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18

千帆过尽: 男配多多 161 - 173

161.

  楚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或者是厉珉太过魔鬼,又或者是人本身就有放纵与堕落的欲望。

  她其实可以拒绝他无理的要求的,但是她没有。

  从钟意、到陆禹夏、到厉珉…这些她一个个用心塑造的角色,其实哪一个不是的心头好呢。

  为什么一定要取舍?空难、车祸、绑架…她来这里遭受了那么多罪,受了那么多的苦,到最后连一份正常的感情都不能收获。送上门来的男色,她为什么还要拒绝?钟意说,他不能接受她在陆禹夏之后那种对于爱情无所谓的态度。

  但其实在遇到陆禹夏之前,她就已经是这种态度了。

  患得患失做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好吗?他们想要什么,他们自然会从她身上索取,满意的就留下,不满意就离开。

  都是成年人了,他们需要的是什么,又何须她来替他们考虑。

  “施律师,你想清楚了?”

  不过一日,剧情已经反转,楚恬半跪着身子,双手撑在施航身后的床头,勾着唇角问他。

  而施航,直接用行动代替语言,直接抬手解了自己的领带。

  最初的最初,这个女人像火一样,轻而易举地点燃了他的身体,进而连同灵魂;一发不可收拾……

  等到他察觉到她在无意中已经远超过他原先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后,他们却已经分手了。

  他明白的太晚,以至于此后两年,他一直在反思,在追悔——明明他是他第一个男人,明明在陆禹夏之前,他便提出过同她交往,明明她有过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他的,可偏偏让他走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看着她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甚至谈婚论嫁,天晓得他的心头有多难受;最疯狂的时候,他甚至恨不得把她掳了关起来……

  所幸不用到那一步,不用逼着她恨他,他如今又迎来了翻盘的机会。

  当然,共享非他所愿;但“不完整”总好过“得不到”。

  在像偷窥狂一样用各种渠道打探她消息的两年里,他早就想通了;爱情这种玩意是没有所谓对错分别的;人生苦短,何必计较太多;只要他认为值得,只要他能承担相应的后果,不就行了吗?

  面对楚恬戏谑的目光,施航没有说话,解领带、解扣子的动作却是毫不含糊。

  楚恬的目光随着他白皙纤长的手一点点往下:“施律师,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难道只是好看?”

  “……”楚恬,“当然,还很好用。”

  说完将施航推倒在大床上,她跨坐在他的小腹上,开始帮他解衣服。

  性感的锁骨,精壮而坚实的胸膛,细滑又带着隐隐肌肉纹理的紧实小腹……楚恬的目光贪婪的在施航那让人垂涎的身材上游走。

  “看够了?要不要看看下——”

  施航被她看得混身燥热,脖颈间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还想说什么,楚恬已经低头含住了他的喉结。

  伸出舌头舔了舔,嗯,口感不错。

  于是她又沿着他的喉结一路往下,直到来到他胸前的两粒凸起——

  双唇含住其中一颗,稍稍用力的咬了下,身下的人顿时发出一声闷哼,楚恬听到后更加来劲了,于是含着那茱萸温柔的吮吸,不住用舌头舔弄……

  艰难地咽下了几欲出口的呻吟,施航嘴巴微张,喘息开始变得急促,他伸出手欲抬起她作乱的头,谁知她竟抓住他的手,张嘴就含住他的食指和中指。

  女人其实都有做妖精的渴望;看到男人在自己身上失控,也会有一种类似男人对于女人的征服感。

  身下的施航绷紧着身子,全身上下充斥着情欲的气息,格外诱人。

  楚恬有意逗弄她,于是用柔软的舌头绕着他的指尖暧昧的转动,小嘴含住他的手指又咬又舔,模拟着OOXX的举动深深浅浅的进出……

  那举动太过挑逗,施航浑身一颤,压抑得低吼出声来;整个人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分手后,他就没有一天不想她:想温暖的身躯,想她柔软的唇,想她缠绕在他身上放纵的样子……

  无数次幻想着她的脸她的身体滋味,无数次在有她的春梦里醒来;但那都是幻想与梦境——

  不及现在,她鲜活的肉体就在眼前,只一个呼吸便能让他浑身血液都沸腾。

  终于再演不下去这勾引与反勾引的戏码,他反扑将她压倒,寻着她的唇去吻她,起先还竭力克制,后来就凶狠起来,又舔又咬,拖着她的舌根,含得她的舌头发麻。

  “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招式?”松开她的唇,他哑声问她,小腹轻轻向上挺动,勃发的欲望隔着衣料搁着她,不安分的跳动。

  也不待她回答,他又按着她的腰,开始去脱掉她的衣服。

  套头的黑色针织衫两下便被脱掉,她光洁的躯体很快便裸露在灯光之下,黑色的蕾丝包裹着胸前两捧丰盈,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抖。

  久违的滑腻的触感。

  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施航慢慢伸手抓住两团绵软,用力的揉捏起来,同时低头含住那凸起的顶端。

  刚才她戏弄他的招式,全都被悉数归还给了她。

  她的身体被他煽情的舔吮着、揉弄着,被含咬出一圈圈红印,每当她呻吟的时候他就封住她的嘴巴,将舌头探进去狠力的翻搅,吻的她双唇红肿。

  厮磨与喘息间,两人的衣服很快被剥落。

  施航没有做过多的前戏就进到了楚恬的体内,楚恬被吻得晕乎乎的,只觉肿胀的火热顶在了她的花穴洞口磨了两下,然后便焦急地一下子尽根插入。

  被肉棒插入的满涨与微痛使得楚恬忍不住闷哼一声。

  她雪白的身子难耐的微微弓起,还没来得及适应,施航埋首在她体内欲望,已经躁动抽插起来。

  不够,还不够。

  进到他体内这一刻,他的欲望便像压制不住了一般,继续用激烈的欢爱来抚慰自己的狂燥与焦灼。

  一双充满火焰的眸子直直锁着她,他双手把她禁锢在臂弯中、强健有力的身体压在她,疯狂地抽插起来。

  灼热的肉棒磨擦着花穴内敏感的肉壁,她只觉微痛很快被强烈的酥麻与快慰所取代,随着身上人的挺动,凶猛地涌遍全身。

  她纤细的手攀上他的背脊,用力掐入他炙热又紧绷的皮肤,忍不住仰头呻吟出声……

  当厉珉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这麽的一幕香色的情景。


162.

  宽阔的大床上,施航跟楚恬正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

  楚恬微仰着头,被啃咬得又红又艳的双唇里不住溢出呻吟。

  而施航则用大手用力掐住她柔软的身躯下身强悍的进出着,让安静的房内不住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噗嗤“声。

  厉珉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起身走了过去。

  身下的床往下凹陷了一块,耳后传来一阵让人战栗的呼吸,楚恬回过神,只见一双干燥温热的大手,慢慢地划向她的腿根,来回磨擦,摸上她被撑开翻起的花蒂之上,按捻了下去。

  “啊…“已经就被顶弄的酥麻不堪的身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楚恬一下子愈发湿了,下身紧致的收缩。

  施航在楚恬的挤压下瞬间愈发失控,狠狠地顶弄了几下,楚恬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险些泄出身来。

  ”厉珉…”楚恬转头,只见厉珉已经坐在自己的身后,一双眸子暗沉沉的,满是情欲。

  “把她转个身。”厉珉如是开口道。

  施航于是从楚恬身体退出,抱她起来,自己半仰在床上,让她面朝着厉珉坐在自己腰上。

  女上位的姿势,让粗大的肉棒进地愈发深入;身体又是疼又是酥麻,但最刺激她的却是面前的厉珉。

  他的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下穿过,将瘫软的她撑住,看着她。

  “舒服?连乳尖都战栗起来了?”双乳被他握在手中,摩擦出别样的触感;他凑在她耳边轻声开口,那沙哑的声音如同细密的砂石一般摩擦她敏感的神经,让她混身发痒。

  “好像大了不少?以前一手能握住的,现在都有些握不住了。”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上了他整个右乳,爱抚着那挺翘的茱萸,一紧一松的捏弄着。

  楚恬忍不住呻吟出声,他又问她:“要不要我帮你舔一舔?”

  床邸间,厉珉总喜欢说些挑逗她的话,什么想不想,要不要,不过是情趣,就算她回答不要,他依旧我行我素,完了还会笑她不诚实。

  “要。”

  楚恬干脆诚实地开口,厉珉于是笑了笑,俯身含住了她一边的乳房。

  舔抿、吸吮、粗糙的舌面刮过细嫩的乳肉绕着顶端不住打圈……

  楚恬因为欲望早已红肿的乳尖本就又疼又麻,被厉珉没舔两下当即就出声来。

  “厉珉……唔……啊……”

  让人喷血的声音,听得施航混身又燥又热。

  他还在她体内,她已经叫起了别的男人的名字,这如何能忍。

  “你是不是叫错了名字了?”

  施航轻哼了一声,动作稍稍一滞,而後顶弄地愈发大力,楚恬经不起他这突入起来的刺激,又转而喊叫着施航的名字,让他轻点。

  谁知这声音听到施航的耳朵里却像春药一般,惹得他越发卖力,也惹得厉珉吃味起来。

  舔弄、轻咬,厉珉吻着楚恬娇嫩的肌肤,用嘴唇和牙齿一寸寸抚弄而过。

  疼痛中带着酥麻的奇异快感,游弋在楚恬的肌肤上,伴着身下满涨的快慰一起冲入四肢百骸,那样的刺激让她只觉得眼前变得白花花一片,整个身子仿佛飘在云雾中一样。

  意识被快感所吞噬,身躯似乎被体内另一个藏匿已久的思想者占领;深埋在黑暗处的念头挣脱束缚……楚恬放开嗓子发出享受的呻吟,身体已经身不由己地融入这快感之中。

  泛红的脸颊,迷乱的表情。施航看着这样的楚恬,顶弄地越发凶狠。

  贯穿她,成了他此刻唯一的追求。

  “扑哧扑哧”声回荡在屋内,在厉珉同施航的前後夹击之下,楚恬很快就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波高潮。

  喉咙溢出呜咽,蜷缩着脚趾不受控制的抽搐。

  楚恬的热液喷在施航肿胀的肉棒之上,小穴一抽一抽的吸蠕,这收缩让本就徘徊在高潮边缘的施航也一下子到了。

  下体狠命的向上顶弄了几下,他隔着套子喷射出了灼热的液体。

  楚恬给这样的刺激弄得不住的痉挛颤抖;手死死的抓住了厉珉的胳膊,无力的靠在了厉珉肩膀上。

  就这样哆嗦着颤了不知多久,楚恬终于回过魂来大口喘息时,厉珉的吻却渐渐沿着楚恬的脖颈向上,一路温吮舔弄着,最後跟她的双唇交叠在一起。

  柔软的舌头伸进来她的嘴里搅弄着,试图调起她另一波的情潮。

  在吻着的同时,厉珉将楚恬的身子抱了起来,只听“扑哧”一声,楚恬的身子跟施航的肉棒分开了。

  大量的液体被随着两人的分开滴落在了施航的身体上;历珉抱着楚恬走下床,来到了墙边。

  光裸的後背被抵在冰凉墙上,他将她向上托了托,让她的双腿圈住他的腰,灵巧的舌头在她嘴里翻江倒海,吻得她喘息连连。

  坚实的胸膛抵住胸前的两团柔软,他灼热男性气息搅得她思绪迷乱,就如同一滩水一样,化在了他的怀里。

  这样面对面紧紧贴着的姿势,他的肉棒已经隔着衣服贴在了她的肚子上。

  几乎没有给她过多的适应时间,他的大手按上因经历了一轮性事而充血红艳的花瓣,抚弄了几下,便将自己快要爆炸的高耸起的肉棒送了进去。

  “轻点……”楚恬被他一顶,禁不住用力抓在了他肩膀上。

  花穴湿润非常,被这么猛烈的进入,里面的水霎时顺着甬道留了出来,把两人性器相连处弄得狼狈而淫靡。

  已经忍了许久的厉珉,怎么也轻不了。

  好好地感受了一会儿被她紧紧包裹吮吸的极致快感,他那插进她嫩滑小穴中的巨大肉棒便急不可耐地开始由上往下的插送起来。

  欲望像是会令人上瘾的毒。

  身体很快再次兴奋起来,甬道里传来一阵阵快感,他每一下都毫不留情地狠狠捣弄,让她高潮后敏感不已的身子爽得泪眼连连。

  饱涨的欲望坚硬如铁,她整个人仿佛被撞得碎了一样。

  背后是冰凉的墙壁,他坚实的胸膛与她柔软的胸脯不断摩擦着,她一张脸满是性欲的潮红,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下粉唇微启不住吐出呻吟。

  他被她叫得性致更甚,抑制不住想要狠狠蹂躏她。

  他紧掐着她的腰,大力的向她身子深处顶弄着;她背靠着墙,根本就支撑不住,只好挂在他身上,只能放松身子适应起他的掠夺,予取予求。

  …………

  格外癫狂的一夜。

  两个男人从一开始的轮流上阵,到后面的一起来,楚恬记不得自己到底高潮了几次,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整个人像被卡车碾了一般,混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起身去浴室洗漱,身上满是暧昧的痕迹,尤其是乳房和脖颈……

  楚恬看着那浴缸,忍不住又想到昨夜放纵的样子。

  三人挤在狭小的浴缸内,她被夹在他们两个身体之间,身下是温柔的水流,身前后是两具光裸的胸膛,她坐在厉珉身上,含着他的肉棒起伏,而施航则吻着她,拉着她的手在他肉棒上不住套弄。

  大幅度的抽插中,浴缸里的水从交合处的缝隙中进入了她的身体,水花不断从浴缸中漾出,溅到了地砖上,应和着三人一下比一下更激烈撞击……

  太淫乱了。

  在花洒下一番冲洗,楚恬看到了盥洗台上的香烟和打火机。

  那应该是昨晚厉珉洗漱的时候掏出来,楚恬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抽出一只点燃。

  呛人的味道,并不享受,楚恬吞吐了两口,一点没找到感觉。

  “还想着你去哪了,原来是躲在厕所。”

  云雾中,厉珉推门进了来。

  楚恬看了厉珉一眼,正打算把灭烟,对方却从她手中将烟抽了过来,自己抽了起来。

  “施律师下手可真狠。”半靠着墙壁,厉珉叼着烟,看着她身上的红痕开口道。

  “别说的好像这其中没有你的功劳。”楚恬蹙眉

  她已经洗漱好,转身就要出门,他却拉住了她。

  “可我才使了不到一半的力气而已,一点都没尽兴。”

  晨起的男人,总是带着旺盛的性欲,他将她压在墙上,俯身就去亲吻她锁骨上那一枚枚的“草莓”。

  楚恬感到他的欲望很快便勃发了起来,就在他伸手去解她身上毛巾的时候,她用手制止住了他。

  “腿疼。”她说。

  “那就用手吧。”他也不为难她。

  楚恬于是将手探到他身下。

  手指轻轻描绘着勃发的欲望,她拉下他的内裤,释放出巨大的硕物。

  硬挺的欲望,高昂着头,嚣张异常;她用手柔软地握住,那东西便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在她手中又涨大了些。

  她用小手包裹住他挺立的肉棒上下滑动着,他闷哼了一声,脸色露出受用至极的表情。

  刚想夸夸她,他却听她开口道:“前天晚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对吧?”


163.

  其实醉酒醒后的当日,楚恬也怀疑过施航是在吓她,但厉珉默认的态度却让她打消了怀疑。

  下身虽没什么感觉,但背上、腰上、还有胸部的疼痛让楚恬觉得厉珉可能是用了什么奇怪的姿势;就算没进入,但他花样那么多,谁知道呢。

  直到经历了昨晚——两个如狼似虎的男人,那过人的体力…前晚要真发生了些什么,她身体上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

  “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恬问厉珉。

  “你这反应是不是慢了点?”厉珉挑眉,整个人被弄得不上不下的,根本没有心情同她讨论这个问题,于是只简短的将当晚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

  楚恬听完,眉头不由地蹙了起来:”为什么要骗我?”

  楚恬自己都说不明,为什么对厉珉有种近乎反常的信任:可能是因为他见过最真实的她,可能因为他知晓她所有不可告人的感情问题,也有可能没有为什么,只是信任…因为信任,所以当时几乎毫不怀疑的就信了,现在她有点接受不了他的戏弄。

  “为什么要任由我误会?”

  楚恬的手不由地紧了紧,厉珉忽然觉得身下有点痛,却只看着她道:“你觉得呢?”

  楚恬忽然不说话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厉珉带着她的手继续一下一下的前后挪动着,“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她的反应?是指她能不能接受三人行?

  因为她后面没什么表示,所以他变本加厉地有了酒吧那个赌约?

  楚恬忽然抬头看着厉珉,一脸不解。

  “厉珉,我承认我对你有感觉,可你对我呢?”

  “?”

  “你逼我认清我对你有感觉,然后却让我同你玩3 P,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厉珉拉着她的手忽然停下了动作,坚硬的欲望还怒涨地跳动着,可似乎已经没有了心情。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里除了陆禹夏同钟意,还能不能住进别的人呢?”许久后厉珉才开口道。

  然后楚恬忽然笑了。

  “你现在知道了?”她看着他,一连不可理喻的表情,“我现在心里除了钟意和陆禹夏,还能住进第三个,第四个……你满意了。”

  “你喜欢我吗?不见得吧。那两年里,你但凡有一点心思,你有大把的机会不是吗?可你如果不喜欢我,你这样做又算什么?”

  楚恬咄咄逼人的看着厉珉。

  厉珉没有说话,只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算了,你可能只是想看戏吧。”

  楚恬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他开口,于是吐了口气,不再追究。

  她的小手包裹住他那挺立的欲望继续滑动了起来,就在厉珉逐渐意乱情迷的时候,她却忽然用力捏了一把。

  “你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实在太让人讨厌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管身后的人疼得扭曲的表情,楚恬径直出了浴室。

  床上施航还在熟睡,楚恬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自己衣服将就着穿戴好,然后取了施航的车钥匙,离开了酒店。

  离开前,她还用厉珉的手机给他助理发了条短信,报上酒店房间号,让对方送套衣服过来。

  两个男人合起来给她下了个套,她忍不住想要恶作剧报复一下。

  至于厉珉助理送来衣服,看到屋子里两个男人时一脸的震惊,以及后来剧组传出“厉珉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绯闻是因为喜欢男人”这样的流言,那都是后话了。

  楚恬开车回公寓;期间手机不停响起电话铃声和信息声,她一点都没理。

  回家换了套衣服,楚恬将车开去市展会中心看车展。

  她打算给自己买辆车。

  新剧虽然还没开拍,但稿费她在前两天已经先收到一半,她早就有买车的打算,正好现在去看看:听说即将进入11月,许多品牌的汽车经销商为了冲销量以获得厂家年终返点,这个时间大都会搞促销,现在正是买车的好时候。

  会展中心离楚恬公寓不远,楚恬开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

  车展已经是第二天了,没有人山人海,正好方便选购;楚恬在展馆逛了一圈,最后挑了某个自己一直中意的品牌;导购在听了她的预算及需求后,给她介绍了一款新推出的SUV。

  楚恬一看外形就觉得满意,刚想让导购仔细介绍一下性能,忽然碰到了另一个导购带着客人过来看这车。

  “两位可以看一下,我说的就是这款,这款车后座空间非常大,既可以满足商务出差,一家人自驾游什么的也很方便……”

  来的客人是一家三口,丈夫看上去三十多岁,妻子也差不多年纪,两人长得颇有夫妻相,还带着一个可爱的男孩,那孩子同钟朗差不多年纪。

  一看就是幸福的一家子。

  楚恬眼神暗了暗,愣在旁边看了半天,在导购叫了她几次后才转头开口道,“算了,还是看看轿车吧。”

  楚恬对于车其实不怎么挑剔,只要外形好看,性能还过得去就行了。导购又介绍了两款,她很快便选中了自己想要的。

  只是签完合同去付款的时候,她意外地碰到了陆禹秋。

  “楚恬——”

  自从上次单方面宣布要做朋友后,陆禹秋每次见到楚恬都热络得很。

  小姑娘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喜欢一个人也仅凭心情,楚恬对于她这种任性的自来熟颇有些招架不住。

  但还是扯起笑脸相迎:“你怎么在这?来买车?”

  “对啊,我要过生日了,我跟我哥说想买辆车,他就让我来这了。”

  陆禹秋说到她哥,楚恬莫名紧张了一下,忍不住朝她身后望了望,然而并没看到陆禹夏人,只见到了当初在公寓见过一面的,某个不靠谱实习生的助理。

  说不上松了口气还是失落,楚恬回过神来,只见陆禹秋也在朝着她背后张望,“怎么,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嗯。”楚恬点头,却不想多提什么,于是岔开话题道,“你来这边是付款吗?这儿能有什么车能入你的眼。”

  “有的!本来是随便看看,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布加迪最新款的超跑,我哥这次要大出血了,他估计也没想到……”

  陆禹秋于是呱啦呱啦同楚恬聊了起来,等两人从展馆出来时候,陆禹秋还提议要送楚恬一程,直到看到楚恬开的车——雷克萨斯LS600hl。

  跟陆禹秋的布加迪超跑比起来,这车倒也算便宜,但明显也不是楚恬开的起的,况且车牌还是一串顺溜的数字……

  “同朋友借的。”注意到陆禹秋的目光,楚恬解释了一句,然后同她道别,先开车走了。

  陆禹秋等着助理把车开过来,她眼见着楚恬将车开远,许久后才反应过来,那车,她好像见施航开过。


164.

  当施航从酒店的大床上醒来,看到床上空无一人,而房间也没有楚恬踪影时,内心是忐忑的。

  毕竟拔屌无情的前科,楚恬已经犯过不止一次了;况且这次的情况比以往更…她接受不了了反悔也是极有可能的。

  ”她人呢?”

  ”不知道。我洗个澡出来就不见人了。”

  厉珉蛋疼的紧,又被多嘴的助理撞见自己同男人开房,心情可谓极不美丽,也懒得同施航多解释,几下收拾好自己先离开了。

  施航一连给楚恬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只好先回了公寓。

  谁知刚到家却收到了陆禹秋的信息。

  一贯开门见山的作风,陆禹秋直接问施航是不是有辆车牌为XX的雷克萨斯,施航莫名其妙,并不打算回她。

  他本来就不怎么待见陆禹秋,出了车祸事件过后,更是厌恶她:要不是后来看关心素醒了,而她陆禹秋又收敛了,无数次同他道歉,他定要逮个机会把她送进牢里好好教育教育。

  还好意思来问他的车?

  他不过是上次去医院看楚恬的时候,打了一下看望她陆禹秋的名头,她陆禹秋就以为他什么都不计较了?

  施航心道好笑,直接懒得理陆禹秋。

  又给楚恬打了几个电话,对方依旧无人接听。

  施航焦躁地在公寓了半天,傍晚的时候楚恬终于回来了。

  “你去哪了?”

  “去看车展,买了辆车。”

  得知楚恬不是因为接受不了昨晚的事跑出去散心,施航总算送了口气。

  “买车怎么不让我陪你一起去?”他又问她,前半句的语气还带着被挂了电话的不满,被楚恬看了一眼,忽觉这话问得毫无立场,于是又改口道,“你买了什么车?”

  “一辆国产的小轿车。”二十万不到的车,楚恬都不好意思在施航面前报牌子。

  施航听她这么说,也没追问,只心头滋味复杂。

  楚恬如今的收入水平,施航还是了解的,他想她如今买了房,买车肯定是没什么钱的。

  当初男女朋友的时候,交往时间太短加上他还不怎么开窍,他几乎都没给她花过什么钱;现在当他悔悟过来,恨不得把钱捧到她跟前,让她用力花,使命花的时候——

  眼前这关系,他要贸然丢张卡过去,楚恬八成以为他在污辱她。

  “你不早说,我那边车库还停了好几辆车都没开,早知道让你挑一辆好了。”

  “那还是算了吧。”楚恬想起先前陆禹秋的表情,“你那些车我开着太打眼了。”

  施航:“……”

  不过楚恬虽拒绝了他的车,他家的晚餐,她还是没拒绝的。

  一个人的饭确实不怎么好煮,附近的餐馆吃来吃去也腻味了,楚恬最后答应了施航当初的提议,让阿姨煮两个人的饭。

  而楚恬吃下的饭,施航总会以另外一种形式讨回来。

  两人住在隔壁,吃在一起,睡又在一起,着实有种同居的感觉,但说是男女朋友吧,这感觉又略微妙。

  毕竟两人中间还有一个厉珉。

  厉大导演憋了半年多终于吃上肉,其凶残程度也就比施航克制那么一点点而已。

  不过碍于酒店住了一众明星和工作人员,厉珉都是到楚恬这边来借宿;于是三人行什么的越演越烈;楚恬被两个饥渴的男人带着,真TM是什么姿势都解锁了。

  一日剧组收工尚算早,厉珉照例过来楚恬这边,两人各自下了车,从停车场一起上楼的时候,陆禹秋却正好看见了。

  上次施航虽然没回她信息,但她只要随便问一问奥纳和施航律所的员工,施律师所有开过的车她都知道了。

  楚恬上次确实开的是施航的车,而且不仅如此,施航还搬到了楚恬所在的公寓楼。

  得知这样一个消息,陆禹秋无意是惊讶的,于是她便找人随便查了一查,谁知这一查不要紧,她竟然查出——楚恬已经同钟意已经分手了。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楚恬如今据说除了施航外,还同时还与另一个男人也纠缠不清。

  想到自己那还痴心不已的哥哥,陆禹秋决定亲自过来看一趟。

  她同私家侦探一起在楚恬楼下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楚恬回来,而让她不虚此行的是——楚恬还是同厉珉一起的。

  公众场合,两人倒也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但彼此说话、谈笑的表情,一看就不像单纯朋友。

  陆禹秋于是尾随其后,在两人进入电梯后,也乘隔壁电梯上了楼。

  她按下了楚恬所在楼层的下一层,然后从楼梯悄悄上去;躲在过道门后,她看到了让自己震惊不已的一幕。

  楚恬在公寓门前掏钥匙,厉珉从她背后揽着她,也不知说着什么,姿态亲密。

  楚恬半羞半怒地推他,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开门的时候,公寓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是穿着浴袍的施航开的门。

  “今天还挺早的嘛。”施航看着门外的两人开口道。

  “嗯。”楚恬应了一声,“我先去洗个澡。”

  施航却道,“反正一会儿还要洗,何必多次一举。”

  他说着拉过她按在墙壁上就吻了起来,而他旁边的厉珉脱下西装外套,悠悠然关了门。

  “我说你们两个不嫌脏吗?”楚恬好不容易推开施航,转身一看厉珉已经在脱衣服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厉珉却只悠悠地凑过来,“脏吗?那就一起洗。”

  然后房间里顿时又想起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陆禹秋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震惊地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迈着虚浮的脚步匆匆离开,猜想着屋里头发生的事情,却不知该不该将此事告诉她哥陆禹夏。

  日子照旧的过,楚恬除了要同时应付施航同厉珉两个人男人外,倒也觉得日子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就是多了一个邻居,两个炮友。

  一晃到了双十一,文艺约楚恬出来吃饭。

  两人一起去了一家川味火锅店撸串串,菜上来的时候,才发现隔壁桌是桌情侣,男士白净斯文,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替女朋友剥起虾来让人赏心悦目。

  楚恬不由想起自己刚搬入新家请客时,肖寒曾经露的那一手。当时钟意只是看着,毫无表示;但后来两人恋爱的时候,每次吃虾,钟意都体贴地帮她剥好……

  楚恬看着隔壁的情侣不由地有些出神,文艺见状,忽然小心翼翼地问她:“亲爱的……你同钟大画家……你们……你们真的没有复合的可能了吗?”

  那里还有复合的可能?楚恬心笑,完全不敢告诉文艺自己同厉珉以及施航之间的荒唐事。

  “你……”文艺却以为是她不够主动,于是又问,“你后来就没试着再打过电话给他?”

  楚恬却只是摇头。

  其实分手后,最开始她也有些后悔,撑不住的时候,她也会借着各种理由找他:比如找不到的什么东西是不是落他那了,又比如他常做的某道菜是怎么做的。

  他也回她,但都把握得很好。

  比如她晚上发的,他必然白天再回她。

  比如她问他什么菜是怎么做的,他就直接给她发去菜名和做法链接。

  她带着寒暄意味的问题,他从来不会回,哪怕她打过去电话,在说完事后试图寒暄两句,他也会以有事为由挂了电话。

  有时候想想,她觉得他真的是心狠:说他爱她,却不肯相信她对他是认真的,不肯多给她一点时间忘记陆禹夏。

  哦,不对,他求过婚,但他从来没有说过爱她;或者,他不过是想要一段婚姻而已。

  她知道这段感情是她有错在先,她不该如此否认他,可如果不这么否认,她心头的难受却难以纾解。

  “联系他又怎样呢?”楚恬哼笑了一声,摇头同文艺道,“没用的,他这个人看着温和,一但做了什么决定,其实比谁都狠心。”

  文艺顿时不知该说什么,默然间,只见不远处的另一桌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那一桌也是一对情侣,其中男方正当众同自己女友求婚,而隔壁有好几桌都跟着凑起了热闹,催促着女方答应。

  “靠,挑什么日子不好,专门挑这种日子虐狗。”

  文艺忍不住骂了一句,见楚恬有些愣愣的,连忙叫来服务员要求换张桌子。

  两个漂亮女性在这样的情形下提出这样的要求,服务员很善解人意地答应了。

  换了个清净的角落,文艺看楚恬还有些失神,连忙换个话题道:“对了,你那部新电影拍的怎样了?”

  “还好吧,不过资方临时换了个女演员,拍摄可能要延期。”楚恬,“对了,别总说我,你最近这穿衣打扮风格好像变了不少……你这不是交了男朋友吧?”

  “哪有?我努力着赚钱呢,男朋友这玩意,哪有账户上的金额让人安心。”

  “……”楚恬。

  “来来来,咱们两个单身狗干一杯,祝你的新剧票房大卖,也祝我多勾搭几个有潜力的新人。” 文艺举杯同楚恬相碰,“情情爱爱什么的都是浮云,不值钱的,让我们要努力向钱看,向厚赚。”

  什么是好闺蜜,这就是好闺蜜。

  当你想要恋爱的时候,她告诉你,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很重要;当你失恋的时候,她告诉你,情情爱爱什么的根本不值钱。

  “对,情情爱爱什么的不值钱的,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两人持杯相碰,你一杯,我一杯;浑然不觉新换的桌子旁,有人正一脸惊讶地望着他们。

  ——————

  小剧场:

  楚恬:所以说,施航那顺溜的车牌号到底是什么,一串6还是一串9?

  作者:咳咳……要是一串2呢 ?

  施航:?我不要脸的啊?!


165.

  房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楚恬。

  他是过来出差的,今天在酒店忙完,顺便过来附近这家火锅店吃晚餐。

  一个人挑了一个安静角落,他坐的位置有些背光,不显眼,楚恬并没注意到他。

  但他却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楚恬,同时听到了楚恬与文艺的谈话。

  她单身了?怎么回事?她在朋友圈不是po出戒指和婚宴请帖,按说不该早就结婚了吗?房维愣愣看着不远处的楚恬。

  她看上去有些伤感,却偏要装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他于是忍不住在心头将她那个不识好歹的“未婚夫”一连骂了好几遍。

  可同时,又有点高兴的。

  不,应该说是很高兴。

  尽管这高兴是建立在对方难过上的,但他就是抑制不住。

  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就要上前打招呼,正在这时楚恬却先起身去了厕所。

  别看她跟文艺你一杯我一杯的;可文艺喝的是酒,她喝的是水。

  两个人总要留个人开车的,楚恬酒量不佳,索性干脆用茶水代替酒;于是当文艺喝出了醉意的时候,她只觉得肚子撑。

  起身去了趟洗手间,谁知回来却见到了肖寒。

  肖寒如今已经是个有些名气的明星了,来火锅店这种地方自然是带着口罩的。

  他坐在文艺身边,不知从哪叫了一杯牛奶,正端给喂文艺,而文艺则是靠着他的肩头,极顺从的,小口小口喝着他手中的牛奶。

  这两人,看着怎么不太对?

  “怎么喝得这么醉?楚恬姐呢?”喂完了牛奶,肖寒问文艺。

  “去洗手间了吧。”文艺咕哝了一句,又问肖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哦,是看到我朋友圈里发的定位对不对?不过你不是在横店拍戏吗?”

  “你还好意思问?专程提前回来看你,你倒好,电话也不接,还喝得这么醉醺醺的。”

  说到这茬,肖寒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文艺却顿时乐了:“专程回来看我的?”

  肖寒不吭声,文艺于是去捏他的脸。

  她解了他的口罩,用手指去捏他两颊的脸肉,迫使他堆起笑脸。

  她捏了好久,对方忍不住笑了;于是她又抬头去亲他。

  两人毫不顾忌地在公共场合卿卿我我,楚恬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正想着要不打个电话给文艺说自己先走了,直到,肖寒看到了她。

  “楚恬姐——”

  “亲爱的你回来啦。”

  文艺已经醉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依旧靠在肖寒肩头,倒是肖寒用手去推她,提醒她注意形象。

  这个时候才注意是不是晚了,该看到的她都看到了好吗?

  楚恬看了肖寒一眼,问他道,“你们——,你同文艺在交往?”

  “嗯。”肖寒点头。

  楚恬的眉头不由蹙了起来,“为什么文艺都没跟我提过,是你不方便公开?”

  考虑到肖寒明星的身份,楚恬觉得这个解释最合理,于是不禁有点不满起来,谁知肖寒连连摆手道。

  “楚恬姐你误会了,不是我不让公开,是文艺不让我说。”

  “?”

  “她说我现在的阶段还不适合公开恋情,我要因为这事片约变少了,她就跟我分手。”

  “……”

  楚恬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至于你这边,我们其实没打算瞒着,不过文艺说你刚取消了婚约,让我晚点告诉你。”

  肖寒说到这,不禁顿了顿,“楚恬姐,关于你同钟先生的事,我也听文艺说了,相信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谢谢啊。”楚恬客套地回了一句,看了看醉成一团的文艺,“既然你来了,那人就交给你了。”

  “嗯。”肖寒点头,然后又道,“楚恬姐,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开车过来的,晚上没喝酒。”

  “啊,那你自己开车小心,我们就先走了。”

  楚恬坚持,肖寒于是只好扶起醉倒的文艺先走了,楚恬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由地吐了口气:这饭还没吃多少,就接二连三的遭遇了三次虐狗,她本就没多少的食欲顷刻间一点没有了。

  拎起包,拿着单子就要去前台结账,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叫她。

  “甜甜——”

  久违的称呼,楚恬转头就见了房维。

  “你怎么在这里?”

  “出差在这边,晚上溜出来吃夜宵,没想在这里遇到了你。”房维看着楚恬桌子旁一堆还没下锅的食物,“你应该还没吃饱吧,不如一起?”

  “……好啊。”既然这样都能碰上,拒绝总归是不太好的。

  于是两人凑了一桌继续吃。

  楚恬本来没什么食欲的,然而房维的吃相极具感染力,她看着看着居然觉得饿了。

  “这家火锅店的味道真的好正……哇,甜甜,你尝尝这个……啊,这个也超好吃,你也尝尝……”

  楚恬也算这家店的老顾客了,这里什么菜色她没吃过,偏偏被房维这么一带,硬是吃出了不同的味道。

  他吃东西的时候很专注,表情很满足,好像吃什么都特别香;楚恬看着他,不由地就想起当初在The Biggest Loser 节目组的情形。

  一晃三年多了,她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朝气和乐观,而面前的房维却似乎什么都没变。

  一张娃娃脸,看着还是二十三四的样子,眼睛黝黑而清澈的,谈论起美好的事物仍旧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的热爱,身上似乎没有一点生活的疲惫和沧桑;还带着一股子年轻人的鲜活劲——

  楚恬看着房维,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现在的人都喜欢小鲜肉了。

  “对了,甜甜,听说你现在又单身了……你之前不是说要结婚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酒足饭饱,房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楚恬顿了一下,只简洁地回答了一句:“婚礼前分手了。”

  然后房维表现出一副格外义愤填膺的样子,“哪个男人这么混蛋?说出来,我帮你教训他。”

  “……”楚恬,“不关他的事,我的错。是我先提出分手的。”

  “啊……这样啊……我看你那么难过我还以为……咳咳,是我误会了。”

  房维于是再不提这事,又开始专心吃东西,楚恬被他的食欲感染,最后也是吃撑了肚子。

  两人离开餐馆时,楚恬还载了房维一程,然后才开车回家。

  房维家的酒店在这边也有好几家连锁,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了,对这座城市也算熟悉,楚恬自然不需要像招待厉珉那样招待他一番。

  火锅那次不太正式,后来楚恬又找时间请房维吃了一顿饭,想着也算进了地主之谊了,谁知房维却像缠上她了一般,有事没事就给她发信息。

  有时候是询问,比如哪哪哪有什么美食;

  有时是同她吐槽,比如这边的冬天怎么又湿又冷;

  有时是分享,比如他在哪哪哪闹了什么笑话遇到了什么趣事;

  ……

  楚恬拍戏忙,信息都是隔几个小时或者半天才回,对方依然乐此不疲。

  十一月第,山房集团下面的连锁酒店,推出了为期3个月的美食节巡展,主题是丝路美食——也就是当初丝绸之路所经过的诸多国家的美食;三房集团在本市的酒店是第一家开展,维期一周;房维特地提前给楚恬发去了邀请。

  说实话,楚恬是有些心动的。

  但碍于房维最近的态度,楚恬觉得不宜与他走的太近,于是婉言谢绝了。

  谁知没过两天,电影拍摄需要到房维他们酒店借场地,于是两人还是撞上了。

  酒店里,热带风情的雕塑、植物;东南亚常见的食材、调味,和印度风的餐具、装饰一起打造出一种别样的异域风情。色泽诱人、香气四溢各色美食摆在餐厅里,格外诱人。

  施航请的阿姨厨艺虽不错,但是口味偏甜,煮的菜都比较清淡,而剧组的盒饭更是一言难尽……楚恬被美食诱惑着,最终还是接受了房维的邀请。

  阿拉伯烤肉、西班牙蒜味海鲜汤、波斯鹰嘴豆泥及泰国青咖喱……各国大厨倾心打造的名菜都被端到了楚恬面前。

  楚恬见到那一桌子美食,只觉一天的疲惫顿时被一扫而空,不过——

  “这么多?”

  “这些都是我觉得特别不错的,所以想让你都试试。”

  “……”

  房维既然这么说,楚恬也不打算在她面前遮掩自己的食量了,当即放开了手脚。

  一桌子的菜大多是她偏好的重口味菜式,她很快便被辣得双唇通红,但依然欢乐地挥动着筷子。

  相比楚恬,房维的食欲就没那么高了,毕竟美食节已经举办了三天了,该吃的,他都吃过了。

  他于是转头去看楚恬,她正在大快朵颐一道辣椒咖喱鱼。

  她白嫩的脸像是涂上了一层胭脂,眼睛辣得湿漉漉的,眉头微皱,似痛苦又享受……那表情看得他有点移不开眼。

  想亲,尤其是那两瓣通红的嘴唇;他很怀念将它们含在嘴里吮吸、啃咬的滋味……

  房维垂下头去喝冷饮。

  冰块被他含在嘴里嚼得咯吱咯吱,他忽听旁边楚恬叫了一声。

  咬到辣椒了。

  那号称 “魔鬼辣”的小辣椒果然名不虚传,楚恬只觉舌头被咬了一口一般,又辣又疼,满嘴像火烧一样,逼得她不住张口吸气。

  她红艳艳的小嘴不住噏张,眼睫毛扑闪扑闪的,但脸上迅速蔓延开一抹粉霞。

  眼见她杯里的饮料已经喝完了,房维忍不住想要递上自己的,伸手才发现,刚才出神间他连最后一块冰块都嚼碎吞了。

  很多年前的一部老电影在脑海一晃而过,房维拉住楚恬,忽然就这么亲了过去。

  他刚嚼下去无数冰块的嘴唇冰冰的,凉凉的;贴上楚恬那被辣的快要冒火的嘴唇上,顿时给她带去一股清凉。

  楚恬愣在那里,一时竟忘了要挣开,直到有人推门进来。

  ——————

  施航:?!白菜又被猪拱了?!

  作者:早就被猪拱了,还不止一只。

  施航:我怎么觉得这话听着不对……


166. 历史何其的相似

  施航看着里面的两人,仿佛看到了三年前, The Biggest Loser结束时的颁奖典礼,当初白菜也是这么被猪共的。

  而可气的是,这次,这猪拱得更为彻底,更不遗余力。

  话说这房维都被楚恬甩了两次了吧,还不死心。

  施航恨不得拉开楚恬,好好教训房维一顿,要不是一一他今天是来谈公事的,而且他旁边还站着陆禹夏的话。

  陆禹夏看着楚恬同房维,满是震惊。

  楚恬她怎么在这?她不应该是要同钟意结婚了吗?

  虽然她之前受伤,同钟意的婚礼并没有如今举行,但他以为只是推退了而已。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

  一瞬间反应过来楚恬可能是同钟意分了手,陆禹夏心头生出某种隐秘的可耻的高兴,但眼前的房维……

  陆禹夏一时间心头复杂了起来。

  为什么她分手了一点都没告诉他?难道她不希望他找她?

  陆禹夏心头念头纷杂,他旁边,房维的秘书心念更加复杂。

  约好的贵客提前来了,他本想着房维不过是在餐厅包厢用餐而已,于是想都没想就将人带了过来。

  谁知对方确实在用餐,却不是一个人在用餐。

  现在退出门外还来的急吗?可为什么旁边两位贵客都这么看着,一点也没有回避的直觉?天,他这个月奖金是不是要泡汤了,哦,可能还不止奖金,还有他这职位……

  不过短短几秒,秘书脑中已经将辞职信都打好了,直到楚恬回过神来,推开了房维。

  “House,我们——”

  她真的只是想同他做朋友而已,而截至到这一吻之前,房维都表现地很有分寸,楚恬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出,顿时觉得应该立即解释清楚。

  然而她想要开口,忽然看到门口站了三个人:施航、陆禹夏、以及一个有些眼熟的房维身边的员工。

  施航就算了,陆禹夏怎么也来了?

  脑袋一下子变乱了,楚恬想对房维说的话一时间理不清,也不适合说下去。

  秘书见两人分开了,连忙战战兢兢地同房维说起了陆禹夏和施航来找他谈XX项目合作的事。

  楚恬顿时有种想要钻入底下的羞愧,连忙同房维道:“你谈正事吧,我先走了。”

  “甜甜——”房维拉了她一下,“我一会来找你。”

  “嗯。”楚恬心想有些话毕竟还是有必要及时说清楚,于是应了一句。

  没想这一应声看在陆禹夏和施航眼里又成了别的意味。

  碍着陆禹夏在场,施航也没好开腔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楚恬的脸,几乎要把她看出个窟窿来一般,而陆禹夏看着楚恬,也是喉结滚了滚,不过最终并没开口。

  楚恬匆匆溜回了片场。

  她本就是趁着晚饭时间出来的,剧组还有戏场戏要拍,她于是又坐回了摄像机前。

  晚上的一出戏拍的磕磕碰碰的,演员颇有些不在状态。

  直到房间有人推门进来。

  不是之前说要来找她的房维,反而是陆禹夏。

  楚恬有点不解他怎么就这样“自然”地进来了,但制片人明显同他很熟的样子,拉他一起坐下,热络的聊了起来。

  而楚恬旁边的厉珉,看了一眼陆禹夏,又看了一眼从晚饭回来后就有些不再状态的楚恬,只说一句“难怪”。

  拍摄并没因为陆禹夏的到来停下来,演员也依旧不在状态。

  某个片段一连NG了几次,厉珉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叫旁边的楚恬道:“楚编剧,你给他们讲讲戏。”

  楚恬入行的久了,也差不多半个导演了,厉珉把这活丢给她,也没什么不对。

  她于是起身就要上阵,偏偏制片人叫住了她:“楚恬,你过来一下——”

  制片人发话了,楚恬只好把活又丢还给厉珉。

  厉珉暗自挑了挑眉,只见制作人将楚恬拉到了陆禹夏身边。

  “来,陆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编剧——楚恬。楚编剧,这是咱们投资人——陆总。”

  投资人?之前不是说资方是鹿金财行吗?虽说最近剧组同资方闹得不太愉快,但好像也没解约吧?

  楚恬有些诧异,制片人却没解释,反而对她道: “接下来的戏,台词是不用改动什么的,拍摄就让厉珉把关吧,楚恬你给我们陆总讲讲如今的拍摄进度和具体情况。”

  “……好。”

  以前遇到各类金主爸爸,剧组把她推出去做招待也是常有的。

  楚恬已经熟悉这套流程了,于是尽管心怀满腹疑惑,还是照旧将陆禹夏带到一旁同他讲解起了电影目前的一些拍摄情况。

  谁知没讲几句,陆禹夏却打断了她。

  “鹿金财行前段时间遭遇挤兑危机,目前面临破产,将部戏的投资合同转让给了我。”陆禹夏知道楚恬疑惑,于是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成为投资人的事,而后又道,“但我找你不是想聊这个,我们换个地方吧。”

  楚恬默然,大概也猜到了陆禹夏想同她说什么,于是同制作人打了声招呼,带着陆禹夏离开了拍摄片场。

  两人在二楼餐厅找了间包厢,刚一落座,陆禹夏便开门见山地问楚恬道:“你同钟意分手了?”

  楚恬一早料到陆禹夏的问题,也不惊讶,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然后陆禹夏的眉头蹙了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你们不是都要结婚了吗?为什么忽然分手?”

  然后楚恬不知要怎么回答了。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实情,但随便编造一个理由他恐怕并不会相信,也不轻易罢休。

  为难间,陆禹夏的电话暂时解救了她。

  也不知是谁打来的,陆禹夏虽然只是简单应答,但似乎一时半会却结束不了通话。

  楚恬晚餐喝了太多水,忽然有点想去洗手间。

  她于是从座位起了身,刚开门,在窗边打电话的陆禹夏却先一步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他以为他要走。

  他仍然讲着电话,空余出来的那只手掌却紧紧拉住楚恬,目光锁在她身上,目光是一种欲说还休的复杂,还有一些生气。

  楚恬那些许趁机溜掉的心思,便在这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而另一边,在施律师同房维他们谈完了说所有合作细节,再找到剧组时,拍摄已近结束了。

  场内只剩两个带着道具正撤离的工作人员,以及留在窗户边吸烟的厉珉。

  “楚恬呢?” 施航。

  “跟陆禹夏一起走了。”厉珉。

  “什么?!”施律师当即不干了。

  早知道刚才陆禹夏所谓的有事先走,打的这个主意,他刚才就该拉着他一起留下来的。

  可关键是他当时是接了一个电话,带着一连严肃表情离开的,施航根本没想他回来这么一招。

  在心头暗骂了一番陆禹夏居然也变狡猾了,施航然后又把气头转移到厉珉身上:“你就那么看着他把人带走?”

  厉珉看了施航一眼,“不然呢?”

  施航:“……”

  施航还想说什么,厉珉又先一步道:“有些人在她心头就是白月光,这白月光这边不了结,你我是斗不过的。”

  “了结?你怎么知道是了结,而不是重新开始?” 厉珉这话说的笃定,施航却生怕两人旧情复燃。

  厉珉于是又道:“施律师,你最近下班回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吗?”

  “能有什么异常——”施航说到这,忽然顿了一下,“你是说有人偷拍的事。”

  “嗯,如果楚恬同陆禹夏重新开始,有些人恐怕第一个不会同意。”

  话到这份,已经不用再说什么。

  两人于是一道出了房间,就在门口却撞见了房维。

  他显然在门口已经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看着两人,一副质问的表情。


167.

  包厢里,陆禹夏依旧拉着楚恬的手。

  你要去哪?又要逃走吗?

  她明明对他还有感情,为什么不肯承认之前她拒绝他是因为钟意,现在他们已经分手了,她为什么还要躲着他?

  “楚恬,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三两下讲完挂断电话,陆禹夏抓着楚恬的手一点没松,反而还有越攥越紧的势头。

  他一双凌厉的眉眼锁着她,带着一种非逼着她正视他的霸道,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令她有点发慌。

  “我……我想去洗手间。"楚恬有些心虚的开口。

  陆禹夏抓着她的手这才松了一点,表情却是迟疑的,并没有立即放开她。

  “我保证一定回来。“楚恬于是又加了一句。

  陆禹夏这才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呼。怎么觉得今天的陆禹夏有点不太样呢?

  楚恬在洗手间磨蹭了良久,始终想不到要怎么解释才好。她头痛地想要一走了之,然而想到自己的保证,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结果一出门,就在在厕所门口就看见守在不远处陆禹夏。

  陆禹夏:“我们换个地方。”

  楚恬:“……”

  又换?这次去哪?

  楚恬疑惑地看着陆禹夏,陆禹夏却没有回答,直接拉着楚恬下到停车库。

  算了,今天这话一时半会儿也是谈不完的。

  楚恬既来之则安之,安静的坐上了陆禹夏的副驾驶室。

  眼下她同他都吃过饭了,似乎没必要再找家餐厅,可如果不去餐厅,也没有什么适合谈话的场所,陆禹夏总不能带她去酒吧吧?

  看着陆禹夏一点点将车开出了车库,楚恬不禁猜测起他要将她带到哪里,直到二十多分钟后,车停到某个熟悉的地方。

  是陆禹夏的公寓;不过不是钟意对面那套,而是他最初一个人住的那一套。

  楚恬跟着他下车,一路从车库上楼,看着陆禹夏开门,看着那熟悉的屋子,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那段做实习生的日子。

  当然,还有她同陆禹夏,他们初初同居的那段日子。

  “这套公寓你也留着?”她诧异的问他。

  “嗯。”他应了一声,没说的是,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他都留着。

  陆禹夏从鞋柜拿出鞋给楚恬,大有一副要同她好一番长谈的架势。

  楚恬低头,看着那拖鞋居然是自己以前穿的那一双,错愕了一秒,脸上的表情不禁柔和下来。

  屋内一应陈设如昨,与当初无甚变化,似乎中间那几年岁月都不存在,她看着那家具,甚至有种凯撒会即将从屋里冲出来扑倒她的错觉。

  她不禁四处走动起来,到卧室看到那张大床的时候,脸不由得有些发烫:在那张床上上,她贡献了自己羞射的A V演技;拉着他尝试了各种姿势……

  楚恬不由咳了咳,问陆禹夏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谈话的环境对于结果的达成很重要,而他——想要同她重新开始。

  这话陆禹夏没有说,只是目光一直注意着她从进门后的种种表情……

  “楚恬,我们重新开始吧?我放不下你,我相信你也一样。”他看着她: “你还爱我,对吗?”

  楚恬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曾经的温柔,曾经的呵护,曾经的美好一下子涌上心头,她没有办法否认她心头还有他,可是要她承认——

  “陆禹夏,我已经不是那个楚恬了,不是三年前那个一心一意心头只有你的楚恬,我心头还有别人,你明白吗?”

  明白,他当然明白。

  得知她与钟意分手,他其实就已经多少猜到了原因:当初遭遇绑架,楚恬因为他而受了伤,而后又有他们的各种流言传出,他想钟意必然是介意的。

  毕竟没有人是真正大方的,同为男人他当然也理解这种介意,但一想到他带给楚恬的伤害——,他仍觉得对方不可饶恕。

  毕竟两人不是一般的分手,那是谈婚论嫁后的分手。

  楚恬那样的性格,肯答应交往可能不说明什么,但肯答应结婚,那必然是极其认真的。

  他猜想钟意现在在她心头必定还占着一席重要的位置;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给她一点时间,她始终会忘掉他的。

  “楚恬,我明白。我——”

  陆禹夏开口想要表态,然而刚说了个开头,电话便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陆禹秋,陆禹夏猜想她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只看了一眼便按了挂断键,谁知对方很快又再次Call了进来。

  陆禹夏于是再次挂断。

  这次对方倒是没有再打来了,可是他的手机却开始不断地响起信息的提示音,连带着楚恬的手机也一样响个不停。

  楚恬纳闷地掏出手机,只见是陆禹秋自己拉上她和陆禹夏,建了一个三人群。

  群消息的第一句是陆禹秋@她的:楚恬姐,虽然我很想和你做好朋友,但是可不可以请你放过我哥。

  然后紧接着又是一句:你已经有这么多男人了,放过他好吗?

  楚恬看着信息,只觉莫名其妙,拉动手机往下滑,却再没看到陆禹秋的消息,只有图片,一连串的图片。

  楚恬的手机花了好一会儿才加载出来,然后她看到了照片上的自己。

  这……

  这是……

  她同厉珉还有施航出入自家公寓停车库的照片怎么会被陆禹秋拍到?还恰巧都是一些亲密的、三人同框的、特别引人遐想的暧昧照片?

  甚至还有一张,是在她家门口拍的,当时她正伸手开门,厉珉忽然抵着她在门口就吻了起来,而旁边的施航正好打开了们,就那样站在门口,目光灼灼的看着……

  楚恬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这才明白过来陆禹秋那句所谓的“你已经有了这么多男人”是什么意思;她抓着手机的手不由的微微颤动起来。

  没错,她这段时间很堕落,她也承认她自己的堕落。

  反正一个陆禹夏,一个钟意,她心头既放不下这个,又忘不了那个,她已经不认为自己还可以遇到更心动的人了。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放纵,堕落。

  但再怎么理所当然,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是她私下的事……她做不到将自己这堕落的一面坦然放到人前……

  何况,是陆禹夏面前。


168. 这是怎么回事

  陆禹夏看着楚恬,他以为她只是同房维…可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他蹙眉盯着楚恬,似乎等着她解释,可是楚恬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像是一下子被人扒光衣服,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里还有心情去解释。

  “是因为失恋了吗?因为同钟意分手,所以你就这么这么自我放逐?“沉默间,陆禹夏帮她给了答案。

  尽管他已经注意了措辞,也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么生气,但眼中的苛责意味却是难掩的。

  那目光刺得楚恬心头一痛。

  她的大脑还没想好应对之策,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起身,逃也似的想要离开这里……

  可是陆禹夏抢先一步抓住了她。

  她低头就可以看到他泛白的关节,他抓的如此用力,以至于她手腕生疼。

  她想要挣脱,可是他却不依饶,用力抓着她,骇人的目光一直紧锁着她,执意要她给他一个答案。

  明明没有可能在一起了,为什么要这么为难她?

  她乞求的看着他,想要他放开她,给她留一点尊严,然而他却一点没有放手。

  心底一阵酸涩,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情绪刹那间翻涌而出,挥之不去地在心间弥漫——

  楚恬忽然觉得委屈。

  “你一定要听吗?”她忽然转头,迎上他质问的目光,“好,既然你想听,那我都告诉你。”

  她同施航、同钟意,同房维的纠缠,甚至她同钟意分手的原因……他不是一定要问个究竟吗?既然他想听,那么她决定吐个痛快。

  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就是照片上的那样,我同他们都纠缠不清,不管是肉体还是感情。”

  一开始就是生冷疏远的语气,陆禹夏明显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然而沉浸在巨大的震惊,竟也忘了要打断她。

  她于是继续开口:“施航就不必多说了吧,你也应该知道的,当初空难后我胖成了两百斤,患了抑郁症,最难捱的时候,是施航一直陪着我。后来我减肥成功,而你又正式提出了同我分手,我同施航便开始交往了。”

  云淡风轻地口吻,可他却可以想象她的艰难,他想起了她的那些日记,垂在茶几下的手不由紧握成全,心头钝痛,只觉这一辈子再没做过比同她分手更让他后悔的事。

  “至于我后来为什么同施航分手,那真要多亏了你那好妹妹——陆禹秋。她撞得施航心头的白月光关心素成了植物人;那段日子施航整个人跟废掉了一样,而我恰巧在那个时候检查出怀了身孕,但胎儿发育不良。我指望不上施航,于是自己去做流产手术,结果,施航误会我不想要孩子,我们吵了一架,我累了,于是提出了分手。”

  “厉珉是我同分手不久后遇上的,当时我在某个海岛度假,旅途无聊,加上感情无所寄托,于是便同他有了一夜情。”

  “不过那也只是一夜情,后来度假回来,我们就断了联系,在施航后,我交的男朋友是房维。”

  “房维,我想我也不用多介绍吧,我同他是在The Biggest Loser真人秀节目中认识的,后来我去他所在的城市拍戏,阴差阳错让他妈妈误会我是他女朋友。于是后来当房维妈妈在得知我在你的私岛上拍戏后,把房维也送了过去。”

  “那个时候房维妈妈急着抱孙子,几乎三天两头就给房维安排相亲。未免房维被家里人催婚,我只好陪着他演戏,一直到剧组小演员赵思翰失踪。”

  “赵思翰失踪那天,你下水找人,我也跟着跳了进去,就是因为那一跳,我意识到我心头还放不下了你,于是卑鄙的答应了房维提出的交往要求,试图用他忘记你,然而事实证明——这样的做法是没用的,后来拍戏还没结束,我同房维便分手了。”

  “分手后,我一心发展自己的事业,也不想在心头还放不下你的时候同他人交往,于是一直没有交男朋友,直到钟意同我表白。”

  “他满足我所有对于另一半所有的幻想,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然后你忽然搬回了钟意隔壁。”

  “陆禹夏,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同钟意分手吗?原因是因为——你。因为我没办法看着你受伤而不管不顾,因为我放不下你;所以我没办法做到钟意想要的一心一意。”

  听到楚恬同钟意分手果真是因为楚恬放不下自己时,陆禹夏心头忍不住一阵狂跳,然而还没来的及高兴,他又听楚恬道:“可是陆禹夏,我不想放不下你,我并不希望我放不下你。”

  “陆禹夏,你有没有听过渔夫与恶魔的故事?”

  “沉在海底的恶魔,在海中的第一个百年,私下里想,谁要是在这个世纪里解救它,它便报答他终身荣华富贵;可是没有人解救它——

  “在海里的第二个百年,恶魔想谁要是救它,它愿意报答以全世界的宝藏,可依旧没有人解救它——

  “到第三个百年,恶魔愿意满足解救它的人的所有愿望,可是依旧没有人解救它——

  “直到渔夫终于把它从海里捞上来,这时候它终于获救了,可它没有报答渔夫,反而要杀死渔夫……”

  “陆禹夏,我对你感情就像这个故事一样。”

  “当我两百斤的时候,我每天都期盼着你恢复记忆;当你在公寓提出分手的时候,我仍希望事情还有转机;甚至在同施航分手过后,我对你都还残留幻想——”

  “可是你一直没有想起来,我一次次看着你同伍敏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次看着你们当众秀恩爱,硬是生生地将自己一腔嫉妒扭曲成一腔祝福,甚至觉得就那样也很好,你身边有个人配得上你的人也很好……”

  她说到这,眼里不禁流下泪来。

  那些难捱的日子仿佛一下子在脑海里鲜活,她伸手悄悄地擦掉眼泪,眼眶里却仍是有新的泪水不断充盈,她于是不得停下来,深吸了口气。

  “陆禹夏,为什么你的主动总是这么不合时宜?” 像擦汗那样不着痕迹抹了抹脸,楚恬别过脸,“在空难后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来找我,在我拒绝了等你,心头却依旧放不下你的两年里,你也也没有主动找过我;偏偏在我下定决心想要步入婚姻的时候,你出现了——”

  “你有没想过,你要是不出现,歹徒不会将主意打到我头上,也不会绑架我;歹徒要是没有绑架,也不会有后来我同钟意产生隔阂分手,要是我没同钟意没有分手,我现在肯定都已经结婚了!可是就是因为你——”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放纵,为什么失恋了就这么自我放逐吗?因为我心头难受!”

  “我想要的没有那么多,只是一段简单的感情,一段普通的婚姻而已。可是经过了你,经过钟意,我还能遇到一个想嫁的人吗?就算我能遇到,我的心头还腾出位置吗?”

  楚恬说到这儿,才发现自己压抑在心头的积怨原来这么深,眼泪憋在眼眶里打转,她的语气越发西斯底里。

  她低头看到茶几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自己,忽然意识到这事后发难的姿态太过难看,于是再继续不下去。

  “算了,我早不是以前的楚恬了,你就当我是个随便又滥情的人吧,不值得你心心念念。”

  丢下最后一句,她抓起自己的包,起身就要离开。

  可是就在她刚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的时候,陆禹夏一把拉住了她。

  尽管还没完全消化完她所说的话,尽管还有些接受不了她堕落的现实,但他有预感,如果现在放她走,她恐怕这辈子也再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了。

  他不能放开离开。

  “你到底要怎样?”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纠缠着不放是什么意思?一定要让她更难堪吗?

  楚恬也是有脾气的人,当即转头恶狠狠的盯着陆禹夏,她的眼眶还带着微红,看着他满眼都是恨意。

  那样的眼神,刺得陆禹夏心脏发疼,他干脆闭上眼,低头用嘴堵住她的唇,狠狠地吻住了她。


169.

  柔软的红唇,一如他记忆中的味道,他力的臂膀压制着她,疯狂吻着,修长健壮的长腿抵着她,让她丝毫动弹不了。

  他想她应该是怨他的,既然这样,那就多怨一点吧;不管爱还是恨,总归是种情感能让他占据她的心多一点。

  深深汲取她的甘甜,他的身子压着她,强势地仿佛没有一点点商量余地。

  她感到湿润的嘴唇凶狠的在她双唇上肆虐,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像蛛丝一样将她狠狠缠绕。

  他很少这么强势,他啃咬着她柔软的唇瓣,舌头长驱直入,似乎要将她口腔搅个翻天覆地一般,不像是接吻,倒像是侵略。

  大脑一片空白,她颤栗着承受,明显有些喘息无力。

  他心中的激荡她已从他的心声中读出;而她的胸腔亦在微颤,身体克制不住地开始颤抖、兴奋。

  她其实也在渴望着他。

  意识到这一点,她于是更加用力去推他可理智却在他的亲吻中逐渐崩盘。

  他热切的吻给她灌注了汹涌激情,让她无法克制地沉迷;她的舌头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迎合,眼神逐渐变得迷乱起来。

  陆禹夏明显感觉到了楚恬的变化,心头一阵狂跳,当即将她一把抱起她,朝着卧室走去。

  楚恬大脑有瞬间空白,回过神来已经身陷柔软的床里。

  她的头发凌乱的铺陈在床上,上衣因为刚才一番拉扯松开了两颗扣子,袒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溜雪白的胸脯;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一种纯真而诱惑的气息。

  陆禹夏的眸子紧紧锁着身下的人,眼神灼热地巡视着她的身体,呼吸变得紊乱。

  他开始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一颗一颗。

  他的身体很快呈现在她眼前,身材同多年前一样,每一块肌肉还是那么有型,而他胯间的欲望不知何时早已苏醒,囊囊鼓鼓,将西装裤撑得凸起了一大块。

  楚恬目光扫过,想要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整个人只觉口干舌燥,心跳也跟着快了几分。

  很快她感到他欺身压下来,将她包裹在他熟悉又独特的气息之中,滚烫肌肤与她相贴,即便隔着衣服,也让她浑身燃起一股火来。

  思绪也曾有瞬间的清明,她知道自己应该要推开他,可是,推却的双手在触到对方时变成了一种欲拒还迎的推搡。

  他低头再次攫取了她的唇,他疯狂地吻着她,好似这辈子都吻不够。

  伴随着唇舌急切地纠缠,楚恬感到自己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热,叫嚣着发出一种渴望被抚摸被蹂躏的需求。

  他似乎是读出了她的渴求,低头扯开她身上碍事的衣物,放出那胸前的柔软,唇舌辗转而下便含住了那殷红的茱萸。

  他的头埋在她胸前啃咬,他的大掌隔着衣服揉搓着她,干燥的手心好似着了火一般在她躯体上到处游移,急切又粗暴,甚至让她感觉到了些许轻微的疼痛。

  但身体却是欢愉的。

  当他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肌肤上的那一瞬,欲念便已从身体最深处迸发了出来,将她的理智烧成了灰烬。

  无需多余的挑逗和技巧,她很快便瘫软成一摊软泥,她感到有热液从她腿根深处分泌出来,那么湿润,那么躁动,让她忍不住婴宁出声。

  像是一种求欢的信号,这短促的声响,当即听得陆禹夏全身热血沸腾。

  大掌转而往下攻,从裙摆处钻入她的腿间。

  他用自己强劲有力的大腿一下子将她的双腿分开,身子置于她腿内,修长的手指轻轻重重按压着那柔软的花心,让她一下子像是被电蹙了一般,混身泛起动情的涟漪。

  湿滑不堪的甬道瑟缩着吐出更多蜜液,将她内裤打湿,不住浸出水来。

  她对他的渴望,激地他的欲望更加勃发,浑身热的快要烧起来。

  他于是解了自己的皮带,将早已躁动不堪的火热抵在了她的身下。

  压抑得太久,等待得也太久,他根本没有理智阻止自己的渴望,与她融为一体的渴望;他几乎没给她适应的时间便拉着她的双腿,用力挤入了那湿滑的入口……

  “疼……”楚恬有片刻的回神,忍不住想要要求对方温柔一些。

  然而陆禹夏却以为她要拒绝,于是俯身封住她发声的小嘴,拖着她的臀部,用力地贯穿了她。

  “呜……”

  “唔……”

  两个声音同时从纠缠的双唇中逸出,含着痛苦与刺激,也含着满足与兴奋。

  她的身体还是超乎寻常的紧致,和记忆中一样,还未全部进入,柔韧湿软的肌理已紧密地缠绕着他喷张的血脉,让他欲罢不能。

  他用力扶住她的双腿,向后一拉,身体同时向前,直直撞进温暖的最深处。

  “啊……”

  交合处被撞击出细密的电流,带着种销魂蚀骨的快感;惹得她咬着双唇,猛然绷直双腿死死夹着他的腰。

  他闷哼一声,又一次野蛮地进入;高架起她的双腿,挺着腰用力的操动起来。

  三年了,三年没有拥抱过她了。

  她凹凸有致的身躯更加丰腴;纤浓合度的腰身明显更能勾起他原始的兽性……可一想到这里面或许有别的男人的功劳,他整个人便嫉妒得几欲发狂。

  别的男人是不是也在她身上这么征伐过?

  她是不是也这般任由别的男人在她身上予取予夺?

  明明她曾是他的,身心都曾完完全全地属于他的,可是造化弄人,一转眼他们竟成了如今这种局面……

  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他硕大的器具不断在她体内强悍的挺动,似乎要用此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是那样真实而不容忽略。

  他急切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

  楚恬看着身上之人,只觉此刻的他带着极强的侵略感,整个人压抑又低沉,好像蛰伏已久的野兽终于捕获到它的猎物,只想狠狠撕咬,大块朵颐……

  身体被狠狠地虐夺着,强烈的酥麻带来阵阵痉挛伴随着轻微的疼痛,她被他撞得几欲灵魂出窍。

  “轻点……”她睁着蕴满雾气的双眼低声求他。

  娇柔的嗓音勾起那些记忆,他稍微放慢了一点动作,用暗哑的声音唤她:“叫我的名字。”

  “……”楚恬。

  “叫我的名字。”他再一次开口,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意味。

  楚恬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对上他漆黑的瞳孔,有些抵抗不了地低低开口:“陆禹夏……禹夏……轻点……陆禹夏……”

  然而怎么轻得了。

  三年,千数个日夜,被克制到麻木的欲望,如今一夜复苏,他如何还能把持。

  缓缓抽离,再次用尽全力冲入;这一次,他的整个欲望全部侵占满了她。

  暴风疾雨般猛抽急送,粗长的肉刃毫不留情地碾磨过她的花穴,龟头不住撞在她最为敏感的那花心。

  交合之处,花液被捣弄得不停溢出,顺着她的腿根和臀缝往下,把床单都打湿了。

  天花板在她眼前摇晃,她眼前的人也在摇晃,她的世界一片眩晕,只能用力他攀抓着他强健的手臂。

  摩擦的快慰同满涨的酸软由最交合处蔓延全身,像巨浪般一浪浪将她淹没。

  压抑不住激烈的刺激,她柔软的腰肢不自觉地开始迎合着他,颤抖着婉转承欢,迎接着他的征伐的节奏,不住喊叫出他的名字。

  急促的喘息与沙哑的呻吟,混着抽插的噗噗水声,凑成一室的旖旎。

  他的欲望又粗又硬,每每直捣她花心深处,翘起的龟头刮擦过她敏感的内壁,惹得她混身战栗,没多久便浑身抽搐着冲上了巅峰。

  大量的花液喷射出来,浇在他肿胀的龟头之上;她高潮时痉挛收缩的阴道拼命绞紧,惹得他亦加快了冲刺,低吼着迎来了巅峰。

  楚恬感到陆禹夏勃发的射意,于是连忙推他。

  陆禹夏却依然压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起开的打算。

  他想要这么做。

  他早就想要这么做了。

  他想要同她毫无隔阂的融为一体;他想要让她染上她的气息;他还想要一个孩子,像他又像她……

  他用大手狠狠掐着她细腰,手垫在她的身下圈过她的颈项下,他用身子紧紧抵着抽搐不已的她,似乎要把她钉在了床上一般。

  股股灼热的精液直直射入敏感柔嫩的子宫壁;陷入高潮瘫软中的楚恬被他这么一弄,禁不住痉挛起来。

  他贴她极近,他因为射精涨得又粗又烫的肉棒,顶到她的最深,喷着滚烫的精液在她体内抖动。

  高潮被迫被延长,她失声一般张着口,感受着身体传来的阵阵极致的快感,最终难以控制的哭了出来……

  事后,他埋在她的颈项中喘着粗气,额头背上都是汗水,楚恬被他压在身下,回想着刚才自己的反应,只觉狼狈非常。

  她不禁从他身下溜出,想要起身去浴室,然而刚动了两下,他炙热的身躯又覆了上来,手指抚摸着她带着泪痕的脸颊,头则埋在她的颈窝处凶狠地吮吸。

  她被压制得无法动弹,没多久便感到他身下的物事又开始抬起头,凶悍的抵在她腿间磨动。

  “够了……”她一句话刚说了个开头,人已经被翻了身。

  他射进去的东西,顿时汩汩地从她腿间流出,黏糊糊的沾上双腿。

  她感到自己被他拎起,他双腿一抬,他喷张的欲望便从後面再次抵了上了。

  要疯了!

  不是说男人过了三十之后性能力会下降吗?为什么陆禹夏一点都没有那样的趋势?

  楚恬跪趴在床上喘息,刚刚的余波还没有平息,下身又遭遇猛烈的进攻,她几乎是没过多久便再一次颤抖的到达了高潮。

  而陆禹夏经过了一轮发泄明显持久了许多,拉着她不住变换姿势,一次次将她抛上高潮的浪尖,直逼得她哭叫得嗓子都哑了,软着身子仍由他摆弄。

  陆禹夏这样的男人,不失控则已,一失控,那简直是灾难性的。

  楚恬被他变换着各种姿势不知疲倦地要着,感觉浑身骨头都被拆散架。

  极致的快乐混合着痛苦,她也不知自己昏了好多次;最后一次醒来时,她是侧躺在床上的,而他的胳膊正高挽着她的一条腿,整个人贴着她的后背,从后面温柔又细致的入侵着她。

  不同于前几次的粗鲁,发泄了几次后的他明显耐心了很多,下身从容不迫的顶弄着。头却埋在她的背后,轻拂开她汗湿的发丝,沿着她当初被歹徒刺伤留下的刀疤,细细密密地亲吻着,无限温柔缱绻。

  “这么深的伤口,当时很疼吧……”

  许是以为她睡着了,陆禹夏自言自语半般呢喃了一句,那有些酸涩的语气惹得楚恬身子一瑟缩,当即绞得陆禹夏再次失控起来。

  格外疯狂的一夜,身体被折腾的疲惫不堪,可是梦里却是格外平和宁静。

  楚恬熟睡在床上,梦里满是青草和阳光,而陆禹夏就坐在她的身边,侧身吻她;从眉心到鼻尖到脸颊,到耳廓……

  像和煦的微风一样,无限温柔。


170.

  第二日楚恬醒来,看着凌乱的床铺,看着床上的自己,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白皙的皮肤上混身都是深深浅浅的青印子,触目惊心,有些用手一按就泛疼;她身前更是被种了一片草莓,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脖子上面……

  果然,旷了太久的男人惹不起啊。

  而想到正是自己昨天的一席话刺激了陆禹夏,楚恬顿时生出一种后悔。

  她不该把气一股子撒到他头上的。

  她同钟意的分手,固然与陆禹夏的出现有关,但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出在她自己身上:

  她不该在当初拒绝了陆禹夏后,又打电话约他给他希望;不该在没有弄清楚自己是否真正放下陆禹夏之时,同钟意开始交往;更不该在同钟意交往后还放不下陆禹夏……

  她知道的,她清楚地知道,一切错责的根本在她自己。

  可是面对陆禹夏那样苛责的眼神时,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好像一瞬间变回了当初那个被抛弃的、两百多斤的胖子,她不好受,于是也忍不住拉着他一起不好受……

  一想到自己哭着控诉他的那些强词歪理,楚恬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当然,让她想要挖地洞还不止这一茬,还有昨晚在床上的情形:明明口口声声的拒绝了他,身体却诚实的很;迎合着他,被推上一波又一波高潮,甚至因为快感太过剧烈而哭出声来……

  天,现在陆禹夏要怎么看她?她又要怎么面对陆禹夏?

  将头塞进被子里半晌,楚恬呼了口气,小心地去拉圈在自己腰间的手。

  就算不光彩,她也要做一次——她要偷偷溜掉!

  抓着陆禹夏的手,她小心地挪动着,就在眼看着成功在望的时候,对方的手忽然收紧了。

  “你要做什么?”身后冷不丁的响起陆禹夏警觉的声音。

  “我……”楚恬一哆嗦,于是开口道:“我想上厕所。”

  真烂的借口,都用过两次了。

  出口的瞬间,楚恬简直想打自己的嘴巴,好在陆禹夏还是松了手,于是楚恬连忙溜进来洗手间里。

  照旧一番磨蹭,并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陆禹夏已经叫人送来了衣服和早餐。

  楚恬还要去剧组,自然不能穿昨天的那套衣服,于是也不同陆禹夏客气,当即换了衣服。

  而陆禹夏趁着她换衣服的空档帮她热了杯牛奶,并将吐司抹上了她爱吃的蓝莓酱。

  那样殷勤,楚恬不吃都说不过去了,只好在餐桌面前坐下。

  一餐早饭,两人吃的很安静,直到结束的时候,陆禹夏忽然看着她:“楚恬,昨天的事,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谈谈?还有什么好谈的?

  楚恬有些不自在,用打商量的语气开口道:“那个,昨天的事……你能不能忘了。”

  忘了她在床上床下的失态。

  楚恬的本意是这样,可陆禹夏想到她一贯以来对她的逃避,眉头却不由地蹙了起来。

  楚恬的心也随着陆禹夏的眉头收紧,生怕他会说出什么让她难受的话,然而,他并没有。

  “楚恬——”陆禹夏松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无比认真地看着他:“之前的两年我之所以没有找你,是想着先解除了同伍敏的婚约——,既然你没有答应等我,我想我至少应该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才是对你的尊重。”

  他想谈的是这个?她还以为是照片的事呢。

  楚恬顿时怔住了,好一会儿才连忙道:“不,不是……昨天我那只是情绪失控了,没有真的怪谁的意思……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不用同我解释……”

  “可是,我想要让你知道。”陆禹夏用平静的语气打断她,“失忆后同你提出分手,那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我不会说好听的话求得你谅解。但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楚恬,我们结婚吧。”

  没有鲜花没有钻戒,但陆禹夏郑重的语气,俨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楚恬看着他,只觉一瞬间,周遭所有声响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只余下他的一句——我们结婚吧。

  结婚吧。

  多么动听的一句话。

  当初同他交往时,她虽然不敢没有怀抱能同他修成正果的期待,但内心底还是幻想过这么一瞬的:

  或许是在一起相拥看电影的某个夜晚,或许是在相携走过某个街头的瞬间;不用搞那么多有的没的,也不用多浪漫多郑重其事,但他一定是认真的。

  比如像现在这样,在两人共用早餐的清晨,他忽然开口同她说结婚。

  餐桌还是三年前的餐桌,餐具还是三年前的餐具,就连窗外的薄薄的晨雾和阳光都和三年前一样……

  三年里的是是非非仿佛一下子化为乌有,心底有声音不住叫嚣着,答应他,答应他。

  然而楚恬嗫嚅着唇角,半天终是没能说出一个“好”字。

  直到桌上的手机突兀的响动起来,是闹钟提醒已经九点了。

  “我该去剧组了。”一下子回过神来,楚恬开口道。

  陆禹夏也跟着起身道:“我送你。”

  楚恬想起自己停在房维他家酒店车库的车,没有拒绝。

  车上两人照旧一路沉默。

  直到开到拍摄场地,楚恬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陆禹夏才拉住她:“陆禹秋发的那些照片……我会处理的,我说结婚也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楚恬蹙眉,同陆禹夏对视了一阵,最终还是点头嗯了一声。

  今天的几幕戏是在马场拍摄。

  楚恬虽不用骑马,但光是看演员们拍摄,她已经觉得腰痛、屁股痛、混身都痛。

  坐在镜头前能不动就不动,厉珉看出了她的反常,讲戏及同演员做示范什么的都亲自上场。

  楚恬也就动动嘴皮子,总算舒坦地混到了拍摄结束。

  “楚编剧今天没开车?不如我送你一程。”收工后,厉珉主动提出是送楚恬。

  他虽然是出差,但剧组是给他配了车。

  马场偏僻,不便打车。楚恬眼见厉珉那多嘴的助理一早被他打发走了,也就不客气的上了他的车。

  “先去昨天的酒店吧,我车还停在那边。”厉珉车上开着暖气,楚恬上车便将围巾给摘了。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围巾并不是因为太冷才戴的,于是又连忙捂上。

  可厉珉已经眼尖地看到了——她那脖子上的一溜吻痕。


171.

  “话说昨天陆禹夏带你去哪了?"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楚恬的脖子,厉珉开口问道。

  楚恬的脸顿时有些红,别过头咳了两声说也没去哪,就去了酒店二楼的餐厅。

  餐厅?她这一脖子的“草莓”,难道是在餐厅里种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激烈的战况,陆禹夏今天却没有来接她,是不是说明,两人并没有和好?

  厉珉明知有的话问多了反而适得其反,可忍了一阵,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聊了些什么?”

  “没聊些什么……”

  楚恬并不想说这事,不过想到陆患狄发的那些照片,还是忍不住同历珉提了个醒。

  谁知厉珉对此并不太惊讶,关注点反而在另一个问题上。

  “你的意思是陆禹夏什么都知道了?”

  “嗯。”

  “那他有什么反应?”

  “他说他会处理好这件事。”

  “不是这个,我是说他对你——,他知道了这些,对你是个什么态度?”

  “……他同我提了结婚。”

  想了想,楚恬还是将陆禹夏求婚的事说了,然后厉珉抓在方向盘上的手忽然收紧。

  “你答应了?”他转头看她,语气有些异样。

  “没有。”楚恬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并没发觉,只道,“我还在考虑。”

  然后,厉珉抓着方向盘的手这才稍稍松了些,半晌后又问:“你需要考虑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楚恬摇头,“明明当初恋爱的时候,当他送我戒指的时候,我都快高兴得快疯了,想着如果有天可以嫁给他,我应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可今天,当他真的说结婚的时候,我却似乎没有那么高兴。”

  “为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我内心深处现在并不期待一段稳定的关系,也不希望将所有感情都系注在一个人身上,更甚的——”

  楚恬说到这,忽然露出一种纠结的表情,顿了好一阵才开口道:“我之前同你说过,我还放不下他,昨晚……我也能明确感到我还对他有强烈感觉,还喜欢他,可当他提出结婚,我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开口答应;似乎我不再满足我的世界只有他,我似乎变得更加贪婪了——”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楚恬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是一种难以置信地惊恐的。

  厉珉看了她一眼,也是一阵错愕,随后又浮上一种了然的表情。

  “你可以直接一点说的,比如——你舍不得我。”厉珉微眯起双眼,笑得有几分惑人。

  楚恬一下子说了一堆话,正口干地喝水,闻言一口水呛在喉咙,险些没吐在厉珉车上。

  “咳咳——”

  楚恬侧过身不住咳嗽,厉珉于是将车停在了路边。

  “我不过帮你说了句实话而已,至于吗?”

  解了安全带倾身靠近,厉珉一手倚着方向盘,另一只拍在楚恬的后背帮她顺气,等她缓过劲来,又用沙哑而蛊惑的声音劝诱道,“听从内心才能幸福;既然你下不了决心答应,那就索性别答应了。”

  说完他低头吻住了她。

  楚恬被他吻得酥酥麻麻,理智还是在的,于是推开他道: “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了吧。”

  “嗯?”厉珉。

  “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楚恬。

  “……”厉珉。

  楚恬说一个人冷静冷静,重点不是“冷静”,而是“一个人”。

  她转头就买了机票,十二月初,戏一拍完,就收拾行李一个人出国度假去了。

  临走前施航死皮赖脸要同行,结果被楚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为此,施大律师内心是不满的,极度的不满;不满得险些学凯撒一样做出拆家的行径。

  “冷静冷静?就因为陆禹夏跟你求了个婚,你就要一个人出国去冷静?”

  “你之前不是说不会吃回头草的吗?结果这回头草一回头,你就动摇了?”

  “还是说,陆禹夏活特别好,一晚上就把你睡服了?”

  ……

  施大律师气炸起毛来口不择言,简直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楚恬站在他的立场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也就任由他发泄去了,不过不管他说什么,旅行的目的地,她就是一点也不透露给他。

  她偷偷一个人去了北欧。

  先是去了安徒生笔下小美人鱼的故乡丹麦,然后去了北海小英雄的发源地挪威,最后去了圣诞节老公公的故乡芬兰。

  芬兰的冬天,空气纯净且干燥,境内不管森林、河流、湖泊都是白雪皑皑;俨然一个美丽的冰雪王国。

  拉普兰、罗凡涅米、赫尔辛基、伊纳里……楚恬在芬兰深度游了一周,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临行前却遇见了陆禹夏。

  当旅行团里的导游把陆禹夏领到楚恬面前时,楚恬整个人是震惊的:“你……你来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有心要找,总能找到的不是吗?”陆禹夏看这楚恬,“之前你说我的主动总是不合时宜,所以这次我想,圣诞节快到了,你应该需要有个人陪你一起过。”

  “如果我说不呢?”

  “我可以乘今天的飞机回去。”

  “……”

  楚恬最终没有拒绝陆禹夏的相陪。

  两人一起吃了顿晚餐,然后跟着旅行团的一行人在野外扎营,围着篝火等极光的出现。

  可惜,一群人等了大半个晚上,什么都没有等到。

  “真遗憾。”楚恬道。

  “别那么想,至少今晚的星空很美。”陆禹夏安慰她。

  “也是。”楚恬遂即又笑了。

  两人各自回帐篷睡觉,就楚恬即将钻进帐篷的那一刻,极光忽然出现了。

  毫无预兆的,半透明的幽幽的极光骤然降临,如同幕布落下,却点亮了整座天空……

  四周死寂,却仿佛有旋律在耳边响起;极光笼罩着大地,不断变化着形态和色彩,每一秒都不一样。

  楚恬忍不住抓紧了一片陆禹夏的手臂:“是极光,看,我们居然真的等到了极光!”

  她兴奋的开口,可转头触到陆禹夏的目光,却见他没有半分激动。

  他根本没有看极光,他的目光全在她身上。

  她转头便可以看到——他漆黑的眼珠里,倒映着一个占据了他全部视野的她,满心满眼。

  那就那一刻,心底忽然涌上某种说不出的柔软情绪,她忽然开口问他:“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陆禹夏没有反应过来。

  “结婚的事。”楚恬于是又道。

  “当然。”陆禹夏有些错愕,却也坚定的开口。

  然后只听身边的人开口道:“那好,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那一瞬,陆禹夏仿佛看到了属于他的极光。

  —————

  小剧场:

  施航:凭什么陆禹夏能找到楚恬,而我就找不到?这是个Bug,巨大的Bug!

  作者:吼什么?再吵我让他们两个下章就结婚!

  施航:……


172.

  楚恬和陆禹夏在北欧又逗留了几天,直过了圣诞节才回国。

  既然楚恬答应了结婚,陆禹夏自然要开始着手准备接下来的事了。

  先是财产:尽管楚恬对于这方面并没有什么想法,陆禹夏却不能让她白白嫁给自己,于是准备从自己名下拿出价值数十亿的股份,转到楚恬的名下。

  然后是住所:陆家是不合适的,之前的公寓因为隔壁有个钟意,也不适合继续住了,再则考虑到以后有孩子的问题;于是陆禹夏打算给楚恬和自己重新找个新家。

  最后是婚礼:这个倒不是很急,陆禹夏打算先同楚恬领证,至于婚礼可以等开春暖和一点后再办,一来是时间充足了才能给楚恬一个满意的婚礼,二则多点时间也好给陆家这边所有人一个心理准备。

  于是回国后陆禹夏依旧忙碌, 而楚恬既然答应了结婚,回国后第一件要做的就是一一断了同厉珉以及施航间的不正常关系。

  回国已是元旦,厉珉早拍完戏先回去了。

  楚恬是在电话里同他说的,只有一句, 她决定同陆禹夏结婚了。

  电话那头,厉珉似乎并不意外,却依旧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祝福你”,然后便挂了。

  相对厉珉的冷静,施航要激烈很多。

  “你要和他结婚?”摊牌的一刻,施航的脸颊一下子绷紧了,他几乎是紧咬着牙根质问楚恬,“他就那么好?好得让你念念不忘?!好得让你只看得到他一个?!”

  他咄咄逼人地盯着楚恬,视线里似乎有火,额头上青筋爆出,表情狰狞。

  楚恬看过他炸毛,看过他生气,看过他当初对陆禹秋的暴怒……但从没见过他这般恐怖的表情,不只是怒,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绝望。

  道歉变得苍白,楚恬决心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于是默默收拾东西准备搬离公寓,施航得不到回应,彻底爆发了,发疯地将她的行李箱抛了出去,最后只丢下一句,“你不用走,我走!”便怒火冲天地离开了。

  楚恬后来再没见过他;他放在隔壁的东西,是他律所的助理带人帮他搬走的。

  施航搬走后,楚恬收拾好被撒了一地的衣物和证件,结果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户口簿。

  结婚证暂时是领不了的,楚恬只好先补办户口簿,然而户口簿还没补发下来,她却先没发现另一件悲催的事一一她怀孕了。

  在国外的时候,她便发现了她的例假没有如期而至,她本来以为那只是骤然遭遇寒冷,身体不适应所以照成了例假推迟。

  没想回国一周多,例假依旧没见影,楚恬不得不买了验孕棒,然后一查怀孕了。

  发现怀孕,楚恬第一个反应是陆禹秋发照片的当晚,陆禹夏压着她激烈地做了一晚,并没戴套。后来第二天陆禹夏提出了结婚,她脑子一乱顿时忘记了那茬儿,直到晚上才补了一颗紧急避孕药,效果可能并不理想。

  所以孩子很有可能是陆禹夏的,但也不能排除施航同厉珉的可能性……

  楚恬不敢确定,最后背着陆禹夏偷偷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有过一次经验,楚恬倒也熟练:挂号、缴费、验血;一阵忙完拿到结果确实怀孕了。

  于是她又去做B超、血尿常规等检查, 最后得出结果:怀孕40多天的样子,宫腔内妊娠,一切正常。

  40多天?如果这个时间准确的话,孩子是施航或厉珉的可能性要比是陆禹夏的大些。

  那还能留吗?

  楚恬拿着B超照片,看着上面芝麻大小的一个点,内心很是纠结。

  钟意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楚恬的。

  工作日的上午,产科门口人并不是太多,楚恬拿着一堆单子和B超照片,欲走又留的样子十分显眼。

  钟意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他忍不住多站了一会儿,然后看到楚恬再次进了门。

  “医生,我想问下……如果,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的话,我现在的怀孕阶段是不是可以选择药物流产?”

  毕竟之前做过一次人流手术,那冷冰冰的手术台让楚恬印象极度不好,加上据说手术流产比较伤身,这次如果要做人流,楚恬想要选择温和一点的方式。

  听说怀孕在50天以内,是可以通过药物流掉的,于是她这才来问医生,想要确定药流的最后期限。

  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看着楚恬刚拿到确切的怀孕结果就来咨询流产的事,眼神顿时变得不太友好:“小姑娘,这也是一条生命,不是那么随便说流就流的,你同孩子它父亲商量过了吗?”

  同陆禹夏商量吗?

  楚恬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她知道以陆禹夏的脾气,顾虑她的身体,他多半是会让她生下来的。

  可如果生下来要不是他的孩子呢?

  陆家的情况可不是一般家庭,那么大家业,能随便养别人的孩子?陆家一众人尤其是陆禹秋本就不满意这婚事,到时候还不趁机大做文章?孩子要是厉珉的还好点,要是施航的,以施大律师的性格,要知道了还不得纠缠不休?

  楚恬其实也想要个孩子的,不知是不是年纪到了,她现在看小朋友,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当初同钟意打算结婚时,两人就曾讨论孩子的问题,当时两人还说要生个儿女双全……

  楚恬的手不自觉地搭到了自己的腹部,医生看她虽顾虑重重但似乎也想要孩子的样子,语气不禁缓和了些。

  “是你男朋友不肯要吗?可是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现在不生肯定会错过最佳生育时间不说,你之前有过流产史,再做一次流产,以后想要想怀孩子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医生于是开始BlaBla同楚恬说起流产对于身体的伤害,楚恬只好先退了出来。

  谁知刚出门口就看到了钟意。

  分手过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碰面。楚恬看到钟意的第一反应是紧张,担心他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她的目光不觉将他打量了一圈,然后看到整个人都好好的,这才想起,钟意应该是来医院看他母亲的。

  前段时间,钟晴在朋友圈问腰椎孔手术哪家医院比较靠谱,楚恬以为钟晴的腰椎间盘突出严重了,于是关心地同她聊了几句,结果得知是钟母最近腰痛加腿脚麻痹,需要做手术。

  毕竟大城市的医疗条件要好一些,钟晴在这边的人脉也能帮忙约到更好的医生,于是她将钟母接了过来。

  楚恬猜到钟意来医院的缘由,其实很想关心关心他母亲如今的情况,但看到他冰冷疏离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忍不住咽了下去。

  她微微朝他点了点头,便拿着自己的单据离开了,而钟意看着她离开,至始至终不发一词。

  两人就此别过。

  楚恬回家思考了一下午,还是决定同陆禹夏商量一下孩子,但当晚上,陆禹夏拿出文件,说出他打算将手下部分陆氏股份转让给她的决定时,楚恬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开不了口。

  辗转一夜,楚恬最终还是决定将孩子流掉。

  她再次去医院挂了妇产科,做药物引产,然而没想这一次,她又碰上了钟意。

  周末的医院人来人往,很是嘈杂,楚恬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出了妇产科门准备去缴费处缴费。

  她当然是看到钟意的,她也照旧同他微微点头,本以为,他还会像上次一样无视,谁知错身而过的瞬间,他却拉住了她。

  “跟我来。”他的脸上是一种罕见的严肃,拉着她就往楼下医院门口而去。

  楚恬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忍不住问他要做什么,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拉着她脚步急急地出了医院。

  脑袋完全是懵的,楚恬直到出了医院,跟着钟意穿过一条街,去到旁边的奥纳门口,她都没反应了过来。

  而钟意也不知打什么主意,紧抿着唇,一直拉着楚恬往奥纳大楼的电梯而去。

  前台见到有人闯办公楼,自然是要阻止的,然而楚恬又是陆禹夏女朋友,虽然只来过几次,也足够让人印象深刻。

  一时间前台的小姑娘颇有些犹豫,而就在她犹豫的空档,楚恬就这么被钟意一路拉到了电梯口,与正下楼的陆禹夏与施航等人直直撞上。

  气氛有一瞬间的不妙。

  陆禹夏看着来人,目光落到钟意抓着楚恬的手,眉头不由地蹙了起来。

  楚恬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挣脱钟意,钟意却将楚恬抓在另一只手里的单子夺过来直接扔给了陆禹夏。

  “你就是这么做人男朋友的?”钟意看着陆禹夏,眉目是罕见的凌厉与愤怒。

  陆禹夏本还疑惑,等捡起地上的东西,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陆禹夏身后的施航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顿时也惊呆了。

  “你怀孕了?”陆禹夏看到单子的瞬间无意是激动的,可看到这单子是张流产手术的缴费单,他的眉头不禁又再次蹙了起来,看着楚恬道,“为什么都没有同我说一声就要拿掉孩子?”

  这句话不问还好,这么一问,施航猛地反应过来,看了看单子上面的怀孕时间,猛地抬头看向楚恬,“四十几天?孩子是……”

  鉴于旁边还有陆禹夏的秘书在,施航最后两个字“我的”并没有说出口,他一边将陆禹夏的秘书打发到外面去等候,一面忍不住在心里乐开了花。

  “孩子是我的?”虽是疑问句,他的语气却笃定,看向楚恬,眉眼间是掩不住的开心。

  陆禹夏顿时明白过来,眉头不由地蹙的更紧了;就在这时,旁边的陆禹秋忍不住泼施航冷水道,“施航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就这怀孕时间来看,孩子怎么就能确定是你的呢?不是还有个男人吗?哦,也不一定是一个,说不定……”

  “陆禹秋!” 陆禹夏严厉地喝住自家妹妹。

  陆禹秋却一点没有收口的意思,目光毫不掩饰厌恶地看了一眼楚恬,又转头看向陆禹夏,“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她没有同时同几个男人上床吗?倒是你,哪有你这么傻的人呢,被带了绿帽子,还要赶着给别人养孩子?”

  “啪”的一声,是陆禹夏给陆禹秋的耳光。

  场面一度混乱,楚恬后来回忆起那天的情形,都有些不确定,当时是在陆禹秋的嘲讽、陆禹夏的呵斥、施航的趁火打劫、以及钟意失望而复杂的目光中煎熬过来的。


173.

  楚恬生了个女儿。

  一开始这小家伙又红又皱, 丑的楚恬只怀疑是不是自己生的;没想养了半个月后竟也变得白白胖胖的,眼睛又黑又大,长得颇像楚恬,至于其余部分,暂时看不出来像谁。

  楚恬给女儿取了名字叫楚曦,希望她阳光向上,以后能健康快乐的长大。。

  没有爸爸,楚曦这户口上得颇费了一番功夫,但看着孩子粉嫩的面颊,楚恬觉得费多少功夫都是值得。

  有什么不值得呢?自从生了孩子,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看她哭、看她笑,看她拉屎都觉得很幸福。

  不像别的孩子那么折腾,楚曦很乖。

  楚恬怀她的时候就没有太多不适,生她的时候也是顺产,甚至生下她后也没有遭受多少罪。

  小曦曦喜欢睡觉,晚上睡,白天吃饱了也睡,即便不睡的时候,也只是睁着大眼不吵不闹,只有饿了的时候叫唤两声,也不挑人,谁喂她她都吃,谁抱她,她都睁着眼睛巴巴望着。

  楚恬第一次带孩子, 又是一个人,本来做足了将会被折腾得心力交瘁的准备;结果实际情况跟预料地不太一样,她不仅没松一口气,反而有些担心。

  以为孩子是有什么毛病,她特地去医院给孩子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谁知医生却说孩子一切正常,至于孩子的过分乖巧,可能孩子本身的性格以及怀孕时后的胎教有关。

  毕竟楚恬怀着孩子,情绪还算平静,也听一些轻柔的胎教音乐,并每天都给宝宝讲童话故事。

  楚恬想,自己大概生了个“天使宝宝”。

  小天使除了不吵闹,身体也很健康的很,生下来后就没生过一点病痛,待满月后,楚恬索性把月嫂给辞了,自己一个人带孩子。

  虽然没有经验,但信息时代什么都能查,楚恬一个人倒也能够应付;只是辛苦点,不过也正好将怀孕期前的长得肉一点点减掉。

  孩子一个半月的时候,房维来找楚恬商量新一期动画合作的事。

  楚恬将孩子带上,一同去餐厅同房维吃饭;两人聊完了公事,房维抱起小曦曦,只感叹新生儿变化得快,简直一天一个样。

  “甜甜,话说你真的不打算给孩子找个爸爸吗?”房维说这话的时候,疯狂暗指自己。

  楚恬哭笑不得,实在没想到在自己孩子都有了之后,房维对她居然还不死心。

  话说孩子的爸爸,楚恬现在都没从楚曦身上看出来,到底是谁。

  已经一个半月了,楚曦连眼皮上最后的一丁点肿都消去了,可楚恬左看右看:楚曦除了一双大眼长得像她,其它器官,简直看不出来是从谁身上继承来的。

  不过那乖巧的性格,应该是继承自陆禹夏和厉珉的可能性大些。

  距离当初想要做手术流掉这个孩子,已经过去十个月了。

  楚恬其实已经回忆不清那难堪的场景了,只记得陆禹秋毫不留情的揭底让钟意最终愤愤离去。

  相比钟意而言,陆禹夏表现地要包容很多,他表示孩子不管是谁的孩子,他都会视如己出。

  但施航好不容易有一把爹凭子贵的机会,哪里肯让他施家的孩子跟着陆禹夏姓,于是通知了厉珉,誓要把这水搅浑。

  厉珉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提出一起照顾楚恬,等孩子生下来再说,陆禹夏哪里肯……

  楚恬被三个男人逼得焦头烂额,而就在那个时候,陆禹秋将当初私家侦探拍到的关于楚恬的照片放到了网上。

  楚恬在编剧圈混了几年,打着“美女编剧”的名头,也算小有名气。骤然被曝出这种事情,自然免不了被打上道德败坏,私生活不检点的名头。

  而那些照片好巧不巧,根本没拍清施航同厉珉的脸,于是承受骂名的就只有楚恬一个。

  一时间,连之前拍好的电影做宣传也不敢再用楚恬,剧组甚至同她商量,让她换个名字用到电影编剧那一栏……

  这个社会对于女性总是要苛责一些的;即便是私生活,有心人揪住不放,也可以弄得人声名尽毁。

  楚恬当时正头痛孩子的问题,又碰到那样的事,不想陆禹夏的名声被自己连累,自然不肯再同陆禹夏结婚。

  于是在三个男人都没有防备的某个晚上,楚恬收拾了东西极没出息地溜了。

  离开了之前的城市,楚恬到了如今这座城市。

  那段时间楚恬唯一庆幸的是,自己虽有一定名气,却因为不爱抛头露面,放在网上的照片并不算多。

  所以尽管她私生活不检点的事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她出街却并不用担心有人认出她,加上陆禹夏后来将事情压了下去,这事也就这么过了。

  只是找上她的剧本变得少了,就算有,也希望她换个名字。

  楚恬怀着孕本来就不适合奔波,索性不再接剧本,只安心写童话。

  她当初写童话用的是笔名而非本名,并没有受到牵连,她依旧能拿一份客观的收入,加上文艺后来帮她把之前的房子和车子都卖了,她觉得有钱养活孩子,于是决定将孩子生下来。

  怀胎十月,尽管楚曦不怎么折腾,楚恬也是受了不少罪。

  有时想起那场没结成的婚,楚恬也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在心头将陆禹秋诅咒了个百八十遍。

  但她清楚,陆禹秋只是间接原因,事件爆发的根本原因在她自己。放纵总归是有代价的。

  不管是同钟意还是同陆禹夏,那两场没能结成的婚,楚恬都清楚,原因在她自己,怪不得别人。

  但若要问她后不后悔,楚恬自认自己是个得过且过的人,在不能预料结局的情况下让她倒回去重新选择,她未必能找到更好的选项。

  有什么好后悔的呢?从原来的世界,穿到如今的世界,她收获了一副上好的皮囊,也充分享受了这副皮囊带给她的好处。

  陆禹夏、钟意、厉珉、施航……这些她笔下的男配,一个个都是精英。

  在原来世界,她根本不能同他们那样的人产生什么交集,而现在,她全都泡过了……虽然这泡的过程中她也吃了不少苦,但比起上一世庸碌、沉寂还没人爱的青春,其实已经好很多了。

  况且她现在还有个女儿,虽然不知道爸爸究竟是谁,但看楚曦这模样,基因必然是极好的,这波儿不算亏。

  至于给孩子再找个爸爸,有过两次前车之鉴,楚恬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结婚的好。

  就这样带着孩子,等过两年孩子大些了,她继续她的编剧事业,偶尔寂寞的时候,她可以翻翻陆禹夏他们的报道,就着么远远地关注关注他们也挺好:比如钟意又办了什么画展,厉珉又拍了什么新戏,陆氏集团如今是个什么状况,施航又是不是依旧无所事事地做着他的甩手掌柜……

  就像玩乙女游戏,她若把他们全都看做NPC,那么即便她全部喜欢,也没有人有资格横加指责。

  至于眼前这只NPC,楚恬其实在美食节那吻过后就没有联系过房维了。

  两人无意间在这座城市撞到,纯属巧合。

  那时楚恬怀孕已经六个月有余了,行动越发不便,她于是准备找个月嫂照顾自己,谁知那月嫂中心正好开在房维他家酒店隔壁,当时恰逢房维出差这边,楚恬刚从月嫂中心出来,就被房维远远地认了出来。

  遇到房维的时候,楚恬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她本以为他对已经有了孩子的她不会再有什么想法,加上一个女人确实不便,她在后来的日子里也就没有过分拒绝他提供的帮助……

  谁知这孩子一生下来,房维又开始各种明示暗示了。

  “房维,我必须实话同你说,我对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从房维手中抱回孩子,楚恬直接地开口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房维一点也不介意,恋恋不舍地捏了捏楚曦柔软的小脸,“毕竟你需要给孩子找一个父亲,为什么不考虑我呢?”

  “因为这对你不公平。”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甜甜,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就很开心了。”

  楚恬:“……”

  妈的,都快三十的人了,婚姻问题能不能考虑地现实一点。

  楚恬对上房维那真诚又期待的双眸,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在这时,桌子忽然开始晃动了起来。

  “房维,你在抖桌子吗?”

  “我没有啊。”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发现头上的吊灯也在晃个不停。

  四周已经开始有人慌乱地离席,也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地震了”,两人这才反应过来。

  楚恬于是连忙抱起孩子,而房维则连忙护着楚恬,两人赶紧起身跟着人群撤离餐厅。

  事后证实,两人确实是遭遇地震了,但这地震只是一场极其轻微的地震,本就不猛烈的一下,加上几阵温柔的余波,很快就消停了。

  虚惊一场,楚恬没过两天就将这事抛到脑后了。

  却不料她用餐那家餐厅里,一众顾客在地震中慌乱撤离的场面,当时不知被谁拍了下来传到了网上。

  后来地方电台报道这起地震时,正好用了这段视频;于是楚恬抱着孩子被房维护着从餐厅逃出来的场面,自然就被某些一直在找楚恬的男人们看到了。

  施航是第一个:地震后的第二天晚上,房维就收到了施航的电话,问楚恬的行踪。

  房维没给。

  紧接是陆禹夏:地震后的第三天早上,陆禹夏也找上了房维,问他地震当天是不是跟楚恬在一起。

  房维承认了,但同样没有告诉陆禹夏楚恬的行踪;直到第三天晚上,厉珉也打来了电话。

  房维眼见人都齐了,这才约了三个人一起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