见过她的女儿,真是个可爱至极的孩子!当我见到她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怕我,还柔柔的喊我“叔叔”,拿糖给我……这样的女孩,是不该死的!罢了!就当是做我这辈子唯一的好事吧!
“快醒醒!该死的,我带你去医院!”
龙哥眼见冷澈又昏厥过去,一咬牙把她背起就朝医院开去。
当他到达医院的时候,在这里了解情况的警察一下子将他扑倒。司徒宸红着眼睛去打他,而冷澈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不关他的事……是他救的我……。”
冷澈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彻底的昏迷。手术室中,医生忙碌的为她接生,司徒宸等人也陷入了焦急的等待。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个医生走出,神色凝重的说:“这位夫人难产。请问家属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什么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我两个都要!”
司徒宸一声怒吼,又要与医生拼命,却被随从的人拼命拦下。安德烈死死的抱着他的腰,然后冲医生吼道:“你听着,两个人都要!无论是大人有事还是孩子有事,我能保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知……知道了!”搞什么啊!说来说去不是一个意思?
医生满脸黑线的继续手术,而冷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的眼前,浮现出司徒宸、孩子们、苏蓝、高翔、安德烈等人的容貌,过去的经历也电影一般的在她眼前回放。
好累啊,我真的好想睡觉。睡着了,就什么事都不想了……
不知道我死后会怎么样?大家会想起我吗?孩子们一定会哭成泪人了吧!司徒宸,他也一定会哭……我真是好累……
冷澈想着想着,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医生皱着眉望着心电仪,上面已经是接近直线了。
“澈儿!”
司徒宸感觉到了冷澈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猛地站了起来。小堇、小葵都紧紧的抓住父亲的手,望着手术室的方向,心中默默的祈祷。安德烈呀也起身来,在胸口划着十字,祈祷冷澈能度过这一关。
“澈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司徒宸喃喃自语:“你看看这里,都是关心你、爱护你的人!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们?澈儿,你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人,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手术室中,冷澈的呼吸越来越弱,身体也日趋冰冷。虽然她没有睁开眼睛,但她能感觉有个小生命正慢慢的离开她的身体,让她怎么也抓不住。她的耳边,响起了她的爱人们熟悉的嗓音,而她终于用尽力气,极力睁开了眼睛。
不,我不能死!我可是坚强勇敢美丽动人的冷澈!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要和司徒宸一起慢慢变老,我要看着小堇和小葵长大,看着他们结婚、生儿育女……我不能死!
女人是柔弱的,但是母亲是坚强的!在冷澈强大的意志力下,她的心脏终于恢复了规律的跳动,而就在这时,一个新生命也诞生了。
“哇……”
新生的婴儿在手术室发出了嘹亮的哭声,冷澈也含着泪望着他,眼中、心中满是泛滥成灾的母爱。她伸出手,摸着孩子还有些湿漉漉的头颅,然后说:“怎么那么难看?皱巴巴的,一点不像他的哥哥姐姐……”
“夫人,人家生产完第一句话都是问男女,你倒好……”医生无奈的望着冷澈。
“医生,麻烦你把这孩子的脐血保留好,他要救小葵的命……”
“知道了!”
“这孩子健康吗?”
“健康!”
“那就好……”冷澈松了一口气。
“夫人,你到底问不问这孩子是男是女?是个男孩!”
“哦……”
这下,冷澈是彻底的、放心的睡过去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了。她初生的宝贝正在她身边熟睡,眼睛紧紧的闭着,身上都是淡淡的香味。冷澈望着他,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夫人,你在做月子可不能流泪啊!”玉嫂严肃的把鱼汤送到冷澈唇边:“多喝点汤才下奶!”
“何必那么麻烦?找个奶妈就是了。澈儿,谢谢你又给我生了个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司徒宸在冷澈额头轻轻一吻,满是醉人的情意。冷澈脸一红,然后说:“孩子还没起名字呢。叫什么好呢?”
“我听你的。”
“这样啊……。这个孩子是小葵的希望,就叫他司徒希。”
“小希?真不错!”玉嫂连连点头。
“送我来医院的龙哥呢?司徒宸,我答应不伤他,你千万不要让我违背承诺!”
“你放心,他没事。虽然我恨不得杀了他,但看在他还算有一点良心的份上放他回了家。”
“那就好!对了,怎么不见其他人?”冷澈环顾四周:“他们都在哪儿?”
“傻瓜!你刚生产,怎么能让他们进产房?特别是安德烈那小子,就算你生了孩子还对你有想法,真是该打!等你好后,我们就把他赶走好不好?”
司徒宸的脸上是难得的孩子气,看的玉嫂与冷澈都抿嘴微笑。冷澈抱起孩子,细心的为他喝奶,心中满是幸福与甜蜜。
孩子,妈妈终于把你生下了!虽然你比预产期早一个月出生,但医生说你很健康,妈妈也总算放心了。孩子,我的宝贝!世间的万物因你而光明!你也是救你姐姐的天使!真是我的小宝贝……。
“对了,小葵什么时候手术?”冷澈问道:“找到了合适的骨髓,应该尽快手术了吧。”
“这个……”司徒宸为难的望着玉嫂,没有说话。玉嫂极力让自己露出笑容,微笑着说:“夫人放心,医生会安排的!现在您最重要的是把身子养好!”
“不对!司徒宸,小葵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告诉我!”
冷澈说着,不管产后的虚弱,一把抓住了司徒宸的胳膊。她长长的指甲刺进司徒宸的皮肉中,让他钻心的疼痛。司徒宸忍住剧痛,微笑着摸着冷澈长长的头发,温柔的说:“澈儿,你别担心,小葵她很好。”
“你骗人!她好的话,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
冷澈说着就往床下走,吓的玉嫂和司徒宸急忙阻拦。玉嫂沉默许久放笑道:“夫人,小葵小姐真的很好。中国有种说法,在产妇没有恢复之前,未婚的男女是不适于到产房的,不然会冲撞了新生儿。所以,请夫人安心修养,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不然您的奶水不够,会饿到小少爷的!”
“哦……”
玉嫂难得的严肃让冷澈吓了一跳,而她终于乖乖听话。她知道,从他们口中是怎么样也问不出个结果的,只有等她恢复了行动能力后,自己亲自查看。
什么“冲撞”?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说法?一定有事!我一定要知道!
五天后。
冷澈见玉嫂和司徒宸都不在房间,急忙从床上跃起,穿着拖鞋就悄悄往小葵的病房走。当她路过医生办公室中,里面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司徒先生,我真是很抱歉……但是小公子的骨髓与小葵小姐并不相配。所以,手术无法进行。小葵小姐还……还有一个月的生命,你们好好过吧。”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我不相信!
冷澈不可置信的摇头,腿一软,软软的晕倒在地。司徒宸见状,急忙冲去医务室,把冷澈抱起,心疼的说:“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应该好好休息,怎么到处乱跑?”
“司徒宸,医生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冷澈声嘶力竭的大叫,拼命的捶打司徒宸,而她已经心痛的快要窒息。
司徒宸一动不动,任由她捶打,一行清泪也忍不住涌出:“接受现实吧,澈儿。只有一个月了……如果没有合适的捐献者出现的话,小葵就很危险了。我希望你打起精神,好好陪伴小葵走过最后的时光,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我不要我的女儿离开我!”冷澈拼命摇头。
“澈儿,冷静点!小葵也是我的女儿!还有一个月,我们还有希望,不是吗?就算上天要小葵离开我们,我们也要好好的陪女儿走完最后的路……开心点,不要让女儿看出来!难道你希望女儿带着忧伤走吗?”
司徒宸的话终于让冷澈冷静了起来。她望着女儿病房的方向,想起女儿平日来的乖巧懂事,更是心碎欲裂。
“对,我不能哭!”冷澈拼命把眼泪擦干:“小葵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对!一定……不会有事的……。”
接下来的时间中,冷澈强忍住内心的悲痛,拼命的调养身体,而她的孩子们也经常与她作伴。当冷澈终于要出院的时候,小葵眼巴巴的望着她,也是一脸羡慕。
她望着冷澈怀中的司徒希,轻轻抚摸他光洁的脸庞,爱怜又羡慕的说:“妈妈,小弟弟长的真漂亮!我真想抱抱他!”
“当然可以了!”冷澈笑着把小宝贝放入小葵怀中:“小心点,可别把小弟弟摔着了。”
“谢谢妈妈!”
小葵兴奋的红了脸,小心翼翼的抱着司徒希,好像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她抱着司徒希,小声的和他说着话,眼泪却慢慢的流出。
她的泪水,滴滴落在司徒希的脸上,让这孩子一惊,嘴一扁,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冷澈见状,急忙把司徒希抱在怀中,然后温柔的望着小葵:“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妈妈,我……我好想家……为什么我要每天都吃药?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家?我真的好想家!”
小葵说着说着,放声的哭泣,哭到冷澈的心都碎了。她轻轻抚摸小葵的头,求救的望着司徒宸,而后者对她轻轻点头。
罢了,豁出去了!只有一个月了,与其让小葵那么痛苦,不如让她开心点!这也是我们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小葵,我们回家!”冷澈温柔的望着她:“我们现在就走!”
“真的可以回家吗?”小葵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当然是真的。”
“那我能不再喝药,不再打针了吗?”
“当然可以!”
“安德烈哥哥能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这个……”冷澈尴尬的望着司徒宸,然后硬着头皮点头。
“哥哥也不会抢我的娃娃了吗?”
“不会啦!”小堇红了脸:“我把我的玩具都给你,好不好?”
“好!”
小葵快乐的笑了,苍白的小脸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司徒宸空寂已久的房子恢复了以往的欢乐,甚至比以前更为热闹。小葵的欢笑声,安德烈的提琴声,司徒宸的怒吼声汇成了一曲奇异的乐曲,不是那么悦耳,却充满了生机。冷澈总是静静的望着他们,心中满是浓浓的哀愁。
也许,没有一个人的心里是快乐的吧!但他们不愿意别人因为自己而悲伤,就只能强颜欢笑,却不知这样只会让自己更悲伤……
小葵的身体越来越差,昏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已经到了需要杜冷丁缓解疼痛的时候了……每当我看见她紧紧的皱着眉毛却不敢喊叫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疼。小葵,妈妈知道你是怕我们再把你送回医院,所以强忍着痛苦,但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让妈妈的心真的好疼……
冷澈想着,呆呆的望着小葵,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而就在这时,正在玩耍的小葵缓缓的倒在了安德烈的怀中,脸色苍白,呼吸也慢慢的急促了起来。护士小姐见状,急忙翻开小葵的眼皮,倾听她的心跳,脸色也苍白了:“小葵又发作了!快送医院,不然就迟了!”
“什么?”
冷澈见状,急忙跑到他们身边,紧紧握着小葵瘦削的小手,而小葵轻轻抚摸着冷澈的脸,艰难的说:“妈妈……我好疼……我看见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哥哥来接我了……妈妈,你不要再和爸爸吵架了……我爱你们……安德烈哥哥,真是对不起,我不能长大后做你的新娘了……”
“小葵,你不要瞎说!我们都不允许你死!”
“我好疼啊……让我走吧,让我不再疼了吧……再见了……”
小葵说完,手软软的搭下,身体也慢慢变冷。司徒宸一愣,然后大吼一声抱起小葵就朝医院冲去,而冷澈呆呆的站着,几乎失去了意识。
小葵,我的女儿……难道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吗?难道上天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不,我不要!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
小葵呆在里面,生死未卜,冷澈已经昏厥数次了。每当她悠悠醒来的时候,眼睛就望着手术室上的红灯,心痛的不能自拔。她怀中的司徒希也好像感觉到了姐姐有危险,哇哇的哭着,为医院平添几分悲凉。
“小葵,你千万不能有事!”冷澈紧紧的抓住司徒宸的手:“妈妈不要你死!”
“小葵不会有事的!”司徒宸也含着泪:“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八年后。
“司徒希!你小子给我站住!你再乱跑的话我打死你!”
华丽的豪宅中,一个眉清目秀、身穿礼服的小男孩正灵巧的往桌子底下钻,却被一只玉手拎住了领口。他苦着脸被那只玉手拎的脱离了地面,然后哇哇大叫:“妈妈,你太过分了!我不喜欢穿这个礼服!勒的我脖子都疼了!”
“不喜欢穿也要穿!”一个中年美妇冲他毫无形象的怒吼:“今天是我和你老爸的结婚纪念日,有多少人来给你祝贺,等着看司徒家三公子的样貌?你再给我闹笑话,你等着你屁股开花吧!”
“妈妈好凶……”司徒希抽泣着望着母亲:“怪不得哥哥说你是母老虎……”
“什么?”美妇大怒:“你再说一遍看看!”
“澈儿,别和孩子计较了。”冷澈的身后,传来一个男子温柔的声音:“你看小希又被你吓哭了。孩子调皮也是常有的事,你别计较了。”
“就你宽宏大量!我们怎么那么倒霉,怎么摊上你们这对父子?罢了,随便你们闹去吧!反正丢脸的不是我!”
冷澈阴沉着脸丢下这句话,就独自回了房间,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司徒宸与司徒希面面相觑很久,然后小希终于轻声说道:“爸,我看妈妈真是到了更年期了。你看她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我非常怀疑妈妈是不是真的有过温柔体贴的时候。”
“当然有啊……”
司徒宸陷入了回忆。温柔体贴的时候当然有了,只是是很早以前……我还真怀念我那时候的大男子主义啊……只是,十年风水轮流转,皇帝今轮到她……
“是吗?难道妈妈曾经听你的话吗?”
望着儿子狐疑的眼神,司徒宸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他轻咳一声,威严的说:“当然有了!你老爸我可是说一不二的!”
“是吗?那为什么妈妈发脾气的时候,你和我一起乖乖的听着?妈妈让你刷锅你就刷锅,妈妈让你洗碗你就洗碗?”小希疑惑的问道。
“因为……咳咳!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我知道!爸爸是‘妻管严’!”
“小希!你真是讨打了!”司徒宸满脸黑线。
冷澈现年已经三十六岁,已经不再年轻了。她保养得当的脸上有了细细的几乎看不清的皱纹,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但一双眼睛却和以往一样清澈见底。
在人前,她是雍容华贵的司徒太太,是个和蔼可亲的母亲,但只有她最亲密的朋友才知道她私底下的坏脾气。而她的丈夫司徒宸,却一改年轻时的火爆脾气,就像一汪春水,抚慰着她的心灵。他们的脾气,最终倒了个个儿,但两个人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唉,我的腰怎么又粗了?冷澈啊冷澈,你已经三十六了!不是小姑娘了!长些皱纹也是正常的!可司徒宸那老妖精怎么就不显老?真是气死了……”
冷澈愤愤的往脸上扑着粉,心中满是失落。其实,她看起来比真实年龄小的多,但她固执的认为自己已经不再美丽,担心她的丈夫因此去找别的年轻漂亮的姑娘,心中满是担忧与落寞。
“看来真是更年期到了……每当我看着家里乱哄哄的,就想吵架!每当我看见司徒宸那张妖精似的脸,就像灭了他!唉,不知道今天小堇会不会回来?那小子去留学后就好像消失了一样,真是小没良心的……”
“澈儿,你又在念叨什么呢?”司徒宸轻轻搂住她的腰:“你今天真美。”
“别开玩笑了!今天你的老情人也要来,你这话留着去称赞她吧。”
“澈儿……”司徒宸无奈的望着她:“都那么多年了,你这是何苦?苏蓝她好歹……”
“哼!”
晚宴,终于开始了。
当冷澈挽着司徒宸的手臂,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的人都朝他们点头致意。这对夫妻,是上流社会最耀眼的明珠,也是一个传奇的神话。
在物欲横流,欲望蔓延的上流社会,怎么会有不在外面保养情人的老板?更何况他还是如此的俊美!可是,司徒宸做到了。
那么多年来,他身边的女人只有他娇艳的妻子,对主动向他投怀送抱的女子看都不看一眼。这样一来,大家对于他的夫人好奇心更是强烈了。可是,只要见过他夫人的人,就会打心眼里喜爱她,也知道为何司徒老板会对她如此独宠。
好美丽的女人!
今晚的冷澈身穿绛紫色拖地长裙,头发简单的盘成了圆髻,略施粉黛,气质高雅,光彩夺目。身材娇小的她依偎在高大的司徒宸的身边,越发显得小鸟依人,让人忍不住保护与疼爱。可是,她的眼睛却不再众人身上,在人群中乌溜溜的打转,希望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妈妈,祝你和爸爸结婚十五年快乐,白头到老。”
一个身穿贴身西服的俊美少年从人群中走出,微笑着向冷澈送过一个礼盒。冷澈一见到他,就红了眼睛,不顾形象的抱住了少年的脖子:“司徒堇,你总算舍得回来了?妈妈都想死你了!”
“对,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那你的学业……”
“我已经毕业了。”司徒堇微笑着说道。
司徒堇今年十五岁,已经作为保送生送往美国的一所名校学习,毕业后就正式接手他父亲的公司。可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本该四年完成的学业他居然一年就完成了学业,提前回国。当冷澈知道这一消息后,真是又惊又喜,搂着儿子说个不停,让司徒宸和小希都有些吃醋了。
“澈儿,大家都看着我们,你和小堇一会再好好谈心吧。”司徒宸在冷澈耳边轻声说,然后不满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好!小堇,你看你都瘦了,快多吃点东西!”
音乐声响起,所有的人都开始翩翩起舞,司徒堇也似乎对舞池中一个清丽的少女一见倾心。冷澈微笑着望着众人,紧紧拉住司徒宸的手,眼睛却示威的望着那个朝他们缓缓走来的美丽女子。
“司徒宸,冷澈,你们还好吗?冷澈,你还是那么年轻,真是让人嫉妒。”
“苏蓝,该嫉妒的人是我吧。”冷澈的脸上满是最得体的微笑:“你看你,居然嫁了个那么帅的印度阿三,能天天吃咖喱,真是幸福啊……”
“我老公是印度人,但他不是印度阿三!”苏蓝一脸黑线:“他是印度的王族,你……”
“呵呵,开玩笑的。苏蓝,你我相交多年,有爱,也有怨。这一切,总算都随风而逝了……”
“是啊。”苏蓝也感慨万千:“对了,我可是听说高翔到现在都没有结婚,一直在等着你。司徒宸,你可要对你的妻子好点,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样?你告诉高翔,让那小子快点结婚!想等澈儿,下辈子也不行!”
司徒宸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就给冷澈深深一吻,引起四周一阵唏嘘。司徒宸的霸道让冷澈的脸红的就像煮熟的螃蟹,但她的心中却满是甜蜜。
“司徒宸,你把我放开!”冷澈红着脸:“那么多人,你真是不要脸!”
“我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司徒宸眼睛如墨。
“好啦,知道了!如果小葵在就好了……”
“是啊。她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如果她在的话,我们一定很高兴……”
冷澈想起了小葵可爱的容颜,微微一叹,眼泪也忍不住流出。
司徒宸心中也很酸楚,却强笑道:“澈儿,一切都是命,你也不要太过介意。小葵她虽然走的早,但是她永远活在我们心里。明天我们就去她的坟墓可好?”
“好!她的坟,也该除除草了……”
各位看官,以上,是一个玩笑。真正的结局是:
冷澈又想起了小葵,心中伤感,不由得微微一叹。
司徒堇看到母亲伤心,呵呵的笑道:“怎么,又想小葵了?她现在跟着安德烈学习提琴,日子不知道有多逍遥自在!”
“可是她都五年没回家了!安德烈也是的,带她去巡演做什么?好好的女孩子,就是该好好念书,学什么提琴?这下倒好,她不像是我女儿,倒像是安德烈的女儿了!”冷澈恨恨说道。
“那当初你为什么答应安德烈?”一提起这个,司徒宸也是一肚子火气:“女儿被人抢走了,真是让人窝火!小葵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会那么喜欢安德烈那臭小子!真是女生外向啊!”
“那你为什么不说小葵有小提琴的天赋!唉,她七岁就赢了本市的所有音乐大奖,也真是让我们做父母的……。”
“冷澈,这是好事,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那么为难?”苏蓝微笑:“作为小葵的干妈,我倒是非常同意她出去历练一下。”
废话!反正她不是你女儿!
冷澈心中想着,斜着眼睛望了苏蓝一眼,嘴上却说:“苏蓝,我知道你对小葵最好了。当初,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她怎么会活到今天?”
“所以这个就是我们的缘分啊!自从我知道司徒宸、你、我都有一样的血型后,就知道你我有一段不可分割的缘分。可是,我一直在国外,知道了小葵生病后立马赶来,幸好没有来迟……。所以说,这世间的许多事都是有天命的。”
“对,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何必强求?”冷澈点头,拉起苏蓝的手:“苏蓝,看到你幸福,我也总算放心了。我们的苦难都已经过去,剩下的就只有幸福。”
“是啊……我们都要幸福……”苏蓝也紧紧拉住冷澈的手,眼中满是泪水。
“妈妈,刚才有人送了封信来!”小希把一封信举得高高的:“你要不要看?”
“好,把信给我吧。咦,是小葵的信!”
冷澈一声惊呼,把所有的亲人都引到了她的身旁。小葵总会不定期的写信给她,附上最近的行程和照片,让他们不太担心。而这封信又会说些什么呢?
“妈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安德烈哥哥结婚了。我已经十四岁,到了英国的结婚年龄,我也可以对自己的未来负责。妈妈,自从我六岁起,我就喜欢上了安德烈哥哥,把他追到手也真是不容易!等我们蜜月旅行后,我们就一起回家。你和爸爸不会生气吧!(*^__^*)吻你们一千次。”
信封中,有一张照片,小葵和安德依偎在一起,对这镜头微笑,看起来真是无比的相配和恩爱。冷澈呆呆的望着照片,而司徒宸终于爆发了:“安德烈那混蛋竟敢和我的宝贝女儿结婚?我要打断他的腿!”
“不要啊!”所有的人都抱住了他。
我叫司徒葵,是爸妈唯一的女儿、
我从小就被他们当作宝贝一样呵护着,扮演着乖乖女、好妹妹的角色,也过着众人艳羡的千金小姐的生活。我该高兴的,对吗?因为……我遇到了他。
遇到他的那年,我七岁,而他正是最青春活力的二十岁。第一次看到他时候,我忘记了呼吸--因为,我是第一次见到比爸爸还要好看的男子。
如果说爸爸是风一样的洒脱的话,那他就像太阳一样耀眼。他长的高高的,金色头发就像阳光,湛蓝的眼睛就像大海,而他微笑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天使。
他喜欢妈妈,但是爸爸看到他就会发火。可不管爸爸怎么样对他冷嘲热讽,他都留在医院,拉琴给我听。望着他拉着提琴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也许他不会相信一个七岁的孩子会对他有着什么样的爱慕,但一个孩子的爱是最纯粹,也是最执着的。
为了让他多看我一眼,我没日没夜的练琴,只为了让他发掘到我的“天赋”。而我终于成功了。
当他答应收我做弟子的时候,我高兴的跳了起来,对爸妈软磨硬泡,而他们最终答应我可以和他一起去环球演出。妈妈以为我对于提琴,对于他,都只是孩子的冲动和喜爱罢了,但她怎么会知道,在无数个寂寞的夜里,他的影像是怎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很快。
转眼间,八年过去了,我也成了十四岁的、亭亭玉立的少女。从别人看我的眼神中,我知道我是美丽的,可无论我怎么样悉心打扮,怎么样向他展示我的成熟与优雅,但他看我的眼神,永远像在看一个孩子。
我喜欢他吃饭的样子,喜欢他睡觉的样子,但我最喜欢他专心拉琴的样子。拉着小提琴的他,就像神祇一样华美,眼睛更是温柔的让我沉醉……
“小葵,你又在想什么呢?”他好气又好笑的打了一下我的头:“刚才的曲子你学会了吗?”
“学会了!”我忙笑道:“我可是你的徒弟诶!”
“小丫头,就是嘴甜。”
“你又欺负我……”
眼看一天就要这样过去,可傍晚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信。一看到信,他的神色就凝重了,身体也微微颤抖。我见他神色不对,急忙问道:“安德烈哥哥,怎么了?是不是我爸妈……”
“不是你爸妈--是我爸。他就要死了,死前想见我一面。我明天就动身回英国。小葵那你怎么办呢?是回中国,还是……”
“当然是英国!我要呆在你身边!”
当我大声的喊完这句话的时候,脸早就羞得通红。可他根本注意到我的异常,只是轻轻摸摸我的头,然后就收拾行装。他不会知道,我的心中多么的为他哀伤。
当到达他家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大的城堡!好美丽的草坪,好美丽的喷泉,好多的仆从!难道安德烈哥哥还是个贵族吗?
“安德烈,你总算回来了!伯父他已经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我们一进大门,一个身材火爆的金发美女就紧紧的搂住了安德烈,连眼角都不看我一眼。我万分尴尬的站在原地,眼看她紧紧勾着安德烈哥哥的脖子,真恨不得把她的手掰开。安德烈哥哥一听说他的父亲病重,立马奔了进去,而那个金发美女藐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佣人说:“把这个女孩带到女佣房。没事的话,不要来打扰我们。”
“是,爱丽丝小姐!”
原来那个女人叫爱丽丝啊……真是胸大无脑,连名字也那么庸俗!我恨恨的想道。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狠狠的瞪她一眼,然后被佣人们带到了女佣的房间。
当丧钟敲响的时候,城堡里的佣人们都换上了黑色的丧衣,我的心也莫名的难过了起来,一夜未眠。
我坐在女佣房硬的像钢铁一样的床上,心中却满是你。安德烈哥哥,你一定会很伤心吧……如果可能的话,我真不想你难过。我好想陪伴在你的身边……
“在安德烈哥哥那么难过的时候,我一定要在他旁边!他会需要我的!”
我心中下定决心,一下子站起来,然后悄悄跟踪着一个佣人,来到了他所在的房间。房间中,满是穿着黑色丧服、神色哀伤的人,而安德烈哥哥的脸上也写满了哀伤。
安德烈哥哥……你那么好看的蓝色眼睛暗淡了,可是你没有哭泣,只是坚强的站着,搂着那个几近昏厥的中年妇人。那个人,应该就是你的母亲吧!你们真是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
“安德烈。”我听见你母亲对你说:“你父亲的遗愿你也听到了,只要你能遵守,四分之三的财产都是你的了。”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他阴沉着脸说道。
“安德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爱丽丝忧伤的望着他:“你和我才是最般配的!我们两家世代交好,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什么?
我呆呆的站在门口,眼泪逐渐迷糊了双眼,让我什么都看不清楚。然后,我疯了一样的飞速跑着,跑到了房间,蒙上了被子,让自己躲在我的蜗牛壳里。
安德烈哥哥,你要结婚了,你就要结婚了……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定要你知道我爱你!
第二天,就是葬礼了。我也换上了黑色的纱裙,却不像那些淑女们一样用黑纱蒙面。
那个爱丽丝,一直陪伴在他的身旁,与他看起来是那样的般配。人群中,我默默的看着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悲哀。
此后的几天,他都没有来找我,仿佛忘记了我的存在。我打开行李,拿出了他最珍爱的小提琴,轻轻的拉起了“安眠曲”。在悠扬的音乐中,我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小提琴上,而我终于泣不成声。
安德烈哥哥,你真的就要结婚了吗?为什么你不等我长大?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为什么你就是没有注意到我?是因为我不够美丽吗?还是……你的心中,早就有了其他女人?
当我捧着提琴泣不成声的时候,门开了。他红肿着眼睛站在我面前,一言不发,把我紧紧地搂在怀中。他的个子很高,我正好到他的胸口,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这一瞬间,我觉得他终于属于我了。
当我梦想中的一切终于发生的时候,我该激动,但我的心却异常的平静。我望了一眼窗外的月光,轻轻的笑了起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把我放开,内疚的说:“这些天没有照顾你,真是对不起。我家实在是太乱了!我……”
“没关系的。”我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腰,就像任何一个成熟女人一样。我对他说:“不要难过,有我在你身边。”
“谢谢你,小葵。这些天来,我真是要发疯了!我明明憎恨他,但为什么当他死去的时候,我会那么难过?小葵……只有你这,能让我安静。”安德烈轻声说道。
“安德烈哥哥,我爱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口说了这句话。
我瘦弱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眼睛中也满是期待与渴望。他明显对我的告白吓了一跳,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尴尬的望着我,习惯性的摸摸我的头,然后说:“小葵,不要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喜欢你,安德烈。”
我一咬牙,踮起脚尖就朝他的唇吻去,可他避开了。他轻轻的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我看不懂的情绪。最终,他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安德烈,你不要我了吗?”
我心碎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但他没有回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我,终日惶恐不安。虽然这里的佣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但我还是不肯离去。我没日没夜的练琴,而我也只有在音乐中才能忘记了对他的思念。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在这半个月中,我经常能看见爱丽丝依偎在他的身边散步,一脸幸福的微笑。而安德烈,也好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我想,也许爱丽丝真的能给他幸福吧。可是我呢?我又算什么?
三天后,有个舞会,而我也受到了安德烈的母亲--安妮夫人的邀请。佣人们都在盛传这场舞会是安德烈和爱丽丝的订婚典礼,我的心,一寸寸的开始疼痛了。
我换上了洁白的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的白裙,露出了我青春的胸脯和纤细的手臂。我把我乌黑的直发盘成了成熟的法式圆髻,戴上华贵的蓝宝石项链,穿上银色的镶钻高跟,整个人显得端庄又优雅,但眉眼间还是个幼稚而忧郁的少女。抚摸着冰冷的镜子,我深深的叹口气,指尖满是悲哀。
舞会上,安德烈与爱丽丝的出场吸引了大家的注目。我觉得身穿黑色西服的安德烈从来没有那么英俊过,而爱丽丝的红裙就像一团火焰,灼伤了我的眼睛。就在人们围绕在他们四周的时候,我拉起了安德烈最心爱的、后来转送给我的小提琴。
悠扬的琴声中,我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其中也不乏男士们火热的目光,可我的眼中,只有他。
在音乐中,他终于慢慢的朝我走来,而我的心已经激动的就快跳出。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阴沉着脸脱下外套披在我赤裸的肩膀上,不悦的说:“穿成这样干什么?小小的年纪,装什么成熟?快去换掉!”
“不要!”我赌气的说:“我就是喜欢!”
“你……”
他很生气,爱丽丝看我的眼神也像淬了毒的针。我一跺脚,就跑到了阳台,默默的哭泣。而爱丽丝不知何时笑着朝我走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提琴:“真好看的琴!”
“不许你碰我怕的提琴!”我急忙大叫。
“哟,脾气还挺大。我就是碰你的琴,怎么样?我告诉你,安德烈是高贵的伯爵,你这样的贱民怎么配得上他?他的妻子只可能是我一个!”
爱丽丝说着,竟然把琴往楼下扔去。眼见提琴就要摔坏,我头脑一热,就扑了上去。我的手终于抓到了琴,而我的腿也站不起来了。
“小葵,你这是做什么?”
眼见我受伤,他气愤的跑了出来,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样子。我心中委屈,又要哭泣,而爱丽丝在一旁假惺惺的说:“是啊,怎么那么不小心?小孩子就是做事情没大脑……”
“你给我闭嘴!小葵,你要不要紧?”
安德烈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而爱丽丝的脸红的就像猪肝一样。看到他那么关心我,我的心中甜如蜜糖,觉得腿也不是那么疼痛了。我微笑着望着他,觉得用我的受伤换来他的温柔真是值得。
而他,把我的沉默当成了摔伤后的恐惧。在下一秒钟,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拦腰抱起,然后把我抱入了他的房间。
“傻丫头,你总是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他宠溺又忧伤的望着我:“等你长大了,也是要结婚生子的,这样孩子气可怎么行?”
“我谁都不嫁。我只嫁你。”我倔强的说道。
“你啊……真是让人没办法。好好休息吧,不要瞎想了。”
“你真的不爱我吗?”我含泪望着他:“安德烈哥哥,不要离开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的女人能做的,我一样能做到!”
我说着,吻上了他的唇,手也颤抖着去解衣裙。当我年轻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时,我看到了他慌乱的眼神。他胡乱拿起被子往我身上盖,恶狠狠的说:“你这是做什么?你还有没有羞耻心?我走了!”
“不要!”
眼见安德烈离开,我一个激动,又滚下床去。我的身体重重的砸在我的胳膊上,终于连胳膊也废了。
“痛……”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而他急忙跑到我身边,把我抱上床。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令人安心。我含笑望着他,含笑看着医生又来为我包扎手臂,含笑依偎在他的胸口,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放手。
“安德烈,天那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吧。”爱丽丝恨恨的望着我,脸上却满是虚伪的笑容:“小葵的话我来照顾就好了。”
“我不放心--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
安德烈的回答,让我的脸涨的通红,让爱丽丝的脸变得雪白。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又看着我,极力保持着平静:“小葵也不小了,你这样的话会让别人误会的!还是让我来照顾她吧!”
“不行!”我慌忙拉着他的胳膊:“我好疼啊……你不在我身边,我会怕。”
“唉……”他长叹一声,摸摸我的头,不再说话。可他,到底是留下了。
我养伤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行动不便,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代劳,而他待我也越来越温柔,越来越疼惜。我喜欢与他静静在一起的午后,虽是短暂,却早已地久天长。
这天,安德烈刚被安妮夫人叫走后不久,爱丽丝就来了。今天,她打扮的格外妖艳,神色也极为傲慢。她斜着眼睛看着我,终于冷哼一声:“看不出你这个丫头还真有些本事,把安德烈迷的团团转!可是我告诉你,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安妮夫人不会让你们在一起,让大家笑话的!可我真没想到,他居然推辞了与我的婚事……只要他不是傻瓜,就会选择我!我能给他财富和地位,你呢?你能给他什么?”
“我能给予他我一辈子的爱恋。我爱的不是他的身份,也不是他的地位,只因为他是安德烈。我喜欢他的音乐,喜欢他微笑的样子,喜欢他的一切。他是贵族也好,是穷小子也好,都是我最爱、最敬仰的男子。你呢?”我微笑着说道。
“你……”
爱丽丝瞠目结舌的望着我,突然神色一变,用力厮打我。她打的是那么狠,让我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当安德烈闻讯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满脸伤痕。
“小葵……“安德烈紧紧抱着我:“为什么你又为我受伤了?”
“如果你在我身边保护我的话,我就不会受伤了。”我轻声说道。
“我……我不会再离开你。小葵,我不会让你受伤!”
安德烈说着,把我抱起,然后就决然的朝屋外走去,再也不看他们一眼。我的心,快乐的就要飞起来了,满脸都是幸福的微笑。
“傻丫头,又在笑什么?”安德烈闷闷的问道。
“我在高兴--你终于肯接受我了。”
“我可没有接受你--你该找一个与你年纪相仿的男孩子恋爱,忘记我这个大叔。小葵,你会后悔的--相信我。”
“我绝对不会后悔。”我也坚决的说道。
安德烈带我去了一个开满了郁金香的小镇,让我静静休养。我呼吸着乡间特有的满是青草味的新鲜空气,望着一个个忙碌却充实的花农,觉得这里就像天堂一样。
安德烈对这里的居民说我是他的妹妹,没有一个人相信,但大家都善意的笑着,没有追问。是啊,有谁见过长的那么不像的兄妹?安德烈真是个傻瓜。
傍晚时分,他带着食物回来了。他穿上了围裙,用他拉琴的手为我做着晚饭,房中很快就弥漫着诱人的香气。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高兴的大叫:“安德烈,你真是厉害!想不到你还会做饭?”
“当然!”他骄傲的笑了:“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父母,所有的家务都会做。小时候,爸妈都不管我,佣人也不管我,所以我什么事都自己做。说来也好笑,我真不知道我那死鬼老爸为什么临死前会想起我?也许,他就是想用财产为诱饵,逼我从商吧!可他不会知道,金钱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他愿意好好的看着我,好好的与我说话,也许我会……算了,说这个做什么?快吃吧!”
安德烈强笑着把一块面包塞入我口中,看着我慢慢吃下。
我吃着面包,含糊不清的说:“其实,他们也是爱你的……如果真的不喜欢你,又怎么会为你的未来考虑那么多?不要多想啦!我还想吃牛排!”
“好……”
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的伤?但我只能装作不知道,用我的快乐影响他,让他也快乐起来……
时间一天天过的飞快,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我就赖在床上,不肯下床,等着他的照顾。
可让我郁闷的是,无论我怎么样“引诱”他,但他就像柳下惠一样岿然不动,让我都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他还专门找了个大婶照顾我,最多亲吻我的额头,真是令人郁闷至极!
“大嫂,我真的很难看吗?”我可怜兮兮的望着大嫂:“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呢?”
“安德烈少爷啊……他怎么会不喜欢你?”
“他当然不喜欢我了!他总是对我淡淡的笑着,眼中也没有见到美女的火热。唉……”
我深深的叹气,而大婶笑着打了一下我的头。她的嘴贴在我耳边,呼出的热气让我脸红,讲出的话让我心跳不已:“小姐,既然男人不主动,那么我们女人就要主动点!见了好男人,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想当初,我家的老头子也是扭扭捏捏的,可我把他给骗上了床……然后,嗬嗬嗬嗬……”
夜晚,当安德烈回来的时候,大婶已经离去了。安德烈知道大婶离去,有些不悦的皱起眉:“怎么那么早就走?那么谁照顾你的起居?”
“大婶家中有事,先回去,那只能麻烦你了……”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安德烈哥哥,你不会嫌我麻烦吧。”
“怎么会呢?只是……唉,算了。反正就一晚,没事。”
晚饭,在他的慌乱和我的紧张中度过了。他洗好了澡,然后扶着我朝浴室走去。我走的很慢,闻着他发间的清香,偷瞄他微露的胸膛,真恨不得立马紧紧的抱着他,再也不分离。
到了浴室,他把帘子拉上,让我在帘子里换衣服。我紧张的怎么样也无法把衣服脱下,带着哭腔说:“我的手好疼,根本没办法解扣子……”
“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你帮我脱吧。”
“不行!”
“那么就让我在浴室站死吧。虽然医生说我不能太久站立,不然会引起骨裂,但谁会在乎这个?”
“你……唉!”
他长长一叹,走进浴室,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帮我脱着衣服。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脸也涨的通红。我身体僵硬,任凭他小心翼翼的帮我脱着衣服,心紧张的就快跳出来了。
我的衣服终于被解开,只剩下粉红色的内衣与牛仔裤。他长舒一口气,就要离开,而我拉住了他:“还有内衣和裤子没有脱。”
“你连这个都不能脱吗?”
“我试试……”
我极力解着衣扣,可怎么样也无法成功,看的他终于火冒三丈。他一下子撤掉我的内衣,又把我的牛仔裤脱下,拿起浴巾把我紧紧裹住:“这样子总行了吧!我出去了!”
“还有内裤……。”我怯怯的说道。
“你!”
这下,安德烈是真的生气了。他望着我,严厉的说:“你是故意的吧!还是说你真的觉得我不是男人?”
“啊?”我愣住了。
“不后悔吗?”他哑着声音问道。
“不。”我下意识的说。
安德烈见我点头,紧紧的抱着我,吻上了我的唇,我身上的浴巾也掉在了地上。当他把我轻轻抱在床上,当那种难以形容的痛苦第一次传来的时候,我哭了。安德烈为我擦干了泪水,而我对他微笑:“我不会后悔的。我爱你,安德烈。”
“小葵,我也爱你。我……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但是,我不敢。你是那么的洁净,那么的纯真,就好像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样。我只怕亵渎了你……”
“傻瓜。”现在轮到我嘲笑他了:“原来你比我还胆小。安德烈,我真幸福。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
“啊……“安德烈突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突然肚子疼……想喝热水……”
“你等等!”
我见安德烈神色苦楚,着了急,急忙不顾身体的疼痛,就想下床为他去取水。可他一把抱住了我,拆了我腿上的绷带,对我坏笑:“怎么这会儿腿就好了?手也很灵便嘛!”
“我……”我羞红了脸。
“小丫头。”他好气又好笑的敲了我的额头:“以后,不能这样欺骗我了,知道吗?”
“嘻嘻……”
然后,又是一阵缠绵……
我与安德烈在英国结了婚,先斩后奏,然后才敢回国。当我回国的时候,母亲一见到我就把我紧紧搂在怀中,而父亲恶狠狠的盯着安德烈,看样子很想和他大干一场。
“爸……”我拿出了我的看家本事,撒娇的挽住他的胳膊:“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英俊?”
“呸!没良心的臭丫头,你还好意思说?你竟然瞒着家里结婚?还是和这样一个家伙?啧啧……”
父亲鄙夷的望着安德烈,不住摇头,仿佛安德烈就是一只小臭虫。我见父亲态度不佳,急忙讨好的看着哥哥:“哥哥,好久不见,我真是想你。对了,你和我说的那个你喜欢的女老师接受你了吗?你可要努力啊!”
“什么?”我只听见母亲大吼一声:“司徒堇,你和我说清楚!”
于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可怜的哥哥了。这个哥哥,他智商比我高,但总是喜欢装成熟,有时候让人看了就讨厌。也许,我爸妈一辈子不会知道,我从小就喜欢装着乖巧,然后背后欺负哥哥吧。
哥哥……我幸福了,那么你呢?嘻嘻……
夏天好讨厌!学生好讨厌!做老师好讨厌!为什么会让我遇上那个小恶魔?天啊!
莫颜愤愤的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在校园内的水泥路上,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真恨不得她脚下的不是水泥路,而是司徒堇那臭小子英俊异常,也令人异常厌恶的脸。
该死的司徒堇,踩死你!你在我的课上睡觉不说,还说我没水准,还居然把我所有的问题都圆满的回答出来了,让我在学生面前那么丢脸!你是不是看准了我有把柄在你手里,所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唉……
莫颜呆呆的想着今天课堂上发生的一幕,没有留意在脚下的石子,高跟鞋一扭,娇小的身体也往前一扑,眼前就要与大地做最亲密的接触。就在她闭上了眼睛,等到着刺骨的疼痛的时候,一双大手,有力的揽住了她的腰。
“谢谢……怎么是你?”
这个把莫颜紧抱在怀中,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的男孩头发乌黑,容貌清秀,但笑容却满是邪气,让人一点都看不出他的年龄。莫颜狠狠的望着他,一把当他推开,真想把他当场掐死。
“老师,你真是恩将仇报。“男孩乐呵呵的望着她:“你走路怎么那么不小心?‘又”是急着去找牛郎吗?”
“你……你说什么?司徒堇,你怎么可以这样和老师说话?你懂不懂得尊师重道?”
莫颜说着,极力把自己的身体挺直,希望给司徒堇造成一些气势上的压迫,但后者根本不为所动。他反而轻轻摸着莫颜的头,就好像摸着一只小猫或者小狗:“老师乖,今晚可不要再去酒吧了啊!你眼光那么差,再把哪个柔弱的少年当成牛郎,毁了人家的清白可怎么办?乖……”
“司徒堇!你是不是想考试当掉!”
莫颜再也忍不住,叉着腰望着司徒堇,娇俏的小脸气的通红。可司徒堇还是保持着笑容:“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件事了--如果你让我住到你家的话。”
“你想都别想!”
“那你想让我把那天的事情说出去吗?那天,你拉着我的手,说要包下我……”
司徒堇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周围也有人好奇的看着他们,竖起了耳朵。莫颜大惊,急忙捂住司徒堇的嘴,咬牙说:“好!我让你住!”
“老师真好!那么我走了,拜拜!”
司徒堇说着,朝莫颜挥手,骑上机车就离开了。莫颜苦着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好想哭。
好倒霉!我真是疯了,才会想到找人假扮我男朋友,才会招惹到司徒堇这个恶魔!看这情形,他是赖上我了,我该怎么办才好?
两个月前,莫颜失恋了。与她交往五年的男友阿平一句说“没感觉了”,便投入了妖艳的金发美女的怀抱,把莫颜一个人留在了大学里,孤零零的做着最不受待见的老师。阿平也是老师,但他教导的是重点学科--生物工程。自从分手后,他经常搂着自己的新女友在莫颜面前炫耀,让莫颜保受同事们异样的眼光。为了让自己挽回一点面子,莫颜一咬牙,准备去夜店找个男人冒充自己的男友,让阿平这家伙再也不能看不起自己。
当莫颜换上平时不敢说的性感服装,鼓足勇气走到以美男而出名的夜店的时候,已经被夜店里金发碧眼的帅哥看的眼花缭乱了。她是中国人,内心也很保守,很难想象自己与异族的人恋爱。而就在这时,她见到了在角落里有一个东方男孩,正静静的坐着。
好英俊的男孩!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浑身散发着一种沉稳又优雅的气质,真是比阿平那混蛋帅多了。好,就是他了!
莫颜想着,坐在了那个男孩身边。男孩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却没有拒绝的意思。莫颜见状,鼓足勇气说:“那个……那个……”
“什么?“男孩不耐烦的说。可是他在看见莫颜的一瞬间呆住了,脸上也满是捉摸不透的笑容。
“包你一晚多少钱?不不,我的意思是,让你陪我一天,假装我的男友,要多少钱?”
“你想让我做你的男友?”男孩诧异的问道。
“对!我要你搂着我在那个混蛋面前耀武扬威,我要你打败那个混蛋!你放心,我绝对不让你吃亏!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莫颜老师。”男孩笑的很邪魅:“老师提出的要求,我怎么能拒绝?”
“啊?”
没等莫颜反应过来,男孩就轻托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下。他不断的挑逗着她的唇,舌尖灵巧的挑动着她的上鄂和舌头,手也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在他的吻中,莫颜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他为什么喊我“老师”?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到底是谁?
“老师不记得我了吗?”男孩好像看出了莫颜的疑惑:“开学那天,我和老师见过。你险些滚下楼梯,是我救的你。”
啊?
莫颜想起了自己两月前,是好像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但她当时心中满是悲伤,哪里想的起是谁救的她?难道就是这家伙?可他怎么又是我的学生?
“莫颜老师,你一定想怎么不认识我,对不对?我叫司徒堇--是你班上的学生。”
“司徒堇……原来你就是从来没有上过课的司徒堇!”莫颜大怒:“哪有这样的学生?你才二十吧,怎么就来酒吧玩?你真是太不听话了!”
“那老师找牛郎就是应该的了?”司徒堇轻笑,而莫颜耳边轻轻呵气:“老师,我可是免费的哦。”
“司徒堇,你做什么?我可是你的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和老师说话?你这孩子,那么多节课都不上,是不是想当掉?我和你说,你再不去上课的话,不管你期末考多少分,我都不会让你过的!”
莫颜见眼前的男孩就是司徒堇,忘记了自己来夜店的真正使命,立马摆出老师的架子,严厉的教训起这个比她高出很多的大男孩。
司徒堇笑眯眯的听着她的教训,然后说:“那么老师不怕我告诉同学们你来夜店找牛郎吗?”
“什么?哈哈,你去说好了!谁会相信你?”
莫颜得意的大笑,心中却有些发虚。就在这时,司徒堇掏出了手机,播放着录音,无奈的说:“我刚才无聊,就把老师的话录下来了--手机原来还有录音的功能啊!”
“不要!”
莫颜急忙去抢司徒堇手中的手机,但司徒堇把手机举得高高的,她怎么样也抢不到。酒吧里,还是那么喧嚣,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就算有人看到,也以为这是情侣间在打情骂俏,对他们微微一笑。
莫颜抢了许久,终于未抢到手机,自己反而累的直喘气。司徒堇轻拍她的背部,然后说:“老师,你可要保重身体!时间不早了,我走了哦。老师放心,我明天起一定会‘每天’都去给你捧场的--我只听你的课。”
事后,司徒堇果然就如他所说的一样,只听莫颜的课,也让莫颜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老师都奇怪为什么这个天才学生、问题少年只上学校出了名的迷糊老师--莫颜的课,私下议论了很久。而莫颜,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忍受着司徒堇的迟到早退、司徒堇的睡觉,和司徒堇邪恶的眼神。
这个家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现在就这样,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孩被他所害!唉,我怎么那么傻,就答应让他住进来了呢?被别人知道的话,更是不得了……
莫颜穿着粉红色的睡裙,捧着睡枕,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没有拒绝司徒堇的要求,悔恨不已。
我怎么那么轻易就答应他了?我怎么那么容易上他的当,那么容易就听他的话了?老师是我,不是他!我怎么能让一个小恶魔把我耍的团团转?
“啊啊啊啊……”
莫颜越想越纠结,拿手拼命抓着头发,硬是把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抓的像鸟窝一样。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谁啊?”
莫颜刚把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躯就硬是从狭小的门缝中挤了进来,让莫颜防不胜防。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徒堇已经把他的所有行李都搬到了空余的房间,微笑着说:“老师,谢谢你。”
“不用谢……啊,什么啊!司徒堇,谁让你搬进来了?”莫颜气愤的望着他。
“是老师答应的啊!肚子好饿!老师这里一定有好吃的吧!”
司徒堇说着,轻车熟路的翻着莫颜的冰箱,大口的吃着美味的雪糕,一脸享受。莫颜呆呆的望着他,终于爆发了:“不许吃我的雪糕!你……你好歹给我留点啊!啊!不许再吃了!不然我让你当掉!”
就这样,司徒堇在莫颜家住下了。他还是和往常一样,除了莫颜的课外每天都不去上学,一整天都在家睡觉,不知道想做什么。
傍晚,莫颜下班回家,一进门就看见司徒堇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一脸淡然。莫颜一见到他,第一反应就是奔向冰箱,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司徒堇,冰箱里怎么多了那么多的蔬菜和水果?难道是我梦游的时候去买的?”
“是我买的……“司徒堇一脸无奈:“老师,你的冰箱除了速冻食品就是速冻食品,你怎么能吃这些垃圾食品?怪不得你的大脑没有发育良好!”
“你……你竟敢侮辱老师?我赶你出去……唔?”
莫颜突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香气,忍不住抽抽鼻子,就好像一只小狗一样。顺着香气,她走到了厨房,望着面前的散发着金光的美食,大呼一声,不可置信的说:“司徒堇,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都是你做的吗?”
“是啊。老师,你多吃点猪脑汤,可以补脑子。“
“唔唔……你做的饭真是太好吃了!以后,你天天给我做饭吃!”
“那么老师不敢我走,不让我挂科了?”司徒堇轻笑。
“你考试没有通过的话,我自然不会心慈手软。”莫颜严厉的望着司徒堇,嘴里却没有停止咀嚼:“你不要想用食物来贿赂我!”
“老师。”
“什么?”
“你嘴角有饭粒。”
囧……
莫颜急忙去抚摸嘴唇,但没有摸到饭粒。就在她恶狠狠的瞪着司徒堇的时候,他突然笑着凑上去,轻舔她的右颊:“是在这里。老师,你好甜。”
什么?他居然……他居然占我的便宜?
司徒堇嘴唇的额温热与火热的气息久久不能散去,莫颜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她浑身僵硬,手足无措的望着司徒堇,眼睛就像星辰一样,闪闪发光。她虽然与阿平也牵过手,接过吻,但他们的一切都是淡淡的,她从来没有过这种脸红心跳,却又意乱神迷的感觉。她呆呆的望着司徒堇,觉得就要沉沦,就要被这个少年乌黑的眼眸吸引向陌生的彼岸。
“莫颜……”
司徒堇的脸慢慢靠近莫颜,身上的霸气让莫颜一点都动弹不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的不是气恼,而是慌乱与莫名的期待。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司徒堇的掠夺,也等待着那个亲吻。
“叮铃铃……”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司徒堇心中暗骂一声,而莫颜如梦初醒,急忙踉跄着跑向电话。她一个不注意,又险些滑倒。而她的脸,已经红的就像柿子一样。
“喂?”莫颜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小颜……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平……你找我又有什么事?”莫颜冷冷问道。
“小颜,我错了!直到你离开我,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哦,原来是你的洋妞把你抛弃了啊。”
“不是这样的!我们恋爱那么久,曾经的激情都慢慢的消散,我才会迷失了自己……可我终于醒悟了,你才是我最爱的女人!小颜,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求你了!”
阿平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疲惫,莫颜的心也慢慢乱了。她挂下电话,没有看司徒堇一眼。她一言不发的走回了房间,一夜无眠。
第二天。
莫颜的课终于结束了,她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去。司徒堇也站起身来,在她的身后远远的跟着。他不紧不慢的走着,总与莫颜保持着一段距离,也让莫颜心乱如麻。
“小颜……”
一束玫瑰仿佛从天而降,一个男子也单膝跪在莫颜的面前,颇具戏剧性。莫颜一惊,下意识的倒退一步,而阿平已经深情的望着她,开始真情告白:“小颜,我爱你!那么长的日子里,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你是我爱的唯一!请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我会给你幸福的!”
“阿平,你胡说什么!我们早就分手了!”
“莫颜,我知道你心中一直爱着我,不是吗?你不是一直想和我结婚吗?现在,你总算如愿以偿了,你又有什么犹豫的?”
“我说了我们已经分手,而我不会再回头了!你怎么听不懂呢?”
“小颜,你为什么这样说话?”阿平有些恼火了:“你以前最温柔懂事,不会这样的!你是不是……红杏出墙了?”
红杏出墙?我们早分手了好不好!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莫颜的脸羞得通红,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阿平见状,直接拉起莫颜的手,就要把她拖走。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人群中冲出,狠狠的揍了他一拳。
“是谁?”阿平恼火的捂着红肿的腮帮:“竟敢打我?”
“是我。”
司徒堇轻轻吹了一口微微疼痛的手掌,又一拳打向阿平。阿平连吃几拳,被打倒在地,脸蛋已经肿胀的就像个猪头。莫颜见司徒堇打人也是大惊失色,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衣袖:“你怎么可以打人?快住手!”
“我不能让他欺负你。”司徒堇淡淡说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的!这件事,我自己解决,你快走!”
“我说你怎么不对我死皮赖脸的,原来是有了新欢了啊!看样子,还是个学生?你竟然和学生恋爱?莫颜啊莫颜,你就等着这小子被开除吧!”
“不是这样的!阿平,你不要和校长说!阿平!”
莫颜急忙去阻止阿平,但阿平已经离开了。她回过头,责怪的望着司徒堇:“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听话?现在好了,如果校长知道的话,你可能被开除,我也可能被辞退!天啊……”
“你是我的女人。”
司徒堇淡淡的说着,突然紧紧的搂住了莫颜,深深的亲吻着他。他的吻,是那么的霸道,而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令人怀念。在司徒堇的怀抱中,莫颜的心越来越放松,僵硬的身体也慢慢的柔软。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回应着司徒堇,而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是的,我喜欢他--这个十八岁的、比我小两岁的大男孩!他是那么的青春,那么的洁净,那么的英俊,又那么的霸道而温柔。可是,我怎么能喜欢他?他是我的学生啊!别人一定会说我“老牛吃嫩草”,他的父母也会认为我是老狐狸精……囧……
“莫颜,我爱你。”司徒堇温柔的望着她:“不许再看别的男人,以后只许看我一个。”
“司徒堇,你不能这样和我说话,我们并不合适。”
“谁说的?”
“第一,我比你大,以后也比你老的;而且我不能接受姐弟恋。第二,你还在上学,你接触的人很少,以后总有一天会后悔。第三,你的家庭一定不同意……”
“还有呢?”司徒堇温柔的问道。
“还有?还有很多啊!比如说,你以后可能会回国,而我不一定;比如说,你很可能对我是三分钟热度……唔……”
莫颜喋喋不休的嘴又被堵住了。司徒堇的吻让她说不出话来,而他还在微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再说一个理由,我就再吻你一次哦。”
“哦……”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个个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他们见司徒堇亲吻莫颜,都开始鼓掌,吹口哨尖叫。莫颜尴尬的把司徒堇推开,正要走开,却遇到了校长。
校长是一个高大肥胖的老者,此时正脸色阴沉的朝她走来。莫颜见到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后退到司徒堇身后。眼见自己心爱的女子那么可爱,那么娇柔,司徒堇的心中浮现出丝丝暖意。他握着莫颜的手,然后笑着对校长说:“校长,我和莫颜老师开始谈恋爱了,你没有意见吧。”
啊?他他他……怎么可以这么不恭敬的对校长说话?难道他真想被开除?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最近怎么来上课了!莫颜老师,谢谢你牺牲了自己,为学校留住了这个天才学生!我会给你涨工资的!”
“啊?”
此时,四周的人都发出了善意的微笑,而司徒堇在笑声中紧紧握住了莫颜的手,再也不肯放开。莫颜呆呆的望着对她笑的很诡异的校长,呆呆的望着四周,终于苦笑:“原来,最傻的人是我啊……我那么担心的事,除了我自己,还有谁介意?司徒堇……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但是我相信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能为自己做决定的大人了。你……千万不要后悔。
“不会的。我已经十四岁了,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是啊,你十四岁了……什么?十四岁?你才十四岁?”
“是啊,你不知道吗?我是跳级来上这个大学的。莫颜,你怎么了,你怎么脸色那么苍白?”
天啊,不要啊……我居然找了个比我小六岁的男孩……他真是个恶魔……但是,我好幸福啊!
191. 意外的身孕
澈儿,对不起。你我之间,早该有个了断了!因为你不会知道,阿诺她……又自杀了。
那天,她满脸泪痕的回来,很反常的一句话没说,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当我终于想到去找她时,她已经割腕了。房间雪白的地毯上,全是她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而我,深深的感觉到生命的不可捉摸。
当我把她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严厉的苛责了我,说要是再晚点送来,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孩子……是的,她腹中的是我的孩子,是一个那么无辜的小生命!就算我并不喜欢孩子的母亲,但孩子是无辜的!澈儿……你可知道,阿诺的楚楚可怜会让我心软?看到她,我就想起你,也想起我那个早逝的、为情所困的母亲……虽然我并不爱她,但我也不能眼看着一个深爱我的女人走上了绝路!自从我的母亲死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人走上这条不归路了……虽然做出这个决定,我的心比谁都痛……唉……
司徒宸站在原地,目送冷澈远去,整个人都成了雕像。而冷澈坐上了车子,决然离去,不再说话,脸上也没有一点表情。安德烈和玉嫂担忧的望着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是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司徒宸都已经做了选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骄傲的离开了……司徒宸,你伤我太深!从现在开始,你我之间再不会有交集,有的只是仇恨!我,再不会回头!
我不哭!我的眼泪,只会为了我爱的人而流淌,但那个人不再是你!我是那么的吝啬,连一滴眼泪都不肯给你!我们……完了。
回到临时的出租屋,冷澈在离婚协议书上大笔的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协议书丢给了安德烈,回到房中,把自己锁了起来。安德烈握着协议书,为难的望着玉嫂:“玉嫂,我该怎么办?把这个交给司徒宸吗?”
“不要!为什么要便宜这个小妖精?”玉嫂冷笑:“夫人才是先生唯一的妻子!这张纸,不算数!”
“可这是澈儿的意思。”安德烈坚持。
“小伙子,你还太年轻,不懂女人的心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他们就完了……”
“难道他们现在没有结束吗?”
“可是拖延一天,就有一天的希望……相信我这个老人家的话吧。”玉嫂长长一叹。
“好,这个协议书我会放在你身边。决定,就由你来做吧。”
安德烈把协议书交给了玉嫂,然后轻叹一声,也回了房间。今后的每天,他都轻敲冷澈的房门,可冷澈都不肯开门。当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急了,用斧子把门弄开。
“澈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房门开了。冷澈倒在床上,面白如纸,早就昏迷不醒。安德烈见状,急忙把她抱起,却觉得她轻的就像一片羽毛一样。
“傻瓜!你不是说不在乎了吗?又为什么这样子糟蹋自己?还是说,你就是让我心疼?真是笨蛋!”
救护车呜呜的响着,冷澈也被送到了医院。医生为她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皱起了眉:“怎么会这样?“
“医生,澈儿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晕倒?”
“你不吃东西,看看你会不会晕倒!更何况,你的夫人都有孩子了!你们年轻人打打闹闹的,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啊!咦,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你不知道你夫人怀孕了吗?”
“夫人她……真的怀孕了吗?”玉嫂的眼中满是泪水:“真的吗?”
“我还会误诊不成?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两个月……夫人离开先生才一个多月,这孩子一定是先生的!”玉嫂喜不自禁:“先生知道了,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不要……不要让他知道……”
冷澈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也是满脸泪水。她的手,轻轻摸着腹部,却满是痛苦与迷茫。
孩子?我和司徒宸的孩子?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这个孩子该多么让人高兴!可是孩子,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你怎么会知道,你的爸爸已经不要我们了……而我该怎么面对你?我该怎么面对你这个注定没有父亲的生命?
冷澈想着想着,真是头疼欲裂,脸也越发的苍白。安德烈见状,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跟我走吧。如果你愿意,我就是孩子的父亲。”
“你们要去哪?”玉嫂大惊:“夫人还怀着先生的孩子呢!”
“我要和澈儿去周游列国。我要用我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片天地,我要让澈儿见证我的成功。我要让她知道,我是一个不逊色于司徒宸的男人--而不是男孩。等到她真正爱上我的那天,我会向她求婚,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
安德烈这话是对玉嫂说的,眼睛却望着冷澈,就如大海般的湛蓝与纯净。冷澈轻抚腹部,凄然一笑:“你不介意我还有个拖油瓶?”
“只要你愿意,我就是孩子的父亲。至于小堇和小葵,我会委托家中的律师为你努力争取。澈儿,跟我走吧。我会给你幸福的。”
“好。”冷澈微微一笑,就如百花盛开般的美丽:“我愿意跟你走。”
“夫人,请三思啊!”玉嫂慌忙阻止:“先生知道后一定会难过的!”
“那就叫他难过好了。我……不会在乎了。”
192. 苏蓝带来的消息1
早该放手了,司徒宸!虽然我是那么的不舍,但我的心已经随着你的绝情而破碎的没有任何愈合的可能性了!
爱情,究竟是什么,又究竟算什么?为了所谓的“爱情”,我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又是为了什么?我想让自己可怜,但是我的可怜是想让谁心疼?真正心疼你的人,是不会让你哭泣,是不会让你用自残的方式博取他的同情的!醒醒吧!人总是要为了自己而活,不是吗?
冷澈想着,轻轻抚摸着孕育着小生命的腹部,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而她的离别,终于就在眼前。
MORO公司。
司徒宸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办公室桌前,什么都不想,脑中一片空白。冷澈的笑靥,阿诺的眼泪和鲜血都在他的眼前浮现,让他的心完全被痛苦所占据。他颤颤的点燃了一支烟,可是烟味只会让他的心愈加的苦涩。
妈妈,请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一边是我的爱人,一边是我的责任所在,我到底该怎么办?
若是以前的我,不会顾及那么多,会毫不犹豫的去找澈儿,请求她的原谅,感谢她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澈儿,你到底让我怎么办?我真没有想到,你是那么的傻气,以为跟着高翔就能解救我?那段时间,我光顾着难过,光顾着想着你的背叛,你的绝情,却没有想到做出这样的决定,你会比我痛苦多少倍!
澈儿……当你为我牺牲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吧!其实,我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我不愿意想这件事的蹊跷之处罢了。自私的我,情愿恨你!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那铺天盖地的思念所侵袭……
阿诺的出现,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那晚,我醉了;那晚,我把她当做了你……当清晨醒来的时候,她依偎在我的胸膛,甜蜜又惶恐的神情像极了你。
当我清醒过来后,我把她推开,一言不发的离去,不管她在我身后放声的哭泣。原以为这只是场露水情缘,原以为只要给她一笔钱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但我真没有想到她会怀孕。当她把诊断书摆在我面前,当她哭着在我面前自杀的时候,我在瞬间想起了我的母亲。当初,她也是这样死在我的眼前,而我是那么的憎恶让她伤心欲绝的男人!看到阿诺,我就会想起我的母亲。阿诺她太年轻,太脆弱!就算我对她无情,我怎么能对她肚子里的那个无辜的小生命放手?谁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司徒宸痛苦的难以自拔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女子,不顾保安的阻拦,硬生生的走了进来,对司徒宸微笑:“能和你谈谈吗?”
“苏蓝?”司徒宸无力的望着她:“你回来又想干什么?滚出去吧。我根本没有心情与你胡闹。”
“如果说我以前只是给你们之间制造矛盾的话,那么我今天的到来不是为了这个。我已经结婚了。”
苏蓝说着,微笑着举起了她的右手。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中闪闪发光:“司徒宸,我放手了。当你因为我从马场上坠落的时候,当我知道高翔的阴谋,当我知道他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拆散你们,还想要你的命时,我彻底的清醒了。我终于知道,爱一个人不是要得到,而是要让他幸福。”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司徒宸冷冷的望着她:“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从报纸上知道了你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你现在即将娶一个根本配不上你的女人做妻子。司徒宸,你真的舍得放手吗?你真的舍得放弃你和冷澈之间的感情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给澈儿做说客?这可不像你。”
“我承认我很讨厌冷澈--直到今天,我也是非常的讨厌她。我讨厌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和水晶一样干净透明的女孩,我讨厌她对谁都信任,对谁都善良。你,我,冷澈,已经纠缠了快二十年了!当我终于决定退出的时候,是因为我相信她能给你幸福,但我没有想到你会把她放弃……冷澈是不是难过,是不是哭泣,都不关我的事,但我不想你难过,不想你后悔。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是当初那个自信、豁达又优雅无双的司徒宸吗?你看看你桌上的烟!这么折磨自己,真的有意思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司徒宸暴躁的望着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只是,一个深爱着你的人罢了……司徒宸,我注定与你无缘,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你为什么就不懂我呢?”
“我不需要懂你。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是你怕我动摇你的决心,你怕我又搞出什么事情来吧。好,原来我不想做恶人,但我如你所愿!”
苏蓝说着,往皮包掏出了一样东西:“这个是你的小情人的生平,有许多经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你这么聪明的男人,居然没有想到去调查这个?做你秘书那么多年,就让我为你做最后的事情吧!”
“你调查她?”司徒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眼中满是怒气:“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相信,或者不想看的话,你完全可以把它烧掉。但是,烧掉以后呢?你真的能面对自己的心吗?再见了,司徒宸。我希望你有个正确的决定。”
苏蓝说完,就起身离开,心中却好像巨石被放下一般,是那么的释然。她抬起头,最后望了一眼MORO公司,微微的笑了。
也许,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吧……虽然我……又一次的欺骗了你……
193. 苏蓝带来的消息2
司徒宸,请原谅我再一次欺骗了你。因为……我没有结婚。
离开你已经有多久了?连我都不记得了。从最初的痛苦中暂时解脱出来后,我环游世界,心情也慢慢的平复。
我去了法国,去了印度,去了埃及……当我站在一个个充满了故事和回忆的建筑前,抚摸着历史的遗迹,心是那么的平静。我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恒河前,望着太阳慢慢的从水中升起。
在异国的旅途中,我不再是那个满怀心事的女强人,也不再是那个苦苦追寻你脚步的苏蓝--我只是我自己。当除去了烦杂的衣衫,卸去了精致的妆容,我发现自己竟然是那样的轻松。司徒宸,你还占据了我的大半个心灵,但不再是全部了。我终于知道,人生不是只有爱情,不是得到了自己爱的人才算是幸福。
空暇的时光,我会回忆。我想你,想高翔,也想令我深恶痛绝的冷澈。其实,到今天我也不明白,我究竟为什么那么的憎恨她?是因为她抢夺了我最心爱的男子,还是因为她纯洁透明的让我自惭形秽……
像我这样的女人,也许一辈子都不配拥有爱情吧!我总是用我的智慧掠夺爱情,而我却忘记了爱情除了需要智慧,还需要心动和怜惜……
当我收拾好一切回国的时候,却惊愕的得知你和冷澈又闹翻了,而你即将娶新妇。说实话,当我知道你和冷澈分开的时候,心中不是预想中的兴奋,有的只是惊奇和不解。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会让你如此的神迷?连我都知道冷澈这次是为了你才会暂时委身高翔,而你竟然选择了这样对她……
我真不知道,若是我的话,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是情愿与你一起背负重担,还是为了你委身自己不爱的男人?我,那么自私的我,还是情愿陪伴在你身边,也不愿意离开你吧!而冷澈,却会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你……
可能是因为女人与生俱来的敏感,可能是因为不甘心你找这样平凡的女子,我调查了她。当调查结果被送到我手上时,我笑了。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个长相清秀,眉眼间与冷澈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竟然会有着那么“辉煌”的过去?同居,逃学,堕胎……呵呵,真看不出来,外表那么纯洁的她竟然会这样……。
了解了她的过去后,我派人跟踪她,却不想在无意中知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在一个简陋的巷子里,阿诺拿着钱包,一个混混打扮的男人把她手中的钱包抢走了。在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惊愕的得知了原来阿诺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那个混混的……司徒宸,你真是做了个便宜老爸!这个阿诺,真是比当初的我还厉害!我真不知道,那么年轻的她怎么会抓住了你的软肋,不仅解决了自己眼前的难题,还为自己找了一个最好的归宿?如果她陷害的人不是你的话,我还真要对这样的女人另眼相看--毕竟,在她这个年纪,能想出这样变得计谋,真是不简单。
我的手中拿着她与那个男子起冲突的照片,拿着录有她与那个男子的对话的录音笔,心中却惶恐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办。是解除你和冷澈的误会,让你们双宿双飞,还是便宜了阿诺那个贱人?我不希望你和冷澈在一起,我不想看着你们幸福的样子,但我更不能接受阿诺她欺骗你、伤害你!与她相比,冷澈至少是爱你的,愿意为你牺牲……所以,如果非要在这两个人之中选择一个的话,我情愿选择冷澈--我希望你幸福啊,司徒宸!
你,我,冷澈,我们三人之间的纠缠,已经快二十年了,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所以,我情愿对你说说我自己结婚了,也情愿割断对你的思恋……
当我戴着自己买的钻戒,带着最幸福的微笑出现在你面前时,我真的很想哭。我望着你的容颜,想象着你身上的味道,真想投入你的怀抱,让你安慰我,也能让自己放声的哭泣。但是,我知道你的怀抱永远不会属于我。永远不会。
既然不能相濡以沫,不如让我们相忘江湖!司徒宸,我做了许多错事,就让我最后为你做点事情吧……相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看你和她的缘分了。而我,会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过着最简单的生活。当你和冷澈和好后,你们会不会有些感激我?只要,你想起我的时候,不全是憎恶,我就真的心满意足了……
MORO公司。
司徒宸望着苏蓝送给他的一叠资料,犹豫了许久,终于把它打开。而他的呼吸,慢慢的急促了起来,满脸铁青。终于,他一把把资料扔在地上,然后发疯似的朝冷澈之前住院的地方跑去。
澈儿,我是笨蛋,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笨蛋!我居然会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为了我可笑的、根本没有必要的责任心忽视了你!我真是个笨蛋!现在还来得及吗?你还会原谅我吗?
司徒宸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之前的医院,但医生说冷澈已经出院很久,医院也没有保留病人的住址。他拨打了冷澈的电话,但电话始终不通;当他终于打通玉嫂的电话时,玉嫂抽泣了起来:“先生,您还找我做什么?您是指责我背叛您的吗?您情愿要那小妖精,也不要我和夫人吗?”
“玉嫂,澈儿在哪里?”司徒宸没空听玉嫂的哭诉:“我要找她。”
“夫人走了。先生,太迟了。”
194. 不要离开我
“你说什么?”
司徒宸的手中握着电话,身体微微的颤抖,几乎站立不住了。而玉嫂,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幸灾乐祸,还是悲哀,只是缓缓的说:“夫人和安德烈先生去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国度。先生,夫人临走时让我把离婚协议交给您,您是不是要看看?”
“离婚协议?”
“是啊。”玉嫂尖酸的笑了:“先生总算如愿以偿了,一定很高兴吧!”
“玉嫂!我今天打电话找你是为了让澈儿回去,而不是再伤害她的!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什么?您是……”
“对!我想通了,我要留她在我身旁!她到底在哪里?”
“夫人她……在机场……是下午三点的飞机……”
“知道了!”司徒宸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而他的手表,清晰的指在了两点的位置。
三点的飞机,就是两点半登机,就是说我还有半个小时的机会!澈儿,你一定等我!我们千万不要再错过了!
机场。
冷澈与安德烈办好了登机牌,坐在椅子上傻傻的等着。冷澈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没有电了,不由得微微一笑:“上飞机都不用关手机了,我的手机真是人性化。”
“你不用换块电板吗?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电话。”
“我只是一个没人注意的女人罢了,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有我注意你啊。”安德烈微笑着搂着她的肩膀:“澈儿,你真的想好了吗?真的愿意和我一起流浪,闯出一片天地?”
“对。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与回忆有关的东西了。”
冷澈说着,轻轻抚摸着腹部,神情却分外的凄楚。安德烈知道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连忙安慰:“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一定帮你争取孩子的抚养权。司徒宸就算再不是个东西,也会对小堇、小葵好的。”
“可是他们即将有一个恶毒的后母。”冷澈微叹:“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争取。孩子们跟着我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能过着众人羡慕的生活,却又面临着选择……我真不想他们又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安德烈,我太自私了,对不对?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牺牲孩子们的幸福?”
冷澈说着,内疚的望着安德烈,神情满是凄然与矛盾。安德烈心中一疼,坚定的望着她:“澈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知不知道,小孩子们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宽裕的经济环境,最重要的是父母亲的和睦和对他们的爱!就象我一样……”
“你?”冷澈惊奇的望着他:“对了,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的家庭。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不外乎一个专权的父亲,一个冷漠的母亲,还有一个自已为是的哥哥咯。但是,在他们心中,我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人吧。从小叛逆,从小爱胡思乱想,也从小惹他们生气……”
“安德烈……”
“澈儿,没事,真的没事。像我这样的家庭培育出来的孩子,有的只是痛苦。所以,如果你真的为孩子们考虑的话,与其给他们一个富裕的生活环境,不如给他们一个充满了爱的家庭。”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冷澈微叹:“或者我可以把选择权交给他们。”
“澈儿……”
“什么事?”
“到了登机的时间了。如果你要反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反悔?”冷澈敏感的笑了:“你觉得我还舍不下他,是吗?”
“澈儿,我根本没有说什么,但你的反应已经暴露了你的内心。现在还来得及,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后悔吗……怎么后悔?现在的我,拿什么去‘后悔’?是他不要我,而不是我放弃了他……走吧,安德烈。在这里多留一分钟,我就会多一分钟的痛苦。”
“好。”
安德烈拿起了行李,与冷澈一起朝登机口走去。而司徒宸,此时刚赶到机场。他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所淋湿,而他发疯似的朝各个登机口跑去。
“澈儿,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不要离开我!澈儿!”
司徒宸的呼喊在候机厅久久回荡。所有的人,都惊讶的望着他,心想这么俊美的男子居然脑袋有问题。平日里那么注重自己形象的司徒宸,也没有想到他会有那么疯狂,那么失态的时候。可是,他没有时间考虑这个。因为他的心,早就被莫大的痛苦所占据。
不要离开我,澈儿,不要离开我!距离两点半还有五分钟,而且说不定你的飞机晚点?我们不会错过的,对吗?上天会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的,对吗?千万不要离开我……
“千万法国的飞机CZ6754航班开始登机了,请旅客朋友们登机……”
当登机音乐响起的时候,冷澈与安德烈在人群中踏上了飞机。机场很喧嚣,广播声、寻人声和各种声音都不绝于耳。但冷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了幻觉,竟然听到有人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可当她回过头去的时候,却见不到任何熟悉的面容。
“难道是我听错了?”
冷澈喃喃自语,站在人群中,都忘记了前进。她的耳旁,全是熟悉的、司徒宸的嗓音,而她甚至幻想司徒宸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这是怎么了?居然会想这么无聊的事情……唉……”
“澈儿,该走了。”安德烈轻声提醒。
“好。”
冷澈顺着人群,缓缓走入,而司徒宸,正跑到了离她五十米远的地方,高声呼喊:“澈儿,你在哪里?”
195. 擦身而过
冷澈没有听到司徒宸的呼喊。因为,她已经踏上了廊桥,与匆忙赶来的司徒宸擦肩而过。
茫茫人群中,两个相爱的人擦肩而过。如果司徒宸早一分钟赶到,或者冷澈晚一分钟登机的话,他们就会相遇。但他们都不知道,就算是相遇了,又会怎么样?是彼此抱头痛哭,还是更深的厌恶,彻底的别离?谁都不知道……
飞机在跑道上飞速的滑行,终于升上了蓝天。冷澈坐在靠窗口的位子,望着熟悉的城市一点点变小,一点点模糊,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一行眼泪,顺着她的面颊缓缓流下。虽然她极力忍受着,但终于忍不住轻声啜泣了起来。
“澈儿,想哭的话,就靠在我的肩膀上哭吧。”安德烈难过的望着她:“我知道,真是委屈你了。”
“安德烈,我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冷澈放声大哭:“我不想离开他!无论我怎样欺骗自己,但我还是喜欢他!我真的好难过!为什么命运总与我们开玩笑?”
“澈儿,我知道你难过,我知道。”安德烈紧紧的拥着她。
“不,你不知道!你知道我难过的话,你为什么不劝我留下?你明知道我离不了他!”冷澈毫无理智的冲安德烈怒吼。
“留下看他们结婚吗?”安德烈长叹:“理智点吧,澈儿。该是你的,总是你的。不该是的……强求也没用。你总是情绪这样激动,对孩子也不好。”
“对……”冷澈捂着腹部,泪水又止不住的流淌:“我总要为孩子打算……唉……虽然这个孩子,注定没有父亲……”
“谁说的?”安德烈紧握冷澈的手:“孩子的父亲是我!”
“安德烈,你这又是何必?”冷澈难过的望着他:“为了我这样的人,值得吗?”
“当然值得。澈儿,你不知道你有多么的纯洁,多么的可爱。你就像最美丽的英伦玫瑰,娇艳而坚强。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做我的妻子--我一定会等到你愿意的那天。”
安德烈说着,在冷澈额头轻轻一吻,然后帮她盖上毛毯,与她相视而笑。而司徒宸,正落寞的在机场踱步,痛苦的捂住了头。
澈儿,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你还是从我身边离开?你真的忍心吗?不,是我逼你离开的,我又有什么权力责怪你?是我,轻信了那个女人的话,是我不相信你,是我被妒忌迷住了心窍,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阿宸,你回来了?”
阿诺眼见司徒宸回家,忙为他脱去外套,学着冷澈之前的样子,为他泡上一壶雨前龙井。司徒宸默默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茶壶,没有说话。阿诺虽说习惯了司徒宸的沉默,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
“阿宸……”阿诺觉得今天的空气实在是太寒冷了:“你今天工作累不累?怎么回来那么晚?佣人们给你准备好了饭菜,我一会儿让他们热给你吃。要不要给你放水洗澡?”
司徒宸没有理会,还是望着茶壶,没有言语。阿诺见状,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加强烈。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错,只得赔笑:“今天婚纱店的人来了,我选了婚纱的样子,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必了。”司徒宸终于开口:“小堇和小葵在哪里?”
“他们?啊……司机已经去接他们了……”
“什么?”司徒宸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都那么晚了,怎么才派司机去接?你这个家,到底是怎么当的?”
“阿宸,你不要生气啊。”阿诺急忙解释:“是我去买了些首饰,才会一时忘记……”
“算了。”司徒宸摆摆手,微笑着捂着她的腹部:“有司机在,他们不会有事的。对了,我们的孩子会动了吗?”
“会了!他今天还踢了我!你要不要摸摸?”
阿诺说着,把司徒宸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一脸母爱,神情也是罕见的温柔。司徒宸见状,心中一凉,唇角也都是讥讽的微笑:“据我所知,要胎动的话,孩子至少有了三个月的生命,不是吗?看来,这个孩子真是天赋异禀,学什么都比其他孩子快些。”
听到司徒宸讥讽的话语,阿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住了。她很想笑,但是脸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纸一样:“阿宸,你又在开玩笑了。我有些不舒服,就先上楼休息了。”
“别走。”司徒宸紧紧的抓住阿诺的手腕:“你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是我说的话让你不开心吗?”
“没有!我怎么会不开心?”
“这样的话,就陪我聊聊吧。”司徒宸微笑着望着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从未好好的谈过心,是吗?”
这句话若是在平时,只会让阿诺感激涕零。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屋外幽暗的月色,望着司徒宸俊美却惨白的脸,只想逃。司徒宸身上散发出的冷淡的气息让她不自觉的把身体往沙发的深处躲藏,心虚却娇俏的笑了:“有什么好说的呢?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看你,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怎么会有心事?”阿诺的眼珠骨溜溜的转:“可能是怀孕了,又要准备婚礼,身子有些吃不消吧。”
“身体不好的话,就多吃些补品,也不要随便乱逛了。”
“当然。”
阿诺微笑着望着司徒宸,享受着他难得的温柔,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196. 惩治阿诺
“阿宸……”阿诺犹豫的开口:“你要吃饭吗?”
“现在不用。阿诺,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你要讲故事给我听?”阿诺笑了:“真是稀奇。”
“这个故事,也是我无意间得知的。从前,有个男子,深爱他的妻子。可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并让那女人怀孕。为了对孩子负责,他忍痛放弃了妻子,但他的心,从来没有那个女人的存在。可是,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他知道了一个秘密--他想负责的那个女人,原来有着同居、堕胎的辉煌历史,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他的,只为了来讹他。你说,那个男人该怎么对这个欺骗了他的女人?”
司徒宸说完,笑盈盈的望着阿诺,眉眼间却满是压制住的愤怒。阿诺早就听呆了,不可置信的望着司徒宸,尴尬的笑了:“这个故事……很有意思。”
“当然!阿诺,如果你是那个男人,你会怎么做?”
“我想,那个女人也一定有她的苦衷吧。”阿诺的额头都有汗水流下,而她现在只想逃。
司徒宸,他究竟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究竟是因为他知道了真相,还只是在试探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阿诺呆呆的想着,神情飞速变化,身上忽冷忽热,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她紧张的快昏厥过去的时候,司徒宸轻轻抬起她白皙的脸庞:“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对你那么容忍吗?你的面容,和澈儿真是有几分相似。可我没有想到的是,澈儿有一颗干净、剔透的心,而你的心是黑的。想不想听一段很奇怪的对话?”
司徒宸说着,打开了录音。阿诺听着自己与阿明的对话就在耳边响起,不由得面如死灰,哀求又狂躁的望着司徒宸:“阿宸,这些都是别人诬赖我的!你不要相信啊!”
“是吗?那你以前辉煌的历史呢?”
司徒宸的微笑,在慢慢的扩大。阿诺望着他,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干般的,无力的倒下。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泪水:“是,我错了!我不该痴心妄想!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意?”
“喜欢我就要欺骗我,让我伤害我最心爱的女人,对吗?”司徒宸一把揪起她的头发:“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对待你这个背叛了我的女人?”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不管怎么样,请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虽然他不是你的,但他也是个无辜的生命……当我发现我怀了阿明的孩子后,就想把他打掉;可是,没过几天,我就和你发生了一夜情缘……是我傻,我妄想借着这个孩子来拴住你,妄想你爱我……你知不知道,当你透过我的脸,望着那个人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苦?虽然知道自己是替身,虽然知道你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但我的心中还是保留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先生,我爱你啊!当你天神般出现在我面前,把我从混混手中解救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的世界,一直是灰暗的,身边的男子也都是肮脏而猥琐。只有你,美丽的就像神祇,强大的让所有女人都爱慕你、信赖你。不管怎么样,能呆在你身边,能喊你的名字,已经是我最大的荣幸了。先生……请随便处罚我吧--只是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你说这话,究竟有什么目的?”司徒宸还是微笑:“想以你的‘母子情深’来感动我吗?”
“不,不是的!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把孩子当作我的筹码……但是日子久了,我习惯了有孩子的生活,习惯了与孩子说话,等待着他的出生。先生,请您不要伤害他!他就是我的命啊……”
阿诺哀求的望着司徒宸,眼中却满是清明。司徒宸在那一瞬间,又想起了冷澈,心一疼,终于长叹:“我和澈儿……也不能全怪你。是我太自负,太自私,才会让澈儿一次次的离开我,一次次的失望。走吧,阿诺。和你那个阿明结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吧。”
“阿明?不行!他是个赌鬼,酒醉后就打我,我怎么能和他在一起?他配不上我!”阿诺习惯性的反对。
“可他是孩子的父亲。”
“先生,您行行好,不要这样对我,行吗?我们好歹有过一夜情缘……”
“那好,我让你选择。一条路是和阿明结婚,你的孩子会安然无恙;还有一条路是,我现在就安排你去堕胎,拿掉你肚子里那个让我蒙羞的孽种。你选哪个?”
阿诺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虽然微笑,却让人彻骨冰冷的男子,鼻子一酸,猛烈的磕头,直到额头都流出血来。司徒宸不为所动,就是冷冷的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到底该怎么办?原以为我那番话会让热爱孩子的阿宸动心心软,谁想到他给我这样的难题!不,我才不会嫁给阿明那个混蛋!我要做贵太太,要做人上人,他哪里配的上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阿诺紧紧的咬着嘴唇,精神几近崩溃。而她此刻终于知道,她那些小心机,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无所遁形。
“考虑好了吗。伟大的母亲?我的澈儿,会为了周围的人牺牲自己,不知道你会不会?”
“先生,你为什么要逼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你也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只有澈儿一个,是吗?快做选择吧--趁孩子们没有回来之前。”
197. 覆水难收
“阿宸,你何苦这样逼我?”阿诺哀伤的望着他:“难道你非要我做什么选择吗?事到如今,我只想黯然离开,难道连这个都不行?”
“当然。既然你那么有母爱,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婚姻,又算什么呢?”
司徒宸说着,微笑着望着阿诺,眼神中却满是冰冷。阿诺望着他黑的见不到底的眼眸,终于狠下心来:“司徒宸,你太残忍了!我不会嫁给那个混混的!我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你让我怎么向他们交代?司徒宸,你也是有社会地位的人,难道你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你戴了绿帽子?我告诉你,婚礼继续!除非你杀了我,不然的话,我会把这件事向媒体披露的!到时候,你知道他们要怎么写吗?你的名誉、地位都没了!”
罢了,拼了!反正两条路都是绝路,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司徒宸,你不是把我往绝路上推吗?我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吗?”司徒宸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我只是与你谈条件--当然,你是不怕我这样的小角色,但你就不怕你的孩子们因此而恨上你?如果他们知道了你为我这样的女人抛弃了他们的母亲,你在他们心中还有什么地位?你就不怕他们从此……”
“怎么,拿我的孩子们来威胁我吗?”司徒宸厉声问道。
“不敢,当然不敢。你要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你心爱的澈儿已经被你抛弃了,难道你以为她还会回头吗?和我结婚吧!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我把他打掉,然后再生就好。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的啊!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阿诺说完,尝试着靠近司徒宸,拉起他宽厚的手掌,放在胸口。司徒宸浑身一震,正要说什么,门铃响了。
小堇、小葵一脸冰霜的回了家,看都不看司徒宸一眼。司徒宸的心从来没有那么内疚过,而阿诺抢先说:“你们想知道你们的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要离开你爸爸吗?”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小堇怒视阿诺。
“你怎么这样和我说话?毕竟我可是你未来的母亲!你可别忘了,所有的社会名流都知道了这场婚礼,无端取消的话,一定会让大家瞎猜的吧。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呢?对了,你父亲的公司刚经历了危机,再经历一场丑闻的话又会怎么样?”
小堇纵使聪明绝顶,但听了阿诺的话,还是有些似懂非懂。司徒宸心知阿诺的话都是说给他听的,不由得冷笑一声:“你倒是想的周全!”
“我既然是你的人,自然要为你考虑。”阿诺柔声说着,轻轻摸着小葵的脑袋:“小葵,等爸爸和妈妈结婚的时候,你做妈妈的伴娘好吗?”
阿诺的手很冷。小葵没有想到会和阿诺这样亲密接触,吓白了脸,眼泪也“唰”的一下就流出。司徒宸心中心疼,口中却说:“小堇、小葵,该睡觉了。”
“我恨你!我恨你!”
小葵突然大吼一声,满脸泪水的跑上楼,不看自己的父亲一眼。很快,小堇也上了楼,也是一脸的仇恨。司徒宸呆呆的望着与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的孩子们,轻轻一叹,然后冷冷的说:“满意了?非要我众叛亲离,你才高兴,对吗?”
“当然不是!阿宸,我爱你!我知道你会因此而厌恶我,但我是真的爱你!给我个婚姻,好吗?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在漫长的岁月里,请让我与你为伴。我会做你最得体的太太,让你有一个最温暖的后方,而不是像你的澈儿那样只会任性!其实你知道,我们才是一类人,不是吗?婚礼照旧吧!这样的话,对于你的公司、你的名声,甚至对于你的家庭,都是最好的……”
阿诺说完,轻轻搂住司徒宸的腰,也把自己柔软的身体贴了上去。司徒宸浑身一颤,终于无奈的说:“阿诺,你要我怎么面对你?你让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被戴了绿帽子吗?”
“你不喜欢这孩子的话,我可以拿掉。”阿诺虽然心中难过,但还是承诺:“阿宸,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会做一个好母亲,好好疼爱小葵和小堇的!”
“但是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呢?”司徒宸有些犹豫:“阿诺,我知道论起智慧来的话,你真是不输任何人,也会是我事业的好帮手。但我要告诉你,小堇和小葵才是我最正统的继承人。如果你有了你的孩子,自然会为孩子打算,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反目。”
“不会的!最多……最多一辈子不怀孕!”阿诺咬牙说道。
“可能吗?”司徒宸不信任的望着她:“你甘愿牺牲做母亲的机会?”
不,我当然不甘心,但比起权势来,孩子算什么呢?原以为用我的“母爱”能把司徒宸感动,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软硬不吃!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对我的提议动心了!我受够了贫穷的日子,只要能做他的夫人,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我愿意!”阿诺狂热的望着他:“你要你和我结婚,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吧。那你现在去把这个孩子拿掉,并且,一辈子不能怀孕。”司徒宸微笑着望着她:“阿诺,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就看你是不是珍惜了。”
“我……愿意。”阿诺疲倦的说道。
“不后悔?”
“不后悔。”
198. 阿诺的婚礼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我们的孩子呢?”司徒宸笑了:“我只是试探你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想等我死后占据我的财产。现在,我终于知道,你使了那么多的心机,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却是因为真心爱我。我就算是铁石心肠,自然会感动。”
“当然!你终于知道我的心了!”阿诺激动的望着司徒宸,已经感动的满脸泪水。
司徒宸,你不是哄骗我的吧?难道我的成功真是指日可待了?对,就算你不在乎我,你怎么能不在乎MORO公司?公司经不起这样的丑闻了!你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放弃了你的事业?你终于知道,我才是最了解、最适合你的人!
“总之,你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婚礼照旧。我还等着你为我生孩子。”
“阿宸,你真的不在乎吗?我……对不起你。”阿诺垂下了头,看起来真是娇柔无双。
“傻瓜。你有过去,我也有。这个城市,哪个男男女女的没有一点隐私?你能对我诚实,我已经很高兴了。好了,别哭了,专心准备婚礼吧。”
“好!”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阿诺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却因为手术中出现了大出血,子宫壁受了严重损伤,倒真是以后都不能怀孕了。
手术结束后,阿诺摸着自己憋下去的肚子,心中真是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当医生告诉她,她此后就不能怀孕时,她笑了。
“也许,这真的是天意吧。孩子,我放弃了你,你让妈妈一辈子不能有孩子,也算是公平。这样,我也不用为你犯愁了……司徒宸,一切都如你所愿了,这下你该怎么样?你对我,会不会有些许的内疚?唉……我就告诉你,是我自愿绝育的吧……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对我有些怜惜……”
阿诺长长的叹气,想起未出生、以后再也不会拥有的孩子,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疲倦过。而就在这时,医院的门开了。司徒家的佣人走入,而她终于听到了令她激动不已的消息:“阿诺小姐,请问您什么时候能下床?先生说了,如果您身体还可以的话,两天后的婚礼照常举行。”
“我当然可以下床,随时都可以!告诉阿宸,我随时都能结婚。”
阿诺急忙说道,都忘记本该有的矜持。所幸的是,佣人只是淡淡一笑:“好的。那您能和我先去一下结婚时所居住的度假村吗?先生说,婚前住一起不吉利。”
“是吗?阿宸怎么这么迷信。”阿诺轻笑,心中却涌起了一阵甜蜜。
司徒宸,你还真是信守承诺!这样的话,就算是没有了孩子,就算是一辈子不能生育又有什么?你一定是以为我真的要绝育,内心内疚才会这样吧!那我也不亏了!
“这样才代表先生是真的在乎您啊。”佣人微笑着解释:“婚礼采取中式,在郊区的度假村举行,所有的社会名流都会参加。阿诺小姐,我们很快就要真正改口叫您‘夫人’了!”
“还是两天后再说吧。”阿诺也红了脸。
“那您现在能出发吗?”
“可以。我们走吧。”
阿诺说着,坐上了车子,住进了司徒宸名下的度假村。她参观着度假村铺天盖地的红色,用手抚摸着墙上大大的喜字和各种珍贵的装饰,终于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终于得到了!我梦想中的富贵生活,终于到手了!司徒宸,我爱你,但我更爱你能给我这样的生活!我还记得在那次舞会上,我穿上了冷澈的礼服,戴上了她的首饰,人人都以为我会很高兴,但没有人知道我有多难过!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把礼服和首饰归还给别人的感觉?而这些……终于是我的了!
阿诺坐在华丽的雕花大床上,望着面前鲜红的嫁衣,真有点古代待嫁女子的感觉。她轻轻抚摸着礼服柔滑的触感,只觉得一切如梦如幻。
神啊,如果这只是一场梦的话,请让我永远不要醒……司徒宸,想不到我那么久的努力,终于成了现实,我是多么的幸福!虽然,我有点对不起冷澈……但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两天后。
阿诺一大清早就醒来,在佣人们的伺候下开始梳妆打扮。她早就听说司徒宸第一次的婚礼是西式的,所以这次采取中式,她心中也满是意外之喜。
司徒宸,想不到你还很细心!不知道你是不想我穿着只有你的澈儿能穿的婚纱,还是想给我一个与众不同的回忆?不管怎么样,我都很高兴!因为我,毕竟不想做她的影子……
在佣人和化妆师的合作下,阿诺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美丽过。她的脸蛋,因为脂粉的装扮分外粉嫩,嘴唇鲜艳的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她乌黑的长发被盘成了简单的发髻,但发髻中间缀着颗颗珍珠,配着金丝编成的嫁衣,真是有点古代贵妇的味道。她的手上戴着沉甸甸的金镯子,一动就叮当作响。而她觉得这声音真是最美丽的乐曲了。
原来被金子包围的感觉是这样阿……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么耀眼,这么美丽的我,真是以前那个阿诺吗?就算阿明那混蛋,就算以前所有的混蛋都来到我面前,也不会有任何人认出我的!因为,我是司徒太太!我是上流社会的贵妇!
阿诺想着想着,眉眼间都满是笑意。而就在这时,一个鲜红的盖头突然盖到了她的头上,整个世界也一下子黑暗了。
199. 阿诺的婚礼2
“你们这是……”
阿诺心中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去拉红盖头,却被制止。
“夫人,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这盖头就让新郎为你掀开吧!”有人笑眯眯的说道。
“啊?为什么要那么多的花样?”
“因为先生的别具匠心啊。夫人,就请您稍微忍耐下吧!婚礼就要开始了!”
“好吧……”阿诺无奈的说道。
这个司徒宸,花样还真是多!不过这样也好,哪个女人不想要一个特别的婚礼?这待遇,恐怕连冷澈也没有享受过吧!冷澈,你拿什么和我争?你的一切,终于是我的了!
阿诺想着,呵呵的笑着,可她的笑容隐藏在了红盖头之下,根本看不清楚。随着鞭炮声的响起,她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大厅,举行完叩拜之理后,签了结婚的协议书。
该死的!为什么这个结婚证书居然是英文的?这不是欺负我不懂英文吗?不过我不怕,司徒宸也签了,应该没问题!是,他绝对不会斗过我的!因为,我可是从来没有输过……
阿诺呵呵的想着,在结婚证书上签字,然后进了新房。新房中,满是暧昧的粉红色灯光和铺天盖地的红色。阿诺坐上床上,静静的等着司徒宸为她掀开盖头,满脸都是幸福的微笑。
司徒宸,我终于是你的女人了!不,应该说你终于是我的了才对!你可知道,我等今天等了有多久?我甚至,牺牲了我的孩子……是,那晚的露水情缘都是在我的设计下的!你常喝的茶水,被我加了一点点会引发你幻觉的药物……但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只是昏睡,却没有动我分毫。我至今没有忘记,你看我时那满是痛楚的神情!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你这样的男子?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偷吃的猫儿?原以为你是个难啃的骨头,但你到底还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没有孩子,那又算什么?我要的,只是今生!
阿诺呵呵的笑着,神情真是愉悦无比。而就在这时,她的盖头被掀开了。
随着盖头的掀开,阿诺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脸也微微泛红。她低垂着头,让司徒宸欣赏着她的娇羞,她的妩媚,她的柔情。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狂风暴雨般的激情和拥吻。但令她意外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嘶哑的响起:“真漂亮!新娘子真漂亮!”
是谁?阿诺奇怪的抬起头,然后身体好像被定格了一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面前,是一个身材矮小、驼背、满脸麻子,丑陋的难以形容的男子,而那个男子正流着口水望着他,满脸都是不正常的潮红。
“你是谁?啊,不要碰我!滚开!”
男子伸出手来想摸阿诺的脸,阿诺一声尖叫,急忙把他的手推开。男子一愣,然后暴躁的抓起了她的头发:“你打我?坏女人!我讨厌你!”
“你是谁?”阿诺拼命挣扎:“你怎么敢到我的房间来?”
“先生说了,你是我老婆!”男子得意的笑了:“你得听我的!”
“放屁!谁是你老婆?我是司徒夫人!”
“不,你错了。你确实是他的妻子。”司徒宸微笑着走进来:“因为刚才的婚礼,你就是和他一起举行的。”
今晚的司徒宸,一身得体的咖啡色西服,毅然是那么俊美,却与整个度假村的浓郁的中国风很是不符。阿诺呆呆的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你刚才和他--阿根结了婚。阿诺,你不要感谢我为你找个好丈夫吗?虽然阿根长的丑些,脑子有些痴傻,脾气有些暴躁,但他不会嫌弃你的过去,也不会被你的谎言所欺骗--他只相信他自己。”
“你到底在说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你被耍了。这是一个多么浅显的陷阱,但你心甘情愿的跳了进去。阿诺,好好过日子吧,不要让你的欲望蒙蔽了你的双眼了。我不会再给你惩罚--这样的惩罚,已经足够。”
“司徒宸!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永别了,阿诺。好好做他的妻子,好好伺候他吧。因为,你是不可能离婚,不可能解脱的--除非你死。”
司徒宸说完,赫然离去,不顾阿诺满是仇恨的眼神。她冲到门口,想抓住司徒宸的衣袖,但阿根的动作比她更快。他挡在阿诺面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坏女人!你是我的!”
“放屁!鬼才是你的!放开我!”
“先生说了,你就是我的,随便我想怎么样!现在……我想骑大马!”
“什么?”
阿诺惊讶的望着阿根,而阿根一把把她推倒在地,然后身体重重的骑在了她的身上,快乐的喊:“驾!驾!骑大马!”
“放开我!”阿诺真是又羞又气:“你这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呢!”阿根气愤的在她身上用力的掐着:“我讨厌你这个坏女人!”
“放开我……”
这夜,阿诺的哭喊声源源不绝,却越来越轻。司徒宸坐在水池边望着月色,面容平静,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先生,您这是……”
“王姐,你是不是想说我太过残忍?”
“不……我跟随先生也有十年了,知道先生的为人--这次,确实是那个阿诺小姐太过过分了。”
“王姐,谢谢你理解我。若是按照我以前的性子,恐怕阿诺死一百次都不够--但我现在,更喜欢看着她从快乐的云端跌到谷底。没有了孩子,一辈子不能生育,嫁给一个傻子,这样的惩罚,其实还太轻了--比起澈儿所受的委屈,这些又算什么?”
200. 白血病
“我知道,阿诺做出这样的事情,先生能这么做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王姐轻轻一叹,摇摇头,抛去不该有的思绪与感伤:“先生,您下步打算如何?是去找夫人吗?”
“对,我要去找她。玉嫂一定知道她的下落,但是她不肯说……能证明我决心的,只有时间了。你查到玉嫂的消息了吗?”
“她已经搬家了,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
“这样啊……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知道玉嫂的下落。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她来,知道吗?”司徒宸望着王姐,坚定的说道。
“是,先生。那么,这个阿诺……”
“派人把守住这里,让她一辈子不能踏出这儿一步。对了,也给她找几个佣人。她一向喜欢富贵的生活,我这样也算完成了她的心愿了,不是吗?”
司徒宸说着,呵呵一笑,决然离去。王姐轻轻一叹,吩咐几个心腹把这家度假村看守好,然后也离开了。阿诺的叫喊声在夜色中分外凄凉,但所有的人都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当司徒宸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脱下西服,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伸手摸向空荡荡的床,满脸都是无奈的笑容。
澈儿,我重要把那个女人解决了,不知道这个结局你是否满意?我……真的好想你。我想念你美丽的脸庞,想念你温柔的声音,想念你身上的味道……你到底在哪里?究竟怎么样,你才能回到我的身边?唉……
司徒宸一坐就是一晚,当熟悉的梳洗声传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很是明朗。他走出房间,微笑着望着已经起床的儿女们,心中悲哀的情绪才稍微好些。
澈儿,感谢你把孩子们留给了我。见到他们,我就觉得自己见到了希望。孩子们是我们之间联系的纽带,也是我们的希望,不是吗?特别是小葵,长的和你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司徒宸微笑着望着小葵,却听见小葵一声惊呼:“哥哥,我的嘴巴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什么?
当司徒宸冲进卧室的时候,小葵已经缓缓倒下了。
三个月后。
小葵坐在司徒宸的膝盖上,听着父亲讲着故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沉重的呼吸着。司徒宸见小葵入了梦乡,轻轻一叹。他轻轻把女儿放在床上,望着女儿熟睡的、苹果一样的小脸,又望着四周白的渗人的墙壁,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一样的难过。
小葵……我真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在你身上发生!这个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你是那么的年幼,那么的可爱,那么的让人心疼!可你究竟为什么会……得了这种病?神啊,我知道我司徒宸一生犯了不少的错,但请您不要惩罚我的女儿!她是无辜的!我不要看着她那么年轻的生命就被病魔所折磨!这份苦难,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他呆呆的望着小葵,握着她肉嘟嘟的手掌,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当他走出门外时,小堇抱住了他的腰,哀求的望着他:“爸爸,妹妹她真的……”
“你怎么来了?”司徒宸心中酸楚:“都那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我不放心妹妹!爸爸,妹妹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得了白血病。”司徒宸艰难的说道。
“白血病……怎么样才能救妹妹?”
“需要有适合她的骨髓。化验结果这两天就会出来,但愿我的骨髓与她吻合。”
“爸爸,还有我呢!”小堇目光炯炯的望着他:“我可以!”
“不用多说了。”司徒宸疲倦的摇头:“我知道你担心小葵,但这是大人该做的事情。你放心,我的骨髓一定与小葵适合。一定。“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绝对没有。”司徒宸坚定的说道。只是,他那双无助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他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累过。
“好吧。”小堇轻轻一叹,低声说:“如果妈妈在就好了……小葵一定很想妈妈……”
“是阿……可是澈儿她……还是没有原谅我……唉……”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医生拿着检查单,一脸无奈,却还是说:“先生,实在对不起,您的血型和小葵小姐并不相配。”
“检验结果会不会出错?”
“这个几率很低。请问您家还有没有什么亲属?也许他们之中会有人与小葵小姐的骨髓吻合。”
“医生,让我试试吧。”小堇深吸一口气:“我是她的哥哥。”
“可是……你还那么小……”医生有些为难。
“但是我很强壮。医生,拜托您了。为了妹妹,我什么都愿意做。”
“医生,你就让我儿子试试吧。”司徒宸摸着小堇的头:“他是个男子汉了。小堇,如果你真的和妹妹配型成功的话,就要做手术了。那手术可是很痛的,你想好了吗?”
“我愿意。我要保护妹妹。”
小堇说着,把袖子卷上,随着医生进了手术室。司徒宸望着小堇虽然年幼,却一脸坚毅的模样,好像看见了儿时的自己,而他心中的思恋却越发的强烈。
澈儿,你究竟在哪里?如果你知道我们的女儿得了这种病,一定很会难过的吧。回来吧!我需要你,小葵需要你啊!对我的憎恨,与女儿的生命比起来,又算什么呢?唉……
201. 冷澈归来1
“澈儿,你怎么了?”
华丽的油轮上,一个俊美的就像神祇一般的男子正担忧的望着他娇弱的妻子。他叫安德烈,两个月前在街头演奏的时候被音乐界的大师看中,跟随大师一同在世界环球演出,真是羡慕煞了旁人。他的妻子是一个清秀可人的东方女孩,不爱说话,总是安静的笑着,却别有一种祥和的风韵。
“我也不知道……”女子疑惑的开口:“我的心突然跳的很厉害,好像要有事情发生一样……”
“澈儿,你多想了。我们的事业如此顺利,怎么会有事情发生?是不是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又闹你了?”安德烈宠溺的说道。
“不……安德烈,你不会明白的。这种感觉……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澈儿,你这样会不会太过敏感?都说孕妇比较爱胡思乱想,看来真没有说错。”
“安德烈!”
“呵呵,是开玩笑的啦。你是身体不舒服吗?那我们回房休息吧。”
“我还没有说你呢!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妻子?现在好了,大家见了我就喊我安德烈夫人,你让我怎么见人?”
冷澈抬起头望着他,努力的瞪着他,真恨不得把他扔进海去。安德烈讪讪的笑着,望着远处湛蓝的大海:“今天天气真好啊。”
“安德烈,不要转移话题!谁是你妻子?”
“澈儿,你一个孕妇,身边没有男人的话,肯定早被大家的流言蜚语给淹死了。让我做孩子的父亲,好不好?我想有一个孩子。”
“想要孩子的话,找女人给你生啊!要我的宝贝做什么?”
“我只要你跟我生。”
“安德烈!”
望着冷澈涨的通红的小脸,安德烈呵呵的笑了,然后轻轻摸着冷澈的脑袋:“这样就对了。我不喜欢看见你忧伤的样子--我情愿你骂我,也不愿意你一个人呆呆的坐着,默默的流泪。真的想家的话,我陪你回去。”
“真的吗?”冷澈眼睛一亮,随即暗淡了:“不,我不回去。我不要见到他们那么恩爱的样子。心会疼。”
“那么你现在心就不疼了吗?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在做什么,你从来没有开心的笑过!你的心,还在他的身上,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
“澈儿,不要为难自己了。如果你真的想回去的话,我陪你。”
“什么?”冷澈惊愕的望着安德烈:“那么奥斯卡大师怎么办……”
“我推辞他的好意就是。”安德烈故作轻松的说道。
两个月前,他随冷澈在街头卖艺的时候,一个风度优雅的老者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关注着他们。当安德烈一曲结束的时候,老者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给他们钱财,而是微微一笑:“小伙子,你的曲子很好听。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弟子?”
“凭什么?”安德烈骄傲的望着他。
“凭我是奥斯卡。”
听了这话,冷澈还没有什么反应,而安德烈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只要是个小提琴手,谁不知道鬼才奥斯卡的大名?他这一生行为古怪,从不收弟子,难道这次……
“怎么样,小伙子?做我唯一的弟子--你很有有天赋,我会给你最好的教育,帮助你成为和我一样大的大师。你从未接受过正统的教育,真是可惜了!但是只要你跟着我,你的未来一定……”
“我不要。”
出乎奥斯卡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他不会想到,在知道了他身份之后,这个男孩居然还会拒绝。
“为什么不要?”
“因为我答应澈儿,要带她周游世界;也因为我不要做大师的替身。”
“哦?这是为什么?奥斯卡觉得很是好奇。
“因为我就是我--不会受任何规矩束缚的安德烈。大师,我喜欢你严谨的音乐,但我更爱我自由自在音乐畅想。我想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而不是作为你的替身。”
安德烈狂妄的言语让冷澈都大吃一惊。奥斯卡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请求竟会遭到拒绝,意味深长的笑了:“看不出你很有骨气。你要想好了,这个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我知道。但是,比起成为大师的弟子,一辈子与大师比较而言,我还是比较喜欢做我自己。”
“好!”
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又发生了。奥斯卡的眼睛闪闪发光:“小伙子,我真是没看错人!我走遍了世界,也见了不少有天赋的乐者,但他们的心中都是被欲望所填满,不是专心做音乐,有的只是名利。想不到我寻找了那么多年,真的让我找到了你!小伙子,跟着我去环球演出!我要让所有的人都认识你!你不是我的弟子,是我的演出伙伴,这样如何?这么美丽的音乐,真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跟我走吧!”
“这个……”
安德烈也颇为心动,但他只是望着冷澈。冷澈知道他担心自己,忙笑道:“傻瓜,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要浪费了!你快跟大师去吧!”
“大师,我愿意跟你去。但我有个要求。”
“哦?那是什么?”奥斯卡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我答应那个人的要求,要把安德烈带离她身边的时候,心中是很不乐意的。可是,我欠他很多,必须听他的吩咐。但我没有想到,这个安德烈竟然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而他身边的,就是那个人想得到的那个女孩吧。那么长的头发,那么清亮的眼睛,果然美貌。只是,我觉得想拆散他们还真是难呢……
“让澈儿陪伴在我身边。没有她的话,我的乐曲也没有了生命,没有了意义。”
202. 冷澈归来2
安德烈说完,爱怜的望着冷澈,眼中的情意竟是那么深,那么浓。奥斯卡见状,哈哈大笑,把那个人的吩咐也抛到了脑后:“好,我答应你就是!她是你的爱人吗?”
“她是我的未婚妻。”安德烈骄傲的说道。
冷澈随着安德烈参加环球的演出,也成为了乐团的一员。她总是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众人的演出,也静静的为他们准备好可口的饭菜。时间慢慢的过去,奥斯卡的心也因为冷澈的细心、善良而慢慢的柔软。他终于知道,高翔为什么会那么重视冷澈,也终于知道安德烈为什么情愿放弃一个众人都求之不得的机会,也一定要与冷澈在一起。
这个中国女孩,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孩子。她就像是最纯净的百合,静静的开放,安静的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一般。虽然高翔先生对我有恩,但我真不愿意用心机,真的不愿意强迫她做任何事情。罢了,就当我还欠高翔先生一个人情吧!高翔先生知道我没有完成任务,很是震怒,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见到冷澈小姐微笑的容颜时,竟然也放弃了把她抢走的计划,默许安德烈带她周游世界。我想,他也是被那个丫头美丽的笑靥感动了吧。那丫头,就像是离了水就不能存活的水仙一样,离不开自由的土壤。如果把她囚禁的话,枯萎是她唯一的命运……
游艇上,奥斯卡望着斗嘴的正厉害的这对欢喜冤家,无奈的摇头,然后走进了房间。虽然他曾答应高翔,要好好的看着冷澈,万不能让她回国,但他决定违抗自己的诺言。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唯一知道的是,不想这个美丽纯洁的女子难过……
次日。
安德烈带着冷澈向奥斯卡辞行,奥斯卡爽快的答应了,还从身上掏出一张巨额支票,把它作为两人去中国的经费。安德烈见到支票,有些迟疑的望着奥斯卡:“这个……是不是太多了?”
“这个只是给你的订金。安德烈,我很欣赏你,观众也很喜欢你。我希望你办完事情后能继续参加演出。”
“这……”
安德烈迟疑的望着冷澈,而冷澈急忙点头:“当然可以!安德烈那么优秀,不应该被埋没。”
“可是你需要照顾!”安德烈不满的说。
“傻瓜……”
冷澈笑着在安德烈头上打了一下,他们两人不像情侣,却是更像一对相依为命的姐弟。奥斯卡深深的望着他们,突然笑了:“安德烈,你们此行一路小心。因为有一个人一直想要得到你的女神。”
“是谁?你怎么知道?”安德烈皱起了眉。
“唉,大师您说的是高翔吧。那么久了,我真不知道他还在执着什么?现在的我,对他有的只是恨。大师,我们一直恨感激您对我的恩情。如果你们有机会见面,请转告他,不要做出一些让我更恨他的事情来。”
“你都知道?”奥斯卡疑惑的望着冷澈。
“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但我曾听到了你们电话。我想,他应该是让你设法把安德烈抛开,把我抛下,让我走投无路去找他吧。”
冷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好像说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安德烈早已听的目瞪口呆,对奥斯卡怒目而视,而冷澈笑着握着他的手,制止他的冲动:“安德烈,这些和大师无关--只是我知道,就算他拿你最爱的音乐诱惑你,你也不会离开我身边。”
“当然。”
“既然这样,你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安德烈,谢谢你。谢谢你是那么的爱我。”
“冷小姐,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奥斯卡感慨的望着她:“可惜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答应帮他,是因为我欠他一个人情--这次不成,最多我以后用别的事情回报他就是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在看到你之后放弃了抢你走的计划。”
“什么?高翔他打算……抢我走?”
“对。这件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那时候,我和安德烈都在演出,而你一个人坐在观众席,要下手也不难。也许是见到了你美丽的微笑,也许是最终还是不忍心,他只是在你背后默默的看着你,然后离开。冷小姐,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故事,但我知道他真的很在乎你。我想,他能忍受你在各国散心,却很难忍受你回国。所以,你们还是小心为妙。”
“大师,真是谢谢你的提醒。如果高翔他还想做什么,就让我一尸两命好了。”
“不用。因为,我决定放你走。”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惊愕的望着门口。门外,高翔正静静的站着,眼中都是难以掩饰的痛苦。
“高翔?你怎么来了?奥斯卡,你骗我!”
冷澈一声惊呼,下意识的躲在了安德烈身后,就像小鸟一样,对方的任何举动都会让她惊恐万分。安德烈也认出来了眼前的中国男子就是上次追捕冷澈的人,冷哼一声,摞起袖子就打算和对方硬干一场。
奥斯卡急忙解释:“不,不是我通知的!”
“对,这件事和奥斯卡无关。这艘油轮……其实是我的。”
高翔说完,云淡风轻的坐在了沙发上,而门已经被他缓缓关上。冷澈三人都心知现在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要逃跑也很是困难,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任人宰割。可是就算如此,冷澈还是没有打算向高翔低头。她望着高翔,冷冷的说:“你想再次逼死我吗?投海、绝食、撞墙、咬舌自尽,每条都是自杀的很好的选择。对了,忘记告诉你,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一尸两命对你来说,真是买一送一的划算买卖。”
“澈儿,你真的那么恨我?”高翔一声长叹:“我是来送你走的。”
203. 冷澈归来3
什么?
所有的人都惊讶的望着高翔,仿佛不认识他一般。高翔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也知道他们疑惑,只得解释:“回去吧,澈儿。司徒宸需要你,你的孩子们需要你。我之前做了许多错事,我只想对你说‘对不起’。回去……好好陪伴小葵吧。”
“你说什么?”冷澈激动的望着他:“小葵她……”
“小葵她生病了。现在,司徒宸找你已经找翻了--我原以为我会硬着心肠把你藏起来,但我真的怕你遗憾终生。”
“小葵生了什么病?”冷澈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他哀求的望着高翔,等待着他说这只是个玩笑,等待着他笑着拍着自己的肩膀,说一切都只是个玩笑。
“澈儿,你回去就知道了。请原谅我不会再陪伴在你身旁--有安德烈就够了。比起他的爱来,我太狭隘,太自私。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真想回到我们初识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都那么年轻,有的只是欢乐……回去吧,澈儿--回到司徒宸的身边。不要折磨彼此了。”
“告诉我,小葵到底生了什么病?告诉我!”冷澈声嘶力竭的喊道。
“是……白血病。我曾在病房外偷偷的看着她,我真是难以想象像小葵那么可爱的孩子居然会得这种病。司徒宸与小堇的骨髓与她都不相配。所以我想,或许你可以……”
“我一定可以!因为我是她的妈妈!安德烈,我们今天就回去!我要救我的女儿!”
冷澈说完,起身收拾行装,满脑子都是小葵可爱的笑靥。她的心,早就烦乱了,只想着早日回国,去看望她可怜的女儿。安德烈冷冷的望着高翔,疑惑的问:“你真那么好心?你把澈儿骗回国又有什么目的?”
“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样别有用心,就是那样不堪吗?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以为澈儿会因为我的努力而爱上我,但我却忘记了爱情本来就是满意理由的……女人会和让她笑的男人在一起,但她真正爱的是那个会让她哭的人……安德烈,我们都不是在她心田、会让她感伤的那个男子。所以,是到了我们该离开的时候了。”
高翔说完,凄然一笑,望着冷澈忙碌的身影,不再说话。安德烈也望着冷澈,只觉得心在瞬间被抽空了。而高翔的声音,在沉默了许久后,又缓缓传来:“好好照顾澈儿。我知道我再出现在她面前的话,有的只会是厌恶罢了。望着小葵,我好像看到了儿时的澈儿,有的只是心疼与怜惜。虽然我不忍澈儿受这样的痛苦,但比起失去孩子来,她一定会懊悔自己没有尽到母亲应尽的义务。为了不要让她以后恨我,我只能这样……虽然我真的很难过……”
“小葵她到底怎么样了?”
安德烈的脑海中浮现出小葵乖巧懂事的模样,只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可置信。高翔轻轻一叹,然后说:“现在在接受化疗,她的头发……都掉了……所以,就算我再自私,我也不能看着她就这样面向死亡……她那么年轻,那么可爱,就像玻璃娃娃一样,让人忍不住就想保护……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和澈儿在一起的人是我,那么小葵就是我的女儿了吧。可惜,她不是……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幸福了……”
高翔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张机票,放入安德烈的手中,然后下令让油轮靠着海岸线停下。船上所有的客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冷澈在上了岸后,终于对高翔感激的说:“谢谢你,高翔。”
“澈儿,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
高翔激动的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发丝,但他还是用理智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把手放在身后,只是微笑着望着她:“放心吧,澈儿,一切都会好的。”
“对,一切都会好的。”冷澈感慨的说道。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们一家五口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是啊,我肚子里还有个小宝贝呢……只是,永远不会是‘一家五口’。”
冷澈说完,对高翔微微一笑,然后坐上车子离去。高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几乎看痴了。奥斯卡见状,忍不住问道:“不会后悔吗?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送走,真的不后悔吗?”
“我……后悔。但是,我只能这样做。比起自己难过来,澈儿的眼泪更让我心酸。那么多年了,也许我早该放手了……唉……”
中国。
冷澈一身黑衣,戴着宽大的遮住脸的墨镜,几乎连面容都看不清。对于她这个装扮,安德烈已经无语,而冷澈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样,还认得出我来吗?”
“认不出……澈儿,你又不是明星,穿成这样做什么?”
“我怕他认出来。我不想见他。”
“哪个‘他’?”安德烈故意问道。
“你还说!你明明知道是谁!安德烈,你帮我混进去,在我看了小葵之后,让我去医生那里验血。只要有一分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知道了。澈儿,你这又是何必?你明明知道,他没有和那个女人结婚……”
“是没有结婚,但他确实背叛了我。我的心,早就在他把我推开的时候死了。”冷澈淡淡的说道。
医院。
冷澈一身黑衣,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医院。她原以为这样的装扮会引来别人的瞩目,但护士小姐一见到她,就柔声说:“小姐,是来堕胎的吗?堕胎的话,请跟我来办一下手续。”
“什么堕胎……”
“是啊!您这样的病人,我们每月都接待很多!放心,我们医院绝对不会泄露病人的任何资料的!您甚至不需要让我们看清您的模样!快来吧!”
“可是……我……”
冷澈的舌头打了结,而她已经被热情的护士小姐往手术室拖。
204. 重逢
“不,我不是要……”
“小姐,你的孩子看起来也有好几个月了,再不做手术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引产的话更伤身子!好了,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我很理解你现在矛盾的心理!快跟我来!”
冷澈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而安德烈也去打探小葵的病房,怎么也不见踪影。虽然她极力挣扎,但是还是被热情的护士小姐往手术室拖。
“不要……”
“你别客气,别害羞!钱的话也可以分期付款!”
“我不是来堕胎的……”
“我知道,许多病人都是这样,一会儿一个主意!但是拖久的话只会更危险!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真的是不是来流产的……”
冷澈无奈的挣扎,真是欲哭无泪。她四处寻找安德烈的身影,手臂却被一个人紧紧握住。她回过头,却看见了一张令她心碎欲裂的脸。
司徒宸?他怎么会在这里?不,不要害怕!我穿成这样,他绝对不会认出我的!可是……为什么多日不见,司徒宸会憔悴那么多?那么瘦,让人心疼……
现在的司徒宸没有了往日优雅,身形瘦削,脸上也满是青色的胡渣。冷澈望着他,想起他昔日的神采飞扬,心一点点变软,眼中也满是泪水。
司徒宸,是因为小葵的事你才这样的吗?我们的女儿,到底严重成什么样了?天,我真的好像见到她……可是,我不敢看见你。我怕我怕沦陷在你的眼眸……所以,幸好我穿的连我妈妈也认不出我来了……
冷澈想着,心中坦然了一些,极力让自己保持着微笑。可她的自信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司徒宸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澈儿,真的是你?”
他怎么可能认出我来?不,我穿的就像个粽子,他不可能认出来的!
冷澈惊恐的想把他的手甩掉,但司徒宸怎么可能放手?他摘下冷澈的墨镜,悲哀的望着她:“回来就好--小葵很想你。”
“小葵……”冷澈如遭雷击。
“跟我走吧。”
“好。”
司徒宸的话语好像具有某种魔力,让冷澈情不自禁的顺从。她任凭司徒宸拉着她的手,走在长长的走廊,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真是奇怪的女人!难道抛弃她的男人来了,她决定不堕胎了?真奇怪!”
热情的护士小姐摇摇头,就继续守着门口,准备对下一个人热情服务了。
病房。
小葵紧闭着双眼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就像床单一样白。她头戴粉红色的帽子,但就算这样,还是能看见她赤裸的肩膀。她曾经的乌黑健壮的头发都到哪里去了?小葵怎么会这样?
冷澈悲哀的望着司徒宸,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司徒宸也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轻声说:“小葵的头发……都掉光了--该死的化疗!可是,如果不化疗的话,她的命就……”
“要怎么样?捐骨髓是吗?你和小堇都不合适?”
“是的。就连骨髓库也没有合适的。”
“那么我一定合适!要我的骨髓吧!别说骨髓,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冷澈说着,极力挣脱开司徒宸的手臂,就想往医生那儿走去。而这幕,正好被安德烈看到了。他大怒,风一样的冲了进来,一拳打在司徒宸的下颚:“你做什么!你又想让澈儿受伤吗?”
司徒宸的注意力都在冷澈身上,没有想到有人会对他突然袭击,所以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他的脸上一片乌青,唇边也有血丝渗出。冷澈见状,下意识的从包中掏出纸巾,按在司徒宸的伤口上,有些埋怨的望着安德烈:“为什么要那么暴力?”
“他刚才……”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冷澈说着,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让别人误解,心中也很后悔,只得站起身来,走到小葵的身旁。而此时的小葵已经清醒了过来。
“妈妈……”
小葵稚嫩的童音让冷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她用力的抱紧小葵,生怕她在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她任由眼泪肆意流淌,而小葵用手轻轻擦去了她的泪水:“妈妈不要哭。妈妈,小葵会乖,会听话。所以,妈妈不要离开我们好吗?只要妈妈不走了,小葵保证天天吃药,天天打针,再也不淘气了!妈妈……”
小葵的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酸无比。冷澈紧紧的抱住小葵,终于放声哭泣。司徒宸紧紧的搂着冷澈,给她力量,而安德烈的心也好像被锤子重重击打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小葵,多么可爱、多么懂事的孩子!可是,她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而我终于知道,高翔为什么会决定放手。
只要见到澈儿望着司徒宸的眼神,我就懂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有着什么样的纠缠,但我看的懂澈儿那双满是情意的眼睛。在她难过的时候,她是那么自然的寻求司徒宸的帮助,而不是我。是的,无论发生了什么,司徒宸才是她心中的依靠!而我,只是单恋她的、卑微的人罢了……
冷澈去医生那里抽了血,等待着化验的结果。当一切医疗手续办完后,已经是黄昏了。冷澈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自己下步该怎么办,而小葵哀求的望着她:“妈妈,今晚不要走。”
“好。”冷澈心一软。
“爸爸,你也不要走。”
“这个……爸爸要回去照顾哥哥,小葵懂事点好吗?”冷澈急忙拒绝。
“我不要。我想看着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样子。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小葵淡淡的笑着。
205. 噩耗
“谁说你活不了多久了?”冷澈愤怒的望着她:“小葵,我不许你瞎说!”
“我是听医生哥哥说的。医生哥哥说,没有人的骨髓和我一样,我就要死了。妈妈,我好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爸爸,也见不到哥哥了。每天打针的时候,我都好痛,我都会哭;但我最怕的就是睡觉了。我怕黑,我怕我闭上眼睛后,就这么睡过去了,再也不会醒来。妈妈,我真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虽然每天都看着你的照片,但我知道你不要我们了……妈妈,回来吧,和爸爸和好,好不好?我想要你们带我和哥哥一起去游乐园……”
“好!”冷澈含泪答应。安德烈闭上了眼睛,而司徒宸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夜晚,安德烈在病房陪伴小葵,而冷澈与司徒宸一起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一路上,两人都无言,而司徒宸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澈儿,谢谢你回来看望小葵。”
“小葵也是我的女儿,这是我应该做的。”
“回来后,你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等小葵病好后,我就走。”
“去哪里?跟着安德烈那混蛋吗?那小子才二十岁,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一个丈夫!他对你的迷恋也只是暂时的!等你老了的时候,他还正年轻,到时候你该怎么办?澈儿,听我的劝告,不要以后后悔。”
“我的事需要你管吗?”冷澈怒极反笑:“别忘了,我们离婚了,我们都是自由的个体。而且,当初好像是某人强迫我离婚的……”
“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阿诺搞的鬼!其实,我根本没和她由任何关系!阿诺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澈儿,原谅我!”
“怎么,阿诺那里行不通,又想到来找我了?司徒宸,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在小葵面前,我可以和你假扮恩爱夫妻,但我们已经完了。请你记住这点,不要再纠缠我了。”
“澈儿,回来吧。我可以接受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介意。”
“你介意什么?”冷澈敏感的摸着腹部:“你有什么资格介意?”
“对,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们离婚以后的事情……你怀着安德烈的孩子,但我一定会把他视若亲生。毕竟,你的流离失所都是我的错……”
“你……对,我怀着安德烈的孩子,那又怎么样?”冷澈将错就错:“想不到你竟会如此豁达。”
“不,我很介意--可是我更怕失去你。澈儿,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不要一错再错了。小葵希望看见我们和好,不是吗?就当是……满足女儿的心愿吧。”
“女儿的心愿我会满足,但我不会和一个怀疑我、背叛我的男人在一起--永远不会。”
冷澈说完,就朝病房走去,连买的东西都不要了。司徒宸尴尬的付款,急忙追上前去,望着冷澈的背影,满脸都是无奈的神色。
接下来的日子,都在艰难的等待中度过了。小堇也搬到了医院,终日与小葵为伴,逗她开心。小葵很乖,无论吃多么哭的药,无论化疗过后多么难受,但她从来不哭,却让大人们越发心疼。除了治疗,小堇和安德烈就陪小葵在医院的花园玩耍--现在,只有安德烈的琴声能让小葵平静,也能让小葵再次露出笑靥。
化验结果出来的日子终于到了。
冷澈、司徒宸都坐在了医生的办公室中,等待着最终的宣判。医生望着他们,虽然无奈,却还是狠心说出了让他们心碎的话语:“对不起……冷小姐,您的骨髓与小葵并不相配。”
“这不可能!”冷澈激动的大喊:“我是她妈妈,怎么会和她不相配?你们一定弄错了!”
“这个结果,我们也很抱歉。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的话,我们欢迎你们去其他医院检查。我们……真是很抱歉。”
“不,不会的……”冷澈泪流满面:“我的女儿才六岁!她那么小,那么乖巧,为什么上天会这样惩罚她?为什么?”
“澈儿,不要哭!也许骨髓库会有合适的配对对象!”司徒宸紧搂着冷澈:“一切都会好的。”
“司徒宸……”冷澈放声大哭。
就算冷澈再难过,她还是去卫生间好好的洗了个脸,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开心又愉悦。司徒宸担忧的望着她,真想让她不要这样为难自己,但他什么也说不出。花园里,小葵的帽子不见了,正放声的哭泣,小堇和安德烈都手足无措的站着,一脸焦急。
“怎么了?”冷澈急忙问道。
“都是一个坏心肠的小姑娘!她把小葵的帽子抢走了,然后还说小葵没头发!幸好我把她打了一顿!哼!”小堇愤愤的说道。
“你怎么能打架……算了,那丫头就是该打!小葵乖,不要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我本来就很难看!妈妈,为什么你们要骗我?为什么你们骗我说掉头发是长大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有多难看?我恨你们!”
小葵说着,转身就跑,但被安德烈紧紧的搂着,丝毫不能动弹。安德烈掏出了小提琴,用心的拉着一曲轻快的小夜曲,而小葵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安德烈哥哥……”小葵哭着搂着安德烈的脖子:“我是不是很难看?”
“小葵公主怎么会难看?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
“可是,刚才……”
“刚才的那个丫头是嫉妒你。”安德烈轻轻一笑:“是因为她自己长的难看。”
“真的吗?可是我的头发都是秃的……没有人和我一样……”
“傻丫头,你是最美丽的。你长大后,会和你妈妈一样漂亮。相信我。”安德烈柔声说道。
206. 转机
安德烈的话,让小葵平静了下来。她停止了啜泣,紧紧的咬着嘴唇,但神情还是出奇的悲凉。冷澈紧紧的搂着她的女儿,心如刀割,真恨不得代替小葵受这样的磨难。
小葵……我最心爱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让人心疼?妈妈爱你,妈妈好爱好爱你!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拿我余下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妈妈只要你平安……
接下来的日子里,医院方面还是没有传来有关骨髓配对的好消息。小葵虽然不再哭泣,但总是神情哀怨,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她的心态很不好,化疗后总是会把所有的食物都吐出,人也迅速的消瘦了。望着小葵虚弱的样子,冷澈心如刀绞,却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这天,冷澈拿着故事书给小葵讲着故事,而小葵又呆呆的望着窗外,一脸的凄然。冷藏心中难过,却强颜欢笑:“小葵,怎么不听妈妈讲故事?是妈妈讲的不好听吗?”
“妈妈讲的很好听。”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妈妈,我是不是真的很难看?”小葵突然问道。
“傻瓜,小葵最可爱了,怎么会难看?”冷澈急忙摇头,遏制住女儿不该有的想法。
“妈妈骗人。上次那个姐姐就说我难看……我的头发没有了,头顶光光的就像个葫芦。妈妈,我知道我真的很难看,所以你才不会要我,是吗?你知不知道,我和爸爸真的很想你……”
“傻丫头,妈妈走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爸爸让我太伤心了。”
“妈妈,原谅爸爸吧。爸爸真的很爱你。他每天都喝酒,每天都看着你的照片,每天都过的好痛苦。回来吧,妈妈,我、爸爸、哥哥都很想你。”
“小葵,其实妈妈一直在你的身边。你好好养病,不要再管大人的事情了,好不好?”
“那你还会离开我们吗?”
小葵的眼睛是那么的纯洁,眼神是那么的清澈和渴求。冷澈心中一疼,只得违心的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们了。”
“那就好。”小葵满意的笑了:“妈妈,我相信你。”
望着女儿那么信任的眼神,冷澈真的无法说出她以后要走的决定。她的心,从来没有那么乱过。她站起身,掩饰的咳嗽一声,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她往门外望去,却见安德烈一身白色西服,手拉着提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最温柔的微笑。
“安德烈,你怎么……”
安德烈美丽的、淡金色的头发不见了,头上闪闪发亮,原来他也剃了个光头。光头的他依然很俊美,但冷澈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安德烈,你做什么呢?为什么把头发都剃了?”
安德烈没有回答她,只是微笑着望着小葵:“小葵,我难看吗?”
“不,哥哥最漂亮了。”小葵红着脸说道。
“可是我没有了头发。”
“哥哥没有了头发还是很漂亮。”
“那就是了!其实,小葵也是这样。虽然没有了头发,但小葵是最漂亮的公主。小葵公主,请你微笑好吗?微笑的女孩是最美丽的。”
安德烈说完,在小葵的手上轻轻一吻,而小葵终于快乐的笑了起来。那么多天来,她是第一次笑的那么欢乐。她把头上的帽子扔到了地上,快乐的搂着安德烈的脖子:“哥哥,我再也不怕了--你说的对,我是最美丽的公主。”
“那么,美丽的公主以后要不要配合治疗,要不要吃饭呢?”
“当然要!我最听话了!”
“安德烈,你真是……”
冷澈感激的望着安德烈,眼眶都红了起来。她知道,安德烈是为了小葵才把自己的头发剃光,好让小葵没有那么孤单,没有感觉那么特殊。
安德烈,真是谢谢你!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到?我,真是一个太不称职的母亲,甚至不能救自己孩子的性命……
当冷澈红着眼睛跑出病房的时候,正好与小葵的主治医生撞了个满怀。在撞击中,冷澈的腹部一疼,而医生敏感的望着她的腹部,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夫人你……怀孕了?孩子是司徒先生的吗?”
“这和你有关吗?”冷澈敏感的问道。
不,就让司徒宸继续误会我,我是不会让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因为,等小葵身体好后,我决定带着孩子们离开!这么多天的相处,我的心一点点变软,而我真怕自己再次沦陷,再次受伤……
“如果是司徒先生的,那真是太好了。因为,这个孩子骨髓与小葵匹配的概率很大。”
“你说什么?”
“新生儿的脐血中有着丰富的造血细胞,如果血型与小葵吻合的话,能与她配对成功的概率非常高。夫人,请您告诉我,您肚子里的孩子是司徒先生的吗?这关系到您女儿的命啊!”
小葵……我肚子里的孩子能救小葵!感谢上苍赐给我这个小生命!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尝试!
“是,我的孩子是司徒宸的!医生,您一定要救活小葵!”
“好,请夫人您先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冷澈点点头,急忙跟着医生进了检查室。不远处,司徒宸呆呆的望着她,而小堇却笑了起来:“爸爸,真好!我要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小葵能做姐姐,一定很高兴!只是,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给我们一个意外的惊喜吗?”
“不要讽刺你老爸了。你明知道,她情愿我误会她,也不要呆在我的身边……”司徒宸酸楚的说道。
207. 悬崖上的爱1
小堇没有说话,只是同情的望着父亲,脸上满是了如指掌的同情。
见到小堇这副模样,司徒宸心中隐约有些怒气,扭过头去,而小堇已经开始牙尖嘴利的讽刺道:“老爸,老妈走也都是因为你!如果这次她要把我们带走的话,我们会跟她走。”
“小堇,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司徒宸恼怒的望着他:“你不想着怎样留住你妈,反而想着怎么样挑拨离间?”
“妈妈的性格我们都很清楚--来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来软的。爸,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的了。小葵的病好了以后,妈妈一定会走。你自己把握机会。”
“唉……”
司徒宸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虚弱,那么的无助。他此生最心爱的女子明明就在眼前,但他永远无法把她抓住。
澈儿,我的澈儿……难道我真的让你如此讨厌吗?为什么你怀了孩子,情愿让我误会,也不肯说他是我的……如果小葵没有生病的话,你可能一辈子不会回来,也一辈子不会与我见面,与我说话……每当我想到这个的时候,我真是无比的悲哀。
我讨厌安德烈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他的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情意,让我看着就生气。可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资格干涉你的生活--你已经不是我的了。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真想在你还爱着我的时候把你紧紧搂在怀里,再也不放手……
当冷澈做完身体检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安德烈和小葵在一旁玩耍,小堇独自一人玩着游戏机,而司徒宸直直的盯着她的腹部,神色复杂。眼见司徒宸注意到她的孩子,冷澈下意识的把手捂住腹部,然后皱着眉问:“为什么老是这样看着我?真讨厌!”
不,我绝对不能让司徒宸知道我的孩子是他的!看他的神情,应该是有些怀疑了,我才不能让他发现!罢了,拼了!
冷澈想到这,故意坐到安德烈身旁,柔声问:“你吃饭了吗?一直让你陪着小葵,我真是不好意思。”
“澈儿,你那么客气做什么?小葵也是我的小宝贝。”
“你看你,怎么那么多汗水?”冷澈拿手擦拭安德烈的额头:“真不会照顾自己。”
“澈儿……”
冷澈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安德烈成了大红脸,他额上的汗水更多,也有些手足无措。冷澈心中暗骂安德烈不懂得配合,回头却看见司徒宸阴沉着一张脸,不由得心中暗爽。
司徒宸,生气了吧!那你发飙啊,你扭头就走啊!那么美好的环境,只有你是一个败笔,我真不想看到你!快走吧!
冷澈想着,对安德烈越发的热情,而司徒宸脸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重。到了后来,他终于站起身,却没有像冷澈想象中那样夺门而出,而是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我不要。”
“澈儿,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别任性了。”
“我三十怎么了,你还四十了呢!”冷澈受辱的大叫:“司徒宸,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讨厌?”
“只是个玩笑罢了--跟我走。”
司徒宸说着,用力把冷澈往屋外拽。冷澈求救的望着安德烈,但安德烈扭头望着窗外。冷澈心中暗暗咒骂,却只能被司徒宸拖了出去,拖到了车上。
“安德烈哥哥,谢谢你帮我。”小葵笑道:“爸爸和妈妈早该和好了。”
“没有你第三者插足的话,他们就和好了。”小堇冷哼。
“这个……”安德烈一脸黑线:“我哪有第三者插足?”
“哼!好了,快教我们拉琴!笨蛋叔叔!”
“叫我哥哥!谁是你叔叔???”
车上。
司徒宸把车子开的飞快,而冷澈把车窗打开,任由狂风把她的发丝吹乱。她的思绪,在有些寒意的风中慢慢的不再是那么纷杂,而她的心也终于慢慢平静。
司徒宸,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我绝对不会动摇。我的心,早就死了--在你亲手把它敲碎后,它就再也无法愈合。司徒宸,我曾经很爱很爱你,但是我真的怕了。现在的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罢了……
司徒宸把车子开到了太平山顶,然后下了车。冷澈也走下了车,望着山下的景色,对他微笑:“司徒老板真是有情调--这儿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澈儿,还记得我们在这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圣诞吗?这里,是我们爱情的回忆。”
“是爱情的祭奠吧--因为我们的爱情,已经死了。”冷澈冰冷的说道。
“澈儿,你回来那么久,我一直很想和你解释,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不信任你,我伤害了你,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已经把阿诺妥善处理,她也受到了应受的惩罚。澈儿,请你原谅我,好不好?就当是……为了孩子。”
“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根本不会回来!司徒宸,你现在知道道歉了?我告诉你,晚了!从你让我签署离婚协议的那刻起,我们就彻底完了。你别以为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了想见到你,我都是为孩子考虑!孩子面前,我们装成恩爱夫妻,但我们私底什么也不是!你懂吗?”
“澈儿,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我?一年多了……你又离开我一年多了!难道你又要让我活在漫长的等待,和无尽的悔恨中吗?我受够这样的日子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我情愿了却了我的性命。反正,你还有人照顾……”
“司徒宸,你发什么神经?”冷澈愕然的望着他。
208. 悬崖上的爱2
“你觉得我在发神经吗?”司徒宸在微笑:“澈儿,你了解我的--我说过的事情,什么时候反悔过?澈儿,我会开车开向悬崖--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就喊‘我愿意’。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的话,就让我车毁人亡吧。反正,没有你的日子,我早就生不如死。”
“司徒宸,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告诉你,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是吗?那就看看好了。”
司徒宸说着,赫然走向了车子,然后把领带摘下,蒙住眼睛,缓缓关上了车窗。冷澈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拼命大喊:“司徒宸,不要这样!你不要逼我!”
不这样逼你的话,你一辈子不会回到我身边的!澈儿,我也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比起失去你的痛苦来,我的生命真的无足轻重……
司徒宸心中想着,微微一叹,然后把车子发动。他的车子,先是缓缓行驶,然后飞快的朝悬崖冲去。
冷澈心中早已经百转千回,但她实在没有勇气打这个赌。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这个赌局有丝毫的差池,司徒宸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她张开双臂,站在了悬崖边:“停车!我原谅你还不行吗?”
司徒宸的车子,在冷澈的前方稳稳的停住了。司徒宸摘下蒙住眼睛的领带,紧紧的搂住冷澈,用力的亲吻她:“澈儿,我的澈儿!谢谢你原谅我!”
“司徒宸,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这样逼我?我讨厌你!”
冷澈说着,用力的在司徒宸身上捶打,而她早就泪流满面。司徒宸一动一动,任由她打骂,直到她发泄完了,才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澈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混蛋!如果我情愿看着你去死呢?”
“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那么死亡会是我最后的归宿。澈儿,我知道我不该逼你,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好怕你再次离开我!澈儿,我的澈儿……”
司徒宸用力的、不断的亲吻着冷澈,也终于融化了冷澈原本冰冷的双唇。冷澈的身体逐渐火热,但她还是硬着心肠把司徒宸推开:“抱歉,我说了原谅你,但我没有答应继续留在你身边。”
“你说……什么?”
“司徒宸,你伤我太深,我怎么能就这样原谅你?况且……我已经有了安德烈的孩子。我会与他结婚。”
“澈儿!”司徒宸痛苦的望着她:“你这又是何苦?为什么要和一个根本不爱的人结婚?”
“我嫁给了我爱的人,但我的结局又是什么?现在的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这个安德烈能给我。”
“我也能给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不做那该死的总裁,陪在你和孩子们的身旁!”
“真的可以吗?你真的放的下你的权势?当你被抓的时候,我真是心都碎了!你既然早有计划,为什么不和我说?是不信任我吗?如果你早告诉我的话,许多事情也不会发生……太晚了,司徒宸!已经太晚了!”
冷澈说着,不住的摇头,泪流满面。司徒宸呆呆的望着她,苦涩的笑了:“我懂了。你在我的身边,只会流泪罢了,而我早该放手……走吧,澈儿。等小葵的病好后,你把他们都带走。我孤寂惯了,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但是,我希望你幸福。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司徒宸说着,走进了车子,而冷澈微微一愣,也坐到了他身旁。两个人,都相视无言。当司徒宸长叹一声,终于发动车子时,却发现车子怎么样也动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宸又尝试了许多次,但车子还是没有丝毫动弹。最终,他无奈的一拳重重打在挡风玻璃上,而冷澈已经开始着急了:“什么破车,怎么偏偏这时候坏了?这下倒好,我们要怎么回去?”
“还是找拖车公司吧。”
司徒宸说着,拿出了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冷澈拿出随身小包,然后苦着脸说:“惨了,我手机也没电了……我们怎么那么倒霉?司徒宸,这是不是你的阴谋?”
“我的大小姐啊!这里晚上那么冷,就算我自己不要命,怎么会拿你开玩笑?我看,我们只能坐在车里,等到明天天亮后有人来营救了。”
“我不要!”冷澈下意识的反驳。
不,我才不要和这个混蛋在车里过一晚上!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是个阴谋?这车子怎么就坏的那么凑巧?司徒宸他想做什么?
“澈儿,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司徒宸看出了冷澈的心思,不由得苦笑:“我也很想回去啊!可是,车子坏了,这里一时半会也没有人来,只能在这儿干等着了。澈儿,真是对不起,害的你陪我受罪。”
“算了。”冷澈摆摆手:“不要想那么多了。”
“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车里的温度也在慢慢下降。冷澈感觉到了寒冷,不由得下意识的缩成了一团,而就在这时,司徒宸把身上的西服脱下,把她紧紧包裹。
“司徒宸,你这是做什么?只穿着衬衫你不冷吗?”
“冷啊,但是孕妇比我更重要。澈儿,你有了身孕,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拒绝我的好意了。”
司徒宸的外套有淡淡的烟味,冷澈缓缓的闻着,不由得有些痴了。她想起以前天寒的时候,司徒宸总是脱下外套把她包裹起来,心中满是苦涩的甜蜜。而司徒宸显然也想起了这些,对她苦笑:“澈儿,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
209. 温暖你的心 1
该死的!我哪有心情看月亮?这个司徒宸,还真是有情调!
冷澈心中暗暗咒骂着这该死的车子,咒骂着这该死的司徒宸,赌气闭上了眼睛。可是就算她闭着眼,她的眼前还满是与司徒宸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清晰的让她疼痛不已。
“澈儿……”耳边的苍蝇又开始嗡嗡叫了。
“不要吵我,我睡着了。”
是的,我睡着了!离开他的日子里,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只有在睡梦中,我才会想不起痛苦,才能不再一人垂泪到天明。司徒宸,我爱你,我到现在还是爱着你。但是,我怎么能够再回到你的身边?我……怕了。我怕我的爱成为伤害我自己的利器,我怕你终有一天不再爱我。我……只是一个懦弱的女人罢了……
冷澈想着想着,只觉得身体出奇的疲惫,慢慢的进入了梦乡。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身体沉重的可怕。而她的耳边,隐约传来轻的几乎听不清的呼喊:“澈儿,你怎么了?你不能睡觉!”
烦死了!让我睡觉!只有睡着了,我才什么都不会想……好奇怪,我怎么会那么冷?就好像在冰山中一样……
“澈儿!你怎么了?该死!”
司徒宸一摸冷澈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滚烫,可她的身体却冰冷的可怕。窗外,满是大颗的冰雹,砸在车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可就算这样,冷澈还是没有醒来。
怎么会这样?今天还真是倒霉到家了!现在是初秋,原不该有这样的冰雹啊!难道连老天都和我们作对?
司徒宸坐在车里,无语的望着窗外的冰雹,紧紧把冷澈搂在怀中,握着她的手为她取暖。
时间一分分过去,窗外的冰雹越发的强烈,把车窗都打了个洞。寒风,顺着破碎的窗户吹了进来,连司徒宸都觉得寒冷的难以接受,冷澈身上更是冷的就像冰一样。她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嘴唇也没有了颜色。司徒宸着了急,拼命摇晃她,但冷澈怎样都没有清醒。
“澈儿!你醒醒,不要吓我!你不能睡,知道不知道?我……唉!”
司徒宸见冷澈怎样都没有清醒,一狠心脱去他身上的衣服,全部盖在冷澈的身上。
寒风中,司徒宸赤裸着上身,虽然身体强壮,也冻得浑身发抖。冷澈被他包裹成了粽子,总算恢复了一丝温暖,但意识还是很模糊,怎么喊都没有清醒。司徒宸大惊,终于一咬牙,下了一个决定。
他伸出手,轻轻脱去冷澈的衣物,只留她的内衣。他把所有的衣服都盖在冷澈的身上,用自己温暖的体温温暖冷澈冰冷的身体。冷澈身上很是寒冷,司徒宸只觉得自己抱着一个被冰块一样,但他怎么舍得放手?他紧紧的搂住冷澈,喃喃的说:“澈儿……不要离开我……你可知道,你离开我的日子,我真是生不如死……我情愿自己死,也不会让你有事的……因为,我爱你……”
好温暖的感觉!我刚才还好像在冰山,怎么现在就好像到了春暖花开的草原一样?司徒宸……他说他爱我?他是不是在骗我?
冷澈一个激灵,头脑清醒了,却惊愕的发现车窗不知何时破了个大洞,嗖嗖的寒风正不断涌入。
夜晚的山顶本来就出奇的寒冷,再加上窗户破裂,车子冷的就像冰窖一般。寒风入骨,冷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虚弱的想动,司徒宸却把她紧紧搂住:“澈儿,你快吓死我了!刚才你昏倒了过去,身上冷的可怕,我怎么叫你都不醒!真是吓死我了!”
“你说什么……”
冷澈艰难的开口,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全身赤裸,与同样全裸的司徒宸紧紧贴在了一起。司徒宸的强壮和他身上的男子气息让冷澈意乱情迷,脸也涨的通红。她深吸一口气,望着司徒宸结实的身体,很想伸手去摸,却终于抑制住自己的冲动,低声、虚弱的骂道:“你做什么?你这个流氓!”
“澈儿,我这是救你!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冷成了什么样?如果我不这样的话……”
“流氓!”
冷澈一声怒喝,一个巴掌打在了司徒宸的脸上。司徒宸不闪不避,脸很快就红了一片。可是他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激动的拉起冷澈的手:“看来你恢复力气,没什么大碍了。真好。”
“你……你这个笨蛋!你真是流氓!”
“澈儿,不要动。等天亮以后,我会把你放开。现在,请让我温暖你。”
“那你为什么自己不穿衣服?放开我,我真的没事了!”
“不,我不放。澈儿,我是个男人,本来就该保护自己的女人。”
“那你也不能这样不爱惜自己啊……”冷澈长叹,用手抚摸他冰冷的背部:“穿上吧。我让你继续抱着就是了。”
司徒宸脸一红,穿好了单薄的衬衫,还是把外套和毛衣都套在冷澈身上,然后把她紧紧搂住。司徒宸的身体出奇的温暖,温暖了冷澈的身体,也温暖了她的心。在司徒宸的怀抱中,冷澈慢慢安静,心也日趋清明。
司徒宸……我好喜欢你就这样抱着我。你这个傻瓜,居然为了让我温暖,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我真该找个相机拍下来,好以后威胁你!以后……我们还有以后吗?为什么你总是让我心软,让我舍不得离开?我……我喜欢你!我真舍不得离开你!刚才的我,处在生死的边缘,而我的脑中只有你。人生苦短,我们既然相爱,又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难道我会和你一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吗?不!
冷澈想着,鼓足勇气望着司徒宸乌黑的眼眸:“司徒宸,我爱你。我们和好吧。”
210. 温暖你的心2
“你说什么?”司徒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冷澈冷哼一声,红了脸。
“不,你明明是说了!澈儿,你说你爱我,想和我在一起对不对?我爱你!再也不要离开我!”
司徒宸激动的说着,紧紧搂住了冷澈,身体也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了起来。黑暗中,冷澈的脸越发红了起来,心中却在暗骂自己怎么会这样没有原则,又因为司徒宸的温柔而心软。
罢了罢了,就当是再赌一回吧!大不了以后再离家出走就是了!话说回来,他的身材还真是一级棒,胳膊是胳膊腿儿是腿儿的……天啊,我满脑子都是什么?难道我是因为这个才突然决定原谅他的?冷澈啊冷澈,你真是太没用了!
冷澈想着想着,脸红的都快烧起来了。司徒宸感觉到了她的异常,拿手摸着她的面颊,一声惊呼:“怎么那么烫?你一定发烧了!”
“没有……”冷澈无力的说道。
“澈儿,我好幸运,能再次拥有你。从今以后,我们会一辈子幸福,再不会分离。”司徒宸喃喃的说道。
“司徒宸……”冷澈感动了:“其实,是我不好。我是个胆小鬼,总是怕失去你,总是怕受伤,所以把自己的感情埋藏起来,却没有想到这样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你。当你抱着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迷恋你的身体。那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你抱着我睡,习惯与你一同取暖。司徒宸,我想你。离开你的日子里,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想念你美丽的眼睛,想念你强壮的身体,想念你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澈儿……”司徒宸也感动了:“早知道你会对我的身体着迷,我应该早用美男计。”
“司徒宸!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呵呵。澈儿,你听,外面的冰雹已经改成大雨了。和自己心爱的人共赏奇景,会不会是一件乐事?”
司徒宸说着,紧紧的搂着冷澈,嘴唇也慢慢向她的樱唇靠近。冷澈脸一红,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一个温暖又激情四射的吻。但就在这时,他们四周突然一片耀眼的光明。
“澈儿!司徒宸!终于找到你们了!来来来,快上车!”
“安德烈?”
冷澈目瞪口呆的被天神一般凭空出现的安德烈,任凭他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就好像见到了失踪已久的亲人一般。司徒宸本来对安德烈就没有什么好感,被他打断好事后更是积了一肚子的火。他此时眼见这个臭小子竟敢握着他女人的手,毫不留情的朝那个臭小子的手打去,对他怒目而视:“你干什么?你怎么会来?”
“我来救你们啊!”安德烈理所当然的说:“只是,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澈儿,你没被非礼吧!”
“混蛋!”司徒宸一脸黑线:“你到底怎么会来这?”
“还不是来救你们……”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呵呵,这个嘛……”
原来安德烈因为对司徒宸心怀不满,早就在他的车上做了手脚,并装了卫星探测仪来满足自己八卦的嗜好。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最最宝贝、最最心爱的澈儿竟然也上了这辆车子,而且天空不作美,竟然下起了冰雹!他是想撮合他们,但他怎么能忍受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在荒郊野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所以,安德烈英雄救美的时候到啦!
当安德烈有些羞涩、有些得意的把事情始末讲清楚的时候,冷澈和司徒宸互看一看,心有灵犀的捏住了安德烈的脖子,就想把他掐死。安德烈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松,然后大叫:“请不要对驾驶员做出如此危险的动作!”
“去、死!”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也因为它的短暂才会让人流连忘返。
小葵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再没有合适的骨髓的话,只能步入死亡了。冷澈望着日益消瘦的女儿,心急如焚,可她什么都不能做。
“医生,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能救我女儿吗?”冷澈眼泪汪汪的望着医生:“一定可以的,对吗?”
“照现在的诊断结果来看。配对的可能性很高,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医生保守的说道。
“什么叫‘其他可能’?一定可以的!”
“司徒夫人……”
医生无奈的望着冷澈,很理解她的心情,却也无法给出她最满意的答案。司徒宸浑身一颤,却掩饰住内心的波折,紧紧的搂住冷澈,轻声安慰:“你放心,小葵不会有事的。”
“真的?”冷澈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她是我司徒宸的女儿,是受尽宠爱的小天使,怎么会有事?天大的事,由我扛着!澈儿,我一定不会让小葵有事。”
“但愿如此。”冷澈一声轻叹,抚摸腹部:“孩子,你一定要早早出世,一定要救你的姐姐啊!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小葵并不知道如果再不找到合适骨髓的话自己就会死去,每天都过的很是快乐。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复婚,知道母亲很快就会给她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知道安德烈哥哥每天都会陪伴自己,只觉得生活如糖似蜜一般。她喜欢把头靠在冷澈的肚子上,静静的听着未来弟妹的心跳,咯咯的笑了:“妈妈,他真的会动!真奇怪!”
“当然了。小葵和小堇以前也是这样的。”冷澈慈爱的说道。
“那么小葵死了以后会投胎继续做妈妈的孩子吗?”小葵瞪大了眼睛问道。
“胡说!谁说你会死的?你胡说!”
211. 生死一线1
冷澈紧紧的搂住小葵,轻轻捂住她的小嘴,阻止她说出这样令人心碎的话语。可小葵还是微笑着说道:“爸爸妈妈,我知道我快死了--没关系,小葵一点都不怕。小葵是个乖孩子,死了以后一定会做天使,一定会继续留在爸爸妈妈身边的。妈妈,你不要再和爸爸吵架了好吗?等我死了,你们要想着我啊!”
“这孩子,怎么净胡说啊!”冷澈难过的红了眼睛:“你不会死的!”
“对,小葵不会死的。”安德烈微笑着望着她:“小葵还说等你长大后要嫁给哥哥呢,难道小葵是骗哥哥的?哥哥真伤心……”
“什么?”
司徒宸下意识的想发怒,却又意识到现在不是发怒的时机,只要狠狠等了安德烈一眼。冷澈心中难过,见到司徒宸这副模样又想笑,只得站起身就跑了出去。
小葵,我的女儿!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只要你幸福,妈妈死了也愿意啊……
出了病房,冷澈闻着空气中新鲜的青草味,觉得纷乱的思绪也渐渐平静。就在这时,一个护工匆匆朝她走来,然后递给她一个小包裹,然后就离去了。
“喂!你的东西!喂!”
冷澈朝护工离去的方向大吼几声,可那人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冷澈轻轻一叹,最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打开了包裹,然后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定定的站着,忘记了呼吸。
包裹里,是一张洁白的检测报告和一封信。冷澈把信打开,上面是简单的几句话:我的骨髓和你的女儿相配。想救你女儿的话,带着两百万来安镇。不许带任何人来。
什么?难道终于出现了和我的女儿骨髓相配的人?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冷澈心一惊,急忙跑到医务室,拿着诊断书询问医生。医生细细的看了诊断书,激动的站起了身:“不错!这是真的!”
“那我的女儿有救了?就算我的孩子和她不相配的话,那个人也能救我女儿?”冷澈激动的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只是,这个人的资料怎么在骨髓库没有?而这报道却不是作假……夫人,你认识这个人吗?或者说他有什么要求?”
“我不认识这个人。”冷澈摇头:“他让我独自一人送两百万给他。”
“哦。”医生微微点头:“说实话,两百万对于你这样的人家而言也不算什么。可是,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是要钱的话,为什么要你一个人送钱给他?”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的是,如果我不照着他的话做,我的女儿可能就没有救了。”
“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也能救她啊!”医生的有着着急的劝阻道。
“那只是‘很有可能’罢了--我不能冒这个险。医生,既然你说这个诊断书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就放心了。就算可能有阴谋,我也一定要去。因为,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女儿有任何意外。”
冷澈说完,决然的离去,让医生也微微发怔。他长叹一声,最终拨打了那个号码:“龙哥,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你也可以把我的妻子和女儿都放了吧。”
“当然!司徒宸那小子害的我那么惨,我一定要报仇!他就等着为他的女人和孩子收拾吧!哈哈哈!”电话那头,一个声音狂妄的说道。
冷澈取出两百万,开着车子向安镇驶去,心已经紧张的就快跳出来了。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阴谋?但是,她真的不敢赌!她不敢拿自己女儿的生命来赌!
当她终于开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发现约定好的地方居然是个车库。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吉利,却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轻声问:“有人吗?我来送钱了哦!”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中回荡,越发的响亮,连她自己都有些害怕。冷澈此刻方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冒失就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想转身回去,但只觉得后颈一麻,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粗粗的铁链捆绑了起来,手臂和腹部都被勒的生疼。当危险真正发生的时候,她没有惊慌,只是苦苦一笑:“还真是个陷阱……”
“既然知道,你怎么还上当?”一个男声得意的响起:“司徒夫人,好久不见了。”
“你是……龙哥?”冷澈惊愕的问道。
“哟,夫人还记得我,我真是荣幸!”
眼前的龙哥,早就没了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干瘪瘦小的就像个小老头。冷澈望着他,心想这人是不是绑架上了瘾吧,怎么把所有坏事都做了?
“龙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绑架我,但我想知道,您的骨髓是不是和小葵吻合?如果你愿意救我女儿的话,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哈哈哈!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和你的女儿骨髓相配?老子都是骗你的!”
“可是那诊断书……”
“诊断书是假的,医生也是骗你的。我设计这一切,就是为了报仇!”
“我知道,你和司徒宸有着莫大的仇恨。”冷澈微微一叹:“接下来该逼着他来救我,然后乘机对他不利了吧。是我不好,居然救女心切上了你的当……”
“夫人,你还真是冷静!”龙哥大笑:“对!我恨他!我原来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这一切,都是那混蛋毁了的!但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并不是要引他来。我要的,是你的命。”
212. 生死一线2
龙哥说着,一刀刺向冷澈的右臂。冷澈痛楚的大叫一声,然后紧紧咬住嘴唇,额上也有冷汗渗出。龙哥见状,哈哈大笑:“司徒宸,你做梦也不会想到,你最重视的女人就会死在我的手中吧!与其与你拼命,不如伤害你的心头肉!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坐牢,连我怀孕的妻子也离开了我!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龙哥说着说着,想起了自己的辉煌岁月,想起了自己在牢狱中还该所受的侮辱,想起了因此离开他的、怀着身孕的妻子,红了眼睛。就在他拿起匕首要刺向冷澈胸口的时候,突然呆住了。
“龙哥……请不要杀我……等我生了孩子……啊!”
冷澈的衣裙被鲜血染红,紧紧的抓住龙哥的手臂,痛苦的几乎昏厥。
这样的情景,让饶是看惯了血腥场面的龙哥也呆住了。他呆呆的望着冷澈,颤抖着说:“你……做什么?”
“你是笨蛋吗?”冷澈又气又急,不假思索的怒吼:“我……要生了!快……送我去医院!”
“不行!”龙哥怒吼:“我要让司徒宸那混蛋后悔终生!”
“就算你恨他,孩子……孩子是无辜的!而且他还肩负着救他姐姐的使命!行行好吧,龙哥!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把我的命给你……。”
冷澈说着,竟然跪下磕头,直到额头都磕出血来。龙哥百感交集的望着她,望着她身下越来越多的鲜血,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我不坐牢的话,我的孩子也该在我的身边喊我“爸爸”了吧!都是因为司徒宸!如果不是他,我的妻子怎么会离开我,我怎么会孤零零的一个人?对,我坚决不能心软!
“你死了也好,倒省了我的力气!”龙哥惨笑:“带着你的孩子下地狱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我死了,警察会找到你,你会继续过着逃亡的日子!你的妻子……和孩子怎么办?难道你妻子离开你,真的是我丈夫的错吗?你……。你对你妻子又如何?”
冷澈用尽浑身的力气喊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她只觉得腹部一阵阵的疼痛,血水也越流越多。她的眼前逐渐一片苍白,什么也看不清。
要死了吗?也许,我就要死了吧!
我这辈子,遇到一个深爱我的男子,和他生儿育女,也算是值了。可小葵才六岁啊!她是那么的漂亮,我怎么舍得她死?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就死去,不是更无辜?不,我一定要振作!一定!
冷澈想着,极力睁开眼睛,对龙哥惨笑:“求求你,救救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你妻子在的话,一定不会忍心孩子没有出世就死去……孩子是无辜的……”
“我的……妻子?”
龙哥眼前,浮现出一个女人温柔的笑靥。
那个女人很美,很爱笑,但随着他事业越来越做大,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她只要一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就会反胃,总是悲哀的求他放手。但是,他总是冷冷的拒绝了。
是啊,在众多金钱和美女面前,一个日益老去的女人又算什么呢?可我真的一辈子无法忘记她离开我的时候那悲哀的眼神!是,我一直在骗自己!她离开我并不是因为我坐牢,并不是因为司徒宸,而是对我失望了……
如果她在这里,一定不希望我的手上再添杀戮了吧!为了这个计划,我潜入医院见过她的女儿,真是个可爱至极的孩子!当我见到她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怕我,还柔柔的喊我“叔叔”,拿糖给我……这样的女孩,是不该死的!罢了!就当是做我这辈子唯一的好事吧!
“快醒醒!该死的,我带你去医院!”
龙哥眼见冷澈又昏厥过去,一咬牙把她背起就朝医院开去。
当他到达医院的时候,在这里了解情况的警察一下子将他扑倒。司徒宸红着眼睛去打他,而冷澈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不关他的事……是他救的我……。”
冷澈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彻底的昏迷。手术室中,医生忙碌的为她接生,司徒宸等人也陷入了焦急的等待。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个医生走出,神色凝重的说:“这位夫人难产。请问家属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什么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我两个都要!”
司徒宸一声怒吼,又要与医生拼命,却被随从的人拼命拦下。安德烈死死的抱着他的腰,然后冲医生吼道:“你听着,两个人都要!无论是大人有事还是孩子有事,我能保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知……知道了!”搞什么啊!说来说去不是一个意思?
医生满脸黑线的继续手术,而冷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的眼前,浮现出司徒宸、孩子们、苏蓝、高翔、安德烈等人的容貌,过去的经历也电影一般的在她眼前回放。
好累啊,我真的好想睡觉。睡着了,就什么事都不想了……
不知道我死后会怎么样?大家会想起我吗?孩子们一定会哭成泪人了吧!司徒宸,他也一定会哭……我真是好累……
冷澈想着想着,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医生皱着眉望着心电仪,上面已经是接近直线了。
213. 新生命
“澈儿!”
司徒宸感觉到了冷澈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猛地站了起来。小堇、小葵都紧紧的抓住父亲的手,望着手术室的方向,心中默默的祈祷。安德烈呀也起身来,在胸口划着十字,祈祷冷澈能度过这一关。
“澈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司徒宸喃喃自语:“你看看这里,都是关心你、爱护你的人!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们?澈儿,你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人,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手术室中,冷澈的呼吸越来越弱,身体也日趋冰冷。虽然她没有睁开眼睛,但她能感觉有个小生命正慢慢的离开她的身体,让她怎么也抓不住。她的耳边,响起了她的爱人们熟悉的嗓音,而她终于用尽力气,极力睁开了眼睛。
不,我不能死!我可是坚强勇敢美丽动人的冷澈!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要和司徒宸一起慢慢变老,我要看着小堇和小葵长大,看着他们结婚、生儿育女……我不能死!
女人是柔弱的,但是母亲是坚强的!在冷澈强大的意志力下,她的心脏终于恢复了规律的跳动,而就在这时,一个新生命也诞生了。
“哇……”
新生的婴儿在手术室发出了嘹亮的哭声,冷澈也含着泪望着他,眼中、心中满是泛滥成灾的母爱。她伸出手,摸着孩子还有些湿漉漉的头颅,然后说:“怎么那么难看?皱巴巴的,一点不像他的哥哥姐姐……”
“夫人,人家生产完第一句话都是问男女,你倒好……”医生无奈的望着冷澈。
“医生,麻烦你把这孩子的脐血保留好,他要救小葵的命……”
“知道了!”
“这孩子健康吗?”
“健康!”
“那就好……”冷澈松了一口气。
“夫人,你到底问不问这孩子是男是女?是个男孩!”
“哦……”
这下,冷澈是彻底的、放心的睡过去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了。她初生的宝贝正在她身边熟睡,眼睛紧紧的闭着,身上都是淡淡的香味。冷澈望着他,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夫人,你在做月子可不能流泪啊!”玉嫂严肃的把鱼汤送到冷澈唇边:“多喝点汤才下奶!”
“何必那么麻烦?找个奶妈就是了。澈儿,谢谢你又给我生了个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司徒宸在冷澈额头轻轻一吻,满是醉人的情意。冷澈脸一红,然后说:“孩子还没起名字呢。叫什么好呢?”
“我听你的。”
“这样啊……。这个孩子是小葵的希望,就叫他司徒希。”
“小希?真不错!”玉嫂连连点头。
“送我来医院的龙哥呢?司徒宸,我答应不伤他,你千万不要让我违背承诺!”
“你放心,他没事。虽然我恨不得杀了他,但看在他还算有一点良心的份上放他回了家。”
“那就好!对了,怎么不见其他人?”冷澈环顾四周:“他们都在哪儿?”
“傻瓜!你刚生产,怎么能让他们进产房?特别是安德烈那小子,就算你生了孩子还对你有想法,真是该打!等你好后,我们就把他赶走好不好?”
司徒宸的脸上是难得的孩子气,看的玉嫂与冷澈都抿嘴微笑。冷澈抱起孩子,细心的为他喝奶,心中满是幸福与甜蜜。
孩子,妈妈终于把你生下了!虽然你比预产期早一个月出生,但医生说你很健康,妈妈也总算放心了。孩子,我的宝贝!世间的万物因你而光明!你也是救你姐姐的天使!真是我的小宝贝……。
“对了,小葵什么时候手术?”冷澈问道:“找到了合适的骨髓,应该尽快手术了吧。”
“这个……”司徒宸为难的望着玉嫂,没有说话。玉嫂极力让自己露出笑容,微笑着说:“夫人放心,医生会安排的!现在您最重要的是把身子养好!”
“不对!司徒宸,小葵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告诉我!”
冷澈说着,不管产后的虚弱,一把抓住了司徒宸的胳膊。她长长的指甲刺进司徒宸的皮肉中,让他钻心的疼痛。司徒宸忍住剧痛,微笑着摸着冷澈长长的头发,温柔的说:“澈儿,你别担心,小葵她很好。”
“你骗人!她好的话,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
冷澈说着就往床下走,吓的玉嫂和司徒宸急忙阻拦。玉嫂沉默许久放笑道:“夫人,小葵小姐真的很好。中国有种说法,在产妇没有恢复之前,未婚的男女是不适于到产房的,不然会冲撞了新生儿。所以,请夫人安心修养,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不然您的奶水不够,会饿到小少爷的!”
“哦……”
玉嫂难得的严肃让冷澈吓了一跳,而她终于乖乖听话。她知道,从他们口中是怎么样也问不出个结果的,只有等她恢复了行动能力后,自己亲自查看。
什么“冲撞”?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说法?一定有事!我一定要知道!
五天后。
冷澈见玉嫂和司徒宸都不在房间,急忙从床上跃起,穿着拖鞋就悄悄往小葵的病房走。当她路过医生办公室中,里面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司徒先生,我真是很抱歉……但是小公子的骨髓与小葵小姐并不相配。所以,手术无法进行。小葵小姐还……还有一个月的生命,你们好好过吧。”
214. 命悬一线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我不相信!
冷澈不可置信的摇头,腿一软,软软的晕倒在地。司徒宸见状,急忙冲去医务室,把冷澈抱起,心疼的说:“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应该好好休息,怎么到处乱跑?”
“司徒宸,医生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冷澈声嘶力竭的大叫,拼命的捶打司徒宸,而她已经心痛的快要窒息。
司徒宸一动不动,任由她捶打,一行清泪也忍不住涌出:“接受现实吧,澈儿。只有一个月了……如果没有合适的捐献者出现的话,小葵就很危险了。我希望你打起精神,好好陪伴小葵走过最后的时光,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我不要我的女儿离开我!”冷澈拼命摇头。
“澈儿,冷静点!小葵也是我的女儿!还有一个月,我们还有希望,不是吗?就算上天要小葵离开我们,我们也要好好的陪女儿走完最后的路……开心点,不要让女儿看出来!难道你希望女儿带着忧伤走吗?”
司徒宸的话终于让冷澈冷静了起来。她望着女儿病房的方向,想起女儿平日来的乖巧懂事,更是心碎欲裂。
“对,我不能哭!”冷澈拼命把眼泪擦干:“小葵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对!一定……不会有事的……。”
接下来的时间中,冷澈强忍住内心的悲痛,拼命的调养身体,而她的孩子们也经常与她作伴。当冷澈终于要出院的时候,小葵眼巴巴的望着她,也是一脸羡慕。
她望着冷澈怀中的司徒希,轻轻抚摸他光洁的脸庞,爱怜又羡慕的说:“妈妈,小弟弟长的真漂亮!我真想抱抱他!”
“当然可以了!”冷澈笑着把小宝贝放入小葵怀中:“小心点,可别把小弟弟摔着了。”
“谢谢妈妈!”
小葵兴奋的红了脸,小心翼翼的抱着司徒希,好像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她抱着司徒希,小声的和他说着话,眼泪却慢慢的流出。
她的泪水,滴滴落在司徒希的脸上,让这孩子一惊,嘴一扁,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冷澈见状,急忙把司徒希抱在怀中,然后温柔的望着小葵:“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妈妈,我……我好想家……为什么我要每天都吃药?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家?我真的好想家!”
小葵说着说着,放声的哭泣,哭到冷澈的心都碎了。她轻轻抚摸小葵的头,求救的望着司徒宸,而后者对她轻轻点头。
罢了,豁出去了!只有一个月了,与其让小葵那么痛苦,不如让她开心点!这也是我们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小葵,我们回家!”冷澈温柔的望着她:“我们现在就走!”
“真的可以回家吗?”小葵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当然是真的。”
“那我能不再喝药,不再打针了吗?”
“当然可以!”
“安德烈哥哥能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这个……”冷澈尴尬的望着司徒宸,然后硬着头皮点头。
“哥哥也不会抢我的娃娃了吗?”
“不会啦!”小堇红了脸:“我把我的玩具都给你,好不好?”
“好!”
小葵快乐的笑了,苍白的小脸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司徒宸空寂已久的房子恢复了以往的欢乐,甚至比以前更为热闹。小葵的欢笑声,安德烈的提琴声,司徒宸的怒吼声汇成了一曲奇异的乐曲,不是那么悦耳,却充满了生机。冷澈总是静静的望着他们,心中满是浓浓的哀愁。
也许,没有一个人的心里是快乐的吧!但他们不愿意别人因为自己而悲伤,就只能强颜欢笑,却不知这样只会让自己更悲伤……
小葵的身体越来越差,昏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已经到了需要杜冷丁缓解疼痛的时候了……每当我看见她紧紧的皱着眉毛却不敢喊叫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疼。小葵,妈妈知道你是怕我们再把你送回医院,所以强忍着痛苦,但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让妈妈的心真的好疼……
冷澈想着,呆呆的望着小葵,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而就在这时,正在玩耍的小葵缓缓的倒在了安德烈的怀中,脸色苍白,呼吸也慢慢的急促了起来。护士小姐见状,急忙翻开小葵的眼皮,倾听她的心跳,脸色也苍白了:“小葵又发作了!快送医院,不然就迟了!”
“什么?”
冷澈见状,急忙跑到他们身边,紧紧握着小葵瘦削的小手,而小葵轻轻抚摸着冷澈的脸,艰难的说:“妈妈……我好疼……我看见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哥哥来接我了……妈妈,你不要再和爸爸吵架了……我爱你们……安德烈哥哥,真是对不起,我不能长大后做你的新娘了……”
“小葵,你不要瞎说!我们都不允许你死!”
“我好疼啊……让我走吧,让我不再疼了吧……再见了……”
小葵说完,手软软的搭下,身体也慢慢变冷。司徒宸一愣,然后大吼一声抱起小葵就朝医院冲去,而冷澈呆呆的站着,几乎失去了意识。
小葵,我的女儿……难道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吗?难道上天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不,我不要!
215. 结局1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
小葵呆在里面,生死未卜,冷澈已经昏厥数次了。每当她悠悠醒来的时候,眼睛就望着手术室上的红灯,心痛的不能自拔。她怀中的司徒希也好像感觉到了姐姐有危险,哇哇的哭着,为医院平添几分悲凉。
“小葵,你千万不能有事!”冷澈紧紧的抓住司徒宸的手:“妈妈不要你死!”
“小葵不会有事的!”司徒宸也含着泪:“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八年后。
“司徒希!你小子给我站住!你再乱跑的话我打死你!”
华丽的豪宅中,一个眉清目秀、身穿礼服的小男孩正灵巧的往桌子底下钻,却被一只玉手拎住了领口。他苦着脸被那只玉手拎的脱离了地面,然后哇哇大叫:“妈妈,你太过分了!我不喜欢穿这个礼服!勒的我脖子都疼了!”
“不喜欢穿也要穿!”一个中年美妇冲他毫无形象的怒吼:“今天是我和你老爸的结婚纪念日,有多少人来给你祝贺,等着看司徒家三公子的样貌?你再给我闹笑话,你等着你屁股开花吧!”
“妈妈好凶……”司徒希抽泣着望着母亲:“怪不得哥哥说你是母老虎……”
“什么?”美妇大怒:“你再说一遍看看!”
“澈儿,别和孩子计较了。”冷澈的身后,传来一个男子温柔的声音:“你看小希又被你吓哭了。孩子调皮也是常有的事,你别计较了。”
“就你宽宏大量!我们怎么那么倒霉,怎么摊上你们这对父子?罢了,随便你们闹去吧!反正丢脸的不是我!”
冷澈阴沉着脸丢下这句话,就独自回了房间,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司徒宸与司徒希面面相觑很久,然后小希终于轻声说道:“爸,我看妈妈真是到了更年期了。你看她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我非常怀疑妈妈是不是真的有过温柔体贴的时候。”
“当然有啊……”
司徒宸陷入了回忆。温柔体贴的时候当然有了,只是是很早以前……我还真怀念我那时候的大男子主义啊……只是,十年风水轮流转,皇帝今轮到她……
“是吗?难道妈妈曾经听你的话吗?”
望着儿子狐疑的眼神,司徒宸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他轻咳一声,威严的说:“当然有了!你老爸我可是说一不二的!”
“是吗?那为什么妈妈发脾气的时候,你和我一起乖乖的听着?妈妈让你刷锅你就刷锅,妈妈让你洗碗你就洗碗?”小希疑惑的问道。
“因为……咳咳!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我知道!爸爸是‘妻管严’!”
“小希!你真是讨打了!”司徒宸满脸黑线。
冷澈现年已经三十六岁,已经不再年轻了。她保养得当的脸上有了细细的几乎看不清的皱纹,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但一双眼睛却和以往一样清澈见底。
在人前,她是雍容华贵的司徒太太,是个和蔼可亲的母亲,但只有她最亲密的朋友才知道她私底下的坏脾气。而她的丈夫司徒宸,却一改年轻时的火爆脾气,就像一汪春水,抚慰着她的心灵。他们的脾气,最终倒了个个儿,但两个人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唉,我的腰怎么又粗了?冷澈啊冷澈,你已经三十六了!不是小姑娘了!长些皱纹也是正常的!可司徒宸那老妖精怎么就不显老?真是气死了……”
冷澈愤愤的往脸上扑着粉,心中满是失落。其实,她看起来比真实年龄小的多,但她固执的认为自己已经不再美丽,担心她的丈夫因此去找别的年轻漂亮的姑娘,心中满是担忧与落寞。
“看来真是更年期到了……每当我看着家里乱哄哄的,就想吵架!每当我看见司徒宸那张妖精似的脸,就像灭了他!唉,不知道今天小堇会不会回来?那小子去留学后就好像消失了一样,真是小没良心的……”
“澈儿,你又在念叨什么呢?”司徒宸轻轻搂住她的腰:“你今天真美。”
“别开玩笑了!今天你的老情人也要来,你这话留着去称赞她吧。”
“澈儿……”司徒宸无奈的望着她:“都那么多年了,你这是何苦?苏蓝她好歹……”
“哼!”
晚宴,终于开始了。
当冷澈挽着司徒宸的手臂,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的人都朝他们点头致意。这对夫妻,是上流社会最耀眼的明珠,也是一个传奇的神话。
在物欲横流,欲望蔓延的上流社会,怎么会有不在外面保养情人的老板?更何况他还是如此的俊美!可是,司徒宸做到了。
那么多年来,他身边的女人只有他娇艳的妻子,对主动向他投怀送抱的女子看都不看一眼。这样一来,大家对于他的夫人好奇心更是强烈了。可是,只要见过他夫人的人,就会打心眼里喜爱她,也知道为何司徒老板会对她如此独宠。
好美丽的女人!
今晚的冷澈身穿绛紫色拖地长裙,头发简单的盘成了圆髻,略施粉黛,气质高雅,光彩夺目。身材娇小的她依偎在高大的司徒宸的身边,越发显得小鸟依人,让人忍不住保护与疼爱。可是,她的眼睛却不再众人身上,在人群中乌溜溜的打转,希望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216. 结局2
“妈妈,祝你和爸爸结婚十五年快乐,白头到老。”
一个身穿贴身西服的俊美少年从人群中走出,微笑着向冷澈送过一个礼盒。冷澈一见到他,就红了眼睛,不顾形象的抱住了少年的脖子:“司徒堇,你总算舍得回来了?妈妈都想死你了!”
“对,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那你的学业……”
“我已经毕业了。”司徒堇微笑着说道。
司徒堇今年十五岁,已经作为保送生送往美国的一所名校学习,毕业后就正式接手他父亲的公司。可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本该四年完成的学业他居然一年就完成了学业,提前回国。当冷澈知道这一消息后,真是又惊又喜,搂着儿子说个不停,让司徒宸和小希都有些吃醋了。
“澈儿,大家都看着我们,你和小堇一会再好好谈心吧。”司徒宸在冷澈耳边轻声说,然后不满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好!小堇,你看你都瘦了,快多吃点东西!”
音乐声响起,所有的人都开始翩翩起舞,司徒堇也似乎对舞池中一个清丽的少女一见倾心。冷澈微笑着望着众人,紧紧拉住司徒宸的手,眼睛却示威的望着那个朝他们缓缓走来的美丽女子。
“司徒宸,冷澈,你们还好吗?冷澈,你还是那么年轻,真是让人嫉妒。”
“苏蓝,该嫉妒的人是我吧。”冷澈的脸上满是最得体的微笑:“你看你,居然嫁了个那么帅的印度阿三,能天天吃咖喱,真是幸福啊……”
“我老公是印度人,但他不是印度阿三!”苏蓝一脸黑线:“他是印度的王族,你……”
“呵呵,开玩笑的。苏蓝,你我相交多年,有爱,也有怨。这一切,总算都随风而逝了……”
“是啊。”苏蓝也感慨万千:“对了,我可是听说高翔到现在都没有结婚,一直在等着你。司徒宸,你可要对你的妻子好点,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样?你告诉高翔,让那小子快点结婚!想等澈儿,下辈子也不行!”
司徒宸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就给冷澈深深一吻,引起四周一阵唏嘘。司徒宸的霸道让冷澈的脸红的就像煮熟的螃蟹,但她的心中却满是甜蜜。
“司徒宸,你把我放开!”冷澈红着脸:“那么多人,你真是不要脸!”
“我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司徒宸眼睛如墨。
“好啦,知道了!如果小葵在就好了……”
“是啊。她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如果她在的话,我们一定很高兴……”
冷澈想起了小葵可爱的容颜,微微一叹,眼泪也忍不住流出。
司徒宸心中也很酸楚,却强笑道:“澈儿,一切都是命,你也不要太过介意。小葵她虽然走的早,但是她永远活在我们心里。明天我们就去她的坟墓可好?”
“好!她的坟,也该除除草了……”
各位看官,以上,是一个玩笑。真正的结局是:
冷澈又想起了小葵,心中伤感,不由得微微一叹。
司徒堇看到母亲伤心,呵呵的笑道:“怎么,又想小葵了?她现在跟着安德烈学习提琴,日子不知道有多逍遥自在!”
“可是她都五年没回家了!安德烈也是的,带她去巡演做什么?好好的女孩子,就是该好好念书,学什么提琴?这下倒好,她不像是我女儿,倒像是安德烈的女儿了!”冷澈恨恨说道。
“那当初你为什么答应安德烈?”一提起这个,司徒宸也是一肚子火气:“女儿被人抢走了,真是让人窝火!小葵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会那么喜欢安德烈那臭小子!真是女生外向啊!”
“那你为什么不说小葵有小提琴的天赋!唉,她七岁就赢了本市的所有音乐大奖,也真是让我们做父母的……。”
“冷澈,这是好事,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那么为难?”苏蓝微笑:“作为小葵的干妈,我倒是非常同意她出去历练一下。”
废话!反正她不是你女儿!
冷澈心中想着,斜着眼睛望了苏蓝一眼,嘴上却说:“苏蓝,我知道你对小葵最好了。当初,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她怎么会活到今天?”
“所以这个就是我们的缘分啊!自从我知道司徒宸、你、我都有一样的血型后,就知道你我有一段不可分割的缘分。可是,我一直在国外,知道了小葵生病后立马赶来,幸好没有来迟……。所以说,这世间的许多事都是有天命的。”
“对,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何必强求?”冷澈点头,拉起苏蓝的手:“苏蓝,看到你幸福,我也总算放心了。我们的苦难都已经过去,剩下的就只有幸福。”
“是啊……我们都要幸福……”苏蓝也紧紧拉住冷澈的手,眼中满是泪水。
“妈妈,刚才有人送了封信来!”小希把一封信举得高高的:“你要不要看?”
“好,把信给我吧。咦,是小葵的信!”
冷澈一声惊呼,把所有的亲人都引到了她的身旁。小葵总会不定期的写信给她,附上最近的行程和照片,让他们不太担心。而这封信又会说些什么呢?
“妈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安德烈哥哥结婚了。我已经十四岁,到了英国的结婚年龄,我也可以对自己的未来负责。妈妈,自从我六岁起,我就喜欢上了安德烈哥哥,把他追到手也真是不容易!等我们蜜月旅行后,我们就一起回家。你和爸爸不会生气吧!(*^__^*)吻你们一千次。”
信封中,有一张照片,小葵和安德依偎在一起,对这镜头微笑,看起来真是无比的相配和恩爱。冷澈呆呆的望着照片,而司徒宸终于爆发了:“安德烈那混蛋竟敢和我的宝贝女儿结婚?我要打断他的腿!”
“不要啊!”所有的人都抱住了他。
(剧终)
番外小葵篇
我叫司徒葵,是爸妈唯一的女儿、
我从小就被他们当作宝贝一样呵护着,扮演着乖乖女、好妹妹的角色,也过着众人艳羡的千金小姐的生活。我该高兴的,对吗?因为……我遇到了他。
遇到他的那年,我七岁,而他正是最青春活力的二十岁。第一次看到他时候,我忘记了呼吸--因为,我是第一次见到比爸爸还要好看的男子。
如果说爸爸是风一样的洒脱的话,那他就像太阳一样耀眼。他长的高高的,金色头发就像阳光,湛蓝的眼睛就像大海,而他微笑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天使。
他喜欢妈妈,但是爸爸看到他就会发火。可不管爸爸怎么样对他冷嘲热讽,他都留在医院,拉琴给我听。望着他拉着提琴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也许他不会相信一个七岁的孩子会对他有着什么样的爱慕,但一个孩子的爱是最纯粹,也是最执着的。
为了让他多看我一眼,我没日没夜的练琴,只为了让他发掘到我的“天赋”。而我终于成功了。
当他答应收我做弟子的时候,我高兴的跳了起来,对爸妈软磨硬泡,而他们最终答应我可以和他一起去环球演出。妈妈以为我对于提琴,对于他,都只是孩子的冲动和喜爱罢了,但她怎么会知道,在无数个寂寞的夜里,他的影像是怎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很快。
转眼间,八年过去了,我也成了十四岁的、亭亭玉立的少女。从别人看我的眼神中,我知道我是美丽的,可无论我怎么样悉心打扮,怎么样向他展示我的成熟与优雅,但他看我的眼神,永远像在看一个孩子。
我喜欢他吃饭的样子,喜欢他睡觉的样子,但我最喜欢他专心拉琴的样子。拉着小提琴的他,就像神祇一样华美,眼睛更是温柔的让我沉醉……
“小葵,你又在想什么呢?”他好气又好笑的打了一下我的头:“刚才的曲子你学会了吗?”
“学会了!”我忙笑道:“我可是你的徒弟诶!”
“小丫头,就是嘴甜。”
“你又欺负我……”
眼看一天就要这样过去,可傍晚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信。一看到信,他的神色就凝重了,身体也微微颤抖。我见他神色不对,急忙问道:“安德烈哥哥,怎么了?是不是我爸妈……”
“不是你爸妈--是我爸。他就要死了,死前想见我一面。我明天就动身回英国。小葵那你怎么办呢?是回中国,还是……”
“当然是英国!我要呆在你身边!”
当我大声的喊完这句话的时候,脸早就羞得通红。可他根本注意到我的异常,只是轻轻摸摸我的头,然后就收拾行装。他不会知道,我的心中多么的为他哀伤。
当到达他家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大的城堡!好美丽的草坪,好美丽的喷泉,好多的仆从!难道安德烈哥哥还是个贵族吗?
“安德烈,你总算回来了!伯父他已经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我们一进大门,一个身材火爆的金发美女就紧紧的搂住了安德烈,连眼角都不看我一眼。我万分尴尬的站在原地,眼看她紧紧勾着安德烈哥哥的脖子,真恨不得把她的手掰开。安德烈哥哥一听说他的父亲病重,立马奔了进去,而那个金发美女藐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佣人说:“把这个女孩带到女佣房。没事的话,不要来打扰我们。”
“是,爱丽丝小姐!”
原来那个女人叫爱丽丝啊……真是胸大无脑,连名字也那么庸俗!我恨恨的想道。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狠狠的瞪她一眼,然后被佣人们带到了女佣的房间。
当丧钟敲响的时候,城堡里的佣人们都换上了黑色的丧衣,我的心也莫名的难过了起来,一夜未眠。
我坐在女佣房硬的像钢铁一样的床上,心中却满是你。安德烈哥哥,你一定会很伤心吧……如果可能的话,我真不想你难过。我好想陪伴在你的身边……
“在安德烈哥哥那么难过的时候,我一定要在他旁边!他会需要我的!”
我心中下定决心,一下子站起来,然后悄悄跟踪着一个佣人,来到了他所在的房间。房间中,满是穿着黑色丧服、神色哀伤的人,而安德烈哥哥的脸上也写满了哀伤。
安德烈哥哥……你那么好看的蓝色眼睛暗淡了,可是你没有哭泣,只是坚强的站着,搂着那个几近昏厥的中年妇人。那个人,应该就是你的母亲吧!你们真是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
“安德烈。”我听见你母亲对你说:“你父亲的遗愿你也听到了,只要你能遵守,四分之三的财产都是你的了。”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他阴沉着脸说道。
“安德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爱丽丝忧伤的望着他:“你和我才是最般配的!我们两家世代交好,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什么?
我呆呆的站在门口,眼泪逐渐迷糊了双眼,让我什么都看不清楚。然后,我疯了一样的飞速跑着,跑到了房间,蒙上了被子,让自己躲在我的蜗牛壳里。
安德烈哥哥,你要结婚了,你就要结婚了……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定要你知道我爱你!
第二天,就是葬礼了。我也换上了黑色的纱裙,却不像那些淑女们一样用黑纱蒙面。
那个爱丽丝,一直陪伴在他的身旁,与他看起来是那样的般配。人群中,我默默的看着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悲哀。
此后的几天,他都没有来找我,仿佛忘记了我的存在。我打开行李,拿出了他最珍爱的小提琴,轻轻的拉起了“安眠曲”。在悠扬的音乐中,我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小提琴上,而我终于泣不成声。
安德烈哥哥,你真的就要结婚了吗?为什么你不等我长大?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为什么你就是没有注意到我?是因为我不够美丽吗?还是……你的心中,早就有了其他女人?
当我捧着提琴泣不成声的时候,门开了。他红肿着眼睛站在我面前,一言不发,把我紧紧地搂在怀中。他的个子很高,我正好到他的胸口,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这一瞬间,我觉得他终于属于我了。
当我梦想中的一切终于发生的时候,我该激动,但我的心却异常的平静。我望了一眼窗外的月光,轻轻的笑了起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把我放开,内疚的说:“这些天没有照顾你,真是对不起。我家实在是太乱了!我……”
“没关系的。”我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腰,就像任何一个成熟女人一样。我对他说:“不要难过,有我在你身边。”
“谢谢你,小葵。这些天来,我真是要发疯了!我明明憎恨他,但为什么当他死去的时候,我会那么难过?小葵……只有你这,能让我安静。”安德烈轻声说道。
“安德烈哥哥,我爱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口说了这句话。
我瘦弱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眼睛中也满是期待与渴望。他明显对我的告白吓了一跳,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尴尬的望着我,习惯性的摸摸我的头,然后说:“小葵,不要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喜欢你,安德烈。”
我一咬牙,踮起脚尖就朝他的唇吻去,可他避开了。他轻轻的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我看不懂的情绪。最终,他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安德烈,你不要我了吗?”
我心碎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但他没有回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我,终日惶恐不安。虽然这里的佣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但我还是不肯离去。我没日没夜的练琴,而我也只有在音乐中才能忘记了对他的思念。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在这半个月中,我经常能看见爱丽丝依偎在他的身边散步,一脸幸福的微笑。而安德烈,也好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我想,也许爱丽丝真的能给他幸福吧。可是我呢?我又算什么?
三天后,有个舞会,而我也受到了安德烈的母亲--安妮夫人的邀请。佣人们都在盛传这场舞会是安德烈和爱丽丝的订婚典礼,我的心,一寸寸的开始疼痛了。
我换上了洁白的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的白裙,露出了我青春的胸脯和纤细的手臂。我把我乌黑的直发盘成了成熟的法式圆髻,戴上华贵的蓝宝石项链,穿上银色的镶钻高跟,整个人显得端庄又优雅,但眉眼间还是个幼稚而忧郁的少女。抚摸着冰冷的镜子,我深深的叹口气,指尖满是悲哀。
舞会上,安德烈与爱丽丝的出场吸引了大家的注目。我觉得身穿黑色西服的安德烈从来没有那么英俊过,而爱丽丝的红裙就像一团火焰,灼伤了我的眼睛。就在人们围绕在他们四周的时候,我拉起了安德烈最心爱的、后来转送给我的小提琴。
悠扬的琴声中,我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其中也不乏男士们火热的目光,可我的眼中,只有他。
在音乐中,他终于慢慢的朝我走来,而我的心已经激动的就快跳出。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阴沉着脸脱下外套披在我赤裸的肩膀上,不悦的说:“穿成这样干什么?小小的年纪,装什么成熟?快去换掉!”
“不要!”我赌气的说:“我就是喜欢!”
“你……”
他很生气,爱丽丝看我的眼神也像淬了毒的针。我一跺脚,就跑到了阳台,默默的哭泣。而爱丽丝不知何时笑着朝我走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提琴:“真好看的琴!”
“不许你碰我怕的提琴!”我急忙大叫。
“哟,脾气还挺大。我就是碰你的琴,怎么样?我告诉你,安德烈是高贵的伯爵,你这样的贱民怎么配得上他?他的妻子只可能是我一个!”
爱丽丝说着,竟然把琴往楼下扔去。眼见提琴就要摔坏,我头脑一热,就扑了上去。我的手终于抓到了琴,而我的腿也站不起来了。
“小葵,你这是做什么?”
眼见我受伤,他气愤的跑了出来,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样子。我心中委屈,又要哭泣,而爱丽丝在一旁假惺惺的说:“是啊,怎么那么不小心?小孩子就是做事情没大脑……”
“你给我闭嘴!小葵,你要不要紧?”
安德烈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而爱丽丝的脸红的就像猪肝一样。看到他那么关心我,我的心中甜如蜜糖,觉得腿也不是那么疼痛了。我微笑着望着他,觉得用我的受伤换来他的温柔真是值得。
而他,把我的沉默当成了摔伤后的恐惧。在下一秒钟,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拦腰抱起,然后把我抱入了他的房间。
“傻丫头,你总是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他宠溺又忧伤的望着我:“等你长大了,也是要结婚生子的,这样孩子气可怎么行?”
“我谁都不嫁。我只嫁你。”我倔强的说道。
“你啊……真是让人没办法。好好休息吧,不要瞎想了。”
“你真的不爱我吗?”我含泪望着他:“安德烈哥哥,不要离开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的女人能做的,我一样能做到!”
我说着,吻上了他的唇,手也颤抖着去解衣裙。当我年轻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时,我看到了他慌乱的眼神。他胡乱拿起被子往我身上盖,恶狠狠的说:“你这是做什么?你还有没有羞耻心?我走了!”
“不要!”
眼见安德烈离开,我一个激动,又滚下床去。我的身体重重的砸在我的胳膊上,终于连胳膊也废了。
“痛……”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而他急忙跑到我身边,把我抱上床。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令人安心。我含笑望着他,含笑看着医生又来为我包扎手臂,含笑依偎在他的胸口,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放手。
“安德烈,天那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吧。”爱丽丝恨恨的望着我,脸上却满是虚伪的笑容:“小葵的话我来照顾就好了。”
“我不放心--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
安德烈的回答,让我的脸涨的通红,让爱丽丝的脸变得雪白。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又看着我,极力保持着平静:“小葵也不小了,你这样的话会让别人误会的!还是让我来照顾她吧!”
“不行!”我慌忙拉着他的胳膊:“我好疼啊……你不在我身边,我会怕。”
“唉……”他长叹一声,摸摸我的头,不再说话。可他,到底是留下了。
我养伤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行动不便,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代劳,而他待我也越来越温柔,越来越疼惜。我喜欢与他静静在一起的午后,虽是短暂,却早已地久天长。
这天,安德烈刚被安妮夫人叫走后不久,爱丽丝就来了。今天,她打扮的格外妖艳,神色也极为傲慢。她斜着眼睛看着我,终于冷哼一声:“看不出你这个丫头还真有些本事,把安德烈迷的团团转!可是我告诉你,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安妮夫人不会让你们在一起,让大家笑话的!可我真没想到,他居然推辞了与我的婚事……只要他不是傻瓜,就会选择我!我能给他财富和地位,你呢?你能给他什么?”
“我能给予他我一辈子的爱恋。我爱的不是他的身份,也不是他的地位,只因为他是安德烈。我喜欢他的音乐,喜欢他微笑的样子,喜欢他的一切。他是贵族也好,是穷小子也好,都是我最爱、最敬仰的男子。你呢?”我微笑着说道。
“你……”
爱丽丝瞠目结舌的望着我,突然神色一变,用力厮打我。她打的是那么狠,让我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当安德烈闻讯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满脸伤痕。
“小葵……“安德烈紧紧抱着我:“为什么你又为我受伤了?”
“如果你在我身边保护我的话,我就不会受伤了。”我轻声说道。
“我……我不会再离开你。小葵,我不会让你受伤!”
安德烈说着,把我抱起,然后就决然的朝屋外走去,再也不看他们一眼。我的心,快乐的就要飞起来了,满脸都是幸福的微笑。
“傻丫头,又在笑什么?”安德烈闷闷的问道。
“我在高兴--你终于肯接受我了。”
“我可没有接受你--你该找一个与你年纪相仿的男孩子恋爱,忘记我这个大叔。小葵,你会后悔的--相信我。”
“我绝对不会后悔。”我也坚决的说道。
安德烈带我去了一个开满了郁金香的小镇,让我静静休养。我呼吸着乡间特有的满是青草味的新鲜空气,望着一个个忙碌却充实的花农,觉得这里就像天堂一样。
安德烈对这里的居民说我是他的妹妹,没有一个人相信,但大家都善意的笑着,没有追问。是啊,有谁见过长的那么不像的兄妹?安德烈真是个傻瓜。
傍晚时分,他带着食物回来了。他穿上了围裙,用他拉琴的手为我做着晚饭,房中很快就弥漫着诱人的香气。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高兴的大叫:“安德烈,你真是厉害!想不到你还会做饭?”
“当然!”他骄傲的笑了:“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父母,所有的家务都会做。小时候,爸妈都不管我,佣人也不管我,所以我什么事都自己做。说来也好笑,我真不知道我那死鬼老爸为什么临死前会想起我?也许,他就是想用财产为诱饵,逼我从商吧!可他不会知道,金钱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他愿意好好的看着我,好好的与我说话,也许我会……算了,说这个做什么?快吃吧!”
安德烈强笑着把一块面包塞入我口中,看着我慢慢吃下。
我吃着面包,含糊不清的说:“其实,他们也是爱你的……如果真的不喜欢你,又怎么会为你的未来考虑那么多?不要多想啦!我还想吃牛排!”
“好……”
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的伤?但我只能装作不知道,用我的快乐影响他,让他也快乐起来……
时间一天天过的飞快,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我就赖在床上,不肯下床,等着他的照顾。
可让我郁闷的是,无论我怎么样“引诱”他,但他就像柳下惠一样岿然不动,让我都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他还专门找了个大婶照顾我,最多亲吻我的额头,真是令人郁闷至极!
“大嫂,我真的很难看吗?”我可怜兮兮的望着大嫂:“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呢?”
“安德烈少爷啊……他怎么会不喜欢你?”
“他当然不喜欢我了!他总是对我淡淡的笑着,眼中也没有见到美女的火热。唉……”
我深深的叹气,而大婶笑着打了一下我的头。她的嘴贴在我耳边,呼出的热气让我脸红,讲出的话让我心跳不已:“小姐,既然男人不主动,那么我们女人就要主动点!见了好男人,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想当初,我家的老头子也是扭扭捏捏的,可我把他给骗上了床……然后,嗬嗬嗬嗬……”
夜晚,当安德烈回来的时候,大婶已经离去了。安德烈知道大婶离去,有些不悦的皱起眉:“怎么那么早就走?那么谁照顾你的起居?”
“大婶家中有事,先回去,那只能麻烦你了……”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安德烈哥哥,你不会嫌我麻烦吧。”
“怎么会呢?只是……唉,算了。反正就一晚,没事。”
晚饭,在他的慌乱和我的紧张中度过了。他洗好了澡,然后扶着我朝浴室走去。我走的很慢,闻着他发间的清香,偷瞄他微露的胸膛,真恨不得立马紧紧的抱着他,再也不分离。
到了浴室,他把帘子拉上,让我在帘子里换衣服。我紧张的怎么样也无法把衣服脱下,带着哭腔说:“我的手好疼,根本没办法解扣子……”
“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你帮我脱吧。”
“不行!”
“那么就让我在浴室站死吧。虽然医生说我不能太久站立,不然会引起骨裂,但谁会在乎这个?”
“你……唉!”
他长长一叹,走进浴室,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帮我脱着衣服。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脸也涨的通红。我身体僵硬,任凭他小心翼翼的帮我脱着衣服,心紧张的就快跳出来了。
我的衣服终于被解开,只剩下粉红色的内衣与牛仔裤。他长舒一口气,就要离开,而我拉住了他:“还有内衣和裤子没有脱。”
“你连这个都不能脱吗?”
“我试试……”
我极力解着衣扣,可怎么样也无法成功,看的他终于火冒三丈。他一下子撤掉我的内衣,又把我的牛仔裤脱下,拿起浴巾把我紧紧裹住:“这样子总行了吧!我出去了!”
“还有内裤……。”我怯怯的说道。
“你!”
这下,安德烈是真的生气了。他望着我,严厉的说:“你是故意的吧!还是说你真的觉得我不是男人?”
“啊?”我愣住了。
“不后悔吗?”他哑着声音问道。
“不。”我下意识的说。
安德烈见我点头,紧紧的抱着我,吻上了我的唇,我身上的浴巾也掉在了地上。当他把我轻轻抱在床上,当那种难以形容的痛苦第一次传来的时候,我哭了。安德烈为我擦干了泪水,而我对他微笑:“我不会后悔的。我爱你,安德烈。”
“小葵,我也爱你。我……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但是,我不敢。你是那么的洁净,那么的纯真,就好像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样。我只怕亵渎了你……”
“傻瓜。”现在轮到我嘲笑他了:“原来你比我还胆小。安德烈,我真幸福。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
“啊……“安德烈突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突然肚子疼……想喝热水……”
“你等等!”
我见安德烈神色苦楚,着了急,急忙不顾身体的疼痛,就想下床为他去取水。可他一把抱住了我,拆了我腿上的绷带,对我坏笑:“怎么这会儿腿就好了?手也很灵便嘛!”
“我……”我羞红了脸。
“小丫头。”他好气又好笑的敲了我的额头:“以后,不能这样欺骗我了,知道吗?”
“嘻嘻……”
然后,又是一阵缠绵……
我与安德烈在英国结了婚,先斩后奏,然后才敢回国。当我回国的时候,母亲一见到我就把我紧紧搂在怀中,而父亲恶狠狠的盯着安德烈,看样子很想和他大干一场。
“爸……”我拿出了我的看家本事,撒娇的挽住他的胳膊:“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英俊?”
“呸!没良心的臭丫头,你还好意思说?你竟然瞒着家里结婚?还是和这样一个家伙?啧啧……”
父亲鄙夷的望着安德烈,不住摇头,仿佛安德烈就是一只小臭虫。我见父亲态度不佳,急忙讨好的看着哥哥:“哥哥,好久不见,我真是想你。对了,你和我说的那个你喜欢的女老师接受你了吗?你可要努力啊!”
“什么?”我只听见母亲大吼一声:“司徒堇,你和我说清楚!”
于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可怜的哥哥了。这个哥哥,他智商比我高,但总是喜欢装成熟,有时候让人看了就讨厌。也许,我爸妈一辈子不会知道,我从小就喜欢装着乖巧,然后背后欺负哥哥吧。
哥哥……我幸福了,那么你呢?嘻嘻……
番外小堇篇
夏天好讨厌!学生好讨厌!做老师好讨厌!为什么会让我遇上那个小恶魔?天啊!
莫颜愤愤的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在校园内的水泥路上,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真恨不得她脚下的不是水泥路,而是司徒堇那臭小子英俊异常,也令人异常厌恶的脸。
该死的司徒堇,踩死你!你在我的课上睡觉不说,还说我没水准,还居然把我所有的问题都圆满的回答出来了,让我在学生面前那么丢脸!你是不是看准了我有把柄在你手里,所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唉……
莫颜呆呆的想着今天课堂上发生的一幕,没有留意在脚下的石子,高跟鞋一扭,娇小的身体也往前一扑,眼前就要与大地做最亲密的接触。就在她闭上了眼睛,等到着刺骨的疼痛的时候,一双大手,有力的揽住了她的腰。
“谢谢……怎么是你?”
这个把莫颜紧抱在怀中,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的男孩头发乌黑,容貌清秀,但笑容却满是邪气,让人一点都看不出他的年龄。莫颜狠狠的望着他,一把当他推开,真想把他当场掐死。
“老师,你真是恩将仇报。“男孩乐呵呵的望着她:“你走路怎么那么不小心?‘又”是急着去找牛郎吗?”
“你……你说什么?司徒堇,你怎么可以这样和老师说话?你懂不懂得尊师重道?”
莫颜说着,极力把自己的身体挺直,希望给司徒堇造成一些气势上的压迫,但后者根本不为所动。他反而轻轻摸着莫颜的头,就好像摸着一只小猫或者小狗:“老师乖,今晚可不要再去酒吧了啊!你眼光那么差,再把哪个柔弱的少年当成牛郎,毁了人家的清白可怎么办?乖……”
“司徒堇!你是不是想考试当掉!”
莫颜再也忍不住,叉着腰望着司徒堇,娇俏的小脸气的通红。可司徒堇还是保持着笑容:“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件事了--如果你让我住到你家的话。”
“你想都别想!”
“那你想让我把那天的事情说出去吗?那天,你拉着我的手,说要包下我……”
司徒堇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周围也有人好奇的看着他们,竖起了耳朵。莫颜大惊,急忙捂住司徒堇的嘴,咬牙说:“好!我让你住!”
“老师真好!那么我走了,拜拜!”
司徒堇说着,朝莫颜挥手,骑上机车就离开了。莫颜苦着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好想哭。
好倒霉!我真是疯了,才会想到找人假扮我男朋友,才会招惹到司徒堇这个恶魔!看这情形,他是赖上我了,我该怎么办才好?
两个月前,莫颜失恋了。与她交往五年的男友阿平一句说“没感觉了”,便投入了妖艳的金发美女的怀抱,把莫颜一个人留在了大学里,孤零零的做着最不受待见的老师。阿平也是老师,但他教导的是重点学科--生物工程。自从分手后,他经常搂着自己的新女友在莫颜面前炫耀,让莫颜保受同事们异样的眼光。为了让自己挽回一点面子,莫颜一咬牙,准备去夜店找个男人冒充自己的男友,让阿平这家伙再也不能看不起自己。
当莫颜换上平时不敢说的性感服装,鼓足勇气走到以美男而出名的夜店的时候,已经被夜店里金发碧眼的帅哥看的眼花缭乱了。她是中国人,内心也很保守,很难想象自己与异族的人恋爱。而就在这时,她见到了在角落里有一个东方男孩,正静静的坐着。
好英俊的男孩!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浑身散发着一种沉稳又优雅的气质,真是比阿平那混蛋帅多了。好,就是他了!
莫颜想着,坐在了那个男孩身边。男孩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却没有拒绝的意思。莫颜见状,鼓足勇气说:“那个……那个……”
“什么?“男孩不耐烦的说。可是他在看见莫颜的一瞬间呆住了,脸上也满是捉摸不透的笑容。
“包你一晚多少钱?不不,我的意思是,让你陪我一天,假装我的男友,要多少钱?”
“你想让我做你的男友?”男孩诧异的问道。
“对!我要你搂着我在那个混蛋面前耀武扬威,我要你打败那个混蛋!你放心,我绝对不让你吃亏!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莫颜老师。”男孩笑的很邪魅:“老师提出的要求,我怎么能拒绝?”
“啊?”
没等莫颜反应过来,男孩就轻托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下。他不断的挑逗着她的唇,舌尖灵巧的挑动着她的上鄂和舌头,手也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在他的吻中,莫颜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他为什么喊我“老师”?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到底是谁?
“老师不记得我了吗?”男孩好像看出了莫颜的疑惑:“开学那天,我和老师见过。你险些滚下楼梯,是我救的你。”
啊?
莫颜想起了自己两月前,是好像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但她当时心中满是悲伤,哪里想的起是谁救的她?难道就是这家伙?可他怎么又是我的学生?
“莫颜老师,你一定想怎么不认识我,对不对?我叫司徒堇--是你班上的学生。”
“司徒堇……原来你就是从来没有上过课的司徒堇!”莫颜大怒:“哪有这样的学生?你才二十吧,怎么就来酒吧玩?你真是太不听话了!”
“那老师找牛郎就是应该的了?”司徒堇轻笑,而莫颜耳边轻轻呵气:“老师,我可是免费的哦。”
“司徒堇,你做什么?我可是你的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和老师说话?你这孩子,那么多节课都不上,是不是想当掉?我和你说,你再不去上课的话,不管你期末考多少分,我都不会让你过的!”
莫颜见眼前的男孩就是司徒堇,忘记了自己来夜店的真正使命,立马摆出老师的架子,严厉的教训起这个比她高出很多的大男孩。
司徒堇笑眯眯的听着她的教训,然后说:“那么老师不怕我告诉同学们你来夜店找牛郎吗?”
“什么?哈哈,你去说好了!谁会相信你?”
莫颜得意的大笑,心中却有些发虚。就在这时,司徒堇掏出了手机,播放着录音,无奈的说:“我刚才无聊,就把老师的话录下来了--手机原来还有录音的功能啊!”
“不要!”
莫颜急忙去抢司徒堇手中的手机,但司徒堇把手机举得高高的,她怎么样也抢不到。酒吧里,还是那么喧嚣,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就算有人看到,也以为这是情侣间在打情骂俏,对他们微微一笑。
莫颜抢了许久,终于未抢到手机,自己反而累的直喘气。司徒堇轻拍她的背部,然后说:“老师,你可要保重身体!时间不早了,我走了哦。老师放心,我明天起一定会‘每天’都去给你捧场的--我只听你的课。”
事后,司徒堇果然就如他所说的一样,只听莫颜的课,也让莫颜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老师都奇怪为什么这个天才学生、问题少年只上学校出了名的迷糊老师--莫颜的课,私下议论了很久。而莫颜,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忍受着司徒堇的迟到早退、司徒堇的睡觉,和司徒堇邪恶的眼神。
这个家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现在就这样,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孩被他所害!唉,我怎么那么傻,就答应让他住进来了呢?被别人知道的话,更是不得了……
莫颜穿着粉红色的睡裙,捧着睡枕,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没有拒绝司徒堇的要求,悔恨不已。
我怎么那么轻易就答应他了?我怎么那么容易上他的当,那么容易就听他的话了?老师是我,不是他!我怎么能让一个小恶魔把我耍的团团转?
“啊啊啊啊……”
莫颜越想越纠结,拿手拼命抓着头发,硬是把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抓的像鸟窝一样。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谁啊?”
莫颜刚把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躯就硬是从狭小的门缝中挤了进来,让莫颜防不胜防。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徒堇已经把他的所有行李都搬到了空余的房间,微笑着说:“老师,谢谢你。”
“不用谢……啊,什么啊!司徒堇,谁让你搬进来了?”莫颜气愤的望着他。
“是老师答应的啊!肚子好饿!老师这里一定有好吃的吧!”
司徒堇说着,轻车熟路的翻着莫颜的冰箱,大口的吃着美味的雪糕,一脸享受。莫颜呆呆的望着他,终于爆发了:“不许吃我的雪糕!你……你好歹给我留点啊!啊!不许再吃了!不然我让你当掉!”
就这样,司徒堇在莫颜家住下了。他还是和往常一样,除了莫颜的课外每天都不去上学,一整天都在家睡觉,不知道想做什么。
傍晚,莫颜下班回家,一进门就看见司徒堇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一脸淡然。莫颜一见到他,第一反应就是奔向冰箱,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司徒堇,冰箱里怎么多了那么多的蔬菜和水果?难道是我梦游的时候去买的?”
“是我买的……“司徒堇一脸无奈:“老师,你的冰箱除了速冻食品就是速冻食品,你怎么能吃这些垃圾食品?怪不得你的大脑没有发育良好!”
“你……你竟敢侮辱老师?我赶你出去……唔?”
莫颜突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香气,忍不住抽抽鼻子,就好像一只小狗一样。顺着香气,她走到了厨房,望着面前的散发着金光的美食,大呼一声,不可置信的说:“司徒堇,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都是你做的吗?”
“是啊。老师,你多吃点猪脑汤,可以补脑子。“
“唔唔……你做的饭真是太好吃了!以后,你天天给我做饭吃!”
“那么老师不敢我走,不让我挂科了?”司徒堇轻笑。
“你考试没有通过的话,我自然不会心慈手软。”莫颜严厉的望着司徒堇,嘴里却没有停止咀嚼:“你不要想用食物来贿赂我!”
“老师。”
“什么?”
“你嘴角有饭粒。”
囧……
莫颜急忙去抚摸嘴唇,但没有摸到饭粒。就在她恶狠狠的瞪着司徒堇的时候,他突然笑着凑上去,轻舔她的右颊:“是在这里。老师,你好甜。”
什么?他居然……他居然占我的便宜?
司徒堇嘴唇的额温热与火热的气息久久不能散去,莫颜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她浑身僵硬,手足无措的望着司徒堇,眼睛就像星辰一样,闪闪发光。她虽然与阿平也牵过手,接过吻,但他们的一切都是淡淡的,她从来没有过这种脸红心跳,却又意乱神迷的感觉。她呆呆的望着司徒堇,觉得就要沉沦,就要被这个少年乌黑的眼眸吸引向陌生的彼岸。
“莫颜……”
司徒堇的脸慢慢靠近莫颜,身上的霸气让莫颜一点都动弹不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的不是气恼,而是慌乱与莫名的期待。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司徒堇的掠夺,也等待着那个亲吻。
“叮铃铃……”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司徒堇心中暗骂一声,而莫颜如梦初醒,急忙踉跄着跑向电话。她一个不注意,又险些滑倒。而她的脸,已经红的就像柿子一样。
“喂?”莫颜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小颜……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平……你找我又有什么事?”莫颜冷冷问道。
“小颜,我错了!直到你离开我,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哦,原来是你的洋妞把你抛弃了啊。”
“不是这样的!我们恋爱那么久,曾经的激情都慢慢的消散,我才会迷失了自己……可我终于醒悟了,你才是我最爱的女人!小颜,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求你了!”
阿平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疲惫,莫颜的心也慢慢乱了。她挂下电话,没有看司徒堇一眼。她一言不发的走回了房间,一夜无眠。
第二天。
莫颜的课终于结束了,她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去。司徒堇也站起身来,在她的身后远远的跟着。他不紧不慢的走着,总与莫颜保持着一段距离,也让莫颜心乱如麻。
“小颜……”
一束玫瑰仿佛从天而降,一个男子也单膝跪在莫颜的面前,颇具戏剧性。莫颜一惊,下意识的倒退一步,而阿平已经深情的望着她,开始真情告白:“小颜,我爱你!那么长的日子里,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你是我爱的唯一!请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我会给你幸福的!”
“阿平,你胡说什么!我们早就分手了!”
“莫颜,我知道你心中一直爱着我,不是吗?你不是一直想和我结婚吗?现在,你总算如愿以偿了,你又有什么犹豫的?”
“我说了我们已经分手,而我不会再回头了!你怎么听不懂呢?”
“小颜,你为什么这样说话?”阿平有些恼火了:“你以前最温柔懂事,不会这样的!你是不是……红杏出墙了?”
红杏出墙?我们早分手了好不好!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莫颜的脸羞得通红,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阿平见状,直接拉起莫颜的手,就要把她拖走。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人群中冲出,狠狠的揍了他一拳。
“是谁?”阿平恼火的捂着红肿的腮帮:“竟敢打我?”
“是我。”
司徒堇轻轻吹了一口微微疼痛的手掌,又一拳打向阿平。阿平连吃几拳,被打倒在地,脸蛋已经肿胀的就像个猪头。莫颜见司徒堇打人也是大惊失色,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衣袖:“你怎么可以打人?快住手!”
“我不能让他欺负你。”司徒堇淡淡说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的!这件事,我自己解决,你快走!”
“我说你怎么不对我死皮赖脸的,原来是有了新欢了啊!看样子,还是个学生?你竟然和学生恋爱?莫颜啊莫颜,你就等着这小子被开除吧!”
“不是这样的!阿平,你不要和校长说!阿平!”
莫颜急忙去阻止阿平,但阿平已经离开了。她回过头,责怪的望着司徒堇:“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听话?现在好了,如果校长知道的话,你可能被开除,我也可能被辞退!天啊……”
“你是我的女人。”
司徒堇淡淡的说着,突然紧紧的搂住了莫颜,深深的亲吻着他。他的吻,是那么的霸道,而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令人怀念。在司徒堇的怀抱中,莫颜的心越来越放松,僵硬的身体也慢慢的柔软。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回应着司徒堇,而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是的,我喜欢他--这个十八岁的、比我小两岁的大男孩!他是那么的青春,那么的洁净,那么的英俊,又那么的霸道而温柔。可是,我怎么能喜欢他?他是我的学生啊!别人一定会说我“老牛吃嫩草”,他的父母也会认为我是老狐狸精……囧……
“莫颜,我爱你。”司徒堇温柔的望着她:“不许再看别的男人,以后只许看我一个。”
“司徒堇,你不能这样和我说话,我们并不合适。”
“谁说的?”
“第一,我比你大,以后也比你老的;而且我不能接受姐弟恋。第二,你还在上学,你接触的人很少,以后总有一天会后悔。第三,你的家庭一定不同意……”
“还有呢?”司徒堇温柔的问道。
“还有?还有很多啊!比如说,你以后可能会回国,而我不一定;比如说,你很可能对我是三分钟热度……唔……”
莫颜喋喋不休的嘴又被堵住了。司徒堇的吻让她说不出话来,而他还在微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再说一个理由,我就再吻你一次哦。”
“哦……”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个个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他们见司徒堇亲吻莫颜,都开始鼓掌,吹口哨尖叫。莫颜尴尬的把司徒堇推开,正要走开,却遇到了校长。
校长是一个高大肥胖的老者,此时正脸色阴沉的朝她走来。莫颜见到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后退到司徒堇身后。眼见自己心爱的女子那么可爱,那么娇柔,司徒堇的心中浮现出丝丝暖意。他握着莫颜的手,然后笑着对校长说:“校长,我和莫颜老师开始谈恋爱了,你没有意见吧。”
啊?他他他……怎么可以这么不恭敬的对校长说话?难道他真想被开除?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最近怎么来上课了!莫颜老师,谢谢你牺牲了自己,为学校留住了这个天才学生!我会给你涨工资的!”
“啊?”
此时,四周的人都发出了善意的微笑,而司徒堇在笑声中紧紧握住了莫颜的手,再也不肯放开。莫颜呆呆的望着对她笑的很诡异的校长,呆呆的望着四周,终于苦笑:“原来,最傻的人是我啊……我那么担心的事,除了我自己,还有谁介意?司徒堇……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但是我相信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能为自己做决定的大人了。你……千万不要后悔。
“不会的。我已经十四岁了,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是啊,你十四岁了……什么?十四岁?你才十四岁?”
“是啊,你不知道吗?我是跳级来上这个大学的。莫颜,你怎么了,你怎么脸色那么苍白?”
天啊,不要啊……我居然找了个比我小六岁的男孩……他真是个恶魔……但是,我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