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凌云舟刚回公司没多久,就频频听到女魔王的恐怖传言,当然,他一听就知道是谁了,不过,其中有一点却让他颇为讶异。
女魔王是个足以令圣人卸下光圈的美女!
他是不记得小魔王到底长啥模样啦!但是……美女?
他唯一记得的是,那个小鬼破坏了他许多乐趣,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记恨到现在了!没想到她现在又回来了,她回来干什么呢?不会也是因为记恨而打算回来报复他吧?
就算是又如何?一个小鬼头能干嘛?女孩子嘛!哄哄骗骗,包准她昏头转向地连自己的父母都认不出来,然后他手底下又会多一个傀儡了。
这种事他做的可多了,无论多跩、多难缠、多暴躁的女人,一落到他手里,不用半个月,就会变成软软的棉花糖啦!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长得不赖,也善于利用自己的外表来驱使女人为他做事,学生时代,是利用她们来帮他解决生理需要兼作笔记,甚至考试作弊等,而现在呢?自然是他的A钱工具罗!
瞧他多聪明,不必冒风险,就有人主动为他暖床、伺候他,只要凉凉的坐着等,钞票就会大把大把的送进他的怀里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舒宇健不死,他就永还没机会做上恒永总裁的宝座,可舒宇健看起来似乎还有几十年好活的,所以,他当然要先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罗!
当他还年幼无知时,他一心以为,如果他表现得像个优秀的乖宝宝,表姨父就会将副总裁的位置交给他,却没想到竟让苏鸿奇给占去了!既然如此,那他只好另起炉灶,自己创造美梦罗!
至于要A多少,或A多久?他也不知道,钞票永远不嫌多嘛!起初他也只是想A到可以另开一间公司的金额就行了,可是……他却像染上毒瘾似的,戒都戒不了,所以,就这样下去吧!反正他也只不过是收下像九牛一毛般的小小零钱而已,对恒永根本一点影响也没有。
日子惬意的过,铜板匡啷匡啷的进口袋,人生实在是有够美好,不是吗?
“曹子雅,你要抽签吗?”班代吆喝着问。
正拉着庄家琪准备冲出教室的子雅在门口处顿了顿,“不要,我携伴。”
她吆喝回去,然后继续往学校餐厅冲去。
庄家琪踉跄地跟着子雅跑,她盯着子雅手中的袋子。“这次是什么?”
“炸蚂蚁。”
“今天有蚂蚁上树吗?”庄家琪喃喃的道。
“我到食品营养系看过菜单了,肯定有。”
庄家琪忍俊不祝“还真是货真价实的蚂蚁上树啊!”
“中午吃饭时,别忘了多舀一点喔!”子雅回头笑嘻嘻地说。“是,是,我一定多舀一点到你的餐盘里!”
上午第四堂没课,但是,下午第一堂就是老古板教授的课了,所以,两个刚从餐厅厨房里贼兮兮地溜出来的女孩子,在校园里捧腹大笑了一会儿后,突然同时停止笑声,接着,彼此面对面指着对方叫道:“老古板的报告!”
一秒钟后,她们又在回教室的路途上赛跑了。
她们并不孤单,几乎全班的人都在陪她们赶报告,包括班代、副班代在内;教室里也不安静,大家都是互相抄来抄去,你一段、我一段的凑够页数就行了,反正老古板也没那么多的美国时间仔细看。
也不是他们不用功,能考上这所大学的人,多少都得有两把刷子才行,只是,通常越聪明的人,就越讨厌这种死读书的方式,他们宁愿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实验,激发脑力,也不喜欢花一点点时间去作什么死报告。
“曹子雅,你真的要携伴参加啊?”班代突然喊道。
“没错。”子雅头也不抬地喊了回去。
“你不是打算到时候给我落跑吧?”班代怀疑地问,“我可警告你喔!到时候你要是敢……”
“了啦!了啦!我要是落跑,你就会把学校所有的活动统统都扔给我,你说过一亿次了啦!”
子雅不耐烦地说。
“明白就好。”
班代刚说完,旁边一位女同学就接着调侃道:“是男伴,不是女伴喔!”
子雅抬头找着说话的人,两颗特大号的卫生眼珠马上送了过去。“废话,我又不是同志!”
“你哥哥吗?”另一位男同学问。
“抱歉,本人没有哥哥,只有两个笨弟弟,而他们统统在美国。”
班上所有的人都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能获得这位入学不久就闻名全校的小魔王大美女的青睐,尤其是几位仰慕她许久的男同学,但是,他们又担心问错问题会遭到报复,惨死还无所谓,就怕会被整得半死不活的。
一向鸡婆的庄家琪好心的为同学们解惑。
“是她的未婚夫啦!”
在两秒中的寂静后,旋即是此起彼落的惊呼声。
“未婚夫?她有未婚夫了?”
“谁那么不要命了,居然敢要她?不怕英年早逝吗?”
“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难怪她对我们不屑一顾。”
“无聊!”子雅咕哝着。
“他叫胖哥。”庄家琪更“鸡祖”的再添一句。
“胖哥?他很胖吗?”
庄家琪歉然地笑笑,“抱歉,这个俺就不知罗!我又没见过他,不过……”
她瞟一眼在邻桌兀自低头赶报告的子雅。“我猜应该是吧!否则怎么会叫胖哥呢?如果想确定的话,你们不会自己问她吗?”
于是,众家兄弟姊妹又转移了目标。
“曹子雅,你的未婚夫很胖吗?”
“他帅不帅?”
“你头壳坏去啦?胖男人哪有帅的,应该是问古不古锥才对!”
“哪个学校的?”
“什么系?”
“他……”
“砰!”一声,子雅突然猛拍一下桌子,倏然站起来阴狠地瞪着同学们。
“我严重警告你们,你们要是再鬼叫个不停,明天我就带几条蛇来让你们叫个够!”
数声惊喘抽气之后,所有的同学们突然都变成最听话的学生,各个乖乖地低头写报告,一声都不敢吭了!
子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坐下来继续赶她的报告。
因为担心让子雅知道后,她会藉机大肆报复,肯定还会报警提出告诉,所以,舒宇健便选在白天她有课的时候,回家和父亲商量凌云舟贪污的事,就算真的打算报警,最好也是在父子双方都同意的情形下处理。
听过儿子详细的述说之后,舒妈妈直摇头叹息,舒爸爸则陷入沉思中。
良久,舒爸爸终于慢吞吞地问舒宇健,“你认为如何处理比较好?”
舒宇健微皱眉头。
“爸爸,我想由您……”
“不,”舒爸爸轻轻摇头。
“公司已经完全交给你了,一切该由你来决定,我不想干涉,我只能在你作决定之时,给你一些意见而已。”
舒宇健蹙拢眉头沉吟半晌。“就让他们离开公司吧!至少他们没有伤害到任何人,那些钱就当是给云舟的创业基金吧!以后……我想也不需要和他断绝关系什么的,只要尽量少与他往来就行了,尤其是金钱方面,绝对不要和他有所牵扯。”
他停了片刻,继续说:“我会尽量劝他,但是我有顶感,他不会就此收手的,所以,无论他怎么要求,我们都不能替他背书或担 保,就连任何证件或印章也不能借给它,否则说不定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而且,我们也无法预测会被他牵扯进什么样的情况里。”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如果他再出问题,我们也不能帮他,因为帮他就等于害他;如果终究要受到惩罚,最好是在出小问题时,就让他受一点小惩罚作为教训,不要一次次地帮他,结果让他无所顾忌地搞出无法收拾的大问题……到时,他的一辈子就真的玩完了。”
舒爸爸赞许地连连点头。“很好,我大概也会这么做,你跟我是同样的个性,我们会无条件的去相信任何希望我们给予信任的人,但一旦他先破坏了我们对他的信任,我们就再也无法信任他了。”
说着,他又转向舒妈妈吩咐道:“孩子的妈,等一下你就去把所有的证件印章等统统收到保险箱里。”他淡淡一笑。
“我曾经丢过几次钱,一直以为是自己记性差,忘了放在哪里,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云舟拿去的,所以,我不得不防一下。”
舒宇健不由得大皱其眉。“那公司里的……”
不待他说完,舒爸爸便颔首道:“最好也防一下。”
舒宇健无奈地点头。
“什么时候要通知他?”舒妈妈突然问。
“等他做完这次欧洲考察报告之后吧!”舒宇建说。
“能不能……”舒妈妈轻叹。
“能不能先叫他回家来,和大家和和气气的共聚一餐之后,再通知他?”
舒宇健安慰地拍拍舒妈妈的手。“全听你的,那你说什么时候好呢?”
“星期天吧!星期天大家都放假……”
“不行。”舒宇健连忙否决。“星期天小丫头有烤肉活动,我要和她一起去参加。”
“哦……”舒妈妈想了想。“那就星期六吧!子雅整天没课,你也是中午就下班了,回家时一起带他回来好了。”
舒爸爸粗胖的手臂揽住瘦削的妻子。“舍不得,嗯?”
舒妈妈忧伤地叹了一口气。“总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忽然间说要和他少往来,而且还得防着他,实在很令人……”
“妈,这不是谁的错,更不是你的错。”舒宇健也坐到舒妈妈身边,伸手环住她。
“你对我们同样的疼爱,从不偏爱任何人,而我,没有让你失望吧?还有小丫头,瞧瞧她连自己的爸爸都不要了,只想在咱们家待上一辈子,她爱你,也爱爸爸……”
“更爱你!”舒爸爸戏谑地插进一句。
舒宇健脸一红。“爸,你不要插嘴嘛!我正在劝妈妈别伤心哩!”
舒爸爸呵呵直笑。“好,好,你劝,你劝。”
舒宇健咳了咳清清喉咙。“呃,这个,反正妈不要伤心就是了,云舟是本性不好,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你已经尽力去照顾他了,现在他已成年,一切好坏都该由他自己承担,我们只能劝劝他,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帮他的了。”
舒妈妈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半抬起头斜睨着儿子。
“你保证你和子雅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舒妈妈刻意加重了“都”字的语气和声调。
“呃……”舒宇健别扭地转开头。“这个,我是不会啦!但是小丫头……妈应该去问她才对吧?”
舒妈妈眨了眨眼,唇边漾满笑意。“你帮我问一下罗!”
舒宇健又咳了好几声,脸颊和耳朵都红透了。
“这个……妈自己去问就好了啦!”
舒妈妈的唇角抖了抖,终于忍住大笑的冲动,“老伴……”她用手肘顶了顶舒爸爸的大肚子。
“干嘛?”
“你瞧儿子的脸为什么那么红氨她调侃的说。
舒爸爸耸耸肩。“你的宝贝儿子发情罗!”
“爸——”
虽然天寒,但刚从地下室练身房跑上来的子雅,却是一身令人发烫的装束。
小背心、运动短裤、慢跑鞋,小男生似的超短发因汗水而黏贴在脑袋上,更凸显出她那精灵似的精致五官、瓜子脸蛋、诱人的身段,健康的肌肤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就好似青春女神般散发出无穷的活力与独特的野性魅力。
即使看过各式美女的凌云舟都不由得看呆了!
而子雅一见到他,就毫不客气地大叫,“奸臣,你回来干什么?”
奸臣?
凌云舟在一愣之下,连忙再仔细端详,终于让他瞧出似曾相识的影子了。
“小魔王?!”他也不可思议地大叫。
“我以为你会不好意思回来咧!”子雅不屑地冷哼,“警告你喔!如果不是看在舒妈妈的份上,我现在就把你踢出去了,你最好安分一点!”说完,她便忿然的转身上楼回房去了。
凌云舟压根儿没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他还未能从极度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甚至,在他的脑袋里还浑浑沌沌之际,便又从视神经上接收到更刺激的讯息。
好丰满优美的胸部啊!
好纤细柔软的腰肢喔!
好迷人性感的臀部哪!
好修长动人的玉腿哟!
该死!他想要她!好想好想要她!
“云舟,你怎么呆站在这里?”刚停好车进来的舒宇健奇怪地问:“不会是忘了自己的房间在哪里了吧?”
一转身,凌云舟的脸上立刻换上温和的笑容,回答道:“我在等你。”
“等我?”说着,舒宇健伸手揽住凌云舟的肩头踏上楼梯。
“走,先上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再下来。”
“你的习惯都没变啊?”凌云舟笑问。
“没办法罗!你也知道,以前我一动,就满身臭汗味,出门回家后若不先洗个澡,说不定连自己都会被薰死呢!现在,虽然不会动不动就流汗,但是……”舒宇健耸耸肩。“习惯啦!也没想到要改,反正也是好习惯嘛!”
“小魔王怎么回来了?”凌云舟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舒宇健奇怪地瞟他一眼。“回来念大学罗!”
他们停在凌云舟的房间前面。
“哪!你的房间,赶快弄一弄,大家都在等我们呢!”语毕,舒宇健便转身向自己的房间去了。
“表哥……”凌云舟随即又唤了一声。
“嗯?”舒宇健回过头来,询问地看着他。
“你和小魔王……”凌云舟小心地想着措辞。“还是未婚夫妻吗?”
舒宇健笑了笑。“你大概是听公司的女同事们提起的吧?老实说,小丫头真的把她们给整惨了!她把我这个未婚夫看得好紧哩!不准我多瞄别的女人一眼,也不准别的女人多瞧我一眼,否则她就会发飙,跟以前一样恐怖呢!”
舒宇健摇摇头。“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她还是懂事多了,等一下吃午餐时,你就可以和她多聊聊啦!”
这一日的午餐晚了些,因为要等舒宇健和凌云舟。
而在舒爸爸、舒妈妈关心地频频询问凌云舟的近况时,正对着凌云舟而坐的舒宇健也注意到凌云舟的异状。
并不是舒宇健刻意注意他,而是他对那种觊觎的眼神实在是太熟悉了,那种爱慕、希冀、贪求、占有的眼光,在追求他的众多女性眼中,就可以常常见到。
此刻,同样贪婪的视线,不时从凌云舟眼中射向子雅,舒宇健看得出来他极力在隐忍自己的企图,但仍是情不自禁地偷窥着她。
舒宇健皱眉望向身边的子雅,却险些失笑。
子雅正双眼怒瞪着凌云舟,就好像几世冤仇的大仇家就在她对面似的,而她随时准备跳上前仇家方砍成一百零八块。她甚至胡乱的夹菜扒饭,一筷子的辣椒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塞进嘴里,只顾着将自己的怒意傅送到对面去。
舒宇健在好笑之余,还是忍不住要提醒她一下。“小丫头,你快吃进鼻子里啦!”
她冷哼一声,“我高兴!”说着,还故意将剑笋塞进鼻子里。“怎么样?”
舒宇健实在是忍俊不住了,笑着将她的脸硬扳过来,“告诉你多少了,吃饭时要专心吃饭,”再拿小毛巾替她擦拭,他将剑笋从小鼻孔里拿出来,“不要一心二用,也不要太多话,懂吗?”他宠溺地捏捏她俏挺的鼻子。
子雅立即不高兴地噘起嘴。“那他们怎么就可以不专心,而且还那么多话?”
舒宇健顺着她的筷子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舒爸爸和舒妈妈尴尬地半张着嘴僵在那边。
舒宇健勉强忍住笑回过头来。“这个……呃……通常是小孩子要听话,大人要以身作则,而老人家嘛……咳咳,就可以赖皮,懂吗?”
“宇健!”
舒宇健又转回头去恭恭敬敬地向满面怒容的舒妈妈请教道:“不然,我该怎么解释?”
舒妈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子雅顽皮地眨了眨眼。
“哦!我知道了,舒爸爸和舒妈妈是在示范错误的行为给我们看,教我们不要那样子,对不对?”
舒妈妈连忙点头。
子雅更诡异地笑了笑。“我明白了,舒妈妈,以后你和舒爸爸在无论做什么,我都不能做,对不对?”舒妈妈刚一愣,子雅又紧接着说:“也就是说,以后我都不能天天洗澡,也不能天天换衣服,吃饭不能准时,要晚睡晚起,还有……”
舒爸爸、舒妈妈哭笑不得,舒宇健更是笑趴在桌上,而凌云舟却只是想着……
他要她!
午餐过后,舒爸爸和舒妈妈拉着凌云舟到起居室里继续午餐时被中断的探问,而子雅就把舒宇健抓到厨房里调制烤肉酱。
负责清理打扫工作的佣人在洗碗,厨房中央的大理石调理桌两旁,舒宇健调烤肉酱,子雅则边切水果,边分别送进自己和舒宇健的嘴里。
“胖哥,我在美国都是完全按照你教我的比例和步骤去调,可为什么就是调不出应该有的味道呢?”
舒宇健正用量杯、量匙盛量各种调味料,再一一倒进大碗里搅拌。
“基本上,美国的单味调味料味道就和我们这边的不同,当然就不可能调出同样的味道罗!”
子雅把一块木瓜塞进他的嘴里,同时很严肃地看着他。“胖哥,明天会有很多女生,你的眼睛不能乱瞟喔!”
他温柔的笑了,“放心,胖哥不会的。”
子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塞了一瓣橘子给他,可他才刚咬两下,整张脸便皱了起来,搅拌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天啊!好酸喔!”
“这样吃下一口木瓜时才会更甜啊!”子雅理所当然地说。
舒宇健用手顶了顶眼镜框。“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吃?”
子雅张大无辜的大眼睛,坦白的说:“我怕酸啊!”
“我也怕酸啊!”舒宇健啼笑皆非地嚷道。
子雅半垂下小脑袋,“总要有实验的猪嘛!”她咕哝道。“你不吃,我怎么知道酸不酸啊?”
舒宇健只能乾瞪眼;取后,终于忍不住噗啡笑出声来。“天哪!我真是被你给打败了!”
他笑着继续搅拌,而子雅也开心地剥开另一颗橘子,然后取出一瓣拿到他的嘴巴前。
舒宇健看着她可爱的笑容,无奈地摇摇头后,只得张嘴吃下,不一会儿,他又皱起脸来。
子雅看了,也不禁皱起眉头。“奇怪,难道这次买的橘子都是酸的吗?算了,不吃橘子了,我们吃木瓜就好。”
“谢天谢地!”舒宇健嘟嘟嚷嚷的道。“你还要多久啊?”
“快了,等一下叫玛莉以慢火搅拌煮滚就可以了。”说着,他又加进最后一味香料。
“要烤肉吗?我也掺一脚!”
子雅转头一看,见是凌云舟,便冷哼一声撇开头。
“明天小丫头系上举办烤肉活动,我在帮她做烤肉酱。”舒宇健回答。
凌云舟靠向调理桌,紧盯着子雅。“需要携伴吗?我陪你去。”
舒宇健刚皱起眉,子雅便用两手抱住他的手臂,轻蔑地斜睨着凌云舟,“鬼才要你陪哩!胖哥会陪我去。”她冷声道。
“那我送你们去吧!”
“笑死人了,那我们怎么回来啊?”
凌云舟耸耸肩。“我可以等你们啊!”
“算了吧!你的好心会吓死人哩!”子雅嗤声道:“又不是只有你会开车,我们烤完肉还要去约会呢!才不要你来当飞利浦。”
凌云舟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在发现舒宇健深思的眼神后,及时打住了。
“好吧!那或许我们可以在家里举行烤肉会,就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玩游戏、比赛……”他停住口,考虑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嗯……也许我应该搬回来住才对,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真的很寂寞。”
“寂寞?是喔!寂寞了大约一秒钟吧?”子雅嘲讽道:“拜托,你最好不要搬回来,否则我保证会整得连你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凌云舟歪着脑袋。“还是以前的小魔王,嗯?”
“不!”子雅仰起下巴,跩跩的说:“大魔王!”
凌云舟笑了。“是吗?看起来不太像喔!”
子雅挑高了双眉。“你不知道人不可貌相吗?”
凌云舟摇摇头。“我不……”
“云舟,你在哪里?来一下书房好吗?我有点东西要给你。”舒妈妈的呼唤声傅来。
凌云舟微侧回头去喊了一声,“来啦!”旋即又转回来说:“晚一点再聊,ok?”
子雅对着凌云舟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不要脸,谁要跟你聊啊!”
舒宇健收回目光,移到调理碗上继续搅拌。“小丫头,我想……我想你最好……”
“离他远点儿。”子雅接续着说:“我知道他对我没安好心眼,真恶心!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算单独面对,我也不会怕他的。”
舒宇健想到她的跆拳道段数,不禁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有把握了。
“我知道你不怕他,可是,最好还是小心点儿,也许他……”
“小心点儿?”子雅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小心点儿怎么够?我通常是在城墙加上护城河,还有弓弩、枪炮、坦克、核子弹……”
“好了,好了,够了!”舒宇健摇一摇被她抱住的手臂。“放开我,我要把这个交给玛莉去煮了。”
子雅放开双手。“那我们可以去看电影了吧?”
“不行。”舒宇健将大碗交给玛莉,然后过来牵着子雅离开厨房。“妈说,今天大家都不准出去。”
“不会吧?”子雅瞪大眼。“你是说今天一整天都要在家里面对着那个奸臣”舒宇健点点头。
子雅正想抗议,旋即又改变了主意,她眯起双眼,无声的奸笑着。
“胖哥。”
“嗯?”
“我可以给他吃大便吗?”
“你们到底约几点啊?”舒宇健瞪着空无一人的林地喃喃道。
“九点罗!”子雅凉凉地回答。
“九点?!”舒宇健转而瞪着她。“小姐,那你干嘛六点不到就把我挖起来,偷偷摸摸的溜走?现在才八点耶!通常这种活动都是在比赛谁晚到,他们十点能到齐就不错了,我们这么早来嘛?做早起的鸟儿吃虫吗?”
子雅拉着他往森林小道走去,“那个奸臣昨晚不回自己的窝睡,肯定有阴谋,我总得防着他死皮赖脸的跟来嘛!再说……”她快走两步,然后回过身来看着他倒着走。
“再说,今天敢迟到的人绝对不多,班代说,以后办任何活动时,迟到的人就得负责跟老古板打交道、谈条件,像调课或少交几次报告什么的,而且,不成功便得成仁。你都不知道,跟那个老古板教授说话真的会让人花轰哩!”
舒宇健不由得笑了,“我了解,有些老教授的脑筋就是转不了弯。”他伸手拉回子雅到身边搂着。“你们这次是和哪一所大学联谊?”
“就我们系上所有的人罗!”子雅也顺手搂着他的腰。“系代觉得肥水不应落外人田,所以,自己人先配了对再说,如果不成功,再往别系征求,再不行,才向校外发展。”
舒宇健怀疑地俯视她。“小姐,你们是去念书的耶!怎么变成对对碰了?”
“我也觉得很无聊啊!”子雅耸耸肩。“可是,系代坚持学生最重要的责任有三样:读书、玩乐和爱情,如果毕业之前还未担负过这三种责任,就是不负责任。”
“真是谬论!”舒宇健咕哝着。
“据我所知,”子雅淘气的朝他挤挤眼,“系代追求过好多女孩子,却都壮烈成仁,所以,他大概是身死心未死,打算来个置之死地而复生,重燃战火,不摘到一朵牲丹花,就死不瞑目!”
舒宇健失笑道:“这么惨啊?”
“惨?”子雅无力的翻翻白眼,“那叫活该!”
走着走着,舒宇健突然凝注前方不远处的溪边。
“小丫头,这个地方爸妈带我们来过,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你还吵着要把那边的野姜花挖回去种哩!”他指着溪边一丛丛的长叶子。
“可是,那时候我们住的地方不适合种植这种性喜阴凉潮湿的花,所以,妈劝了你老半天,你才作罢。”
“对喔!我差点忘了。”子雅叫道,并拉着他往前奔去。“这次就可以了吧!”
野姜花是一种根性的花,非常好种,一些些土、大量的水,再加上阴凉之地(阳台亦可),不用多久,它就会长得很茂盛,只是……开不开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种过的人都知道,只要从中摘取一小节根,带着一支茎叶就行了,它自会延展出更长更多的根茎叶来。至于没种过的人嘛……就会非常辛苦罗!因为他们不知道可能整个溪边漫长一片的野姜花,居然只是一、两条根而已!
九点时,子雅吩咐了一句,“别挖了,我先去集合点,免得他们以为我迟到了,你就留在这里先找出根头,然后再来告诉我,那时候我们再看看该怎么办?”
说完,她就落跑了,独留舒宇健一人孤军奋战。
根头?!找得到才有鬼哩!
果然,没有人迟到,子雅循原路回去时,本来空汤汤的一片早就变成菜市场了。
“曹子雅,你来了喔?”正在点人头的班代眼尖,一下子就瞥见子雅。“第一辆到的车子是你的吧?”
“我八点就到啦!”子雅得意地说。
“你有毛病啊!那么早来干什么?”班代骂道:“你的未婚夫呢?有到吧?没有就要抽签喔!”
“来了啦!他在帮我弄一些花回去种。”
“哦,那……”
“子雅,你来啦?快点,你说的烤肉酱呢?先让我腌一下,这样才会入味。”庄家琪拉着子雅就跑,于是,大卖场正式开锣叫卖!堆灶、起火、上网、煮汤,烤肉两对一组,火锅四组一锅,大家忙得不亦乐乎。
庄家琪的另一半严风是她的高中同学,子雅也见过几次,彼此还算有话说。
把鸡腿放上去烤之后,便可以轻松了,只要注意不让它烤焦就行了,所以,三个人就开始闲聊,而庄家琪的第一句就是——
“你的胖哥呢?”
耶?对喔!她的胖哥呢?
子雅疑惑地往林间小路望去。“他在帮我找野姜花的根头,奇怪,应该找到了吧?都过了那么久了说。”
“野姜花的根头?”严风脸色怪异地看着子雅。“他在帮你找野姜花的根头?”
子雅回过头来。“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严风似笑非笑地说:“你不可能找得到野姜花的根头的,它们全都是同一条根啊!”
“嗄?!”子雅愕然的张大嘴。“那……那……我怎么……”
“请你拿把小刀子,”严风很正经地看着她。“然后随便选一节你中意的,接着就用小刀子把它切下来,上面至少要有一支茎叶,这样就ok了,了吗?”
子雅又愣了半晌,而后也很严肃地看回他。“不了!为什么你不说得困难一点?譬如到天上去摘?shit!这样我们辛苦了大半天是为了什么?根本是白搭嘛!”
庄家琪忙转头去偷笑,然后注意到好多人都看着同一个方向,她很自然地顺着他们的是线望过去。
“嘿!帅哥耶!好像不是我们系上的哩……嗤!不知道是哪个好狗运的捡到了宝?”
严风和子雅也转头看过去,才一眼,子雅便回过头来说:“那是我的宝!我也不是狗!”随即又转过去大喊,“胖哥,这里!”
胖哥?
系上一年级的人全闻声转过头来。
耶?那就是胖哥?他不是应该是个胖子吗?怎么会是帅哥哩?
就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舒宇健目不斜视地直直走向子雅,子雅也跳起来迎了过去。
“找不到对不对,胖哥?”
舒宇健以歉然的眼神俯视着她,“抱歉,找不到。”
“当然找不到罗!所有的野姜花都是同一条根嘛!”子雅抱住他的手臂,也不好意思地瞟他一眼。“严风说,只要从中间切下一小段就可以了。”
舒宇健这才恍然大悟。“难怪!”
“我们要走的时候再去切就可以了。”子雅说着,已来到庄家琪和严风面前,为他介绍道:“胖哥,我的死党庄家琪和她的男朋友严风。”
舒宇健礼貌的颔首微笑。“你们好,常常听小丫头提到你们,终于有机会瞧瞧是谁能那么幸运的免受她的荼毒了。”
庄家琪噗哧一笑。“你不知道,为了逃过她的残害,我每天都忙着巴结她,连书都没时间念啦!”
“是哩!”子雅拉下舒宇健,与他并坐在各自带来的小椅子上。“我下命令,家琪传话,严风就是我的专属蟑螂、蟋蟀、老鼠供应商了,他还负责剖开老鼠,除去内脏兼剃毛哩!”
舒宇健露出一脸恶心的模样,他吞了吞口水。“老天,你不会刚好是兽医系的吧?”
严风咧开嘴笑道:“很不幸,正是。”
舒宇健一叹。“难怪!”
庄家琪歪着脑袋打量舒宇健半晌。“你应该不是学生了吧?”
舒宇健摇摇头。“早几百年前就不是啦!”
子雅把鸡腿翻面,再拿刷子刷上浓浓的酱料,顺口说:“他是恒永集团的总裁。”
庄家琪满眼钦羡地啧啧道:“年轻俊帅,又是集团总裁,子雅,你真是好运,蒙着眼居然也能捡到宝!”
子雅皱皱鼻子,“才不是我捡到他,是他捡到我。”她仰望舒宇剑“对不对,胖哥?”
“是啊!”舒宇健宠溺地揽住她,“那天我闲闲没代志就到处逛,结果不小心碰到她和人打架,看她都快被打扁了还死不认输,便伸手救她一命,顺便再把她拎回家训斥一顿,”他深情地凝视她。“谁知道她就此缠住我不放啦!”
“怎么样?”子雅拿手肘使力的顶顶他。“不服气吗?”
“我哪敢啊!小姐,”舒宇健龇牙咧嘴地揉着侧腹。“就算找死,也不想死在你手里,那多惨哪!”
庄家琪忍不住又啧啧了两声,“你们的感情真好哩!”接着又滑稽地挤挤眼,“我劝你最好看紧一点,子雅,”两道暧昧的眼神住四周一瞟。“咱们系上有很多红粉强盗喔!”
子雅顿时柳眉倒竖,“谁敢?”子雅恶狠狠地说。
“我!”
杀人眼神立刻射向突然出现的班代。
“你?!”子雅眯着眼,凶狠的光芒在眼隙间闪烁。“你不想活了吗?”
“抱歉得很,”班代笑眯眯地说,一点儿也没有歉疚的意味。“这是所有班代、副班代和系代投票的决议,所以,你不能只找我一个。”她欣赏的目光在舒宇健身上流连。
“大家一致同意,令未婚夫是今日在场中最出色的男性,基于系上阴盛阳衰的成员组合,我们诚心建议你自动将他让出一天,以供女同学们解饥止渴一下,我们会……”
话还没说完,子雅已经气得一蹦半天高,“作梦!”
班代眨眨眼,“我就猜你会是这种反应,所以……”她双眼贼兮兮地朝两旁瞄一下,突然间,四周多出了好多人。
天哪!他们不怕子雅了吗?
他们当然怕,但是,舒宇健的确是在场最出色的男性嘛!而且,他们实在是非常非常想看看一向嚣张跋扈的子雅吃鳖的样子,好不容易抓到她的弱点,不乘机回报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啦!
再说,就算真的会挂,可有那么多伴同上路,倒也不寂寞,只要能整到子雅一回,死也瞑目的啦!
子雅立刻警觉地抱住一脸惊愕的舒宇剑“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
班代嘿嘿一笑。“同学们,抢啊!”
烤肉活动就此转变为抢人大会!
第六章
当凌云舟一踏入总裁办公室,就直觉地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再看到吕丽华垂首站在办公桌前,不但身上的警戒细胞本能地全体动员起来,大脑内的思考齿轮更是迅速地转动着。
“表哥,找我有事?”轻松自在的外表完全看不出凌云舟内在的戒备。
舒宇健双手搭在扶手上,神情平静地看着他。
“看到吕副理也在这里,你就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有什么事了吧!”
“我应该知道吗?”凌云舟状似茫然地瞧瞧始终垂着头的吕丽华,再看看站在舒宇健身边,面无表情的苏鸿奇。
舒宇健轻叹。“知道什么?你不要再装蒜了,吕副理虽然将所有的罪都一肩扛起来,但是,我早就知道主谋是你了。”
“对不起,表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凌云舟歉然地道:“或许丽华做了些什么事,而因为我是她的男朋友,所以,你就认定我也有份?”
舒宇健注视他半晌,而后瞟眼苏鸿奇,苏鸿奇便将桌上的一份卷宗夹递给凌云舟。
“这是什么?”凌云舟故作不解的问道。
不用看,他也知道内容可能是什么了,但他还是打开卷宗夹,假意仔细的浏览一遍,一来,他需要时间来思考如何应付眼前的状况,二来,未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许久后,他终于阖上卷宗,高高抬起头,让舒宇健看清他脸上的震惊与讶异。
“怎么会这样?我……我真的不知道她竟然瞒着我做这种事,这……”他倏然转向吕丽华。
“丽华,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需要钱可以跟我讲啊!就算我没有,我也会想办法筹给你啊!亏我对你这么好,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他故作恼怒地抱怨,而吕丽华僵直的身躯依旧不曾动过分毫,仿佛她是个石雕像一般。
“对不起,表哥,”凌云舟又转向舒宇剑,“我跟她这么亲密,早就应该察觉到这件事而通知你才对,我实在是难辞其咎,真的很对不起,我……”
苏鸿奇再度在舒宇健的眼神暗示下,递给凌云舟另一份资料。
凌云舟皱眉接过来,“这又是什么?”才一瞧眼,他心中立即重重的一震。
该死,连这个也查出来了!但是……银行内部的资料就不是轻易可以查得到了吧?
所以,他摆出另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明白了,她是想筹钱开一家公司送给我!我曾经告诉过她,我很想要拥有自己的公司,没想到她这么爱我,居然愿意……”
他又转向吕丽华,语气沉重哀伤地说:“丽华,你真的不该如此,这是犯法的,而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啊!”
吕丽华依然一也动不动。
“你的意思是说,她这么做只是企图要为你开设一家公司吗?”舒宇健突然问。
凌云舟状似无奈地点点头。“应该是吧。”
“是吗?”舒宇健用右手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的敲打着,眼光深沉地望着他。
“那么,既然公司已经设立两年了,应该适可而止了吧?她为什么还不把公司交给你,反而持续这种行为呢?”
凌云舟心中一凛,斜觑着吕丽华。“这我也不了解,或许你应该问她吧?”
舒宇健摇头再叹,不用再提示,苏鸿奇便把最后几张帐表递给凌云舟。凌云舟不安的接过来,两眼立刻直盯在帐表上,再也移不开了。
久久之后,他终于开口问:“你是怎么查到的?”他的眼睛仍然盯着帐表。
“侦探社。”苏鸿奇简洁地回笞。
“侦探社?”凌云舟慢慢的抬起头,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神态既冷漠又狂妄,傲慢且无情,几分钟前的温和乖巧,全都消失无踪了。
“你想怎么样?报警吗?我亲爱的表哥,你想要亲手把你的亲人送进牢里吗?”
虽然心中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但头一次见到他除去温和面具之后的丑陋面貌,还是颇难接受的。舒宇健注视他片刻后,才无奈地喟叹一声。
“你的公司既然已经成立了,你就带着吕副理去好好经营吧!那些款项就当作爸爸送给你的创业基金,以后……”他的脸色更加无奈。“以后你只能靠自己了。”
“你们要跟我断绝关系?”凌云舟不屑地嗤一声。“你以为我会希罕吗?”
“不,不是,但是……”舒宇健犹豫着。
“别再来找你们了,对不对?”凌云舟不在意地耸耸肩,“反正,除了上班时偶尔和你碰个面之外,我们也很少来往了,不是吗?”他斜睨着舒宇剑
“我们只要辞职走人就没事了?”
舒宇健点点头。
“好,那就走吧。”凌云舟伸手拉着吕丽华,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凌云舟只回过头来。“还有什么事?”
“云舟,你现在所拥有的已经足够你稳定的发展,不需要再……再走旁门左道了。”舒宇健诚恳地劝道:“你要知道,因为你是我表弟,所以我才不想为难你,但是,其他人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了,明白吗?”
“你也不要存有侥幸的心理,以为小心一点就不会被抓到,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完美,所有的设计都会有漏洞,也许你以为已做的面面俱到了,但也可能有人比你更精明,到那个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冗长的劝说突然终止,因为凌云舟已经带着吕丽华大步离去了。
舒宇健半张的嘴随着叹息阖上了。
“他完全没听进去,”苏鸿奇说,“真没想到他的真面目居然这么丑陋,实在是太惊人了!”
舒宇健慢慢的起身来到窗边,视若无睹地望着窗外。
“他绝对会再犯!”苏鸿奇肯定地预测。
舒宇健默然同意他的说法。
“到时候你会帮他解围吗?”苏鸿奇轻声问。
舒宇健徐徐的转回身说:“不会!”
子雅最近整天忙得不见人影,不管有没有课,她绝对是一大早就出门,晚上更是没人清楚她到底是何时回家的,甚至偶尔会在外面过夜。
没人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又干了什么勾当?任何人问她,即使是舒宇健,她都回以同一句——
“就是忙嘛!”
然后,苏鸿奇再一次“好心”的提醒舒宇剑“不是说她曾陪同学到另一所大学找男朋友吗?会不会是那边有什么可爱的大胖子同学或大胖子教授什么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就因为苏鸿奇的话,舒宇健再一次心不在焉的搞丢了合约、企画书、估价单,甚至在支票上多加了一个0,若不是苏鸿奇眼尖,这下子,舒宇健可真的要赔惨罗!
实在怕极了舒宇健会闯出什么更大的祸事来,苏鸿奇只好一语不发地将他踢出总裁办公室,然后自己坐上总裁宝座,大过干瘾。
而被踢下台的舒宇健,摸着屁股又一次飞车到子雅的学校,预备在她下课后逮人问话,可车一停在学校大门口不远处,舒宇健一眼就瞧见也跨在摩托车上等人的严风。
舒宇健毫不迟疑地下车跑到严风身边,拍拍他的肩。
“嗨,严风,在等女朋友吗?”
严风愕然的转过头。“呃?是你啊!嗨,好久不见了!”
“等女朋友?”舒宇健再问一次。
严风笑笑。“嗯!你应该也是吧?不过,以前没见你来过,怎么会突然想来呢?”
舒宇健未语先叹。“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小丫头了,只好来这儿逮人罗!”
严风笑得更开了。“她忙嘛!”
“怎么你也这么说?”舒宇健狐疑地问:“她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报仇。”严风简单地回道。
舒宇健诧异地眨眨眼。“报仇?什么意思?”
严风又笑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好长好长的名单,“仇人的名单。”他看了看又说:“还剩一半。”
舒宇健好奇地探头看去,“我还是不懂。”
严风指著名单为他解释,“瞧!到这边的是那天把你硬抢走的人,然后,到这儿……”他的手指往下移一段,“是亲你的人,再下面的是摸你的人,还有对你抛媚眼的人,然后是……”一手指持续往下移动。“对你傻笑的人……”
舒宇健终于明白了,“老天,”舒宇健咕哝着,“她记的可真清楚啊!”
“边看边抄下名单,当然清楚罗!”严风收起名单。“隔天,她就开始策划复仇行动了,想到那些点子,还真是让人头皮发麻哩!”
舒宇健转头望着校门口,凝神注意着每一个踏出校门的女孩子,顺口问道:“又是吃大便吗?”
“不只,”严风一脸怕怕地说:“连蛇都出笼啦!还有半夜去偷拍人家……呃……办事的过程……”
舒宇健愕然的回过头来。
“设计男同学闯进女生浴室啦等等……”
舒宇健张口结舌。“好……好惨哪!”
严风耸耸肩。“每一招都很狠,但也很花时间,所以,她才会这么忙。”
“那今天又是什么?”
严风看看手表,随即盯向校门。
“她叫我准备三百只活蟑螂,预备放进某一位最怕蟑螂的女同学的卧室……啊!来了!”
舒宇健忙也转过头去,果然看见两个丫头急匆匆的跑出校门,略一探头,便直接向这儿冲过来。
庄家琪坐上严风的车后座,就噗一声溜了,而子雅则拉着舒宇健的手直遥“你的车呢?你的车呢?”还好停在不还处,舒宇健刚发动引擎,眼角便瞥见一个看似体育系的学生的魁悟男同学从校门口冲出来,心一惊,他连忙“咻!”地一声溜了。
开了一段路后,子雅才问:“你怎么跑来了?”
舒宇健瞄她一眼。“好久没见到你了。”
子雅顺手一甩,将背包扔到后座。“忙嘛!”
舒宇健无奈地摇头。“刚刚是怎么了?蟑螂不是送到女同学的卧室里吗?怎么变成男同学追出来了?”
子雅“唉!”了一声。
“估计错误嘛!下午第一堂没课,我知道她都会回租屋处睡午觉,所以,我就趁上午下课时,把东西藏到她那儿去,就在学校后门出去不远处。”
她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继续说道:“谁知道,她男朋友今天中午突然跑去找她,所以,下午上课时,她男朋友就守在教室附近等着教训我罗!我是不怕他啦!理亏的是他女朋友嘛!但是,她也受过惩罚了,我没必要跟他说是他女朋友偷亲我未婚夫,我才报复她的,这样他们肯定会闹翻。”
舒宇健微微颔首。“嗯!没想到你还会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太过火。”
“我早说过,虽然我喜欢捉弄人,但是绝不会伤害到他们的。”她侧身靠在车门上,面对着舒宇剑“我只是让他们怕我,或出出洋相而已,就算给他们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也会先确定不会吃出问题来。”
子雅歪着脑袋看他。“你认为我给他们吃的是什么大便?”
“什么大便?”舒宇健咽了一口唾沫。“我实在不敢去想像。”
“哈!我就知道。”子雅翻个白眼,“有机肥!听过吧?那是用牛粪、猪粪、鸟粪、鸡粪上还有剩菜、水果皮等的混合物予以发酵、腐熟后,成为干净无污染的肥料,即使有什么对人体有害的寄生虫、细菌等,也在发酵期间被高温杀光了。那就是我的大便罗!”她撇撇嘴。“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特地煮过了才使用的。”
“那就是你的大便?”舒宇健惊讶地瞥她一眼。
“是啊!还有蜈蚣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昆虫,都是从中药店买来的,我也没骗他们,只是没说清楚而已。”
舒宇健啼笑皆非地盯着路面。“你就是要整得他们鸡飞狗跳就是了。”
“对极了!”子雅转身望向窗外。“我饿了,去吃麦当劳吧!”
舒宇健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刚刚才说大便,你现在就说要吃东西?”
由于麦当劳里客满,他们只好外带,将车子停在路边后,就开始大吃持吃起来。
当舒宇健吃完第二个汉堡后,子雅立刻递过来第三个,他若有所思地接过汉堡,慢慢打开。“子雅,告诉我,你真的很在意我不是胖子吗?”
子雅老实地点点头。
“为什么?我还是我啊!”
“我也不知道,”子雅咬着苹果派沉吟道:“我就是觉得不太一样了,我还是喜欢你,但是,更喜欢原来那个胖胖的你。”
所以,以前她都是靠着他看电视,现在却是靠着舒爸爸看电视。
所以,即使她依然认定他是她的未婚夫,却仍旧到处寻找大胖子。
所以,虽然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亲密,却始终无法摆脱幼稚的情怀而踏入真正的恋情。
所以,即便她在信中信誓旦旦的说和他团聚之后就要结婚,可见面后却始终未曾提起过。
看来,她是打算等他胖回来之后,才愿意和他结婚,因为她的心还有一部分留在以前的他身上。
舒宇健深吸一口气。好吧!既然她要他胖,他就胖吧!
自那天之后,舒宇健吃得更凶了!
每天至少吃六餐,而且餐餐都塞到几乎要吐为止。
子雅好开心,她相信舒宇健很快就会胖回来了。
但是,舒妈妈却忧虑在心,她明白舒宇健为什么会这样,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他;而子雅虽然非常聪明,却老是有个弯转不过来。
她也曾经叫子雅去劝舒宇健停止虐待自己的行为,但子雅却不认为吃胖是件坏事。
舒宇健已经拉肚子拉了一个多礼拜了,但是,他说自己每回多吃一点就会这样,就像上次吃三碗饭时,他也是拉了好几天,可是习惯后就好了。于是,他不曾停歇的继续大吃,肚子也越拉越严重。
舒妈妈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就在过年前几天,舒宇健去上班,子雅开始放寒假了,这日下午,她又准备了一大堆点心要拿去公司给舒宇健吃,就在临出门前,舒妈妈喊住了她。
“子雅,舒妈妈有事想和你谈一谈,你待会儿再去,好吗?”
“好啊!”
两人来到客厅,舒爸爸早已避开了,舒妈妈拉着子雅坐下。
“来,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一定要宇健再胖起来呢?”
“那样才是他嘛!”子雅理所当然地说。
舒妈妈好笑地拍拍她的手。“为什么瘦了就不是他呢?”
“也不是瘦了就不是他,只是……”子雅搔搔脑袋。“就好像小时候舒爸爸买给我的熊宝宝,我好宝贝它,天天抱、天天玩,它是什么样子,我都一清二楚,连它哪里脏、哪里脱了线,我都可以一一数给你听。有时候我觉得它太脏了,就自己拿漂白水来洗,结果又多了好多白色的斑痕,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哩!”
“然后,你要到美国时,我特地把它弄干净了再还给你,你反而不要了。”舒妈妈接口道。
“因为它已经不是我的熊宝宝了啊!脏污不见了,脱线缝好了,白斑也消失了,那样好像我生命历程的痕迹统统被毁灭了,那……那就不再是原来那个陪我好几年的熊宝宝了嘛!”
“我明白了。”舒妈妈了悟地点点头,她握着子雅的手拍了拍。“小宝贝,你还记得有一次你抱着熊宝宝来责问大家,是谁把你熊宝宝的屁股弄黑一块的,还大叫着说你不要了,记得吗?”
子雅想了想。“记得,后来舒妈妈告诉我,是我自己在吃饭时没照顾好它,让它掉到地上,才沾到滴在地上的卤汁,而我因为光顾着看卡通,所以,舒妈妈才替我捡起来放到客厅的。”
“所以,你就不生气了,而且,还是很宝贝它,为什么?”
子雅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原来不知道是我自己弄脏的嘛!”
“这样嘛……”舒妈妈自语着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回过身来问:“你想知道宇健为什么会瘦下来吗?”
子雅疑惑地看着舒妈妈。“不是因为盲肠炎吗?”
“是盲肠炎没错,但是……”她停下来又想了想。“小宝贝,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本来我是答应宇健绝对不会让你知道的,但是,我觉得你有权利道。不过,你必须先了解一点,我告诉你,绝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而是要让你明白宇健会瘦下来,也是你生命的痕迹之一。”
子雅一脸的莫名其妙,但她仍是点点头道:“我会记着。”
舒妈妈转过身去面对着落地窗外。
“当年,你爸爸来接你时,其实宇健的盲肠炎已经开始发作了,但是,因为你坚持要他再陪你一个礼拜,所以,他就一直忍着痛苦,不想让你失望。”
子雅震惊地跳起来跑到舒妈妈身边。“舒妈妈……”
“小宝贝,”舒妈妈侧过头来微微一笑。“相信我,我们真的没有怪过你,所以,听我说完好吗?”
子雅咬着唇点点头,于是,舒妈妈又将目光移回外面的庭院。
“你们一上飞机宇健就在机场里昏倒了,我们赶紧送他去医院,结果医生告诉我们宇健的盲肠炎已经恶化穿孔,病菌侵入到腹腔,而成为急性腹膜炎了。医院立刻替他开刀,将近一半的小肠因为受到感染而被切除,甚至连医生都没有把握他是否能撑得过去,因为他受到感染的部位实在太多了。”
舒妈妈脸色因为恐惧的回忆而有些苍白,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因回忆所引起的颤抖。
“最后,他撑过来了,然而,因为将近一半的小肠被切除,也等于他的营养吸收量猝减一半,所以,他才会瘦下来。其实,当他出院时,医生也特别警告过我们,他会瘦得很快,如果不注意的话,他甚至有可能会瘦得太过分,所以……”
她轻轻一笑。“他还没瘦下来,我就开始给他进补啦!”
“结果,他还是瘦成这样……”子雅满脸的愧疚,双眼湿漉漉的。“都是我害的,都是我……”
“不要哭,小宝贝。”舒妈妈忙抱住她。“我说过,我们从来没怪过你,你不要这样啊!”
“他……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子雅躲在舒妈妈的怀里哽咽着。
舒妈妈叹口气。“就是怕你会自责啊!”
子雅哭着说:“舒妈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
“小宝贝,不要这样。”舒妈妈用双手捧着子雅的脸,强迫子雅看着她。
“看着我,小宝贝……刚刚舒妈妈就说过了,我们全都不怪你,我会告诉你,只是要让你明白宇健的瘦也是你生命中的一个痕迹,不是和你无关的变化,懂吗?”
看见子雅猛点头,舒妈妈这才欣慰的放开手,再度抱住她。
“宇健的营养吸收量已经减去一半了,所以,他再怎么吃也胖不回来的,不要再勉强他了,否则只会让他更瘦而已,他已经拉了一个多礼拜的肚子了,你知道吗?”
子雅抽泣着摇摇头。
“他就是这样,什么痛苦都自己忍着,只希望你快乐。”舒妈妈稍微推开子雅,然后抬起她的下巴。“小宝贝宇健真的很爱你,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但是,别勉强他去做他根本做不到的事,好吗?”
子雅又猛点头。
“那你不用再带点心去给他吃了吧?”
子雅吸着鼻子。“我……我去陪他就好了。”
舒妈妈笑了。“那还不赶快去洗把脸准备出门了?宇健一定等得很着急了。”
子雅难得乖巧地又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哦!对了,小宝贝……”
子雅回头。“呃?”
“不要让宇健知道你晓得这件事了,否则舒妈妈会被他罚 跪喔!”舒妈妈开玩笑地说。
子雅半垂下眼睑,随即抬起,并咧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这样可以吗?”
舒宇健抬头看着刚踏进办公室的子雅。
“你好像晚了点……”说着,就发现子雅手中,除了两杯重量杯的珍珠奶茶以外,就没有其他食物了。“咦?点心呢?”
“这里。”子雅将珍珠奶茶放到他的面前。“你在拉肚子对不对?吃太多的结果对不对?我宁愿你瘦,也不要你拉肚子,所以,以后不准你再吃那么多了!我看看……”她沉吟着。“嗯!以后每餐吃两碗就行了,知道吗?”
舒宇健愕然。“可是……”
“没有可是!”子雅断然道:“这是高等法院最后的判决,不能驳回更审!”
舒宇健双眼茫然,一头雾水。
当晚——
“快,快,胖哥,惊声尖叫第二集在重播,快点来看啊!”
不久,满脸困惑的舒宇健环抱着就像多年前那样紧偎着他看恐怖片的子雅。
“小宝贝,你怎么不跟舒爸爸在一起了?”舒爸爸调侃地道。“不喜欢舒爸爸了吗?”
子雅却更抱紧了舒宇健的腰。
“你太胖啦!舒爸爸,该减肥罗!”
舒宇健闻言,大吃一惊,连眼镜也溜到了鼻尖上,摇摇欲坠。
“还是像胖哥这样比较好,”子雅又说了,“免得我们结婚以后,我还要担心哪一天会被他压死哩!”
她伸出手接住他的眼镜。“胖哥,眼镜掉了啦!”
“嗄?哦!”舒宇健迷迷糊糊的拿回眼镜戴上。
子雅靠回他的胸前。“胖哥……”
“呃?”他愣愣的应道。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舒宇健陡地双眸暴睁,眼镜又滑下鼻头。“嗄?”
“我都回来半年多了,不是该结婚了吗?或者我们可以这两天就结婚,不必太隆重,去公证一下就行了。中国人不是说,有钱没钱,讨个老婆好过年,我们……胖哥,你的眼镜又掉了啦……胖哥?胖哥?……呃……我帮你戴好了。”
舒妈妈有趣地看着舒宇健惊诧地瞪着子雅,一动也不动,她忍不住轻咳两声。“呃……这个,小宝贝,你现在还小,最好等大学毕业再……”
“骗人,舒妈妈,你骗人!”子雅立即大声抗议。“十五岁就能结婚了这是法律规定的!”
“呃?法律规……”舒妈妈愣了愣。“不,小宝贝,你现在未满二十岁.要结婚还得经过你父亲……”
“No problem!”子雅开心地笑道:“我爸爸早就同意啦!虽然他没见过胖哥,可是我常常跟他提起胖哥的事,还有,他好欣赏胖哥的能力哩!所以,他就说啦……”她突然坐正,然后板起脸。
“那个胖小子要是真的不怕死,就让他把你娶回去受罪吧!不过,记得先警告他,我可不接受退货喔!”她压低嗓子说完,又得意地咧开嘴,“老实说,监护人同意书他都签好名让我带来了哩!不过……”她蹙眉咕哝。“是美国格式英文版,这样不晓得可不可以呢?”
于是,舒妈妈明白了,下午那一番谈话所得到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她不得不另外想办法劝子雅等到年满二十岁时再结婚。
可是……她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子雅那颗顽固的脑袋瓜子还真不太好说服哩!
第七章
舒家许久未曾有过如此欢乐又混乱的新年了。
欢乐自然是因为多了子雅这个顽皮鬼,混乱同样也是因为她!无论多幼稚的游戏,她都要玩上一手,而且要大家都陪她玩,然后又三不五时催着舒宇健结婚,搞得大家是既好笑又无奈。
初五过后,舒宇健恢复上班,还有半个多月假期的子雅也颇能自得其乐,不是缠着舒爸爸教她打麻将,就是和庄家琪到处去恶作剧,不过,她还是最常腻在舒宇健身边吵着要结婚。
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子雅又企图去找舒宇健,好说服他和她起吃夫妻元宵,但就在离恒永大楼不远的拐角处,她碰上了这辈子最厌恶的人。
“小魔王,好久不见啊!”凌云舟痞痞的打招呼。
子雅的大眼睛立刻戒备地眯了起来,“欠扁的奸臣,你又想干什么?”她冷冷地瞪着他。
“只是想和你聊聊嘛!”凌云舟仔细审视她。“你还在记恨小时候的事吗?”
子雅冷哼。“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不是这么小器的人吧?”凌云舟夸张地叫道。“那都过去好久了,不是吗?”
“少在那儿哈拉了,”子雅不屑地斜睨他。“说实话吧!你到底有何企图?”
“实话嘛……”凌云舟慢吞吞地说.“好,我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就实话实说好了。我喜欢你,我要追你!”
“就凭你?”子雅轻蔑地嗤之以鼻,“淡水河没加盖,自己去跳吧!”
说完,她就准备要走人。
凌云舟立即侧身挡住她。
“别这样,小魔王,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真的还记恨我,说吧!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我一定都会为你办到的!”
“先生,如果你识相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看在舒爸爸和舒妈妈的份上,我可以不再找你报仇。”子雅冷淡地瞪着他。“若是你这么想找死,就请你先把皮绷紧点!”
凌云舟轻蹙眉头。
“小魔王,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吧?很快你就会发现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虽然我不在恒永上班了,但是,我自己也拥有一家公司,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子雅不屑地“哈!”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把胖哥放在眼里,连他的未婚妻也想染指,真是有够不要脸的!现在我郑重的警告你,我就快要跟胖哥结婚了,你最好少来缠我!”
她再一次要离开,凌云舟下意识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往自己的怀里带,试图使用过去无往不利的男性魅力和甜言蜜语来哄她。
哪知道,温香软玉还来不及抱满怀,天地已然倒转过来了,当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时,就发现自己躺在红砖道上,背部好似被人用铁锤敲击过似的泛着剧痛,五脏六腑更犹如开狂欢派对般翻腾不已。
子雅双手叉腰,冷笑着俯视他。“下次你想碰我以前,你最好先考虑一下,一年前,我就晋升跆拳道黑带二段了,所以……嘿嘿!警告你,下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喔!”
天杀的!凌云舟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正要踏进恒永大楼的子雅。
难怪他们会叫她女魔王!
舒宇健认真地审查着财务部门刚交来的估价表,而子雅就趴在摊在办公桌上的英文小说上,两只手掌垫在下巴下面,双眸紧盯在对面一无所觉的舒宇健的脸上。
“胖哥。”
“嗯?”
“你能不能把眼镜摘下来让我看一看?”
舒宇健讶异地抬起头。“干嘛?”
“叫你摘就摘嘛!”子雅坐正起来,不耐烦地说。
舒宇健只好摘下眼镜,眼光蒙胧地看着她。“这样吗?”
“嗯。”子雅非常仔细地端详他,“胖哥,我现在才发现……你长得很好看耶!”
她完全没注意到舒宇健的双颊突然冒出的绯红,继续评论道:“俊美斯文,很像那个……那个……哦!像那个约翰库萨克,可是,你的眼睛比他的大好多喔!”
约翰库萨克?谁啊?
舒宇健还在挤眉苦思,却又听到子雅的另一个命令。“戴上眼镜,胖哥。”
他连忙又戴回金边眼镜凝目望去,只见子雅依然紧盯着他打量不已。
“嗯!这样感觉又不同了,帅气中还带点严峻。”她点点头。
“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你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又长,好像女孩子一样,用眼镜挡起来才不会有娘娘腔的感觉。”
娘娘腔?!会吗?舒宇健本能地摸向眼睛。
“不过,我很好奇,以前你都是戴隐形眼镜,怎么突然想要换掉呢?”
“在我上大二时,妈妈突然叫我换掉的。”舒宇健疑惑地说:“可是,她一直没告诉我为什么。”
子雅骤然失笑。“我敢打赌,舒妈妈也是觉得你的眼睛看起来很像女生,所以,才叫你用眼镜挡住它们的!”
“不是吧?”舒宇健再次摘下眼镜,懊恼地抚摸自己的眼睛、睫毛。“没有人这么说过啊!”
“你很胖的时候,人家只会注意到你的吨位,你一瘦下来,舒妈妈也就叫你戴上眼镜了,当然没有人说罗!”子雅揣测着说。
舒宇健不由得暗叹。胖的时候人家嫌弃嘲笑他,怎么瘦下来后,问题还是这么多?
子雅看着他戴上眼镜,视线又回到估价表上,她又换了另一个话题。
“胖哥,奸臣怎么会离开恒永的?”
他又将视线移开估价表,“你怎么知道?”舒宇健诧异地问。
子雅耸个肩。“我刚刚在邮局那边碰到他,他告诉我的。”
“是他自己辞职的。”舒宇健回道,接着,忍不住又问:“他有没有说到这附近来干什么?”
“来堵我罗!”子雅嗤笑一声。“他说他喜欢我、想追我,希望我能给他一个机会。”
“你怎么回答他?”舒宇健紧张地问。
“怎么回答他?”子雅突然开心地大笑起来。“摔他一个四脚朝天罗!”
舒宇健也忍俊不住,但是,心中也同时在问自己,或许他们是应该早些结婚吧?
凌云舟已经被子雅摔过四回,最后一回还外加两拳三脚,却始终一点进展也没有,子雅始终以那种既轻视又厌恶的眼光看他,见到他的头一句总是,“你又欠扁啦?”
也许他该换另一种方法了吧?
“云舟,厂商寄帐单来了。”吕丽华拿着一叠请款单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凌云舟不耐烦地挥挥手。“开半年的票给他们。”
“不行哪!云舟,他们不接受远期支票。”
凌云舟皱起眉头。“恒永就可以。”
吕丽华轻叹一口气。“我们是新客户啊!”
凌云舟更觉得不耐烦了,“就告诉他们,我们是从恒永里出来的就行了嘛!”他粗声道。
“我说过了,可是,我们在恒永并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他们不……”
“喂、喂!”凌云舟用拳头敲敲桌面。“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我是恒永总裁的表弟啊?”
吕丽华垂下眼睑望着地面。
“有,可是他们说,恒永给他们的回答是……你的一切和恒永完全无关。”
“他妈的!”凌云舟咬牙切齿地重捶一下桌子。“那就不必管那么多了,就开六个月,爱收不收随便他们!”
吕丽华忧虑地提醒他。“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再出货给我们了。”
“你白痴啊你!”凌云舟更恼怒地瞪着她。“我们就不会叫别家的货吗?”
吕丽华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随即放弃地转身欲离开。
“还有,”凌云舟在她身后追加吩咐着。“通知客户,我们只收两个月的票。”
吕丽华回以一声叹气之后,就开门出去了。
凌云舟重重的往后靠向椅背,环视整个办公室的大小与装潢,心中有一股窝囊气直往上冒。他在恒永虽然只是个副理,可办公室却比这间还要大而精美,手下也有十几个部属让他指使。
如今,他却落魄到守着一家不到三十坪的小公司,和包括吕丽华在内的三个职员,一个负责叫货部分,一个负责出货部分,吕丽华则总管一切。
而既然他是老板,当然要比他当副理时更轻松才对啊!所以,他什么事都不管,只负责下命令,其他事务则完全扔给吕丽华去伤脑筋,包括财务会计、业务招揽、仓管出入货等。
吕丽华是所有他交往过的女人中最傻的一个,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奴隶、替死鬼,但她也是最平凡无趣的一个,甚至连带她出去吃顿饭,都让他觉得很丢脸!他一直用公司尚未进入轨道来推拒她结婚的要求,但事实上,他从未考虑过要和她结婚。
他结婚的对象只能是他正苦心追求的日本商社的女继承人,还有他私心最喜爱的小魔女,他原本只是想尝尝她那副魔鬼身材,没考虑到其他;但后来,他听说她父亲是美国奇通电子的总裁,这使得她的身分迅速由玩物升级为妻子候选人之一。
只是,他都快被她摔死、揍扁了,还是得不到她一丝善意的回应。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后悔,当年他怎么没有未卜先知的先去讨好她哩?他到底该如何讨好这种泼辣的女人呢?
凌云舟在办公室里思考着追求老婆的手段,丝毫不知在门外哀怨愁苦地紧盯着总经理办公室门的吕丽华也有另一番思索。
沿路“嗨!嗨!嗨!”到顶楼,子雅一出电梯,就碰上迎面而来的苏鸿奇。
他脸色大变地失声叫道:“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下午的课不是排得满满的吗?”
子雅的双眉高高的耸起,警觉心猝生,并眯起眼,露出令人胆寒的神情。
“请问老阿伯,我为什么不能来?还有,我今天下午课排得满不满,又关你什么事?你们是不是正在进行什么勾当,怕被我当场捉奸在床?”
“啊?没……没什么,只是……只是很意外而已,对,很意外而已,哈哈,很意外而已。”苏鸿奇的脸色比哭还难看地打着哈哈,旋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转身就跑。“我先去通知总裁,他一定很……很惊喜!”
子雅冷笑一声,同时两手一放,任由所有的原文书和包包掉满地,拔脚快如闪电地冲过苏鸿奇身边,再掠过同样脸惊恐的总裁秘书桌前……她刚按下对讲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砰!”一声,总裁办公室大门被撞开的声音。
门扉重重地撞击到墙上又弹回来,就在这刹那间,里面正相拥着的对男女迅速弹开。
男的脸色不豫地望过来,却在一接触到子雅那副恐怖阴森的表情时,大大地惊喘一声,眼镜立刻掉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再颤抖的戴了回去,而且恐慌地直往后退,嘴里还嗫嗫嚅嚅、颠三倒四地试图解释。
“孝小丫头,你、你别误会,我没有……没有这个……她……她也不……不是什么……”
子雅完全不甩他,将所有的注意力完全摆在那个女人身上。
二十六、七岁年纪,或许不是很美,但却有一股特别娴静婉约的气质,看起来是那种大家闺秀、贤妻良母型的温柔女人,然而,子雅也没忽略掉她唇边那抹惊讶却得意的微笑,还有眉梢眼底算计的光芒。
评量过对手之后,子雅才轻轻扫了舒宇健一眼,只见他还在那儿满头大汗、支支吾吾地说个不停。
“胖哥,不为我介绍一下吗?”她平静的开口。
舒宇健惊诧地停下口,愣住了。“嗄?”
“介绍啊!胖哥。”子雅大大的眼睛眨了两眨。“不懂吗?就是为两个不认识的人互相介绍嘛!”
舒宇健先瞪大双眼瞧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过来,犹豫了一下,又戒慎地伸手搂住她,见她侧头朝他微微一笑,他才放心地吁出一口长气。
他向那个女人颔一下首,“简夫人,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曹子雅小姐。”接着,又俯首看着子雅。“小丫头,这位简夫人是我的国中同学。”
“已经不是简夫人了,我刚离婚不久,你忘了吗?”简夫人深情地凝视着舒宇健,看也不看子雅一眼。“你叫我的名字小蔷就可以了,宇剑”
“这样不好吧?简小姐,”子雅天真无辜的双眸又眨了眨。“这样人家很容易误会你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哩!”
简夫人这才转过眼来,双眼微眯一下又张开,“我姓王,王小蔷。”她依然细声细气地解释。
“我想,既然宇健曾经追求过我,彼此叫名字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哦!原来你姓王,不姓简啊!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哩!”子雅嘲讽地道:“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啦!胖哥曾经喜欢过你,可是,你当时嫌他太胖,不但拒绝他,还耻笑他。现在你婚姻失败了,回过头来一瞧,发现当年的大胖子,居然变得这么英俊帅气又富有,所以,忍不住想来讨点怜悯,顺便看看能否拐他做下一任老公。”她轻勾起嘴角冷笑。“我说的对不对,王小姐?”
不用说,王小蔷的脸色不但难看,而且愤怒得很。
舒宇健则微蹙眉低声解释。
“不是的,小丫头,她只是……”
“不是吗?”子雅斜睨着他。“难道她不是莫名其妙突然跑来找你叙旧?难道她刚刚不是在向你哭诉她老公是如何如何的欺负她、虐待她?甚至,如果她有孩子的话,她也可能说,她得不到孩子的监护权,可又想念孩子,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舒宇健忍不住抬眼望向突然面无表情的王小蔷,眼神狐疑不安,因为子雅说的几乎分毫不差。
子雅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而你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烂好人,同情心泛滥得四处乱倾倒,也不怕被卫生署开罚单!而她说得凄惨,你听得可怜,要是她想在你怀里寻求一点安慰的话,你当然会不好意思拒绝她罗!”
“呃……我……我……”舒宇健更不安地呐呐道。
“别你呀我的了!”子雅摇摇头,“我不怪你,胖哥,谁教你的心肠太软了,而且你又喜欢过她,但是,你别忘了……”她严肃地凝视他。“你并没有爱过她,你爱的是我,对不对?”
“是的,小丫头,我只爱你一个!”舒宇健毫不犹豫,且肯定地说。
子雅满意的笑了,“所以啦!”她转回脸面对着王小蔷。
“要是这场失败的婚姻还没有夺去你所有的自尊,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丢弃它,你应该明白,既然过去你唾弃他,现在也就没资格再来挽回他了。”
“就算你想另外找张长期饭票,也请你张大眼睛,别老在有主的男人身上下功夫,即使你发现好一点的男人都被订走了,也只能怪你当初眼睛没洗干净,错失真正的好男人!”
所有的男人都被她的外表蒙骗诱惑了,她却偏偏选上一个沙猪男人来展开一场注定要失败的婚姻,但这场败仗并没有让王小蔷省悟到自己的错误,只让她更觉得温驯、好脾气的男人……譬如舒宇江…才是最适合她这种外柔内悍的女人。
尤其舒宇健已不再是过去那种可笑的模样,身家背景更足以使她享尽发号施令的威风和养尊处优的生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他是最适合自己的男人,管他有几个未婚妻,或甚至已经结婚了,她总是要想办法抢过来。女人不就是要抢男人,而男人不就是要被女人抢的吗?
她的前夫只教会了她一件事,就是男人最爱温柔乖巧的女人,尤其是像舒宇健这么斯文的男人,而这刚好是她最擅长扮演的角色!
所以,面前这个喳喳呼呼的野蛮女孩,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她只要多拿出一点委屈和泪水就可以摆平她了!至于自尊嘛……哼!男人才重视自尊呢!女人要自尊有何用处?
这些想法在子雅说话时,迅速地在王小蔷脑海里绕过一回,等子雅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早已让温柔的脸庞布满了哀伤和委屈,眼眸里更是聚满了晶莹的泪珠。
“请你不要误会,曹小姐,我是真的想请宇健帮我一点忙而已,我女儿……”她做作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她爸爸只肯让我一个月见她一次面,可我实在很想她,所以……”
子雅嗤笑一声。“算了吧!王小姐,你要胖哥如何帮你?他又不认识你老公。”
“他们是商场上的旧识,”王小蔷抢口道:“我想,宇健应该可以……”
“可以什么?”子雅再一次打断王小蔷的话,“去替你说情吗?王小姐,我就不明白你要他凭什么去替你说话,嗯?而且,胖哥不笨,”她暗示性地斜瞟着舒宇剑“他应该知道干涉人家的家务事是最愚笨的行为,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无端引起人家的怀疑。”
舒宇健若有所悟地轻呼一声。
“你不会……”子雅上下瞄着王小蔷。“就是想利用人家说闲话的机会,来个弄假成真吧?”
王小蔷的神情僵了僵,随即哭丧着脸说:“不要冤枉我,曹小姐,我只是太想念女儿了,所以,没有考虑的很周详,并无意引起什么误会,或利用什么机会。”
“是吗?”子雅淡淡一笑。“那你现在该明白了吧?这种事,应该去找你的父母,甚至兄姊出面都可以,来找胖哥实在是太没道理了嘛!”
舒宇健也赞同道:“对,去请令尊或你大哥帮忙,他们一定很乐于替你出面的。”
“当然,不过……”王小蔷轻咬下唇。“我父亲很有可能无法为我争取多少权益,因为他只是我前夫旗下一家小分公司的总经理而已,若是如此,我又该怎么办呢?”她抬眼可怜兮兮地瞅着舒宇剑
“简单,告他啊!”子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一个月只能见一次面的确太过分了,法律一定能给你一个公道的,除非……”她顿了顿,再次轻蔑地上下打量王小蔷,“你有把柄落在他手中,譬如,你不是个好母亲,或是……”她耸耸肩,没再说下去。
王小蔷的脸色不由得一变,虽然极快又恢复过来,但即使是舒宇健,也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
“当然不是!”王小蔷连忙否认。“但是,他有钱有势,就算去告他,也不一定告得成哪!”
“说的也是啦!”子雅说着,朝舒宇健望去,却见他既无质疑,也无勉强或不满,只是一副凡事听她作主的神情,她不由得窃笑着又看回王小蔷。
“王小姐,其实,虽然我回来台湾不久,可是,我已经相当了解台湾持殊的社会文化。你只要找个议员什么的帮你出面就行啦!他们最喜欢利用这种闲事来提高知名度了,明明是小事一件,他们也能搞得天下大乱。”
子雅见招拆招,王小蔷被顶得再也无话可说了。
今日只能暂时撤退了!王小蔷暗忖着,她知道舒宇健的同情心依然如以往般旺盛就够了,未来她可以用往日的情谊作踏板,加上她柔弱可怜的模样,还怕舒宇健不手到擒来,成为她的不二裙臣吗?
思及此,王小蔷又绽出一抹柔情的笑容,深情款款的注视着舒宇剑
“好吧!那我回去找我父亲想想办法,如果不行的话,希望你还能帮我想想其他的办法。当然,最好是你能直接和他谈一谈,你是他最大的客户,应该会……”
“不可能的事!”子雅断然回绝。“我说过,这会引起很大的误会,双方除了生意往来外,并无其他交情,这种事绝对插手不得,万一弄不好,胖哥还会身败名裂哩!”
王小蔷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愤怒。
“那我先走了,改日再联络。”
王小蔷一消失在门后,舒宇健便硬起头皮,紧了紧始终放在子雅肩上的手臂,问道:“小丫头,你没有怀疑我吧?”
“没有,你不过是个笨好人而已,我有什么好怀疑的?不过……”子雅若有所思地侧身仰视他。“她肯定会再来找你,而且会死不放弃,到时候你要怎么应付?”
舒宇健紧皱双眉。“小丫头,你是知道我的,不论是生意上往来的厂商和客户,或是不请自来的仰慕者,我都能够很明白的划清界限。但歇—不,王小姐算是老同学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推拒她。”
子雅往前踏出两步,挣脱舒宇健的手臂,回过身来微笑道:“那就只好接受她罗!”
舒宇健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不要这样,小丫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不要这样曲解我的意思嘛!”
子雅耸耸肩又踱开两步。“那你说该怎么办哩?”
舒宇健咬紧下唇思索片刻,终于毅然决然地道:“我们结婚吧!这样就不会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出现了。”
子雅双手背在身后,脑袋歪斜着看他。“你确定?”
“再确定不过了!”舒宇健用力的点头。是妈妈劝我不要那么早束缚住你的自由,免得你将来埋怨我,所以,我才极力忍耐下来的,其实,我早就想向你求婚了。”
子雅惊喜的猛一下跳过来,双手环住他的腰,“真的?你真的早就想和我结婚了?”
她兴奋地问。
他用双臂顺势抱紧她柔软的娇躯,“是的,好久了,”他深情地俯视她。“久得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可是……”子雅将眼光移到他的衬衫钮扣上,破天荒头一遭出现羞涩的神情。“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想亲我?”
舒宇健无奈地轻叹。“我想,想死了!可是,我更怕被你一把丢出去摔成两截哩!”
子雅噗唏一笑,“我才不会这样对你哩!”她娇镇道:“别的男孩子敢来碰我一下,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可是你不一样嘛!你是我的亲亲未婚夫,将来是我的亲亲老公,然后又会是我宝宝的亲亲爸爸……”她娇羞地抬眼瞥他一下,旋即又垂下。“我才舍不得哩!”
“是吗?”舒宇健低喃道:“既然你这么说,若我再不吻你,就是个大白痴罗?”
当然,他不是大白疑,所以,也不会笨到要等到她的回笞才行动。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那张绯红的脸蛋、轻颤的睫毛和充满诱惑的红唇,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同样因兴奋而颤抖的嘴唇缓缓地印上那甜蜜的源头……
舒爸爸、舒妈妈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办婚礼的各种细节,并去信通知子雅的父亲。
曹爸爸立既回信告知会亲自来台湾送女儿出阁,另外是一张长长的嫁妆明细表,包括奇通电子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华盛顿一栋公寓和法国一座农庄等,另外还有服装、首饰、法拉利跑车、艺术品、债券……
在子雅的卧房里,她和舒宇健正坐在床上展开嫁妆明细表细细的端详着。
子雅一看到明细表上的法国农庄,便兴奋地提议道:“我们去法国度蜜月好不好?”
舒宇健却回答,“你绝对不准开法拉利!”
子雅一愣。“为什么?”
“你一定会去飙车,那样太危险了,所以绝对不准!”舒宇健严肃地颔首。
子雅不在意地挥挥手。“安啦!我不会的啦!而且,台湾又不适合……”
“不准!”舒宇健更坚决地道。
舒宇健极少这么坚持自己的意见,所以,子雅也就随他了,反正台湾也没有适台飙车的地方,自己出事是活该,伤了别人可就是没良心了!
“好,那让你开吧!”
舒宇健本想拒绝,可转念想,他若是不开,她肯定会藉机去开,还是他占着车比较妥当。
“好,我开!”他一副义士赴死的壮烈神情。
子雅看了觉得实在粉好笑,她放下明细表。
“干嘛这么痛苦啊!胖哥?你不喜欢就让我……”
“我开!”舒宇健坚定地重复一次,然后岔开话题。“云舟有再去找你吗?”
“废话!”子雅懒懒地往后一躺。
“他的脸皮还真是超厚的,小时候那么爱欺负我,现在却又不死心的追求我,还老是摆出那种自以为帅的姿势,真是有够恶心的!”
她一翻身,模着床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并继续说:“反正我一概给他剥皮荔枝吃就对了,他要是送花,我就甩回他脸上;他要是嬉皮笑脸,我就给他巴掌;他若是动手动脚,我就送他三拳两脚,简单了事!”说完,她瞄他一眼。
“你呢?”
舒宇健也学她趴在床尾看电视。
“我都照你所说的做罗!她若是上公司找我,就一定有鸿奇或秘书在场,我绝不和她独处一室;要是她约我出去吃饭,我能推就推,推不掉还是要鸿奇作陪。这样对吧?”
“其实,我还真有点不明白,”子雅边按着电视遥控器,边说道:“大部分女人离婚后,总有一段时间根本不想再碰男人了,可她才离婚没多久,就急着找饭票,难道……”她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她没有拿到赡养费?”
“不会吧?”舒宇健拿过遥控器继续换台。“简先生相当富有,即使是双方自愿离婚,他也不可能不给她足够的赡养费,毕竟他们也结婚四、五年了。”
“除非……”子雅立刻接口道:“她真的有什么把柄抓在她前夫手里,所以,她不敢要求赡养费,也不敢争取孩子的监护权。”
舒宇健侧过头来。“你是说……”
“嗯……”她沉吟着,“她说她前夫虐待她,却没有争取到任何赔偿,那么就是……”她也侧过头去看着他。“通奸!”
“通奸?!”舒宇健惊呼。“不会吧?”
子雅撇嘴冷笑。“看她的外表是不太像,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无法肯定她不会吧?”
舒宇健正想反驳,可一想到凌云舟,就什么话都咽回去了。
“承认吧!胖哥,”子雅说着,又翻到舒宇健背上坐着。“承认你不会看人吧!”
“好、好,我认输行了吧?”舒宇健极力侧过头想去看她。
“小姐,你不会又想躺在我背上睡觉吧?胖哥身上已经没多少肉了,硬邦邦的,睡起来肯定会腰酸背痛喔!”
“我就是喜欢,怎么样?”子雅说着,就趴了下去,还压下他的脑袋叫道:“你挡住我看电视啦!”
舒宇健侧头趴着,“小姐,那我该怎么办?”他叹道。
“跟小时候一样,睡觉嘛!”她替他摘下眼镜搁在一边。“只不过,以前是你先睡着,我再溜上来睡,现在是你睡觉,我看电视嘛!”
“真享受啊!”说着,他轻轻眨了眨眼,“不过……电视好像没什么好节目,不如……来做点更有趣的事吧?”他暧昧地说。
“天哪!”子雅因为电视里血腥的开脑手术而惊呼一声,心不在焉地应道:“什么事?”
毫无预警地,舒宇健突然翻身让她滚下来,再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先试试看结婚以后我会不会压死你啊!”
子雅惊愕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她本能地展露出蛊惑的微笑。“对喔!是该试试看哩!”她伸手摩挲着他的背迹
“虽然你没有以前那种软绵绵的细皮嫩肉了,但倒也结实得很,摸起来给人一种安全感,可是,你不准再瘦下去了喔!”她警告道。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碰触一下,“有你这样三天一小补,七天一大补的喂我,我想瘦也瘦不了哪!”他呢喃着又亲她一记。
她的双臂宛若蔓藤似的攀上他的颈项,“嗯!”她轻吟。“那么,我想这种重量是绝对压不死我的!”
房门突然打开,两人同时倏地僵住!
“小宝贝,你有没有看到……啊!”
房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两人屏住气息。
“对不起,你们……呃、请继续,请继续!”舒妈妈在门外小小声抱歉地说。
僵凝半晌,子雅首先噗哧失笑,舒宇健的双唇抖了抖,也跟着忍俊不住,接着,两人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而此刻,她还抓着他的宝贝命根子呢!
第八章
“嗄?表少爷,先生和太太都不在耶!”
凌云舟立即展露出他最迷人的笑容。“没关系,张嫂,我只是来拿点东西就走。”
家丑不可外扬,张嫂自然不知道凌云舟早已被列为拒绝往来户,而且,他以前也会偶尔回来拿些东西,所以,张嫂不疑有他的便让他进去了。
“表少爷,我厨房里还有事……”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待会儿自己离开就行了。”
看着张嫂进入厨房,凌云舟立刻闪入书房内翻寻,片刻后,他皱眉环顾四周,随即离开书房直往主卧室而去。
在主卧室里,舒爸爸有一张个人书桌,凌云舟再次上下仔细搜寻着。然而,他依然找不到他所要的东西,于是,他熟练地打开书桌下方一个装饰性的橱柜门,门后赫然是个保险柜,他蹲下去迅速按下几个数字后,等待它自动开启。
但是,它却一动也不动,他疑惑地再按一次,保险柜依然毫无动静。
“他妈的,老胖子改了密码!”他低骂着站起身。“真他妈的该死!”
他忿忿地来到化妆台前翻箱倒柜,寻找看看有无值钱的首饰,结果,一张国外寄来的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曹?是小魔王的爸爸?
他掏出信纸迅速浏览一番。
暑假?结婚?
当他看着那张嫁妆明细表时,更是惊讶地屏住了呼吸。
老天!股份、债券、法国农庄、美国公寓、法拉利、价值百万的首饰……
这小魔王的身价还真是高啊!
脑筋迅速地转了一圈,接着,他就更快速地将所有的东西还原,然后离开舒家。在开车回公司的路上,他暗忖着,现在小魔王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吕丽华在又一次要求结婚不果后,便离开他了,公司在签下合约后,却出不了货,因为厂商拒绝提供货品!原本他还认为有那么多家厂商可挑,随便挑一家都行,却没想到厂商间互有联系,所以,到头来,根本没有一家愿意和他往来。
结论就是,他必须赔偿客户的违约金,而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生意根本维持不下去。
还有,签了半年的支票再不到两个月也要到期了,这些吕丽华早两个月前就该警告他的,可她却一声不吭地隐瞒到底,看来,她是存心要他好看的了!
接着,他亲自查帐后发现,公司有大半的资金都被他拿去慷慨地花在女人身上了,上最好的餐厅、送最昂贵的礼物、最高消费的娱乐,甚至还出国旅游,结果呢?
日本商社女继承人回日本去订婚了,国代的孙女又回美国深造了!
公司剩余的资金付出赔偿金和支票之后,就剩下一些些了,连追求女人都不够。他本来打算向银行无担 保贷款改行做其他生意,却遍寻不着舒爸爸的印章、证件来做保证人。
如今,嫁妆一箩筐的小魔王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但是,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抢到她呢?
王小蔷也同样焦急,眼看肥羊就快被小母狼叼走了,她却连羊骚味都没有闻到,思来想去,她决定铤而走险的走最后一步棋。
于是,她打了一个电话给舒宇健,舒宇健在听完她的说明后,应允再和她联络,就挂上了话。
当提早来公司找他的子雅一踏入办公室,他便直接问道:“王小姐请我们到她家吃饭,想预祝我们结婚之喜,我们要去吗?”
子雅大大地一愣,“她也是?”她惊讶地说。
“她也是?”舒宇健困惑地重复道:“什么叫她也是?”
子雅没有回答,她随手扔下背包和原文书,然后一屁股往舒宇健的大腿坐下,并开始沉思来。
舒宇健知道她那若是她不想回笞,便是屁也问不出一声的习性,所以,他只能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台约转到一边细细审核。
良久,子雅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了悟的神情,再过片刻,一丝狡猾恶意的微笑悄悄出现在唇边。
“胖哥,”她轻声唤道。“你想知道王小姐为什么和她老公离婚吗?”
舒宇健疑惑地转回头来。“不是因为她忍受不了简先生的欺负吗?”
“错罗!”把抓下他的合约扔在桌上。“时简先生抓到她和公司的公关经理在汽车旅馆里幽会。”
“嗄?真的?”舒宇健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
子雅嘿嘿两声。“只要有钱,有什么事问不到啊?尤其是那种拥有苛刻老板的佣人们,他们可是很乐意免费帮老板宣傅哩!”
舒宇健不再出声,子雅半转回头去望着他。
“很失望?”
“不,只是意外,还有……”他犹豫了一下。“庆幸吧!庆幸当初她看不上我。”
子雅轻轻一笑。“你还同情她吗?”
舒宇健仔细想了想才说:“还是会吧!如果她不能省悟自己的错误,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了!”
她将他的双手拉来环在自己的腰上,“还有呢?”子雅又说了。“听说她从生下女儿后,就不曾抱过她,一直是交由保母照顾的,女儿甚至还会怕她呢!”
舒宇健没再说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她这次约我们吃饭,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打算拐你先上了床,再逼着你娶她,你会相信我吗?”
舒宇健苦笑。“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了。”
子雅转过身来侧坐着。“今天我又碰到奸臣了。”
“他又去找你了?”他似乎毫不意外。
子雅突然露齿一笑。
“他也约我们到他家吃饭。”
这下子,舒宇健意外地张大了嘴。
子雅挤挤眼,“他也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打算先拐我上了床,再……嘿嘿!你知道的罗!”
“那他们为什么要约我们两个人?”他困惑地问。
“哇咧!你还真的有够蠢哩!”子雅不可思议的瞪着他,还用力的敲他的胸口。
“先生,不这样,我们会去吗?”
舒宇健“哦!”了一声。
“那我们就各自拒绝他们罗?”
“不!”子雅突然跳下去踱开两步,回过身来,一脸的诡诈与兴奋。“他们既然敢耍阴的……”
她猛一下回过身来,一脸的诡异与兴奋。
“我们就回给他们暗的!”
鸠占雀巢,意思就是把主人踢出门,然后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将别人的家搞得鸟烟瘴气的。这也对,既然要干肮脏事,自然是用别人的地方比较……!所以苏鸿奇就被赶出自家大门了。
叫了一桌外送,子雅和舒宇健就静待两位牺牲者上门来自投罗网。
首先来报到的是王小蔷,而她温柔妩媚的笑容才刚展露,门钤又响起,凌云舟也来凑热闹了。
“来,我帮你们两位介绍一下。这位凌云舟是胖哥的表弟,他也追过我,还追得超勤的哩!”
子雅有意地透露。“而这位王小蔷小姐,则是胖哥的老同学,也是,呃……胖哥的初恋情人喔!”
于是,两位原本懊恼相对的男女,顿时若有所悟地相视而笑。凌云舟暗地里朝王小蔷挤了挤眼,王小蔷则回应地点点头。
“我想,两位既然都有意和我们吃顿饭庆祝一下,不如就凑在一块儿讨个热闹,所以,就把两位都请来了,两位应该无所谓吧?”
当然无所谓,有盟友能互相帮忙岂不是更妥当?
没人喊卡,于是大家便各自落座。起初,大家随意吃喝,在接近尾声时,凌云舟就悄悄的将一个小药包交给邻座的王小蔷。
不久,凌云舟暗暗的向王小蔷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开口说:“两位未来的贤伉俪,我带了一份礼物来给两位,希望两位会喜欢。来,我放在客厅里,咱们先去看看,然后再回来做最后的干杯祝福,OK?”
王小蔷晚了些才跟上去,在一阵虚假的道贺之后,这回换子雅开了口。
“老阿伯有一些秘密宝贝,你们实在应该看看,来,让胖哥带你们去瞧瞧,我去切水果。”
当舒宇健和王小蔷、凌云舟回到餐厅时,子雅刚好从厨房端出两盘水果,她招呼大家再坐下,并举起面前的酒杯。
“来,顶祝两位也能早日寻得意中人,我和胖哥先干为敬。”
王小蔷和凌云舟满怀期待地看着子雅和舒宇健饮尽杯中酒后,不由得欣喜地相觑一眼后也喝光自己的酒。
“来,来,吃水果,吃水果!”
两对男女各怀鬼胎地互瞅着对方,嘴上天南地北的随便哈拉,暗地里却又像各自等待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十五分钟后,舒宇健发动引擎,并对身边的子雅表示心中的疑虑。
“这样好吗?会不会太……太过分了?”
子雅冷嗤一声,“让他们去狗咬狗一嘴毛不是刚好?”她转眼瞟着他。“怎么,心疼你的初恋情人?”
“才不是哩!”舒宇健坚决否认。“我是怕他们告我们。”
“去!他们能告我们什么?”子雅轻蔑地说:“药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也是他们自己下的,我只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交换了杯子而已,他们能告我们什么?”说着,她又拍拍他的手。“放心好了,我们的杯子都是另外拿的,不是用他们喝过的。”
“也对,他们又能告我们什么?”舒宇健恍然的点点头,随即看看后视镜,确定后方无来车后,便转动方向盘上路回家。
“你认为他们清醒之后会怎么样?”
“吵架罗!”子雅肯定地回道。
“吵架?吵什么?”
子雅悠哉游哉地望着车窗外。“彼此怪罪对方不够谨慎罗!”
舒宇健欲言又止地快速瞥她一眼。“其实……其实说起来,还是王小姐比较吃亏哩!”
子雅转回头,不高兴地瞪着他。“有什么好吃亏的?她又不是什么贞节烈女,根据简家佣人的描述,她至少有三、五个情人哩!而且,她原本就是想来和男人上床的,只是对象搞混了而已嘛。”
舒宇健想了想。“好像也没错。”
“我说的当然没错罗!”子雅自大地说。
舒宇健笑笑不再说话。
而子雅却东转个身、西挪个位,搞了好半天她又说了。“胖哥,我们去买辆敞篷车好不好?”
“为什么?”
“你看看,”她指着前座中间的杂物箱。“这样多不方便啊!敞篷车就没有这个问题了,它的前座是不分隔的,然后我就可以靠在你身上,脚也给它翘到车门上,那样多爽啊!”
舒宇健好笑地摇摇头。“你不觉得我们家的车子已经太多了吗?车子摆着不开太浪费了。”
“这样嘛……”子雅蹙眉思索片刻,随即双眼一亮,并清脆地弹了一下手指。“对了,干脆跟爸爸说一下,让他把法拉利换成敞篷车!”
舒宇健眼露赞许之色地瞄她一眼。“聪明。”
“那当然!”子雅不禁得意洋洋地呵呵笑起来。“你未来老婆的脑袋可不是盖的哩!”
谁也不知道凌云舟和王小蔷在彼此怀里醒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苏鸿奇连声抱怨他的窝为什么会乱七八糟的?
王小蔷当然不曾再出现,而凌云舟也消失了好一阵子,直到几个月后,他才又出现在舒家,要求舒妈妈让他再回到恒永上班。
舒家上下便开始打起太极拳来了,舒妈妈将问题推给舒爸爸,舒爸爸则推给舒宇健,舒宇健再推给子雅,子雅自然是一口回绝;但是,看在舒爸爸和舒妈妈的份上,子雅答应再给凌云舟最后一次帮助,两百万的创业基金。
对大部分的人来说,这可是一大笔钱,但对凌云舟来说,却是少得可怜,他认为以舒家的财富,至少应该给他几千万才对。
“要不要随你,我可不勉强!”子雅轻蔑地挡下话。
聊胜于无吧!凌云舟不情不愿地拿了,想着等用光了再来拿也可以。
六月底某个假日午后,门钤突然响起。
接着,舒家客厅里出现了一票由一位中国籍中年男子带领的洋人——红发绿眼,当年曾见过面的曹爸爸和舒爸爸、舒妈妈彼此互相问候寒暄。
“这是我太太苏西,”曹爸爸亲热地揽着洋女人介绍道,接着又指指洋少女,“子雅的大妹琳和小妹安,”顺着一一指过去。“还有弟弟保罗。”
接着又是一阵握手、拥抱和亲吻。
“怎么不通知我们,好让宇健去接你们啊?”
“想给子雅一个惊喜嘛!怎么,”曹爸爸左右张望。“她不在吗?”
“去试新娘礼服了。”舒妈妈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待张嫂送上饮料、点心,一伙人就坐下来开心的讨论着婚礼,而舒爸爸和舒妈妈这才发现,那四个红发绿眼的洋人居然都会说中文,虽然是洋腔怪调的,听了让人忍不住发噱,但的确是会说没错。
而且,那三个孩子都很有主见,也都很大方地发表他们各自的意见。
“我还以为子雅一回台湾就会和宇健结婚哩!”曹爸爸说。
“这个嘛……”舒爸爸、舒妈妈相视一眼。“因为宇健有点不太一样了,子雅不习惯,所以,就拖了下来,不过,我原本也希望等子雅满二十再让他们结婚的。”舒妈妈解释道。
“结果因为对其他人的追求和骚扰觉得不耐烦,”舒爸爸又接着说。“他们才又突然决定要尽快结婚。这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我们做长辈的,也只有配合的份了。”
“只要有人敢要也,我就偷笑啦!”曹爸爸诙谐的说:“再来就要担心琳了,她俩一样顽皮可恶,分开还好,要是凑在一起,实在没人受得了喔!”
“子雅的确很淘气,但是,她从来不在家里恶作剧哩!”舒妈妈一脸的窝心。“而且很听话、很懂事,许多事跟她说,比跟我那笨儿子说还有用哩!”
“听话?懂事?”曹爸爸不可思议地张大双眼。“你不是在说我们家子雅吧?”
舒妈妈不由得失笑。“当然是。而且,她又很聪明,很多事我们都要请教她的意见喔!”
琳突然扯了扯父亲的手臂,曹爸爸瞟了眼便会意地轻轻颔首,然后朝舒爸爸、舒妈妈送上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是这样子的,这个……呃,子雅虽然不曾对你们淘气过,但我们全家五口都被她整惨了,所以……”他尴尬地轻咳两声。“我们是想——呃,把握这最后一个机会,嘿嘿!稍稍报复一下……只是稍微报复一下下就好了。”
舒妈妈噗哧一笑,连忙又捂住自己的嘴,而舒爸爸则是一脸正经,但满身肥肉却抖动不已,曹家两位大人满脸尴尬,三位晚辈却是理直气壮地仰起下巴。
“她害我在全校同学的面前掉裤子!”保罗忿忿地道。
“她骗我吃蚯蚓!”安说得差点吐出来。
“虽然那是事实,但是,她还是不应该向我最喜欢的男朋友说我有好多男朋友!”琳也抱怨道。“亏我还跟她最要好了!”
“她把我所有的晚礼服臀部位置都剪了个心型大洞。”曹家的洋妈妈也嘀咕。
曹爸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偷拍下我在洗澡时的裸照去参加全华盛顿州的俊男比赛。”
舒爸爸、舒妈妈两人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爆笑不已,当然,他们也就很同情地应允了那群受害者的要求了。
终曲
美好的一天。
令人感动的婚礼。
纯洁的白色新娘婚纱。
子雅从未如此美丽沉静过,而舒宇健也从未如此满足安详过。
在神父的证言下,他们许下终生誓言,彼此为对方戴上感情的伽锁,四唇印上最热情的承诺。
接着,在众人的簇拥下,他们匆匆来到凯悦饭店参加婚宴。
双方的亲朋好友,还有公司部属、各界名人等,席开三百桌还嫌不足,临时又加了五十桌。
虽有六位伴郎挡酒,酒量不佳的新郎仍是被灌得醺醺欲醉。一换下新娘礼服的子雅立刻故态复萌,二话不说就阿莎力地拍胸脯接下长辈的敬酒,只差没跷起脚到椅子上划拳了。
宴后,酒醉的新郎被送到洞房暂歇,换过便服之后,犹是精神十足的新娘则被别有用心的老父抓去耳提面命,听一些做人媳妇该注意的事项。
可说不上两三句,新娘便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啦!知道了啦!不就是那些三从四德吗?”
“三从四德?”曹爸爸啼笑皆非。“什么三从四德?我不是……好,好,那你说说到底要注意哪些事?”
“呿!别以为我真不知道?”子雅嗤之以鼻。“来,听着。”她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之后才开始发表高论。
“太太出门要跟从、太太命令要服从、太太说了要盲从。”嘿嘿两声。
“这是三从是也,再来是四德……”她想了想。“呃……太太化妆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记得、太太打骂要忍得、太太花钱要舍得。”
她得意地对目瞪口呆的老父仰起下巴。“如何?是不是很赞哪?”
“如何?”曹爸爸嘟哗。“让我听了想自杀!”
满身狡诈气息的琳突然出现了,她对曹爸爸笑了笑,曹爸爸微抽一口气,随即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落跑,慌慌张张地逃难去也!
“耶!爸是怎么了?不是还有话要交代吗?”
“该说的都说了,剩下最后一项就是我的责任了。”
子雅皱起眉。“什么意思?”
“哪!头一关。”琳说着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子雅。
子雅顺手接过来。“不懂。”
琳开心地咧开嘴笑道:“舒家、曹家除了新人之外,总共有七位家大,所以有七关。”
子雅瞪着纸条上的谜语指示。“还是听拢呒。”
琳搓了搓鼻子。“这个很简单,只要按照谜底去找,就能找到一个提示,然后再顺着去找,又会有第三个谜题出现。有的很简单,有的……呵呵!就得考考你的脑力罗!”
子雅缓缓抬眼瞪着琳,目光越来越凶狠。
琳满不在乎地咪咪直笑。“总之,你必须通过七关才能得到最终的奖品,你也不必多事去问司机,他只负责开车,按照你的指示送你到达目的地,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因为最后一关是你的宝贝妹妹我安排的,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晓得,而且上还是你生平碰上的最大难关喔!”
子雅咬紧了牙关,“奖品是什么?”每个字几乎都是从齿缝中硬挤出来的。
琳又开心地呵呵笑几声后,悄悄的退后好几步。“你的亲亲老公罗!”
一说完,她转身就跑,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不,比鬼还恐怖呢!是女魔王的怒吼声。
“琳!我发誓我要把你的老公藏到非洲去!”
琳并没有被吓着,她还边跑边笑着吼回去。
“不可能!你以为我结婚会让你们任何人知道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