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2-22

克夫千金 (田蜜)

by 田蜜

楔子

相传天界有个月老,人间姻缘都由他系绑红线牵成……

某日,玉帝五个女儿,来到月老居住的地方,想问问月老,到底如何缔结男女姻缘。

谁知,月老不在,小仙女们正失望的想离开,却发现内室地上,摆了满坑满谷的泥娃娃,而泥娃娃身上,都绑着细细长长的红线。

“咦?这就是传说中的姻缘线吗?”年龄最小的仙女,好奇地拉扯泥娃娃身上的红线,岂料……

“哎呀!怎么断了?!”小仙女惊惶失措地张大小嘴,呆呆瞪着手上不堪一拉的红线。

“不会吧!月老的姻缘线这么容易断?”说着,四仙女跟着伸出纤纤柔荑,拉扯另一条红线……

“咦?真的很容易断耶!”果不其然,另一条红线又报销了。

“月老是不是买了便宜的红线充数啊?”三仙女扬手一扯,又拉断其他条红丝线。

“会吗?应该不至于吧!”大仙女和二仙女,也好奇地上前去拉扯红线。

密密牵引的线头,一根根被这些仙女们,拉得七零八落、纠结断裂……

月回来,发现玩得不亦乐乎的仙女,及一地凌乱的泥娃娃,气得上告玉帝。

于是玉帝决定要让这些不知轻重的仙女下凡,受受人间情爱痛苦……

====================================

唐朝适逢百年一次观音诞,国内最大的庆典,选在号称观音曾经现身的“观音城”举行。

城中早巳严选出,五名年约六岁的童女,根据观世音菩萨慈悲应化,化身说法普施众生的传说,各扮成鱼篮观音、千手千眼观音、童女观音、声闻观音、梵王观音,分别搭上花车游街,接受民众的膜拜。

当天一早,城中五户大富人家的夫人,竟在同一时辰产下五位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民众纷纷聚集到庆典上,想见见这几位被抱出来亮相的女娃娃。

“张道长,依你看,这几个女娃娃的命可好?”筵席上,某王爷突然开口问同来做客的张道长。

“依贫道看,这几位女娃娃都在同一时辰出生,五珠生辉,贵不可挡,是天上仙女下凡,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命格——”

张道长恭敬的回话,没想到话没说完,就被性急的一位王爷给打断——

“太好了,我府中爱儿尚未婚配,就趁这个时候,给他走下这门亲事!”这王爷兴奋的大喊,随即站起身与其中一位大富人家谈妥亲事。

其余几位权贵,一见王爷有所行动,也纷纷急着定下,这些似天上仙女化身的女娃。

张道长眼见阻止不了,只能叹气望着忙着互换信物的众人,悄悄离开现场。

在观音诞当日能定下这么好的亲事,抢到好彩头的人都高兴得眉开眼笑、互道恭喜。

“你们开心得太早了!这未必是大喜事啊!”突然有个声音,泼了众人一身冷水。

在道贺声中听见有人在说风凉话,某王爷立刻愤怒的大喊:“是谁在这儿触楣头?”

一个看来疯癫的乞丐,从供桌下爬了出来,众人立刻闻到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你们可知道那个道长,话只说了一半?”乞丐懒洋洋的说道。

“明明就是件大喜事,你这疯乞丐竟敢胡言乱语……,‘王爷怒骂道,但随即他发现道长已在现场,心中顿时不安起来。”那你可知道,道长未说完的下半截话吗?“

“可以。”疯丐手中突然出现一只大鸡腿,边啃边说话。

“确实这几位女娃娃都在同一时辰出生,五珠生辉,贵不可挡,是天上仙女下凡,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命格,但是……”

疯丐看向众人,摇摇头说道:“坏就坏在,她们下凡是来受难的。因此,劫难不断不但会克父、克母、克夫、克子,连身边人都难逃一劫……”

听到疯丐的话,半信半疑的众人,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

“大家不要听那疯乞丐胡言乱语,”城中首富突然开口说话。“我就不信我积善多时,生出的女儿会是个煞星。”

“是啊!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事。”王爷也附和他的话。“莫听信疯丐妖言惑众!来人,把这疯丐拿下!”

王爷身旁随从听命,立刻涌上前来,想把疯丐拿下,可——

“咦?那疯丐人呢?”

方才还大摇大摆啃着鸡腿的疯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无踪。

众人惊讶的议论纷纷,定下亲事的人家则面面相觑,心中的不安也随之蔓延开来……

第1章

长安城。西部城外简陋的木门被缓缓的推了开,一只细瘦苍白的小手撑着门,小巧的脸蛋上,盛满担忧之情。她的视线移向躺在靠墙角落,用木板搭建的简陋小床上的一名老妇身上。老妇人咳了咳,又咳了咳。

“奶娘!”柳忆璇见状,忙放下刚自溪边洗好的衣裳,冲到床边。执起老妇人的手喊道:“奶娘,您忍着点。璇儿替您去请大夫!”

“咳咳……璇儿……”老妇人枯瘦的手紧握着柳忆璇,咳了好几声。“别……别去……我……我们哪儿来的银两看大夫……”

“奶娘……”柳忆璇发出的声音弱小而无力,像是一说出口就会让风给吹散了似的。

奶娘说的没错,家里头连一粒米都没有了,更遑论是白花花的银两。可是奶娘生病了,她需钱替奶娘治病……“奶娘,您别担心!璇儿会想办法的。”

“还有什么办法?为了治我这根本好不了的病,现在连吃顿饭都有问题……咳咳……你拿什么去请大夫……咳咳……”老妇握着柳忆璇的手,不让她走。

“奶娘……”

“璇儿!你这个乖孩子,奶娘……奶娘舍不得抛下你啊……”枯瘦的手放开子她的钳制,转而轻抚至柳忆璇小巧清秀的脸蛋上。

这个善解人意的乖女娃儿啊!她怎么舍得离开她呢?

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无奈命运作弄,竟让年幼的她承受这些一艰苦磨难。

老妇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可人儿。“你跟你娘愈来愈像了。”

柳忆璇有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巧脸蛋,配上一双翦水秋瞳,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柔柔弱弱的,让人不住的想呵疼她、关爱她!

原本,这个可怜的小娃儿应该有个和乐的家庭,和不虞匮乏的优渥生活,只可惜……老妇人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可能过不了今天……有些事情,她必须……

“乖璇儿,听奶娘说……咳咳……”老妇又猛咳了一阵。强迫自己坐起身,她靠着墙,气息微弱的对柳忆璇说道:“奶娘这病是好不了了……”

“奶娘……您不会的。您会长命百岁,一直陪着璇儿!”

“傻丫头,人总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奶娘的时间也刚好到了……”

“奶娘,您别说了——”

奶娘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不要!她不要这样!柳忆璇拼命眨着眼,试图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落下。

“来!这儿……你拿着……”老妇吃力的从枕下拿出一个蓝色的绣荷包,递给柳忆璇。“璇儿,打开看看!”

柳忆璇认得的,这是奶娘一直不离身的绣荷包。

她听话的接过,并将它打开。从里面掉出一块色泽润华的翠绿古玉。看得出来是一块上好的古玉,上头雕刻着一行字——“与子偕老”。

“奶娘,这是……”

“这是你娘交给我的,也是你夫家的信物。这是一块对玉的一半,另一半就在你未来夫婿的手上。”

“未来夫婿?!”

“是的,在你未出世前,你爹就帮你订下的一门亲事。奶娘原本想等到你十八岁生辰的时候再交给你,并完成你爹和你娘的心愿。没想到,现在连我也要……咳咳……”老妇又连咳了好几声。这一次,咳出了血痰。

柳忆璇看到这情景,心都凉了。

“奶娘,您别说话了。我替您倒杯温水润润喉。您要多休息!”她说着,就想扶着老妇躺下。

“璇儿……”老妇摇了摇头,制止了她的动作。将柳忆璇搂人了怀中,她低喃道:“璇儿,如果可以,奶娘也不想离开你。来,让奶娘抱一抱!奶娘好久没有这样抱你了……千万要记住啊1听奶娘的话……这个荷包千万不要离身,它会让你找到幸福的……”

柳忆璇的下颔抵着老妇瘦弱的肩膀,她的小手也紧紧环着老妇的腰。深怕这一松手,这慈祥的老人就会离她远去。

“乖!别怕、别怕……奶娘永远会陪在璇儿身边。跟璇儿的爹娘一起,守护咱们可爱的小璇儿……”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老妇轻轻的拍抚着柳忆璇的背,安抚着她。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一老一少就这样相拥着。直到老妇的手无力下垂,且一动也不动……

柳忆璇只是静静的拥着老妇,直到她的身躯变得冰冷。

============================================

四年后杭州

泥泞的河水舒懒地拍击着码头,一艘负载过重的渡船,不断地在运河间取道蜿蜒前进。

眼见着旅程将尽,船客们便纷纷扛起自个儿的家当一涌向前,准备上岸。

等到船家将跳板架好后,一群人开始蜂拥而上,你推我挤、争先恐后的步上了岸头。

一名身形瘦弱的少年也被挤在人群中,吃力地提着一个包袱,随着人潮不断地前进后退。

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布衫。然而松垮垮的布衫只强调了他的瘦弱。用草绳系住了裤腰,尽管袖子折了又折,仍显得过大。脚上套着双已经开口笑的布鞋。

他的脸脏兮兮的,身上还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看样子,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洁身。同船的船客能避则避,根本对他不屑一顾。

迎着刺目的阳光乍看,这个少年顶多也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然而神情间却有着一抹超乎年龄的成熟与悲哀。

少年吃力的拿起包袱随着人潮走,终于走上了岸。

站在这个陌生的土地上,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少年的手紧拽着自己的领口,碰上胸前的一块凸起。

就是因为这个沉重的负担,让他必须完成亲人的托付,独自来到这个陌生的城镇。

对于这个应该是他生长的故居,他一点印象,一点感情也没有。他的家乡不在杭州,而是在长安西郊的小村落里。那个有奶娘和他的地方……

少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终于唉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又来到码头边,不过这次的目标是转向正在码头上工作的工人。

“这……这位大哥……”少年对着正在搬货的粗莽大汉问道。

“臭小子,闪开!压死你老子可不负责。”莽汉粗声粗气的骂了一句,不理会他,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位大哥,我有事想请教你!”少年不死心的跟在他身后问。

“你烦不烦?老子没空就是没空!走开,少妨碍我做事!”

“这位大哥,我只问你一问题。‘漕帮’该怎么走?”少年又问。

“漕帮?”莽汉扛货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将一大袋的麻布袋扛起。“你问这做啥?”

“我受人所托,要到那儿找人。”少年立刻据实以告。

“这样啊!”莽汉狐疑看了看这名瘦弱的少年一会儿,便回答道:“往前走十里路程,再从通鹄巷口转个弯就到。”

“谢、谢谢这位大哥。”少年心喜的向莽汉道谢,便告辞离去。

莽汉摇了摇头,便不再搭理那位少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

踏着略显急促的步伐,少年不停的赶着路。虽然感到口干舌燥、两腿酸软,但他仍不敢停步。

汗珠不断地自额上冒出,他终于受不了的摘下了布帽。用袖口拭了拭脸上黏黏的汗渍。

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了原本清秀精巧的小脸蛋。

柳忆璇看着自己身上男装的装扮,不禁苦笑了下。从方才在船舟上那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表情看来,她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味十分难闻。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以这种装扮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为了自己这一路上的安全,不得已只好把自己弄成这副邋遢的模样。

事实证明,这一路上果真没有人发现她是女孩子而对她轻薄,反而躲她躲的远远的。

四年前奶娘过世之后,她为了帮奶娘办理后事,遂到一户大户人家当丫环。如今届满,她恢复了自由之身。又为了完成奶娘的遗愿,千里迢迢地来到杭州。

好不容易来到杭州,柳忆璇现在惟一的愿望就是赶紧完成奶娘的托付,以及好好的洗个热水浴。就连她自己也快受不了身上的气味了!

循着方才那位壮汉的指示,柳忆璇往漕帮的方向走了一个时辰,却仍没发现她要找的目标。

柳忆璇暗自喊糟,是不是自己走岔了路,却无所知觉。

天空已经红霞满布,而且左近并无半个人影,柳忆璇不禁慌乱起来。怎么办?夜就要黑了,她一个孤身女子,在这陌生的地方……

只是,现在……她好像真的迷路了。

该怎么办?!

愈想,柳忆璇愈觉得害怕。突然间,她听见不远处传来孩童阵阵的嬉闹声。她心中一喜,连忙跑上前去。

只是眼前的景象,顿时让她愣愕住了——

只见一群小男孩,拼命的把一只小黑狗压进河水中,小黑狗不断的发出呜呜叫的声音。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柳忆璇冲上前去,发现那只小黑狗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立刻排开那群孩童,就要从河水里将小黑狗捞起。

“关你什么事?”孩童中一群像是孩子王的男生,大声的对她叫嚷。“这只狗是一只不祥的狗,只要它死了,就不会有厄运降临。”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柳忆璇拼命用手去捞,可是那群孩童仗势着人多,也拼命的挡着她,不让她碰触那只小黑狗。“它也是一个生命!你这么做,是杀生,才不是做善事!”

自小跟着奶娘笃信佛教的柳忆璇,天生就有一副慈悲心肠。看着这只濒临死亡的小生命,心中十分不忍。

其中一名小男生,趁柳忆璇不注意的时候,把那只小黑狗往河中央一抛,小黑狗就顺着水流流走。

“哼!这下子你更管不着了吧!”小男生恶劣的说。“不!不可以……”她心中一急,人立刻跟着跳入河中。

柳忆璇拼命的往河中央游去,好不容易抓着了小黑狗。却因重心点顿失,让她的脚踩不到底,灌了好几口河水。

而且连日来的疲累,让她已经筋疲力尽,根本没有多余的气力游回岸上。

柳忆璇又咕噜咕噜的灌了好几口河水。可是,她依旧将双手高举,尽量让那只小黑狗远离危险水面。

看着那群在岸上吓呆了的孩童们,柳忆璇微弱的喊道:“救……救……”

话未完,她眼前的景色突然模糊一片,柳忆璇再也支持不下去了。

奶娘,难道我就要这样死了吗?!

===================================

通往杭州的官道上,数匹飞骑驾马奔驰们正往漕帮方向而去。

为首者,是一名年纣廿五岁,外表雄伟霸气的年轻男子。他正是漕帮现任的当家——唐少飞。

他的个性桀傲不驯、狂妄霸道是众所皆知的。除了所拥有的权势和地位外,他那俊美无俦的外表更是让人钦羡不已。

原来的当家唐昱天在八年前因病过世,遂由他的长子唐少飞接任帮主一职。

年纪轻轻就接任帮主一职,这对一些跟在他父亲身边的老部属而言,总是心生未甘。毕竟唐少飞在未接任帮主之前,是个令人头痛的浪荡少年。

那些老部属对这个新上任的帮主根本不屑一顾,甚至还在一旁纳凉,等着看唐少飞的笑话。

不料,那群自以为看人看得十分精准的老人们,却在唐少飞上任半年之后,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他的处事态度比起他的爹亲更加有魄力且果决,对于属下更是赏罚分明。漕帮在他接手不过短短的时间,声威便遍整个大江南北。

整个漕帮对这位少当家其实是又敬又怕!

唐少飞纵马奔驰在官道上。才刚结束码头岸边的例行视察,正准备返回漕帮。

大喝一声,立即紧央马腹。胯下马儿接到主人的命令,一声长呜,全力朝前疾奔。唐少飞将跟在他身边的那些随从远远地抛在身后,锐利的双眸留意着周遭的动静。

快马奔至一条溪旁,唐少飞冷漠的眼瞳扫过草丛。条地,他听见一阵阵孩童的尖嚷声。唐少飞刻不容缓的策马,踏过草堆,循着发声之处前进。

一群孩童指着河水中的一个定点叫嚷着,唐少飞往孩童们所指方向看去。河中央有一个载浮载沉的……“物体”?

再瞧仔细一点,是一名少年和一只小黑狗。

其实这条河的深度并不深,唐少飞原本不想理会。冷睨了眼河中漂流的少年一眼,他掉转马头就要离开,可是此时他耳边却传来细若蚊纳的呼救声。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持缰的手顿了一下,等唐少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他已经跳下河,往那名溺水的少年游去。

好不容易来到那名少年身边,唐少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自己怀中一拉。

才一靠近,鼻间所闻净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唐少飞剑眉微蹙,这少年究竟有多久没有洁身了?

看着少年的手,自始自终都抱着同他一般奄奄一息的小黑狗,不禁嗤笑出声。唐少飞意图扳开少年的手臂,不经意间,碰到了那名少年的身子。

柔弱无骨、香馥滑腻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愣。

没有多想,他很快的抱着那名少年往岸上游去。原本待在岸上的那些孩童们,看到少年被人救起,也早就一哄而散。

上了岸,唐少飞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才稍微放下一颗心。

此刻,他才有时间好好思考,方才这冲动救人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唐少飞仔细的瞧着这名少年的容貌。紧闭的眼睫高高翘起,细而长的柳眉,白嫩的脸颊,根本就像是个姑娘家!

唐少飞抱他起身,正发挥百年难得一见的同情心,将他安置在马上,准备带回漕帮照料。不料,大手一个不小心打落了那名少年的布帽,顿时一头湿发自布帽后露出。唐少飞扬睫一掀,原本紧抿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

原来,“他”是个女的?

第2章

奶娘!奶娘!救我,救救璇儿!

她为了救一只小黑狗跳入河中,之后就没了意识。那……那只小黑狗呢?

她究竟在哪里?得赶快到漕帮啊!否则就误事了……

柳忆璇心急的就要起身下床,可是脚才刚落了地,却无力支撑身躯的重量,她一个不留神,又瘫在地上。

柳忆璇双手撑着一旁的矮凳,让自己缓缓地站起身。试了又试,柳忆璇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任何气力了,只得坐在床沿,看着房间摆设。

看着摆放在一旁的铜镜,柳忆璇瞧见了镜中的自己。还好,身上的衣裳还在,并且还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遭人扯动的凌乱痕迹,她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不,等等!她记得……她之前分明是一身男装的打扮,而且布料不如身上的这件衣裳那么柔软光滑。况且,她的帽子……

柳忆璇连忙往自己头上一摸,帽子早已不见踪影。

这表示什么?难道她女儿身的身份被识破了?

而这里究竟是哪里?

“你终于醒了。”

正兀自懊恼,蓦然响起的嗓音吓了柳忆璇好大一跳,她惊魂未甫的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门边看着她,嘴角边活着冷笑。

柳忆璇紧张而防备地看着面前冷峻的男子。“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她打从心底,没来由的惧怕他!

“这好像才是我该问的问题!你是谁?”唐少飞大步的走了进来,他的视线未曾从她身上离开过。

方才这女子溺水的地方隶属漕帮的势力范围,平日是没有人敢接近这里的,而那群孩童则是帮内部众的子女。

在他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这名女子的存在。虽然她看似柔弱,但为了维护漕帮的安全,仍不得不谨慎。

“我……”柳忆璇瞠着美眸看着眼前这可怕的男子。

“是我在问你,你还不赶快回话!”她的沉默意外的引起他极端的不悦,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问话的时候装哑巴1

柳忆璇紧闭着嘴不说话,在还没确定这人究竟是好是坏之前,她不能透露。

“你敢不回我话?”唐少飞怒极的大步跨至她身前,轻佻的以食指勾起她的下颔,与柳忆璇四目相接,让她再也无法逃开。

“你……你……放开我!”柳忆璇抖颤着嘴,试图出声命令他放开她。

只是这样毫无说服力的声音,听在唐少飞耳里,只是如同绵羊般咩咩叫而已,他更加放肆。

“说,你叫什么名字?来漕帮有何目的?”他毫不怜香惜玉的质问。“如果再不回话,小心你美丽的脸蛋上多出一条疤!要不,我用另外一种方法让你说出来也可以!”唐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邪佞。

“我…”美眸无助地眨了眨。“我是来漕帮找……”

“找什么?”唐少飞低喝。

当唐少飞正要进一步质问她时,一名身穿粗布布衫的中年妇女,轻敲了敲大开的门扉,试图引起房内两人的注意。

不等唐少飞问话,中年妇女笑笑的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热腾腾的菜肴。她先对唐少飞微微点了个头,随即对柳忆璇说道:

“姑娘!你醒啦!醒了就好,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大夫说你体质太弱,必须好好补一补。来,该用膳了!”

她将饭莱放在桌上,便想上前想搀扶柳忆璇。

“这里……究竟是哪里?”柳忆璇边问,边闪过中年妇女的碰触。

“唉,小心!”

中年妇女的警告还来不及说出口,柳忆璇就觉得自己的右脚踝传来一阵阵的剧痛,痛楚来的直接且猛烈,她根本来不及意会,整个人便狼狈的向一边倾倒。

她惊惧的闭上眼,本以为自己还会承受更大的痛楚,但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整个身子反而落入一具温暖厚实的怀抱中。

柳忆璇愕然的睁开明眸,才发现她正窝在那个可怕男人的怀抱里。柳忆璇吓得马上推开他。

她从不曾让任何男人亲近自己,不晓得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异如此之大。

一股独特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让她有一瞬间的目眩神迷。一颗芳心更是不由自主的怦怦乱跳。

唐少飞的气息在她敏感的耳际间喷拂,引来她一阵轻颤。

“谢……谢!”柳忆璇呐呐的回答,双颊早已泛起红晕。。

“你的脚受伤了,必须好好休养。”唐少飞仔细地看了看她红肿的脚踝说道。语气依旧狂妄,但少了刚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少当家的,多亏了你。”中年妇女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柳忆璇,带她来到桌边。

“对……对不起!我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柳忆璇紧张的问。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河水中救小狗的,怎么连她的脚也受伤了呢?为什么她醒来之后,这个可怕男人就对她这么凶?还有,她身上的衣服柳忆璇愈想心愈慌,在她昏迷的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们少当家的把你救回来。”中年妇女抢在唐少飞之前回答。“是少当家发现在河中溺水的你,连忙把你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是这样啊!”柳忆璇这才知道,这个可怕的男子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微微扯起嘴角,对唐少飞微微一笑,可是心中还是残留着对他的恐惧。“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唐少飞看了她一眼,冷冷回道:“唐少飞。”

说完,他便大步的跨出房门。

“恩……”柳忆璇还想再唤,却被中年妇女打断。

“姑娘,饭菜都快凉了,你就快吃吧。还有,你直接喊我福婶就可以了,我是这里的女管事。”中年妇女热络的坐到柳忆璇身边,替她盛饭、挟菜。

“我叫柳忆璇。”她笑着对福婶说道。

“真好听的名字。柳姑娘,你怎么会突然掉进河里去呢?”福婶热络的问着。

“我是来到这里找亲戚,结果在半途上看见一群小孩子要将一只小黑狗溺毙,所以我才

“原来如此,柳姑娘的心地真好。”

“对了,那只小黑狗呢?”柳忆璇突然想起她救的那只小黑狗,忙问道。

“柳姑娘你放心,我家老头子正在照顾那可怜的小东西,你就别担心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自个儿的身子!来,吃!”

福婶忙挟着莱肴放到柳忆璇碗中,这样的情景看在柳忆璇眼里,就好像当年奶娘还在世的时候一样。想到这里,思亲之情顿时涌上心头,浮在眼眶上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的掉落……

“哎哎哎!柳姑娘,怎么吃着吃着,你哭起来了呢?”福婶慌了手脚。“是不是福婶做的菜不合你胃口?”

“不……不是……”柳忆璇哽咽的说:“只是……我想起了过世的奶娘……不自觉就……对不起……”她连忙拂袖拭泪,扒了几口饭。

“可怜的孩子,看你这样,我也觉得好心疼。”福婶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这样吧!既然你暂时无处可去,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休养。我会告诉少当家一声,让你留下!况且我们漕帮人手众多,帮你找人也不困难!”

“福婶,您说这里是哪儿?”柳忆璇突然止住了泪,捉住福婶的手问道。

“漕帮!有什么不对吗?”福婶疑惑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她呐呐的回道。

“算柳姑娘运气好,遇上了我们少当家。”

“原来这里就是漕帮,那……”柳忆璇喃喃自语道:“那……他……”

“你是指少当家啊!他是我们漕帮的大当家。老帮主前些年过世了,帮中所有大小事务全由少当家一人扛了下来。他也不许我们改变对他的称呼,说是为了纪念咱们的老当家呢厂!”

原来,那男人是漕帮的帮主啊!那么请他找人,应该就方便多了!柳忆璇暗忖着。

奶娘!我终于来到漕帮了!

===================================================

热气氤氲的房里,不时地传来水花泼溅的声音。柳忆璇浑身赤裸的躺在一只注满热水的大浴桶里。

她半倚在木桶边上,舒服的闭上眼睛。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如此的放松过了!而且人也来到了漕帮,现下只要办完了事,就可了了一桩心愿。

原本疼痛的脚踝,在热水的润泽下舒服多了,让她根本不想起身。

直到水温渐凉,她才小心翼翼的跨出浴桶,谨慎地将重心放在没有受伤的另一只脚上头。

看着自己仍然红肿的右脚踝,柳忆璇不禁蹙起眉心。看来她的脚不会那么快就好了的。

才一个闪神,她忘了自己的脚伤,迈开步伐就要拿起摆在桌上的衣裳穿上,突地一阵猛烈的剧痛,柳忆璇整个人狼狈的跌倒在地。

“嘶——”她痛呼出声,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了?”唐少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显然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没、没什么!”柳忆璇惊慌的嚷道,深怕他会突然闯进房中,瞧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别进来!”

强忍着疼痛,柳忆璇试着伸长手臂,将搁在桌上的衣服捞入怀中,然而还来不及套上兜衣,

唐少飞已经推门而入了!

柳忆璇惊呼一声,慌乱间只来得及将衣物紧拥胸前,试图遮住自己,但是仍旧效果不彰。圆润的香肩、白嫩的王臂以及修长的双腿,还是在唐少飞眼下曝光。

“你……你……”柳忆璇羞红着脸,颤抖的双手只能紧抓着胸前的衣料,根本无力穿上。

见唐少飞只是不断的以眼神打量她过于暴露的身子,一波一波的羞耻感,顿时涌上柳忆璇心头。

她是个未出阁的清白姑娘家,而他只是个陌生男子。她在不是她未来夫君的面前裸露了身体,奶娘九泉下有知,肯定会伤心难过的。

她不明白唐少飞选在此时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自从五天前他带她来到漕帮之后,柳忆璇便没再见过他了!

“请……请你转过去!”虽然这个可怕的男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柳忆璇仍意识到自己仍然身无寸缕,她抖颤着声音说道:“我……我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没有事的。”

说着,柳忆璇试图移动自己的脚,想回到床榻上将衣服穿好。没想到这一动,脚踝处又传来一阵剧痛。

唐少飞不动身形,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冷冷地看着她。瞧她眉头微蹙,额上分不清是热水的蒸气,抑或是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贝齿紧咬着粉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大步上前,立刻将她抱起。

“啊——”柳忆璇全身僵直的窝在他怀中,不敢动弹。她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别动!”他冷喝。

她怎么敢动呢?柳忆璇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唐少飞的手就搁在她的腰上,掌心的温度熨贴着她敏感的肌肤,几乎快将她烫伤了!

她不知所措的紧抓着胸前的衣料,像尊石像般动也不敢动,深怕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就让他给看了光。

唐少飞将她抱回床榻上,来不及安妥,大掌毫不迟疑的将她小腿抬起。

这会,连同未着寸缕的大腿随着他的动作,而显露在外。

“啊!你——”他呼出的气息以及在她小腿处不停游移的大掌,令柳忆璇全身窜过一阵轻颤,她微侧过头想说些什么,却没料到碰上了两片柔软……热热的、辣辣的……柳忆璇惊呆了!她她她……柔软的力道加重,然后一抹火热乘势钻人了她的嘴里。唐少飞吻了她。

“放……放……”柳忆璇声若蚊蚋,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对这无故轻薄她的男子,应该是要大声呼救的。

可是在这样狂霸的力道下,她居然忘了挣扎、忘了矜持、更忘了奶娘的谆谆教诲……然后,忘情的回应他的热情!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两个人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唐少飞才终于松开她的唇。

他灼热的目光直瞅着她,将柳忆璇的面部表情,全数一览无遗的尽收眼底!

看着柳忆璇嫣红的脸,唐少飞的唇再度落下,在她脸上洒下无数绵密而细腻的吻。

然后,火热的湿吻来到她极为敏感的耳垂边缘,开始吮吻挑逗,惹得柳忆璇的身子一阵轻颤,不自禁的发出细微的喘息。接着,又缓慢地往下游移,来到她细嫩精致的颈项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痕印记。

柳忆璇只能不住地喘息,她早就被他的亲吻给挑逗的意乱情迷,根本忘了要抗拒。等到听见一声淫媚的声音从自己的喉头发出,她才猛然惊醒。倏地,一股又慌又羞的情绪几乎快淹没了她。

“别……不……不可以……”她还没着衣啊!柳忆璇的脸像是着了火似的又红又烫。

她坚决将唐少飞推开,让自己脱离他的怀抱。心慌无助的泪水在柳忆璇眼眶中不停的打转。

“为什么不行?”唐少飞大力的又将柳忆璇扯回自己怀里。

他像是在仔细的审视着眼前即将被生吞入腹的可口猎物,深不可测的黑瞳,在她脸上不停的来回游移着,唐少飞冷酷的伸手抬起柳忆璇的下颔,细细审视。

“看来,我找到了一个极上等的货色!”

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有着十分精致的五官。柔润的红唇微启,盈盈似水的眼眸中盛满了无边的恐惧与无助,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在瞬间挑起了他潜在的占有欲望。

“别……靠近我……”柳忆璇怯怯的开口。这男人看她的目光充满着掠夺,柳忆璇对他的恐惧不觉又加深了几分!

如果不是脚伤未愈,如果不是奶娘的托付尚未完成,说什么她也不愿在这男人的目光下停留一秒钟。

可是……方才有那么一刹那,自己居然忘情的回应他无礼的举措。这……柳忆璇粉唇紧咬,但脸上突现的红晕,却怎么也骗不了人。

深暗的黑眸突地进出灼亮的光芒,电光石火之间,唐少飞强悍地再度掠夺了她的红唇,比方才的吻更具侵略性!

“唔——放……”柳忆璇亟欲躲开他的侵犯,但不管她怎么躲,柔嫩的红唇依旧被唐少飞牢牢地攫住。

火舌强行进入她的口中,不带任何温情,唐少飞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搂住。

“不许反抗我!”离开她的唇瓣,唐少飞的目标立刻朝方才他锁定的丰盈上前进。

“别……别这样……”柳忆璇开始啜泣出声,原先存于心头的那股悸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厚无尽的羞耻感。

低低泣泣的声音,瞬时浇熄了唐少飞的欲火。他自柳忆璇胸前的丰盈中抬头,钳制她的手放松了些。

柳忆璇趁着他放手之际,连忙缩进床角,不让唐少飞轻易的碰触到她。

看着她梨花带泪的脸庞,唐少飞嗤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逃离我的手掌心?”

他伸手欲抓,下一瞬间,却突然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原本缩在床角的柳忆璇见状,忍不住往外探看。只见唐少飞抓着头,额上沁出大量的汗滴。看样子,他好像很痛苦!

柳忆璇抑制恐惧,小小声的出声询问:“唐……唐公子……你……”

又是一阵头痛欲裂,让唐少飞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不要紧吗?”忘了刚才他对她的无礼,柳忆璇心急的想下床探视,却被唐少飞制止。

“别碰我……”

唐少飞勉力起身,他缓缓地转头看了柳忆璇一眼,眼中仍盛满着刚才那浓厚骇人的情欲。柳忆璇惊骇的又往床角落缩去,大眼警戒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唐少飞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步履蹒跚地出了柳忆璇的房门。

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柳忆璇紧绷的心神终于安定了下来。可是,一想起方才唐少飞那痛苦的模样,她的心头突然揪紧了下。她……怎么了?她怎么会有心痛的感觉?而且是对那个差点轻薄她的男人?

柳忆璇若有所思的盯着唐少飞离去的方向。

“哎呀!柳姑娘,你怎么只没穿衣裳就歇息呢?这夜寒露重的。”

照例来探视柳忆璇的福婶,急匆匆的来到她身边。“你这样是会感冒的。来来来,快多穿一件……”

福婶连忙拿起柳忆璇散落在地上的薄纱,要她套上。

柳忆璇无意识的顺着福婶的动作,但整个人的思绪依旧缠绕在唐少飞身上……

===============================

夜深人静,在漕帮分舵后院的一处僻静角落,有一栋独立的小木屋。从小木屋的外观看得出来这里人烟罕至。

但是,此刻应该无人在的屋里,却传来阵阵有如野兽受伤的嘶吼声。

这样恐怖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更是骇人!

“少……少当家……你没事吧!”福婶端着水盆,站在紧闭的木板门前,急慌慌的叫着。

不一会,虚弱的男音断断续续的传出。“福……福婶……我还可以撑……撑得住……不用担心……啊——”

凄厉声又起,福婶再也忍不住的推开木板门,奔了进来。

触目所及,让她心酸不已。

在她眼前不住抱头打滚、披头散发、满身伤痕的男子,是她疼了二十几年的心肝宝贝啊!老天爷怎么忍心让这么一个意气风发、英姿飒爽又富有正义感的青年,变成这副模样?!

他们唐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必须接受这样的惩罚?!

“福……福婶……我……不是叫你别……别进来吗……怎怎……么不听……”唐少飞忍住痛楚,对福婶勉强笑道。

“少当家,你别说话。福婶帮你擦背!”福婶连忙拿起棉巾沾水,上前拨开已被唐少飞撕扯碎裂的衣裳,轻慢地替他擦拭背上的斑斑血迹。

从不让人近身的唐少飞,此时却像一个无害的婴儿般,任由福婶拿着棉巾在他背上擦拭着。

不为什么。从小到大,就是这位慈祥的长着一路顾着他长大。在他心中,福婶比自己的娘亲还像个娘。只有她是真正的关心他、爱她!

在福婶面前,所有的逞强好斗都不再是那么重要。也惟有在福婶面前他才会放下防备,对她诉说真心话。

看着地背上的血痕,以及那若隐若现的“腾蛇”图腾,福婶更是泪如雨下。

她边擦边哭道:“这都要怪你爹娘!他们根本没有尽全力救你。尤其是你娘!你可是他们的儿子啊……是唐家的长子……如果说,当初他们能够将心思放在你身上,今天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儿……况且,夫人她……”

“福婶,别说了!”唐少飞伸出一手,轻握着福婶。“这一切都是命……”

“我不管!”福婶嚷道:“你已经命在旦歹了,还这么说!瞧你发病的时间愈来愈密集,我怕……你……你必死无疑啊!”

“福婶,”唐少飞勉强一哂。“如果老天真要取我的命,那我也只有认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福婶细心的擦着他额上沁出的薄汗。“福婶心里头急啊!”“我撑得住。”唐少飞撑起身子,半靠在床桅上。“只要我这生病秘密没泄霹出去,那一切都好办。”

“少当家……”

“娘那里……”唐少飞看着福婶问。

“你还管她做什么?”想起那对“误人子女”的唐氏夫妇,福婶忍不住就要骂出口,却在看见唐少飞痛苦的面容时打住。“少当家,对不起。福婶我只是……”

“不要紧,我知道的。”唐少飞笑笑的安抚她。

“或许我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脱!”唐少飞回想起过往,冷不防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少当家,你别胡说八道。”福婶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福婶,你下去歇息吧!我再多休息一会,就会回主屋去了。”唐少飞闭上眼睛假寐,敏锐的耳朵听见福婶收拾物品而后开关门板的声音,以及寂静之后那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

脑海中浮现的——竟是柳忆璇那洁白滑嫩的胴体,以及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他着了什么魔?

第3章

在福婶细心的照料下,虽然柳忆脸的身子尚未完全痊愈,但当她可以下床的时候起,她就不愿意乖乖地回到床上躺着了。

从她被救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多天了,还没踏出房门一步。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身体复原的差不多,如果再不出去走动走动,她觉得自己早晚会被闷死。

第二天清晨,柳忆璇特地起了个大早。她穿戴整齐的步出房门,由于不了解周遭环境,柳忆璇只得小心翼翼地循着廊道行进。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宽广的后院。她只顾着欣赏周遭的景色;并未发觉已经离自己的住处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花木扶疏、草地翠绿,看得出来是细心照料的结果。尤其是那一团团花开锦簇的绣球花,柳忆璇欣喜的就要上前看仔细。

忽然,她听见不远处传来喝喝声响,柳忆璇仔细一瞧,她吓了一跳。是他啊!那个意图轻薄她的男子,却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柳忆璇原本想转身就走,但是又想起那日唐少飞痛苦的模样,才刚踏出去的脚步,又不争气的收回。

她默默的退回原处看着唐少飞专注练剑的背影,不禁红霞满。眼前的男子打着赤膊,聚精会神的挥剑弄舞。

一个不留神,柳忆璇的脚踏空一阶台阶,惊呼了一声,引起唐少飞的注意。她也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朝他的方向走去!

他纵身一跃,适时将柳忆璇扶稳。“清晨露重,不多添加一件衣服,敢情你是嫌病得不够?还是……你刻意穿得如此单薄来诱惑我?”唐少飞嘲弄的对她一笑。

“啊……你……”一方面惊讶于他快速的动作,另一方面仍对他心存恐惧。原本想要出口的道谢,瞬间停在舌尖,无法吐出。

“如何?”唐少飞双手环胸,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我……你不觉得你这个人太霸道、太过分了吗?”思索了半天,她还是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了口。

“我是!”他点头,很干脆的附和柳忆璇的说法。

“你——”柳忆璇有些气愤他的坦白。早知道就不要被他救了!

“我从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唐少飞无谓的耸耸肩,好笑的看着柳忆璇惊讶的表情。

“啊——”

唐少飞的脸突然凑的那么近,顿时让柳忆璇忘了气愤,反而想起前几日他对她的轻薄。俊逸清朗的脸上带着几分不羁的狂野,低沉的嗓音带着勾人心魂的磁性魅力。

还有那强健的体魄与独特的男性魅力,让柳忆璇的心跳又开始乱了节奏。她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她的思绪逐渐模糊。

“你……别乱来……”柳忆璇害怕的低喃。身子忍不住往后退,却被他铜墙铁壁般的身躯,给困在墙壁与他之间,让她动弹不得。

“乱来?!”唐少飞刻意轻佻地附在她耳边轻语。“是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他霸气的唇在柳忆璇敏感的贝耳、眼睑,以及细致的颈项上游移着。

“求你……别……”柳忆璇快哭出来了。

“我难道没有警告过你,千万别再在我面前出现?”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纤颈上,引起她阵阵酥麻。柳忆璇抖颤颤的回答,声音都不稳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应该来招惹我。”唐少飞肆无忌惮的在她香肩上吸吮着,留下他的印记。“敢招惹我,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我……我没有……况……况且你……什么都没说……”

“是吗?”唐少飞从温香软玉中抬头,直视柳忆璇水汪汪的大眼。

她的眼里,除了恐惧,似乎还掠过一抹倔强。对,就是倔强!唐少飞从未见过像她这般的女子,在害怕他的同时,居然还有余力反驳他的话?!

唐少飞眼里闪过一丝流光,他放开对柳忆璇的钳制,嘴角勾勒出一抹邪佞的微笑,说道:“听福婶说,你叫柳忆璇是吧!”

见她微微地点了个头,他以手指支起柳忆璇的下颔。“璇儿,”他自顾自的说道:“我记住你了。今天就暂时放过你!”

尚未等柳忆璇做任何反应,唐少飞早已抄起一旁的外衫,大步离去。

徒留柳忆璇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思索他的语意——

======================================

月圆之夜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常让人不自觉的心思浮动。

柳忆璇了无睡意的将房间窗户打来,夜风徐徐吹拂,室内即使不点灯,也被皎洁的明月照得一室微亮。

她被了件外衫,走出房间,决定到外头欣赏皎洁的明月。

想起今早,红润的面颊又烧红了起来。她居然这么大胆的窝在唐少飞怀里,而且还……

柳忆璇从抽袋里掏出奶娘交给她的绣荷包,熟悉的摸着袋中的硬块。

奶娘说,这块古玉关系着她后半辈子的幸福,所以要她来漕帮找她的未婚夫。那……找到了以后呢?

她未婚夫能够接受她这个克母又克父的女人为妻吗?如果不,她将来该如何自处?想着想着,不禁又悲从中来。她怎么会变得如此脆弱?柳忆璇靠在廊柱旁,愣愣地看着天上的圆月。

柳忆璇只顾着瞧天上的月亮,殊不知此时有人来到她的身后。来人并未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过了好半天,直到一片乌云遮住了明月,柳忆璇才怔愣的回神。她深呼吸一口气,才正要转身,却撞进一堵厚实温热的墙。

“夜深,你不多添加一件衣服御寒,敢情你是嫌你病得不够重?”唐少飞嘲弄的对她一笑。“璇儿?!”他的手指轻佻地勾起她细致的下颔问道。

“没”…没有。对不起……我要回房去了!“柳忆璇避开他的碰触,想绕过他回房,引起唐少飞些微的不悦。

她抬头看着他,早不讶异他会突然出现。经过那一天和今晨的相处,柳忆璇知道他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

这个男人,好难理解……不对不对!柳忆璇甩甩头,企图甩开自己对唐少飞的执念。她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找到她的未婚夫,而不是眼前这个男人!

“璇儿?”唐少飞双眸眯起。这个女人的心思居然敢不在他身上?他决定要好好的惩罚她。

柳忆璇尚未意会,唐少飞钢铁般的双臂,随即紧紧地锁住她的纤腰,火舌强势地探进她的嘴里探索,在她唇齿间任意搅动……

动人心魄的热吻持续着,直到他的呼息开始紊乱,唐少飞才发现自己太过投入了。倏地,他停下所有的动作,离开那红润的唇瓣。曾经布满情欲的双眸已经恢复平静。

唐少飞松开了手,让柳忆璇重获自由。然后,他一言不发的离去,就像方才根本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失去了他双臂的支撑,柳忆璇顿时双腿瘫软的跪坐在地。她茫然的望着唐少飞远去的背影,脑筋仍旧一片空白。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前两次可说是被强迫的亲吻,但是这一回……

嫩白的手轻轻抚上依旧麻痒的唇瓣,她居然会这么投入,没有拒绝他。

柳忆璇拼命的说服自己,这只是自己一时的糊涂、一时的迷惑;但是在内心深处,她却知道,她对他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柳忆璇撑起身子,缓缓的步入房间。

等到房门关起,且屋内的烛火黯淡,显示屋内主人终于休憩时。自一旁的廊柱旁,突然窜出一抹高大雄健的身影。

他锐利的年眸瞧着那紧闭的门扉,面容依旧冷硬,但是内心却不断的挣扎。他为什会对这个吻那么投入?为什么在拥她入怀的时候,会突然想将她嵌进怀里,一辈子都不愿放手?

她,已经完全困住他了!

=========================================

寂静的夜,寂静的后院。唐少飞又是独自一人在小木屋中待着。

这一次,他并没有发病。从桌几上堆满了四五个大酒坛来看,他倒是喝了不少。

唐少飞嘲讽似的一笑,又继续拿起酒坛猛灌。他要醉、他好想醉!可是,酒喝的愈多,他的脑筋就愈清醒。清楚到他可以巨细靡遗的想起那不愉快的回忆!

纵使他贵为漕帮一帮之主,拥有江南泰半河运权势,有多少人必须仰赖他的鼻息而活。但,他很不快乐!

普通人唾手可得的亲情与幸福,对他而言却是多么的艰难。老天爷赐给了他可观的权势,却忘了送给他亲情。

“福婶,再拿酒来!”他拎着掏空的酒坛,对福婶说道。

“少当家,你这样下去,身子吃不消啊!”担心他的福婶,才刚踏进小木屋,就看着视如己出的唐少飞这副模样,心疼地说道。

“我说再给我拿酒来,你没听到吗?”唐少飞扬高声音,看着福婶。

“少当家……”

“别喊我少当家,我才不是什么少当家……”他喊道:“如果可以……我才不要当什么少当家。我只要……”

唐少飞打了个酒嗝,酒的后劲终于开始在他体内发酵。福婶见状,立刻将他扶回床榻上躺好,并且细心的打起清水,替他擦汗。

唐少飞紧闭着眼,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过着有爹娘疼爱的日子。

只是这一小点的愿望,却因为他这不明原因的隐疾给破灭。

大手无意识的抚上胸前一块突起。一块圆润翠绿的古玉,赫然出现眼前。

这块古玉地从小戴在身上,寸不离身。福婶说,这只是对王的一半,另一半是在他的未婚妻身上。

未婚妻?他从来没见过他的未婚妻,唐昱天夫妇也没对他提过。直到他得了这个不明原因的病……

自从他得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病之后,娘亲对他的态度变了。对他不再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反而开始像躲避恶魔般的避开他,这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严重的伤害。

况且那时唐夫人又有了身孕,十个月后产下一名男婴。从此,她的爱就全部转到第二个孩子身上。至于唐少飞,她就再也不予闻问……

只有爹不断地替他延请名医,却一直诊断不出缘由。唐少飞开始愤世嫉俗、怨天尤人,若不是还有爹与福婶在旁拉他一把,或许他现在也不可能成为一帮之主。

过不了多久,唐昱天因病过世,但是唐夫人看着地的眼神更是充满恐惧。常常指着地喊“恶魔”!他是她亲生儿子啊!

后采,唐夫人受不了丈夫过世的打击,她带着小儿子住到漕帮的别庄。一年当中,见唐少飞的面可以用五根手指头数得出来。

在女和福婶的谈话中,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娘亲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态度对他。因为他是个会克父、克母的孽子。

十分笃信神卜算命的娘亲,原本不愿相信,但丈夫无缘无故因病去世,这让她埋藏记忆深处的恐惧顿时浮现而出。所以,她必须远离他,远离这个命硬的儿子!

后来,他也才知道他未婚妻的事——唐、柳两家原是世交,双方在一次祭典中结下了亲家之盟。

只是,当柳府千金出生后,柳夫人因为难产去世;柳员外悲恸爱妻逝世之余,不可免俗的替惟一的女儿算了命。但算命的人告诉他,这女娃儿的命太硬,不仅会克父、克母,甚至将来还会克夫、克子。

当然,这些话听在柳员外耳中,分外不是滋味儿。他开始喝酒来麻痹自己,对甫出生的女儿不闻不问。就这样过了半年,柳员外也撒手西归。

临终前,交代孩子的奶娘,告知他替女儿订下的这门亲事。没料到,唐家居然悔婚,不承认这个婚约。

也从那时候起,唐少飞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发病,病的莫名其妙。

后来是一位得道高僧解道。惟一治疗他的办法,就是必须找出他命定的那名姑娘,才能解厄!

可是十几年过去,唐家并没有费心思去寻找柳家的遗孤。唐少飞自嘲的心想:也许他的娘亲不愿意将两个命硬的人凑在一块儿,来克死唐家人吧!

唐少飞拳紧握着这块古玉。在这三千多个日子里,静静陪伴他的,只有这块古玉。握着它、看着它,他紊乱的心,竟也奇迹似的平静了下来。

在他心里,似乎也开始期待另一半古玉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是否同他一样,在某处角落舔舐伤口?还是会比他坚强的接受这不公平的一切?

不期然地,柳忆璇的身形窜人了他的脑海。柔弱的身子里竟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勇气。她,蛊惑了他!成功的占领了他整个心绪!

“少当家,你还好吗?”福婶担心的问。

“我没事了,只是酒喝多了些。”

“可是最近你发病的时间愈来愈短,福婶我实在担心哪!”

“福婶,我真的没事!”

“可是……”福婶还想再说什么,却立刻被唐少飞制止。

“福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这或许是上天带给我的试炼也说不定。只要我能撑下去,我一定撑!”

“少当家,福婶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福婶走到唐少飞身边,轻声问道。

“说吧!”

“你是不是对柳姑娘……动心了?!”

“福婶,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唐少飞自嘲道:“我只是个身受诅咒的病人,根本没有资格。不仅身体残缺,就连我的心也……”

“什么叫做没有资格?”福婶嚷着。“你又不是丑八怪,也不是残废。”

“却是个不祥的人。”唐少飞接续福婶的话说道:“否则娘她……”

“少当家!”福婶住了口,看着唐少飞落寞的神色,心头上漾满了心酸。“报应,这真的是报应!只是……这报应为什么会由你来担……”

“福婶,别说了。我已经习惯了!”唐少飞对她一笑。“在这有生之年,我可不想就这样自怨自艾下去。夜深了福婶,你下去休息吧?”

“少当家……”福婶顿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对唐少飞说道:“少当家,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

“我一直觉得柳姑娘的面孔十分的面善,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福婶偏头思索了一会儿。

“有什么问题?”

“前些日子,柳姑娘告诉我她是来漕帮找人的,好像是为了找她的未婚夫……我们……”

未婚夫?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醉茫的样子已不复见,他连忙捉住福婶的手问:“未婚夫?她?”

“呃!对……”福婶惊讶于唐少飞的冲动,仍照实回答。

“福婶,你退下。我要休息了!”

“少当……”

唐少飞放开福婶的手,又躺回床榻上,双眼紧闭,不再搭理。熟知唐少飞个性的福婶只好快速退下!

“那我去柳姑娘那边瞧瞧,最近不知怎么地,她老是作噩梦,睡不安稳。我去看看她!”

离去前,她看了唐少飞一眼。不出所料,他在听见柳忆璇的消息时,全身突然绷紧了一下。

看样子,少当家是真的对柳忆璇动心了!

================================================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暗?奶娘来救我,快来救璇儿……璇儿出不去……

“娘……奶娘……”柳忆璇低泣着。她在黑暗中不停地呼唤,希望有人能救她脱离这无边的黑暗。可是……

一声声的啜泣,惊动了站在她门外一整夜的唐少飞。他缓缓推门走近她身边。

被困在梦境中的柳忆璇只是不断的哭泣,并没有听见唐少飞的呼唤。突然间,一道沁凉的水流自唇口滑入咽喉。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柳忆璇急切的汲取那道清泉。

接着,她又感觉到有一股温暖团团包围住她。柳忆璇不由自主的往那温暖的源头靠去。

唐少飞目不转睛地看着柳忆璇无意识的小动作。她的手环住了他的腰,这是对他信赖的表示吗?

“璇儿!”他紧锁住她似水芙蓉的面容,以及一头老是想引他一亲芳泽的乌黑绸缎……

大手细细的拂过她的脸颊,锁住柳忆璇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是多么温暖的抚触,引诱着她快快醒来啊!原本被困在黑暗中的柳忆璇缓缓的张开眼……

她疑惑地看着眼前神情略显憔悴的男子。“你……”

“你做噩梦了。”见她清醒,唐少飞立刻放开她,退离她五步之遥。

才刚清醒,仍摸不着头绪的柳忆璇,虽不知唐少飞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但失去这样热烈的拥抱,她竟觉得怅然所失。

“你……我……”你怎么会在我房里?柳忆璇想开口质问。却在看见他略显憔悴的脸色时愣住了。“你怎么了?”她以为唐少飞身体不适,关心问道。

“你是我的!”唐少飞突然冲上前紧抱住她,紧到柳忆璇觉得呼吸困难。“我不准你想着任何人,你只能想着我!”

埋在怀中的小脸想要抬头,却又被压了回去。唐少飞的下颔抵着她的头顶,低声喃道:“璇儿,你是我的!”他不断地重申。

“你……我不能……”她要怎么反应?是欣喜若狂吗?

她应该是怕他的,因为他的无礼粗暴;可她又会时时想着他,因为他狂猛炽热的吻。

现在又听见这么一句令人心动的话语,说她完全没有动心,简直就是谎话。但是她有未婚夫啊!算是有半个家室的女子,怎么可以?

最后,柳忆璇决定沉默以对!“对不起!”

柳忆璇的逃避,唐少飞看得清清楚楚。他绝对不允许她发出反对的声浪。“看着我!”他命令道。

她也乖乖的遵照他的吩咐,澄亮大眼定在他身上,就如同他命令一般。

“该死的你!”唐少飞忿忿地咒了声。“我不许你说‘对不起’!”

他为什么不直接让她成为他的人?为什么要三番两次的放过她?明知道她有未婚夫,为什么又要来招惹她?

对于处理帮务大小事件,他可以果断且无私,但是面对她,他却犹豫退缩了。

唐少飞深叹一口气,决定暂时放开。他说道:“你好好休息。还有,以后晚上门关紧一点。否则……”

看了她一眼,唐少飞头也不回的跨出房门。

“唐少……”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她只是……

柳忆璇连忙下床,想向他解释误会,但是才打开门,人却已经飘渺无踪!她只能发愣地看着外头空无人烟的庭院——

第4章

身体康复后的柳忆璇,为了报答福婶照顾她的恩情,开始自告奋勇帮起福婶的忙。原本福婶坚持拒绝,哪有客人来作下人活儿的?

最后,实在拗不过柳忆璇的坚持,她也只好答应下来。

不论是洒扫庭院,或是炊饭洗衣,柳忆璇都做得尽心尽力。再加上容貌清丽,待人又温和有礼;很快的,漕帮里的人待柳忆璇就有如自己人一般。

只要是她稍微做个粗活儿,大伙儿都会自告奋勇的帮着她。尤其是几个尚未娶妻的年轻小伙子,跑得更是勤快。

只是,他们没一个人敢跟柳忆璇吐露爱意,不仅是因为她是少当家救回来的客人,而且他们也知道,这位温柔大美人儿的一颗芳心,早就遗落在他们少当家的身上了。

光是每天柳忆璇向他们探听唐少飞的消息,他们知道——哎!自个儿可是一点指望也没有啰!

在这里,柳忆璇尝到了久违的人情温暖,让她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快乐,因此她做起事来也更加卖力。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从那天开始,唐少飞便不再出现在柳忆璇面前。

这让柳忆璇感到十分不安,她一直想找机会向唐少飞道歉。毕竟她当时的态度真的场到了他!

“福婶!”在厨房帮忙的柳忆璇好不容易偷了空,她向福婶问道:“少飞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福婶在炒菜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又若无其事的做起事来。“你问这个作啥?”

“有件事,我想当面向他道歉。”柳忆璇有一下、没一下的剥着葱蒜。“我那天的举动,实在是太幼稚了。”

“哎呀!这种小事,少当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别担心!”福婶拍拍她的手安慰着,又继续烹调莱肴。“况且,少当家回别庄去了。要隔上一阵子才会回来!等他回来时,他大概也忘了你做错了什么事。你就别在意!”

“可是……”柳忆璇仍觉不妥。

“福婶说不要紧就是不要紧,你这丫头不要老把这事儿闷在心里头。”福婶说着,忽然听见厨房外头传来好几声狗吠。她又道:“哪!小黑在外面等着你喂它,快去吧!”

福婶拿起一旁要给小黑的饭食。“今天给它加菜。”

“福婶,谢谢!”柳忆璇接过碗,走了出去。

小黑就是当初柳忆璇冒着生命危险,救回来的那只小黑狗,在福婶的细心照料下,成长速度飞快。一个多月过去,已经长大不少。

具有灵性的它,似乎知道柳忆璇就是它的救命恩人,从它身体养好之后,便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柳忆璇身边。

由于爱屋及乌的关系,帮里的汉子,也十分喜欢小黑。只是福婶一直告诫柳忆璇,千万别让小黑跑上大街。毕竟白脚的小黑狗对现在的人来说,是个不吉利的象征,甚至会带来厄运。

小黑倒也听话,不会随意乱跑。但是为了防患未然,大多数的时候,柳忆璇也只能把它关在自己房里,不让它外出。

看着柳忆璇在屋外喂食小黑的情景,福婶不禁叹了一口气。柳忆璇人温柔又体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如果,她真的能和少当家在一起,那该多好?福婶明显感觉到最近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但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也不好插手管。况且,柳忆璇有未婚夫了。就算她自己再怎么希望,这或许只能拿来想想罢了!

平静的一天过去,等到月头高挂夜空,福婶单独端着放着晚膳的托盘,来到后院的小木屋。轻叩了两声门板,才推门进去。

“福婶?如何?”来人一见福婶就问。

“少当家,你放心!柳姑娘好得很,她最近没再做噩梦了。”福婶边张罗着晚膳,边回答。

“那就好。”坐在床沿的唐少飞松了一口气。

“少当家,福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柳姑娘说你不在帮里?”

唐少飞闻言,顿了一下。“没什么……”

“少当家,我认为应该要把事情讲明,要不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这小俩口,明明都很关心对方,互相探听来探听去的。”

“是吗?或许只是她一时的同情心作祟吧?”唐少飞自嘲道。

“少当家,你不能躲一辈子啊!”福婶苦口婆心的劝诫。“下个月,你的生辰就要到了,夫人那里……”

“知道了,我自有分寸。”唐少飞抬手,打断福婶未完的话。“我会找时间回去看她!”

===============================

“少当家,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福婶端着托盘走出小木屋,不忘对唐少飞叮咛。

“我晓得。”低沉的男音传出后,便不再有了声响。

等到福婶离去,没过多久,后院又恢复以往的宁静。只是树丛后传出不自然的沙沙声,破坏了这股静谧的气氛。

一道纤细的人影自树丛后走出,确定福婶离开了自己视线范围之后,鼓起勇气走到小木屋前站定。

她踌躇不前,不知该不该打扰屋内的主人。好几次想敲门的手,就这样来来回回的举起、放下……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屋里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柳忆璇听到之后,轻悄悄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浏览屋内过于简单的陈设,她疑惑地看着坐在床沿闭目的唐少飞。“你为什么会……”

“我先问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不是警告过,要你夜晚别独自乱走?”

“我……”柳忆璇十指扭搅成十个白玉小结,不知该如何回答。

今晚,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只想出来散步透透气,忘记了当初唐少飞交代她的话。

不知不觉就来到这里,当听出小木屋里的声音是他与福婶的时候,柳忆璇本来想直接拜访他们。只是听到了一些些谈话内容,让她禁不住心生疑窦,却也不敢打扰。

原本想离去的她,不料福婶比她快一步步出。所以,柳忆璇只好先躲在树丛后面,等福婶走远后,才敢现身!

“少飞,我……我只是想当面向你道歉。那天……”柳忆璇欲言又止,她愈想表达心中的歉意,愈说不出话来。

“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为何道歉?”唐少飞睁开眼,看着她。

“不不不,”柳忆璇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我……”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老憋在心里很不好受。”

她局促不安地来到唐少飞身边。“其实,我……”她的声音细如蚊蚋。

唐少飞倏地打断她的话,不愿再听她说对不起。“听福婶说,你来漕帮是来找你未婚夫的。”他温柔的执起她的手轻握着。柳忆璇因为这个亲昵又温柔的举动,羞红了脸。

“是……”

“有线索吗?”唐少飞又问。

“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奶娘临终前有交给我一样东西,说那是信物……我想把这个信物还给他……”柳忆璇的思绪开始打结。

“可以给我看一看?既然你要找的人在漕帮,我就好帮你找人。”

柳忆璇一听唐少飞愿意帮她找人,立刻欣喜的掏出安放在抽袋中的绣荷包。殊不知唐少飞的心情,早已千折百转好几回!他开始痛恨她的未婚夫!

找到之后,也绝对不让你知道他的存在!唐少飞私心想着。

但是,当柳忆璇拿出绣荷包的物件时,唐少飞却愣住了。这不是……

“这是一块古玉,上面刻着‘与子偕老’四个字。我的线索只有这么多。”柳忆璇详尽的解释这块玉的由来。

看着唐少飞愈来愈沉的脸色,她以为不好找人。柳忆璇担心问道:“这……是不是不好找?”“不!”从震惊中回神,唐少飞从柳忆璇手中接过古玉,向她保证。“等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谢……谢谢你!”这回,柳忆璇是发自内心真诚的向唐少飞道谢。她对他漾出一抹微笑。

“还有,我方才听福婶提到,你生病了?“

“不打紧,已经没事了。”看着柳忆璇如释重负的表情,一股莫名的温暖瞬时滑过唐少飞心房。“你怎么胆子突然变这么大?你不是很怕我?”‘

这是他从未有的感觉,娘亲不曾、福婶不曾,但是,他却从柳忆璇身上感觉到了。

“我想要关心你……”柳忆璇嗫嚅的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为什么?”他心头倏地一紧,将柳忆璇紧紧环在怀里。这一次,柳忆璇并没有挣扎。

因为在她心里,早就有了一番决定。

柳忆璇聪慧的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与他分享这温馨的时刻。

不知不觉,她的双手也环住了唐少飞的颈脖,不愿松手——就让她沉沦吧!

=====================================

最近帮里的人时常可以发现,他们少当家态度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脸上开始有了笑容。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柳忆璇带来的,也都对这对有情人乐见其成。尤其是福婶,更是对她更是百般照顾。

不再让她做任何的活儿。只要发现她在抹桌擦窗,福婶第一个抢下她手边的工作,什么都不准她动!

但这样的举动,却让柳忆璇十分为难。她不想让帮中大伙儿,认为她是个好吃懒做,不求回报之人。每每向唐少飞抗议,唐少飞也只是宠溺的捏着她的俏鼻,要她不必担心!

是啊!唐少飞现在对她可好得很,常常会抛下帮务,带着她到处游玩。

这也让柳忆璇心神不安,毕竟他是一帮之主,为了她耽误了大事,这也不好!可是……她好久没有尝过这种被人呵疼的感觉了。让她不想放手!

就像今日,唐少飞又再度带她出游。

两个人骑着马,来到一片茂盛浓密的树丛前,唐少飞勒马停下,他刻意蒙住柳忆璇的眼睛,带着她穿过茂盛的树丛,来到另一片天地。

等她的双眼睁开了束缚,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触目所及不禁教她眼睛为之一亮,心头更因眼前磅砖壮阔的气势而震撼不已。

飞瀑水流似万马奔腾般的直泻而下,让柳忆璇看傻了眼。

“好美!”她赞叹出声。

“你还在发什么呆?快过来帮忙!”看着柳忆璇那闪闪发亮的晶瞳,唐少飞不觉一笑。

他的突然出声,惊醒了正沉醉在眼前美景的柳忆璇,她连忙往他出声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唐少飞早已脱去外衫,打着赤膊在湍急的河水中捕捉大鱼。

看着他坚实的上半身,在水珠的泼溅下闪着莹莹光辉,柳忆璇的脸又烧红了起来。

“要我帮忙捉鱼?我……我不会……”虽然以前她常在河边洗衣,但从未在河中捉鱼。今儿个,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没关系,我来教你。快过来!”唐少飞急催着她。

为了掩饰自己方才的失常,她连忙脱了鞋袜,飞快的步入湍急的水流中。但忘记了水底的石头太过湿滑,再加上她过度的慌张,还来不及惊叫出声,整个人便跌入湍急的河水中。

唐少飞见状,急忙纵身奔至她身侧,但仍旧迟了一步,只能从清澈的溪水中将她“捞”起。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微斥道:“我只是要你在岸上等着我将鱼施上岸,然后烤鱼吃。现下可好了,不仅要烤鱼,连你也得一起烤。”

唐少飞一把横抱起她,往岸上走去。

“放…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柳忆璇在他怀中挣扎的想下来,对这样亲昵的举动,仍不很适应。

“别吵,你还想再下水一次?”一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不听话,他会将她扔进水里。

柳忆璇只得乖乖闭上嘴巴,不敢多言。

在经过“爱”的滋润后,柳忆璇慢慢地也流露出一些小女儿家的娇态,开始懂得对唐少飞撒娇。她也发现,唐少飞真的很宠她,只是偶尔流露出的亲昵动作,让她会有点不安。

她害怕这样的幸福只是个幻影。或许明日一觉醒来,她又恢复以前孤苦无依的一个人。所以,她一直很把握和唐少飞相处的时光。

才把她抱回了岸边,唐少飞便朝她说道:“把衣服脱了!”

“什么?”柳忆璇瞪大眼,紧抓着身上的湿衣裳。“脱……脱衣?”

“不将衣服脱下,怎么会烘得干?再不脱你又要受寒了!”唐少飞笑的好像一只偷腥的猫。

“可是这里……”她瞧了瞧空旷的四周,仍有些犹豫。湿衣服黏在身上真的很不舒服,可是

“不脱?那我帮你!”唐少飞作势伸手,恨不得立刻将柳忆璇的衣裳剥下的模样。

“不……不用了,我……我脱就是……”柳忆璇连忙躲在一棵大树后头,开始卸下湿衣,嘴里不忘嚷着:“你……转过身……不许偷看!”

“我还得生火烤鱼,没空看你。”

唐少飞说着,便离开她十多步的距离,让她的隐私空间能够多些。

见着他这般体贴的举动,柳忆璇的心满是感动。再仔仔细细的环顾四周,确定这里真的安全,才赶忙褪下湿黏在身上的衣裳。

将湿衣全数褪尽之后,身着兜衣和亵裤的柳忆璇才发现一个难题:她该如何将这些衣服递给唐少飞?是要直接拿这些衣服给他,还是请他过来?不管怎么想,这两种方法似乎都很危险!

想来想去,柳忆璇尽量将自己藏在大树后,不断祈祷这棵大树能遮多少就递多少。她对着十步之遥,正在生火的唐少飞喊道:“少飞,我好了!衣服……”

话未竟,柳忆璇只看见一件宽大的袍衫迅速地裹住她半裸的身躯,然后手上的湿衣裳,早被唐少飞抄起,拿到火旁慢慢地烘烤。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少……少飞?!”她怯怯的走出树后,来到唐少飞身边。

宽大的袍衫将她曼妙的身躯整个掩盖,但是仍露出一截白玉似的小腿。

唐少飞并不理会,只是专心的烘烤她的衣裳。而柳忆璇以为唐少飞在生气,她不敢吭声的坐在一旁,径自瞪着火堆发愣。

在烤着衣裳的同时,唐少飞无可避免注视着她。那件袍衫对她而言未免过大,但他却可以想象得出隐藏在这件袍下的玲珑身段。

他直瞅着她,心中那股渴望愈来愈强烈。他想象着自己的手在她身躯上恣意游走的感觉,当日那种渴望又回来的。要她的念头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他快克制不住自己!

原本瞧着火堆发愣的柳忆璇,只觉一道灼人的目光朝她袭来,比眼前的火还来的炙热猛烈。她抬头,直接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

“少飞?!”被这样灼热的眸光注视,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柳忆璇还是觉得羞宝。尤其是今天这样的情状下,她总觉得唐少飞看着她的眼神,似乎还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情怀在。

虽然身上有衣袍遮着,怎么感觉就像赤裸着身体一样?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你……我……”柳忆璇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啁我的,我肚子快饿扁了,却还在这里帮你烘衣服。”唐少飞调回目光,刻意笑谑道:“再等一会,衣服就干了。然后我们也可以饱餐一顿!”他指了指早巳在烤的那几尾鱼。

“嗯!”柳忆璇微微一笑,知道唐少飞刻意为了消除她的紧张。不一会儿,唐少飞将衣服递给她后,鱼也烤的差不多了。

柳忆级连忙拿着衣服,走到隐密处将之换上。等换好之后回来,唐少飞早巳料理好一切。

他将料理好的鱼递给柳忆璇。“尝尝看,鱼的味道很鲜美!”

柳忆璇十分欣喜的接过,慢慢的咀嚼起来。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对他说道:“真好吃!”

“当然!有我唐大厨在此,怎么会难吃?”说完,唐少飞大笑出声。

快乐的气氛也感染到柳忆璇身上,她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如铃,煞是好听!

正当两个人快乐的分享美食之时,突然一声尖锐的声响呼啸而起,随即一道烽烟在空中炸开。

唐少飞往天空一瞧,仔细地瞧着烽烟飞散的状态。“看来,我们的野餐要提前结束了!帮里有事,得赶快回去。”

他连忙拉起柳忆璇往回走,来到下马的地方。二话不说的跃上马背,顺手将她用力勾人怀中,持缰策马而去。

沿路上,他紧搂着她,将她的小脑袋压入胸前。“等我回去,我要告诉你我的决定。”他语气坚定地说。

“什么?”被压在怀中的柳忆璇,根本听不清楚唐少飞最后说的一句话,就好像是被风吹走了似的,散了!

唐少飞也不再多言,只是策马疾奔,往漕帮而去。徒留她一人,不停地苦思最后那句细如蚊蚋的话语——

第5章

才刚到达门口,福婶还有管事薛伯便急忙迎上前来。

“少当家,夫人来了。”福婶急慌慌的说着。

“还……还有二少爷和表小姐……”管事薛伯连忙在一旁补充。

唐少飞听了,神色一凛,简单的问道:“他们在哪?”

“就在前堂大厅。夫人说,请少当家回来后,直接到大厅见她!”薛伯诚惶诚恐的回答。

“好,我去!”唐少飞立刻利落跳下马,顺势勾着柳忆璇的腰,搂她下来。“福婶,你带璇儿回房休息。”

“这……少当家……夫人说,也请忆璇到大厅一见……”福婶面有难色。

“娘为什么突然……”唐少飞沉吟了半晌,最后对福婶说道:“你先带璇儿下去梳洗,再带她到大厅去!”

“少飞!”柳忆璇微带不安的看着唐少飞。她不明白,为何唐少飞在听到他娘亲到来的消息时,神情突然变得好冷淡?

“没事的,你先回房梳洗,一切有我!”唐少飞安抚的对她微微一笑,率先走了进去。

福婶也在唐少飞的授意下,带着柳忆璇回房。纵使她现在有满腹疑问,唐少飞也不能回答她任何问题!

唐少飞踏入大厅,只见右首主位上坐着一名中年美妇,虽然年过半百但仍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

另外两侧各坐着一男一女,正是唐少飞的亲弟唐文龙,以及表妹崔茵茵。一见到唐少飞进来,都热络的跳起身来迎接他。尤其是崔茵茵的反应更是热烈。

“大哥!”

“大表哥!”

崔茵茵奔到他跟前,就想握着地的手臂示好,立刻被唐少飞毫无痕迹的躲开,让她扑了个空!

崔茵茵微嘟着嘴,略带不满地看着唐少飞,可是对他又生不起气来。

没办法,自从三年前她及竿之后,在与父母前来拜访姑姑的时候,碰上了唐少飞。只消看了一眼,她就为唐少飞的风采所迷。

从此,有多少官家子弟到崔府求亲,都被宠爱女儿的崔县令婉拒。因为他知道女儿的一颗心已经给了唐少飞。

再加上自己的妻子是唐夫人的亲姐妹,亲上加亲的结果,崔县令也乐见其成,况且,如果他能将这样的一个良才网罗自己麾下,对他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所以,他对女儿三不五时就往漕帮跑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一个黄花大闺女儿老往外跑,实在有摸清誉,但崔县令为了女儿,也就任由她去!

只是,崔茵茵今年已经十八,若再不成亲,是会惹人非议的。因此崔县令这次趁女儿来访时,顺道让她带了封信给唐夫人,询问结亲与否。

自从丈夫死后,再也没踏进漕帮一步的唐夫人,今天她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飞儿!”中年美妇开口说话。

“娘!”唐少飞恭敬上前,行礼问候。“您远道而来,孩儿没有立刻迎接。请原谅孩儿。”

“娘今日来,是想看看你,顺道谈谈你的婚事。”唐夫人冷淡的说道:“还有你的病……”

“谢娘关心,孩儿很好。”唐少飞冷冷一哂,眼瞳中闪过一丝怨恨,却快得令人来不及捕捉。

“是吗?那就好。”母子两人就像是公式化一样,你一言我—的,口气冷淡而有礼,不似一般母子亲昵。

唐夫人喝了一口茶,续道:“下个月,你二十五岁的生辰就要到了。为娘替你安排了一门亲事,希望你也能在当日成亲,了却娘一桩心愿。”

她对站在唐少飞身边的崔茵茵招了招手,崔茵茵喜滋滋的走到姑母身边,羞答答的低垂螓首。

“娘希望你能在下月初十,迎娶茵茵为妻。”

一丝细微的惊喘声,在唐夫人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响起。耳力极好的唐少飞注意到了。。

“娘,”唐少飞露出一笑,斩钉截铁说道:“孩儿拒绝!”

“什么?”唐夫人闲言大怒,拍案喝道:“你再说一遍!”

“大……大表哥……”崔茵茵更是泪如雨下。她心仪的大表哥居然不想娶她?

“孩儿不能娶茵茵为妻。”他说出了理由。

“为什么?”唐夫人质问。

“娘,您忘了?您曾替孩儿订过一门亲事。我的未婚妻应该是那位未曾谋面的柳姑娘才是,怎么会是茵茵?”“那不算……娘是为你好啊!那柳府千金克父、克母,我担心她嫁过来后,又会害到你。所以

“哦!难道茵茵就不会?”

“我拿了茵茵的八字去合过了,与你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娘,难道你忘了,我也是个命硬的人?难道你不怕……”

“这……难道你的病还没……”唐夫人欲言又止。

“姑姑,大表哥生什么病?”崔茵茵疑惑的问。

“这……”

唐少飞的病症,对外一直是个秘密,只有管事薛伯与福婶两夫妇知晓。况且,她自个儿也有十几年没好好看过自己的长子,根本不知他的病究竟是好是坏。

“茵茵嫁给我,才是她的不幸。况且,我不希望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对她也不公平!”

“大表哥…”崔茵茵的泪流得更凶了。呜呜呜,大表哥不爱她?

“这么说,你有中意的姑娘啰?”唐夫人拍拍崔茵茵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不管怎么样,只要没有她这个主母的允许,谁也不敢进唐家的大门。

“究竟是哪一家的姑娘,可否让为娘瞧瞧?”唐夫人定了定神,她放作和颜悦色。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一只狐狸精,竟让她的儿子敢对她反目!

“璇儿,别躲在外头偷看,快进来吧!”唐少飞朝堂外一喊,所有人的目光全往外边儿瞧去。

只见一名长相清丽、俏生生的姑娘家,像是做错事被人逮到一般,缓缓的步人大厅。

唐少飞见柳忆璇走了进来,立刻迎上前去,将她亲昵的搂在怀中。

这般大胆的举动,除了唐夫人她们三人看的瞠目结舌之外,其他人倒是见怪不怪了。

只是在……在这种尴尬的情形下,少当家还对柳姑娘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会不会太……那个了点?在场的人都抱持着相同的想法。

其实,比起崔茵茵来,他们更喜欢柳忆璇成为他们的少夫人。不只她娴静的气质‘,还有她待人的态度,早就收服了帮内众人的心。他们衷心希望这个愿望能够成真。

看样子,少当家还有艰苦的一仗要打。

=================================================

窝在唐少飞怀中,那娇小曼妙的身子,终于有了动作。柳忆璇轻吟一声,希望唐少飞能够放开他的钳制。没想到他不但置若罔闻,反而愈搂愈紧。

“少飞,放开我!我透不过气了。”柳忆璇看着地,软语哀求。

“好吧!真是可惜!”唐少飞只好放开他的钳制,但一只手臂仍霸住她的纤腰不放,顺势在她耳边低喃:“你眼睛好肿,怎么哭了?”他颇有深意的对她一笑。

“嗄?”柳忆璇连忙想以袖拭泪,抹去方才落泪的痕迹。

“骗你的。”唐少飞宠溺的轻抚柳忆璇柔软的发顶。

“你——”

小俩口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让唐夫人以及崔茵茵十分的不快。

“咳、咳!”唐夫人干咳了两声,试图引起他们注意。

“哦!璇儿,我来替你引荐,”他搂着柳忆璇走到唐夫人面前。“这是我娘。娘,她是璇儿。‘,

又指着站在一旁的一名青年。“他是我二弟,唐文龙。”

“唐夫人!”柳忆璇礼貌的对唐文龙露齿一笑,随即恭敬的对唐夫人福了福。

“你——”唐夫人目光凌厉的打量起柳忆璇全身上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开口问道:“就是被飞儿救回来的那位柳姑娘?”

“是。”

眯起眼,仔细的打量起柳忆璇,不知何故,唐夫人总觉得她十分面善,可是又想不起,她究竟在哪儿见过?

“听说你是来漕帮找人的?找什么人?”唐夫人语气不善的又问。

“我是来找我的未婚夫!”柳忆璇据实以告。

“既然你有了未婚夫,还厚颜无耻的勾引我的儿子,真是不要脸。”唐夫人冷讽道。愈看她,唐夫人愈觉得不舒服。仿佛心中突然梗着一块大石,让她顿时提不起气来!

“娘,不许你这样侮辱璇儿。”唐少飞紧搂着柳忆璇给她支持。“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再下定

唐少飞从怀中掏出柳忆璇交给他的古玉,递给唐夫人。

乍见这只古玉,唐夫人手心开始冒汗。这块古玉的光泽、润度,简直就跟唐少飞身上的那块玉一模一样。只除了上头的题字,她忙问柳忆璇。“我问你,你母亲的名字?”

“听奶娘说,我娘亲闺名夏荷!”

“父亲?”唐夫人的声音略显激动。

柳忆璇虽不明所以,但仍照实回答。“先父名叫柳雄!”

唐夫人的视线再度调往柳忆璇身上。难怪她觉得柳忆璇十分面善,原来就是因为……她是当年和她们唐家订有婚约的柳府千金!柳忆璇和她的娘亲夏荷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一股心处感顿时冒出,唐夫人只想赶紧将这件事解决。但是,她仍然不会让柳忆璇踏进唐家大门,成为她的媳妇儿!

“我再问你,如果你找到这只古玉的主人,你要怎么做?!”

“璇儿只想将这只古玉物归原主,其他一概不求。”柳忆璇说出自己的原意,却感觉到搂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紧。她疑惑的抬头看着唐少飞,意外发现他眼中流露出不悦之色。

“真的?”听闻此言,唐夫人先是哼笑一声。“如果这只古玉的用意是要你成亲呢?你也不愿?”

“璇儿本来就不打算嫁给古玉的主人。”因为我已经有了你。她在心中默默对唐少飞喊道。

她的眼睛眷恋的贪看着唐少飞俊朗的面容,虽然确定了爱唐少飞的心意,但她终究是个女孩儿家,脸皮薄;要她大声说出对唐少飞的爱意总觉羞赧。

“那好!”唐夫人突然对柳忆璇和颜悦色起来,她将古玉交还给柳忆璇。“你就在这儿好好住下吧!我会尽力替你找人。只要你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

“茵茵,先扶我回房休息。姑姑有些累了!”抢在唐少飞开口之前,唐夫人说道。

唐夫人在崔茵茵的搀扶下,进入内室休息。从头到尾,她没有再看唐少飞和柳忆璇一眼。

唐文龙也借故休息离开大厅,不一会儿,大厅里只剩下唐少飞和柳忆璇两人。

她疑惑地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少飞?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怎么一转眼人都不见了?”

“是、你是说错了什么!”

唐少飞压抑着怒火,拉着柳忆璇往自己的寝房走去。

“少、少飞!别扯,我的手腕好疼!要带我去哪儿?”一路上,柳忆璇不断的挣扎着。她不懂,她究竟是哪里说错了,惹得唐少飞不高兴?她很愿意好好的跟他解释,但他现在这样做……

见柳忆璇依旧挣扎不休,唐少飞干脆直接将她扛在肩上,疾奔自己房间。

半途中,柳忆璇看见福婶正朝这个方向走来,她连忙对着福婶高声疾呼:“福婶,救我!”

然而福婶只是低着头,东看看西瞧瞧,就是不看柳忆璇这个方向。

最后,她们的距离终于愈拉愈远。

福婶在心中替柳忆璇暗自祈祷,希望少当家的怒火能够很快平息!

===================================================

大步跨进自己寝房,唐少飞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柳忆璇抛至床榻上。电光石火之间,也顺势压上了她的身,让她不得动弹。

柳忆璇瞧着唐少飞怒目横睁的模样,她抖颤颤的问:“少……少飞!我究竟是哪里错了……你为什么要……”

话未完,斗大的泪珠串串顺着脸庞流下。

唐少飞压抑自己的怒火,将一半重量自她身上移开,但仍能控制她的行动!

“我问你,你刚才对我娘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唐少飞抵着她的额,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我……我没有什么意思!”她眼眶里又聚集了大量泪水,几下眨动后,泪水再度轻轻落下。“我只是想将玉还给它的主人,这有什么不对?”

“那块古玉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唐少飞指陈道。

“最……是啊!可是,我并不想履行……”嘶——柳忆璇感到他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

“为什么?”他质问,语气流露出浓浓的酸味儿。可是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因……因为……”柳忆璇欲言又止,最后紧咬着唇瓣,不敢说出口。

“说!”他霸气的命令,开始在她的娇颜上印下湿吻。

“我……因为……”柳忆璇说的辞不达意、气喘吁吁,而唐少飞的唇也顺着她的脸颊,来到她敏感的小贝耳。

“因为我……我爱你!”

柳忆璇受不了这煽情的挑逗,干脆就豁出去了,她将自己对唐少飞埋在内心深处的爱恋,大声的说了出来。

这下,不只是她自己,包括唐少飞也愣住了。他停止亲吻,看着柳忆璇。“再说一次!”

“我爱你。”这一次,柳忆璇一字字的慢慢脱口而出,既清晰又响亮。

可是,唐少飞的喜悦只是一闪而逝,他又问:“既然爱我,为什么不履行你的婚约?”

柳忆璇奇怪的看着他。“我怎么能在爱你的同时,去履行和另外一个陌生人的婚约?”

唐少飞这才想起,柳忆璇根本不知道另一块古玉的主人是谁。他急着想向她坦承一切。不过,柳忆璇开始对他喃喃抱怨起来。

“倒是你,我全听见了!你不仅早有未婚妻,你娘亲还要将刚才厅里那位姑娘嫁给你!”

“吃醋了?”他轻点她的俏鼻,笑道。在得知她真正的心意后,唐少飞再也不想隐瞒任何事。

他决定了,柳忆璇就是他一生的妻,这辈子的人生伴侣。

“没……没有……”她嗫嚅地道,不想让心上人知道,她是那么会吃味。

“璇儿,你真可爱。”唐少飞微微一使力,让两人的姿势瞬间改变。柳忆璇伏趴在唐少飞坚实的胸膛上,尽情汲取他的温暖。

“璇儿,我决定要娶你为妻。”唐少飞对她说出了他的决定。

“什么?”柳忆璇撑起身子,惊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要娶你为妻。”他重申。

“这……”柳忆璇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嘴唇微颤。

“璇儿,怎么了?”原以为会看见柳忆璇害极而泣的泪水,却没料到是这样的表情。唐少飞的脸也瞬间垮了下来。“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

“不……我……我好高兴!可是……我……”柳忆璇神情哀凄的看着地。她能说吗?他能接受一个克父、克母的女子为妻吗?

“告诉我!”唐少飞双手捧着她的脸,给她勇气、给她力量。他不希望两人之间存有嫌隙。既然她将是他惟一的妻,那么她就必须学着信任他!

“我……我是个不祥的女人……”柳忆璇咬牙,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讲到奶娘过世的恐慌,以及得知夫家的无情无义,她忍不住声泪俱下。

说完后,她双眼紧闭。因为她害怕看到唐少飞那嫌恶的眼神!这比她过往遭遇的任何苦难都来得痛苦。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熟悉低哑的嗓音响起。“璇儿,睁开眼睛。”

这声音是多么温柔啊!可是,她依旧不敢睁开!

“难道要我这么做,你才肯看我?”唐少飞轻笑一声,随后将她反压身下。可是,柳忆璇双眼仍然紧闭。“还不睁开!”

双眼紧闭的柳忆璇,感觉唐少飞离开了床榻。她将脸埋在床褥里,低声啜泣。

沉浸在悲伤中的她,并未察觉他又回到床前,爱恋的瞅着不停哭泣的可人儿。

一点一滴的,他以唇吸吮着脸颊上不断滴落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不料,这泪却愈涌愈急。到最后,唐少飞干脆将她整个人抱起,紧紧环抱着。

“张开眼睛,璇儿!”他温柔的命令。

“不,我不要!”她呜咽道:“我怕一睁眼,你就不见了。我不要!”

“我不会不见,睁开眼睛看我。”

第6章

柳忆璇小心翼翼的睁开眼,映人眼帘的不是她以为的嫌恶,而是满满满满的爱恋。

“少……少飞!”

唐少飞笑着,带茧的大手,轻轻摩弄着她柔软的唇瓣。

“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个无聊的理由讨厌你?”看着她盛满惊惧的大眼,唐少飞佯怒道。但是,眼中的笑意却泄露出他的真心。

“你不会吗?”她傻傻的问。

“你真认为我是那么肤浅的人?”

不是啊!当然不是!柳忆璇猛地摇头。“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怕……”

“傻丫头,”他温柔亲吻着她柔顺的发。“我也有话想对你说。”“什么话?”她低问。“今天,你也听见了。其实我对你隐瞒了某些事!”他喃道:“我才害怕,你是否真能接受我成为你的丈夫……”

“为什么这么说?”她纤细的手指,捂住唐少飞的唇。

唐少飞轻笑,抓住她放在他唇上的柔荑,轻咬着,引起柳忆璇全身一阵酥麻。“别闹了,会痒!”她笑道。

闻言,唐少飞不再啃她的手指,改道轻咬柳忆璇细嫩的颈项。“你好软,我想咬你!”

说着,唐少飞更是变本加厉,从她的颈脖蜿蜒而上,来到他久违的小贝耳上。“我记得,你这里很敏感!”他恶作剧的在她耳后,轻吹一口气。

柳忆璇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战栗,从头顶快速向四肢蔓延。“你……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

“那些话等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想吃你。”唐少飞大胆且露骨的,说出对她的渴望。

“可是……我们还没成亲……”柳忆璇小小声说,虽然她愿意献身给他,但是有悖离礼教之事,她仍不敢尝试。

“别管那些!你早巳被我定下,是我命定的妻。”唐少飞才管不了那么多,他也知道自己的手段非常恶劣,但为了要赶快截断娘亲的妄念,他必须出此下策。

所以,让柳忆璇成为他实质上的妻子了迫在眉睫的事实。

“少飞……”

“别说话,我今天就要让你成为我的。”

说罢,不再给柳忆璇任何出声的机会,火热的舌立刻占据她嫣红的唇瓣。堵住她未竟的话语。

火舌疯狂地横扫她唇内空间,并不时与她生嫩的香舌嬉戏交缠,每个步骤都充满煽情的味道,让生涩的她不知所措。

“唔——”当唐少飞更狂野的在她唇内翻搅,柳忆璇忍不住娇吟出声,她只觉有一团团的火焰朝她袭来,使她全身热得难受!

等到她稍稍恢复意识,才发现自个儿身上的衣料,不知何时早巳叛逃落地。现在的她,宛如初生婴儿般的赤裸。白嫩无瑕的胴体,毫无遮掩的袒露在他眼前。

这样的感官刺激,强烈地激起唐少飞对她的欲求。

柳忆璇闭着眼,不敢直视他充满情欲的眼。那样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让她觉得害怕。

“少飞……”她抖颤颤的低语。

唐少飞并不理会,只是恣意的用他的唇舌,在她身上引燃情欲的火苗……

==========================================================

睁开迷蒙的双眼,柳忆璇觉得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香。她微微伸个懒腰,发现自已浑身酸痛,尤其双腿之间……

想起这酸疼的来源,她的脸不禁又绯红起来。

昨夜,唐少飞身体力行的爱了她一遍又一遍。她终于还是……成了他的人了!

陷入沉思的她,并未发现房门咿呀一声的被打了开,随后又辟了起来。,

直到一道阴影遮住了自窗棂中透过的温暖阳光,柳忆璇才抬头环视。福婶正笑咪咪的端着水盆站在她面前。

“福……婶……”柳忆璇羞红着脸躲进被褥中,将自己包得结结实实的,只露出双眼偷观着福婶。

被福婶发现她全身赤裸的躺在唐少飞床上,她会不会认为,她是个不检点的女孩儿?

“忆璇,你就别躲了。出来吧!”福婶边将水盆放到桌上边说:“少当家要我来看看你!”

“什么,少飞他……”柳忆璇的脸更红了。

“忆璇,你就别害臊了!”福婶笑着将棉巾沾湿,来到床前直瞅着她。“该起来梳洗了。”

“福婶……”柳忆璇仍旧胆颤的看着她,害怕从她眼中看到“嫌恶”。

“傻丫头,你怕什么?”福婶作势一把将她拉起,细心的替她擦拭面容。“福婶……我以为……”

“福婶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讨厌你?”福婶说道:“只要你和少当家两情相悦,那就好啦!况且,你可是少当家的命定之人,也就是少当家的救命恩人。我感激你都来不及了。”

“什么?什么命定之人?我怎么听不懂?”柳忆璇一头雾水的看着福婶。

“你啊,先别说这些了。先把衣服穿起来要紧,少当家要我待会儿带你到前厅去一趟!”

“为什么?”

“傻丫头,当然是为了少当家和你的婚事啊!快快快!”福婶拿起放在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就要伺候柳忆璇穿上。

“福婶,我自个儿来就可以了。”柳忆璇连忙抢过,福婶手上的兜衣与亵裤。

婚事?!像她这样的人,真的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吗?有这个资格吗?她仍旧不确定!

穿衣的动作缓了下来,柳忆璇又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情境里去。

“忆璇,怎么了?”原本正说个不停的福婶,发现了不对劲,她担心的问。

“没……没事?!”她抬起头勉强对福婶一笑,续道:“福婶,不好意思劳烦你了。可不可回我房间拿件衣服过来,这儿……都破了……”

柳忆璇指了指福婶手上的薄纱,福婶低头一瞧。“破成这样儿,怎么能穿?少当家也真是的,猴急成这样。”

她露出嗳昧的微笑,看得柳忆璇又羞窘的低垂着头。

“我去帮你挑件新衣裳!”福婶说着,便跑出了门。

室内又剩下她独自一人,柳忆璇拿起贴身兜衣正要围上,却从兜衣中滚出一块翠绿的古玉。

她拾起古玉瞧了半天,圆润的面上刻有“执子之手”四个大字。柳忆璇以为这是昨晚不小心从自个儿的绣袋中掉出的玉佩,遂在床上摸索了好半天,终于在床内侧翻到了被弃置一旁的绣包。

柳忆璇翻开绣袋,要将右玉放入袋中。却不意发现自袋中掉出一模一样的玉佩在她手掌心。

她心头一惊,连忙将两块古玉拿起来比对,一样的圆润,玉面上散发着同样的光泽,就连雕刻也是对称的。惟一不同的地方是:她原有的那块玉上,刻得是“与子偕老”,而这块玉上则是“执子之手”。

这块古玉不是她的,那会是谁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表示什么……

柳忆璇愣愣的看着这两块古玉发呆,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来人轻悄悄地踱步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神是眷宠的、是充满爱恋的。尤其当他看见她手上拿着那两块古王时,目光放得更柔。

他缓步上前,不动声色地,直接将她握着古玉的两手,包围在自己的掌心中,就如同昨晚他包覆着她全副身心相同。

“啊!你——”

沉思中的柳忆璇抬头一见来人,顿时想起自己仍未着寸缕,急慌慌的想撤回被紧紧包覆的手,却无法如愿以偿。

“少……少飞,放开我……”

好羞啊!怎么被他看见这么羞人的景况?柳忆璇羞得连裸露在外的玉臂上,都染上点点瑰红般的色彩。

美景当前,谁能不动心?唐少飞着迷的看着眼前的美女图。更令他心喜的,这美女是个活生生的人,更是即将伴他一生的妻!

“放?我当然不可能放?”他不但不放,反而更肆无忌惮的倾身向前,霸气的吻住他念念不忘的红唇。双手仍紧箍着她的。

两唇相接,昨夜缠绵的点点滴滴,随即回到两人的脑海之中。

“少飞……你……不是要我……赶快到前厅找你……怎么……”柳忆璇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说出的话都断断续续,无法成句。

“我现在不是来了?”唐少飞剑眉微蹙,可不许在他吻她的同时,不能专心想着地。

“不……不是……”柳忆璇的双手终于获得自由,她试着轻推他的胸膛,试图想隔开一点距离。两块古玉自她手中掉落,柳忆璇忙要去捡,不料,唐少飞更快一步的将她紧揽在怀,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少飞,玉掉了……”

“别管它!”唐少飞的唇,滑至她香嫩的颈间,不轻不重的吮吻着,在微微淡没的红淤上,再添加一笔。

“可是……”柳忆璇很想知道另一块古玉的来历。她好想问……

见柳忆璇的小嘴不断的一张一合,唐少飞干脆维持初衷,再度堵住那两片稚嫩的红艳,而且不再放开——

没过多时,红纱帐后再度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唐少飞花了好几个时辰的时间,来证明他对她的爱恋。

门外,福婶呆愣愣的瞧着紧闭的房门,耳中还微微听闻男女情欲的呻吟声。她看了看紧闭的门扉,又瞧了瞧手上拿的女用衣物。

良久,叹了一口气。福婶喃喃地道:“少当家究竟要我这个老人家,在外边儿站到什么时候?”

==================================================

傍晚,当柳忆璇出现在膳房用晚膳的脸上满是红霞之色。甚至可说有点狼狈的

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向与她同桌用膳之包括她身旁的始作俑者唐少飞。

方才她来这里的路上,瞧见大伙儿的眼神。看样子,他们都知道她在唐少飞房里过夜了,而且到现在这个时辰才出现……

可是,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像个没事人一般,直叫她别担心。

别担心?!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再加上,她方才听福婶小小声的对她说,今晚要同唐夫人一块儿用膳,她的心情就更加紧张了。

柳忆璇偷瞄了唐少飞一眼,他面无表情的让她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主位上,唐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问:“柳姑娘,你今天一整天都到哪儿去了?我想多认识认识你,却找不到你的人。”

她早从下人不经意的谈话当中,知道昨晚柳忆璇在她儿子房中过夜,而且看样子,这帮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对这个狐狸精喜爱有加,甚至想让她当上漕帮的少夫人!不,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的!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克父、克母的女人成为她的媳妇儿!

“我……”柳忆璇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话。她能够实话实说吗?说她在她儿子的房间待了整整一天?!

“娘,璇儿身体不适,今天都在房内休息。”唐少飞出声帮她解围。大手在桌下找着她柔嫩的小手,紧紧握住。

柳忆璇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举动让她虽觉有些羞怯,但心头却涨满了暖暖的感动。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成为他的妻,伴他一生一世!

冷眼看着小俩口这样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唐夫人虽觉气恼,但她聪明的不动声色。毕竟这里还有家仆在场,她可不想落人话柄。

可是坐在她身旁的崔茵茵,可就没有这么好的修养了。

今儿个一早,她兴冲冲来到唐少飞的寝房找他,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不料却被福婶挡在外头。说什么唐少飞正在休息,不宜见客。崔茵茵就觉得奇怪,以前大表哥都不会这么防她的!

在她强迫逼问之下,福婶不小心说出柳忆璇在唐少飞房内的事实,惹得她大发娇嗔,直娘着要进屋探个虚实。

好不容易等唐少飞出来,还没等她问出口,立刻向她坦承他昨晚巳和柳忆璇圆了房,并且在下月初十就要迎娶她为妻的消息。

这对长年暗恋唐少飞的崔茵茵来说,不啻是个重大的打击。她怎么可这么轻易地就把唐少飞拱手让人?当下,她就告知唐夫人这个消息。

一直到现在,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柳忆璇的人。心中除了忌妒之外,就是无止境的愤怒。

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崔茵茵恨不得上前将他们两个拆开。此时,唐夫人暗暗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哦,是吗?柳姑娘身体微恙,那应该多在房间休息才是,怎么好意思让你来陪我这个老人家一同用膳?!”唐夫人对站在唐少飞身后的福婶说道:“福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柳姑娘生了病,你怎么不让她多多休息?”语气里满是讽刺。

“夫人,对不起,是我没注意。”福婶诚惶诚恐的说道。

“唐夫人,我身子已经好多了,您就别怪福婶!”见福婶因为他们的谎言而被教训,柳忆璇忍不住开口替福婶说话。

“是吗?”唐夫人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柳忆璇。她转而对唐少飞说道:“飞儿,关于我昨日跟你提的那件事儿……”

唐夫人顿了一下,冷睨了柳忆璇一眼,转头对崔茵茵笑着。“我想让你和茵茵尽快成亲!”

“娘,我昨天也很明白的告诉您,我不能娶茵茵为妻。”

“给了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你的答案还是一样?”

“是的。”唐少飞语气坚定地说:“这一生,我非璇儿莫娶。”

“好,很好!你真要娶这个克父、克母的女子进门?不怕她将来也一并把你克死?”

柳忆璇微微一愣,唐夫人怎么知道她……

“娘,”唐少飞颇有深意的对唐夫人一笑。“我早就是个活死人了,生死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说完后,他侧首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柳忆璇的面容。只有她,才是他今生想共度一生的人。

“你一听到儿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唐夫人终于顾不得维持她的形象,她愤怒的拍案站起,抖颤的手指指向唐少飞。

“你这个逆子,竟敢三番两次违背我的话。自古以来,儿女的婚姻大事全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主。你怎么可以逾越辈分?”

“少飞……”柳忆璇不安的看着唐夫人,放在唐少飞手中的小手收紧了一下。

他察觉到她的不安,随即安抚的对她一笑。“放心,一切有我。”

唐少飞拉起柳忆璇起身。“娘,孩儿身体有些不适,不能同您一同用膳了。我这就带璇儿回房去。”

“飞儿,你——”唐夫人怒不可遏。

放眼所见,在场的人除了她和崔茵茵之外,就连自己的爱子唐文龙也默默不语的低头用膳。而家仆们虽不至于出言顶撞,但是他们看着她的眼神,好似她说错了什么。

反了,这简直是反了!她可是漕帮唐家的当家主母,怎能容许下人这般放肆!

“娘亲,若没事。孩儿告退!”唐少飞转身搂着柳忆璇的纤腰离去,福婶跟随在后。

刚跨出膳房,唐少飞头也不回的对唐夫人说道:“娘亲,下月初十孩儿与璇儿的婚礼,还得请您老人家替我们主持。”他的语气十分强硬。

说完,他带着柳忆璇扬长而去。顿时,整个膳房里只留下愤怒不已的她与崔茵茵,以及不停埋头苦吃的唐文龙!

唐夫人双拳紧握,愤怒低吼道:“我绝对不让柳忆璇成为我唐家的媳妇儿!”

第7章

随同唐少飞回房的柳忆璇,惴惴不安的问道:“少飞,你这样对你娘亲……好吗……”

“没关系。”唐少飞在桌旁坐下,大手顺势一拉,将她紧拥人怀。鼻中所闻,净是她身上满的馨香。“好香——”他顺势在她耳旁洒下绵细的吻。

“少飞,别闹了。我”…“柳忆璇忙想制止他的不规矩。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看看?”想起方才他在膳房所言,柳忆瑾连忙将手放在唐少飞额头上,深怕他真的受了寒。她担心的瞧着他。“你哪里不舒服?”

“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唐少飞拉下柳忆璇放在他额上的手,然后带着她的柔嫩细白,来到他的唇上、胸口上,并且刻意滑过他的下腹……

“你——”柳忆璇连忙将手抽回,她面色红艳的看着唐少飞带笑的眼眸。“你根本就没生病。”她指控道。

“谁说我没生病?”唐少飞调笑道:“只要见不着你,我就会生病。”

“你少耍嘴皮了。”柳忆璇睨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唐少飞见状,只是将柳忆璇抱得更紧,紧到让她差点岔了气。

两人相拥了好一会儿,柳忆璇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唐少飞问道:“少飞,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唐少飞只是贪婪汲取着佳人身上的香气,慵懒的回问。

“关于我今天早上拿到的那块古玉。”她板起他的脸,正色的问。

“这块玉对你有那么重要?”

“也不是。只是……我总觉得有块疙瘩搁在心里,好难受。况且,你娘亲怎么知道我……还有你的病,这一切,我统统都要知道!”

闻言,唐少飞收起嬉笑的表情,神色突然转成严肃。“知道这些,对你有什么影响?”

“我只想探求一个真相而已。”

“知道真相以后呢?你会不会离开我?”

“不会!”柳忆璇坚定地看着唐少飞。她怎么可能会离开他呢?

在他给了她承诺之后,这代表着不久的来有人宠她、眷她、恋她,她将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唐少飞放开他紧拥着柳忆璇的双臂。起身来到微敞的窗棂前,看着外面的夜色。他悠悠的说道——

“那块古玉和你奶娘交给你的,是同一块。正确来说,应该是将一块玉变成两块,惟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上头的题字。今早你拿到的那块玉上头,刻的是‘执子之手’,所以我想,你自己拥有的另一块应该是——”

“与子偕老。”柳忆璇答道:“这么说,这块古玉是……”

“是我唐少飞的。”唐少飞转身,漆黑深邃的眼瞳里,盛着满满的爱意。

柳忆璇连忙拿出绣袋,掏出两块古玉。她将两块古玉嵌合在一块,就连缝细都被密密实实的包围着,上头清清楚楚篆刻着八个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原来,就是你们唐家!”柳忆璇激动的看着嵌合的玉佩,拿着古玉的手微微抖颤着。突然想起未曾谋面的娘亲、爹亲,还有养育她十四年的奶娘,不禁悲从中来,泪珠滚滚而落。

“璇儿……”唐少飞上前安慰,可是沉浸在悲哀情绪中的柳忆璇,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碰触。

“从小,我就一直在想,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娘亲、爹亲不要我,就连奶娘最后也抛下我一个人离开……就是因为我克死了我的至亲,更因为如此……连你们唐家也弃我如敝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唐夫人看到我这块古王时,她的眼神是多么的嫌恶。因为,我就是会克死她儿子的女人。这样不幸女人,你还要娶吗?”她愤怒的看着唐少飞。

“娶,为什么不娶?”唐少飞一把抓住柳忆璇细瘦的肩头,强迫她直视着地的眼。“在我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之前,我就说过我会娶你;在你上回对我倾吐你的身世之时,我更是下定了决心。璇儿,你说过的,你信任我不是吗?”

唐少飞知道柳忆璇又沉浸在往日的悲伤里,他急着想将她自那悲哀的深渊中拉出。

柳忆璇知道自己不该无理取闹,她知道自己应该要信任他。可是,乍听见真相的这一刹那,她什么都无法承受,只能任由悲哀环绕着她!

“少飞……”柳忆璇在地宽阔的胸膛上嘤嘤啜泣,唐少飞柔言抚慰。

“我的故事还没说完呢!”唐少飞将柳忆璇一把抱起,坐在床沿,他轻轻地按抚着柳忆璇的背脊,帮她顺气。只是,语气冷淡的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

“你爹过世后,我和我爹娘都有上柳府去吊唁,也见着了你的奶娘,然后我娘就很直接的提出了退婚的要求。”唐少飞续道:“当然,你奶娘没有答应这荒谬的要求。只是我娘这边自以为是的解除了婚约。可是她没想到,她的恶意毁婚,竟报应在她儿子身上!”

“什么?”柳忆璇闻言一惊,她抬头看着唐少飞,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无止境的悲哀……

“少飞?!”

“当天晚上,我就发高烧不退,连连烧了两天两夜,请了多少名医诊治都查不出病因,最后是一位得到高僧提点了他们。如果不撤回毁婚的约定,那么她的孩子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最多活不过二十五岁。我娘当然不信,因为隔天我的烧就退了,而且身子骨比以往还来得壮健,他们也就没有把那位高僧的话放在心上。可是从那次之后,我发病的间隔愈来愈短,甚至长达十天左右。而且我也才晓得,我的命格和你一样,克父、克母……“

“所以你就一个人痛苦到现在?”柳忆璇心疼的看着地。“如果我没有出现,你是不是就会……”死?她咬住下唇,不敢把这不吉利的字眼说出口。

“我不怕死。”唐少飞深情的看着她。“因为你来了!”

“可是……你发病的时候……一定很痛苦的,对不对?”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不只是她,就连眼前这名伟岸的男子,也有这样不堪的命运。

“我已经习惯了。”他开始玩起垂落在柳忆璇脸颊旁的几绺发丝。

“如果我嫁给你,你就不会死,对不对?”

“也许吧!我不知道!”唐少飞叹了口气。“可是我答应你,我会尽全力让自己不要死!”

“我绝不许你离开我!在我尝到了爱的滋味后,我不准你走!”柳忆璇回拥着他,就像是要守护他一般,紧紧抱着。

唐少飞闭上眼,静谧的享受这温馨的一刻。他在心中发誓:他会永远保护他心爱的人儿,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

唐少飞与柳忆璇的婚事,很快地就在漕帮内部传播开来。

帮里每个人都欢欢喜喜的布置新房,并且制帖广邀各方豪杰,参加他们漕帮少当家的喜宴。所有的人都忙的不亦乐乎!

只除了唐夫人姑侄两人以外,就连她的爱子唐文龙,也是诚心诚意的祝福兄长找到好姻缘!

“姑妈,您说这该怎么办呢?大表哥地执意要娶那个不祥的女人为妻,我怎么办?”崔茵茵跑到唐夫人房里,向她诉苦。

这些天,她看着表哥跟那个女人卿卿我我的走在一起,心里十分不痛快!

“茵茵,你别急。我只认你是我们唐家的媳妇儿,那女人不配。哼!”唐夫人冷哼一声,对柳忆璇充满了疙瘩。

“可是表哥他……”

见唐夫人坐在位上沉思,崔茵茵也不敢多话。只好离开唐夫人的房间,到处乱走。

前脚才刚踏进后院,就听见一阵狗吠声。她好奇的上前观看,只见一只高壮庞大的黑狗正对她狂吠着。

崔茵茵边后退,边出言恐吓。“狗大哥,你你你……你别乱来啊!我可是漕帮少当家的表妹。咬了我,当心他扒了你的皮!”

然而,那只大黑狗吠的更是大声,并且露出森白的利齿,准备找适当时机一扑而上。

崔茵茵愈看心愈慌,她忍不住转身就跑,但是这只大黑狗的动作比她更快,一跃而上,将她扑倒在地。

“救——救命啊!咬人啊——”崔茵茵开始喊救命。

她的呼救声,引来了正在灶房帮福婶忙的柳忆璇。一来到出声现场,她连忙喝斥道:“小黑,快点下来!别吓着人家了。”

黑狗一见到主人出面,立刻收起尖牙,来到柳忆璇身边乖乖坐定。柳忆璇轻拍着它的头,训道:“以后不准你随便就往别人身上扑,否则我就把你绑起来,不让你活动。”

黑狗像是听得懂人话似的,猛摇尾巴。

柳忆璇见崔茵茵还趴在地上,忙走上前,就要将她扶起。“茵茵姑娘,你没事吧!”

“原来那只是你的狗?”崔茵茵甩开柳忆璇的手。“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崔茵茵才不吃你这一套!”

“什么不吃你这一套?”唐少飞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滑稽的景象。

一见到心上人,崔茵茵忙向唐少飞撒娇。“大表哥,我……我刚才被一只大黑狗吓到了,好可怕!”她故做哆嗦,企图博取唐少飞同情。

“哦!是吗?”唐少飞只是挑眉看着她,并未伸手相扶。

“表哥,我腿软了,你扶我起来好不好?”

“不行!你未来嫂子在这里,我不能让她误会。”

“表哥?!”崔茵茵眼带怨恨的看了柳忆璇一眼,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姿态面对唐少飞。“那只大黑狗,真的好可怕……而且,我发现它的脚是白色的,这究竟是谁养的,真是不吉

“小黑是你未来嫂子养的,而且它只会对心怀不轨的人有这样的举动。表妹,你是吗?”

唐少飞已经渐渐失去耐性。从以前到现在,他从来没正眼瞧过他表妹一眼,更讨厌与她打交道,要不是他的璇儿在这儿,才懒得跟她多说!

“璇儿,我答应你今天要带你出去散散心。我的事处理完了,走吧!”说着,他牵着柳忆璇的手,大步越过仍趴在地上的崔茵茵身边。

“少飞,这……不太好吧!”柳忆璇担心地不断回头,看着气得七窍生烟的崔茵茵,不安的问。

“不打紧。她有手有脚,又不是废人。”

两个人的身形愈来愈远,崔茵茵的脸色就愈来愈难看。

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唐少飞后悔娶了柳忆璇——

==============================================

在他们的“秘密小天地”里,柳忆璇微嗔的看着唐少飞。“你刚才真的有点过分。”

这个“秘密天地”,就是唐少飞上次带她来抓鱼的地方。

由于地点隐密,没有什么人迹。所以,每当唐少飞有烦心的时候,就会到这儿来看看大自然。当然,现在这儿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秘密天地了————

两个人在沁凉的溪水里“缠绵”了好一会,唐少飞才将已经浑身乏力的柳忆璇泡上了岸,躺在溪边的草地上,徜徉在大自然的洗礼之下。

“为什么?”唐少飞双手抱着后脑勺,整个人成大字型的躺在草地上。

“你怎么这样对你表妹说话?”

“这没什么不对!”唐少飞替自己辩驳。“小黑本来就是你养的,而且它是一只很聪明的狗。没错吧!”

“是投错,可是你怎么可以说你表妹‘心怀不轨’?”

“要不说什么?‘居心叵测’?”

“你……”柳忆璇的美目狠瞪了他一下。

“你这样,让我有些难做。我看得出来,茵茵她很喜欢你,再加上你娘执意要她成为你的妻子,现在她这个希望落空,本来对我就没有好感,你现在又这样说……唉!”

“所有的风雨,就由我替你挡吧!”唐少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令柳忆璇一愣。

“你说什么?”柳忆璇抖颤颤的问,她深怕自己听错了。“可否再说一次?”

“所有的风雨,都有我替你挡!”唐少飞将柳忆璇拉到自己身上,整头亮丽的乌丝登时倾泄而下,如同一床上好的锦被,覆盖住两人几近赤裸的身躯。

嗅着柳忆璇清淡的发香,他的唇沿着她敏感的贝耳婉蜒行进。还没调匀气息,他直接封住她的唇。灵活的、霸道的,却也温柔的享用着她的柔嫩。

“少飞——”想要溜出口的言语,全化作软软呻吟,柳忆璇只能瘫软着身子,接受他所带来的热情。

许久之后,柳忆璇才由迷醉的欢愉中,慢慢地回到凡间。“没弄疼你吗?”唐少飞拥着她,刚毅的下颔抵着她的小脑袋瓜,而她就像是一只被喂得饱饱的小猫,全身蜷在他怀里,感觉他温暖的拥抱。

一男一女,就这么静静相拥着。直到晚霞染满整个天际,才离开他们的“秘密小天地”!

==================================================

在唐少飞房中好不容易用完晚膳的柳忆璇,在福婶的陪同下回到自个儿房间歇息。

两个人漫步的循着长廊前进,来到后院时,柳忆璇不经意地抬头,看着高挂在夜空上的皎洁明月。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似的!可是,她若把她的不安告诉唐少飞,他一定也会担心……

福婶疑惑的看着柳忆璇微蹙的柳眉,以及略显落寞的脸色。“忆璇,怎么了?”

柳忆璇回头看她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调回月娘上头。“福婶,我觉得这一切来的好不真实!”

“怎么了?”福婶关心的问。

“我觉得我好贪心!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祥的女人,因此不管谁娶了我,一定都会遭受到像我爹娘一样的命运。可是……我又不想离开他,想永远留在他身边。不管生老病死,只要他能在我身边……”

“傻丫头,我还当你是为了什么事在烦恼?!”福婶笑着对她说:“照你的心意去做就行了。我想,少当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他一定也是这么希望!忆璇,我才要谢谢你,至少你带给了少当家希望!”

“就怕这希望很快就会幻灭……”

“你说这是什么傻话?管他什么克不克的?你心地善良,待人又和善,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才不会这么不长眼睛!”

两人说着说着,走到了柳忆璇的寝房门口。

“你呀!就耐心的等着几天后,当个快快乐乐的新嫁娘吧!我不吵你了,明日还得上商行去帮你挑选嫁妆!”

“福婶……谢谢你!”

“哎呀!说什么谢不谢?我早把你当成自个儿的亲生女儿,你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婆子才是真的。”

“怎么会呢?我高兴都来不及……”柳忆璇感动的热泪盈眶。原来,她还可以拥有“家人”的关爱!

“傻孩子,你快进去歇息吧!明早我请少当家送我们上街去!”

福婶笑着拍拍她的手,又叮嘱了好一番话,才放心离去。

第8章

只是,幸福的日子总是不会长久。一直以来,柳忆璇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距离成亲的日子只剩不到十日,可是从前一晚起,唐少飞却开始避不见面。柳忆璇有事想找他,还得透过福婶的转述。

她不懂,为何唐少飞的转变如此之大。难道他反悔了?不爱她了?他不想和她共度一生了?

柳忆璇曾将她的疑问,向福婶探求过答案。但是福婶也是结结巴巴,甚至辞不达意的要她别再多问。

从那日起,柳忆璇脸上再也见不到任何笑意,有的只是落寞和哀愁。这看在知道事实真相的福婶眼里,是既心疼又难过。可是,她答应过少当家一定要死守这个秘密的。

这夜,福婶来到了后院的小木屋,习惯的轻叩了两下门板,就直接走了进去。

“少当家,我替你送吃的来。”

坐在床榻上正在喝着烈酒的,正是一段时日未见的唐少飞。只见他身上伤痕累累,看样他子又发病了。

“放着吧!福婶。”唐少飞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仰头灌下浓烈苦涩的酒液。

“少当家……”福婶担心的看着他。唐少飞发病的日子又缩短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怎么会这样呢?这诅咒不是早该解除了吗?

之前并没有发病的迹象,所以他和福婶不怎么在意,甚至以为他的病真的已经不药而愈。

没想到就在几天前,他的身体又开始产生变化,而且比之前还来得更加严重。这可从他身上一直未曾消褪的“腾蛇”图腾上窥见一斑。

虽然之前他早巳跟柳忆璇坦承自己的病,但是为了不让她为他担心。最后还是选择隐瞒!

只是……

“这真是个诅咒。”又将空荡荡的酒杯注满酒液,举杯狂饮。

他不是个快乐的人。在他活着的二十五中,他从不知道“快乐”是何物!

自从遇到了柳忆璇,这牵挂在他心中的可人儿。他终于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叫“幸福”?

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享受到一般人唾手可得的幸福。可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仍未结束,仍要他尝受这痛苦的煎熬。

在未认识璇儿以前,他视自己的生命如敝履,不要也罢!但为了璇儿,他重新燃起了对生命的热爱。只是为了他的璇儿——

为什么这个诅咒仍缠着他?他必须遵守自己的诺言,要陪璇儿一生一世,相守到老。

“哈哈哈!”蓦地,他朗声大笑,将空酒杯往墙上一砸。酒杯应声而碎,纷落在地上的碎片,像极了他内心早已伤痕累累的碎片。

“少当家……”福婶在一旁心疼的看着他不断发泄,却无法帮他做什么!

“可恶的诅咒。”唐少飞低喃,头一次他痛恨自己身上这块浮凸的“腾蛇”图腾。

每当发病时,那种如同被烈火焚烧的痛苦感觉,依旧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毕竟,在一个时辰之前,他又再度经历了那样的痛苦。

他也永远忘不了第一次从他口中发出痛彻心扉的嘶吼声。然后他的娘亲……看他的眼神充满嫌恶和恐惧。

自从他看见娘亲那抹嫌恶的眼神之后,以后每次发病,他都咬牙撑住,不愿再叫出声来。所以,他害怕、他害怕在他的璇儿眼中,也看到那与母亲相同的眼神!

发生这样的事,使他学得对亲情不必再期待。虽然她是生他的人,但是……他们之间就像陌生人一般。,

他拼命学习、习武,样样专精,但也学会了对人冷漠,不易表露情感,甚至对“情”字嗤之以鼻。

只有他的璇儿……

=================================================

一夜的狂饮,让唐少飞头痛不已。虽然宿醉的效力仍在他体内发挥作用,但他仍撑着起床。

忍不住思念的心,他踏人了柳忆璇居住的后院。才刚踏进,小黑就汪汪吠叫的跑来迎接他。

唐少飞摸了模小黑的头,眼角余光却犀利的,发现一抹水蓝色的纤细身影,窝在廊柱下。

柳忆璇闭着眼,靠在廊柱上。

唐少飞脑海顿时清醒,他步伐一跨,三两步便来到了她身边。

“璇儿!璇儿!”他轻轻的唤道。

碰了碰她冰凉凉的脸颊,看样子她在外头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也许是一夜了吧!他心疼的看着她。

被唤醒的柳忆璇闻声抬头,看见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思念的泪水立刻夺眶而出。她扑上前,双臂紧紧搂住他的颈脖。

“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呜咽的问。

“没有。”

“那为什么这些日子,你都避不见面?”她质问道。

“我有事情要办。你也知道,再过几日就是我俩成亲的日子,我必须先把帮务处理好,才能全心全意忙我们的婚事。”唐少飞不惜撒谎骗她。

“真的?”听到这番话,柳忆璇一颗悬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眼眸中不再写满害怕,而是温柔的望着他。

“璇儿……”

唐少飞细细的念着她的名字,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落在他想念已久的红唇上。流连忘返的来回摩挲,沿着她优美的唇型,画过一次又一次。

带有魔力碰触,令柳忆璇浑身轻颤了下。

他陡然发出一声低吼,再也忍无可忍地握住她纤细的肩膀,霸道猛烈地将她抱人怀中,灼热的唇覆盖住她娇嫩的唇瓣。他的舌探入她口中,诱惑她柔嫩的丁香小舌,吞人她的喘息。

唐少飞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舔吻着她娇嫩的唇。“我们进屋去。”

说着,他一把将她抱起,大力的踢开柳忆璇的房门,再用力将门合起。

等到柳忆璇意识稍稍恢复清明,她的人已经躺在新的锦被上。而她的周身全被唐少飞的男性气息给笼罩。

他的唇在她圆润小巧的耳垂上不断逗弄,勾动她埋藏在心底的情欲。柳忆璇急喘一声,虽然不是第一次与他这般亲密,但是他带给她的感觉,永远是那么新奇且火热,每每让她无法招架。

“你的心,从此以后只有我能驻进。”火热的唇瓣离开了她的耳垂,宣誓般的话语顺势在她耳边响起。

柳忆璇轻轻地点头,她早就为他奉献一切。就算要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

得到这样的承诺,唐少飞大掌滑入她的衣襟之中,隔着一层薄纱,轻易的找着兜衣的结绳。

轻轻一扯,圆润如白玉般的丰盈,霎时暴露在唐少飞眼前。柳忆璇微微惊呼一声,反射性的以手掩住暴露的春光。

她的双颊热辣的几乎可以燎原狂烧!他他地……

“少飞——”甜美的嗓音令他再度狠狠地封住她的唇瓣,传递出他的喜悦与激狂。

两具交缠的身躯紧贴在一块儿,激情的火苗燃烧的更炽。汗水伴随着激情的吟哦声尽情挥洒,终于将两人推向欢愉的顶端,擦出灿烂的火光!

===================================================

一袭清风吹拂过满室旖旎,刚自狂热顶端降落的两具身躯,仍紧紧地交缠在一块儿。

柳忆璇轻喘着气,躺在唐少飞怀中,回味着方才的疯狂与美好。

唐少飞闭眼假寐,一双大手仍紧钳住柳忆璇的纤腰。他不愿柳忆脸离开他身边半分半毫。

“少飞……”她轻喃。

“什么?”

“你的背上……好像有个印……”

闻言,唐少飞警觉地睁开眼睛。他实在太大意了。

没发觉他的心情转折,柳忆璇的思绪仍停留在他的背上。因为他的侧身,让她无法看清楚那个图样。

“这不关你的事。”唐少飞咬着牙,冷声的拒绝柳忆璇的碰触。

“你怎么了?”他的转变令柳忆璇一愣。她做错了什么?

唐少飞闭眼不语,他不愿意看见柳忆璇眼中出现恐惧的表情。

“还……还疼吗?”柳忆璇突然觉得胸口好疼好疼。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身边这个突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爱人。

“你……说什么?”

唐少飞怔愣了一会,他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她可是在心疼他?

“你说什么?”他睁开眼,又问了次。

唐少飞仔细看着她的眼,大眼中只有纯然的关心,没有嫌恶。

“还疼吗?”柳忆璇再次重复相同的疑问,没有半点畏惧迟疑。

“不痛了,现在……不痛了。”

唐少飞有些狼狈的耙了耙头发,避开她盛满关心的瞳眸。该死!他居然会怀疑起她的真心。

“我想知道……这个图腾的由来……可以吗?”软若无骨的小手来到他的胸膛上,栖上他的心房,轻问着。

唐少飞沉默不语,他只是将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借由她的温柔来抚平他过往的伤痛。

柳忆璇只是静静的等着,可是她的泪水却如泉涌一般的倾泄而下。看出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她的心就好疼。如果可以,她宁愿代他受这种痛苦。

她知道,唐少飞是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可是,他的心仍有一部分是残缺的,是她无法补上的。她只求唐少飞能早日走出阴霾,就像他带她走出来一样。

看着唐少飞极力隐藏,使得她整颗心揪在一块,她另一只空出的小手,缓缓地滑上他的肩,循着记忆来到他身后图腾的位置上。

轻轻缓缓地抚摸着,感觉不出任何凹凸不平的痕迹。唐少飞在她手抚上他的背时,全身猛然一紧。

“不会再痛了!”她喃道。像是要试图减轻他的痛苦,不断地轻喃着。“没有人,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你有我……我会保护你!”柳忆璇信誓旦旦的说出自己的承诺。唐少飞比自己更苦。她至少还有奶娘疼了十几年啊!

“我没事。一直有福婶陪着我,而现在……有你,所以我不怕……”唐少飞紧拥着她,她的柔情早将他的伤口抚平。

=================================================

是夜。四周寂静无声,万籁俱寂只闻虫鸣。

时值晚膳时刻,漕帮的人都在膳房用膳。一道纤细的人影,却鬼鬼祟祟的闯进柳忆璇居住的后院。

无人的黑暗正利于做暗事,她知道自从唐少飞宣布和柳忆璇的婚约后,柳忆璇除了用膳时会到唐少飞那里外,夜晚仍是在自己的寝房休憩。

距离唐少飞与柳忆璇的婚礼只剩下三日,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可以恣意妄为,当然不可能放过。

人影轻悄悄地溜进柳忆璇房间,环视了一下房内陈设,在桌几上找到了她的目标。

她摸了摸茶壶边缘,还是温热的。表示在不久之前已经有家仆换过茶水。

毫不犹豫,她茶壶盖打开,并从怀里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倒人壶中,同茶水匀了匀。

等大功告成,她随即露出一抹森冷的微笑。

缓步走到妆台前,她拿起方才进屋时就发现的一盒装饰精美的胭脂盒。心中对柳忆璇的妒恨又加深了几分。

这个不祥的女人,她凭什么得到唐少飞的眷宠?

突然间,外面传来规律整齐的脚步声,她立刻低下身子伏趴在地,等到脚步声远离之后,才站起身来。

看样子,大伙儿都已用完膳了。过不了多久,柳忆璇应该就会回房。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逗留下去,因此小心翼翼打的开窗棂的缝隙,向外瞄了瞄,确定没人,才蹑足地弯身走出。皎洁的月光照在茶壶上,反射出森冷的诡秘在这样静声的夜——

距离婚礼还剩下两天,这几天以来,从柳忆璇房中传来的小小争执依然不变!

“忆璇,这补药你怎么又不喝了呢?快趁热喝了它!”福婶面有难色的站在柳忆璇面前。

“福婶!我身子好得很,你不用再为我熬这些药了。”柳忆璇细眉微蹙,看着眼前这碗乌漆抹黑的药汁。

“不行,少当家要我盯着你把药喝下。否则他会怪我的。”福婶坚决不让步,一定要看着柳忆璇把药喝完,才肯罢休。

“福婶——”看着老人家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柳忆璇只得让步。“那我可不可以加点水,将这个苦味冲淡?如果不这么做,我不喝。”她连忙表明自己的立场。

“好好好,只要你肯喝,我什么都答应。”福婶连忙拿起桌上的茶壶,将水倒入药汁里和匀。

眼见逃不过这个“酷刑”,柳忆璇只好小口小口的,啜饮着碗里的药汁,每喝一口,眉头便皱一回。

“忆璇,少当家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身子只是表面上痊愈了,但仍有余寒滞留体内,若不根除会伤身的。”

柳忆璇娇憨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我知道福婶疼我,可是这……”

突然,一阵反胃的异样感叫她曲身抚着,然后是火烧般的灼痛侵蚀内腑。

“忆璇,你怎么了?”福婶被这突发状况给吓得愣住。她连忙将柳忆璇扶到床沿坐着。“怎么了。”

柳忆璇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就连原本红润润的小嘴也开始泛白。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福婶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怎么办!

“忆璇……你……”

柳忆璇半倚着床桅,额上不一会儿冒出冷汗,她仍用手捂着肚子,强忍着胃部一阵强过一阵的抽搐。“福婶,我……我没……没事……可能……”

“忆璇,你……你忍着点……福婶去叫少当家……”

不一会的功夫,原本在前堂议事的唐少飞接到福婶的通知,连忙赶到柳忆璇居住的后院。

才刚踏入她的房间,只见她躺在床上不断的呻吟,唐少飞连忙奔至她跟前。

原本意识已经呈现模糊状态的柳忆璇,在听见唐少飞的声音后,缓缓地睁开了眼,她勉强对他一笑。“你……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处理……”

“你说什么傻话!你都痛成这个样子了,我怎么能放下你不管?”他心疼的唤着她。

“是福婶……小题大做了……我只是……只是突然……胃痛……”柳忆璇断断续续地道。她颤抖抖地将小手伸出,抚上唐少飞的面容。试图抚平他脸上那带着焦虑的线条。“你……就……别耽……心了!”

“璇儿?!”唐少飞握住她的小手,顺势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突然一阵凉风吹来,让柳忆璇忍不住地用力咳了咳,咳得她几乎呕吐。

“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见她咳得那么厉害,唐少飞心慌意乱的马上将她抱起,急着带她去找大夫。

“不……我真的……只是胃痛……没事的。”小手抓住他的衣襟,好不容易才将话完整说出。

“福婶,你没给璇儿吃药吗?”唐少飞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质问站在一旁不断自责的福婶。

“我……”福婶第一次被唐少飞这般责难,连话都说不出来。

“少飞,别……责怪福婶。我喝了……”柳忆璇吃力的拉了拉他的衣袖。“要不,你看桌上的碗……”

唐少飞根本没心思再去注意身旁的事物,他全副的心神都在柳忆璇身上。“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不要去,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柳忆璇坚决不找大夫。

在柳忆璇的坚持下,唐少飞只得再将她抱回床上,仔细的替她盖好被褥。

“我发誓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等你嫁给我,我不许你离开我视线半步。”他执起她的手亲吻。“你瞧,我才离开你身边几个时辰,你就生病了。”

“少飞……”听到他这句承诺,柳忆璇高兴的笑了。可是体内又传来一阵阵比方才更加强烈的痛楚,让她又紧皱着眉。

“璇儿,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唐少飞焦急的看着她。

“我……好痛——”这一波扯心撕肺的痛楚,终于让柳忆璇受不住的痛晕了过去。

“忆璇——”

看着她愈发苍白的面容,以及逐渐泛紫的唇瓣。唐少飞仔细的看了看柳忆璇的症状,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怎么会这样?

“福婶,璇儿除了喝药之外,还有没有碰过其他膳食?”唐少飞忙问。

“没有啊!忆璇在喝药前都很正常。”福婶偏头思索了会儿,突然大叫出声:“少当家,忆璇要我加水,把药汁冲淡。会不会是这壶茶水……”福婶指着桌上的茶壶问道。

唐少飞连忙将茶壶盖打开,拿在鼻间闻了闻,脸色突然愀然一变。

“少当家?真是这茶水的问题?”眼见唐少飞的脸色,福婶也明白了大半。

“福婶,你去查一下这茶水是什么时候送来。查到,马上回报给我!”唐少飞愤恨的紧握拳头。他绝饶不了那个下毒的人,就算那人是他的至亲也一样!

=========================================================

来到唐夫人居住的内院,唐少飞二话不说的闯进唐夫人的寝居。

像是早料到他会来似的,唐夫人端坐在花厅首位上,状似悠闲的品着茗。“飞儿,你来这儿有何要事?”

“给我解药。”唐少飞直接跟唐夫人说明来意。

“解药?什么解药?”

“娘,您别放做糊涂。璇儿中毒了!”

“哦?那是她命该经,这个不祥的女子早死了早好,以免祸害人间!”

“娘,璇儿将是你的儿媳妇。”

“儿媳妇?我才不承认她是我的儿媳妇。”

唐夫人冷淡的语调中,终于掀起一丝波动。

“娘!请您自重。璇儿日后还要称您一声”娘‘,别让我使出最后手段!“唐少飞的语气愈见冷冽。

“哼!我说过,我只认茵茵是咱们唐家的媳妇儿,那个不祥的女人什么都不是!”

“娘,请容我提醒您,现在漕帮是由我在做主。请您别让我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唐少飞低吼,双拳握得死紧。

他不懂,为什么亲母子,居然会变成几乎要反目成仇的地步?

“你敢威胁我?我是你亲娘,你居然为了那个不祥的女人威胁我?”唐夫人终于一怒而起,她愤怒的瞪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娘,解药!”他再次重申。若不是赶着要救他的璇儿,他是不会踏入这边一步的。

“我没有解药。”唐夫人撇过头,不愿看他。

“娘,这味毒药只有你才有。若不是你下毒,那会是谁?”唐少飞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自齿缝流泄而出。

唐少飞会这么肯定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唐家和四川唐门有点渊源,所以,拥有唐门的配方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

“表哥?”正要进门,向唐夫人请安的崔茵茵,一看见唐少飞便高兴的冲了进来。

唐少飞在她扑过来之前,微一侧身,避开她的碰触。他的视线又调回唐夫人身上。

“娘,我只要解药。解药给我,我就不再烦您!”

唐夫人默然不语。不知为何,她看着唐少飞这般冷漠的模样,心头开始难过了起来,几乎让她无法呼吸。为了那个女人,他眼中散发出来的恨意,更教她痛苦千百倍。

她不是早该习惯了吗?从唐少飞发病开始,她几乎没有再正眼好好的看过自己的大儿子,可是,他眼中流露出的恨意,居然让她无法忍受!

“姑母、表哥,你们……”看着两人的表情,崔茵茵终于发现不对。

“听说那个不祥的女人中了剧毒,你表哥居然跑来跟我要解药?”唐夫人冷哼一声。“这不是个笑话吗?我干吗没事带毒药来这里?不过,那女的死了倒好,就没有人跟你抢飞儿了。”

崔茵茵闻言心一惊,她问:“那……那位柳姑娘,现在怎么了?”

“依照毒发的时间判断,应该快跟阎王报到了。”唐夫人冷道。

“那……那……表哥……”

唐少飞不再说话,他转身就要离开。崔茵茵连忙拉住他,不让他走。“表哥,你就别管那个不祥的女人了吧!既然姑姑说她没救了,那就不要救她!”

“放开我。”唐少飞怒目一瞪。“不准你说璇儿的不是,不管如何,我是会救她!就算娘不给我解药,我也一定要找其他方法救她!”

“表哥,她根本就是个死人了,你为什么要对她付出这么多?早知道我的药量下重一点,那她就……”

“你说什么?”

唐夫人、唐少飞惊愕的看着她。崔茵茵惊觉自己说溜了嘴,她连忙否认。“没有……我没说什么……”

“你有,快点说!”唐少飞一把抓住崔茵茵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不停的喊疼,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但唐少飞愈箍愈紧。“说!”

“茵茵,你快说!”唐夫人焦急的看着她。“这毒是你下的?你怎么会有?”

“是……”她嗫嚅的承认。

“这么说,之前我在别庄问你,我那味毒药的下落,你说不知道是骗我的?”唐夫人难过的问:“为什么要骗姑姑?”

“我……”

“你,”唐少飞怒气一升,一个巴掌便往她脸上挥去。力道之大,让崔茵茵整个人趴跌在地。

费了好一番功夫,她终于坐起了身。崔茵茵捂着肿痛的面颊。“表哥,你居然为了那个不祥的女人打我!”

“你真狠毒!说,为什么要害璇儿?”唐少飞一个箭步上前,一只大掌就紧紧圈住她细嫩的颈项。“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边说着,他的手劲逐渐紧缩。崔茵茵只觉能够呼吸到的空气愈来愈稀薄,面色逐渐涨成朱紫色。

“飞儿,娘求你!”唐夫人看着自己最宠爱的侄女快被儿子杀死,她连忙上前阻止。“快放了茵茵。娘求你!”

“是她害了璇儿,我要她偿命!”唐少飞不理会唐夫人的请求,握着崔茵茵颈脖的手劲又紧了些。

“飞儿,娘求你!娘求你了!”唐夫人握住唐少飞的手臂,眼泪随即自眼眶中进出。打小她就对兄长的女儿特别偏宠,甚至是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所以才会有亲上加亲的念头。。

头一次看见娘亲落泪的唐少飞愣住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自以为冷情的娘亲也会流泪,虽然这流泪的原因不是因为他……

唐少飞的手松了开来,崔茵茵全身软了下来。唐夫人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茵茵,乖!没事了、没事了……”她拼命的安慰。

“我要解药。”唐少飞语调平静地道。

“茵茵,解药快给飞儿!”唐夫人忙催促她。

崔茵茵抖颤颇的自袖袋中拿出一个药包,唐少飞忙伸手抢过,就要赶回去救柳忆璇。

脚才刚跨出花厅,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娘,对不起!我误会您了。后天,我希望您能够参加孩儿的婚礼。”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新房内,身穿凤冠霞帔的新嫁娘,还规规矩矩的坐在床沿,等着过她的新婚之夜。只是等了大半天,新郎官依旧没有回房的迹象。

柳忆簸早就让福婶以及伺候她的几名丫环下去休息,她独自一人坐在新房里。自从前两天解毒了之后,至今她的身子仍有些虚弱,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深怕唐少飞又得为她担心受怕。

一想到她终于成为唐少飞的妻子,柳忆璇脸上就露一抹幸福的微笑。

奶娘!您瞧见了吗?璇儿成亲了,璇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奶娘!您可以放心了!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并未发现房门开了又关。直到细碎的脚步声引起她的注意。柳忆璇道:“少飞吗?怎么不说话?”

她头上仍盖着红帕子,无法知道来人的真面目。

来人并不答话,只是笔直的走到她面前,等来到她身旁站定。柳忆璇从眼角余光看去,是一双绣花鞋。

她又问:“福婶,是你吗?我不是要你下去休息了?”等了一会,那人仍未答话。“福婶,你怎么不说话?”

“是我。”

冷淡的女声响起,柳忆璇一听,心中一凛。“唐夫……”

“你已经和飞儿成亲,该改个称呼了。”冷淡的女声依旧,但是她出口的话语,却让柳忆璇心头顿时一暖。

“娘!”柳忆璇不顾礼俗的将头巾掀起,她惊喜的看着面前的唐夫人。“您承认我是唐家的媳妇?”

“说实话,我现在对你心中仍有疙瘩。”唐夫人据实以告。

“但是,我也得向你道歉,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也不会害了你跟飞儿。这或许是我自作自受吧!上天为了惩罚我的无知与任性,竟把所有的灾难降到飞儿身上,可是身为他娘亲的我居然也没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只是一味的逃避……”

“娘……”

“原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可是那天飞儿跑来跟我要解药时,我看见他眼中那抹愤恨的眼神,我才发现……我已经好久好久没仔细瞧过他!”

“娘,您别这么说。少飞不会怪您的。”柳忆璇柔声劝慰。

“是吗?他不会怪我吗?我对他不闻不问了十几年,他真的不会怪我吗?”唐夫人自嘲道。

“我相信少飞。他绝对不会恨您的,您是他的娘亲啊!况且,我想少飞很高兴的,因为您今天有出席我们的婚礼。他很高兴的!”

“那……谢谢你……璇儿!”唐夫人顿了一会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柳忆璇对她微微一笑。

唐夫人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我得走了,飞儿待会儿就进来了。若看到我在这儿,他可能会很不自在。”

“娘,才不会呢!”柳忆璇急着想把唐夫人留下。

“没关系的。”唐夫人拍拍她的手。“来日方长,我们之间会有机会的。”

见唐夫人如此坚持,柳忆璇也只好放手。唐夫人出门之际,又说:“璇儿,我代替茵茵向你道歉。我不知道这丫头居然对你做出那样的事。”

“娘,我不在意。”

面对柳忆璇如此宽大的胸襟,唐夫人愣然了一会儿,她微微对柳忆璇一笑,便走了出去。

过了不久,准新郎官唐少飞大步的跨了进来。只见佳人巧笑倩兮的坐在床沿直瞅着他。

“璇儿?你怎么迫不及待的就自己把头盖掀起?”被属下灌得微醺的他,醉眼朦胧的瞧着眼前佳人。

“你说呢?”柳忆璇绽放出美丽的笑靥。她伸出双臂,欢迎他的到来!

面对这样的挑逗,唐少飞迫不及待的扑上前去。今天可是他的新婚之夜,他可不打算当个正人君子!

大手抚上她柔嫩的脸颊,感受她的笑颜。“天,我好喜欢看你笑!”他轻喃,希望她能永远笑得这么开心。

“只要你快乐。”模仿他的动作,柳忆璇的小手也跟着抚上他的脸。

执起她的小手,唐少飞一根根的细吻着。而他的眼,始终没离开过她。

“少飞,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暖暖的笑容里带着浓烈化不开的爱意,她要他知道,她真的好爱他!

炙热的吻,由手指移至她的掌心,舌尖在她掌心中缓缓画着圈圈。

“少飞……”她轻唤他的名字。

探索的大手滑入裙摆中,抚向她的小腿肚,流连忘返。

一股强烈的悸动合柳忆璇倒抽口气,她朱唇微启,全身软弱无力,只能任由唐少飞为所欲为。

可是,在她快陷入迷乱的意识中,柳忆璇仍强自镇定的说道:“少……飞,方才娘……娘有来找我!”

爱抚的手停顿了下来,唐少飞直视着她的限问:“她找你做什么?又来找你麻烦?”

柳忆璇微微摇首,她手圈住唐少飞的颈子将他往下拉。在他耳边喃道:“娘承认我了!”

“什么?”唐少飞感到不敢置信。“是真的。娘刚才跟我说了好多话!”柳忆璇对他一笑,就是不继续说下去。

“说,她跟你说什么?”

“秘密!”

“你不说?好,等一下我就会让你告诉我!”

唐少飞炙热的舌头,立刻往柳忆璇的雪白丰盈上攻击。如同蜜蜂采蜜一般,不断的啃咬、啄舔。

“啊——”柳忆璇激情难耐的娇吟出声,火热的身子不安地扭动,好想得到更多!

可是,唐少飞却刻意放慢脚步,逗弄着她。

“少飞……”

“说不说?!”唐少飞还记挂着这事。

“不说!”满情欲的眼眸迷蒙的望着他,可是小嘴依旧不肯吐露。

“没关系,我有一辈子的时间,会让你说出口。”唐少飞突然露齿一笑,不愿为这件事浪费掉他的新婚之夜。

“是呀!有一辈子!”能说是奇迹吗?他背上的图腾居然在柳忆璇中毒的那日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而且也没发病。

福婶说,这一切都是老天有眼。是啊!他该感谢上苍,它将璇儿赐给了他,为他的生命带来圆满与快乐!

唐少飞大手一挥,红罗帐立刻散漫而下,遮住床内的春光。不一会儿,里面只剩下不住的低喘声。

皎洁的月亮,透过微敞的窗棂照射在新房的地面上。

它正散发出温和的光晕,祝福这对有情人,幸福生生世世!

尾声

天界云烟袅袅,空气中弥漫一股怡人的香味。

疯丐看着人间所发生的事,不解的说道:“大士,怎么事情会有变化?不是说这些仙女,早已注定要受人间灾劫?怎么现在观来,她们的未来全都是一片平安喜乐?”

法相庄严的观音大士回道:“命中注定,并非绝对。这些仙女心存善心,对生命的怜悯,让她们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喔……原来如此。”疯丐经点化,立刻明白观音大士的话中意思。“这些女子都曾发善心,帮助过众人眼中一文不值的生命,一念慈悲的功德,因此回向到她们自己身上。”

点点头,观音大土脸上露出慈蔼笑容。

“那么那些童女呢?”疯丐疑惑的摇搔头。“当日观音诞上,巧扮观音大士的童女们,不是也有一段难解的命运吗?”

观音大士笑笑,仿佛在暗示些什么似的说道:“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空中云烟弥漫,世事看似缥缈虚无,却自有因果昭昭、天理不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