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16

千帆过尽: 男配多多 81 - 95

81. 截胡

就这样,楚恬同House两人开始了正式的交往。
House的腰最后检查出来伤的并不重,修养了两天就回归节目组了;在变态的比赛之下,House同楚恬交往一点气氛都没有。
虽然交往后,两人的谈话明显更多了,但牵手、拥抱、接吻什么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彼此都是胖子的缘故,两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那方面的欲望。
两人还是同以前一样,怎么自在怎么来,不同于同陆禹夏一起的压力,楚恬觉得同House一起感觉更轻松,就像两个不完美的普通人,可以毫无顾忌地袒露彼此的弱点,并相互鼓励着寻求更好的自己。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
楚恬以每周掉7-8斤的速度,一直蝉联掉重冠军的宝座。等到比赛最后一天称重,楚恬惊讶地发现自己最后这一个月竟然一共减了32斤;加上之前两个月掉下的近40斤,她最终体重只有113斤。
虽然这个数字远远达不到如今社会对于女性的普遍的,苗条的审美;但楚恬167cm的身高,加上运动使她整个形体看着紧实,匀称——
化妆师给楚恬挑了身合适的装扮,再随意画个装,那效果便足以让人惊艳了。
House见到装扮后的楚恬,忍不住惊呆了:“甜甜,我忽然有种两块钱买中了五百万的感觉。”
经过三个月的减肥,House也瘦了近60斤,虽然这结果在决赛的几位选手中只能垫底,但过他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比当初来时好很多了,160斤配180的体重,虽然还有点偏胖,但也是帅哥一枚。
楚恬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美女的待遇,忽然被House如此赞美,终究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脸红了。House看着她垂头羞涩的模样,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
然后,那画面正好被施航看到了。
施航是来看The  biggest  Loser的冠军颁奖,他在后台看到楚恬时,本来还为她的成功减肥满心激动,直到看到楚恬旁边的House亲了楚恬……施航满心的激动顿时被愤怒取代。
草,他养的白菜什么时候被猪拱了?!
施航很暴躁,后面的颁奖什么的根本没注意看,只知道冠军是个减了93斤的Gay里Gay气的男的,而楚恬以78斤的成绩排在第三。
至于House,他并没有名次,不过施航还是记住了他。
House?这英文名取得真恰当呢,那样的体积蹲坐下去可不就像房子一样笨重么,二十四五的男人了,还装什么可爱,肉不肉麻。
施航心头有股闷气憋得他心头难受,一直到替楚恬庆祝的晚餐上,整个人都还是面色阴沉的。
“施律师,你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说起来我最近也心烦呢,来我们两人碰一杯——”烤肉店里,同样心情不佳的文艺同施航碰杯道。
文艺最近有点烦心事,起因是文艺的爸妈最近为给自己儿子出国留学,打算把家里仅有的一套住房给买了,租房子住。文艺知道自己弟弟的水平,就算留了学也不见得有出息,于是竭力劝说两老,结果却反过来被指责她作为姐姐一点不为弟弟考虑,又被说没出息,毕业也帮衬不了家里……
文艺心里苦,加上最近又被变态的上司各种刁难,心情那叫一个郁闷,各种酒逮着就喝,一会说恭喜楚恬变瘦了,一会儿又说恭喜变得更丰满了,总之就是借着各种理由喝酒。
楚恬怕自己醉了管不住嘴,只好以茶代酒,结果反倒是施航,也不知哪个神经搭错了,居然同文艺你一杯我一杯的干了起来,直到最后一起喝趴了。
唔,自己这顿饭,好像请得有点不是时候呢……
看着醉倒在桌的两人,楚恬在心头默默感慨,最后她找来了服务员帮忙,才把两人一并给弄到了施航车里。
开车,先是把文艺送回家安顿好,然后继续送施航。
因为晚上的颁奖,楚恬穿了双高跟鞋,她扶着醉了的施航,废了好大一番劲才把人从车里弄进屋,结果当她正借浴室整理衣服时,沙发上的施航却忽然睁眼,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靠,这是走得动呢?亏她刚才还扶了他一路。
楚恬瞪着施航,正打算控诉一番,正在这时House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House吗……你回到酒店了吗……唔,我还没……晚上同朋友一起吃了饭……没有吃很多……我知道……嗯,好……等到家了我打给你……”
楚恬打电话的过程中,施航一直望着她,楚恬被他瞪得有些不好意思,没讲几句就匆匆挂了。
“施律师啊,你醒啦,那我先回去了。”挂了电话,楚恬同施航打了身招呼便准备撤了,走了一段又返回来,“对了,你的车钥匙。”
她弯腰打算将钥匙放在茶几上,然而还没触到茶几,手腕就被拉住了。
“施律师,你不舒服?”楚恬抬眼,看着施航。
施航没答,只是定定看着她,“谁的电话?”
“……”这个问得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那个叫房维的胖子?”施航又问。
“……”楚恬有点不高兴了,  “施律师,你能不能别用“胖子”这词,我承认我男朋友现在是还有点胖,不过这词听着怎么都不太尊重吧。”
“男朋友?”施航的目光忽然变了,他忽地站起身,倾身靠向楚恬。
楚恬察觉到他眸光里危险的意味,用力想要挣脱她被他握住的手腕,谁知对方却拽得更紧,反扣着她的手腕压在她的腰后,压着她靠向他。
这场景,让楚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施航,你别乱来……我都说了我有男朋友。”楚恬有些慌。
施航没答,扣着她腰的手不断收紧,他健壮的身躯带着炙热体温渐渐贴近她,惹得她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
“男朋友,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没记错的话,你上个月还为陆禹夏哭得死去活来的,这么快就交男朋友了?你确定他不是你忘不了陆禹夏找的替代品?”施航嘲讽地开口道。
楚恬一时语滞,施航便扣住她的肩膀,埋头咬住了她的唇。
都说一个聪明的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楚恬觉得自己大概是太蠢了,以至于她不仅在施航身上跌倒了两次,还是两个地方。
她不仅曾两次因为喝醉同他酒后乱性,她还两次被喝醉酒的他强吻。
唇舌被凶猛地吻住,他咬着她的唇瓣,用舌头凶狠地去扣撬她的牙关,她吃疼地张开嘴,他便愈发变本加厉,吮啃咬噬,灼热的热气便立马充斥着她的口腔,像是要把她吞并。
楚恬被吻得有些懵了,大脑缺氧得厉害,以至于被放开时她都还在不住喘息。
而施航,趁着楚恬喘息的空档开始脱起了衣服。
大衣,马甲、领带……楚恬回过神时,施航衬衫的扣子都已经解完了,露出一溜精壮的上身。
“你干什么?”楚恬后退了两步。
“干什么?”施航动作未停,脱了衬衫,伸手一把把她拉了回去,吐了一句脏话:“干你!”
说完拽着她一把按倒在沙发之上。
他把她禁锢在沙发上,裸着上身强悍地压制着她,禁锢住她的双手,一颗颗去解她外套的扣子……
楚恬试图反抗,但施航力气之大,让她挣脱不得,她的反抗只会让已经醉了的人更加兴奋。
“施律师……施律师……你…你别乱来啊……”
外套被解开,拉扯中楚恬薄薄的宽领针织衫再挡不住外泄的春光,她慌乱的开口。
施航顿了顿,看着她,忽然伸手从她针织衫里探了进去。
“楚恬。”她的名字被他暗哑的嗓音叫出来,颇有一种誓不罢休的意味。
“如果你试图用一段新恋情来忘记,我不介意帮你——”他看着她,眸光凶狠,炙热的大掌按在她的胸前,摸着她心口的位置,“我不介意帮你把某人从这里赶出去。”


82. 沦陷

亲口从陆禹夏口中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后,楚恬只哭了一场,便强行将此页揭了过去。
可是,一切真的就那般轻易地揭过去了吗?
尽管她用理智克制了一切消极的情绪,没有再如之前一般自暴自弃,也没有放纵地暴饮暴食——
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候,偶然从梦里醒来,她还是会恨,还是会痛,还是会无数次想要拨出某个号码,嚎啕大哭或者歇斯底里一场……
她不得不承认施航的话说的是对的;尽管她当初答应House交往,是因为被他一番话触动,但潜意识里,她又何尝没有用新恋情遗忘陆禹夏的目的呢?
楚恬失神的当口,针织衫早已经被掀到肩头,身上的男人已经粗暴的解开了她的内衣,将她黑色的蕾丝胸衣虚挂在胸前,根本掩盖不住底下那波涛汹涌的风光。
施航一手攥住她纤细手腕,一手五指大开,不住揉捏着她胸前的起伏,他看出她在走神,脸上忽然浮起嘲讽的冷笑:“想什么?想这个点,你的陆禹夏会不会也正在同伍敏做些什么?”
他揉弄着她的力道,凶狠又贪婪;楚恬想起陆禹夏曾经被她撩得厉害地的时候,也会这样,一副恨不得要把她捏碎了,拆吃入腹的样子。
陆禹夏现在做什么呢?这个点他是不是正同伍敏耳鬓厮磨,他又会以什么样的姿势进入伍敏,温柔还是强悍?
脑里不住有画面闪过,楚恬加重了呼吸,心口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抽痛。
施航盯着楚恬,留意到她的神情变化,眸色愈加深沉,仿佛蛰伏野兽,随时都要冲破牢笼。
他深吸了口气,忽然用力将楚恬翻了身。
楚恬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按进了沙发里,被他摆成跪趴的姿势。
身体凹陷在沙发里,脸抵在抱枕上;一头黑发更散落下来,完全遮住了她脸上的神情。
施航三两下就脱了她的外套,将她的裙子推至腰间,扯下她肉色丝袜,拉下她的底裤,松垮垮的挂在膝盖上方。
“施航,你别乱来……”“施航……你喝醉了……你快停下”“施航……你会后悔的……”
期间楚恬想要挣扎,却被施航钳制得更紧,他从背后覆上来压着她,炙热的胸膛贴着她光裸的脊背:“后悔?后悔没让你爽到?”
说完,他的手掌附上她敏感的阴唇,按压着她敏感的花核,将中指插了进去。
疯了,楚恬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虽然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应该抗拒,然而身体却不可遏制地湿润起来了。
好久没有跟男人做如此亲密的事,身体干渴地希望被慰藉,她感觉她下面争气地泻出了热流,欲望像触须一样爬上身体,让她身上每一次肌肤都渴望着被怜爱,被抚摸。
施航中指埋在她肥嫩花瓣间,缓慢悠长的进出,食指同无名指则前後移动着,来回在花唇上摩擦。
楚恬的身体不由轻颤,穴肉开始不停收拢紧缩,双腿间很快渗出一片水液。
那滑腻的触感让施航再忍不住,支起身子,  “咔”地一声解开自己的皮带,将裤子褪到大腿,扒开她的花穴,火热的硬物直接顶了进去。
春润的甬道,湿滑却异常紧致,施航扣住楚恬用力顶了两下,终于全根入侵。
完全进入的刹那,不管是身还是心,他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从第一同她发生关系后开始,她便不时出现在他的梦境里,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剥干净,压在身下,狠狠地占有她,听她用动情的嗓音呻吟乞求……
累积已久的欲望,终于借着酒精爆发了出来,施航搂住楚恬的腰,一挺一挺地开始撞入、抽动,双唇同时落在她纤长的脖颈间,不住啃咬,像要将她啃入腹中一般。
润滑的水渍声不住响起,强烈的占有欲,让他不知疲倦。
他曾经以为他贪恋她的身体,可直到看着她胖成200斤,而他的心情却忍不住为她牵动时,他就知道他栽了。
要不是太过清楚陆禹夏曾经对她有多认真,他才不会一点行动都没有。
而如今两人已经分手,他怎么可能再给别的男人可趁之机。
宽厚的手掌握住她饱满的两方白嫩,不住揉捏,施航紧绷着下腹不停歇的送纵,黑幽的双眸闪着光亮,像是燃烧的火把。
楚恬背对着施航,脸红得突突地往外透着滚烫的热气。
情欲早就被挑动起来,她软着身子,没料到自己的身体居然会沦陷得如此之快。
不像当初,心里满当当装着陆禹夏时,施航只是强吻她一下,她都矫情恨不得把空腔里每个角落细细清洗一遍。
如今她被施航压在沙发上,被他凶狠的欲望贯穿,她竟可耻地有些享受。
说到底,因为她不爱House。
过了今晚,她想她也该同House提分手了。她要怎么开口呢?House对她其实也并没有太多感情,想来应该不会难受吧。
这样开脱的念头冒进脑海时,楚恬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渣。
楚恬心思恍惚,很快施航便察觉到了她分心,在她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他用双手紧紧贴住她的两片臀肉,一面挺送自己、一面抓着她往自己猛拉,找准位置,直直的戳到了她的最里面,重重地撞击。
结实滚烫的龟头重重地顶到她的小穴深处,触电一样的快感,让她再无法分心,她用手指扣着沙发的边缘,被他刺激得猛地收缩,颤抖地发出细细的呻吟声:“嗯……嗯呜……”
施航看着楚恬在他身下忘情呻吟出声,含着他那里的肌肉不断紧缩;身体忽然燃烧起更为熊熊的火焰,想要占更用力进入她,占有她。
他要她的腿为他而张,她的呻吟为他而发;他要她在他身下动情不已,他要她跟他一块感受燃烧起来的欲火。
他换了个姿势,将楚恬翻了个身,抬起她的一条大腿,架在他的腰上。
他对着那入口狠戳了一下,便又开始大起大落地抽插,体内的欲望因这个姿势更加进入她,使两人交合的地方更形亲密,没有一丝空隙。
乱了,一切都乱了。
强烈的快慰,不断从结合处传到身体每一寸肌肤,他的硕大,在不断地摩擦着她的柔软,快感在她体内爆炸开来,伸延到每根神经中。
施航不知疯倦地上挺着臀部。他青筋暴露的手臂,紧箍着她浑圆的臀部,欲望在她体内不住进进出出。
楚恬便在那节奏中乱了心跳,浑身沸腾如火烧。
克制是什么?
全身顿时陷入极端的快感,楚恬放浪地呻吟出声,不自觉地迎合着施航,包夹着粗胀欲望的花穴不住收缩,好像要把对方吸入更深处一般不住蠕动
她的声音渐渐染上哭腔,她的表情愈发堕落的迷醉,征服的快感顿时游遍施航全身,欲望更加无休无止。
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糜烂而躁动。
欲望堆积地太久,施航食髓知味,在帮楚恬清洗过身体后,压着她在床上又做了一次。
发泄了一次,第二次的施航脾气俨然好了许多,他的欲望埋在楚恬温湿的甬道中,不急不燥地顶弄着,他用他滚烫的手轻抚浑圆光滑的两个乳房,缓缓向外剥开、又向内挤紧,手指色情陷入嫩肉来回揉搓。
她整个人胖了一圈,胸部自然也比之前更丰满了,他低头去吸她双峰上红艳的乳头。
“呜……”楚恬短时只觉得整个人立马跟过电了一样  ,弓着身子,不可抑制地发出一串串压抑的呻吟。
“跟那个胖子分手吧。”  他埋在她胸前,低身开口道。
他呼出的热气烫得她直哆嗦,他吞咽着她的乳房,含住那顶端的茱萸不住在嘴里反复吸允,细细啃咬……
楚恬还没来得及说出拒绝的话,施航又低头去吻她的娇艳的唇,顶开她的齿,将舌头喂入她的口中,深深浅浅地顶弄,贪婪地舔遍她每一个角落。
TM简直是个无赖。
楚恬被施航封住了唇,呜呜的发不出声音,只能用舌尖去顶他;施航只当这是回应,吻地愈发用力,舌头肆意地在她口腔中磨擦翻搅。
“嗯……嗯…唔……呜呜……”
上下两张口被被他贪婪地掠夺着,她的层层嫩肉被他用力的进出、填满,花液随着他粗大的欲望不住带出,粘连在两人腿根,摩擦出“扑哧、扑哧”的色情声响,
施航深重地顶弄着楚恬,几乎每一次都是整根退出,再整根地顶进;细微电流不住传遍四肢百骸,楚恬便渐渐放弃了抗拒,将两条腿盘在他身上。
施航眸光微闪,拉着她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下身则深深浅浅抽动着,研磨着深处最为敏感的地方,让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张地更开。
胸前的双乳被冲撞前後颠动;楚恬的呼吸由浅转深,再由深转急,微闭着眼睛,睫毛不住颤动,鼻间发出的阵阵呻吟声愈发放浪销魂。
…………
毕竟有过数度肌肤之亲,施航了解楚恬身上每个敏感点,也知道如何才能让她更愉悦。
楚恬被他弄得溃不成军,钝刀磨肉一般的折磨,致使高潮来得迅猛而持久。
积累的快慰爆发的瞬间,她整个人像是瘫成一滩软泥,私处不受控制地涌出粘腻的水液;全身痉挛抽搐,绯红的皮肤因为发热都轻颤起来。
施航把她的腰掐得死紧,终於在她尖叫着高潮的同时,同她一起激情地释放了出来……


83. 自作孽

毕竟曾两次遭遇楚恬的拔屌无情,施航不敢大意,第二日一大早就醒了。
窗外天才蒙蒙亮,施航看着枕边熟睡的楚恬,她滑腻的皮肤紧挨着自己,他侧头就能闻到她的味道。
那是一种充满了情欲诱惑的味道,让他心痒,口干舌燥。
下身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有种把她按在床上再来一次的冲动,像昨晚一般把她操到哭着向他求饶……不过他下不了手,毕竟昨天还可以借酒醉为借口,今天可没有理由。
想到昨天,施航有点后悔自己昨天的行为了,不能说乱性,他很清醒,但酒精明显放大了他的冲动,他想上她,便毫不犹豫地上了;也不知道楚恬醒来会不会甩他一耳光,又或者不止一耳光这么简单。
施航侧头凝视楚恬良久,最终起身出了卧室门。
听着施航的脚步声,楚恬这才睁开了眼睛。
浑身被卡车碾过一样,又酸又痛,她掀了被子便看到自己满身的痕迹……
憋了太久的男人,失控起来果然格外可怕,楚恬有点懊恼自己昨晚跟着施航一起失了控。
如果时间倒退一些,两人处在一年多前无甚交情的时候,她大可以翻脸无情,偷偷溜掉;
但如今——
且不说在她在变胖及减肥那段煎熬的时光中,施航给了她多少关心同帮助;就说昨天施航那些话,他那摆明了是在说他喜欢她。
施航喜欢她?这个认知让楚恬有点承受不住。
楚恬在浴室里冲了近半个小时的凉,都没想到这事到底要如何解决,直到施航在外面唤她:“醒了,下楼吃饭吧。”
“嗯。”楚恬应了声下楼。
早餐是施航自己倒腾的,一碟蔬菜沙拉,一个番茄煎蛋三明治、一杯牛奶,半个火龙果。虽然卖相不太好,但一看就是特意给还在保持体重阶段楚恬准备的。
自从楚恬减肥以来,施航也跟着补了不少减肥方面的知识,楚恬看着那早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施律师,我们谈谈吧。”
“好。”
楚恬在餐桌前坐下,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施律师,昨天你喝醉了;我们那啥……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那啥什么?”施航抬头看她。
他穿了一件宽松的睡袍,壮实的胸肌在前襟里若隐若现,上面还挂着几道她用指甲留下的刮痕。楚恬看到他这副模样,又看她自己身上穿着的施航的T恤,只觉这气氛着实有点暧昧。“咳咳——”楚恬清了清了嗓子,有点不知怎么开口。
施航喝了口牛奶:“你是想说我们上床的事。”
楚恬连忙点头,施航看了她一眼,哼笑了一声:“不可能!”
他说这话的语气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楚恬蹙眉,明明她才是被强那个,怎么感觉角色对调了。
“那你的意思是?”楚恬深呼吸一口。
“同那个胖子分手,同我交往。”
“……”他还真是敢说,楚恬看施航理直气壮的样子,“施律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昨晚是你强迫我”
“你真觉得昨晚是我强迫了你吗?”
“……”楚恬没脸答。
施航挑眉:“我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不跟我试试呢?难道想辈子活在某个人的阴影里吗?”
楚恬没有说话,施航脸上忽然升起些戏谑:“还是说你觉得那个胖子更适合你?”
“且不说他能不能容忍你心头想着别人,就是昨晚,你觉得他会原谅你的背叛吗?”
不愧是律师,施航虽然只说了四句话,但那点却是抓得又狠又准,楚恬竟完全无法反驳。
楚恬当天就同House提了分手,理由是觉得两人不适合。
不管说她心里还有别人,还是坦白她昨晚同施航……楚恬都觉得太伤人了点,最后只好挑了个怎么看都像是借口的理由。
好在House并没有追根究底,他只是象征性地难过了几秒,然后表示两人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然后这事便以一种比她预料中顺利地多的形式结束了,只是另一件——
“怎么会是施律师呢?我以为怎么都是钟大画家更有机会得手才对啊,亲爱哒,你这减肥是把审美也一起给减掉了?”文艺看着楼下来送早餐的施航,不可思议地开口道。
楚恬扶额,不知要怎么告诉文艺,不是她把审美给减掉了,而是她一时色欲熏心让施航得逞了。
那晚过后,不管楚恬说什么,施航都单方面宣布只给楚恬一周的适应期,然后便不由分说地代入了楚恬男朋友的角色。
而他这男朋友吧——
楚恬觉得除了能在床上体会施航的用处外,其他方面,施航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
比如,吃饭楚恬稍微吃多了点,施航就会提醒她:“你现在刚瘦下来,要格外注意控制饮食,小心一下子反弹回原来的两百多斤。”
楚恬:“……”
比如,两人一起打个游戏吧,施航要不是不带她,要不就是三两下把她拍死了,完了还一副理所当然:“游戏需要竞技精神,你这种技术得好好练练。”
楚恬:“excuse  me?”
再比如,楚恬偶尔去见钟意或绘本出版商,她出于礼貌稍微打扮一下,施航就会各种不满她的装扮:“这衣服这么薄,你是打算把自己冻感冒?”
“冬天皮肤本来就干燥,你涂这么多东西在脸色不难受吗?”
“人胖了平衡感是会变差的,你穿这么高的高跟鞋不怕崴脚?”
…………
如此种种,楚恬都忍了,直到某天,施航发现楚恬接了某则减肥广告,对楚恬身材各种打击时,楚恬终于忍不住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作为The  biggest  Loser  的季军,楚恬因为其励志以及逆袭后的颜值,在节目结束后人气暴涨,比赛结束后没多久,她就接到国内某家连锁美容结构的代言邀请。
代言是钟晴介绍过来的,楚恬碍于情面不好推脱,接下来后才发现这品牌同YUKO珠宝一样,是当年禹女士创立,如今归陆禹夏在打理。
陆禹夏自失忆之后,陆氏集团同奥纳集团都由陆湛接管打理,陆氏下面只有当年禹女士自己创立的某些半死不活的产业被交还给了陆禹夏手上。
楚恬一方面不想让钟晴没面子,一方面想着这就一个代言广告,也不会碰上陆禹夏,不存在所谓的尴不尴尬,就当做好事一般接就接了,谁知施航听到后却不乐意了。
“你这还没完全瘦下来呢,拍广告?”
“这肚子上的肉怎么办,拍了后P掉?”
“还有这腿上,这胳膊上的‘肥胖纹’,这一条条的,也不怕吓着人。”
…………
之前楚恬肥胖时因为一时增重得太快,现在身上还留着肥胖纹,虽然只是浅淡的白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楚恬到底是介意的,生怕别人看出——
结果,作为唯一一个近距离仔细看过她身体的人,施航他居然敢这么说。
积累多天的怨气有些憋不住,楚恬咬着牙不停提醒自己冷静。
施航却像浑然无察觉一般,又阴阳怪气地补充句:“要找也该找个气质身材好点的。”
然后,楚恬终于一下子爆发了。
“停车!”  楚恬忽然喊了一句。
这还远没到楚恬家,停什么车。
施航回过神来,忽然发现自己刚才口不择言了,也不敢停,反而还有越来越快的意思。
楚恬又喊了一句,见他没反应,于是直接开门,吓得施航连忙把车刹在了路边。
“你——”施航刚想说什么,看清楚恬的表情后,求生欲极强地又吞了回去,改口道,“你有什么东西要买吗?”
“你才有东西要买!”楚恬  ,“买药!”
嫌弃她这不好那不好,还喜欢她干什么?简直脑子有病!
楚恬转头恶狠狠地瞥了施航一眼,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直接下了车。


84. 论口活儿的重要性

楚恬下车的地点其实不好打车,楚恬估摸了一下路程,于是直接打算走回去当减肥。
施航见她真生气了,只好开着车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然而跟了一路,也不见楚恬气消,反而到家后,直接一把将他关在了门外。
敲门是无用的,连文艺都不肯帮他,电话一打通就被按断,施航这才发现这次楚恬真的是气大发了。
楚恬铁了心不理施航,第二天硬是一句话也没同他说过。
施航眼看着楚恬把他当透明的一般,临下班前终于忍不住订了束鲜花给送到楚恬桌上。
一大捧黄玫瑰,代表他满满歉意;施航自认为自己求和的姿态已经摆地很低了,结果楚恬收了花,看都没多看一眼,便直接丢垃圾桶。
施航何曾遭受过这种对待,脸都绿了,结果楚恬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收拾了东西直接就打算回家。
“我送你。”不去看垃圾桶里的花束,施航尽量缓和语气开口道,“这个点不好打车。”
楚恬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拎起包就要走人,只是临走前,她留下办公桌上的手机显示她约的快车已经到达上车点。
约车?!
她是不知道最近某约车软件的空姐被杀害事件么,居然还敢约车!
施航瞥到手机上的内容,一下火了,眼疾手快地拉住就要出门的楚恬,直往自己办公室里拽。
楚恬被他反拖着往后退。挣扎间,一个不防,胳臂肘撞上门框,顿时疼得叫了出来。
施航见状这才停了下来,楚恬忙挣开他,揉着痛处叫道:“施航,你又吃错药了吗!”
凉了他一天,她终于跟他说了第一句话,然而这语气怎么听怎么怒意冲冲。
施航本想说她自己撞上了,关他什么事。然而想到昨天的教训,还是关心地开口道:“没事吧?”
“你撞一下试试?”楚恬瞪他。
施航到底不可能伸着胳膊肘去撞门框,于是伸出胳膊道:“要不我让你打一下?”
楚恬疼得咧嘴,当毫不犹豫地挥拳过去——
唔,手好痛。
施航笑:“怎么就这么点力气。”
笑完才发现自己又犯了忌讳,于是连忙闭嘴。楚恬看他那欠嗖嗖的样,只恨得牙痒痒,抓过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唔——”施航吃痛,眉毛都蹙了起来,却也任由她咬,等到她松了口,才看着她道,  “解气了?”
楚恬哼了声没说话,施航抓着她的手,整个人忽然慢慢的压了过去。
那样近的距离,瞧得楚恬有些不自在,连冷脸都险些绷不住了,施航这才按着她手肘地揉捏着,低声道:“昨天是我错了。”
呵,他施大律师原来会认错啊?
楚恬眉头挑了挑,心头的郁气顿时纾解了大半,不过面上却是装作没听清一般:“什么?”
“咳咳——”施航,  “我说昨天是我错了,不该气急了乱说话。”
“你说什么?”楚恬依旧装作没听到。
施航于是又提了两个音调重复了一遍,楚恬还不依饶,“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施航干脆扣着她的肩头,一把掰过了她的身子。
他蹙着眉,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楚恬心头咯噔了一下,忍不住想要后退,却被他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听不到?”施航看了她一眼,忽然低头用力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楚恬被他弄得身子一颤,刚想让他别那么小气,谁知对方已经俯身拉开她的衣领,一路咬了下去。
耳后、脖子、锁骨……
一开始是出气似的啃咬,后面却渐渐变了调,楚恬好不容易推开他的脑袋,却见他直直望着她,眉眼间早已染上了深重的欲望。
“你想做什么?这是办公室,你别乱来。”楚恬急道。
“人已经走光了。”施航紧紧箍着她的腰。
说完继续我行我素,埋头在她身上舔弄着,大大的手掌熟练地伸进她的衣服,抚摸着她的腰不住往上,隔着衣料揉弄起她胸前的丰满。
办公室里暖气开的足,是以楚恬只穿了一件针织衫同一条包臀裙,施航很快便找到了裙子的拉链,三两下将裙子给她推到了腰间。
妈的,这人真是属泰迪的么?随时随地能发情!
楚恬被他压在墙上,被弄得呼吸都变了调。
施航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额间,宽大的手掌在她肌肤上细细摩挲着,来回撩拨着她最敏感地地方不住轻抚,她很快也心猿意马起来……
施航见她动情,干脆将她抱起来放倒在一旁的办公桌上,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双手往下握着她早就敏感颤栗的两团揉捏挤压,湿热的唇舌不住往下……
丝袜被褪了下来挂在大腿上,楚恬感觉到小腹温热,肚脐被他轻轻麻麻的亲吻几下,继而是更难以启齿的部位。
“啊……”敏感的细缝骤然被包裹住,楚恬尖叫起来,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施航却不着急,埋头在她腿间,濡湿的舌尖不住在她腿根流连,将她嫩滑的肌肤吮得滋滋作响,直听得楚恬听得面红耳热。
这当然不是施航第一次对楚恬做这种事情。
之前在床上,施大律师为挣表现,十八般武艺都用上,帮楚恬口这种事自己也是做过的,不过以往都是在床上,现在是办公室——
这……这也太没底线了吧。
“施航!”楚恬想推开他,却被他弄得使不上力气。
施航干脆直接脱了她的丝袜同底裤,握住她的脚踝将双腿折起推至胸口,双腿折成M形。
湿热的呼吸喷在腿间,他禁锢着她的双腿,将她摆成羞耻的姿势,埋头在她最为敏感的部位,不住细致的亲吻吮吸,舌头来来回回在蜜穴里舔弄,偶尔按住她敏感的花核用力碾压……
楚恬被他逗弄得有些晕眩,很快便在他的进攻之下溃不成军。
说起来,他第一次帮她口时,那技术简直……这才多久,怎么就这么纯熟了?
男人灵活的舌肉刷弄着那粉嫩的细肉,湿湿热热的温度,痒痒麻麻的快感让她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施航专注的进攻着,楚恬最是受不住这样,他却吮得更加来劲,好像食髓知味,舌尖找准了让她发抖的那一点,不知疲倦地圈舔拨弄。
楚恬终于难以遏制的低吟出声,指甲紧紧扣着身下的桌子,身体直发抖,
一波又一波强烈的快感让她忍不住咬唇喘息,直至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栗起来,羞耻地涌出汩汩热液。
施航这才放过她,抬头抹去唇角的银丝,细细欣赏了一会楚恬高潮的样子,啪的一声,解了自己的皮带。
楚恬根本没有拒绝的力气,只看着他将那怒涨的物事,一点点送进自己体内。
他进的极慢,耐性极了,楚恬被他撑开的双腿软的厉害,一次次往下滑,他干脆握住她的脚踝将双腿折起搭上自己的肩头。
他刻意放缓了速度,怒涨的欲望一寸寸的顶进她花茎深处,强悍地抚平她柔嫩花穴里的每一寸褶皱;又一点点从她嫣红的洞口里抽出,刮擦过她所有的敏感脆弱,带得紧致的穴肉微微外翻,
温吞吞的性爱模式,缓慢却又深重的抽插,恬刚高潮过的小穴不由自主地收缩蠕动,含咽着施航粗长的欲望不住吞吐。
快感不断累积,身体却生出更为躁动、强烈的需求,情欲勃发间,她脑袋渐渐空白,只下意识地随着男人的动作摆动着身体,忍不住想要乞求更多……
“施航……”她睁开湿漉漉的双眼,看着身上的男人。
酥媚的语调,同之前的制止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味。
施航闷哼了一声,终于如她所愿加快了速度,不可自抑地律动起来。
濡湿的穴口,在不住的抽插间,发出黏腻粘连的水渍声,他掐着她的腿,强悍地撞击,将她不住溢出的花液带出又堵回……
一下又一下,他顶着她的敏感点,不住研磨撞击,
她便在他的掠夺中,逐渐眼神涣散,全身都溢出细汗,泛白的手指紧抓着桌沿;顾不得场合的大声呻吟……直至酣畅淋漓地释放出来。
“你……变态!”
等到结束的时候,楚恬屁股都被磨痛了,脚趾与小腿都因为长时间的绷直有些麻木了,险些站都站不稳。
不过不得不承认,刚才她还是被伺候得很舒服的,也就不想再计较之前的事了。
楚恬脸红地收拾好自己的衣服,等着施航一起下班,谁知两人刚出公司门口,却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熟人——陆禹秋。


85. 醋坛

12月,圣诞假,陆禹秋是回来参加陆禹夏婚礼的。
她两天前就回来了,今天开车经过施航的律师事务,见着楼上灯还亮着,本想着上来看看能不能逮到施航,一起吃顿饭什么的。
谁知人是逮到了,就是后面还跟着个女人;而那女人,正是他哥的前女友——楚恬。
此时的楚恬脸上潮红未褪,头发也有些乱,结合施航一副发泄后的餍足模样,陆禹秋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女生了,一眼,便知道两人刚做过什么。
“你……你们……”  陆禹秋的目光流转在楚恬同施航身上,满脸的难以置信。
施航看清来人,眉头几乎是一瞬间便蹙了起来。
楚恬看看陆禹秋又看看施航,忽然想起,按照当初《立夏》剧本的设定,陆禹秋是喜欢过施航的,甚至对施航进行了一段死缠烂打的倒追。
虽然陆禹秋那倒追并没有换来施航的亲眼,而陆禹秋最终死心地接受了他人……
但毕竟是初恋啊,这般见到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同自己哥哥的前女友……小姑娘心头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禹秋,你回国啦?”楚恬试着调节一下气氛。
谁知陆禹秋并不领情,她看着楚恬,眼睛里满是厌恶,一瞬间楚恬也不想演下去了。
楚恬知道的,陆禹秋不想见到她,因为在陆禹秋看来,陆禹夏失忆,同她楚恬有脱不了的干系;而陆禹夏失忆,导致陆氏现在都握在陆湛手里,也是她楚恬害的。
“你为什么要选那家廉价航空公司,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导致了我哥哥失忆。”
“你知道吗,陆氏集团现在都在陆湛手里。陆湛他就是个私生子,要不是我哥失忆了,他凭什么有资格接管陆氏?”
“陆家的家业我没份,我不在乎那些钱,可是凭什么给陆湛,他妈妈当初害死了我妈妈,他一个小三的孩子凭什么有资格分得陆氏的家产。”
“楚恬,不要再找我哥哥,我哥哥已经同伍姐姐订婚了,你要真喜欢他,就该祝福他。”
……
楚恬当初撑不下去时,也曾试着拨过陆禹夏的号码,接通的人却是陆禹秋。而陆禹秋根本不打算帮她,反倒将一切都归咎到她楚恬头上,。
一想到那些指责,楚恬也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
“你们聊,我去楼下等你。”楚恬看了施航一眼,先行乘电梯下了楼。
她坐在车厢里,好一阵才平静下情绪,没多久就见施航面色不快下了楼,一上车就阴阳怪气地嘲讽:“楚恬,你真够大度的啊。”
“……”这又是从何说起。
施航等了好一阵都没等到楚恬开口,语气愈发不爽:“你不问问我同陆禹秋聊了什么?”
“那你们聊了什么?”楚恬顺着施航的语气,开口问道。
那不慌不忙的语气,听得施航越发火大,人家女朋友看到这种情况,醋都该吃翻了,偏她还好,给别的女人制造机会;完了还不闻不问。
“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还是你当人家陆禹秋还是你小姑子,得讨好着来啊!
后面半句施航不敢说,他瞪着楚恬,满肚子都是火。干脆直接下车绕了楚恬旁边,开门,将她身后的椅子被推倒,跨腿就压了上去。
他松了她的安全带,双手按住她肩头,将要起来的她压了回去,埋头在她颈间就是一阵啃咬,那阵势大有压着她在车上再来一次的意思……
楚恬终于被吓到了,不住用手推他:同时求饶到:“壮士……有话好好说……壮士……”
施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积压着的怒气,许久后才松了手,“最近律所接了一个跨国官司,你准备一下,月底同我一趟去韩国。”
“哈?”楚恬只觉得突然,“具体时间呢?”
“圣诞到元旦间。”施航回她。
圣诞?楚恬琢磨了一下那时间,可不就是陆禹夏婚礼那阵么。


86. 斗气

陆禹夏的婚礼期间,本市肯定报道漫天,楚恬确实也不想待在市内,施航说去趟韩国,那就去吧。
不过去之前,施航收到了某个慈善晚宴的邀请函。
按照楚恬当初的设定,施航的父亲也是个生意人,其生意做的不比陆家小,不过陆家有个陆禹夏,后面这才拉开了距离。
施航散漫惯了,并没有兴趣子承父业,施父恨其不争,却也没有强迫什么,只用心培养了一支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团队。
然后,施航父子两人都解放了,一个常年定居国外,一个安心守着律所,两父子几乎都不管集团的事,每年就等着分红就行了。
赚了纳税人民这么多钱,很多场合还是要象征性地出席一下的,本次的慈善晚宴,是由政府市宣传办联合市企业家协会举行的大型慈善晚宴,施父在国外出席不了,施航便逃不过了,于是带上了楚恬一起。
楚恬对这种盛宴其实没什么兴趣,奈何文艺托求,楚恬只好又顺便捎带上了文艺一起来参加这无聊的宴会。
文艺现在的职务是经纪人助理,是因为之前做明星助理觉得没前途,所以半途转的。
文艺跟着他的变态经纪人领导也近一年了,领导决定给她机会练练手,于是将一个新来男艺人划给了她带。
说起来这新来的小鲜肉,长相身材那都是没得说的,只可惜最近公司同期签下的艺人比较多,帅哥靓女大把,更不乏有背景有后台的,公司暂时没什么兴趣花大价钱和大力气培养文艺底下这个新人,文艺作为其经纪人只能自己出来帮忙拉资源。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宴会场,文艺拉着楚恬在会场转了一圈,很快便看中了目标——圈内大名鼎鼎的厉导,只要能从其手下争取到一个小小的角色,就胜过给她的小鲜肉拉无数粗制滥造的电影或广告。
“这位导演看上去可不怎么好相处,你确定要去套近乎?”楚恬顺着文艺的手指向,只看看了一眼便摇头道,“要不我问问施航认不认识吧。”
“别——”文艺拉住她,“施律师是你男朋友,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可不好意思欠他人情债,再说以后,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情,我总不能都指望你男人吧。”
“放心吧,我以前跟在XX身边做助理时,见过厉导几次,我有办法的。”
文艺拍拍自己胸脯,猫在一旁伺机而动,只可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合适的搭话机会。
只因为那导演旁边一直有个男人,不停地拉着他东拉西扯,不像有什么正经事要聊,但就是狗皮膏药一般跟着那导演。
“两个大男人叽叽歪歪个什么劲啊。”文艺嘀咕,然后想起旁边的楚恬,“楚楚,要不你帮我个忙?”
草,她不好意思麻烦施航,倒是很好意思麻烦她嘛。
“什么忙?”
尽管心头吐槽,楚恬还是问道。然后文艺狡黠地笑了笑,“你帮我把厉导旁边的那位男士引开吧!”
“啥?”她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做这事不太好吧。
“亲爱的,求你了。”文艺拉着她的胳膊撒娇,“施律师要问起来,我会帮你解释的。”
“再说了,施律师不是三天两头惹你生气吗,就是欠调教的表现,你正好给他制造些危机感。”
“……”楚恬,“可我要怎么引开对方,直接上去搭讪也太冒昧了吧?”
“搭讪?不不——,你是美女,你是大美女好吗!你只要站在这里,有意无意地往那边望上几眼,不出三分钟,我保证对方自己就会过来。”
文艺都这么说了,楚恬也不好不帮忙,只好就如文艺所说,盯着导演旁边的男人一直看,而事情也比预想地顺利,没一会儿对方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你好,我们是在哪见过吗?”
一听这搭讪的开场白,就知道不知什么好鸟。楚恬碍于文艺的请求,只好傻笑着见招接招,很快对方便提议寻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聊聊。
楚恬看了看男人身后还在同大导演不停套近乎的文艺,只好起身随对方去了二楼。
按照文艺之前的计划,楚恬只需要帮她争取十分钟就够了,谁知男人明显对楚恬有意思,各种牛吹得满天飞。
楚恬耐着兴致陪聊了近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打发了对方,转头却看到了站在楼道口的陆禹秋,似乎已经观察了她良久。
“你在做什么?”陆禹秋盯着楚恬,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楚恬陪着某无聊的男人聊了半天,也累了,懒得解释,于是转头就走,谁知对方却快步拦住了她。
“楚恬,你刚才做什么吗?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不要脸?楚恬怀疑自己,“你说什么?”
“我说你贱,说你不要脸!你同我哥分了手就去勾搭他最好的朋友,勾搭上了还不满足;还逮着机会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楚恬你不觉得自己太Bitch了一点?”
WTF?!就因为她刚才同别的男人聊了几句天?
楚恬也是长见识了,气得都笑了起来:“陆禹秋,我说你这人,你今年都多大了,这么幼稚真的没关系吗?”
楚恬以前看陆禹夏同陆禹秋视频的时候,就觉得陆禹秋有幼稚又自我,不过碍着陆禹夏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再没了这层顾忌,于是也索性把一切看不顺眼都抖了出来:
“当初你哥出事故,你全盘算到我头上也就算了,现在我同施航谈个恋爱,我就Bitch了?合着你哥都要结婚了,我还得为她守身如玉?”
“刚才的那位男士,我不过同他聊几句天而已,这就算勾三搭四?你长这么大难道都不用接触异性的吗?”
“再说了,就算我勾三搭四,那也是我同施航的事,同你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骂我贱?!你以为地球是围着你转的吗——”
楚恬看着陆禹秋,一副藐视的神情。
她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连语气都不重,但话里的嘲讽却如锋利的刀,让一向被人宠着的陆禹秋,怎么听怎么刺耳,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亮而清脆,楚恬一下子被打懵了。
而让她更懵的是,等她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打算还手的时候,手腕却被人拉住了。
楚恬看着那熟悉的手掌,难以置信的转头,后面站着的居然真的是陆禹夏。
“发生了什么事?”陆禹夏握着楚恬的手,质问的却是陆禹秋。
他说这话时整张脸的表情都冷厉了下来,威压迫人,陆禹秋也有些害怕,只好装起了可怜,但同时仍不忘趁机诋毁楚恬,将过错都推给楚恬。
陆禹秋说了什么,楚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全程看着陆禹夏紧抿着的唇角,只觉得整颗心都凉了下去。
“抱歉,禹秋说话有些过分,你不要介意。”末了,陆禹夏开口同楚恬道,“我替她给你道歉。”
灯光照耀着他,他的眼睛多棱的水晶一般透明美丽,但那冷沉的目光,让她心寒。
说什么照顾一辈子,屁话!说什么补偿她,也是屁话!他的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一丁点都不可信了?
“你替她道歉?”楚恬冷笑,“好,你让我还你一巴掌,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陆禹夏蹙眉,盯着楚恬好一会儿,最终俯身,微微侧头,竟然真一副仍由她扇耳光的样子,那一瞬,楚恬只觉得眼眶里滚动的液体就快包不住。
“陆禹夏,我恨你!”她终究没办法动手,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下了楼。
陆禹夏看着她的背影,有种很心闷的感觉,就像有人抡着大锤在他胸口拼命砸一般,让他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楚恬——”他想叫住她,然而怎么都开不了口。
楚恬步履匆匆地下了楼,哪怕后面听到陆禹夏的训斥声,哪怕她听到了陆禹秋的抽泣与尖叫,依旧丝毫没有回头。
下了楼,楚恬走得飞快,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脑中一个强烈的念头——离开这里,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楚恬——”
“楚恬,你去哪,你等等——你怎么了?”
施航本来在同人谈事情,见状连忙追上去。
楚恬手腕忽然被拉住,这才像是魔怔中回过来一般,看着一脸关切的施航:“我有点不舒服,想要先回去。”
施航本还想问些什么,奈何实在脱不开身,于是将车钥匙给她,“那好,你先回去,我晚些过去找你。”
“嗯。”楚恬点头。
经过一路的疾走,她已经平静下来,她拿着钥匙去停车场取车,刚入内就听到一阵大力的泄气的关门声。
而那发出大力关门声的当事人——关心素,正看向她:“我的车子好像出了点问题,楚小姐,你能送我一程吗?”
说是让楚恬送,最后开车的却是关心素。
因为楚恬对关心素报的地名完全没有概念;关小姐只好自己驾车,一路开的风驰电掣,那技术,让楚恬自叹弗如。
“阿航这车就是要好开些呢,这边人少,正好让我过把瘾。”
“是啊,这么多个区,这晚宴居然选了最偏一个的。”
楚恬心情不佳,只应和了一声便不在搭腔,她发呆般地看着窗外,没一会儿却从后视镜里发现了一辆一直跟着自己的车子。
黑色的悍马,在夜晚相对空旷的街道上尤为显眼,加上对方同关心素一样抵着最大限速的开车的方式,却让楚恬想忽视都难。
她盯了那车一会儿,便确定对方是一路跟着她同关心素的,因为关心素开着车已经改道好几次了,对方都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
“关小姐,后面的车你认识吗?”楚恬忍不住问关心素。
关心素往后视镜里盯了一眼,忽然“呵——”笑了一声。
“许是哪个无聊的公子哥吧。”关心素道。
这种戏码她见得多了,总有那么些无聊的公子哥,看到美女开着靓车,就追上来做些惹人注意举动,想乘机搭讪。
不是一路跟在后面按喇叭闪灯,就是并驾齐驱开窗吹口哨,甚至还有故意追尾,索要联系方式的……
“这次你可跟错人了。”
关心素轻笑,然后加速,转道——
她本意是想让后面的悍马知难而退,谁知对方反而来劲了,变道超车,方向盘向左一打,车就冲楚恬擦了过来
“啊——”楚恬吓得惊叫,关心素已经迅速地让道避过了。
“呵,还没见过这么玩命的。”
关心素像是玩上瘾了一般,再次加速,楚恬看得心慌,连忙让关大小姐别斗气。
然而对方根本不听。
两车就这么较劲着,直到黑色的变道驶入楚恬他们的车道,并在车道正中急刹车——
“哗啦——”一声,关心素猛踩刹车,然而晚了,她虽控制好了距离,并没有撞上前方的悍马,却忘了后面还有一辆大货车。
大货不知什么原因,也将车开的飞快,但明显司机没有前面两人那样高超的车技,于是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楚恬他们的车被追尾了。


87. 暗流

狗血剧本写多了,是不是也会遭报应?这是被货车追尾的瞬间楚恬的想法。
不然,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短短一年内,先是同陆禹夏一起经历了空难,现在又同关心素遭遇车祸。
车子被撞了出去,碰上前面的悍马,停了下来,楚恬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没有系安全带的关心素整个人飞了出去,撞落了正前方的玻璃窗。
关心素的额头有一滩血迹,半个身子露出车窗外昏迷不醒;楚恬叫了她几声没有回应;倒是前面那辆黑色悍马里,踉跄出来了一个吓坏了的身影。
陆禹秋?怎么会是她?
身上四处都痛,后来的事,楚恬也迷迷糊糊的,她只听见警车隐隐呼啸,然后有救护车将她们送到医院。
楚恬受的都是外伤,尽管额头脖子都需要缝针,但并不严重,医生说是最多修养一个月就没问题了。
但关心素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车祸当晚便被送入急诊,但第二天一直昏迷不醒时,医生说关心素脑部受到重创伤,颅内出血严重,脑干受损,很有可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会持续昏迷不醒,即便醒来也是脑震荡。
听见这消息,楚恬有些接受不了,她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接下来好几天都有点消化不良。
而同样消化不了这个消息的还有钟恒,从国外赶回来施航的父亲,以及关心素的母亲……
关于车祸的原因,楚恬不耐其烦地被他们询问着讲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让她自责又懊悔。
要是她没有激怒陆禹秋,要是她没有让关心素开车,要是她哪怕提醒一下关心素安全带的问题,也绝不会酿成这般严重的后果……
“楚楚,你别这样。这事不能怪你。”
“要怪也是怪陆禹秋同那货车司机,不关你的事。再说了,行车记录仪调出来,关小姐也有斗气开车——,虽然她这斗气开车的后果是太严重了点,但也不该你来自责。”文艺宽慰楚恬道。
楚恬不说话。
文艺同关心素不认识,她自然可以完全站在自己这边,可是关心素亲人呢?
钟恒、施父、关母……且不用说,就说施航;打第一天来医院看过她后便再没来过。
他又何尝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呢?
虽然按照文艺的说法,施航这段时间没来医院是因为他忙着收集证据,追究陆禹秋刑事责任。
车祸事故,交警根据监控录像及现场情况,认定主要责任为大货车司机,陆禹秋也算是受害人之一。
但是施航问清楚楚恬具体的经过后,不认同这样的判断,提起诉讼要追究陆禹秋的刑事责任。
他一副誓不罢休,定把陆禹秋告进监狱的架势;陆家该被他搞的焦头烂额,听文艺说,陆禹夏的婚礼都推迟了。
楚恬住院期间,陆汐曾来过,不甚诚意的道歉,打着慰问的名义,实则是想要楚恬帮忙劝阻施航,最后都被陆禹夏呵斥了回去。
关于这起车祸,陆禹夏也是后悔不已,那日他替陆禹秋同楚恬道歉后,便严厉地训斥了自家妹子,谁知一个不小心用力太过,却激地她做出了那样的事。
虽然她的本意只是想吓吓楚恬,可大祸到底酿成了。
陆禹夏作为兄长,自觉管教无方,一次次来医院同钟恒、关母、施父道歉。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何曾做过这种事情。
看着他沉默着替陆禹秋接受关、钟家人两家人的辱骂的情形,楚恬心头只觉心头滋味复杂。
“这都算是些个什么剧情啊,电视剧怕是都不敢这么演。”
文艺也感慨不已,想着施航起诉陆禹秋的案件里,楚恬还得做证人,又忍不住问楚恬:“楚楚,你到时不会心软吧?”
楚恬没有作声。后来作证时,只如实的陈述当时了车祸前后她经历的事情,没有夹带任何情绪进去。
法院最后判定,陆禹秋虽置气驾车,有多次变道、别车、逼停关心素车辆的事实,但关心素同陆禹秋追逐竞技,本身自己也有责任,加上最后导致关心素重伤的原因主要是大货车行驶没有保持安全距离,所以陆禹秋故意伤人罪名不成立。
但考虑到陆禹秋同关心素两人斗气开车,严重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有构成威胁他人生命、财产安全的行为事实,建议相关公安局分局,可对两人进行治安拘留的处罚。
施航对这个结果严重不服,当即表示会再次上诉。
陆禹夏父亲最后不得已私下找了施航父亲,考虑到两家各自的颜面,施航的再次上诉最终被施父阻止了。
后面又过了半个多月,关心素一直昏迷不醒,而医院最终诊断关心素成为植物人。
结果下来后,施父陪着受打击的关母一同回国外寻求治疗,而施航忽然病倒了。
楚恬去看他时,他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发着呆,脸色微红,额头滚烫。
他整个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做饭的阿姨告诉她,这段时间,施航白日里看着挺正常的,照常日日跑律所,该干嘛干嘛,晚上却时常在沙发上一呆坐就是一晚,酒一杯一杯的喝。
要不是阿姨好几次清楚撞见施航穿着前一天的衣服呆坐沙发上,同时又发现酒柜里的酒少了许多,阿姨大概都还不知道这事。
楚恬听阿姨这么说,不禁又想起自己空难后过的那段日子……
到底谁欠谁呢?楚恬叹了口气。


88. 困兽

施航感冒了,不肯去医院。楚恬只好买了药,监督他服下。又让阿姨煮了粥,一勺勺喂他,逼他吃了大半碗,才允许他躺下。
也许是之前一直睡得不够,施航服药后,睡得很沉。
他这一个月,瘦了不少,以前精致挑剔的一人,如今形象也没那么注意了,他身上隐隐的烟酒的味道,他下巴上也蓄着淡青胡茬,楚恬看着床上的人,忽然有点怀念之前那个怼她的施航了。
他怼她,她呛他,虽然有时他一句话能让她恨得牙痒痒,但不得不说,每次看他被自己呛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她还是觉得很开心的。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陆禹夏,没有关心素,大概也是可以做一对逗趣的情侣的吧。
这是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关系到底算个什么呢?
病人的体温起起落落,楚恬照顾了施航三天,施航的烧才渐渐退了下来。怕施航一个不小心又把自己折腾病了,楚恬只好搬来了别墅看着他。
就像阿姨说的,施表现得很平静,异常平静,感冒好后,立即恢复正常上班,法庭上也好,公司里也好,他依旧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但每次去医院看完关心素,夜里他总会变得很嗜酒,白的红的,同喝水一样一杯接一杯。
楚恬劝他,他多半是听不下去。
只从车祸过后,施航对楚恬就有点爱理不理的,白日在公司真的只当她是下属,晚上也不爱同她多说话,照旧该看文件看文件,想喝酒喝酒。
楚恬知道施航心里难受,也不计较,只要求他正常饮食睡眠,如果他不听,她便夺了他的电脑同酒杯,也不管施航脸多黑。
一月,楚恬当初写狗血电视剧时的某家影视公司打电话给楚恬,同其约剧本。
对方知道她如今出了绘本,说她的绘本故事很好,想要类似题材带小动物的题材,适合小孩大人一起观看的奇幻电影,楚恬随便写了个故事,谁知对方竟采用了,还问她有没有兴趣做跟组编剧。
“或者你们另外找编剧。”面对对方的盛意邀请,楚恬拒绝道。
“为什么呢,楚小姐是故事原作者,又有剧本创作经验,实在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对方不解。
楚恬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施航,“我并不方便跟组。”
“这样啊……其实我们的拍摄地点其实离你所在的城市并不远,拍摄周期也只有两个月左右而已。”
“你们的拍摄在哪?”
对方连忙报了个地名,又道:“或者楚小姐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好的,我会考虑,谢谢。”
楚恬讲完电话,忽见施航正看着她。
别墅信号不太好,她讲电话的声音有点大,也不知道施航是不是都听到了。
她写剧本这事,之前没同他说过,如今他怕是也不会关心,楚恬也就懒得解释了,放下手机起身去浴室洗澡。
谁知刚进去,浴室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楚恬转身,人一把被推到墙上,接着嘴就被人封住了。
施航的掐着她的腰,便吻了下来。他身上的衬衫和西裤,很快便被热水冲湿了,他却全不在意,只是抵着她,劈头盖脸地吻她,掐在她腰上的手也收的紧紧的。
氤氲的水蒸气,再加上令人窒息的吻,楚恬很快便软了下来。施航放开掐在她腰上的手,三两下脱自己身上的衣物扔在一边。一把抱起她,分开她的双腿。
“唔……”几乎没有任何前戏,他就进来了。
并没有准备好的甬道尚不够湿润,她哼了一声,他托住她的臀又将她抱离墙面,将她挂在自己腰间,不由分说的开始抽动起来。
“痛——”
楚恬狠狠地瞪施航,但他并没有停下,反而抽插地更加迅猛。楚恬难受了一阵,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好用力抓着他的肩,主动去迎合。
如今两人都很少说话了,不管在床上还是床下。
他不说,是因为他没有办法同外人坦白他对关心素的感情,他甚至憎恨自己,放不下眼前的楚恬,却又没办法对关心素做到只是单纯亲人的关心。
而她不说,则是害怕一不小心触到了他的痛处,害怕他心头其实也因为车祸的事情对她又怨气。
是她自己欠下的狗血债,怪谁呢。
楚恬努力迎合着施航,渐渐开始意乱情迷起来。
她里面越来越软,无数张小嘴吸附;施航俯视她,咬住牙关,开始用力顶撞。
原始的交缠,欲望是他困顿中的发泄。他像一只绝望的困兽,粗鲁蛮横,唯有大力掠夺,才能在她身上找到丝丝慰藉。
她努力尽力承受、尽管不太享受这样的性爱,却也因为愧疚,尽力偿还。


89. 如鲠在喉

日子就在两人的拧巴中走到了年底,除夕日,楚恬在施航别墅里包起了饺子。
做饭的阿姨早就放假回家了,楚恬不太会做菜,又觉得好歹是除夕夜,上餐馆吃好歹凄惨了点,于是只好折腾起了饺子。
剁肉,调陷、包皮……楚恬小时候虽然也跟着姑姑学过包饺子,但久了没做难免生疏,于是网上搜了视频又现学了一遍,好在,最后的味道还是可以的。
她包好饺子,又勉强炒了几个素菜,就等着施航回来一起吃年夜饭。
然而楚恬一直等到昏昏欲睡,才等回来了醉醺醺的被扶着回来的施航,一到家,整个人像烂泥一样栽倒在沙发之上,直直的看着她,目光怔忪、空乏。
不生气,不生气……楚恬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动怒。
她拿了毛巾简单帮他擦了下脸,又泡了一杯蜂蜜水给他;谁知他一口灌掉了整杯蜂蜜水后,竟然一转身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玻璃杯被打碎,碎裂的玻璃渣溅起来,打在楚恬裸露的脚踝上,麻痹的痛感。
他压着她,粗野地去脱她的衣服,舌头像个强势的侵略者,在她口腔里翻搅,带着浓重酒味的呼吸熏得楚恬直难受,纵使再好脾气,也忍不住发火了,“施航你别这样!”
“别怎样?”
“我不是你的泄欲工具。”
“工具?”施航嗤笑,解楚恬衣服的动作未停,“你没享受到?没爽到?”
楚恬真的生气了,奋力一脚把他推踹在了地上。
地上有地毯,施航仍然被撞得生疼,他的酒意醒了许多,爬起来直直看着沙发上的楚恬。
楚恬看他眼神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于是深吸了口气开口道:“施航,你还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
“当初我胖成两百斤的时候,是谁说不能逃避,不能一蹶不振的?如今你又在逃避什么,试图用酒精麻痹什么?”
“关小姐只是没醒,并不是永远没有醒来的希望。我们还是可以想办法的不是吗?你有什么难受的,有什么怨气你说出来好不好——”
她实在受不了了,哪怕是责备,也好过他什么都不说。
楚恬看着施航,静默地等待着。
施航的视线垂落,他不说话,良久后,忽然用手撑起自己,起身上楼。
楚恬愣在原地,有种如鲠在喉的难受。
翌日,施航头疼欲裂地从床上醒来,下楼只见阿姨将一盘盘饺子倒入垃圾桶里。
“谁包的饺子?”施航问。
“不知道呢,刚才楚小姐出门的时候让我把这些都清理——”
施航蹙眉,又看到桌上那些青菜,一看就是楚恬的手艺。
他想起昨天自己昨天恶劣的行径,心头忽然有些愧疚,清洁阿姨却忽然开口道,“先生,我知道我不该嘴碎,可是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
“楚小姐似乎怀孕了。”清洁阿姨开口道,“我那天在垃圾桶看到两道杠的验孕棒,结合这段时间楚小姐呕吐的情况,施先生,我觉得楚小姐可能是有了。”
“有了!”施航的喉结艰涩的滑动了一下,震惊地复述。
他同楚恬关系,他从来没想过婚姻孩子这一步……这会儿忽然听到这么个可能,脑中噼里啪啦,像是放鞭炮一般,震得他有点傻了。
震惊完后,又生出一丝隐隐的欣喜,带着某种期待的欣喜。
她同他的孩子,像是一条血脉,透过她的身体,联系到他身上,一想到这,心跳顿时像失控一般鼓噪起来。
她会不会同意生下来?他最近这么混账,她应该会恼他的吧?他们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明知道两人处在这样的状态,要孩子是多不明智的举动,可这一瞬间,施航却抑制不住地开始期待起来。
急不可待的,施航拿出手机拨了楚恬的号码,然而铃声不住响动,一直没有人接听。
因为楚恬,此时正躺在手术台上。


90. 火锅

两周前,月事没来,楚恬便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怀疑验孕棒不准,于是又去医院做了检验,最后得出结果,她确实怀孕了,但胚胎发育不良。
医生建议观察一周,然而过了一周,孩子依旧没有胎心,医生建议便建议她引产。
楚恬之前一年肥胖加减肥,后来又出了场车祸……她的身体情况她自己清楚,得知这样的情况也不觉得意外,遂即听从医生的建议决定引产。
别说孩子发育有问题,就是没问题,怕也是不能要的。
楚恬这决定做的毫不犹豫,只是临到手术台上,还是觉得有些害怕。
虽说是无痛人流,但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楚恬难免心里没底,她想让施航陪她来做手术,然而却连合适的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楚恬心头滋味难受。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但是大年初一这样的日子,一个人做这样的手术,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
虽然施航也有做避孕措施,就算没戴套的时候,也都是发泄在外面的,但概率的偏差,依旧让楚恬止不住的迁怒。
手术做的很快,楚恬下手术台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麻,腹部有些酸,并没有太多不适,然而心头却是难受,这难受让她把所有施航的来电全都按断了。
出了院,楚恬直接回了家。
过年期间,大城市都空空落落的,餐馆大都关门了,楚恬打着车在小区附近饶了几圈才看到一家尚营业的餐馆,简单的打包了一份清粥,两个小菜,回到小区,却在门口碰到了钟朗同钟晴。
“楚楚姐姐,今天也吃外卖啊?”春节这样的日子,连钟朗小朋友都知道是家人团圆的日子,他看着楚恬手里的外面,不赞同的开口道。
楚恬也不知道该说啥,钟晴眼尖的看到楚恬袋子里只有一副餐具,瞬间了然。
“这大过年的,小区里买菜的都关门了呢,我同钟朗下午逛了老远才在XX超市买了些食材,晚上准备煮火锅吃。楚恬你要不一起吧,我们母子就两个人也怪冷清的,你来了我们也能热闹一些。”
钟朗听到她妈妈这么说,也来劲了:“楚楚姐姐,一起吧,一起吧~”
钟朗拉着楚恬道,大有楚恬不答应,他誓不罢休的架势。楚恬最后只好答应了下来。
钟晴的房子同楚恬与文艺的租房只隔了两个单元,没一会就到了。
钟晴的房子是一套三居室,温馨简洁的陈设,楚恬进门就见厨房的炉子上正熬着一大锅骨头汤,冒着咕咕的热气,而一旁钟意正围着围裙洗菜。
说好的母子两人呢?
楚恬见到钟意有些意外,钟晴看她表情,这才哈哈道:“往年都会我同钟朗两个人的,你看我,都忘了今年我们家多了个钟大厨。”
说着又招呼楚恬入内,一面端出水果,一面夸奖自己的弟弟道,“你别看我这个弟弟平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厨艺还挺不错的呢。”
钟晴这么说,俨然是不知道楚恬之前常去钟意家蹭饭吃的事情。
楚恬只笑,看着屋里的三人,忽然有点羡慕。
在她原来的世界,每年她姑姑一家人也是这么忙活着过年的……只可惜后来姑姑的儿子出了国,将姑姑姑父一并接了过去,此后每年春节,都剩她一个人过。
来到这里的世界也快两年了,去年的春节她是在医院过的,今年文艺回了老家,施航又那副模样……
楚恬不免有些神伤,钟晴望到她脸上的表情,一时也有些心疼。
近三个月没见,楚恬比起The  Biggest  Loser赛事结束时,又瘦了一大圈,完全看不出一点肥胖的样子了,但脸色却不如以前了。
虽说她瘦到这个程度刚刚好,但是想起之前胖胖的,却爱笑的楚恬,钟晴怎么都觉得还是以前看着顺眼一点。
楚恬的事,钟意虽一直不肯八卦,钟晴多少也知道一点:无依无靠的孤儿,交了个豪门男朋友没有修成正果,后面似乎也遇人不淑;不然大过年,怎么会让人家姑娘一个人吃外卖呢。
就是不知道自家弟弟怎么回事,一直似乎都对女人不来电似的,要不然,她倒是挺想撮合钟意同楚恬的。
毕竟能让钟朗这么喜欢的“姐姐”,怎么都是个善良可爱的好姑娘,况且她还漂亮坚强。
“来来来,吃饭啦——”
钟意处理食材的速度很快,不一会,桌子上就摆的大大小小的盘子,中间电磁炉上,火锅汤底咕噜咕噜地沸着,骨头汤做汤底,白白的汤,看得楚恬食欲大动。
楚恬最近瘦的够多了,也无所谓减不减肥,索性放开了胃口,钟晴一个劲的给她夹菜,吃到后面楚恬都有些打嗝了。


91. 糖与刀

吃完饭,四人又一起看电视节目。
都是些往年小品、歌舞的汇总,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图一个热闹的氛围。
钟朗不爱看、也看不懂那些节目,于是找来了跳棋;然后三个大人便一边看着电视不时议论几句,一边分出精力陪小朋友下起了棋。
楚恬玩跳棋的技术,没比钟朗好多少,下了一局,注意力便从电视节目上全部转到棋盘上来了。
智商这种差距,也是可以体现在游戏上的。
钟朗小朋友显然不是三个大人的对手,下了一盘,发现只有他楚楚姐姐跟他差不多水平,于是暗自给楚恬使眼色。
楚恬自然明白了钟朗小朋友的意思,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开始在接下来的棋局上互帮互助其起来;钟晴很快发现不对,于是每每过来拆路,钟意却不动声色的偏帮两小朋友,一边给两人搭桥铺路,一边去截自己姐姐的棋子……最后几局下来,四人各有胜负、不相上下。
钟朗欢快的同他的楚楚姐姐击掌,自认为自己同楚恬这盟结得明智,楚恬也傻乐,只当钟大画家不按常理出牌的取道帮了自己同钟朗;只有钟晴,看着钟意,笑得意味深长。
热闹中时间过得很快,在施航又一次打来电话时,楚恬起身告辞。
"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我送你吧。"钟意也起身道。
虽然楚恬住的单元楼离钟晴家相隔不远,不过既然钟意坚持,楚恬只好任由对方将自己送到了楼下。
冬日的夜晚有些冷,从钟晴家一出来,那些热闹温馨的气氛便仿佛被即刻被冷风吹散了一般,荡然无存。
楚恬又恢复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在楼下同钟意道别,钟意看着她单薄、萧索的背影,眉头不觉微微蹙了起来。
"楚恬——"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她。
楚恬应声回头,柔顺的秀发、散落地披在瘦削的肩头,风吹开她头上的刘海,露出额头上寸许长、缝针留下的浅褐色疤痕。
"还有什么事吗?"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有种掩不住的虚弱和疲惫。
"没事。"钟意摇头,忽然从大衣里摸出一颗太妃糖,"就是忽然想请你吃颗糖。"有些唐突的举动,但钟意做得很自然,他微微垂头,眼底有浅淡的笑意,好看的手指像在翻拆什么艺术品一般,很快便剥开糖纸,抬手递到楚恬嘴边。
那样自然而流畅的动作,楚恬几乎想都没想便张口含住。
香醇的奶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巧克力细腻、香滑,同糖体一起在唇齿间慢慢溶化,丝丝缕缕,馥郁香甜。
某种带着童年记忆的久违味道让楚恬眼眶微湿,恍神间,她听到钟意低醇的嗓音:
"如果生活太苦,记得给自己点甜头。"
明明是很小的一句安慰,那一瞬,楚恬却觉得鼻头发酸。
一路从电梯到家门口,楚恬都沉浸在太妃糖的香甜里,直到打开自家房门。
这个家,和外面一样黑,只有丁点零碎的光。窗台边上站着一个男人,不用看,楚恬也知道是施航。
施航背对着楚恬站在窗边,听见她回来也没吭声。
"吃饭了吗?"楚恬试探的问了句。
施航没有回答,楚恬去开灯,施航这才转头看她,"你去哪了?"他睁眼看着她,眼神锐利,带着几分不爽。
楚恬想他八成是看到了钟意送自己回来,揉了揉额头,只道自己晚饭是在钟晴家吃的。
"他姐家吃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在他家吃的呢,同一个小区还要特地送你回来?"施航语气讥诮,楚恬懒得同他争辩,深吸了口气,脱了大衣进到厨房:"我帮你煮碗面吧。"
施航却不依饶,拉着她:"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吃个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连电话都不接?"他低下头,鼻子贴着她的脸颊,唇贴在她耳边轻轻说:"楚恬,别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
施航说这话时,手一边伸入楚恬的衣服了,摸着她滑腻的胸口,似乎想要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言语。
楚恬刚做完手术,自然不能行这种事,于是连忙推拒,两人拉扯间,楚恬放沙发上的手提包便不经意地坠落地面,跌出一张单子,一张人流手术单。
施航看着飘落眼前的单子,一时间脸色骤变。
自清早,从清洁阿姨口中听说楚恬可能怀孕时,施航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对这个生命的期待。
他想过楚恬会反对,会拿乔,会不同意生下来……但他没想到她居然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他刚开始期待的生命,已经不存在了。
"你……把孩子打掉了?"施航捡起单子,难以置信的开口。
是,他承认,他这段时间确实挺颓废,确实挺招人厌的。可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她怎么能都不跟他打声招呼,就这么自作主张把孩子给流掉了。
施航心口陡然升起一愤怒,他看着楚恬,一双眼黑的吓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楚恬蹙眉。
施航看她一副冷淡的样子,一时间只觉怒火蹭蹭蹭地冒上头,有些压制不住。
"我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我不知道你就打算说也不同我说一声?难道我不知道,你就只当这个孩子根本不存在一样吗?"他声音压得极低,有浓重的怒意;一时间楚恬也有些懵了。
在她认知中,施航根本就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况且他俩之前的关系,以及施航消极的状态,根本不适合要孩子——
"孩子,你期待吗?"楚恬忽然有些拿不准了。
"你连问都不问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期待?"施航气势汹汹地打断她,"楚恬,你究竟当这段关系是什么?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施航胸膛起伏,脸颊绷紧,几乎是紧咬着牙根同楚恬说话。
他怒意冲天的样子,一瞬间,让她认识到他的幼稚。
俨然一个外表成熟,内心还没长大的孩子。
他是她第一个塑造出来的角色,她只给了他让人嫉妒的外在,却似乎忘了给他能与之相匹配的内在。
"那么你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楚恬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看着施航,眼神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凉,施航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她开口道:"施航,我们还是算了吧。"



92. 度假

"你呢,你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吗?从我车祸入院以来到现在,你做的事,有一件顾及过我的感受吗?"
"你说帮我忘掉陆禹夏,可是你的举动在我看来,更像是你希望借我帮你忘记某些人。"
"其实你也试了很久吧,努力想要爱上我……可是你做不到,你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最在意的人——,始终是关心素。"
"施航,有些感情,如果你认为努力就能放下,那么你一早必然已经放下了。可你既然试了这么久都做不到,何必还要在勉强自己?何不索性放弃在意世俗的顾忌同他人的眼光。"
"而我——,我想了想,这些天我之所以如此接纳照顾你,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感激与愧疚,感激是我在最困难的日子是你陪着我的,至于愧疚,关小姐的事,我一直觉得我有责任,所以我对你如此包容……"
"可仔细想想,陆禹秋自之所以那么轻易被激怒,归根究底是因为她喜欢你,而车祸最终酿成,关心素斗气开车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实在没有必要把一些都揽到自己头上来;即便要揽,我欠的也不应该是你。"
"施航,既然孩子已经打掉了,我们也算了吧。我累了,我受够你的脾气了。"
…………
    凌晨三点,施航猛地从床上醒了过来;枕边空空,他摸到手机看清上面的日期,距离他同楚恬分手已经过去两周了。
    回忆起梦里的场景,他又仿佛回到那天的争吵,或者,不应该说是争吵,只是楚恬单方面冷静的陈述。
    而他,没有料到楚恬会清楚他对关心素的感情,于是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反驳。
    他本来满腔怒气,他本来要质问她为何商都不同他商量一声便拿掉他们孩子的,结果被她先发制人提出了分手。
    还是那样不由反驳的语气,一想到当时的情形,施航就觉得心头有股闷气怎么都发不出来,气的心脏也跟着一揪一揪的疼。
    不可否认,他确实没办法不在意关心素。可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她楚恬。
    虽然他们一开始源于肉欲,并不纯粹,可是渐渐,他被他吸引,她的一个小小的表情都可以牵动他的心情,他们间关系一点点小小的转变都可以让他暗喜……就算她胖的完全看不出当初漂亮的外形,他依旧不能自己的想要靠近她。
    她怎么可以那样轻易就否认掉他对她的喜欢,还说她自己对他其实也没有感情。
    他承认关心素出事以后,他的所作所为,对楚恬而言确实混账了一些,他宁愿那只是楚恬一时的气话。
    可想起楚恬那天面无表情地睨着自己,那没有愤怒、悲伤,只有失望,无边的失望的解脱眼神,施航只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Shit!
    床边的台灯一把被施航扫到了地上,玻璃灯盏瞬间支离破碎;施航起伏着胸膛在黑暗中喘息了良久,终于拿着床头的手机,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然而一如往常一般,电话无人接听,只有一个冰凉的女声机械的提醒着机主已经关机。
    关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关机,她果然好样的!
    施航一开始还存了侥幸,以为这分手有挽回的余地。然而现在才知道,楚恬狠起来居然可以这么狠。
    提了分手的第二天,她便不留余地将她放在他别墅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了,年后开工,她更是直接辞了律所的工作,然后,谁也没告诉,一个人说走就走,也不知躲到不知哪个地方旅游去了。
    她果然好样的,说分就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流金般灿烂的阳光,碧蓝纯净的大海,冒着热气细白的沙滩……施律师气的发狂的时候,楚恬正躺在海边美轮美奂的"竹屋"中,昏昏欲睡地做着SPA。
    热带的阳光、海风、竹与木、光与影,呈现出朴素而惊人的美感,空气中弥漫着香花和精油的香气,耳边是隐隐的海浪声,姜黄和印尼草药制成的膏体在按摩师娴熟的手艺中不断变薄、变细,均匀地布满每一寸肌肤……肌肉同神经都慢慢舒张开来,楚恬躺在SPA床上,只觉身心仿若新生。
    一周前,她就过来了。
    她选了一个异国的热带海岛给自己身心放个长假,尽管刚"小产"过,她还不怎么能游泳也不能潜水,但这不妨碍她享受腥咸的海风和热带的阳光。
    看海浪、看落日,窝在酒店的露台,吹着海风码码字,也是很惬意的事情。
    自从出了绘本之后,她收到不少儿童文学约稿,她挑了几家,每月固定交几篇稿件,就已经远远抵过她上班的工资。
    反正律所的工作也辞了,她索性答应了之前邀请她的那家影视公司,出任她新写的奇幻故事的编剧;剧组开拍要在一个多月后,她便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修养一番。
    酒店坐落于茂密的椰子林之中,四处稻田环绕,山林茂密。房间有一个私人露台,可将辽阔的大海和岛上美景尽收眼底。
    楚恬来了之后也不大出门,码码字,做做SPA,在露台放空脑袋吹吹风,或在日落的时候出门捡捡贝壳,就能混一天。
    什么施航、关心素、陆禹夏……全都见鬼去吧。
    安心地享受着热带的阳光与海风,楚恬在酒店呆了大半个月,等到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才终于查了岛上的景点出了门。
    楚恬挑的这度假地点,是情侣旅游和夫妻蜜月的度假圣地;楚恬独自一人,不免会收到一些莫名的眼光和陌生男子的热情的搭讪,不过她全都强大地无视了。
    先是去传说中的小吃街逛了半天,然后又转去集市淘货。
    虽然这次身边没有翻译,不过这不妨碍她杀价的热情。
    她一路按摊主要价的三折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地还价过去,等到战利品收获得差不多时,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貌似迷路了。
    她是从哪个路口拐进来的?
    沿着来路往回走,面对看上去都差不多的路口,楚恬一连找了几个都不对。
    她疾步在各路口穿梭又折回,等到终于承认迷路了,打算摸出手机用那贵的滴血的漫游流量定个位什么的;摸进口袋,却发现手机同自己仅剩的为数不多的现金都没有了。
    这个地方同酒店不算近,可是靠双腿是绝对走不回去的,况且她还路痴……这岛上也没见着什么警察局,难不成她要同陌生人借钱?
    艳阳当头,晒得楚恬额头不住泌出细汗,她的眼睛飞速地扫过过往每一个人——,金发碧眼同黑发黑肤的行人中,街对面某个亚洲男子显得格外突出。



93. 艳遇

    那是一个亚洲人,好看的亚洲人,身材高挑矫健,五官俊美。
    但第一眼望去,大多数人都不容易注意到他英俊的五官,只因为他身上带着一种压迫人的气质。
    曾经陆禹夏也给楚恬这样的感觉,但陆禹夏的压迫感在于他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造次;而对面的男人——
    楚恬第一眼望过去时,感到的是一种威慑与畏惧,就像动物本能地惧怕危险的动物,而对方混身充满了危险的兽性和无法预测的危险。
    男人鼻梁挺直,眼里带着一丝沉郁,唇角却轻轻地抿着;此刻他站在一小摊前,哪怕穿着度假的休闲装束,仍给人一种不好相与的感觉。
    真的要像他求助吗?但他似乎是她目光所及中,唯一的可以交流的人了。
    “先生,你好,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楚恬终于硬着头皮凑了过去。
    她用的是中文,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人是个同胞,而她打算用母语拉近彼此的距离。
    对方明显听懂了,但却只是望着她,并没有回答。
    异国的街头,空气中带着热带海岛独有的咸涩气息,楚恬站在人流涌动的街道上,看着眼前不吭一声的男人,忽然有些窘迫。
    她大概是着了魔才会这样冒昧地走过来。
    此刻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楚恬正懊恼,男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有什么事吗?”
    他笑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唇角上扬,形成很好看的轮廓。
    令人炫目,却也有股子莫名有些邪气。
    男人最终帮了楚恬,而在对方帮了自己后,楚恬才发现男人原来同自己住的是同一家酒店。
    以前不认识时不觉得,一但认识了,两人发现彼此其实经常照面:或者是在早餐餐厅,或者是日常进出的大堂,又或者是在酒店外沙滩。
    厉珉下午有时会在海滩冲浪,他冲浪的姿势很有型,身材更有型:
    匀称的骨胳,胸肌紧绷、腰板劲瘦,他有很紧致的肌肉,窄腰长腿,臀部连接大腿的线条挺翘浑圆……直直吸引了沙滩上一众女性的目光。
    楚恬的目光不觉也在厉珉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厉珉从水中出来时,注意到她的视线:“想玩吗?”
    “我不会。”楚恬回过神。
    “我教你。”厉珉。
    他的眼睛漆黑,面无表情时是一种慑人的深邃,笑起来时却像个漩涡,仿佛能将周遭一切吞噬。
    楚恬鬼使神差地,居然就答应了。
    “冲浪最考验的是划水的能力,只有你划水速度够快,能恰巧和打来的浪保持同一速度,才能被浪推起来——”
    厉珉的架势很专业,亲自挑了块冲浪板给她:
    “以你的程度要像我这样乘风破浪是不可能的,看那边,你可以先学他们那样,整个人趴在板上。”
    好丑的姿势。
    楚恬心想,不过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只好依照厉珉的话走到海里,在潮水没来之前死死抱着冲浪板。
    海水很快冲了过来,翻涌的声音听来犹如猛兽的嚎叫,楚恬忽然心生胆怯,慌里慌张地想要起身。
    “别怕,我在你后面。”
    明明是不甚熟悉的人,可是楚恬的心里却莫名踏实了下来。
    她咬咬牙,闭着眼睛继续趴着,等到真正被海浪冲刷的一刻,整个人忍不住尖叫了出来。
    像是一只有力的大手将楚恬身体不住推向前方,海浪蕴藏着无尽的力量,海水的冰凉和身体的温热形成的反差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说不出是惧是惊,但感觉非常奇妙。
    “感觉怎么样?”厉珉问她。
    楚恬狼狈地从水里站起来,满身满脑的沙子,嘴巴里全是咸涩的滋味……但却有种莫名地爽快!
    “我想再来一次。”楚恬道。
    厉珉似乎早料到了,他拿起自己的冲浪板跟着她下海,在她边上趴下:“如果你力气还不够追浪,又想体验自己站起来的话,可以试试追白浪花。”
    楚恬将信将疑,抱着板或者让板子浮在水面上,等到一个比较有力的白浪花过来的时候,顺着水流的速度,自己迅速推板,同时迅速趴上板子——
    一开始当然是站不起来的,可是当划水的速度够快后,楚恬也能短暂地站起来。
    那种感觉是终身难忘的,脚底像是踩了很滑很滑的棉花,又软又滑,有点腾云驾雾的感觉,快速向前移动——
    虽然没两秒就摔了;楚恬还是觉得很开心。
    头顶的太阳很热,脚下的海水很凉,楚恬乐此不疲的玩了近两个钟,等回到岸上,已经是日落时分。
    夕阳西沉,大海仿佛镶上一片金光。
    楚恬瘫倒在柔软的沙滩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略带咸味的空气,望着阳光灿烂的天空,很是惬意。
    没试过之前,她根本没想她会喜欢冲浪这么刺激的运动,但事实上,这滋味挺爽。
    “谢谢你——”楚恬抬头对着旁边的男人开口道。
    厉珉低头看她,忽然笑了笑。
    楚恬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吻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到她的唇上。
    似乎一瞬间似乎被剥夺了所有的感知,楚恬彻底蒙了。
    她不知所措地愣在沙滩上,身上的人已经压上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一种陌生而危险的体温里,加深了这个吻。
    脑子里一片茫白,她感到他的舌头不由分说地滑入,缠绕上她的舌头,直入喉咙最深处。
    海风吹透了皮肤上晶莹的水滴,周围是人群的嬉闹声和海浪的拍打声,都那么近,那么清晰。
    在这样一个国度里,在这样美好的风景下,恋爱似乎随时随地可以发生——
    楚恬几乎一瞬间回过神来。
    她想,她大概是给了眼前男人错误的信号,才会导致误会她是一个到外国来找艳遇的女人。
    “抱歉——”猛地推开身上的人,楚恬把自己从深陷的泥沼泽中拉出来。
    她蹙着眉不知要如何开口,厉珉忽然笑了:“你的反应还真是有趣。”
    他稍稍退开一点,看着她发傻的表情:“如果愿意,你应该闭上眼睛,如果不愿意你应该一巴掌扇回来,你这么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
    脸皮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再唐突的举动,有些人也可以如此理所当然。
    楚恬愣了愣,忽然没那么窘迫了:“抱歉,我只是来度假的,并不想在这短暂的时间发展一段恋情或别的什么。”
    然后厉珉完全放开了她,只垂眸道:“是吗,那真遗憾。”
    一段小插曲,就此揭过。
    又过了两日,楚恬去海神庙祈祷。
    海神庙是岛的地标建筑之一,日落时分,霞光漫天、景色美不胜收。
    脱下鞋,在庙门旁的水池前清洗手和脚,楚恬光脚踏上那通往神殿的台阶。
    青灰色的台阶上零落着花瓣和香灰;楚恬捧着小烛台,用右手无名指将灰、黄、红色三种染料依次混合,蘸到烛台的三个方向,点燃蜡烛开始祈祷。
    神殿不大,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温暖的灯火让人安心平静。
    楚恬小心翼翼的捧着蜡烛,学着穿着纱丽的印度女子捧着蜡烛顺时针沿着大殿环绕。
    她虔诚地触摸殿中央的每个神像,终到了神龛前,一阵风,蜡烛却突然熄灭了。
    像是什么不好的兆头;楚恬虽然并不迷信,但依旧有点挫败,正沮丧,旁边已有蜡烛倾斜过来,点亮了她手中的烛台。
    明灭烛光中,厉珉眉目沉敛。
    楚恬没想在这里也能遇到他,经过上次冲浪的事,她在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刚想说点什么,对方已经蜡烛放到地上的炭坑旁。
    似乎并不想做个烦人的人,厉珉之后并没有凑过来搭讪。
    从海神庙里出来,楚恬一个人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沿路无数载客的摩托车像苍蝇一样来回在她身边打旋,正缠得她心烦——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厉珉骑着摩托车停到了她面前。
    摩托车是岛上最畅快的一种交通方式;这里的路窄,摩托车大大高于汽车的灵活性,车速不快不慢正好方便欣赏街景。
    楚恬犹豫了一瞬,最终上了车。
    这是她第一次坐在摩托车后座,手扶着厉珉结实的腰,凉风掠过耳边时带走热带的闷热,将男人身上独特的气味被吹拂到她鼻尖,复杂的味道,但她并不反感。
    回到酒店,夜幕已经降临。
    酒店正巧有文艺表演,服务生化成热情的salsa舞者,拉着客人跳起欢乐的舞蹈,乐队演奏着轻快的BassaNova,气氛热烈。
    狂欢一样的热闹,楚恬不算喜欢,但也偶尔享受。
    服务员送来了啤酒,厉珉拎起瓶子同楚恬的面前的酒瓶轻碰。
    楚恬拿起酒瓶,啤酒冰凉的泡沫从喉咙滑落的时候,有种酣畅淋漓的痛快之感。
    她这才记起,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畅快地喝过酒了。
    就着啤酒,两人说了很多话,大都是旅途见闻,明明是很平常的事,但从厉珉口中说出来,总是有种别样的趣味。
    台上的乐队不知何时换了个女歌手,女人用性感的嗓音唱着楚恬听不懂的语言,莫名觉的缠绵。
    楚恬转头去看身边的人,他侧着脸,眉眼深邃,睫毛在灯光下投射出浓重的阴影,带着侵略性的美,危险却也性感。
    不行,不能在继续下去了。
    酒意开始有些上头,楚恬起身同厉珉告辞。
    穿过酒店庭院式,她隐约听到窸窣响动,循声看去,某颗椰子树背后一个女人正蛇一般缠在一个男人身上,旁若无人的接吻。
    女人背对她,只看到一头金色的卷发,男人隐约露出一个头颅,亦看不清模样,但就两人衣着来看,极像是刚才坐在自己同厉珉旁边桌的客人。
    似乎这两人也才认识不久而已……
    楚恬不太清醒,盯着两人的目光也没回避,等看清两人下身的衣冠不整,才慌忙的转身,结果猛地撞进了一个厚实的胸膛。
    “嘘——”厉珉在楚恬耳边轻呼,楚恬隐隐听到背后情侣发出的声音,只觉身子燥地慌。
    “这真是一个艳遇高发地。”她低声感叹。
    头上男人低笑:“可惜有人并不期待。”
    有些揶揄的语气,楚恬忍不住反问:“所以,你很期待?”
    “并不——”他低头看她,“在遇到你之前。”
    低哑的嗓音,黑暗中,他的眼睛潮湿而性感;明明是很轻浮的一句话,可他却说得如此认真坦然。
    他用手指托起她的脸孔,嘴唇贴在她耳边呢喃:“再待上一周,我就会离开,而你也将会回到你的城市。”
    他声音像是日暮下海岸上的沙子,潮湿、细软,带着落日的余温。
    “我们不会再有任何联系。我和你之间,在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任何事都只是一段艳遇,你不用有任何负担——”
    “愿意吗?”他问她。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而是决定任由情况发展。
    于是,他的亲吻便如同上次一样,不容抗拒的落了下来。



94. 放纵

    浴室的水流哗哗作响。
    坐在酒店的房间里,看着浴室玻璃后隐隐透出来的身影,楚恬吞咽了一下喉结,心情有些复杂。
    她想起半个小时前自己对某个男人行径的默认……
    她不能把一切都归结为酒精,她想她的冲动,更深层的原因在于,她对感情已经没什么期待,然而身体还有需求——
    所以,该放纵吗?
    理智告诉她,她还有反悔的余地,她大可以趁着男人洗澡的时候,不管不顾地离开;然而身体很诚实,她坐在柔软的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是的,就如他所说的:
    一周后,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他怎么看都像是个合格的炮友,她实在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
    厉珉很快从浴室出来了,楚恬之前便见过他的身材,但是隔了一层冲浪服。
    如今见到他赤裸的上身——,她不得不承认,这身材是真的漂亮,从肩膀到胯部的每一道线条都很硬朗有力却不过分夸张,完美的好似雕塑。
    “要洗洗吗?”厉珉问她。
    楚恬摇头,然后他便靠着她坐了下来。
    他揽着她的肩,低下头,亲吻着她的眉眼,好似情人低声呢喃,“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手心覆在她脑后,湿润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胸,很快,她便因为他的亲吻,变得柔软而浮躁,头昏脚软。
    鼻息的热气纠缠在一起,他濡湿的舌尖在他嘴里四处滑动,轻轻柔柔的扫过她温热的口腔。手心通过她的腰部往上抚摸到她细腻柔滑的胸部。
    他的手掌很硬,很有力量,手心干燥发热,指节修长,按在她胸口上,有种陌生的压迫感和真实而粗糙热度。
    不算熟悉的人,陌生的触感与试探,如此直接的情欲碰触,
    楚恬终究有些难为情,喘息:“可以把灯关了吗?”
    厉珉眼神炽热的俯视着她,勾起唇角微笑,“好。”
    房间陷入黑暗,她刚躺下,便感觉到床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就被他捞到了怀里。
    耳畔只有彼此低沉不稳的喘息声,他的手按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抚摸她;她犹豫着伸出手,回抱住他。
    男女在气息方面是有吸引的。
    有些人,靠近了就有兴趣,有些人,外表虽然合意,可是靠近了,不一定有兴致。
    而他的味道,让她觉得舒服。
    黑暗笼罩,身上是男人滚烫的身体,视觉受到限制,人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更为敏感。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结实的躯体,滚烫的温度,她鼻尖萦绕着他的气味,有些局促,有些期待。
    他的唇从她耳垂开始,舔舐着她每一寸肌肤,掌心从她T恤的下面推上来,带着粗糙的纹路,从锁骨到胸口,仔细描摹着。
    耳垂、脖颈、锁骨,他的唇很柔软,游走在她肌肤上,瞬间变带起细微的电流。
    他轻轻挑拨吸吮,用舌尖寻找着她的敏感地带,呼出的热气从耳边滑到肩胛,再一直到胸前……
    她便控制不住身体的微微发抖,慢慢挺起胸……
    衣服很快被褪了干净,他捧起她胸前的绵软,他的唇舌在沟壑间来回摩挲着,沿着那傲人的嫩肉描摹它的形状。
    沟壑间渐渐泌出了浅浅的汗渍,沾染了他的指尖,他收回手,一路拂过她瑟缩紧绷的身体,落在了腿根的神秘入口。
    她还穿着蕾丝底裤,他只是轻轻按压着,早就感觉到她已经动情。
    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热,每一个细胞都在蒸腾,她头脑混沌,呼吸不经意间变得沉重急促。
    底裤边缘被拉开,粗糙的指尖沿着腿根不断往里,往里……她紧张的脚趾都绷紧了,手用力箍住他手臂。
    他忽然溢出一声低笑,在黑暗中格外的性感低沉,“放松。”
    他的手指试探地戳进,轻潜刺入,再慢慢抽出,
    滑腻的液体不住从她敏感的深涌出来,他轻轻搅动,按住了她酥麻难耐的部位,指腹用力,缓缓揉着。
    “啊……”
    她忍不住自喉咙溢出一丝压抑的声音,手指抓着床单,本能地迎合。
    她感觉到自己腿心的热液愈发汹涌,安静的房间内,“啧啧”的水声随着身上人动作,清晰地在屋内回荡
    她面红耳赤,他动作却是一点也不停顿。
    “是这里吗?”
    他一面俯身,用舌尖撩拨着她胸前的茱萸,贴着她的皮肤慢慢啃咬,一面用手指不断往深处探去,寻到那点慢慢抽弄。
    胸前好像被电流刺激着,他光是用手指,她便狼狈不堪,腿根湿淋淋的,手指死死掐住被单,压抑的呻吟不住破口而出。
    身体在被他开启着,似乎通往了未知的神秘领域。
    她在他的颈间轻轻蹭着,嘶哑的哀求。
    直至他拉起她的手放到他腰腹上来回游移,感受着他结实的腹肌和硬实的线条,手指一点点往下滑。
    欺身而上把她单薄的躯体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下;他拉着她的手握住他浓密的林间已然苏醒的物事,牵着她握住自己,在她手心磨动。
    “摸它。”
    那傲然的尺寸,那滚烫坚硬的触感……
    楚恬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来回画着圈,在它顶端来回摩挲着,那物越来越坚硬,顶端有细微的水渍沁了出来,让她不由的心跳加速。
    “就这样,很舒服。”厉珉在她唇上轻轻咬,声音性感低迷。
    楚恬只好来回摸索;直到手中的东西越来越炙热,好像下一秒就会爆炸一样。
    她其实很少做这种事,根本不甚熟练。厉珉很快也察觉出来,放开她的手,去拉出抽屉。
    “嘶——”
    是纸盒塑料薄膜被撕开的声音。
    楚恬觉得自己就像是离开水的鱼,大大喘息了两口,很快,厉珉便回来了,提着她的腰将她稍稍拉起一点,分开她的双腿,顶着她湿淋淋的腿根挤了进去
    被进入的时候,微微有些疼痛,但这种疼痛很快生出一种别样的滋味。
    没有感情的,纯身体的结合,有种背德的刺激。
    楚恬下身含咽着厉珉陌生的性器,浑身都好像被两团伙火辣辣的烧灼着。
    她的手,慢慢地攀上他的背脊,抚摸着他骨胳匀称,肌肉线条分明的背脊,微微弓起了身体。
    欲望,是种很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男人未曾尝试性爱时,总是蠢蠢欲动,跃跃欲试;而女人则是在尝试之后食髓知味。
    蛰伏的野兽,埋在她的体内,被她湿滑得包裹住,不住吸蠕,他哼了一声,拉起她的腿搭在自己身上,迅速地抽插了起来。
    它不断闯入,不断抽出,带着她濡湿细滑的内里,来回折磨着她敏感的神经。
    那极致的快感,简直是要把她直直拖进地狱里。
    他身躯好像一堵墙,生生压制着她,他狠狠占有和掠夺,将她完全陷进了道德与欲望的泥沼里。
    她被撞得生疼,身下却是极致的愉悦,她紧紧的缩着,觉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强势有力的冲撞中,她被一次次带进未知又难言的至高点,逐渐抛开矜持与顾忌,缠着他的颈项放肆绽放开来。
    身子被他折磨的想哭,又忍不住努力迎合。
    她被他弄得说不出话,只能反复地,用力攀附着他,压抑住绵延不断的战栗感,不住求饶,厮磨着。
    一波波太过强烈的痉挛让她缩成一团,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像被沉入了深海,在欲望的深海深陷、沉沦。
    混乱中,高潮经久不息。
    “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我就有强烈的欲望,想把你压到身下,吻你,抚摸你……”喘息中,他醉人的声音穿越她的耳膜刺激着神经中枢。
    “在集市?”她问。
    “早在那之前——”他的声音很轻,嘴唇贴上她的耳朵,黑暗中的眼睛蓦地睁开,“当我在海滩见到捡贝壳的你的时候。”
    后来,两人又做了一次。
    在开着灯的情况下,他的手指缠绕起她的头发,分开她的腿,再次把自己推入她的身体。
    从床,到沙发,到地毯,她在他的身体下辗转反侧,腰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着,承受他所有的离开和进入。
    不断有汗从两个人的身上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身体好像有些干涸,又好像洪水泛滥,明明渴的厉害,却感觉到自己到处都湿漉漉的。
    他将她变得更加情不自禁,一切都不受控制了,身体承受着他给予的疯狂致命感,最柔软的部位,被撑得满满热热的。
    楚恬从来没想过会在一个不甚熟悉的男人身下如此淫靡。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很……保守。
    蓦然间荒唐一把,没想到突破心理防线竟是这么容易。好像身体被打开了某个奇异的开关,又像是她的心中也一直蛰伏着猛兽,冲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开了灯的室内,落地窗隐隐映照着两人的身体,他们彼此交缠摩擦,汗液混在一起,煽情淫靡。
    楚恬看着玻璃窗上的影像,忽然有些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眼前的男人所吸引了。
    因为他身上有种特殊的邪气。
    让人觉得——遵循欲望放纵堕落,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95. 散场

    晨光泛白,第二日楚恬醒过来时,觉得腰酸的要断了。
    将压在身上的手臂拿开,她刚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打算继续睡觉,便感到大腿上有炙热的手指,从膝盖开始,慢慢地向她腿心移动着。
    厉珉搂着怀里的人,腿压着腿,贴上她光裸的背脊和后肩膀细细的吻着,手掌放在她敏感的腿心处,拇指按着那柔软的花瓣摩擦着……
    “你能不能——”楚恬被打扰了睡眠,心情不太愉悦,转身就去推身上作乱的人
    “嗯?”他顺势抬起她推过来的手,轻舔她的手心。睫毛擦过她细软的手掌,下面那双眼睛紧盯着她。
    “你节制一些。”被他那样看着,她已然没了刚才的气势,软声道。
    “唔。”他的手在她腿根缓缓试探,低哑着声音,“我尽量。”
    他说到做到,咬着她的耳垂,指间满腻的柔软里,细腻地轻吻着,动作温柔地不像是他,最后反倒是她被那欲火折磨着,主动伸出双手勾着他的脖子。
    他干脆抽出,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身上,掐着她濡湿的臀,再慢慢将自己刺入。
    骑乘的姿势让她容纳得更深了,含得更紧,他虚扶她濡湿的翘臀,沉沉盯着她,让她按照自己的节奏上下摇曳。
    她在他身上摇晃颠簸着,眯着眼睛,从模糊的视线里看他,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睛里尽是情欲,让人沉溺。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结伴而行。
    海钓、漂流、潜水、滑翔伞……跟厉珉在一起,楚恬才发现,原来就是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岛上,度假居然也可以这么新奇、有趣又刺激。
    当然最刺激的是两人间的某项运动。
    不知是她已经能很亲近他,还是因为某些方面彼此已经开始有了契合度;两个人之间细微的一个动作、眼神,都会产生满是情欲的暧昧物质……
    精力旺盛又随时能发情的厉珉显然花样繁多,楚恬被他带着,感觉每天都在解锁新姿势。
    一周很快过去了。
    离开前的最后一日,楚恬打算在岛上买些礼物给文艺还有钟朗他们。
    厉珉陪着她在岛上转悠,经过某个木雕摊位时,楚恬看着某个有意思的木雕,本能想给厉珉买一个,然后又觉得这似乎有种故意要他记得她的嫌疑。
    刚想作罢,旁边有相机的咔嚓声。
    楚恬转头,只见一个似乎也是同胞的中国小青年正拿着相机,在拍她同厉珉。
    “不好意思,我看你们……太登对,一时忍不住就拍了。”见楚恬转头,小青年很不好意思的将镜头递给她看。
    楚恬凑过去看了一眼,穿着扎染长裙的自己正弯腰挑选木雕,旁边穿着沙滩装的高大男人配合地俯身过来,半在阳光里、半在阴影下;确实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删了好可惜,需要我发给你吗?”小青年问她。
    楚恬愣了一瞬,终究还是收回手:“谢谢,但是不用了。”
    逛了一天,楚恬回酒店的第一件事便是做SPA。
    厉珉点了一个情侣套餐;露天的浴室,静谧的小院隔绝了外外界的喧闹,四周点着玫瑰香薰的精油,浴缸里也铺撒着玫瑰花瓣。
    服务人员备了两小碗红豆沙和花草茶后,便离开了房间
    夕阳将天空映红,身子被不断流动的清澈热水包裹着,楚恬惬意得昏昏欲睡,帮她抹精油的厉珉的手却忽然停滞在了她腰间:“我一直忘了问你——,你身上这些纹路是怎么回事?”
    厉珉的手指摩挲在楚恬腰上那浅淡的白色纹路上,楚恬的困意忽然消减了。
    “肥胖纹。”她道。
    “嗯?”他似乎不能理解。
    楚恬于是又道:“我以前,曾一下子胖到两百斤过。”
    “我完全无法想象。”厉珉错愕,“为什么?”
    楚恬没有回答,升腾的水雾中,她的眼神开始恍惚。
    厉珉看着她,眼睛忽然染上情欲,他没有再问,只贴上她的身体,慢慢摩挲她的皮肤。
    楚恬被他磨得有些难受,还没开口,厉珉忽然闭气到水下,轻轻咬住她的胸。
    这样露天的环境,楚恬觉得羞赧。
    她忍不住想要推开他,却被拽到水面下,吻住了嘴唇。
    在没有氧气的水里,他进入她,漫长的数十秒,都不给她呼吸的机会。直到她眼前白光叠加,有些发昏了,他终于把她抱到水面上。
    “我在想,”他舔着她的嘴唇,低声问,“我们还会遇上吗?”
    “应该不会了吧——”楚恬低语道。
    她的声音未落,已经换成了呻吟。
    他抵住她的腰,从后重重抽动起来,在她身体里辗转,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当晚回到酒店,两人在浴室里进行了SPA馆里没能尽兴的事情。
    狭小的空间,她几乎就缩成了一团,被他整个都压在浴缸里,他否认手环过她的胸部撑住两个人的身体,从后面重重撞击着她。
    他动作不快,却很深。
    浴室很热,他的身体摩擦着她的背脊,汗水夹杂着争气不住从两人身下滚落,混在一起,。
    她脱离意识,只在他不断进出的动作里,将手攥成拳,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白白的浴缸壁。
    这一夜,两个人几乎用尽了所有热情来取悦对方。
    楚恬在厉珉一次次强势有力的冲撞,发出难耐的低喘,她被不住带进未知又难言的至高点,那种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开始痉挛的致命快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月色从窗外倾斜进来,黑暗中,交缠的喘息像是不断下沉的漩涡,诱人不住沦陷。
    第二日一早,楚恬便醒了。
    看着还在熟睡的男人,她微微有些不舍的情绪。
    女人总是容易对进入自己身体的男人产生情感,回望过去的一周,楚恬不可否认自己也曾有心动的瞬间。
    比如他对她笑的时候,又比如当她的皮肤被他紧贴包裹的时候,又比如被他温柔注视着缓缓进入的时候……
    还好,只是短短一周,若是时间太长,她都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陷下去。
    拖着行李,楚恬悄然离开了房间。
    没有道别,也不需要道别,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在他床头留了一张纸条。
    没有落款的字条。
    想想也是荒唐,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可直到分别,他同她却连真实姓名都不曾交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