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02

水渊渟:窃君心 31 - 35

【第三十一章】跳或侍寝

 第二日天还没亮,颜萱便轻轻起床回了凌烟阁,到凌烟阁时才听得如画说因为自己不去侍寝,秦公公便抓了兰薰交差。
  颜萱一得知这个消息便匆匆赶往静心阁去,兰薰一夜未归,难不成因为自己没去,所以暴君让她侍寝了?或者说迁怒于兰薰,将她杀了?她越想越心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她所愿意见到的,所以她得赶快去静心阁,要是因为她而让兰薰受到了什么伤害,那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静心阁已变得忙碌,颜萱走上去没看见束潇碧,便进到阁内寻找蕊珠。
  见颜萱到来,大家纷纷惊得呆愣住了,昨日就知道皇上召了颜萱侍寝,她们都羡慕不已,可现在她为何会衣着完好的从外面跑进来,难道昨夜她被皇上赶出去了?
  好奇心驱使人群慢慢向她靠拢,她却没给她们问话的机会,找到蕊珠后,就径直朝她走去,“蕊珠,我问你,昨晚上皇上有没有宠幸妃嫔?”她本想问有没有宠幸兰薰,但想想蕊珠大概不知道兰薰是谁,便换了个问法,反正她想知道的是昨晚上暴君到底有没有宠幸谁?
  “有啊!”蕊珠正忙着打扫一处死角,头也不抬的就回答了她。
  “宠幸的是谁?!”颜萱心里紧张,一把拽住蕊珠的手急急问道。她的声音有些大,将那些好奇者的身影又招引了过来,没过来的也尖起了耳朵偷听,绝不漏掉一丝八卦。
  “你弄疼我了!”蕊珠抬头抽手,见拽着她的人是颜萱,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颜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怎么不多睡会儿,皇上都还没起床呢!”
  “你知道昨晚上侍寝的是谁吗?”颜萱不理会她说的话,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希望她赶紧给自己答复。
  “颜姐姐,你是不是高兴过头迷糊了,昨晚上侍寝的不是你么,我们全都知道的啊!”蕊珠倒被颜萱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昨日皇上下旨让她侍寝,她们全都听到了啊。
  颜萱大脑一片空白,立马怒火中烧,蕊珠的意思是说昨晚有人侍寝,但她们认为侍寝的人是她!所以,兰薰真的被暴君宠幸了?她突然很想哭,很想打自己几拳,兰薰不喜欢暴君她是知道的,若是昨晚暴君强暴了她,依兰薰的性格她要么杀暴君,要么自杀,暴君武功高强她打不过,最终只能选择自杀!
  颜萱心慌成一片,蓦地又冷静下来,拉着蕊珠的手问道:“皇上现在在哪儿?”
  “应该还没起床!”颜萱的眸子冰冷无温度,看得蕊珠莫名的有些害怕的感觉。
  放开蕊珠的手,颜萱转身朝内室走去,心底很平静,面上也很平静,可是脑子里却已经失了冷静,若是兰薰有什么三长两短,即便是她不自量力,她也要拼尽全力为兰薰报仇!
  将门踹开冲进苏墨寝室的时候,那准备喷出的满腔怒火突然就喷不出去了,因为寝室里没人!床上整齐得很,没有被睡过的痕迹,她站在房间内张望了会儿,确定苏墨真不在房间后,才又走出来。蕊珠不是说他还没有起床吗?难不成他昨晚去了别的宫殿?
  心中揣着疑惑与不安,想了想,又朝书房走去,书房的门开着,苏墨一身明黄端坐在书房,手里拿着一卷书,看得入神!旁边的油灯结了黑黑的灯花,他应该在此坐了一夜了!
  颜萱踏步进去,并不向他行礼,而是左顾右盼的在房间里寻找着兰薰的身影。
  苏墨保持着看书的动作,眼神却不自觉的朝门口看去一眼,之后又恢复原状。
  房间里并没有兰薰的身影,颜萱几步跨到苏墨面前去,光从门外射进,将颜萱的影子映在了苏墨的身上,也映在了他的书上!
  颜萱提手,想气势如虹的拍打在书桌上质问苏墨把兰薰弄哪儿去了,可手还没落到桌面上,只差了那么一点点的距离,苏墨的头蓦然抬起,眼光扫过来,她立刻顿住,满脸的威武气势如山体崩塌,瞬间换成一副谄媚讨好,手收回置于腰侧,腿退后一步躬身行礼:“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不能逞一时之勇,否则救不了兰薰不说,自己的性命也得被搭进去!刚才她已经看过了,这个暴君根本就是整夜未眠,眼底还有黑眼圈呢,再说,寝室也整洁得很,所以兰薰没事儿,应该只是被关起来了而已!
  苏墨将手中的书放下,冷冷的看着她,半晌才起身走到她旁边去,吐出三个字:“跟朕来!”然后率先走出去,颜萱立马跟上,心中忐忑,不知这个暴君要带自己去哪里?不会是想找个无人的角落把她给……杀了吧?!
  跟着苏墨走出去,外堂本还有些闹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对苏墨行礼,直到两人出门去走远了,堂内才又开始热闹起来。
  “看见没?颜姐姐和皇上一起出来了,若皇上没有宠幸她又怎会和她同出同进?颜姐姐以后可是贵人了!”蕊珠一脸自豪的看着众人,刚才她们居然说皇上没有宠幸颜姐姐,害她在那里与她们争论了半天,这下,眼见为实了吧!
  颜萱以为苏墨会带她去天牢之类的地方用大刑来惩罚她,可结果是两人弯弯绕绕的走了好半天居然来到了一座塔下。
  颜萱抬头,看着直插云霄的塔顶,呆愣了半晌,眼前的是接天塔,宫里面最具标志性的建筑之一!
  苏墨提腿上梯,颜萱紧跟其上。慢慢的越爬越高,颜萱朝外面望一眼,雾蒙蒙的一片,只能隐约见到黄色的屋顶。这样的塔让颜萱想起了一首关于塔的诗: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登临出世界,磴道盘虚空。突兀压神州,峥嵘如鬼工。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连山若波涛,奔凑似朝东。青槐夹驰道,官馆何玲珑。秋色从西来,苍然满关中。五陵北原上,万古青濛濛。净理了可悟,胜因夙所宗。誓将挂冠去,觉道资无穷。
  脑中想着,便轻念出声,这首诗形容这座塔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她的声音不大,可苏墨武艺高超,还是将她念的诗一字不落的全听了进去,心中波澜四起!誓将挂冠去,觉道资无穷。这是她内心中的想法吗?她真的不贪念权势想要遁入空门吗?若不是又为何做得出这样的诗来?古人都说诗如其人,诗中所想即是心中所想,她的诗是否真的是心中所想呢?难道昨晚逃避侍寝并非欲擒故纵而是真不愿意?那为何又说喜欢他呢?苏墨觉得他越发看不透身后的女子,之前对她的定义好像也开始动摇了,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两人心中有事,都默然不语,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才到了塔顶,塔很高,苏墨径直走到栏边俯视,万物皆渺。
  颜萱不敢上前,瑟缩在一旁,都说高处不胜寒,这冬天到高处来更是冷得她抖个不停,寒风呼呼,如锋利的刀剑,将脸刮得生疼。
  “过来!”见颜萱一个人瑟缩在身后,苏墨开口叫她上前。
  颜萱踌躇了一下,心想着还要求他放了兰薰,于是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还是慢慢挪动脚步,走到了他旁边去。眼睛往下面看一眼,立马转开,这样的高度让她不自觉的想起杜寒坠崖那日的情形,触景生情,她的情绪一下变得低落。
  她站过去苏墨却又开始沉默了,两人都在寒风里站着,苏墨因为有内功护体,一点也不觉得冷,可颜萱就惨了,饶是她穿得多,也快受不了这样的温度了!不停的搓着手和脸,心里恨不得上前去踹苏墨几脚。
  “跳下去或者侍寝,你只有一个选择!”比寒风更冷的是苏墨突然吐出的话,颜萱顿住,顾不上寒冷,转眼朝一旁的苏墨看去,苏墨并没有看她,只是眺望远方。
  他想看看在这样的情况下,颜萱会怎样选择,今日带她来此的目的就是这样,既然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他就再给她这样一个机会,就看她有没有胆量再玩一次!
  颜萱肯定不会跳下去,她又不是傻子!可是侍寝……为什么暴君这么想要她侍寝?!不会真是因为她的那句表白吧!天喃,她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是这个暴君明明是不信任她的呀!看来侍寝一事不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除了昨日破天荒的救了她一命外,这个暴君对她的态度都是很差的!包括上次燕窝的事,她敢肯定他已经尝出了里面有毒,却怀疑是她下的,赏给了她,让她“自食其果”!由此可见,暴君对她的态度不可能只因为她的一句喜欢而有所改变!
  那现在他又要干嘛?颜萱慢慢朝前挪两步,心里想不出暴君的目的,但她敢肯定若是选择跳下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若是选择侍寝,难以想象接下去他会怎么对她!
  况且,男人都是犯贱的,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会珍惜,若是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了侍寝,他肯定会认为她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而之前逃避侍寝的行为也会被认为是在耍手段,那么即便选择了侍寝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赌一把!
  对,赌自己跳下去后他会不会救她!
  颜萱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走近栏杆,看了看底下绕着的烟雾,以及朦胧之中小小的房舍,牙一咬,下定了决心。
  转头看向苏墨,看到的是他刚毅的侧脸,不苟言笑,他似乎永远都是这副表情,颜萱咽了咽口水,开口问道:“皇上,您是真心想让奴婢侍寝的吗?”
  

【第三十二章】被迫侍寝

 听了颜萱的话,苏墨垂下眸子,嘴角似有若无的扯着一抹嘲讽,在他认为颜萱这样问无非就是为昨天的逃避侍寝找一个理由,或者说是为了现下找一个台阶,哼,果然,在死亡面前任何小心机都无所遁形!
  颜萱当然看到了苏墨嘴边的嘲讽,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并没有给苏墨开口的机会,兀自说道:“因为您不是真心的,所以我拒绝侍寝,我,只和我爱的人做那事!”说完,单手撑杆,在苏墨陡然睁大的眸子里,以最优美的姿势翻落。
  身体突然失重,颜萱一下慌起来,手脚挥舞,却抓不到任何可以救命的东西,苏墨依旧站在上面,她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一个最愚蠢的赌徒,什么都可以赌,唯独命不可以!因为输了命,就等于输了全部!
  双手伸至胸前,攒进领口,眼闭上不去看那个傲然站在塔顶之上的男人,唇紧咬着,即便死也不发出任何害怕惊惧的声音,耳边风声呼呼,她就如一片萎黄脱枝的枯叶从高处坠落,黑瀑般的秀发“忽”的散向头的四周,将绝美苍白的小脸包托在一片黑色的妖冶里。
  感觉自己在空中飘荡很久,越来越接近死亡,她甚至连眼泪都来不及掉两颗,或许下一秒,剧痛之后就永远也不会痛了!
  忽然感觉有东西靠近,她本能的伸手一抓,抓到的是一片衣角,她仿若在无尽的黑暗里看到一抹光明,像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有了生的希望,便拼尽全力的唤醒身体里每一个渴望活着的细胞,朝着能救她一命的希望扑去。
  她睁开眼睛,与苏墨面对面相看,两人的眼神清澈,瞳孔里都倒映着对方的脸,颜萱双手拽着他的衣角,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
  颜萱很想笑,因为她赌赢了,可在此刻又不敢笑出来!身体还在往下坠,却莫名的没有了慌乱害怕的感觉!
  苏墨伸手拉着她,使劲往怀里一带,颜萱双手环住他的颈子,搂得紧紧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不再往下看,他们下坠的速度很快,如果苏墨不想办法进行缓冲的话,那么,两人都将赶赴黄泉!
  苏墨将其完全搂在怀里后,才突然发力使自己的身体旋转起来,每一次旋转都用内力阻止一下下沉的速度,连续旋转很多圈以后,苏墨才渐渐控制速度,脚尖点在第一层塔的塔角上,安全落了地。
  因为用了内力,他的身体发热,刚好温暖了怀中的颜萱,颜萱紧紧抱住他,突然贪念起这样温暖的怀抱,可是落地了,她只能离开,也只能认清,即便那个怀抱很温暖,却不是属于她的,她不配得到,因为她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
  落地之后,苏墨没有立刻放开颜萱,颜萱静静躺在他的怀里,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胸腔里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神思渐渐清明,她挣扎一下退出苏墨的怀抱,请罪似的跪在地上,却一个字也不说,脸色还是一片苍白。
  陡然落空的怀抱让苏墨有些恍惚,但随即又想起颜萱跳塔之前的那句话,顿时又阴沉了眸子,她说,她只和她爱的人做那事!也就是说她拒绝侍寝是因为她不爱他,而昨日说的喜欢全是在欺骗他!
  看着跪在面前的颜萱,他的嘴角突然扯出一丝坏笑,欺骗朕,那朕就让你自食其果!想着,便冷冷开口说道:“你昨日说喜欢朕,今日又告诉朕你只和爱的人做那事,那么,今晚便来侍寝吧!”
  颜萱眼皮一跳,那句话她分明就是故意说来气他的,自己宁愿跳塔也不侍寝就是因为不喜欢他,可现在,居然被他给利用上了!
  她宁死都不侍寝,就算现在说的话被他利用了又怎样,她照样不会去!
  似是看穿她的想法,苏墨又开口说道:“朕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若不来,你的那个丫环就得死,今晚你若侍寝,朕明日就会放了她,否则……”他没有将话讲下去,只是深深地看了颜萱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颜萱颓然坐地,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绕了半天还是逃不掉要侍寝的命运,早知道在塔顶的时候她就不跳塔了!得,还来古代玩了一回蹦极!她只有如此安慰自己。
  刚才是没有想到兰薰还在他手里,要不然肯定要先想办法让他放了兰薰才去跟他叫板,也不至于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她站起身,烦躁的往一旁的石头踢去,脚尖传来剧痛,她痛叫出声,捂着受伤的脚跳了几下,再次坐到地上去,仰头望天,欲哭无泪,好半晌才感叹出一句:“这塔真的很高!”
  然后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远方。
  慢慢回到凌烟阁,早有嬷嬷候着了,看见她来,脸上堆笑的迎了过去:“公主您回来啦!皇上命奴婢在此等候,侍奉您沐浴!”
  颜萱瞥了她一眼,心里很是郁闷,这暴君的速度还真是快!她黑沉着脸又转身出殿去,问道:“现在去哪儿?”
  “玉液池,皇上吩咐了让您去那儿沐浴!”那个嬷嬷带着一众丫环赶紧跟上,态度恭敬得不行!眼前的女人可是皇上召幸的第一个女人,又给了特例可以在玉液池沐浴,这后宫中谁也没有这等待遇,所以只要将她给服侍好了,以后荣华富贵可就享之不尽了!
  玉液池?那好地方居然也可以给自己享受?正好今日在塔顶受了寒,现在去泡泡,应该十分舒服,想到热气氤氲的温泉,颜萱的心情蓦地好了一些,暂时不去想侍寝不侍寝的问题,先把自己弄舒服了再说。
  到达玉液池后,颜萱一个箭步跨进去,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衣服一脱,“哐”的一声就跳进了温泉里,热浪将她牢牢包裹住,滑到池边把头露出水面,她满足的的叹了一声:“好舒服啊!”
  嬷嬷带着丫环鱼贯而入,往池子里撒上花瓣,然后将托盘里的衣服,毛巾那些置放在一旁,接着几名宫女走到她身后,伸手为她擦洗身子,顺便按摩,她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昨夜和桂嬷嬷说了好半夜的话,本就没睡好,今早又起得早,所以这会儿就想长长的睡到自然醒,可那侍奉的嬷嬷便不让人好过,硬是将她摇醒了起来,颜萱不耐的睁眼,那嬷嬷立马说道:“公主,现在已经酉时了,您该起身前往静心斋了!”小心翼翼,生怕颜萱苛责她扰了好梦。
  “已经酉时了?”她睡了那么久?抬头朝窗外望去,天快要黑了。她起身,突然觉得肚子饿得不行,刚想开口,一旁的嬷嬷早已将糕点奉上,她拿了两块吃,又多看了这机灵的嬷嬷两眼。
  丫环上前为她擦干身子,然后梳头的梳头,剪指甲的剪指甲,还有一个宫女正往她身上涂抹香膏,抹到她胸前时,她一下伸手挡住,转头对那小宫女说道:“我自己擦吧!”那宫女却被她的动作吓得身形一抖,立马跪到地上去。
  颜萱眉头一拧,她有那么可怕吗?“你别害怕,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自己擦而已!”见这小丫环跪着可怜,她连忙出声安慰。
  “帮公主擦香膏是奴婢该做的事,若是公主不让奴婢做,奴婢会被陈嬷嬷责罚的!”那小宫女抖得更厉害。
  颜萱看不过去,可真不愿意她在自己胸上摸来摸去的,便开口说道:“好吧,那胸口我自己擦,你擦其他地方!”如此妥协,小宫女才又站起身来给她涂抹身上。
  一切完毕后,又有宫女给她端来衣服,是一件很透明的粉色薄纱,她们将薄纱给她披上就没了动作,颜萱试探的开口问道:“不会今晚上我就穿这件吧!”天,她怎么好意思在暴君面前穿成这样?!这样的衣服说好听点是雾里看花制造朦胧美,说难听点跟没穿有啥两样?不行,她绝不会穿这样就去静心斋的!
  “公主,一会儿出门的时候还要给您披上披风,到了皇上那儿您才穿成这样!这是宫里的规矩,避免有不轨者在身上藏有利器伤害到皇上!”陈嬷嬷突然出现,手中拿着一件披风,那披风很厚实,应该能够将身子全部包裹住。
  “哦,知道了,你们先出去,我想静一会儿!”颜萱接过披风,转身走到池边床前,丫环们领命退出,在外间候着,不一会儿颜萱便开门出来,披风已经裹在了身上。
  外面已有侍卫抬来步辇,颜萱坐上去,一行人便向静心斋而去。
  到了静心斋,门外连个守夜的宫女都没有,步辇在殿门口停下,陈嬷嬷搀扶着颜萱入内,径直往苏墨的寝室而去,颜萱突然紧张起来,每走一步心都跟着重重的跳动一下,可幸运的是,苏墨并没有在房间里。
  “公主,您好好呆在房间里,皇上一会儿就到!”陈嬷嬷将颜萱扶到床边坐下,交代一句便退了出去,门“吱呀”的一声被关上,房间里立马变得很静。
  颜萱坐在床沿上,看着床边一盏宫灯发呆,昏黄的灯光柔柔的给室内带来温馨之感,颜萱呆呆的坐着,内心极度纠结!
  

【第三十三章】温香软玉

 她其实是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自己交付的,她认为那样的事应该是相爱的人两厢情愿才行,可现在,他们两个不相爱不说,她还是被威胁逼迫的,所以此刻她内心都快抑郁出内伤来了!
  不行,待会儿暴君来了,先牺牲一点色相哄他放了兰薰,再想办法脱身,如今只有这样的办法能行了!
  脑中正算计着,随着门“吱呀”的一声,门外走进一个挺拔的身影,颜萱抬首望去,正看见苏墨进来,她身子一僵,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苏墨慢慢走到她面前去,她僵硬着身子站起来勉强行了个礼,然后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替朕宽衣!”苏墨首先开口,站在原地展开双臂。
  颜萱以龟速挪到他面前,小声说道:“皇上,奴婢想先见兰薰一面。”
  “朕说过,过了今晚,自会放了她!”苏墨也不看颜萱,只静等着她给他宽衣。
  “皇上,奴婢已有一日未见到她,心中挂念,还请皇上成全!”颜萱厚着脸皮再开口,先确保兰薰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你这么想见她,那朕让人将她的一只手臂带过来给你见见如何!”苏墨冷睇她一眼,此时她的头发披散,柔顺的搭在肩两旁,脸色因泡过温泉的缘故,白里透红,滋润至极,身上裹着一件披风,包得严严实实,腰处拴着一根腰带,将纤细的腰勒出轮廓。她微低着头,看起来如此乖顺温婉,让苏墨不禁怔忪。
  “奴婢还是不见了,明天见也一样的!”一听苏墨的话,颜萱赶紧拒绝,然后上前去为其宽衣,将他身上的龙袍脱下,脱完又站在一旁。
  “脱光了!”苏墨见他不再动作,又加了一句,脸上不愠不怒,显得耐性极好。
  颜萱眉头一皱,这暴君是暴露狂吗?这么喜欢脱光?心里面很不愿意,可行为上却还是听话的上前为他脱衣服,她的动作很慢很慢,脱到贴身的那件衣服时,她也避免接触到苏墨的肌肤,竟是用两根手指轻轻拈着衣襟边上给他拉开。
  看着颜萱的动作,苏墨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个女人还真是欠揍!
  终于颜萱还是没有勇气给他脱光,将贴身的衣服拉开一下又给他穿上,说道:“皇上,夜里冷,脱光了容易着凉,您日理万机,身子最是重要!”站在一边头低着,她甚至不敢去看苏墨一眼。
  苏墨不说话,两人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苏墨才开口问道:“你今天来是干嘛的?”
  “侍寝!”颜萱回答,声音小得如同蚊子的嘤嘤,她知道自己来干嘛,不用这个暴君提醒。
  “那还不开始。”
  开始?颜萱在心里默念一遍这两个字,一念完就有隐隐的怒火流窜,这暴君的意思是叫她主动,有没有搞错?这种事哪有女生主动的?让侍寝的是他,又不是自己巴巴的跑过来侍寝的,况且她现在都还没有准备好,再说,谁要跟他睡觉啊?她还在思考着一个既能救出兰薰又不用侍寝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你的小丫环本来是今日午时斩首的,可朕不介意推迟到明天去!”似是看出她一脸的不情愿,苏墨又拿兰薰出来说事,看样子她挺在乎那个丫环的!
  啥?居然要斩兰薰的头?颜萱虽有怒气却不敢发,慢慢走到苏墨面前,眼一闭,心一横,先稳住这个暴君再说,不然她一声令下她和兰薰都得玩完儿!
  双手伸出轻轻的环住了苏墨的腰,然后将柔软的身子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两相交贴,颜萱倒是没什么别的感觉,脑海里就想着要怎么才能不侍寝的事,一边想着手又不自觉的紧了紧,嗯,这个暴君的腰挺结实的!
  她将头靠在苏墨的胸膛上,苏墨稍一低头便看到她的一头青丝,以及光滑莹白的额头,鼻尖萦绕的是淡淡的花香,这花香自她的身上飘出,非常好闻,她紧紧的贴着他,让他的心跳突然就加快,沉敛住气息,内力调节,极力将那快速跳动的心声压回到正常的速度。虽然她裹着厚厚的披风,可他还是能感觉到她那玲珑的曲线。
  两人又是相抱良久,也还是苏墨打破的平静:“你就准备这样侍寝?”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人,而颜萱也正因为他说的这句话而抬起头来,目光相接之后又陡然睁大,因为他们的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且因为这吻来得突然,两人都有些呆愣了没能在第一时间撤开。
  颜萱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头往后一仰就要离开,可苏墨却突然伸手环抱住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于脑后,将颜萱欲离开的唇又紧紧吻住!
  颜萱的头一下就空白起来,失去思考的能力,任凭苏墨在她的唇齿间碾磨。前世的时候她也经常与杜寒亲吻,杜寒的吻技很好,可眼前的苏墨却很青涩,她眨了眨眼,慢慢回神过来,天啦!她竟然用暴君跟杜寒比?脸一下变得枣红,她脑袋抽经了么?
  双手伸出欲推开苏墨,可苏墨却开始走动起来,抱在她腰上的手用力,让她紧紧地贴住他的身子,脚尖离地,将她完全的拥在怀里抱着往前挪。
  苏墨的双眼微闭着,似乎是很陶醉,颜萱的头努力的想逃离,他的手却好像在颜萱的脑后铸成了一个铁笼,,使得她无法动弹,只能承受他的吻。
  心跳飙升,她感觉胸腔里的那颗心不像是自己的,仿佛要破膛而出一般,苏墨的唇凉凉的,轻轻的吻在她的唇上,她的唇紧抿着,他却没有强势的撬开,或许是他不懂,可这让颜萱的心多少有些安慰。
  脑海里正思索着脱身的办法,身子就一下倾斜,背部一片柔软,靠在了软软的被棉之上,后背倒是舒服了,前胸却开始受罪,因为苏墨这暴君居然整个压在她身上,这样一来,呼吸本就不畅快,加之他又堵着她的嘴,顿时就有些呼吸困难起来!
  她身子不住的扭动着,希望将这个强壮的男人推开好让自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她还年轻不想窒息而死,可首先不淡定的竟是身上这男人。
  他的呼吸紊乱,开始不满足于这种唇与唇之间的触碰,竟伸出舌头舔了舔颜萱的嘴角,轻轻地,柔柔的,像是母猫舔舐小猫崽一般,可就是这样的舔舐让颜萱的脑海里划过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她僵直着不敢动弹,身上的披风在之前的扭动中松了开,露出圆润光滑的肩膀。
  她伸手想将披风拉上,却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压力袭来,斜眼一看,看见的正是苏墨的一只大掌,那么紧紧地放在她胸上,她开始不淡定了!
  “啊!”这一声是怒吼,“啊……”这一声是痛呼!
  

【第三十四章】变故陡生

 颜萱的眉头一下皱起来,脚上突然传来剧痛,使她不停的挣扎,可苏墨不管不顾就是压着她,手还扯住她的披风,一下将其拉开,胸前一凉,随即又贴上苏墨温热的胸膛。
  颜萱的脸色惨白,左小腿上传来剧痛,她用尽全力想将苏墨推开,却是徒劳,于是张嘴一下咬住了苏墨的舌头,顿时口腔内全是浓浓的血腥味!苏墨一怔,不是痛的,而是没想到颜萱居然敢咬他,可就在这一怔的时间里,颜萱将他推了开。
  颜萱立马坐起身子往脚边一看,这一看顿时就吓得往后缩两步,然后尖叫一声勾住苏墨的脖子,脚也往他腰上勾去,紧紧的,勒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就算是这样,她还不断的往他怀里钻,苏墨被咬了本就有些怒气,她现在这一钻倒让苏墨莫名好受了些!
  他朝颜萱的身后望去,那里正盘着一条蛇,身如细竹,全身赤红,此时正立起身子,朝着颜萱后背的方向,头往后一缩,就要发起攻击,苏墨眉眼一沉,迅速取下头上的玉簪朝蛇头插去,只是眨眼间,那蛇便被斜射飞出,钉在了石泥地之上。
  颜萱不知蛇已被苏墨射杀,以为它还在身后,那蛇浑身通红,长得就像是血蚓的放大版,颜萱心里有阴影,一见这东西就浑身肉麻,恶心至极,同时也有些害怕,通常长这样的,大多都是有剧毒的!
  苏墨不动,任凭颜萱像个八爪鱼似的抓紧他,半晌,才开口说道:“刚才不还拒绝朕,现在为何又要后宫了?这回,你可没机会再将朕推开了!”苏墨说着,手捏着颜萱的下颌,强迫她仰起头,双唇再次重重的压下,不再像刚才那般只是唇与唇之间的碾磨,而是强势的捏开颜萱的嘴,将自己受伤的舌头送入,颜萱立马尝到浓浓的铁锈的味道,头偏开想要逃离,却无法动弹。
  咬破他舌头的是她,所以这样令人不喜的味道,也应该悉数还给她!苏墨渐渐失控,颜萱越来越呼吸困难,她不断的挣扎,眼睛蓦地瞥见苏墨的后方,那里,床架之上,正缠绕着三四条同样全身赤红的小蛇,它们纷纷朝着她伸头吐信子,蓄势待发。
  颜萱急了,大冬天的哪来这么多蛇?蛇的上半身已缓缓向她伸来,颜萱想要退后,却被腰上的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禁锢着,挣扎两下没用,她急了,使劲抱住苏墨的脖子往一旁扳倒,两人顿失重心,直直的滚落下床,苏墨本能的护着她,掉下床时颜萱一点也没伤着,苏墨的手肘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力气一松,颜萱直直滚出去,两人散作两处。
  颜萱滚出去几圈,披风滚离自己的身上,她本能的双手护胸,又立马反应过来里面穿的并不是那件透明的薄衫,而是她用床单裹成的短裙!
  “小心!”见苏墨的周围爬着几条小蛇,她下意识的开口提醒,并三两步跑上前去想将苏墨拉起来,却在靠近苏墨的时候,被突然弹跳站起的苏墨一下搂在怀里,脸庞空气流动加快,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人已经站到了一处高台之上。
  “在这儿好好呆着,别乱动!”苏墨回头交代一句,神情严谨,颜萱还来不及点个头,他便跳下高台往墙边而去,取下墙上的利剑,在堂中挥舞起来。
  颜萱望下去,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就在刚才那一会儿地面上已经爬满了红色小蛇,而苏墨正挥剑砍杀,一剑下去,几条蛇瞬间殒命。
  她强自镇定,蓦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尽管苏墨杀了那么多的蛇,那些蛇却丝毫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而是齐刷刷的朝着她的方向游来,它们的目标是她!
  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好像没那么招蛇喜欢吧!慢慢后退,后面已是墙壁,她本能转头,正看见墙上也有几条蛇,她一惊,慌忙向前跑去,站在高台边上,张望四周,提防着不让蛇靠近,伤害到她。
  “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身子窜上墙壁,将墙上的赤色小蛇赶跑,颜萱心下一喜,伸手朝那个身影招手,“小懒,你来救我了!快过来!”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心里的紧张因为小懒的到来而消除了许多,向前走两步,却在小懒转头过来的时候,猛然站定,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僵硬,小懒的眼神不再是平常那般温顺,而是带着一种狠戾,像看敌人一样死死地盯着颜萱。
  颜萱不敢再向前,朝后退一步,见小懒的尾巴在墙上甩了一下,心也跟着重重的跳了一下,“小懒,是我啊,我是你的二主人,不认识了吗?”她朝它挥挥手,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
  小懒头歪一下像是在思考,颜萱全身绷紧,目不转睛的盯着它,试图让它听自己的话,因为她发现,小懒呆着的地方,方圆一两米之内无蛇靠近,那些蛇聚在远处,不住的吐着信子,想要朝颜萱发起攻击,却又忌惮体型庞大的小懒。
  “颜萱,你没事吧!”身后传来焦急的男声,颜萱认得,那声音是苏蕴德的,她转头刚想给他打招呼,因为苏蕴德来了,就能够使唤小懒,那小懒就能正常了。
  岂料只是一个回首的时间,小懒就突然张开大口朝她咬了过来,她挥手一挡,手臂上立马传来钻心般的疼痛,随即小懒松开,手臂上立马流淌出鲜血,她无暇顾及,身子被小懒冲击得朝后退几步,脚下一空,顿失重心。
  “啊!”她紧闭上眼睛,地上全是立直身子,朝她张着口的小蛇,她心内悲凉,真是流年不利,早上跳塔,现在被群蛇围攻,她这日子真没法过了!要是今天就这么死了,就当是个解脱好了,什么挖心救杜寒,她也不管了,她陪着他去死,一切就都够了!
  “颜萱!”身后传来苏蕴德的嘶喊,一声又一声,她听得真切,意识渐渐模糊,苏墨的脸却在脑海中越来越明晰,她好想说声对不起,又无法开口,或许她这接二连三的倒霉事都是因为有着一颗狠毒的心吧!像苏墨那样从小就没能拥有温情的人,她都想要剥夺他生的权力,这样的她,也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第三十五章】以血解毒

 颜萱闭上双眼,内心很平静,如果是生,那么她就必然要为让杜寒复活而努力接近苏墨并且杀他取心,如果就这样死去,那么就死吧,解脱了也好。
  她的潜意识里隐隐渴望死亡,可苏墨却在她落地的刹那稳稳接住了她,她迷离着双眼看过去,看到苏墨紧抿的唇,她其实很想看他笑一个,可说不出话来,也无法用动作表达自己的意图,脑袋里一片混沌,最终陷入一片黑暗里。
  苏墨抱过她,群蛇骚动着朝他扑来,他将剑插到地上,脚尖点一下剑柄,然后掠出屋去,顺带着拉上欲跑进来的苏蕴德,三人一出去,苏墨便用内力关上寝室的门,在门合拢之前射进一块玉佩打翻烛台,烛火倒进群蛇之中,蛇遇火即燃,只顷刻间,整座寝室便燃起熊熊大火。
  “颜萱!”苏蕴德跑到苏墨面前,见颜萱的手上不住的流淌着鲜血,脑海被愧意席卷,他伸出颤抖的手想去将颜萱摇醒,却被苏墨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身后火光冲天,他突然想到小懒还在房间里,立马转身朝门口冲去,他虽然怨小懒咬伤颜萱,可是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火烧死。想冲进去又被火舌逼退,他只能焦急的看着面前的火海手足无措,突然墙角被冲破,小懒灰灰的身子迅速游出,苏蕴德面上一喜,立马喊叫着跟了上去。
  宫人们纷纷赶来救火,苏墨看一眼怀中只裹了一层床单的颜萱,心下略一思量,对闻讯而来的卢牧观交代几句后,便带人离开直奔凌烟阁而去。
  阁内的人都赶去静心斋救火了,而兰薰依旧被关在大牢里。此时的凌烟阁格外的安静,他抱着颜萱走进卧室,将其放在床上,检查一下她的手臂,并无大碍,眼光又扫到小腿上,那有一个很小的红印,若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
  他抓过她的腿,果断的撕下两块布条分别绑住红印的上下两处,布条一绞紧,那红印里立马冒出黑血。见里面淌出黑血,苏墨又加大力气,颜萱眉头皱起疼得轻哼了一声,腿朝后缩一下,又被苏墨拉住固定好。
  见颜萱一脸痛色,苏墨便放了手不再绞布条,而是弯下头去用嘴吸毒,直到血色变红,他才停止。
  擦掉嘴边的血迹,看一眼颜萱的脸色,只见她脸色依旧发黑,嘴唇依旧发青,他眉头一皱,用指甲食指尖上一划,立马冒出鲜血,他把手指伸进颜萱的嘴里,他乃百毒不侵,自然地,他的血亦可解百毒!
  颜萱下意识的吮吸两口,温热的舌尖紧紧包裹住他的指尖,让他的心田突然窜过电流,他看着她,眼光流连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突然有些呆了。
  他今夜本就不想让她侍寝的,却为何会在与她不小心亲吻上之后,舍不得离开她柔软的双唇,而越发恣意的亲吻?他从来自制力都极强,今天怎么会如此失控?!
  脑海中出现早上她跳塔的一幕,她宁可死也不侍寝,哼!他好歹也是个帝王,那个女人不是巴巴的想爬上他的床,偏她不屑?既不想侍寝,那之前处心积虑的接近又是为何?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他又怎会让她轻易死去!
  这个便是他救她的理由,或者应该说是他说服自己的借口。因为只是区区一个漂亮女人而已,何以值得他割血相救?
  看着颜萱的脸色渐渐转好,他抽出自己的指头,出声叫人进来伺候,却无人应答,现在人都还在静心斋,想了想,便转身朝她梳妆台上翻找出玉露膏,然后找来湿毛巾轻轻将她手臂上的伤口擦干净,将玉露膏轻轻涂抹在她的手臂上。
  颜萱在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床边明黄的身影,然后又沉沉睡去。
  苏墨帮她处理完伤口后,立马叫人放了天牢中的兰薰,让其来照顾颜萱,又召了楚廉过来为她检查伤口以及查查那些赤色小蛇攻击颜萱的原因。
  兰薰来时,苏墨已离开,她并不知道苏墨是放自己出来照顾颜萱的,只道是颜萱已经侍了寝,所以苏墨将她放了出来,回来时,见颜萱在床上躺着,脸上毫无生气,她站在原地久久不敢上前,颜萱的被子盖得严实,她不敢上前掀开看一看,可能那被子下面圣洁的身体已被蹂躏得不堪入目。
  “在这儿呆站着干嘛?赶紧过来帮帮忙,看看你家公主是不是被人陷害了,为什么会招来那么多的小蛇,害得皇上将自己的寝室烧成了灰烬?”正当她在发呆时,楚廉走了进来,路过她旁边时说了一句。
  她回过神来,立马上前询问,楚廉将事情说一遍,当然只是群蛇突袭,烧蛇脱困的事情,他知道的也是这些而已。兰薰听后蓦地放了心,原来公主并没有侍寝!随即又疑惑的看向楚廉,若她没记错的话,刚才侍卫放她出来之前,他可是一直陪她呆在牢里的。那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皇上让我过来看看平乐公主的伤势!”他开口解释,然后走向床边,见颜萱盖得严实,便对兰薰说道:“薰儿,将你家公主的手拿出来,我号个脉!”
  兰薰赶忙坐到床边去,将颜萱的手臂拿出,正好是受伤的那只,手臂上包着纱布,似乎已经被处理过了,见她手上有伤,兰薰的心一下揪了起来,刚才听楚廉说脱了困,她还以为公主是安然无恙的,此刻才发现公主可能受了重伤!伸手想掀开被子检查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却又碍于楚廉在场忍下了。
  楚廉号过脉,一切正常,开了几副压惊的药后,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块素白的绢帕往颜萱的手臂上使劲擦了擦,然后将其折好,放入药箱中。
  “你这是干嘛?”兰薰立马心生不悦。
  “今天这蛇来的蹊跷,我帮你们查查原因!”他并不隐瞒兰薰,简单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开,他得赶紧回去查查,皇上那边还等着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