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天界的某处,一个浑身带着一股深沉邪魅气息的男子,轻拥着一名仿似由云捏成般的玉人儿。
“小梦?”魅冷如黑夜的男子满怀柔情的看着怀里绝美无尘的娇妻。
“可是……”女子轻启朱唇,柔软的嗓音甜得仿佛能将铁石之心给轻易的融化般,“我怕……”紧蹙的双眉说明了她的不安,看得让人万般不舍。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縱狱轻吻了下犹豫不安的妻子柔顺的秀发,语气坚定而充满爱意,他从未对她失信过,这次也一样。
“我相信你,可是……”
躲在一旁许久的幻灵简直快昏倒,越听他们的对话,她白眼就翻得越多。
“拜托!你们俩实在是有够拖拖拉拉的,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哪来这么多话!”
“可是……”织梦不悦的嘟起小嘴儿,还是无法明确的说出她的担心。
“没有可是,我英俊迷人的父亲大人都跟你保证得这么彻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基本上,她是很赞同他们夫妻俩下凡去的。
“我担心你……”织梦美丽水灵的眼眸看着顽皮的女儿,怕她又做出什么事来。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啦!”她还有事儿要做呢!
“那别人呢?别人是不是会有事?”縱狱宠爱的盯着唯一的宝贝女儿,对她惹事的功力深感佩服,可是却也为他人担忧不已。
“这个……我尽量让别人也没事。”就算有事,也有君临会帮她。
縱狱一眼就看透她内心的想法,“别老是让君临为你收拾残局,偶尔也要乖一点。”可怜的君临,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有‘偶尔’很乖的呀!”可恶!是谁在她背后打小报告的?
“是吗?”君临充满笑意的声音突然自她头顶上传来,一只有力的臂膀立时缠上她的纤腰。
“嗨!君临。”幻灵愉悦的靠进他温暖的怀抱,笑得有点心虚。
“又惹事了?”縱狱了解的看着他们,君临会迟来一步呵护幻灵这株专惹祸的花,想必是收拾残局去了。
“小事一件。”君临爱怜的轻捏了下爱妻的俏鼻。
小事!幻灵听了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那件事儿可不小,但君临的反应竟是如此轻描淡写,她知道她惨了!
不理会她的诧异,君临圈在她腰上的手一点也不放松,让她连一丝丝逃命的机会也没有。
“灵儿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他警告似的瞄了眼欲挣开他的小妻子。
幻灵终于收敛了点,可一颗小脑袋里的鬼点子却未停摆。
“是呀!你们下凡再相识、相恋的话肯定会很浪漫,去啦!”幻灵显得有些热心过了头,只因为若是双亲知道她刚刚做出什么好事,一定会气得宰了她。所以先下手为强,还是把他们骗下凡去再说。
织梦抬头望着丈夫,他回给她一个坚定迷人的笑容。
“我想……”她露出一个绝美炫目的笑容,“或许下凡真的不错。”
“耶!”幻灵高兴得跳起来,可惜还是没法儿将君临环在腰上的钳制给甩掉。
“你们忙,我们还有事。”君临对他们笑了笑,强行将怀里调皮的小妻子给带走。
“不知道这回又发生什么事?”织梦有点担心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君临会解决的。”
“嗯,讀阳来了。”织梦转头看着优闲地走过来的讀阳殿下。
“大哥,我们该下去了。”辍阳朝她点个头,算是打招呼。
“嗯。”就要跟爱妻分开了,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但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未来更美的邂逅,这点等待是值得的。
“讀阳也要下去?”她竟然不知道!就不知他的元配会是谁?
“小梦……”
***
某工商学校的毕业旅行之日,一群少男少女愉悦的谈笑声不绝于耳,在寂静的山林间显得突兀。
一名玉雕似的可人儿优游地漫步在这片大地里,平日总是微蹙的双眉在此时获得充分的舒缓,楚楚动人的美眸里更有着一抹难得的自在,秀气俏挺的小鼻子愉悦的深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小巧可爱的红唇此时不再紧抿,微微上弯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雪白细嫩的肌肤在深色的山林里更为明媚动人,一头飞扬的长发掩住玲珑有致的身材,裙下的雪白美腿不断的往前走去。
她浑身散发着不属于这时代的尊贵气质,柔美得仿佛是个误入人间的仙子般,不断的吸引众多痴傻爱恋者的追随,以及不少的妒忌眼光。
似乎对这情况已习以为常,她不多加理会的往山林深处走去,似乎是想逃离这些注视般,不断的往更深处走去,孤寂纤弱的身影让人想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呵护疼惜,为她挡去外头的风雨。
一棵大树后传来一声轻叹。“真是,这么多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我们怎么办呀?”一个少女将头搁在另一名冷然少女的右肩上,一只细长的手臂更是放到了她的左肩,看起来就像让她背着般。
海天凌无语的盯着那美绝出尘的尹言烯,一点声音、动作都没有。
若非太了解凌,海天羅真会以为凌是故意不甩她的。
“凌,我脚酸了。”海天羅老实不客气的在草地上坐下,一点都不担心会弄脏她雪白的衣服。
一身纯黑装扮的海天凌瞄了她一眼,继续看着她们这次的目标渐行渐远。
“走吧!”海天凌拉起瘫坐在地上的海天羅,拖着她就走。
“凌,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很引人注目?”海天羅走到她身边,看看四周投射过来的眼光,“有人瞪我!”还是个女的,难不成哪儿得罪了她?
海天凌冷然如冰的双眸随意的瞄过那名瞪了海天羅的女孩,那女孩就像耗子看到猫般赶紧转身离开。
“凌,好多人在看我们耶!”她讨厌这样,好像被监视似的。
“跟我们没关系。”她还是一派冷然模样。
一对一黑一白的双胞胎当然显眼,她俩给人的感觉也如南极跟赤道般,海天凌冷冽如寒冰,海天羅则热情如炙阳。
“羅?”她转头看海天羅.海天羅当然知道她的意思,轻点下头,两人瞬间跃上七尺高的大树上,沉默的看着不远处的众人。
尹言烯板着脸,不悦的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一群太妹。
美女总是容易招来嫉恨,尤其像她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气质美女,爱恋的人多,妒忌的人也跟着多。
“骚货,我说的话听到没?”为首的一个少女恶狠狠的瞪着她,在她身边丢下一只小刀。
尹言烯不说不动的静静看着她们。要她自毁容颜?办不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她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但她就是不愿弄伤自己,称了别人的意。
“艳姐,她不割怎么办?”
“干脆我们替她动手好了。”
“是呀!她那双‘鸟仔脚’也顺便割几刀。”
一群年轻女孩早就看尹言烯不顺眼,她们心仪的对象竟然喜欢她,就连学校里的老师也都护着她,教她们怎么能不怨?她们早就计划好要趁毕业旅行的时候毁了她,现在正好是一个机会,她们会轻易放过才怪。
尹言烯冷哼一声,对她们的恐吓一点也不怕,但她倒是想看看她们割下去的下场。在学校的时候,对她们的容忍已达极限,她们当真以为她不会报复?只要身上有伤,她绝对会报警处理。
几个小太妹纷纷拿出美工刀,却被她不齿的冷哼了声。
“你们没钱买好一点的刀子吗?”她嘲弄的看着她们,脸上一点畏惧害怕的神情也没有。
几个人闻言脸上一红,为首的女孩气得冲向她,仿佛不把她美丽的脸蛋毁掉便不甘心般。
尹言烯惊险的闪过,自眼角余光中不经意地瞄到树上的两道身影,只见她们手里散发出柔和的银光,下一瞬间,大雨倾盆而下,冲得所有人一身。她看着她们,隐约看出有另一道光射向天际,接着她便被厉雷击中,不省人事……
“凌,她看到我们了。”海天羅有点担心的看着身旁的海天凌。
海天凌脸上没啥表情,“回去吧!”任务完成就可以回去,她不喜欢待在外面闲逛。
“可是她看到我们了。”上面交代过,不能让尹言烯看到她们的。
“她会忘记的。”时空的洪流会将她的记忆打散,她不可能还记得她们。
跟在海天凌身后,海天羅突然叹了口气,“我们的出生好像制造了很多问题。”若她们没有这种力量,是不是表示当时就不会造成许多的麻烦?
“我们已经尽力在弥补了。”海天凌看她一眼,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
“嗯,但愿她过得好。”
她们都知道,这是注定好的命运,关键只在于当事人本身,若她不愿意回去,她们是不会将她送走。她们很明确的知道,尹言烯迫切的想逃离这里,她绝美的容颜并不属于这个开放的时代,资讯的发达只会让她的负荷加重。在她们闯入她的潜意识后,她们尊重她的选择,将她送回她原本该存在的地方。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景致如画如幻的山林间,悦耳的鸟鸣声不断,潺潺的溪水流着千万年如一的清澈。
躺在草地上的娇躯动也不动,直到一声雷响才惊醒昏睡中的佳人。只见她慢慢的睁开酸涩的眼,像只慵懒的猫般动了下,舒服的享受娇阳直接的抚触。
片刻,她突地坐起,惊慌的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致,这才发觉自身的赤裸,只除了颈上的一块玉佩外,身上并无任何蔽体之物,这让她慌张起来。
“我怎么……”干渴发疼的喉咙令她说不出话,只能呆呆的望着前方。
她……是谁?
受不了喉咙的干痒,她起身走到溪里,掬起干净清澈的溪水喝了些,难受的喉咙这才得到舒缓。
凉爽又舒服的感觉促使她往溪流深处走去,水流仅到腰际,她轻泼凉水洗净身子,几只鱼儿突地从她脚边掠过,鱼鳍划过她雪白的脚,她尖叫一声往后跌了下去。
她喝到几口水,赶紧站好后又咳了几声,她忍俊不住地轻笑出来,突然兴起捉弄鱼儿的念头,可还未付诸行动,便耳尖的听到马蹄声朝这儿接近。
“完了!”这模样怎么见人?左右张望了下,见溪中刚好有几颗大石头,她想也不想的便往中间那颗最大的石头游去,小心的躲在石头后。
半晌,一人一马慢慢的踱过来,她小心的偷看,在来人转头过来时即赶紧缩回去,小心的躲好。光是刚刚的几眼,她就知道他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男人,英俊冷漠的容貌很容易让人不小心便失了心,身上不容忽视的霸气及那股邪魅的气息让他更为吸引人,却也更危险得让人害怕。
厉縱看看四周,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更没有人。可是他刚刚明明听到女人的尖叫声,怎么这会儿却看不到人?他不可能听错。
她知道他还没离开,动也不敢动的贴在石头上,连理所当然的呼吸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他看出或听到什么。两手紧紧握着身上唯一的玉佩,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他赶紧离开。
厉縱又环顾了下四周,除了虫鸣、鸟叫、潺潺流水的声音外,就只有永不灭绝的风声。或许是走了吧!他并不是马上过来,这段时间若要离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尹言烯等上好一会儿,他还是没走,忍不住悄悄伸出头看,老天!这人竟然在洗马!看他背对着她优闲的刷着马背,她有股冲动想踢他。
怎么还不走?他是太闲吗?太闲也不要在这里洗呀!她要怎么办?他不走,她是不可能走的,太阳这么大,再晒下去她非脱层皮不可。
似乎听到她心里的呐喊般,没多久他就将马儿给清洗干净,让它自由的到附近游荡闲逛;自己则掬起水洗脸。
尹言烯吁了口气,很高兴他终于要走,但她仍不敢掉以轻心,继续贴在大石头上,他没消失前,她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到,否则就完了。可是,他怎么将马儿放走?他不是要离开吗?
厉縱突地转过头看向她这边。
她赶紧将头缩回去,小心翼翼的倾听他那边的声音。
厉縱手中抓着一根乌黑青丝,精亮的眼睛毫不放松的盯着溪中的那颗大石头。他十分确定这附近有人,不过会是谁呢?是刚刚那尖叫声的主人?
尹言烯胆战心惊的趴在石头后,好半晌都没有任何声音,她忍不住又探头出去看,咦?人呢?怎么不见了?他是什么时候走远的呢?
突然罩上的阴影让她转头,喝!他……
想也不想的就要往后退,却忘记她人是在水中,这一退就跌下去了,幸好一只铁臂及时搂住她的腰,将她往另一个方向带,却是固定在他的怀中。
“你……放开……”她又羞又窘的红了脸,一手护着胸部,另一手则用力的推拒着他的靠近。
呜!完蛋了啦!
“你是谁?”
他冷漠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尹言烯不敢抬头看他,只想挣脱他的怀抱。
“回答我。”他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则攫着她下巴要她面对他。
他看到的是一张不属于人间的绝美脸蛋儿,手上滑嫩的触感更是前所未有,呈现在阳光下的雪肌玉肤竟泛着华丽的光芒,让人离不开视线……
突地,一只小手突然覆上他的双眼。
“不准看。”她觉得好丢脸。
“是吗?”他也不拿下她的小手,但他一双手却肆无忌惮的抚摸她光滑细致的背,这下她不紧张都不行了。
“住手,别乱摸。”一手捂着他的眼,一手还要制止他无礼的举动,这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为了她的清白,她非试着阻止他不可。
他微往后仰,马上避开她的手,无视于她的怒容,他恣意的欣赏她的绝美,手也很享受的抚摸着她玲珑的身躯,大掌覆上她浑圆美丽的胸部,在她倒抽口气的同时,另一只手更毫无犹豫的往下移……
她被迫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不管她如何用力的想挣开他都没用。可恶!他怎么可以非礼她!“住手,放开我。”为什么她一醒来就遇上这种事?不但什么都想不起来,还要忍受一个陌生人的非礼,为什么她这么倒霉!
“嘘,别哭,我不准你哭。”他轻轻的拭去她滚滚而落的泪珠儿。
他话语中的命令却让她哭得更厉害。
“放开我!”她只有这小小的要求,他都不肯照做,却要她不许哭,一点都不公平。
“别哭了。”一看她泪流不止,他干脆直接吻去她泛滥的泪水,做他此刻最想做的事。
“不要这样……”她才一开口,他便堵住她的小嘴儿,温热的舌更是灵活的与她纠缠在一起。
她摇头想甩开他,可就是没办法,越是想逃,他越是将她箍得紧紧的。
她的无助害怕满足了他的男性自尊,而且截至目前为止,她仍是清白如纸,只等他来挥洒绮丽的色彩。
他要她,他明确的知道他想要她。
泪,不断的落下,她为自己感到悲哀,随着他的亲吻,她越来越讨厌自己,她竟然不排斥他对她做的事。
“别哭,我不准你哭。”他离开她的朱唇,随即吻去她不断的珍珠泪滴,语气甚是霸道,却也有着不易察觉的爱怜。
“你放开我……”
她蚊蚋般的声音充满哭意,深深刺痛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仍不放手,将她搂抱在怀中。
她哭着直摇头,不知道的事,她要怎么告诉他?
“为何不告诉我?”他板起脸,可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却又非常不舍。
她还是摇头。现在她只想离开他、离开这里,可是她现在这样能到哪里去?脑中的一片空白是她所惧怕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幼童一样,她该怎么办?
“别摇了,你不怕将脖子摇断吗?”他将她的头压到胸前,避免她的自我伤害。
伏在他胸前哭了一会儿,她渐渐的止住泪水,静静的任他拥着。
厉縱叹口气,不语的抱紧她柔软的身子。
闷闷的声音自他怀中幽幽传出——“我不知道我是谁,我醒来时就在这里了。”他的胸膛让她感到心安,既然都让他看遍、摸遍了,干脆就跟他说清楚。
厉縱惊讶的低头看她,只见她清澈的美眸里满是惊慌害怕,他不得不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只有失去记忆的人才会有这种不安的神情。
“我身上除了这个玉佩以外,什么都没有。”她说得可怜兮兮的,抬头仰望着他,就怕他不相信或是把她捉去卖了。
厉縱迅速的执起她颈间用红绳绑着的玉佩,由于线太短,他必须低下头才能看清楚上面所刻的字,不必说,她当然是看不到的。
“上面有什么吗?”她红着脸,双手护住胸部,虽然已全被他看光,她还是无法放开心让他继续欣赏,反正能遮一点算一点。
“愿吾女平安如意。”他翻到另一面,“爱女尹言烯。”他将所有的字都念出来,同时也已经知晓她的名字。
“尹言烯,我的名字。”印象中好像有人这么叫过她,可她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唔……她的头好痛!她皱起眉头,无言的用手指压着太阳穴。
“怎么,头痛是不是?”他体贴的帮她做穴道按摩。
在他的抚按下,渐渐的头不再那么刺痛难当。
“谢谢。”她一定得想起来,她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住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为何会到这里来?所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她都想知道,可是头又……
“别想那么多,忘了就忘了。”看她又痛苦的闭上眼,他心里一阵揪痛,心疼的想为她分担一切的一切。
“可是……”
“别想了,再想头又会痛。”
痛死好了……痛死……“是不是只要死了就会记起一切?”她突然喃喃自语。
箍紧她身子的臂膀猛地紧缩,她不解的抬头看他。
“不准你死。”他沉下脸,霸道的语气不容反驳。
她无奈的叹口气,原来他听到她刚刚所说的话。
“烯儿,答应我,千万别想不开。”
他唤她时温柔得似要滴出水般,令她一时怔仲,他叫她……烯儿?
“别发呆,烯儿。”他喜欢唤她的名。
“我不会寻死。”但她要何去何从?“你可以先帮我找一套衣服来吗?”她直光着身子,若让人瞧见,她就算不想死也得死。
“你同我回去。”放她一个姑娘家在这儿他不放心,尤其她长得又是这么的美。
她愣了下,低头想着可行性。现在的她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应该没错,可是他……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扶着她往岸上走。
“你……”
02
尹言烯愣愣的看着他,“你……”
“厉縱,我叫厉縱.”
“不会麻烦吗?”她害羞的用手遮住赤裸的身子,一张绝美的小脸蛋儿红得不像话。刚刚在水里还觉得稍微有所遮蔽,可现在这样……
厉縱将丢在草地上的披风拾起,罩在她身上,将她整个包起来,只露出一颗小小的头颅。
“呃!谢谢。”她愣了下,随即满意的轻笑。
她突如其来的笑容震了他一卜,似遭电击般瞬间麻痹全身,脑子里全都是她刚刚那淡淡的羞涩笑容,比昙花一现更为珍贵。
厉縱吹了声口哨,刚刚的骏马儿。立刻优闲的跑了过来。
“我们现在就回堡。”他扶住她的纤腰,将她安稳的放坐在马背上,随即跨上马,将她紧紧搂在胸前,策马轻跑起来。
“回堡?”尹言烯满脸的不解,抬头看他。
“擎风堡。”
“擎风堡?”她还是不知道。
“我的家。”
“喔。”她没多大兴趣,现在要回哪里对她而言都不重要,她只希望能想起自己的一切。
他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语的紧搂着她,以防她掉下去。
尹言烯靠在厉縱的胸前看向四周,都是她不熟悉的景色,虽美丽如画,但以她此刻的心情,根本无心欣赏。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刚刚的恐惧化成一丝丝的疲累,她累得合上眼,没多久便沉沉睡着。
看着她天真的睡颜、微蹙的月眉,厉縱轻叹声,低头吻了她一下,放慢座骑,尽量让她睡得安稳舒适些。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回到擎风堡,一脸担心的高总管跟丫鬟总管纪茵虹早已站在大厅门口,盼着他回来。
“堡主,你可回来了,属下担心死了。”
“是呀!堡主早该回来的。”
他应该早在三个时辰前就回来,拖到现在教他们不担心才怪。
厉縱看了他们一眼,不语的将尹言烯抱下马。
高总管和纪茵虹这时才看到多了个女人,至于长相如何,由于她将脸埋在堡主怀里,他们根本看不清楚。
“堡主,这姑娘是……”高总管不解的看着背对他的那颗小头颅。
“尹姑娘。”他再看他们一眼,对纪茵虹呆愣的样子没多说什么。“茵虹,派两名伶俐的婢女到‘馨岚苑’服侍尹姑娘。说完马上抱着尹言烯往馨岚苑走去。
“堡主,你也累了,让属卜……”高总管多事的想帮他抱尹言烯回房,却被他避开。
“不必了。”冷淡的抛下这句话,厉縱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们的视线。
纪茵虹愤怒的握紧拳头,瞪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看到她这副模样,高总管也不想多说什么,纪茵虹喜欢堡主的事已是半公开的秘密。对于堡主突然抱一个昏睡的女子回来,他除了为纪茵虹感到悲哀外,心中又有着难掩的欣慰,一向将女人视为无物的堡主终于有娶妻的可能了。虽然他对那姑娘的容貌身世感到好奇,但只要堡主喜欢,他绝对会真诚的欢迎她。
“高总管,若那姑娘是敌人派来的,你还会接受她吗?!”纪茵虹突然开口问,表情冷静得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怎么行?”如果是敌方的人当然就不行,但,他相信堡主知道一切,堡主会带那名尹姑娘回来,一定有他的用意。一个女人的妒忌可能会带来灾难,不过自己还是提醒堡主注意点儿才好。
高雅精致的房间里,一名年轻男子静静的坐在床边。轻丝柔帐内,一名绝美的女孩儿沉沉的陷入温暖的梦境之中,紧闭长卷的睫毛覆住平日清灵的美眸,双唇因久未滋润而稍嫌干些。他忘情的抚摸她细嫩的脸颊,轻触着令他眷恋不已的容颜,直至忘情的低头吻住她的樱唇……
看着因他的滋润而散发柔和光泽的朱唇,厉縱露出一抹几乎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爱怜的细瞧这个意外闯入他生命中的女子。
“烯儿。”看她睡得沉,他实在舍不得叫醒她,只是她若再不进食,对身体可不好,她已经很瘦弱,他不想她再瘦下去。
“烯儿,醒醒。”他将她拥进怀中,轻拍她柔嫩的脸颊。
她嘤咛一声,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烯儿,等会儿再睡,你饿了。”她整天滴水未进,肯定很饿。
“嗯……”她皱了下眉,仍旧非常的想睡。
“烯儿。”看她疲惫的小脸儿,他差点就要如她所愿的让她继续睡。
她好香……
他突然抱起她,坐到桌边,将她安稳的放在腿上,含了口茶,低头贴上她的唇。
她也渴了,但仍不大愿意醒来,当这些甘霖到她口中时,她马卜接受,还欲罢不能的想多喝些,但不管她如何吸吮都没了,唇上的压力突地离开,但马上又降了下来,她又有水喝了……
嘴里的茶水没两三下就被她吸个精光,厉縱不禁低笑出声。
“乖烯儿,你这样会让我染上喂你喝水的习惯。”看来,要让她主动吻他就可以用这招。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尹言烯悠悠的睁开美眸,茫然的看着他。
看见她茫然无知的表情,他忍不住又偷了一个香吻。
“醒了?”她这模样儿简直可爱透顶,整个人好像还置身在梦境般。
她还不甚清醒,不解的看着他,“水……”她刚刚好像喝了些水,可现在喉咙仍有点儿干。
他眼里的笑意加深几许,倒杯茶饮下,并含在口中,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即堵上她的小嘴儿,一点一点慢慢的喂入她的口中,末了还留恋的吻了一会儿。
她俏脸红透,如上了层绮丽的云彩般,微启的小嘴儿更是娇嫩欲滴,看得他的心又漏跳一拍。
原来他刚刚竟是这样喂她喝水,她怎会不知道?还平白被吃了这么多豆腐。
“还想喝水吗?”他邪恶的轻笑出声,意图再明显不过。
“不用了。”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身体往后仰,很怕他又吃她豆腐。
“你不必这么怕我吃了你。”瞧她把他当成无耻之徒般,他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尽管他多想将她占为己有,他可也不想吓着她。
“你……这里是哪里?”尹言烯这时才注意到四周,俨然是间女孩子的香闺,雅致的摆设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你在我的城堡里,而这里是你的房间,喜欢吗?”
“嗯,谢谢。”能有一个栖身之所对她来说已是一大幸运。
“别同我客气。”他夹起桌上的菜递到她嘴边,“来,吃些东西再睡。”
“呃,我自己来就好了。”尹言烯微微往后仰,伸手要接他手上的筷子。
“好,但我已经夹了,你要先将这个吃下才行。”
看她乖乖张开口吃下,厉縱这才满意的将筷子递给她。
“我……我坐在椅子上就好了,你……”她脸微红,一直被他抱在怀中实在不妥。
厉縱收紧搁在她腰间的手,“需要我喂你吗?”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若再有异议,他马上动手喂她。
“呃,不用。”她乖乖的捧起碗,坐在他腿上吃饭。
“多吃些。”他体贴的将菜端近她,让她更好夹。
她点头,乖乖的吃饭。
他闲闲的爬梳她黑瀑般柔细的长发,静静的看着她。
自回来后,他马上派人暗中调查她的身份,对于手下满脸的疑问,他没多作解释,他做的事一向不必跟任何人解释,这次当然也一样,他甚至连烯儿都没让他们看到,只给他们一个名字。
“我吃饱了。”尹言烯放下碗筷,抬头看向厉縱.只见他不悦的揪起豪气的剑眉。
“太少了。”饭才吃了半碗,桌上的菜也只稍微动了些,根本仍够下一个人吃饱的份量。
“可是我已经饱了。”才刚醒来,她不想吃太多东西。
他倒了杯茶给她,“你的食量怎么这么小?瞧你瘦的。”他大掌圈住她的细腰,“瞧,不盈一握呢!”她真的太瘦了。
“是你的手太大了。”尹言烯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瘦,跟他比当然是小不拉叽的;但她是女人,这种身材算是很正常。
“再吃一些。”他夹起一块鸡丁送到她嘴边。
她皱着眉摇头,顺便推开他的手,“我真的吃不下。”吃得太多,肚子反而会很不舒服。
“别皱眉。”他不喜欢看她皱眉的样子。不想勉强她,只好将鸡丁又放回去。
“嗯?”为什么不能皱眉?
“还想休息吗?”他瞧出她仍是副疲累的模样。
“嗯。”她确实仍很困,吃饱后更加想睡。
他将她抱回柔软的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睡吧!”他坐在旁边,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你……”不走吗?
“你睡了我再离开。”他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眷恋的看着她。
“可是……”她不习惯让人盯着睡呀!
“有话明儿个再说,快睡。”他的语气不容反驳,也透露出他的坚定。
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尹言烯闭上眼睛,原以为被他盯着,她不可能睡着,谁知睡神竟无声无息地催她入梦……
她平稳规律的呼吸显示她已入睡,厉縱又静静地看了她纯真的美颜一会儿,之后才无声地离开。
天已大亮,柔和的光线照满屋子,躺在床上的可人儿悠悠转醒。
尹言烯茫然的看着床顶,记忆慢慢的回笼,她记起她现在所待的地方,还有厉縱的事。
“小姐,你醒了吗?”一道女声从旁边传来。
她坐起身,将床帐掀开,看到一名身着青衣的少女。
“小姐,奴婢叫小月,你的生活起居就由奴婢负责,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奴婢。”小月甜甜的笑着,恭敬的扶起她,到梳妆台的椅子上坐好。
“嗯,谢谢。”
对于她的道谢,小月有些儿意外。“小姐不必称谢,这是奴婢份内的工作,服侍小姐是应该的,你千万别同奴婢客气。”
“嗯。”看小月急成这样,尹言烯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静静的让她梳头。
两刻钟后,尹言烯让小月陪着走到外面的亭子里,一身粉红的衣裳衬得她有如优雅的蝴蝶般动人。
看着满园的花花草草,她的心情是了无波澜,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只凭感觉地注视着前方。
“尹姑娘,你起得可真早,都快中午了。”一道嘲弄的声音由一名精明漂亮的姑娘口里传出,任谁都听得出来她不怀好意。
“纪总管。”小月礼貌的唤了声。
尹言烯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姑娘,没什么反应与表情。
纪茵虹厌恶的看着她美极的脸蛋儿,那是一张倾城倾国的绝美容颜,连她都忘情的看愣了,更别说是男人。她的美,足以毁灭任何一个男人的理智,这之中很可能也包括她的堡主——厉縱.尹言烯无言的望着纪茵虹,似乎已对别人的恶意习以为常,看她仍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尹言烯慢慢的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花草。
小月知道纪总管为何如此震惊,昨儿个她一看到尹姑娘时也同她一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貌美的姑娘,也难怪一向冷漠的堡主会突然带尹姑娘回来,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儿,连她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对她刻意的忽略,纪茵虹感到相当不悦。“你给我转过来。”
尹言烯听她开口,马上转过身来,直直盯着她看,不知她要说什么,她应该不认识自己吧!
想不到她如此听话,纪茵虹着实有点惊讶,不过瞧那样子好像看不起她似的,连开口问她是谁都不肯,这让纪茵虹对她的排斥感更加深许多。
“你跟堡主是啥关系?”她马上不客气的问。
尹言烯脸上出现许多问号。堡主?“你是说厉縱?”她认识的也只有他而已。
“难道我还会问别人?”纪茵虹的口气更不好了。
“我不是你,怎会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他。”看她的样子应该指的就是他,可是,她问这做什么?
“你……你少装蒜!说,你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意?”她的来路不明,堡主又对她关爱有加,自己不得不小心提防着点儿。
“用意?我能有什么用意?”尹言烯反问她,对她的问题感到不解。
“哼!谁知道你有什么用意。”她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的说出。
尹言烯冷笑了下,不置一词。
“奉劝你别自费心机,在这里你是查不到什么的,一个不小心,连命都丢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还有,你给我离堡主远一点儿,若是堡主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她冷然的眼神让纪茵虹越来越说不下去,气势也不如刚来时那般强烈。
“你是他的妻子?”她对他的在乎非常明显,让尹言烯想忽略都很难做到。
“现在不是。”以后会是。
尹言烯岂会猜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厉縱只是她的恩人,在这里她勉强可以算是个客人,这堡里上上下下的事她都无权干涉,这纪总管的威胁只怕是多此一举。
“你是他的未婚妻?”尹言烯眼里满是疑问,以她的穿着实在看不出来她是未来堡主夫人的身份,她的衣料是比一般佣仆要好上几分,却也不及自己这一身临时借来的衣裳。
“这……”纪茵虹怎敢乱说,要是让堡主知道还得了。
会迟疑就表示不是,尹言烯不语的想看向另一边,让话题就此打住,却刚好看到正朝她们走来的厉縱,他身后则跟了一名中年妇人及四名丫鬟。
“你在这儿做什么?”厉縱站在纪茵虹身后,冷淡的语气有着不悦。他一向清楚她的心意,她这会儿出现在这儿,该不会是想对烯儿不利吧!
纪茵虹愣了下,随即转身恭敬的行个礼,“堡主,属下是来看看尹姑娘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属下才好改进。”她一双爱恋的眼眸追随着他,口中说着违心之论。
“小月,是吗?”他精明的看向恭立在一旁的小月。
小月呆愣了下,意外着堡主竟然会问她,这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话,一个是女总管,另一个是堡主,她该不该说实话呢?
尹言烯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堡主,纪姑娘是真的来看我。”她抬头对他微微一笑,对纪茵虹一闪而过的惊讶不予理会。
厉縱精明的看了她们一眼,对尹言烯的话有点半信半疑,“茵虹,你可以下去了。”
“是。”
“烯儿,这是王大娘。”他走向前扶着她,让她看清楚原在他身后发愣的五个人。
“王大娘。”她礼貌的轻唤一声,不解的看向身边的他。
“王大娘是来帮你量身子,好帮你做些衣裳。”他温和的对她解说,精亮的冷眸扫视了下那几个浑然忘我的女人。
被他冰刃般的眼光扫视,谁还敢发愣。
“呃!对对对,姑娘可真是人间绝色,连我这见过不少美人的老妇都不免要多瞧几眼。”王大娘惊叹的靠近她,厉縱马上退到一旁让她们为她量身。
“需要这么麻烦吗?”尹言烯有点不能适应,这王大娘好像太过热情。
“衣服是必需品,不算麻烦。”厉縱又将她推了过去,让那群人包围住她。
“姑娘的肌肉真好,这样的肌肤得穿最轻柔的衣料才行,绣工也得是最好的,这样才能衬出姑娘天仙般的容貌;首饰金钗也得另外订制,才能跟衣裳搭配出最完美的效果,将姑娘衬得如公主般美丽、尊贵。”王大娘边帮她量身、边念着。
她们“雪织纺”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名店,布料是绝等的好,手工也是一等一,当然价钱也不便宜,不少王公贵族的行头都是由她们包办的,就连皇上、贵妃也爱穿她们做的衣裳。
听她这么一说,尹言烯马上紧张的拒绝,“不必这么麻烦的。”开玩笑,如此花费可不是现今的她所能负担的。
“不麻烦、不麻烦。”王大娘越看越满意,“姑娘很适合咱们的新料子,就做个几件吧!保证让姑娘满意。”
“不必了,我这样就……”
“多做些吧!”厉縱截断她的话,朝王大娘吩咐。
“是,咱们会尽快将衣裳做好送过来……王大娘高兴的领丫鬟们离开,不理会尹言烯的拒绝,反正付钱的是厉堡主,听他的准没错。
这怎么可以?“等一下……”
厉縱从她身后将她拥进怀中,“好了,她们都已走远,你再叫她们也听不到。”
她不自在的动了动,“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等着穿新衣裳,乖。”
她不悦的皱起眉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他怎么总是把她当小孩儿看待!
“我知道。”他轻笑出声,靠近她耳朵,“我知道你发育得很完美,跟小孩子有着天壤之别。”
听他这么说,她的脸立刻发红、发烫,不禁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一张小脸儿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偷偷的瞄了小月一眼,见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似乎看到什么不敢相信的事。
“小月,你怎么了?”她有点担心的问她。
突然被点到名,小月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尹言烯,“没什么,奴婢先去帮小姐准备午膳。”说完随即匆匆的跑开,有点兴奋的样子。
03
尹言烯不解的目送小月离开,随即抬头看向厉縱,“你知道小月怎么了吗?”不是跟她有关的话,就是跟他有关。
“等会儿你再问她吧。”他大约猜得出来,小月的发愣可能是被他突来的温柔惊住,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到处广为传布、召告天下了。
她不自在地挣出厉縱的怀抱,“你……找我有事?”
他温柔的看着她。“你不喜欢我来找你吗?”
“也不是,只是……”她不知该怎么说,只是认为他没必要对她这么好。
“不是就好。”厉縱拉她到身边坐下,亲昵的为她拨开垂落额前的发丝。
“你……可不可以别随意的碰我?”她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总是这么做,显得两人间有些儿暧昧。
“为什么?”他喜欢触碰烯儿,更想将她占为己有。
“你怎能问我为什么?”这还用她说吗?
“怎么不能问?”
“你……算了。”简直是在对牛弹琴,她放弃。
“烯儿。”他将她的小脸儿扳正,面对他。
“干什么?”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别板着脸。”那会让他感觉她离他好远,仿佛有道无形的墙围住她般,令他有着很深的疏离感。
“为什么?”她学他刚刚的口气反问。
他轻叹口气,“我不喜欢看你板着脸。”他轻抚她细嫩的脸颊。
“哦!”她美眸骨碌碌的转了转,“那我不喜欢你动不动就碰我呢?”
“你这是在跟我交换条件吗?”要他不碰她?难。
“我要求公平不行吗?”她抬高完美的下巴,得意的看着他。
“这要求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
“你这么迷人,要我不碰你怎么可能?”她到现在还没成为他的人就已经很难得,还要求那么多。
说这什么话!“我迷人是我的错吗?”这是父母生就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你的错,你长得若不是这么美、这么迷人,我怎么会动不动就想碰你!而且你的肌肤这么水嫩,我当然会忍不住就想碰。”说着、说着,不忘多摸她几下。
“你怎能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这人真是太恶劣了!“如果我看你不顺眼,是不是也能打你呢?”她马上打掉他又伸过来的魔掌。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都怪你长得太惹人厌,怨不了别人。”她用厉縱刚刚说的话回敬他,把责任全推回给他。
“懂得伸出利爪了?”他一脸的兴味。烯儿现在与刚刚温柔纤细的模样很不一样,但他更是喜欢。
“因人而异。”如果太容忍他,她的名节迟早毁在他手上。
“难不成我有欺负你?”她说这话儿真是太伤他的心,不过,这是否表示她对他是特别的呢?
“你敢睁眼说瞎话地说没有?”
“你认为呢?”她显然故意挖一个坑让他跳,不管他说有或没有,都会中她的计,看来这小妮子可真是深藏不露,嘴巴利得很。
“堡主,小姐。”小月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餐盘,将东西都放下后,静静站在一旁。
“多吃些。”他一直为她夹菜夹肉的,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皱着眉,光看他频繁的动作她就已经觉得饱了。
“好了,我自己夹。”小盘子里的菜已堆得有如一座小山,她哪里吃得完。
“好,快吃,不够的话还有。”她太瘦了,多吃些身子才会健康。
“你当是在喂猪呀!”
“如果是喂猪,也是喂你这只迷死人的小猪。”他爱怜的轻捏她粉红的脸颊。
“那你就是大猪公。”她有点不满的骂,很不喜欢被比喻成这种动物。
“是,快吃吧!”看来以后少用这比喻,免得烯儿跟他翻脸。
“大哥。”一道女声柔柔的自厉縱身后传出。
正与厉縱在花园凉亭里闲适品茗的尹言烯转头看向来人,只见是一个拥有漂亮脸蛋儿的姑娘,沉静乖巧的模样,一看便知是个受到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
“有事吗?”厉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泡茶。
“几天没见着大哥,我炖了人参鸡汤要给你喝,见你没在书房,便出来找你。”厉柔一脸疑问的看向坐在一旁的尹言烯,那张绝美的容颜令她心头震了下,有那么片刻,她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厉縱精亮的眸子扫向她,“鸡汤呢?”谁都知道他的书房属禁地,没有他的允许,任谁都不可进入。
“在厨房。”厉柔低首怯怯的开口,忍不住又瞄了眼高大俊逸的厉縱.一旁的尹言烯不语的看着他们,美丽清灵的水眸里存着深深的疑问,他们一点也不像兄妹,不仅外表不像,就连兄妹间的亲密感也没有。
“这位是尹姑娘,特来堡里作客,没事的话就少来打扰她。”看到厉柔点头答应,他这才将严肃的脸注入一股温柔,转头对着尹言烯道:“她叫厉柔,是我的继妹。”
“厉姑娘请坐。”尹言烯朝她善意的微微一笑。
这一笑让厉柔又愣了下,久久收不回惊艳的目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厉柔担心的看了眼兄长,见他没说什么,这才慢慢的坐下。“谢谢。”
尹言烯倒杯茶给她,之后便静静的享受这宁静安详的时刻。
厉縱也没打算开口说话。
倒是厉柔显得有些儿不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
“呃?没这回事,请别这么想。”她的话让尹言烯有些意外,自己是不是忽略了她?
“我……我还是走好了,免得打扰你们。”厉柔难过的起身离开,很不能适应这里的气氛。
尹言烯无言的看着她离开,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可以将她留下。
和风依旧徐徐的吹,时间也依旧在过,四周安静得像似个人烟罕见的地方。
突然一股拉力将尹言烯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仰起头不解的看向他。
“别皱眉。”厉縱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眉,然而霸道的语气让她随即又皱起眉头。
“为什么你要对她这么凶?”
厉縱无奈的看着她,“我没有。”他知道烯儿说的是谁。
“可是你刚刚明明……”
“烯儿,我对谁都是这副模样,要改也改不了。”
“可是你……”
他又截断她的话,“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休想要我花心思,我只是以我一贯的模式对待他们罢了。”他轻吻了下她诱人的红唇,“知道吗?你是最特别、最独一无二的。”而他也只钟情于她。
“难道你就不能将对我的态度用到他们身上吗?”他确实对除她以外的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他不该连自己的妹妹也这么对待才是。
“他们不是你。”唔!她好香……
“你别……”她红着绝美的小脸儿,用力地推拒着他的头,担心的看了下四周,就怕被什么人给看到。
“嗯?”他仍厚着脸皮,吻着她雪白细嫩的颈项,“别怎样?”他明知故问,还故意在她细致的颈上吻下属于他的印记。
“别……别这样。”他怎能这么做?教人看见了可怎么办才好?“别……好痒……”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双小手更用力的推着他,“别这样,好痒……”她笑得差点岔了气,急忙躲着他的吻,坐在他腿上动个不停。
原本只是在跟她闹着玩,可却害苦了自个儿,她对他的影响力远超过自己的想像,这会儿全身紧绷的燥热可怎么办才好?
“你怎么了?”尹言烯轻捧起他的脸,看他一脸的痛苦,她感到万分不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他尽力的克制自己翻腾的欲望,可她无心的碰触却让那原本已控制下来的欲念又死灰复燃,甚至还有越来越烈的倾向,他不想伤了她,可是……
“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大夫?”瞧他好像正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般,她看了也好难过,可就是不知该怎么帮他减轻苦楚。
厉縱用力的深吸几口大气,将满腹欲火给强压下去。
“我去请人找人大来。”看他痛苦的都冒冷汗了,她马上跳下他的腿要去找人,可还未站定就又被他给抱回去。
“大夫治不了的。”除非那大夫是她。
“为什么?”
见她担心的美眸里满是不解之色,天真的容颜让他有丝罪恶感,却也十分庆幸自己没伤了她。
“我得的病症虽普通,却也非大夫所能医治。”也只有她有这份能耐,能将他的自制力瓦解。
“难不成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会吧!瞧他现在还好好的,哪像生了重病的人?可刚刚……
“也不是不能治,端看治的人是谁罢了。”她对他的影响力这么深,他若再不将她娶进门占为己有,恐怕他这病会时常发作。
“都找不到较厉害的大夫吗?”她仍不了解他的意思,天真的以为世无良医。
“这病是你引起的,也只有你才治得了。”他一双温柔的鹰眼紧盯着她,嘴里说着充满暗示的话。
可惜尹言烯根本听不懂他的暗示,不过她倒是觉得他的话有些怪怪的。
“怎么说?”他刚刚该不会是骗她的吧!
他邪魅的笑着,低头在她耳边小声的耳语:“我想把你占为己有,想吃了你。”
她呆愣了下,马上跳离他远远的,一张俏脸红透,又羞又气的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虽然失去记忆,可她还是隐约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又想到他刚刚反常的举动,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而她竟还傻呼呼的为他担心、紧张。
“你不用这么怕我,我还会伤害你不成。”瞧她把他当成什么,他就这么可怕吗?不过那张绝美的小脸蛋上染上的红晕真是好看得紧,看得他有些醉了……
“你……别看。”他的眼神柔得教她害怕,该不会又想到什么坏事吧!
“你怎能这么迷人呢?”他伸长手一勾,她又回到他的怀中,紧紧的任他抱住动弹不得。
“你……你别乱来!”她整个人绷得紧紧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不由得笑开了嘴。“我怎会乱来?”随即又低笑一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吻上她微启的小嘴儿,辗转爱怜的吸吮着。
她轻轻挣扎,可她哪是他的对手,没多久便瘫软在他怀中,无助茫然的任他又欺负了去。
远处一双嫉恨的眸子紧盯着缠绵中的恋人,愤恨的脸上有着嗜血的阴狠。
这日午后,尹言烯手持诗集坐落在亭子里,宁静安逸的仿佛听不到尘世的浮音,不一会儿,她突然感觉好似被监视般,举目望去却不见任何人,但她却没忽略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那黑影应该不可能是厉縱,他没必要躲着她,那么会是谁?
她起身朝连接邻院的拱门走去,行迹暴露的黑影迅速躲往另一道拱门后,她继续跟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走,她想知道来者何人、有何居心?但一道道拱门、别苑的,就像座大型而美丽的迷宫般,教她想往回走也没办法,就连原本应该忙碌的佣仆也都不见踪影,她越走越不对劲,可又迷了路,这下该如何是好?
正在书房的厉縱发现窗边有人偷偷摸摸的在窥视他,赶忙放下手上的文卷追了出去,但他一到外边,就只看见……
“烯儿?你在这儿做什么?”厉縱走过去,眼里满是疑问,刚刚窗棂上的身影简直就跟她一模一样!
一看到他,尹言烯绝美的小脸儿马上亮了起来,“太好了,你在这里。”
“你找我?”刚刚的黑影不可能是她,否则她应该不是这种反应,除非她是在演戏。
“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她不好意思的吐吐丁香小舌,把他当救星般看着,就盼他能好心的带她回去她的别苑。
“是吗?你也会迷路?”厉縱心里的疑问不断扩大。
“当然会,这又不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我会迷路也是很正常的事,改天你有空的时候画张地图给我,这样我就不会再迷路了。”如此一来也不会再打扰到他,不过看他板着脸,她有些儿不高兴。
“地图?”她要地图?难不成真如纪茵虹所言,她是敌人派来的?不可能,他的烯儿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了?我不能迷路吗?”他是在怀疑什么?她会骗他吗?“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回去,要不是看到可疑的黑影,我才不可能迷路呢!”她有点生气的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了过去。
“可疑的黑影?”
“好疼!”她苦着小脸儿,美眸水汪汪的盯着他抓着她的大掌。
她一喊疼他便马上放松力道,但仍抓着她不放。
“你看到了什么黑影?”他不禁放柔语气,对她的怀疑马上烟消云散。
见他又恢复之前的温柔模样,她的气也跟着消失无踪。
“也不知是谁,我是跟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走,结果走到这里便失去了踪影。”她一脸不解的偏头看他,“我总觉得他好像是故意要引我到这儿来,若你没出现,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事会比失去记忆更让她感到害怕。
她的话令他心中一凛,随即紧紧的拥着她,“以后别再这么莽撞行事,万一有人故意要伤害你怎么办?”他绝不准她受到仟何的伤害。
她仰起小脸儿望着他,“在你的地盘上,我也会有危险吗?”她相信他一定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她完全信赖的眼光让他感到心里暖烘烘的,“不会,在我的地盘上不准你有事。”他低头爱怜的轻吻她额头。
“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她突然这么问他。
“若我们早就相识,你失去记忆后,睁开的第一眼应该是看到我。”不过实际情形也差不多,她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
“可是我总觉得好像认识你很久似的。”对他有着莫名的信任跟依赖,跟他在一起也都是这么自然。
他迷人的笑看着她,“或许我们前世是夫妻,约定今生再次结发,共同孕育下一代。”他不顶相信有轮回这种事,可为了她,他愿意相信。
“是吗?”她不知道,或许真如他所言,他们是前生便已注定好的一对。
“走吧!我带你到处逛逛。”
“你不必工作吗?”她听小月说过他很忙,这两天更是很少看到他的人。
“休息一会儿耽搁不了多少。”他宠爱的轻点她的俏鼻,拥着她往他最喜欢的地方走去。
“可这样一来,你不是得工作到很晚了吗?”她是不是总打扰到他?
“那些工作留到明天再做也没关系。”他眼里有着愉悦的光芒,看来这小妮子也会为他心疼。
“嗯。”尹言烯还是觉得不太好,为了她而把工作延后,这样一来,他的工作不是会越来越多吗?
“别担心了,那些工作难不倒我的。”
她轻咬着粉嫩的嘴唇,仰头看他,“我是不是很麻烦?”她一直耽误到他的事,有好几次纪姑娘有事要找他他都往后拖,每次她离开她都能感觉到她的瞪视。
“别这么想,你绝对不麻烦。”就算是麻烦,也是他最甜蜜的麻烦。
“是吗?”她一点都不晓得,他这么重视她,反而只会让她更难在这儿待下去。
“烯儿,别皱眉,我不喜欢看到你皱眉。”他霸道的抬起她的小脸儿,心疼的看着她。
“你好霸道。”她低笑出声,轻拿下他的手。
“因为我在乎你。”他不觉得他的霸道有何不对。
尹言烯不语的看着他,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以他本身优秀的条件,实在不需要用什么手段来骗她的心,对她所有的呵护疼惜全都是因为他在乎她。
突来的寒意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不自觉的靠进厉縱温暖的怀中,汲取他身上暖意的同时,也藉以躲避那一阵莫名而来的寒意。
“怎么了?不舒服吗?”厉縱担心的拥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对他亲近,而她脸色也白了些。
“没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冷,好像有什么人在瞪着她似的。
“是吗?有什么不舒服就要说出来,别让我担心。”她的样子令他很不能放心,回头得命人找大夫来帮她看看才行。
“你放心,我没事的,只是突然感到有些儿冷罢了。”
“既然冷就多穿件衣裳,不过,现在不会了吧!”他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当她临时的披风。
“嗯,很温暖。”她靠着他,静静的享受这份和煦的温柔。
04
初夏的夜晚凉风飕飕,密布的乌云遮蔽住高挂的月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谲的气息,似乎将有什么事要发生般的令人心惊。
尹言烯倚坐在窗边,她的视线不曾离开过手里的书,专心得难以察觉外物的动静,直至一道黑影降至窗外,她这才慢慢抬起头。
“啊!”一声尖锐害怕的声音自她喉咙窜出,划破寂静的黑夜。
她看到的是脸发青、全身是血的……
女鬼森冷的笑声传到她耳里更是倍觉冰寒,那嫉恨的眼神令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数步,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烯儿、烯儿,醒醒!烯儿!快醒过来!”
耳旁传来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尹言烯嘤咛一声,慢慢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厉縱满是担忧的俊颜,一见到熟悉的他,她的眼泪便像严冬的雪花般纷纷飘落个不停。
“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他心疼的将她自床上抱起,轻拥着此刻脆弱的她。
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可怜兮兮的直哭着。
“慢慢哭没关系,没人跟你抢,小心别呛着了。”她的泪看得他心疼不已,可也不愿逼迫她,只好想办法逗她笑,可她反而哭得更凶。
哭了好一会儿,尹言烯渐渐的止住泪,睁着被泪水洗得清澈的水灵大眼看他,“你刚刚说什么?”她只顾着哭,根本没注意到他刚刚说些什么。
“没什么。”没听到就算了,反正也已不重要。他爱怜又精明的看着她泪湿的小脸儿,轻轻的以手指为她拭去美颜上的泪水,温柔的问:“刚刚发生什么事?”他一听到她的尖叫声便马上冲过来,一进门便看到她昏倒在地上。
“我……”一想到之前看到的景象,她马上刷白了小脸儿,眼里满是惊恐之色。
“别怕,没事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嗯。”他紧紧拥着她,爱怜的轻拍她的背安抚着。
尹言烯这怕的看着那扇窗子,现在除了黑夜的颜色外,什么都没有,更没有那令人害怕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她的反应太过反常,应该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但在他的堡里会有什么?外面的人要进来不是件简单的事,她……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长得好恐怖,全身是血的瞪着我,好像是我害死她一样,我根本不认得她。可是她的恨意这么明显,教我想忽略那很难,但……”她有些儿语无伦次,整个脑袋乱轰轰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事了,别再想了。”厉縱大约猜得出她刚刚遇到了什么,以她现在失去记忆的情况来说,想了解事实真相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但他相信,烯儿这么善良,绝对不会害人。
“我以前到底是怎样的人?是不是个坏女人?我害死了她,所以她来找我报仇?我……”尹言烯抑止不了翻腾的念头,整个人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不可自拔,常然更没听见他的声音,直至唇上的压力及他灵舌的入侵,她才自茫然无边的思绪中回神,温驯的感受他所带给她火辣辣的热吻。
看她这么痛苦,厉縱自然是心疼不已,可任他如何唤她、叫她,她仍听不到他的声音般,继续沉浸在恼人的思绪里,他不想伤了她,可又不想她继续胡思乱想,最后只好以吻封住她的声音、念头。
他气息不稳的将额头抵着她的,仍眷恋的轻啄着经他肆虐后更为红艳动人的樱唇。
“你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女子,别在乎以前的记忆,从今以后,你的记忆里就只有我,不准你再胡思乱想。上天既然让我们相遇,就表示你的记忆得由我来填满,你是我最呵护的小东西,永远都是。”他以最温柔的声音说着霸道的话,深情地承诺他对她的爱恋。
“要我不在乎以前,可能吗?”她苦涩的笑了下,但面对脑中的空白,不是说忽略就能忽略的。
他看着她,心怜的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很难,但你只要想着我,渐渐的就会发现你记得的事很多,记得我所说的话、记得我对你的温柔、记得我小心的呵护,还有我深情的……”他的话消失在她诱人的小嘴儿里,让她真实感受他的话、他的情,还有他的爱。
“尹姐姐。”厉柔的声音轻轻的在她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考。
“厉姑娘,有事吗?”尹言烯放下手上的棋子,礼貌的看着她。
厉柔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你住得可否习惯?”淡淡的对着尹言烯笑,不解的看着她面前的棋盘。“尹姐姐,你怎么一个人下棋?”一个人有办法下棋吗?应该不能才是。
“没什么,不过一个人研究看看。”胜过别人没什么,能胜过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厉姑娘请坐。”
“谢谢。”厉柔慢慢的在她面前坐下,两眼依旧盯着棋盘。
“厉姑娘想一同研究吗?”她看厉柔好像很有兴趣。
“可以吗?”厉柔有点兴奋,她最喜欢下棋,堡中很少有人是她的对手,尹言烯的邀约让她觉得很开心。
“当然可以。”尹言烯将棋子递给她,“厉姑娘先请吧!”尹言烯不知自己的棋艺如何,但却觉得自己好像挺喜欢下棋的。
“好。”厉柔开心的布下一子,愉悦的与尹言烯下棋,可越下她脸色越不好,怎么精湛的棋艺全被封得死死的?想了老半天的局轻易的就教尹言烯给破解,这怎么可能?
没多久时问,一盘棋就结束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输得那么惨?
“厉姑娘谦让了。”尹言烯淡淡的笑了下,慢慢的将棋子收回放好,“厉姑娘还想再下一盘吗?”她不觉得输赢有什么好计较的,当然也就不介意再玩一盘。
“我……”再下也是会输,厉柔深知自己的棋艺远不如尹言烯,再下一盘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其实我今儿个来,是想请尹姐姐帮个忙。”她担心的看了下四周,很怕被人听到般。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尹言烯一脸的不解,就不知她能帮得上什么忙。
“我……”她迟疑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来,“尹姐姐,你千万别将这事儿告诉别人,尤其是大哥。”她不安的寻求尹言烯的保证,整个人显得有点紧张。
“嗯,不管我能否帮得上忙,我定不会将这事儿同别人开口。”
“就是……”厉柔楚楚可怜的望着她,“我娘交给我的重要玉佩不见了,我怀疑是被大哥拿去,他对我娘有偏见,从来就不准我在他面前提起我娘的事,我不敢跟大哥拿,能不能请尹姐姐帮我拿回来,大哥这么疼你,一定不会怀疑你的。”厉柔边说边急切的握住她的手,乞求的看着她,眼里有着随时会滴落下来的泪水。
听完她的话,尹言烯想了会儿,这才会意过来,“你要我去偷!?”她睁大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我只是想拿回来而已。”说着她的眼泪便掉落下来,低首啜泣着。
“同你大哥要,他一定会还给你的,他不是不讲理的人。”看厉柔哭,她有些儿心慌,可是要她去偷东西,这事儿她根本做不到。
“若要得回来,我也不必来求你了。”她说得好可怜,让人不忍心拒绝。“虽然这么做不好,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呀!”
“可是……”尹言烯迟疑了,不知该不该答应她。
突然,厉柔朝她跪了下来。
尹言烯吓得赶紧扶起她,“有话好好说,别跪我呀!”她怎受得起如此大礼!
“求求你,尹姐姐,帮我将玉佩拿回来好吗?那块玉佩是我的命呀!”
厉柔哭得肝肠寸断,教尹言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她似乎不能不帮这个忙。“告诉我玉佩的形状。”
端着几盘小点心过来的小月不小心听到了她们的谈话,眼里有着深深的不解,但她仍是没说什么,静静的等厉柔离开后她才出现。
尹言烯丧气的在椅子上坐下,她找了老半天,就是找不着厉柔所说的那块焰形玉佩。该翻的都翻了,不该翻的她也毫不遗漏的全给翻遍,可还是找不着。
门悄悄的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一脸阴沉的站定在她身后。
尹言烯感到好似被人监视般,倏地转身,看到了原本该明日才会回堡的厉縱,此刻他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面上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咦?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她有些儿心虚,不知该怎么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他的书房。
“有事?”厉縱上前两步,倚坐在桌边,精明的眸子温柔又隐含审视意味的看着她。
“呃!没什么,只是想来跟你借些书回去看。”她不自在的扯着谎,逃避他的注视。
“是吗?”他的手轻抚上她细白雪嫩的美颜,“希望你没有事瞒着我。”
他温柔却又饱含危险的模样令她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寒颤,他温热的手虽温柔的抚摸着她,却也让她同时感受到警告的意味。
“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你想太多了。”尽管很不喜欢他此刻待她的态度,可她又能说什么?是她有事瞒他在先,她怎能怪他。
“是吗?那你想借哪些书?”他微微的笑了下,让人看不出是否信了她的说辞。
“呃!我想借……”她站起身走到书前,在众多的书册中抽出几本书,“这些可以吗?”还好她喜欢看书,她的理由很正当。
他看也不看她手上的书一眼,一双邪魅的黑眸未曾离开过她的脸。
“当然可以,你要借多少都行。”
“那……”她轻咬下唇,此刻他温柔的过分,令她感到有些儿害怕、不安。
“不打优你了,我回……”她抱着书便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拉进怀中。
“等等,烯儿。”
他发现了吗?她仰起绝美的小脸蛋不安的望着他。
“陪我吃顿饭再回去可好?”他嘴里虽是在询问她,可却不等她反应就将她搂到桌边坐下,也顺便命人将膳食送进来,一点拒绝的机会也不给她。
“你不忙吗?”唉!厉柔怎么出这道难题给她,教她此刻该如何是好?
“再忙也得吃饭吧!”她的样子令他心中的疑云更盛,但他暂时不打算问出口。
“你还没吃饭?好辛苦喔。”他这么辛苦,她不该再给他添麻烦。
“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他慢慢吃着下人刚端进来的膳食,随意的问她,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
“也没什么事好做,就只是看看书罢了。”在这里,除了他跟小月以外,她根本没有聊天的对象,每天过的都是一成不变的生活,不知她以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都做些什么事。
“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到失去记忆的事,不过他现在倒有些儿怀疑,她是真的忘了以前所有的事?亦或这只是她的计谋之一?她出现的时机太过敏感,她的举动也很可疑,但他不会放她走的,不管她是否真有什么目的,她都是他的,永远得待在他身边。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以前的我是怎么生活,跟现在有没有一样。”对他,她不想隐瞒。
“多想无益,小心又犯头疼。”最近已没见她再有任何不适,是真没去想?还是已经没事?或……
“最近头不再那么疼痛,但就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有时半夜醒来会茫然的不知自身为谁、身处何方,就像个无意识之人,倍觉県徨无助,惊恐难安。
“可有想起什么?”瞧她一脸的伤心难过,肯定是毫无进展。
她摇摇头,不语的看着窗外。
“既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不会在乎你的过去。”他话里有另一层涵义,若她愿意跟他坦白一切,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她仍是他最疼爱的人。
她单纯得有如一张白纸,当然也就不知他心里的想法。
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有感而发的突道:“真不知是为何而存于世间?”她就像个废人似的,什么都不知、不解,也不明白她活着有什么目的、能做些什么。
他突然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抱住她,阻止她的小脑袋瓜继续乱想。
“不准你有离开我的念头。”他霸道地道,将头深埋进她颈间长发里。
她刚刚的话令他心悸不安,她的神情更是深深震撼了他,她仿佛就要永远的离他而去般,飘忽得令他感到害怕,他害怕会失去她。
“你弄疼我了。”她轻轻挣扎着,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痛苦的稍稍放松力道,额头抵着她的,“我要你答应,永远也不离开我。”他不安的要求她的保证,绝不允许她有机会离开他。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了解她是个重承诺的人,他深信,有她的保证,她便不会离开他。
他的样子令她不舍,她从未想过要离开他。
“你放心,除非你不要我,或是我死,否则我绝不会离开你。”
“查不出?”厉縱皱起英挺的眉头,不悦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是,尹姑娘就如同一张白纸,教属下无从查起。”方震正色地道。这件事令他有些儿汗颜,亏他还自夸没有他查不到的事,怎么这会儿却怎么也查不出来,尹言烯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会查不到!
“这件事确实挺难查的,但你不是说过,世上没有你方震查不到的事,怎么这会儿却一点眉目也没有?”他一再的向方震透露烯儿的事,那些线索应当够他查明事实才是,还是……
“再给我一些时间,就算用尽办法,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再查不出来,他可就要去撞墙了。
厉縱看着他,深思了会儿才道:“匈奴国也查。”
擎风堡在北方属第一大堡,其产业遍及各地,手底下的护卫更足以组成精兵部队,他又与江湖中不少重要人物交情匪浅,匈奴国想将他纳入旗下也是理所当然的,若说他们派人到他这儿卧底,也不无可能,就怕是……
“你也认为尹姑娘是匈奴人?”方震惊讶的看着他,他想的与自己竟不谋而合,最近匈奴的动作频频,令人不得不怀疑。
“她不像北方人。”她的娇小柔弱跟北方雄壮的女子相差甚大,一看就知她是南方女子。
“匈奴王曾娶过南方女子,不少匈奴男人都娶过南方女子。”那当然是强抢而来的,有哪个女子愿意嫁到寒冷的北方!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烯儿是匈奴的公主?”厉縱眯起眼,警告的看着他。
“说不定正是。”为了查明真相,方震哪管得着他的警告。“尹姑娘像一般女子吗?你不是说她气质出众,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儿,一身细嫩的肌肤不像奴婢般的粗糙,美若天仙却又纯真无邪,知书达礼又棋艺高超。”方震将自他口中听到的又说了一遍,却引来他的怒目。
“你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吗?”听他说的样子好似见过烯儿般,他有点不平衡。
“当然有必要,否则我如何调查?”真是,这样就吃醋,看来他真的爱上那姑娘了。
厉縱冷哼一声,还好没让他见着烯儿,否则难保他有更多的话来气自己。
方震对他不悦的样子不以为意,反正他经常板着脸,阴沉的样子几乎没啥改变,他早就看习惯了。
“据我所知,匈奴国的十三公主棋艺也不错,她的母亲正好是南方人,目前公主人已不在匈奴国境内,行踪成谜。”他的意思很明显,尹言烯可能就是匈奴国的十三公主。
这怎么可能,他的烯儿是……
“就我所知,十三公主美若天仙,满腹才学,而且诡计多端,已经为匈奴王网罗了不少江湖好汉。”方震更说出他近日调查的结果,几乎有八成把握,足以认定尹言烯就是匈奴国的十三公主。
若他的烯儿真如方震所言,是匈奴国的公主,那么她的失忆便是假装,她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是在作假。她到他的书房是为了窃取什么东西吗?那日她的神情是那么的心虚,还有,她昏倒那晚,他书房被人搜查过,难不成她真的是……
看厉縱的样子,应该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目前还不能确定尹姑娘是否真如我所推断的一样,但请堡主小心一点,稍微提防她一下。”若他起先就这么说,肯定会被他瞪得通体冰凉,但现在,相信他应该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厉縱沉思了会儿,“继续调查,将一切的可能全都给我调查清楚,十日后再给我回覆。”
他说过不会让她离开的,不管她是谁?她的身份是什么?她势必得待在他身边,而她也答应了他,他绝不放她离开,绝不!
05
细雨绵绵,大地受雨水滋润而倍增颜色,除了若有似无的雷声外,整片大地就只剩大自然的声音。
屋内的一对少女在桌边一坐、一站,两人都专心一意的看着眼前的棋盘。
“小姐,将白子放在这儿不行吗?”小月指着棋盘上的某一处。
“不妥,若放这儿会变这样。”尹言烯随意的放几颗棋,胜负便已分明。
“原来是这样,小姐,你好厉害哦!”小月崇拜的看着她,她从没见过有哪个人的棋艺比小姐还好的。
尹言烯轻柔的笑了下,没说什么。
“小姐要不要小睡一下?”看她绝美的脸蛋上有丝疲累,连同样身为女子的她也有些儿不舍。
“也好。”她确实有些儿累,而现在这种天气正是睡觉的最佳时机。
“那奴婢先进去帮小姐铺床。”小月说完便走进内室。
尹言烯起身动了动,美眸看向窗外那似覆上一层薄纱的园子,丝毫没注意到墙角闪出一个人影,从门口走了出去。
前来找她的厉縱正好瞧见那人走了出去,是个全然陌生的男子。这人怎么会从烯儿的房间出来?他不禁心生纳闷。
他没追上去,只是低低的唤了声:“冷岩。”
一名黑衣男子如影子般出现,随即迅速的跟在那名陌生男子身后。
厉縱沉思半晌,便走进屋里,见尹言烯正盯着窗外,好似在目送那名男子般,他眼里除了浓得化不开的疑问外,更有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突然的压迫感让尹言烯不解的转身,一仰起头刚好迎上他降下的唇。
他粗暴的吮吻着她柔嫩诱人的樱唇,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强势的托住她的头,不让她挣扎开来;具惩罚意味的吻毫不怜惜地肆虐她细嫩的肌肤,无情的吻更是弄疼了她。
他的样子令她害怕,他的怒火是如此直接且毫不客气的灼伤了她,她不知该怎么办?却也知道不能让他伤了她,可他的力量是这么强大,教她想逃也逃不了、避也避不掉,只能无助的承受他的怒意,盼他能及时收手,结束这场对她的莫名惩罚。
她的顺从非但没有让他的理智回笼,反而让他变本加厉的对她予取予求,一双邪恶的手更是伸进她的衣衫内,肆无忌惮地抚摸她的雪肌玉肤,突地他的手被人抓住制止,他不解的看着她,体内的怒火、欲火在接触到她的泪后马上被浇熄。
她瞅着他的眼里有着乞求神色,仓皇无助的模样儿份外惹人心怜,仰着头无言的轻摇着,害怕的泪水更是落个不停。
厉縱这才知道他有多么残忍,她纤细雪白的颈上,慢慢浮现青紫色的点点吻痕,小嘴儿更是红肿得似要滴出血来,眼里的无助惧意是这么的明显,他在发泄怒气的同时,连带的也深深伤了她。
她防备的样子令他不悦,她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暴君,无情的执着于他的掠夺,而忽略她的娇弱,在伤害她的同时,他也伤害了自己。
“烯儿,原谅我,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他小心的轻捧起她的小脸蛋儿,瞥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恐,让他更加的痛恨自己,他竟然这么伤她……
尹言烯无语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能说什么,心里已有一个阴影进驻,对他的全然信任也渐渐的产生动摇。
“烯儿,告诉我,你原谅我了,嗯?”她不信任的眼神太过明显,他无法接受她的转变,在这之前,她对他是百分之百的全然信任,可……现在是他把她推开的,他一定要再让她回到他的身边,身心都属于他。
对他的问话,她迟疑着,“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看着她,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她,会老实回答他吗?
“我做错了什么吗?”她仰起头望着他,他绝不会莫名其妙的这么对她,可她真的不知道她是哪儿做错了。
“刚刚你在做什么?”他温柔的样子好似刚刚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令尹言烯有一瞬间的怔忡。
“刚刚在下棋,早些儿时候在看书。”她老实的回答,绝美的小脸儿有着纳闷。
“今天有见什么人吗?”他将精明的眸光掩饰得很好,她看到的只有他一贯的温柔。
“除了你,就只有小月。”
是吗?难不成那名男子是他所产生的幻觉?“陪我下盘棋如何?”他要知道她的棋艺精湛到何种地步。
她虽不解他的用意,但还是点头答应。
两人静静的下着棋,屋外的雨声跟屋内的宁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半个时辰后,一盘棋下完了,厉縱这才知道她的棋艺好到何种地步,想这世上能赢她的人或许少之又少,就连他也嬴不了。
“还要再来一盘吗?”尹言烯轻声开口,原本已有些倦累之色的小脸儿更显疲惫,可她没忘记,他一直没解释他刚刚的反常举止。
待在内房的小月迟迟不敢出来,因为厉縱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们。
“不了,你好好休息。”厉縱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后便走了出去,对于她眼里的疑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抛下她匆匆离去,他必须将所有事情查明,否则他不知他该如何待她。
尹言烯无语的目送他离开,她的眼里除了疑惑之外,还有着他来不及看到的伤痕,要抚平……岂是一个难字能了。
书房里,一名冷漠的男子正埋首于书案前,专心的看着桌上的重要文卷,他忽地抬眼瞄了眼隐身在暗处的冷岩,“如何?”
“匈奴九王子。”冷岩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厉縱不发一言的继续看他的文卷,但内心却是暗潮汹涌。
事实已很明显,他的烯儿就是匈奴国的公主,否则匈奴国的九王子不可能会犯险到这儿。他的烯儿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女子,可……现在这情形要他如何再相信她?最近她的神色也不太对劲,总像有事情瞒着他般,他又该如何待她?是揭穿她的假面具?亦或是陪她一起演戏?她的目的无非是要将擎风堡收归其下,好一举攻打他自己的国家;可他宁愿被毁灭、消失于天地之间,也不愿做出这等叛国之事。
烯儿,她对他可有一丝真心?当初她拿清白为赌注与他相遇,是算准他会爱上她、带她回来才这么做的吗?若她成了他的人,她还会继续瞒他吗?
一间女子的闺房内,一名女子落座在桌边,眼神凌厉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
“他相信了吗?”女子轻声开口,眼里有着得意之色。
“嗯,这样还不信就有鬼了。”男子含笑的看着女子,眼里有丝佩服之色。“接下来要怎么做?”她的办法一向多,他不觉得问她有什么不对。
“接下来看我的就好,你可以回去了。”女子冷笑着,漂亮的脸蛋上有着恐怖的狰狞之色。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男子起身欲离开,却又不放心的回头叮咛。
“放心,只要那女人出了擎风堡,人就是你的了。”敢跟她抢男人,她就让她难过!上次扮成厉鬼没吓死她,这回绝不再轻易放过她!
听了她的保证,男子这才微笑的离开,心里所想的是那张令所有男人为之疯狂的绝俗娇颜。
尹言烯怀里抱着几本已看完的书来到厉縱的书房外,还未做出任何动作,门便被人由里面打开,房中几名男子愣愣的看着绝美的她,一时惊艳得说不出话。
“呃!对不起,我晚点儿再来,打扰你们了。”被这么多人盯着直看,她有些儿不好意思,想也知道他们是在议事,她实在不该贸然的跑到这儿来。
看她急急要走,众人都有些不舍,更有人拦、了她。
“姑娘,请留步,你并没有打扰到我们,有什么在下可以效劳的……”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厉縱给一把推开,差点撞上墙壁。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厉縱一脸阴沉的怒瞪着她,对她恶意的欺骗和属下对她的觊觎深感不悦,不禁对她摆起脸色。
“对不起,我拿书来还……”他的样子吓了她一跳,怯怯的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旁的属下看不下去,急忙想为美女求情,可话还未出口,就被厉縱瞪得通体冰凉、自动闭嘴,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你不知道书房是禁止一般人来的吗?”烯儿来这儿也有半个多月,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这项命令,或许就是因为知道,以为他不会办她,才假藉还书之名来偷听他们议事的内容。
尹言烯是真的不知道,没有人跟她提过这件事,“对不起,我……”
“一句对不起就想算了吗?”他冷漠的神情显然刺伤了她,心里虽为她受伤的眼神心疼不已,他却不准自己软下心肠。
她轻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又不解的美眸瞅着他看。她不知道他最近是怎么了,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般,也不跟她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这样莫名的待她。
他是厌烦她了吗?她知道自己有着令人称羡的外表,但除了这点以外,她可说是毫无可取之处,不事生产,天天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他是认清了她,所以不要她了吗?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让她下不了台,她也该认清了吧!
“说话。”厉縱冷冷的看着她,不理会众人投注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将对她的不舍、怜惜尽数隐藏在内心深处。
众人几乎是屏住气息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堡主冷漠无情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们一致认为这位美得不真实的姑娘必会吓哭,毕竟这例子不是没发生过,没有一个人受得了他的瞪视,更别说是女人了。
“既然道歉没用,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没有哭,只是淡然的看着他,四周仿佛有十几道高墙将她层层包围住。
“若厉堡主想到要怎么处置小女子的话,请再告诉我,不打扰你们了。”她有礼且轻声的开口,仿佛当他是陌生人般。
这教厉縱一时有些错愕。“等等,你……”他无法接受她此刻的态度,她不该这么对他的。
“厉堡主还有什么吩咐吗?”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没有,只是……”他的烯儿不该是这样的!
“既然没有就好,请恕我失陪。”她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呆愣的众人和无所适从的厉縱.看着那傲然离去的娇弱背影,他心里疼痛难当。他是伤了她,可也伤了自己。
回到房间的尹言烯呆呆的坐在床沿,平静的脸上看不出端倪。
“小姐,你怎么了?”小月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她从没见过小姐有这种表情。
“没什么,我累了,想休息。”她朝小月淡淡一笑,又恢复以前温柔的样子。
小月帮她换上睡衣,服侍她就寝后便离开。
躺在床上的尹言烯真的累了,乏力的想就此沉睡不起,她不知道当时她为何没有哭,是心死了吗?但是对他,她仍存有一丝丝的期待,她希望这一切只是场不愉快的梦,梦醒后见到的,仍是满怀温柔的他。
雨后的花园倍觉绿意盎然,被雨水洗涤过的花草散发着大地的清香,温暖的太阳微笑着将光芒尽数投射至大地上的每处,柔和中带点凉意的风轻轻的吹着,与树叶合奏出最原始、优美的曲子。
凉亭里,身着白衣的女子正专心研究桌上的棋局,一旁的青衣丫鬟也感染到那份文艺的气息,静静的看着。
“唷!尹姑娘好大的兴致,在下棋呀!”突地传出一道不识相的尖锐女声,打扰了这幅优美的画。
尹言烯抬头,看到正走进凉亭的纪茵虹跟厉柔,前者是一脸的敌意,而后者则朝她柔柔的一笑,礼貌的看着她。
她不解的看着她们,等她们将来意说出。
她的不语让纪茵虹认为她瞧不起她们,原本已经很讨厌她,现在对她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听说昨儿个下午,堡主摆脸色给你看了是不是?”纪茵虹难掩兴奋之情的看着她。
她一直知道纪茵虹讨厌她,可也没料到她会为了这原因而跑来找她。
“纪姑娘就为了这事儿特地来找我?”她将眼光调回棋盘上,面无表情的让人以为她一点也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你不介意?堡主这么对你,你不会感到难过?”纪茵虹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她现在应该是难过的躲在房间里哭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么的毫不在意。
“介意如何?不介意又如何?”她仿佛保护自己惯了般,不轻易在人前显露自己内心的想法,对于有意要伤害她的人,她总是先筑起厚厚的高墙,不让自己受到一丝伤害,更可保护已受伤的心。
“尹姐姐,大哥最近心情不好,你别同他计较。”厉柔忧心忡忡的为厉縱解释,就盼她别怪罪于他。
“我有资格同他计较吗?”尹言烯反问她,一脸淡然的放下一枚黑子。
厉柔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才能不让她难过,“尹姐姐的棋艺真好,是在哪儿学的?”厉柔赶紧将话题岔开,一脸崇拜的望着她。
“自己研究的。”她忘了所有的事,这件事当然也不记得,可她又不能跟她说她失去了记忆,厉縱要她别对别人说,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好好喔!如果我也能像尹姐姐一样棒就好了。”厉柔低着头叹了口气。
“你干嘛要一直称赞她?你自己就很厉害了不是吗?”纪茵虹看不下去了,瞧她把尹言烯说得多好,她听得刺耳极了。
“可是还是比不上尹姐姐。”她也想像她这么厉害。
“只要厉姑娘多多研究,应该能超越我。”尹言烯出声安慰她。
“你别假好心了,谁不知道你心里其实得意得很。”纪茵虹就是看她不顺眼,也不管她是谁,反正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尹言烯看她一眼,不想跟她计较。
“茵虹,尹姐姐不是那种人,她不会……”厉柔想为尹言烯说话,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说小姐,你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像她这种狐狸精是没有好心眼的。”纪茵虹在说话贬损尹言烯之际,还不忘瞪她几眼。“你太单纯了,不知人心险恶,你没瞧见她的长相吗?十成的狐骚样儿,哪像是一个平凡人该有的容貌。”纪茵虹不觉得她说这话有什么不对,尤其现在知道堡主厌烦了她,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又不可能跟他打小报告,再来只要将她给逼走就行了。
“茵虹,你怎能这么说,太失礼了!”厉柔惊呼出声,一脸歉意的看着尹言烯,“对不起,尹姐姐,茵虹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尹言烯的美眸始终放在面前的棋盘上,纪茵虹恶毒的话和厉柔的歉意她清楚得很,相对于厉縱冷漠的眼神、无情的责怪,纪茵虹的话根本不足为意,而她也不会跟她做无谓的计较。
“小姐,你别尹姐姐、尹姐姐的直叫,她没那个资格。”纪茵虹责备的眼光看着厉柔,对她的善良有点不悦,她可以对任何人亲切,就是不能包括尹言烯。
尹言烯站起来走出凉亭,方才突来一阵冰冷的寒意让她感到不舒服,全身的血液好像快凝结似的,她不知道为何会突然这样,仿佛有什么人正阴狠的瞪着她。
“尹姐姐,你怎么了?”厉柔步下凉亭来到她身边,一脸的关心。
她不发一言的轻摇了下头,就算是待在阳光底下,那寒意仍是驱之不去。
“尹姐姐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是不是我拜托你帮忙的事被大哥知道了?”她一脸的担心。要是让他知道就惨了!
“他不知道,你别担心。”看了她一眼,她又将眼光调向远方的白云。
“尹姐姐,那件事……”
唉!当初不该答应她的。“很抱歉,可能没办法帮你的忙了,你大哥不准任何人到书房。”以他现在待她的样子,她连踏出这别苑一步都甚觉不妥。
“连你也都不行吗?大哥不是待你很好?”
他待她好已成了过去式,“或许……”他是不想要她了吧!“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她说过她不会离开他,除非他不要她或是她死,现在,也该是时候了。
“你要离开?你要去哪儿?”厉柔急急的拉住她,有点不能相信刚刚她所说的话。
“哪里都好。”但走之前,她要再确定一下厉縱的心意,若他真的厌烦了她,她绝不会死赖在他身边。
也该是去找寻失去记忆的时候,待在这里,她要恢复记忆的机会微乎其微,她讨厌自己脑中总是一片的空白,常常什么都不能想,也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你能去哪里?”凭她一个弱女子,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怎么可能?
“天地之大岂无我容身之处?”她轻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但……”
“小姐,她要走就让她走,管她那么多干嘛!”纪茵虹慢步走了过来,她已将小月特地准备给尹言烯的点心给吃完,这会儿也该走了。
“茵虹,你帮我劝劝尹姐姐,叫她不要离开这里。”厉柔拉着纪茵虹的袖子撒娇。
“我为何要劝她留下?少个人浪费堡里无谓的开支还比较好,整天没事做就只会吃,等着别人的服侍,哪知道我们这些下人的辛苦。”纪茵虹不悦的哼了声,摆明一副想赶她出去的样子。
“可是外面很危险,我担心……”
“担心什么,她又不是废人,活得下去的啦!”哼!只要她出了堡……
尹言烯不语的看了她们一眼,便转身进屋,不再理会她们。
“你看,尹姐姐生气了。”厉柔嘟嘴跺了跺脚,心慌的看向屋内。
“气死她最好,免得要我动手。”她再不离开,难保自己不会真的痛扁她一顿,至少也要毁了她妖艳的容貌。
06
“怎么办?高总管,尹姐姐要走了。”厉柔苦着一张脸,无奈的看着高总管。
“尹姑娘要走?为什么?”高总管一脸的惊讶。他知道最近堡主有些怪怪的,可是不知事情会这么严重,堡主不可能赶尹姑娘离开,他对她的在乎程度已明显到让人一望即知。
“我不知道。”厉柔低下头,手不停的绞着帕子。
“小姐为什么要告诉我?”又要让他去当炮灰了是不是?
“人家……不敢跟大哥说。”只要看到厉縱的脸,她就说不出话来,又怎么可能对他提起这件事。“高总管,拜托你好不好?告诉大哥,叫他别让尹姐姐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不妒忌尹姑娘吗?”若他没看错,这位厉柔小姐早就爱上堡主了。
厉柔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不待他看清楚便又迅速的隐去。
“高总管,你在说什么呀?”厉柔一脸不解的望着他,神情是一派的天真。
“没什么。”她是真听不懂,还是在装傻?
“高总管你一定要跟大哥说喔!我回房了。”厉柔说完马上就离开,让他一点拒绝的机会也没有。她知道他不是好事之人,但责任感却很重,她这么殷殷嘱咐,还怕他不照办吗?而且他也不会多说不该说的话。
看着厉柔离去的身影,高总管陷入沉思,他会将她的话转达给堡主,但还有些事最好……
趁着厉縱不在,方震偷偷的跑回堡来。只怪厉縱给的资料实在太少,教他的调查几乎触礁,眼看着期限将至,他仍查不到什么,只好自己挖线索,要挖线索当然得先见过本人,听见过她的人都说是人间绝色,他当然也想看看是否真有如天仙下凡砮!
远远的他就看见一名白衣女子背对着他,他想也不想的就走过去,“姑娘,请问……”他的话在看见她的容貌时倏然停止,一张嘴忘了合上的直盯着她瞧,眼里有着掩不住的惊艳之色。
似乎每个人初见到她时都这样,她很不喜欢。“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清脆柔软的声音唤回了差点迷失在太虚幻境中的男子。
“你就是尹姑娘!”根本不必问了,她果真如大家所言,美得不可方物,也难怪堡主会那么在乎她,她确实有迷倒天下男子的姿容。
尹言烯不语的望着他,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贵事要找她,或只是纯粹来看她的容貌。
“尹姑娘果真是天仙绝色,在下姓方名震,是堡主的属下兼好友,想……”
“你到这来做什么?”
一道冷冷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他不必多加猜想也知道,这宛若来自地狱的声音出自谁的口。
他干笑两声,转身面对一脸酷样的厉縱,“堡主,你回来啦!”不好,堡主的心情好像很糟,他还是识相点,先躲再说,“我还有事先失陪,你们忙。尹姑娘,有机会的话再……我马上走!”转眼又瞧见堡主凶狠的模样,他哪还有胆子再说下去,美女跟性命一比,当然还是小命比较重要。
仿佛身后有恶灵在追赶着他般,一眨眼他人就已不见踪影。
尹言烯轻皱着眉头,不了解方震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舍不得他走?”她的样子令厉縱感到相当不悦,他打扰到烯儿跟方震了吗?不然她怎么一副不想要他走的模样儿?
“你别误会,我只是……”她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一时显得有些儿词穷。
“我有没有误会,相信你心里明白。”她为何不解释?难不成真如他说的?
“你……你什么意思?”她对他抱存着期待是不是错了?
“你不是猜到了吗?”他讥嘲的冷笑了下。
这样的厉縱,对她不再温柔如昔,仿佛变了个人般令她感到陌生。
看着他,她强压下心中的不悦,“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有些意外她会突然这么问,“你自己清楚做错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坦白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为何你要这么对我?”他什么都不说,她哪会明白。
“你最大的错,就是让我遇到你。”他不带感情的看着她,心里却对她惊愣的样子心疼不已,他多想将她紧紧搂抱在怀里小心呵护,可他能吗?
她眼里掩不住受伤的神色,慢慢的将看他的眼光收回,转身离开,她不想再看到这样无情的他,永远都不想。
“你去哪里?”他一把拉住她,将她扯回面前。
他弄痛她了,以往他绝不会这样的。“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垂眼看着地上,就是不愿看他。
厉縱一把攫住她完美的下巴,强制要她看着他,“你要离开?”眼见计谋不成,她是想回她的国家吗?
“我想不出我有什么理由留下。”她早该走的,否则也不至于赔了心。
“我不准你离开这里。”她绝不能离开他。
“为什么?我碍到你的眼不是吗?留我在这里只会让你更心烦。”留下来……她只会伤得更深。
她怎能将自己贬得如此低下,她在他心中是无人可取而代之的,“别自以为是的猜测我的心意,我说不准你离开就是不准。”
“你不要我了不是吗?”她哀凄的苦笑了下,愁苦无奈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那又如何?”他手心微微冒汗,赶紧甩开她,不让她知道他心里的真正想法。
他没否认,就算否认了又如何?看他的样子,分明是连碰她一下都嫌恶不已。
“我答应过你绝不会离开这里,但若是你不要我,我就会离开。”几天前才说过的话,她不相信他已经忘了。
“休想。”他不可能让她离开,她注定得永远跟他纠缠在一起。“就算我不要你,你也不准离开。”
尹言烯闻言微愣了下,随即笑了出来,一个没有笑意及温度的笑。
“对不起,厉堡方,小女子该回房了,很抱歉碍到你的眼。”不等他反应,她转身马上就走。
厉縱发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她,或许他从来不曾了解过她。
一大早,纪茵虹便上馨岚苑来,满面得意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好事降临般。
“尹姑娘,擎风堡不养闲人,若你要吃、要住,就得自己想办法,要工作的话当然是最好,不然就请你去喝西北风。”
小月瞠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这怎么可以!小姐……”
尹言烯抬手制止小月未说完的话,面无表情的看着纪茵虹,“这是厉堡主的意思?”
“当然。”若没有堡主的首肯,她哪敢这么放肆!不过她感到意外,堡主竟然会同意她的提议,原本还认为厉柔骗她,谁知道事情真被厉柔料中。
“那么纪总管可有什么工作要我做的?”
听她这么说,小月跟纪茵虹都明显地愣了下。
“小姐!你怎么可以……”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白吃、白住吧!”尹言烯自嘲的轻笑了下,已经接受厉縱对她的安排。
“很好,那你就先从厨房帮起吧!”回过神的纪茵虹得意的宣布,但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她不该这么容易就接受现状,害自己想了很多话要反驳她,如今却成为多此一举。
“是的。”
“小姐!”小月不满的嘟哝,可还是改变不了现况。
“别再叫我小姐,我现在的身份跟你一样,不,应该是比你低一点,还请你多照顾一下我这个新来的吧!”她柔柔的笑着,冰封的心更为冰冷了。
“怎么会这样?”小月颓丧的坐在地上,根本无法接受事实。她喜欢她所服侍的小姐,她不要看到小姐辛苦的工作。
“小月,能不能跟你借两件衣裳,穿这些衣服不好工作。”她的衣服都是厉縱派人帮她做的,现在也没机会穿了,有好多都还没穿过呢!“橱子里有很多衣服都还没穿过,现在我也穿不上,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我宁愿不要。”那些衣服是很美,可是也要小姐穿才衬得出特色,而且她只想看小姐穿。
“纪总管,若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拿几件去。”她朝一旁愣愣的纪茵虹道。
而她接着出口的话,教纪茵虹更是惊讶得差点回不了神。
“我想我也没资格再住在这儿,就请纪总管帮我安排一间可安身的小房间让我居住。”她要远离这个会让她想起厉縱的地方,他送的东西她已无福消受,就送给有缘人吧!
小月眼里蓄满了泪,朝纪茵虹跪了下去,“纪总管,求你行行好,让我跟小姐住一起,求求你。”
眼看着小月就要磕头了,尹言烯马上将她拉起。
“小月,你这是做什么?我住在哪里都不要紧,你怎么这么傻?”小月一直很照顾她,对此她衷心感谢,可是小月现在这么做,只会让自己亏欠她更多,良心也更不安。
“我就是傻嘛!”她不想看到小姐被别人欺负。
纪茵虹轻咳了几声,故意引起她们的注意,“我并没说不同意让她跟你住。”不让她们住一起的话,不就摆明她是故意为难了吗?尽管她本来是有这个打算,可经过今天这件事,她对尹言烯有了另一种看法,虽然说她还是不喜欢她。
“真的?”对小月来说,经过了刚刚的巨变之后,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她从明天开始工作,今天你就帮她将东西搬过去吧!”纪茵虹说完就要走,她怕她会跟其他人一样,最后也喜欢上这个美绝出尘的尹言烯。
“不必搬了,这里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没有用处,我只要跟小月借两套衣裳就行了,这里的东西看谁要就送谁吧!”自现在起,她已不再是什么小姐,她只是一个婢女,“小月,带我到厨房吧!”
她,真的很不一样!纪茵虹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首次觉得自己有点残忍。
怎么回事?烯儿的东西没动过,可是人怎么不见了?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到她,到底是跑哪儿去了?
厉縱在馨岚苑附近,远远的就看到小月捧着一叠盘子,不多想的马上走过去,“小月,她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小月吓了一跳,差点将洗得干净的盘子给掉到地上。
“呃!堡主,小烯在厨房后院。”不用想也知道堡主问的是谁。
“小烯?”
小月一脸不解的看着眉头紧揪的厉縱,“难道堡主不是在找小烯?”
他看了她一眼,不悦的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小月。
尹言烯站起身将剩下的碗盘收好,在洗了堆积如山的碗盘后,她的小手皱巴巴的,红肿疼痛得不得了。才想偷个空喝杯水,马上有个不识相的声音传来:“小烯,累不累?要不要丁大哥帮忙?”
以往没人敢这样同她说话,可现在不同了,她的身份和他们差不多,他们也不再忌讳什么。
“丁大哥,不必麻烦,这点工作我还做得好,多谢你的好意,何况你也有工作得做不是吗?”她礼貌的朝他笑了下。这情形天天上演,而她的回答也天天不变。
“那……这个给你吃,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没关系,我先走了。”再度失败,不过能看到她美丽的笑容也算值得了。
她伸手接过他给的橘子,“谢谢。”
厉縱握紧双拳,一脸怒意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她接受别的男人送的水果,还目送那男人离开,他除了生气外,眼里更有着难堪,她有多久没对他笑了?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很好。”
听到这声音她怔忡了下,随即一脸平静的转身面对他,“堡主。”她对他几乎没有任何的温度,恭敬客气的态度,视他为高高在上的主人般。
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他心疼不已,不自觉的轻抚上她细致滑嫩的脸,“你瘦了……”
尹言烯没挥开他的手,只是愣愣的抬头看着他。他又恢复成以前温柔的样子,为什么?
“累吗?”他温柔得似要化出蜜来,毫不掩饰对她的关怀。
“呃!还好,大家都很照顾我。”他突然的改变让她无所适从,心里除了疑惑外,也有丝欣喜。
说到大家,厉縱随即想到刚刚那名男子,柔情蜜意也随之消失。他恨恨的攫住她的下巴,眼神冰冷又凌厉的看向她。
“看来你的人缘不错,不少男人都愿意为你多做些事,你很高兴嘛!嗯?”他想问她跟那男人的关系为何,可就是问不出口。
她伸手用力的想扳开他的手,他弄疼她了,“你放手!”好痛,她的骨头快被他捏碎了!
他非但没有放开她,还一把抓住她的皓腕,“这是怎么回事?”原本细白的手怎么会红成这样?她是泡了多久的水?
“你……放开……”她疼得几乎快昏厥过去,在他的手下,她的生命好似一点、一的在消散当中……
看她痛苦的样子,厉縱这才知道,他的粗暴竟然弄伤了她,他马上放开她的下巴,改抓住她的双手,但小心的酌量施力,以免再次伤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手不该是这样的。
“这很正常。”她冷冷的回答,下巴仍疼痛着,她再也无法相信他,他可以突然对她温柔关怀,可才一眨眼就又对她残忍,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怎么可以变化如此之大?
“别故意激怒我,你对我的态度不该如此。”温柔乖顺才是她该对他的方式,而不是这副态度冰冷的样子。
“对不起,奴婢会改进。”她谦卑恭敬的低垂下头。
“该死的,看着我!”他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心情恶劣极了。
闷哼一声,她也不挣扎,听话的仰起头看着他,“对不起,堡主,麻烦你松手一下,好让奴婢不弄脏你尊贵的身体。”
“你……”他意外的看着她,很不喜欢她将自己贬得如此低下,她是故意的吗?
“你在生我的气?”她是在气他这么对她?
“奴婢不敢。”又来了,他要戏弄她几次才甘心?但她不会再受他的欺骗了。
“若堡主没什么事要交代,请容奴婢告退,奴婢还有工作得做。”她不想再见到他,原本以为可以毫无眷恋的对他挥剑断情,谁知她仍在乎着他,看到他只会让她感到心痛难当……
“别叫我堡主!”他是要惩罚她没错,但现在受罚的倒像是他自己,他无法忍受她这么无情的对他。
“那奴婢该唤你什么呢?”为何要生气,她都已经这样他还不满意吗?那要做到何种地步他才愿意放过她?
“照你以前叫的。”他想找回当初的烯儿,这个陌生的烯儿太残忍了。
以前……“厉堡主。”她从未叫过他什么,因为知道他会专心听她说话;况且她也不知要如何称呼他,索性便什么也不叫。只有当他开始伤她的时候,她便开始唤他厉堡主的。
“你……该死的!”她是故意要气他的!
趁他不注意,她轻轻挣开他,退了几步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奴婢还有工作要做,先退下了。”轻福了个身,她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该死的,那些工作就那么重要?”她连跟他多相处一会儿也不愿意?就这么想远离他?
“堡主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吗?”何必这么生气?他不是不想见到她、宁愿从未遇到她的吗?那现在她要自动消失在他眼前,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要这么对他不容易,但她不想再受到任何伤害,这会儿既顺他的意,又能将自己保护好,这不是很好吗?若他能不再看到她,她想他会更高兴,而她也不必再让内心淌血,如此对他或她都是好的。
她就这么巴不得离他远远的?那些工作难道比他还重要?
“好,既然你想做,我就让你做个痛快,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帮你的忙。”他要她对他求饶、跟他坦白、请求他的原谅。
尹言烯惊讶的看着他,她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他对她真的无情,往日的怜爱如同过往云烟,现在的他就像个陌生人般。她早该知道,空有美丽的外表是最悲哀的事,她所得到的总是弊多于利,一时的宠爱往往敌不过岁月的消磨,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看清事实,对她自然也不再有情。
“奴婢会将堡主的话转述给纪总管,若堡主没别的事,请客奴婢告退。”她好累,好像打了一场战役般,而她却永远处在输的位置。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厉縱一时有些迷惑,烯儿会是匈奴国的公主吗?他的心里有道声音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可事实如此明显,他能不相信吗?
07
北方的夏天虽然温暖,可一到夜晚,气温遽降,仍会教人冷得直打哆唆。
因为厉縱的命令,尹言烯到了三更半夜仍在工作,没有人敢违背厉縱的话跑来帮她,只有小月冒着危险,偷偷的帮她做点事。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小月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们终于结束工作可以回去休息。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收拾就好。”尹言烯也是一脸倦容,仍是动手将桶子里的水倒掉。
“我们一起收拾会比较快。”
“不必了,剩下这点事让我来做就行,你先回去吧!免得等一下让人看到你在帮我就不好了。”她可不想害小月被责罚,小月为她所做的已经足够,自己欠她的也够多了,今生也不知还不还得完。
“嗯,也对,让别人知道的话,我以后就不能帮你了。”小月叹口气,为她感到不平。可她一个下人能说些什么,主人的事她根本没资格过问。
“嗯,谢谢。”若没有小月的帮忙,她不知要忙到何时。
送走小月后,尹言烯才刚转身,就莫名的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根据我最新的情报,那位匈奴公主已经潜进擎风堡。”方震一脸的严肃,这代表事态已相当严重。
厉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
“还有一点就是,那位公主很……淫荡。”唉!那么美的姑娘竟然……
厉縱神色一凛,眼里有着不相信的意味。
“我想你‘可能’已经动过尹姑娘,或许她是不是匈奴公主你最清楚不过。”天呀!堡主的表情好恐怖呀!这年头属下难为,连讲实话都不行。
他的烯儿不可能像方震说的这样,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是赤裸……
“怎么了?”见厉縱突然站起,方震不自觉的摆出防卫的架式,就怕他一个不小心朝自己开火。
厉縱冷冷的瞄了他一眼,不理他滑稽的模样,马上走了出去。
“想到什么了吗?”他是个好奇的人,所以他才有办法成为擎风堡的情报中心,现在当然也不例外,脚很自动的跟着厉縱走,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只为了满足他那比天高的好奇心。
尹言烯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动也不能动的任他将她搂在怀中。
“啧啧啧!你还真的如她所说的那么美,可惜我没那个命碰你,否则这样的搂抱哪能满足我。”他自认生命重过欲望,而且,他爱男人不爱女人,这也是为什么这项任务会轮到他头上;只有他不会对她产生别的念头,可以专心的完成任务。可是现在他也有些迷惑,若她能成为他的女人,他或许也可以放弃男人。
“别这么怕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的任务就是抱住她,让别人误会,最重要的是要让那男人误会。
厉縱和方震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尹言烯倚在那名陌生男子的怀里,虽背对着他们,但仍可看出那男子正在对她诉说着情话,他低头……
“该死!”厉縱转身就走,不再看下去。
还在惊讶的方震看他离开,不舍的又看了相互依偎的两人一眼,这才赶紧也跟着离开。
事实已呈现在眼前,教他们不信都不行。
黑衣男子低头在尹言烯颊上印下一吻,知道他的任务已圆满达成,便放开她。
“你真的很美,若非你是老大的女人,我一定会把你占为己有。”他笑了下后,便迅速的离开。
仍被定在当场的尹言烯不知该怎么办,这么晚了,根本没有人会来救她……
两刻钟后,小月因未见她回房,担心她是否出事而出来找她,这才发现她的情况,赶紧找来高总管,解开尹言烯被点的穴道。
穴道一解开,她马上瘫坐在地上。
“小烯,你没事吧?”小月一脸的自责,她刚刚应该陪她一起收拾的。
“没事,你不用担心。”尹言烯强露出一抹笑容安抚她,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小烯,刚刚是怎么回事?”高总管观看了下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不知道,有个黑衣男子……”她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但她仍记得,他说她是他老大的女人……会是厉縱吗?他又为何要这么做?
“这件事很可疑。”那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高总管看着绝美的她,对黑衣人的行径感到不解。
“高总管,这件事请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主谋者是谁,请你让我自己处理好吗?”她一脸乞求的望着他,教他想拒绝都不行。
“有问题的话随时来找我。”唉!她不愿让他插手,他也不好强行干涉,但有一点他必须提醒她,“你要小心一点,可能会有人对你不利。”
“嗯,谢谢高总管的关心,我会小心的。”她不在乎谁会对她不利,只要那人不是他就好了,可是他……
“高总管,你放心,我会一直待在小烯身边保护她的。”小月一副老大姐的模样,坚强的样子让人打从心底喜欢她。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尹言烯端着一盘膳食到前厅去,原本嘈杂的声音蓦然而止,她默默的将东西放在桌上后便要离开,但纤细的皓腕却被人给抓住。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郑伯富一脸色迷迷的直盯着她看,口水差点当场流出来。
“对不起,请老爷放了奴婢好吗?”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于恭敬的语气却显露出她的不悦。
“别急着走,坐下来陪陪我们。”郑伯富一把将她拉过,刚好让她坐到他腿上。
“这位老爷,请你放尊重点。”可恶!他怎能如此轻薄她?厉縱呢?她求救的眼神看向坐在主位的男子,他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偏过头去,摆明了不管她的死活。
原本还碍于厉縱在场,众人不敢稍有逾矩,可看他这模样,好似不介意般,他们哪肯放过这个亲近美人的大好机会。
怀中的软玉温香还没抱够,就被人抢了去,郑伯富一脸凶恶的瞪着其他人,可是没人理他。
尹言烯站在一边,两手都被紧紧抓住,看厉縱仍不理会她,她不禁有了想掉眼泪的冲动,听其他人说过,他绝不允许客人对下人有无礼的举动,可现在为何她会遭受这种待遇?
一旁的高总管看不下去,想制止他们,却被厉縱给拦住。
“可是……”高总管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被人欺负,郑伯富的好色是众所周知的事,况且现有的色狼还不只他一个,所有人都摆明了要她。
“别理她。”厉縱冷冷的看了眼高总管,尽管心里有多么厌恶这些人的举动、有多心疼她几近掉泪的样子,他仍是狠下心不去理会。只要一想到她曾倒在别的男人怀里,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些染指她的男人;但,她更该死,她怎能让别的男人碰她!既然她那么……喜好渔色,他现在就成全她。
“厉堡主,其他的细节我们明天再谈,今晚我想先休息了,可好?”郑伯富用他肥肥的身体挤开众人,抓着尹言烯就想离开,谁都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这好像过分了点。
厉縱淡淡的应了声,算是答应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的带她远离这些人,心疼的安慰她。
“不!你不能让他这么做!”她慌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顺他意的下场会是这样,如雪花般晶莹的泪珠再也抑止不住的纷纷飘落。
“为何不能?别忘了你的身份。”
他冰冷的话犹如闪电般划过她的心,彻底的伤害了她。
郑伯富听他这么说显然很高兴,更用力的搂着挣扎不休的佳人。“你放心,跟着我郑伯富,绝对比在这里当丫鬟还要好,我保证让你穿金戴银,有享受不尽的荣……”
“我不是妓女!”她突然朝郑伯富大吼,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保护自己。
“该死!你别碰我!”她用力挣开愣住的郑伯富。
“你竟敢对我无礼!”他最恨别人对他无礼,而她这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这么做!他一把揪住她的长发,让她痛得不得不仰起头。“告诉你,我……”
“放了她!”高总管不理会厉縱,赶忙向前将她救下,护在身后。
“高总管,注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下人,没有权利这么对待我这个客人,好歹我也是你主子商场上的贵客。”郑伯富厚脸皮地道。但是高总管人高体壮的挡在面前,他想抓她又抓不到,只能恨恨的瞪着高总管。
“既然郑老板知道自己是客人,就请别做出有失身份的举动。”小烯就像他的妹妹一样,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高总管,注意一下你的身份。”厉縱冰冷的声音传来,教人着实愣了下。
刚刚他差点动手杀了郑伯富,他虽然想对她报复,可一看她被人这么对待,心里仍不可抑止的疼,若非坚强的意志力控制得当,现在他肯定已对她投降。
高总管一脸的震惊,他万万想不到厉縱会这么说,“堡……”
“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你竟然要这么对我?”尹言烯火大了,绝美的小脸上满布泪痕,“你看我不顺眼的话就让我走,没必要这么羞辱我!我也是人,也有感觉,但我绝不是你的玩物,不是你可以随随便便送人的东西!”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却撞上一堵肉墙。
厉縱瞬间来到她身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我说过不准你走,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也不能去,明白吗?是哪里也不能去!”他绝情的冷眼看着她,但内心的煎熬却不比她少,他多想将她紧紧的拥进怀中为她拭去泪水,多想温柔呵护着请求她的原谅,可是他仍是没这么做,但他却也不准她离开。
她泪流满面的瞪着他,突然一道光闪过脑子,“哪里都不能吗?”
“没错,哪里都不能,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捉回来。”她连一步都无法踏出堡,能到哪里去!可她的样子有些儿怪……
“是吗?”她笑着问。
那温和灿烂的笑容深深的撼动了他。“有一个地方你一定无法将我捉回来,而且你也不会愿意去。”她说过,她若会离开他,除非是他不要她,再不然就是……她死。
“你……”看她的样子有些儿不对劲,厉縱似乎意识到什么,心中开始不安。
尹言烯转身走到高总管身边,对他露出笑容,接着转头看向厉縱,“该你的,我都还给你。”才说完她突然伸手抽出高总管腰间的匕首,毫不迟疑的往心口用力刺下去。
在她抽出匕首的时候,厉縱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如浪涛般席卷而来的恐惧深深攫获住他,瞬间冲上前夺去她手中令人害怕的匕首,一掌更是毫不迟疑的击昏了她。
抱着她昏迷柔软的身子,他这才感到有点心安,他害怕失去她,现在他不要再想着她如谜的身份,他只要她好好的待在他身边,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计较,他是这么爱她,怎能如此伤害她,见她难过,他比她更难过。她若真的死了,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是他害她走上这条路的。
众人几乎是屏息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也都有几分的明白,就只有被色欲冲昏头的郑伯富仍看不清事实。
“厉堡主,这小丫鬟就交给我吧!明儿个一早醒来,她就会接受事实,她会知道跟着我绝对会比……”他的手还没碰到她就没了,椎心的痛蔓延全身,“你……”他浑身冒着冷汗,鲜血淋漓的手掉落在藏青色的地毯上,染黑了名贵的地毯,触目惊心的断掌更是令人不忍卒睹。
“胆敢再出现在我或烯儿的面前,你就得死。”厉縱严寒的冰眸扫了郑伯富一眼,抱起怀中的娇躯便离开前厅,将所有生意上的客户全都丢在当场。
高总管一脸的莫名其妙,不过他至少知道厉縱又恢复原来的样了。看郑伯富几乎昏厥过去,这才点住他的穴道,帮他疗伤。
“郑老爷,需要我这个下人为你准备马车吗?”他再不离开,难保厉縱不会真的大开杀戒。
“你……”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手上的疼痛又令他说不出话。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小烯会是擎风堡唯一的女主人。”就是意外太多,他冷漠的主子才会到现在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的话有如炸弹般,炸得他们惊愣得说不出话,怎么也想不到,刚刚他们调戏的对象竟然会是厉縱的未婚妻!以厉縱的手段,他们还活得成吗?
高总管叹口气,为他们感到可怜。至少,他们优渥的生活会陷入困境,但这只是最轻的惩罚;若小烯不原谅堡主,他的怒火可能会朝他们这几个不要命的人发泄,尤其是这个色胆比天高的郑伯富。
郑伯富的一张脸因失血过多呈惨白,又听高总管这么说,他的脸色变得是完全死白,禁不住这双重打击,干脆晕了过去。
四周层层的迷雾包围着她,她怎么走也走不出这些陌生的地方,渐渐的她听到有人在对话,便举步朝那声源走去,她看到了名英挺的男子和一名美绝的……是她和厉縱,她在她脸上看到几近绝望的哀凄,更在他身上看到残忍。
她不想再看下去,转身就走,可眼前却又出现另一幕,也是她跟厉縱,他温柔的样子跟之前的景象大不相同,可一瞬间,他又变得异常寒厉,对她也只是冰冷的无情。
她不想再见到他,可一转身却又见着他,还有那令人作呕的郑伯富,他一再的轻薄和厉縱的允许,毫不留情的再次伤了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对厉縱的在意也随着眼前的种种而消逝,她对他不再有信任,封闭的心也不再为他开启,今生她都不想再见到他,不想……
尹言烯眨了眨眼,看着雕功精美的床顶,脑中空白的什么都不愿去想。
“你醒了?”
身边传来一道温暖的柔声,她慢慢的偏过头去,看到了一脸忧虑的厉縱.她又慢慢的将眼光调回,昏倒前的记忆渐渐浮上心头,她平静得什么都不说,也不看他一眼。
“烯儿,原谅我。”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脸颊上,语气热切又轻柔,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当她是易碎的水晶娃娃般。
她没说什么,只是将手抽出,放进棉被里。
“烯儿,你不肯原谅我是吗?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我只是太在乎你才会这样,告诉我要怎么做?”他伤她太深了是不是?
尹言烯仍是一语不发,甚至将眼睛闭上,转身背对着他。现在她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听他说话,或许,等一下他又会莫名其妙的变凶也说不定。
“烯儿,别这样,告诉我该怎么做?”他都可以不计较她的身份,她为何还要这样对他?
她动也不动一下,狠心的不去理会他。
“烯儿。”他一把扳过她的身子,让她与他面对面。
“让我走。”她的要求只有这样,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眼前这个伤她至深的男人。
“不,你哪里也不能去,你是我的。”
“算了。”跟他多说无益,她不想再浪费唇舌,再次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烯儿。”到底他要怎么做,她才肯原谅他?
尹言烯封起被他伤得几近死亡的心,狠心的不去理会他无助的声音。
厉縱不知该怎么跟她说,或要跟她说些什么,只能静静的看着她。时间悄悄的溜走,宁静的夜晚除了静还是静。
她知道他一直在床边看着她,但他温柔的注视依旧无法温暖她受创冰封的心,说不恨他是骗人的,可她也知道,没有爱,哪来的恨?原本以为他会呵护宠爱她一辈子,可后来呢?她不该爱上他的,更不该遇上他。
“烯儿,你还会在乎我吗?”他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扰了这一片宁静。
她不想回答他的话,只因她不想再受到伤害,她承认自己很自私,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伤害别人。
“你在乎我,你是在乎我的。”他突然扳过她的身子,迅速的俯身吻住她,饥渴的寻求她的甜蜜。
他霸道的吻直压得她喘不过气,又想到先前发生的事,她的泪便不知不觉的淌了下来。
“你……”他知道她是在乎他的,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哭?
“如果你觉得对我羞辱够了,就请你离开。”已经决定不再爱他,为什么仍对他眷恋不已?现在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理清繁乱的思绪。
她的话如针般刺痛他的心,却也让他恨起她的无情。
“该死!你以为我是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再信任他一回,给他们俩一个机会?
“对不起,该走的是我。”她推开他,起身想离开,却硬被他抱进怀里。
“你要去哪里?”他不准她离开他,绝对不准!
“回去下人该待的地方。”这里是她原来住的别苑,以她现在的身份,不该出现在这里。
“该死!你不是什么下人!”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吗?故意说这些话来报复他?
“请堡主给奴婢一把刀,该死的尹言烯将永远消失在你面前,不再惹你生气,也不再碍你的眼。”她早该死的,拖到现在对她不见得是件好事。
“休想,你永远也不准离开我,更不准你死!”他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不让她挣开。
他还想折磨她到何时?她不相信他真的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在被他欺骗了这么多次后,她累得不想再和他周旋下去,她真的好累好累……
“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肯放过我?”她在他怀里喃喃地开口。
她的话虽然小声,却也让他一字不漏的听得清楚分明。
“我不放,永远都不放,你永远是我的,永远都是!”
08
尹言烯坐在亭子里发呆,无神的水眸毫无焦距的望着前方。现在的她不再是擎风堡的下人,她又恢复原来的小姐身份。
这件事让小月高兴了好几天,可不免直担心着她,她的样子非但不见丝毫的愉悦之色,反而笑容越来越少,身子也越来越不好。
“小姐,你要不要下棋?”小月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心疼与不舍,也有着莫名的心慌,她的样子就好像随时会消失般。
她轻叹了口气,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别叫我小姐。”她宁愿小月喊她小烯,这表示她不是依附着厉縱而活。可现在的她什么都不用做,像个无用的废人般,也还一直欠着他。
“小姐。”小月不知该怎么说,连她都有些埋怨堡主,要小姐这么轻易的原谅他,实在太不公平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小姐所受的苦。
“别担心,我没事。”尹言烯收回目光看着小月,对她露出一抹苍白的笑。
“小姐,这儿风大,我扶你进去好不好?”不知为何,小姐现在的身子越来越差,整个人瘦了一圈,单薄的身子好似风一吹便会飞走般,她天天帮她准备一堆的补品为她调养,却几乎没有效果,她的生命仿佛一天、一天的在消失当中。
“嗯。”她确实有些不舒服,尤其是最近几日,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她渐渐的也感觉到不对劲,好像有人暗中对付她似的。
小月扶她站起来,脚还未移动半步,她人便往前栽了下去,还好有双铁臂及时环住她的纤腰,她才不至于跌落到地上。
“怎么回事?”厉縱将她抱在怀中,严厉的冰眸扫向一旁的小月。
“我没事。”她挣扎着,却使不出什么力气,全身精力好似被抽光了般,柔弱得令人心怜。
“你这样还算没事?”那么要怎样才算有事?真要到无法下床的地步才肯承认自己病了吗?
“最近小姐的身子真的很不好,不管吃什么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小月忧心忡忡的开口,让厉縱明白这事儿的严重性。
“有没有请大夫?”厉縱问着小月,满是担心的眼神却看着尹言烯。
“有,可是大夫说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她很怀疑她请的是不是蒙古大夫,已经这么严重还说没事,但她请的又不止一个,每个都这么说,教她怎能不信?
“谁请的大夫?”连大夫都请过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生病的事?
“是纪领班请的,奴婢不敢离开小姐一步。”为了怕小姐寻短,堡主特地派她随时跟着,她怎么敢随便离开,但现在小姐好像已经不再有寻短的念头。
“多请几个来看看。”佣医一个,他才不相信他的烯儿没事。
“前前后后一共请过三个大夫。”小月小声的回答。
厉縱不悦的皱起眉头,“他们都是这么说?”
尹言烯无力的任他抱着,很快的便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他将她小心的抱好,让她舒服的枕在他宽阔的肩上,放柔音调,尽量不惊扰到她。“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什么事发生吗?”精亮的眸子看了小月一眼,说完再看向尹言烯时,眼神柔得仿佛当她是至宝般。
“没有,但纪领班和大小姐常会过来。”较特别的也只有她们而已。“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也是她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
“说。”只要是跟烯儿有关系的事,他都要知道。
“是大小姐,她曾经拜托小姐到堡主的书房拿一块玉佩。”她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厉縱,见他没有任何不悦之色,只是沉着一张脸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大小姐说的好像是堡主您的焰形玉佩,但她却跟小姐说那是二夫人的遗物,要小姐帮她拿回来,并且不让您知道。”
她会觉得奇怪是因为焰形玉佩代表堡主的命令,只要是擎风堡或是旗下的各产业,甚至江湖中人,都得听从命令。
厉縱闻言心中一凛,顿时明白那天她为何会到书房去,可厉柔怎么会……难不成……
“不光只有这件事而已。”高总管跟方震同时出现,一脸严肃的走到他身边。
“几日前的夜里,我们看到尹姑娘跟一名男子在一起,那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目的是要引起你的误会。”方震看着昏睡中的尹言烯,对她的歉疚溢满心中,她的一切苦难可说都是由他间接造成;若他将事情先查清楚之后再告诉厉縱,今天她就不会受到这些无妄之灾。
“你查到了什么?”厉縱眯起眼,危险的睨着他。
“那天晚上小烯被人点了穴道。”高总管接口道,他已经将这件事告诉方震,而据他们推断的结果,应该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并且要借厉縱的手来伤害她。
“你怎么知道?”他记得当时要方震对这件事保密的,这小子竟然……
“不是我告诉他的。”方震又摆出他那滑稽至极的防卫招式,没办法,只因厉縱的眼神太过恐怖了。
“她的穴道是我解开的,那时她已经站了两刻钟以上,而且隔天一早还发高烧,昏睡了整整两天三夜。”高总管说完后便走近他,伸出手就要碰尹言烯……
“你要作啥?”厉縱一脸凶恶的瞪着他,他知道的事比他还多,这令他的心很不是滋味。
“把脉呀!上次她得了风寒也是我看的。”不理会他的瞪视,高总管径自拉起尹言烯的手,专心的把脉。
“你倒是很关心烯儿。”厉縱冰冷的眼眸瞪视着眼前的属下,心里直泛着阵阵的酸味儿。
“上次若不是高总管,小姐也不知道会怎样。”小月感激的看着高总管,话却是说给厉縱听的。
厉縱不语的看着怀中的佳人,不舍的紧紧抱着她。还好,她尚好好的在他身边,他还没有失去她。
“如何?”方震一脸好奇的看着高总管。
厉縱也直盯着高总管看,虽没开口,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想知道她怎么了。
“这个……我再检查看看。”他才不敢乱说,方震才告诉堡主一点点事就害惨了小烯,有此前车之鉴,他怎么可能随便的把话说出口,还是等他诊断清楚再说。
“烯儿到底怎么了?”高总管是想惹他生气是不是?明知道他有多担心她。
“这……”想想应该不会害到烯儿,可是别人……
“尹姑娘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方震也受不了高总管的拖拉,他这个人好奇心一向重,他怎么能故意吊他胃口?而且看堡主一副想宰人的模样,他仿佛都已经听到磨刀的声音,高总管若想死的话也先满足他的好奇心再死吧!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亏他们好兄弟一场,真是白交了。
“说。”厉縱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这个字。高总管的医术其实很高,却很少让人知道。
看着堡主,高总管实在很怀疑,他为何能有这种气势?感觉上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无情使者,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我怀疑小烯中毒了,而且应该不轻。”他一脸的正经,不意外看到老大嗜血的一面,“我是说我怀疑,并不能真正的确定。”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害人又害己。
“来不及了,你刚刚是说‘应该不轻’这四个字。”方震很没良心的斜睨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担心的看着昏睡中的尹言烯。他们堡主好不容易爱上个女人,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可以预见的是,他们这些属下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不说别的,光是瞧堡主的黑脸就够他们受的了。
厉縱凌厉的眼看向一旁愣住的小月,另外两个也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还没开口,厉縱便沉下脸,“冷岩。”
小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到冷岩押着一名男子过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主子是谁?”不多说废话,厉縱凛冽的冰眸射向他,这男的显然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
早听说过厉縱这人残忍无情,这会儿一见到本人,他早吓得双腿发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可一想到主子……他心一横,将隐在牙后的毒药包用力一咬……
厉縱早想到他会自杀,即刻使个眼色给方震。
哪知方震还没碰到那名男子,他就已经脸色发青的倒下。
方震半举着手,干笑了两声,“来不及……”怎么又是他被瞪!每次坏事都是轮到他身上,姓高的这小子却都没事。
“瞪我做什么?自己办事不力还想怪别人。”高总管不为所动的看了他一眼,对他早已没了同情心。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的抱怨消失在厉縱如千年寒冰的鹰眼之下,不悦的撤撇嘴,自认倒霉的不再多说什么,只因他每次开口都会被瞪。
“把这件事查清楚,但别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他的语气轻柔,但仍有着难掩的威势。
“明白了。”他们也不敢回答得太大声,要是吵到他的心肝宝贝,只怕接下来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如何?”厉縱一脸忧心的坐在床沿,看着她苍白的容颜,他有说不出的心疼,一双手紧紧握住她的,生怕她会突然消失般。
“这……”这教他怎么说才好?
“你快说呀!”方震捶了下高总管的肩,对他的迟疑感到不悦。
“堡主,我们到书房去谈可好?”若小烯突然醒来听到就不好了,就连小月也不能让她知道。
他轻点个头,不舍的看了眼昏睡中的心上人后便走出去。
小月也想知道小姐是怎么了,可是现在……
厉縱不放心的又走回来,对着小月交代:“好好照顾烯儿,你不准离开她半步。”得到她的应允,他这才放心的离去。
一到书房,好奇心强过一切的方震马上开口,比厉縱这当事人还急。
“到底怎么了?会不会很严重?还有没有救?!你……”
“你闭嘴。”厉縱忽地弹出一颗小钢珠,险险的从方震脸颊掠过,深深嵌进墙壁里,有效的阻止他的多嘴。
他叫他闭嘴,他当然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嘴巴仍有些抱怨的直念:“谋杀……谋杀……”
高总管看他的样子摇了摇头,若在平常,他定会大大的取笑方震一番,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他若笑了,难保那些小钢珠不会射到他的身上,到时就算他有再多的命也不够用,他根本打不过厉縱.“小烯身上的毒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糟!这好像是一句废话,老大显然又要脸色大变,“小烯身上中的是慢性毒,就像砒霜,一点点不会致命,但却会一直存在于体内,慢慢的将中毒者的身体搞坏,如此一点、一点的累积,日久就会致人于死。小烯身上的毒很罕见,不像是我国的毒药,但仍有办法化解。”
“若不能找到凶手,这情况只怕会再次发生,甚至有可能比这次还严重。”谁都不准伤害他的烯儿,厉縱沉着一张俊脸,精明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们。
“要查清楚这件事应该不容易,这人已经死了,小烯若留在这里,就还会有危险。”高总管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若对方想置烯儿于死地,她到哪里都一样。”该死的!到底是谁要这么伤害她,有什么事直接冲着他来就好,她是无辜的!
“这件事很棘手,若要兼顾小烯的安危就更难查到什么。”高总管沉思着坐在椅子上,脑中不停想着所有可行的办法。若派高手暗中保护她也不妥,只怕会打草惊蛇,而且也不能解决问题。
方震想了下,很快的就想到点子,“我知道要怎……”
“烯儿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一点,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不能伤到她。”她到现在还无法原谅他,受到的伤害也还未抚平,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我有……”
“嗯,小烯受的苦够多了,若让她再发生什么事,难保她不会再想不开。”他从小月那里听了许多她的事,她来到这里的日子好像过得都不愉快,先是纪茵虹大剌剌的毒言以及厉柔无形的压力,再加上堡主的残忍,她再温柔善良也会受不了。
“我……”
“这件事最好别让烯儿知道,我要她快快乐乐的。”最近他根本见不到她的笑容,对他,她只是客气得拿他当陌生人看待。
“……”
“短时间之内要让她快乐起来并不容易,小烯虽然个性温和,但生起气来会比任何人来得久,也来得恐怖。”高总管当初也吓了一跳,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拿他的匕首自杀。
“我会让她重新接纳我,我绝不允许她有离开我的念头。”
难!在堡主这么伤害小烯后,要让她重新接受他谈何容易,看得出来小烯很倔强,“你的……”
“听我说!”方震突然大吼一声,对他们的忽视感到很不悦。
“你在闹什么别扭?”高总管皱起眉头,暗示方震看看厉縱,厉縱虽没什么表情,气势还是很骇人。
“我有办法让尹姑娘不受到伤害的离开这里。”呵!感激他吧!现在换他要吊他们胃口。
“那你说呀!”高总管瞪着他,很明白他的把戏。
厉縱不语的看着他,冰眸似要射穿他般。
“如果敌人真是我们推想的那人,那她就应该是喜欢堡……”他已经牺牲吊他们胃口的机会,得到的却是另一颗小钢珠。
“说重点。”厉縱的脸已是极度的不悦。
“好啦!”真是,让他多说几句都不行。“就让她以为你不要尹姑娘,她自然就不会对尹姑娘出手。如此一来,尹姑娘安全了,要调查的话也更容易。”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挑战的事,他兴奋得都要跳起来了。
“烯儿太单纯,她肯定装不来。”她可对人冷漠是一回事,可要她骗人……这事真的很难。
“这还不简单,别让她知道就好了。”他说得容易。
“没大脑的家伙。”厉縱现在很怀疑,将那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是否是对的。
“我这方法有哪里不好?”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不然他们自己想呀!想不到还敢骂他。
高总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他的无能感到乏力,“小烯已经很不能谅解堡主,若再让她误会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连这么简单的事都考虑不到。
“但我们会这么做都是为了要保护她,以后她会明白的。”一个女人罢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问题是她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呀!”说得这么清楚,他再不明白的话,他就该去自杀了。
“多派几个人盯着她不就好了!”
“我不允许有万一发生。”厉縱冰冷的声音传来,似乎有在考虑可行性。
“不会啦!尹姑娘不是那种人,只要别太过分就行了。”看来堡主好像要接受他的提议。
“不过分的话怎么能让敌人相信?”高总管再次翻了个白眼,可心里仍考量着方震的办法。
这确实有点棘手,但……“将尹姑娘送到祁王府不就好了!到了那里后,再请王爷、王妃告诉她真相,而且小王爷的武功很好,让他暂时保护尹姑娘岂不正好,而且,尹姑娘是堡主的人,小王爷不会对尹姑娘有非分之想的。”小王爷跟堡主情同手足,绝对会帮他到底。他真是太佩服自己,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方法。
“嗯,小王爷确实是个正人君子,交给他应该没问题。”很难得的,高总管同意他的意见,不再当他是白痴看待。
“是呀!在祁王府里,尹姑娘也不好死在人家家里吧!”他话才一出口,马上有两双眼睛瞪着他。
方震撇撇嘴,咕哝道:“不过是说个死字罢了……”
“先派人通知上官睿讀,等他们同意再说。”厉縱这么说,算是接受了方震难得的点子。
“哪可能不同意,难不成生死之交是作假的。”不过是点小事而已,堡主都不知道,他有多想早点将一切事情查个清楚。
“唉!做人要懂得礼貌知不知道。”高总管一副老成模样的拍拍他的肩,当他是不懂世事的毛头小子般。
“虽然我年纪比你小,可是你也不必这么看不起我吧!”这人太可恶了嘛!
“有吗?”
“哼!你这……”
看着他们这样,厉縱仍是轻松不起来,接下来要如何待她,要他对她狠下心何其难……
09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怒喝传来。
尹言烯正想挣出方震的怀抱,可任她怎么挣扎都没用,他依旧搂着她。她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这样,刚刚还有礼幽默的方震这会儿怎会这样对她?
厉縱一脸怒气的朝他们快步走来,他身边跟着高总管、厉柔,还有纪茵虹。
看他的样子铁定是误会了,尹言烯才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方震将她的头按到他胸前,阻止她开口说话。
“你们这是做什么?”厉縱眼里蓄满怒火,狠狠的瞪着方震。该死的方震,他抱得太紧了,烯儿若喘不过气来的话,他会亲手宰了他。若不是为了烯儿的安危,他哪可能这么便宜方震,让他碰他的烯儿。
“对不起,堡主,属下对烯儿是真心的,还望你能成全我们。”方震深情款款的在尹言烯的额上吻了下,有点心疼她被吓傻的容颜。
还来不及抬头,方震怀里的人儿立刻被拉走,接着他的腹部便挨了一拳。
“该死!谁准你碰她的!”厉縱毫不留情的拳头重重的落在他身上,他现在很生气,方震怎能吻他的烯儿,让他抱着她已是极限,他竟敢逾矩的吻她!
“我……”方震连忙躲开厉縱又挥过来的拳头,哪知他是玩真的,才躲过一拳,另一掌又劈了下来。
“堡主,你冷静一点。”高总管赶忙上前阻止,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把方震打死不甘心似的。
“烯儿非人妻妾,谁都有权利追求她。”可恶!怎么坏事总找上他?帮他想办法、帮他演戏,现在还要挨他的拳头,堡主太没良心了吧!“而且烯儿也倾心于我。”方震投下炸弹性的一句话,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尹言烯。
“你喜欢他?”虽然只是演戏,但厉縱仍难以说出那几个字,这不就摆明他不相信她吗?
原本以为心已经死了,但是他的不信任仍让她的心隐隐作痛,他对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有资格爱她吗?为什么在他这么伤害她后,她居然仍爱着他?她厌恶这个没志气的自己,恨自己没法儿狠下心不去爱他。
“不说话是不是代表默认了?”她的样子是这么令他心疼,他多想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一切,可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冒险将她带在身边,只能不得已的再次伤她的心,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她。
“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她好累、好累,如果爱一个人会这么累,她宁愿无心、无情,永远都不要有感情的牵绊,就这么平静的度过余生。“让我走。”
高总管跟方震对看了眼,都在心里吁了口气,他们想不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可是堡主的样子看起来怎么怪怪的?他可以不必再伤害烯儿就已达到目的不是吗?怎么看他的样子好像多痛苦似的?
厉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将心里的痛楚减轻一些,可仍疼得紧。表面上,他寒绝的冷望着她,“你要跟他走?”该死的!他干脆先杀了他们所怀疑的人再说,可若弄错了人,烯儿的生命仍处在危险之中。唉!她还没原谅他,这会儿又这么伤她,他怕他真的会失去她。
似乎看出他的挣扎,高总管走到他身边,小声地道:“现在伤害她,比以后看她冰冷的牌位要好。”他感觉到厉縱震了下,“只要她出了擎风堡,方震会马上告诉她真相,就算她不相信,到了祁王府,自然有人会想办法为她开解,要救小烯的话,就不能现在放弃。”他知道这么做很残忍,但总比以后难过要好,况且对方连堡里都能随意进出,将小烯留在这里真的不妥。
“走,别再让我看到你们。”他寒着脸说完马上就走,不再看她绝美的容颜。
厉柔跟纪茵虹对看了眼也跟着离开,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厉柔却露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高总管跟方震对看了眼,看来他们推断得果然没错,真正的匈奴国十三公主就是她,厉柔。
什么都没拿,厉縱只给他们一辆马车便将方震和尹言烯赶了出去,但马车上却早已装好各式各样的必需品,冻不着她,也饿不到她。
他并未去送他们,只是一个人待在书房里。
高总管突然冲进书房,看到厉縱沉着脸瞪他,看来是在想他的烯儿,可现在他根本管不了他冰寒的瞪视,只因有更严重的事发生了。
“不好了,厉柔刚刚派人出去,要人狙击小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厉縱纵身飞了出去,他也跟着他的身后离开。
才出擎风堡没多久,方震就捺不住性子的想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看尹言烯的样子,他真怕她会想不开,就因为她的样子太过于平静,让他有些不安,暴风雨前的宁静不都是这样吗?就像他家堡主要发怒前,也都好像没事般,却会突然朝人射出他的小钢珠,每次他英俊无瑕的容貌都差点被他给毁了。
“尹姑娘,有件事我想……”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抱起她跃上数十丈,此时只见几百只箭如雨般的射穿他们所坐的马车。
“该死,他们想赶尽杀绝。”看来他错估了那女人的妒忌心,她显然想杀了尹言烯才甘心。
尹言烯动容的看着不远处的马车,方震的话明确的传进她耳里,“难道他对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不是不要她离开他吗?连她想死他都不允许,可现在他竟然……
“尹姑娘,你误……小心!”他赶紧推开她,躲过几把挥过来的大刀,“该死!”他大吼一声,利落地杀了三名黑衣人。
方震赶紧一把将她放到马背上,用力的拍了下马屁股,让它狂奔离开,同时叮嘱道:“千万别跑进前面树林子里。”那里是有名的迷林,少有人能走得出来。他得在这里阻止所有想过去捉她的人,就算拼了一条宝贵的命,他也要保护好厉縱心爱的人。
方震的武功虽算是一等,但他再厉害也敌不过近百名高手。
厉縱跟高总管赶过来时,刚好看到方震跟一群黑衣人打得难分难解,地上躺着十几个被方震解决的黑衣人,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尹言烯的身影。
厉縱纵身到方震身边,凡他所经之地全以尸首铺地,“烯儿呢?”问着方震的同时,他又杀了四名黑衣人,残酷而毫不留情的样子,宛若来自地狱的使者,不少黑衣人迟疑着不敢接近他,但他仍是照杀不误,敢伤他的烯儿,他们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她……”好像进了迷林……
根本不会骑马的尹言烯哪能控制得住飞奔中的壮马,她紧紧抱着马脖子,伏在它身上,有好几次她几乎都快被它给甩了出去。
“啊!”她真的被甩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她全身已有多处擦伤,右手臂脱臼,额头更是撞得淌下血滴,全身痛得几乎让她昏厥过去,可是她不能昏,她昏的话,眼前这些人就会……
她站起身,扶着右手臂,害怕得直往后退。
“尹姑娘,不管你怎么看,永远都是这么美。”一名男子迷恋的看着她,看她狼狈的样子有点不舍,他就是那日自她房间出来的匈奴九王子。
“你是谁?”她几乎疼得说不出话来,却很清楚她若昏倒会有什么下场。
“你别怕我呀!”他一步步的朝她逼近,她当然也就一步步的往后退。
为何她今生的苦难会这么多?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前面是那几个黑衣人,身后又是见不着底的断崖,她该怎么办?为何厉縱要如此待她?
“别再退后了,你……”
尹言烯露出一抹绝美的笑,闭上美眸毫不犹豫的往后一步,转身跳了下去。
“不——”
她……好像听到了厉縱的声音,那声音是这么的痛苦哀伤,可是真的是他吗?不会的,他对她根本毫无感情,怎么可能会是他……
厉縱冲到崖边,却已来不及抓住她,“不,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马上跟着要跳下去,却被高总管跟方震给紧紧抓住,三个人一身都是血,十分的骇人,而在他们身后,躺着近百具尸体,就连那匈奴国的九王子也死得不明不白。
“放开我!”
厉縱狂怒的挣扎着,一身狂猛的内力突地冲出,震开紧抓住他的两人,他一脚才跨出去,便觉颈背一阵刺痛,随即晕了过去。
一条小溪边,有一栋雅致的竹屋,竹屋前有一个美丽的少女正优闲的走过,她走到一堆好似小山丘的白棉花前,将篮子里的木棉花取出,将花跟棉分开,花随地乱丢,白棉则丢到那堆吓人的棉山上。
“小姐,这样够了吧!”芯儿在她身后,将她乱丢的花捡起来,放进一个麻布袋里。
“是呀!我们已经出来快一个月了,他会担心的。”蓉儿也在一旁帮芯儿捡那些木棉花的花。
“别理他,他才没有时间管我。”她干脆直接躺到白棉山上,舒服的享受阳光的轻抚。
“不行。”两个女人同时板起脸,这次是铁了心要将她押回去交差。
“哼!”她偏过头不理她们俩,就不信她们敢怎样。
蓉儿叹了口气,“小姐,违抗圣命是死罪一条,你不想看到我们被斩首示众吧!”
“是呀!皇上已经连下三道命令要我们回去了。”再不回去,她们可就真的要成“仙”了。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他一定是因为无聊,所以要我回去陪他。”哼!堂堂一国之尊竟然这么闲,但她可是很忙的,而且是他叫她出来的,看她不顺眼就踢开她,心情好时又想找她,他当她是什么?哼!不理他就是不理他,他能奈她何?
“皇上在信中说他很想念祈儿。”这倒是真的,皇上疼她这个妹妹疼得不得了,这么久不见,不想才有问题。
“可是我又不想他。”懒懒的应了声,她有点儿昏昏欲睡,太阳晒得她好舒服,她更往中间爬了过去,咦?她摸到的是什么?
“嘿!看我找到了什么!”祈儿兴奋莫名的直笑,两眼发光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蓉儿跟芯儿对看了眼,好奇的到她身边一看。
“好美的姑娘!”她们俩同时惊呼出声,讶异的看着这陌生仙子。
“对呀、对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绝美的姑娘很顺眼,越看越喜欢她,可是……“她受伤了,快点捉她进去。”
“小姐,是带她进去。”蓉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她是故意的。
“看来你们还没有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咧!”真可惜!
“是,多谢小姐的夸奖。”
两刻钟后,三名女子站在床边,眼睛都盯着床上这位美绝出尘的落难仙子。
“真的很难。”
“根本不可能。”
“确实。”以她们三个人的能力,哪有可能救她,“回去吧!宫里的御医那么多,总有人救得了她吧!”不知道她张开眼会是多么美,她好想看。
蓉儿跟芯儿对看了眼,“看来我们得感激这位仙女了。”不然要公主回去,只有再继续等吧!
“烯儿呢?”
厉縱一醒来马上冰寒着酷脸,眼神凌厉的看着他的好部属,他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一切,但他仍不愿相信他已失去了她。
谁都不想开口,尤其是方震。他刚刚已经请人来帮他改运,可是看现在这样,八成是白费功夫,除非尹言烯回来,再不然就是厉縱突然失去记忆,否则他的下场肯定很凄惨。
“厉兄,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充满笑意的声音来自门口,一位与厉縱有着相同邪魅气质的英挺男子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说明他的心情很好。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高总管跟方震不解的对看了眼,有点担心他的下场。
“你怎么来了?”厉縱依旧冰寒着脸,扫视了眼那两个做贼心虚的人,他们以为搬来救兵就有用了吗?
“好久不见,想来看看好友不行吗?”上官睿讀径自寻张椅子坐下,帮自己倒了杯茶。
厉縱不置一词,他压根儿不信他大少爷会那么闲。
“方震,人呢?”撇下好友不理,厉縱直直的冷睨着方震。
算了,豁出去了,“我带人下崖找,什么都没找着,尹姑娘的尸体或许是被野兽叼走了。”这是唯一的可能,虽然不想说得这么白,但不说又不行,就算会惹怒堡主,他也想早死早超生,不然再被这么瞪下去,他难保不会精神崩溃。
上官睿讀震了下,想不到方震会这么直接,那他干嘛还要急急的找他来!
厉縱静默了半晌,突地站起来,一掌劈碎坚硬的石桌,“滚!全部都给我滚出去!”他的怒吼声刚好将当场吓傻的人把魂给吼了回来。
上官睿讀不怕死的想上前,“厉兄,犯不着为一个女……”
“滚!上官睿讀你也给我滚出去!”
他堂堂一个小王爷也会被他吼!唔,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是先离开好了。
“烯儿,回来,你回来,烯儿……回到我身边……”不知不觉眼泪已滑落下来,厉縱痛苦地跌坐在椅子上,“不,你没死,你一定没死,我会找到你的,不管要花多久的时间,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就算到阴曹地府,我也不放过你……”
尹言烯慢慢的睁开双眼,茫然的看着上方。
她……死了吧……可死了怎么还会感觉到痛?她轻叹了口气,这才将视线移开精美的床顶,才转过头,她马上吓了一跳,一名美丽的女子正托着香腮坐在床边,骨碌碌、清灵的美眸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
蓉儿端了碗药汁走到床边,“公主,麻烦你移驾到别的地方好吗?”
公主?
“唉!不管怎么看都美,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呢?我要是男人就好了。”祈儿越看她是越顺眼,这么美的人她不多看几眼怎么行?
这女人显然没将她刚刚说的话听进耳里,“若不想以后只看到一张牌位的话,请让开一些好吗?”蓉儿站到主子身边,让她确实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好啦!”祈儿不甘不愿的让开一点点,好让蓉儿喂美人喝下药汁。
等蓉儿将苦涩的药汁喂完后,祈儿马上将她急急推开,自己又坐回原来的位子,动作也跟刚刚一样,很努力的欣赏床上的美人。
尹言烯不解的看着她,“请问……”
“要喝水是不是?芯儿,茶!”祈儿头也不回地道,目光仍是不离她的脸蛋儿。
一杯茶端到祈儿面前,她看也不看一眼,接过就喝。“哦!对不起,我忘了这是你要喝的。”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回头又命人端了杯茶水过来。
“对不起,我并不是要喝水。”尹言烯虚弱的朝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她的直爽感到有趣。
“没关系,这茶很补的,你就喝了吧!”在她的宫里,所有吃的、喝的全都跟补品扯得上关系,而这茶也是最普通的参茶。
“尹姑娘,你怎么会从崖上掉下来?”而且全身是伤。
尹言烯有点惊讶,公主怎么会知道她姓什么?
“别这么看我,你身上的玉佩有刻你的名字。”她早就看过了。“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祈儿,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妹妹,瞡祥公主就是我。”
“也是最让他头痛的妹妹。”蓉儿的声音马上传来,说明一项事实。
祈儿回头白了她一眼,转头又笑眯眯地道:“是我发现你的,当时你身受重伤,昏倒在我的棉花上。”
尹言烯脸色黯淡了下,“公主……”
“别叫我公主,太生疏了,叫我祈儿就好。”她端了盘点心到床边,已准备好要听故事。
厉縱来到迷林的崖边,神情哀伤的看着崖下,那仿佛无底的深渊是一片的寂静,漆黑得宛若地狱般,他往前一步,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跳,只想找回失去的她。
如子夜般漆黑的景象在他眼前掠过,但须臾间他似乎看到了光,越往下,光便越明亮,他翻转了几圈后便站定在地面上,望着这疑似人间仙境之地,他心里升起了希望。
方震找的一定不是这里,若不跳下来,他肯定不会知道有这种地方,他的烯儿是不是被人救走了?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她又不会武功……不会的,她没死,她一定没死!
他往那间小巧雅致的竹屋走去,里面干净得仿佛有人居住似的,但就是不见任何人,他突然眯起眼,冲到床边,那里有一些染了血的布巾。
她的烯儿没死,她被人救走了,可她怎么流这么多血……
厉縱突然走出竹屋,心里不再迷惘,他现在很确定她已被人救走,否则他不会找不到她。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烯儿,你永远是我的。”是的,她永远是他的,谁也带不走她,不管是谁。
10
尹言烯坐在马车里,悄悄的掀开窗帘一角往外望,京城的大街上熙来攘往的,忙碌的店家和小贩吆喝着,整条京城大街显得热闹非凡。
与厉縱分开已逾一年,虽然想起他时仍会心疼,可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极好,因一年前跟祈儿战棋不小心输给了她,如今她已是全国最大妓院“云升苑”的红牌艺妓,专门以棋艺来赚取男人的银子。说也奇怪,她的棋艺竟精湛到无人能敌的地步,除了祈儿以外,她从未输给任何人,她们俩的棋艺着实令人惊叹。
现在想想,她和祈儿也真是有缘,祈儿总说自己是她的贵人,她倒觉得祈儿才是她命中的贵人。
祈儿不但救了她,还待她有如亲姐妹似的,可她爱捉弄人的个性……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芯儿看她突然笑了出来,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她。
“没什么,只是想到祈儿那性子,就觉得在她身边的人都很可怜。”她又看向窗外,脸上的笑容立时隐去,他……
“你现在才知道啊!”说到她那恐怖的主子,她就有一肚子苦水想吐个痛快,但……“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她脸色突然变得这么苍白?
“他……”是厉縱,他竟然在京城里!她有点害怕,却又忍不住想再看看他。
这么久不见,他还是这么好看,浑身散发着那属于他的邪魅气息,冰冷的眼傲然的看着四周,仿佛是位王者般,吸引众多人的目光。
“上官睿讀!他怎么在这里?”芯儿惊呼出声,忍不住又回头看,“连厉縱也来了,他们……”她突然转头看着尹言烯,这才想到她心里的那个人好像也叫作厉縱……“盈盈,厉縱该不会就是那个人吧!”盈盈是尹言烯目前的名字。
她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又回头望着他,却发现他正回头看着她们这边,她吓了一跳赶紧坐好,好怕被他发现到,可心里却又矛盾的想让他发现她。
“看来公主说得对,你还是很在意他。”怎么都没有人想到,她们上次到江苏时认识的厉縱就是盈盈心里的人?亏公主还跟他称兄道弟好几日,这会儿怎么……看这情况她跟厉縱迟早会相遇,就不知他会不会又伤害她?
尹言烯一脸黯然的望向窗外。是呀!她还是很在意他,在发生了这么多事、过了这么久之后,她心里还是爱着他,爱得心都疼了。
“怎么了?”上官睿讀停下马儿看着好友,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只因他刚失恋,心情差得很。
“没什么。”不可能吧!烯儿会在这儿吗?但这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他似乎听到她的声音,但……可能吗?是老天再次的戏弄,还是……
“那走吧!我想揍那家伙想得手都酸了。”上官睿讀一脸的阴沉,让人忍不住为他所指的那人捏把冷汗。
“你说的人可是当今圣上。”厉縱自认无心救他,就算他倒霉的被上官睿讀打死也一样,管他是不是当今皇帝。
“祈儿呢?”尹言烯匆忙的跑进宫里,一脸的着急。
“公主去找皇上了。”婢女恭敬的看着她,“公主请姑娘回来后也一起去找皇上聊天。”
听她说完,尹言烯马上冲了出去。
芯儿叹口气,赶紧跟着过去,她也得将看到上官睿讀的事说给她家公主知道。
远远的就见皇上自书房走出来,尹言烯快步走过去,“皇……”她的话还未传达出来,就被另一名刚步出书房的人给吓到,厉縱!他怎么会在这儿?
厉縱抬眼,震惊得说不出话,烯儿……
“盈盈,你怎么了?”皇上关心的上前一步。
一个人比他更快的冲到她身前,紧紧抱着错愕不已的她。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此刻的他终于了解喜极而泣是怎样的感觉,现在的她是那么真实的在他怀里,不再是午夜梦回里的虚幻身影,她是真的在他身边。
尹言烯根本无法多加思考,心里一直回荡着他刚刚说的话……他相信她还活着,他还在找她?在过了这么久之后他还在找她,为什么?他不是很后悔认识她吗?
众人屏息地看着他们,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全都很厚脸皮的找好位子看着眼前的这场好戏。
尹言烯轻叹了口气,原以为对他的爱恋终会让时间冲淡,但现在真实的看见他出现在眼前,她才知道这份爱恋非但没有转淡,反而更加的深,在他那么伤她以后,她仍是那么的……
“我的好烯儿,别皱眉。”她是不想再见到他吗?可她眼中非但没有恨他的情绪,反而有着痛苦的依恋,过去是他伤她太深了,但他会弥补她,她对他的全然信任和爱恋也将会再回到他身边。
“嗨!厉堡主,好久不见了。”尹言烯将所有的情绪隐藏住,轻快的向厉縱打招呼,同时也挣开他温暖舒服的怀抱。
一年多不见,岁月非但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反而将她妆点得更美、更吸引人,却也让她更懂得与他人保持距离,尤其是对他,她说话的语气虽没有一年前那般冰冷,却让他觉得他和她之间仿佛毫无关系可言。
“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他一脸苦涩的看着最爱的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是老天给他的惩罚吗?罚他不信任她的下场?
看到他这副模样,她的心好疼,可又能如何?她已无心可再让他伤害了。
“你还找我做什么?该你的我都还你了。”死了两次都没死成,他还是不肯放过她吗?
“不,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她苦笑了下,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还需要我再死一次吗?”他的游戏她玩不起,她能给他的就只有这条命。
“就算你死了也还不了。”他心里揪痛着,口气虽强硬,但自身后拥她入怀的举动却极其轻柔,生怕不小心伤到了她。
尹言烯挺直背脊,不断的命令自己不能软化、不能靠进他的怀里。
“原来我的命这么不值钱。”她自嘲的冷笑了下,对他无情的话感到心寒。
“你的命很值钱,但我不要。”他低下头,汲取她身上的幽香馨气,“这一年多以来,我过着仿如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只因为我重要的心被你偷走了,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她呆愣了下,为他刚刚所说的话震撼不已,心疼他的同时,却也迷惑着不知该不该再次相信他。
“烯儿,把你的心赔给我,否则你永远欠我。”他霸道的话里满是温柔,满心的爱怜也只因她而生。
“我曾经赔给你,但你却将之弃如敝屐,现在你看到的是没有心的尹言烯。”她咬了咬小巧诱人的樱唇,挣扎着开口:“现在的尹言烯不是你的,是‘云升苑’的妓女盈盈。”就算她肯原谅他又如何?她配不上他,他也不会再想要她。
她感觉得到身后的他震了一下,圈在她腰间的双臂也紧了些。
“我不在乎。”
呵!可能吗?“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乎这种事的。”尽管如此,她的心却也因为他的话而雀跃不已。
“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再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失去她太痛苦了,他不想也不愿再尝一次。
“是吗?若你生意上的客人或是朋友要我陪寝,你也可以将我送……”
她未完的话隐没在他炽热具惩罚意味的吻里。
所有人都瞠大了眼,根本不敢相信厉縱会做出这等事,可……俊男美女接吻的画面可真好看,就可惜结束得太快了。
“不准你这么说你自己,而且也别看轻我!”他生气的扳正她绝美的小脸儿,将自己的脸凑上前,威胁的瞪着她。
“有一就有二。”说她不愿原谅他,倒不如说她是不敢原谅他吧!
他不语的看着她,明白再怎么说都没用,只有让她知道一切真相,才有机会挽回她,但这同时也表明当时的他并不信任她。
“匈奴国曾多次欲与我交好,我会那么残忍的对你也是被他们所设计。”他额头抵着她的,口气有些无奈,“匈奴国的十三公主长得美如天仙,聪明绝顶又棋艺甚高,而且混进了擎风堡,与我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直直的望进她内心深处,知道她听进了他的话。
“你怀疑我就是……”天呀!怎么可能?
“没错,方震的调查从未有误,而你出现的时间也是那么刚好。”也因为她的出现,厉柔才有了行动。
“可是我失去记忆了呀!”他怎么能这么不信任她!“你是不是认为我失去记忆只是个藉口,因为这样一来,你根本无法从我口中套出什么话来。”难道她真的是……
“是我看不清楚事实才会怀疑你,在你夺下高总管的匕首时,我唯一的感觉就只有恐惧,我怕会失去你,所以我千万不能让你死,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
他的表白和他眼里赤裸裸的深情爱意教她想不信都难,可是……
“我真是匈奴的……”
“还记得厉柔吗?她才是匈奴国的十三公主,这一切的一切都出自她所为。高总管说她喜欢我,你的出现却破坏她的所有计划,她才会陷害你。说起来,这也都是我的错。”
“她喜欢你,而你不知道!”他这么精明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我从不去注意别的女人,就只有你才值得我在意。”他霸道的搂紧她,心里有丝窃喜,她已经快要原谅他了。
“现在我已经不再值得你的注意了。”他跟她有如天上的云跟地上的泥,一点都搭不在一起,更遑论会有未来。
“烯儿,对不起,我会将你送走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在堡里敌人身份未明,而且不只厉柔一个,我怕你会遭到什么危险,不得已才跟方震演了一出戏,那是要给厉柔看的,可我不知道她竟会派杀手暗杀你。”
他声音有点哽咽,将脸深埋进她颈间秀发里,“当我看到你跳崖时,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若不是方震他们击昏了我,我肯定会跟着你跳下去,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没有你的日子真的好苦。”
他痛苦的呢喃震碎了她辛苦建立起来的心防,支离破碎的心,渐渐的又形成一颗几近完好的心,一颗只为他而存在的心。
“不!”一道悲痛的声音自书房传出,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以及那几个浑然忘我的看戏人。
那声音跟她跳崖前所听到的声音有些相似,同样的绝望哀伤,现在她知道,那是厉縱的声音,可如今在书房里的又是谁?他怎么会……
她与他对看了一眼,他便抱起她马上跟着众人进到书房里,只见上官睿讀抱着一名美丽的女子坐在地上,她嘴里不断涌出黑红的血,脸色苍白得几近死亡。
“祈儿!”
怎么可能?祈儿怎么会……
尹言烯看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打算趁乱离开。“是福大人!”她话音一落,马上有一黑影窜出,将福大人给押到众人面前。
皇上气愤的一把揪起福大人的衣领,“你对祈儿做了什么?为何要伤她?”该死的!竟敢伤害他的宝贝妹妹,真是该死!
眼见情势不利,福大人干脆豁出去,可他仍挣不开看似斯文的皇上之手,更别说是他身后的冷岩。
“哼!为何?就是因为她,我才会落得这个下场,白云夫人得死,瞡祥公主更该死!”谁想得到堂堂一个公主竟会是云升苑的老鸨,他再怎么厉害也敌不过他们兄妹俩,就连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都让她给害死,教他怎能不恨她!
“是你自个儿不忠、不义,怎能怪罪别人!”尹言烯泪流满面,愤恨的瞪着福大人。
“还有你!若不是你,我怎会弄得家破人亡,你若不帮着他们算计我,我又哪会沦落到这等地步。”说来说去都是她们这两个女人的错,不,整个云升苑的人都有错!
“你这叛国贼还有脸说!”蓉儿气得一把怒火袭向他,她哪里都不动,就只动他的命根子,顿时让他痛得在地上猛打滚,哀号声不断。
芯儿看他痛成这样仍难消心头之恨,愤怒得又踢了他几脚。“痛死好了!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教你生不如死!”
“来人,把他押进大牢好好‘伺候’,但得留他一口气。”皇上阴沉的开口,虽然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但就这么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让他比死还难过才是真正的报复,这是祈儿说的,但现在她……
尹言烯难过的将脸埋进厉縱的胸膛,无法接受一向活蹦乱跳的祈儿突然死去的恶耗,她不该在等到他后就这么走了……
“相信吗?他的苦我尝过,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那有多痛。”厉縱紧紧抱着她,很庆幸她还安然的在他怀里。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凭泪水不断的涌出,为祈儿,也为了他。
夜晚微寒,尹言烯披着一件薄衫倚坐在窗边,这两日发生这么多事,教她脑中纷乱不已,厉縱的样子不断出现在脑海,而他的话也常萦绕在她耳边,对他的怨早已被他消弭,她不知该不该跟他回去……
“想什么?”
一双温柔的臂膀自她身后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也同时传进她耳里。
她不语的望着窗外的景致,突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他叹了口气,“还不肯原谅我吗?”
“我已经不怪你了。”可是同他回去这又是另一回事,她无法抛下这里的一切跟他走。
“你说真的吗?烯儿。”他惊喜的扳过她的身子,紧紧的抱着她,“你原谅我了,你愿意同我回去了!”太好了,他要安排一个又快、又完美的婚礼,他要她真正成为他的人,做他的堡主夫人。
“我……出去走走好吗?”该怎么跟他说才好,云升苑需要她,她不能丢着不管,那是祈儿一年多的心血。
两人漫步在御花园里,仿如一对神仙眷侣般,完美得不像话,却也相配得让人嫉妒不已。
“你不愿同我回去?”他看得出来她心里的想法,有些不悦,却也有些明白。
“虽然我只是利用我的棋艺,但许多的客人为的无非是我不错的棋艺,我真的无法丢下云升苑不管。”
“烯儿,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做吧!”他知道瞡祥公主对她的恩惠,可他呢?“难道你就忍心看我伤心难过?”
“我……”她当然不舍,可是她也不忍心看着祈儿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毁于她手,而且……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没关系,我会帮你。”但休想要他再让她回到云升苑去,让那些臭男人观赏。
她还有什么问题,就只有……“我无法不介意自己的身份,在还没有恢复记忆以前,像厉柔的事都有可能再次发生,到时候连我都无法不质疑自己的身份。”她担心历史重演,到时她会怎样?
“不会的。”他绝不允许同样的事再发生,他们俩之间的风雨波折已经够多,柔弱的她绝对承受不了再次的事件发生。
突然,围墙另一边传来说话声打断她的话。
“尹将军,你不是退休了吗?怎么肯上京来看朕?”皇上愉悦的说着。
他们对看了眼,举步走开,可他们的对话却……
“不蹒皇上,微臣是有事想拜托皇上帮忙。”
“喔!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家父昨儿夜里托梦给微臣,他老人家要我将十几年来的心愿告知皇上,才有办法达成。”
“什么心愿?”
“是……十八年前,微臣的小女儿出生,可末及满月便不见了,至今仍未找着。”
“十八年前……这可难找了。”
“是呀!烯儿的身上有一块青瓷玉佩,是她出生时……”
再多的话他们都已听不进去,厉縱惊喜的望着她,想不到他们的问题这么快就能解决,她是……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皇上的声音又传来。
“小女闺名言烯,尹言烯。”
“哇!还真壮观,完全不输皇城耶!”祈儿站在擎风堡前,欣赏的望着那围绕好几座山的城堡。
“里面的山水风景不错,可惜我从未逛过。”尹言烯站在她身旁,有感而发的开口,回想以前那段有喜、有悲的日子,现在她的心思是复杂的。
一双铁臂立即缠上她的腰,将她整个身子拥进他怀中。
“明儿个等你休息够了,我再带你四处走走。”厉縱满怀柔情的在她云鬓处落下一吻。
“那我呢?”祈儿很杀风景的站到相依偎的两人跟前,想扰乱他们俩的企图十分明显。
厉縱不悦的看了她一眼,“自然会有人带你四处参观。”她不是烯儿,他没必要将注意力施舍给她。
“祈儿,你又想做什么了?”上官睿讀温柔的环住她,很了解她又有什么怪主意要出了。
祈儿难得乖巧的偎进他怀里,脸上的笑容虽温和,但尹言烯仍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我没想做什么,只不过是想请厉公子尽尽地主之谊,带我们四处参观、参观罢了。”哼!小烯受的苦若不帮她讨回来怎行?平白的原谅厉縱,她实在是看不下去。
一同跟随而来的蓉儿跟芯儿对看了眼,除了对厉縱及上官睿讀深表同情之外,她们是什么也不会帮的,她们只帮主子。
厉縱冷哼一声,对祈儿这尊贵的公主很不满,若不是她该死的好口才,烯儿早就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身边的男人也很了解这里的环境,让他带你参观不是更好。”以他对祈儿的了解,有她就准没有好事。
“可是我要小烯的帮忙才行。”祈儿一把将看戏的尹言烯拉过来,要邀她共襄盛举自己的大计划。
“什么忙?”
“不准。”
尹言烯的声音跟厉縱同时响起,一个是一脸好奇,另一个则是一脸刚硬。
“很简单的小忙,也是可以让你平日不会无聊的事。”祈儿当成没听到厉縱的话般,转身将尹言烯拉到上官睿讀的身后,就是不让厉縱靠近她。
“我说不准。”厉縱冷着脸,他直觉一定不是好事,祈儿的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些鬼点子。
“祈儿,别乱来。”上官睿讀也有点担心,警告的看着她。
“我都还没说呢,你们紧张个什么劲儿?”白了他们俩一眼,她将尹言烯拉退几步,更远离那两名男子。
尹言烯看了他们一眼,又一脸兴味的看着祈儿,她们等一下是不是得快跑?
“这里的生存环境还不错,我们就在这里再开一间云升苑的分店吧!”说完不等他们反应,马上拉着尹言烯就跑。
呵!她就知道,身后传来的那两声怒吼来自她们最爱的男人,瞬间她们也都各自跌进熟悉的伟岸胸膛里。
蓉儿跟芯儿依旧站在原地,虽然早已了解她们根本跑不远,可没想到竟然才只有两步!
“开分店……”尹言烯柔软的笑语自厉縱怀中传出,“好像还不错。”
“不准!”暴怒声来自两名男子的口中,不知会是哪一方获胜?云升苑的分店到底开不开得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