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01

魂回千年 (穆湮) 第一卷

by 穆湮

第一卷:初来乍到

第一章 观星乍回奉先国
  
  “来来来,占卜屋今天开张,想知道未来星运财运恋爱运的就快点过来,过期不候啊!”我捧着厚厚一叠什么塔罗牌扑克牌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床上一坐,大声叫嚷着,引来一屋子人的不屑眼神。
  
  “没事儿闲的炫耀什么呢,不知道今天晚上有流星雨呀?”
  
  “才不是流星雨呢,”我瞥了眼吃泡面吃得热火朝天的上铺姐妹,“是千年一遇的六星连珠,千年一遇!我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把握自己的命运。”
  
  “要是命运都能用占卜来预测,那才真叫见鬼了。”突突突,吃面条的声音。吃吧吃吧,呛死你!我在背后瞪了她一眼。
  
  对床的两室友在习惯性吵架:“食堂的饭越做越难吃,我都瘦了一圈了。”

  “你还敢说你瘦了,我都要胖死了,没看见我正在做运动吗。”

  “切,就你那运动法儿还没不倒翁摇得快呢。”

  “要你管啊!”
  
  隔壁床两室友一个在削苹果,一个在勤勤恳恳的写实践活动总结,反正没有人响应我的号召,我只好自顾自地玩牌,闭着眼睛胡乱抽出一张:命运之轮!这是什么意思……
  
  “快看,有流星!”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齐齐向窗外望去,只见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漆黑的夜空顿时亮如白昼,耀眼的光芒向着我们的窗子猛冲过来。“好大的流星……”
  
  在我昏迷之前只记得最后传入耳中的是泡面小天后持续不断的咳嗽声,对不起我不该咒你,以后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了吧……然后,一片空白,世界终于安静了。
  
  
  
  好冷啊,宿舍里怎么会这么冷呢?恍惚中只觉得一阵阵阴凉的风拂过面颊,带来树叶的沙沙声和浓郁的青草味道。远处传来蝉鸣声和蛙类聒噪的叫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连觉都不让人睡啊……”我揉揉被方才的白光刺的发痛的眼睛,咦,怎么这么黑呀?公寓里断电,难道街上路灯也坏了吗?不对,天上有星星!我……我跑到什么地方来了?我连忙挣扎着爬起来,“哗啦”一声,各种纸牌撒了一地。

  “我的宝贝!”完全没有思考为什么会把这些东西也带过来,我赶紧收起零散的纸片,塞进口袋里。
  
  茫然的向四周望去:稚嫩青翠的草地,郁郁葱葱的树林,脚下是松软干净的泥土,头顶是浩瀚广袤的星空。这么清新透明的空气,不带一丝杂质的凉风(刚才不是还冷吗),如果就这样一直呆在这里也是不错的啦,但是……图书馆没了我可以忍,教学楼没了我很激动,宿舍没了有点麻烦,这食堂没了我明天早上吃什么呀!
  
  “喂!有人没有呀!给做顿夜宵行不行?”我一边绕着圈子一边大喊,完全不去考虑会不会把狼召来。
  
  也许是换了环境,听觉也变敏锐了?隐隐约约的,远处草丛里传来一阵蟋蟋窣窣的声音,不是野兽吧?我这辈子猫狗兔子见过不少,还就没见过野生的豺狼虎豹,今天倒要开开眼,管你是什么东西,先扒了皮卖钱吃顿饭再说。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草叶的响动更加明显了。我敢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绝不是风吹草低,也决计见不到牛羊。走到距离目标将近一米远的位置,我猛地扑过去拨开草丛,如猛虎下山老鹰扑食,然后,当场傻掉。
  
  美……美少年!虽然此刻天色昏暗看不甚分明,却也辨识得出眼前蹲在地上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生得是月眉星目,皓齿朱唇,一头微卷的长发,一张小巧的瓜子脸,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惊恐万分的望着我,身体瑟瑟发抖。
  
  “你冷吗?”我知道此时应该先弄明白他为什么怕我,可是嘴巴却不听使唤的冒出这么无厘头的一句。
  
  沉默,沉默,沉默。不会吧,难道他听不懂中文,这里是国外?“Are you cold”
  
  “你……你是来追我的吗?”少年一愣,似乎没有先前那么恐惧了,红唇微启,吐出几个柔弱无力的字句。
  
  哦,原来你懂中文啊,害我瞎担心半天,以为掉到个什么爪哇刚果阿根廷的,结果还是在中国嘛。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完全忽视他下意识的向旁边闪了闪。
  
  “我追你?你年纪还不够和我读一个班呢!虽然长得还不错,不过看你这打扮……”刚才光顾着看脸了,几乎没注意到他穿着一件淡青色的棉布长衫,松松垮垮的,裁剪粗糙,显然不是什么值钱货色,跟我身上穿的睡衣差不多。长发也只用一根丝带随意的束在脑后,飘逸而又舒展,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的中学生,甚至不像个现代人……难道这里是古代???
  
  “难道这里是古代?那又是什么朝代?皇帝是谁?是中原还是蛮夷啊?”
  
  少年愣愣的望着我,跟看怪物似的。“这里是奉先国呀,御景幽女皇名扬天下,姐姐你难道不知道吗?”
  
  奉先国?没听说过。女皇?除了武则天之外中国还有第二个女皇帝吗?那么,难道……难道说这里是个女尊男卑的国家?哇靠!!!我竟然穿了!还穿到这个不知名女儿国来,这点儿也太正了吧!长久以来的梦想实现了!我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果然,不是一般的娇弱,像小说里写得软弱无力忠贞不二美少年!
  
  “嗯,这个……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嘛,所以不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是不是?喂,你叫什么,为什躲在这里?”
  
  “我叫潇湘……”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阵剧烈的响动,十几只硕大的灯笼出现在我们面前,跟电灯泡似的,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完全看不清来人的相貌。
  
  “小贱人!你爹娘欠了我们那么多钱你居然还敢跑!看我不把你打个半死再卖到最下贱的青楼里去!”是个中年欧巴桑的声音,一听就知道长相一定很对不起观众。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欠的钱一定会还的,但请你们不要把我卖掉……”说着说着潇湘大哭起来,虽然,嗯,他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但这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可怜相却着实让人心疼。
  
  “他欠了你们多少钱?”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站起来表演了一出美(?)女救英(?)雄。
  
  “二十两!怎么着,小子?想管闲事是不是?”
  
  二十两,一斤十两,二十两就是两斤,按照现在国际市场的纯银价格,也才不过三万块钱,为了区区三万块钱就要抢人抵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抢人有用要警察干吗?
  
  “为了区区三万块钱就要抢人抵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抢人有用要警察干吗?”我这人有个毛病,想什么说什么,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对象,这不,又惹祸了。
  
  潇湘在一旁紧紧抓住我的衣角,“姐姐不要管潇湘了,你快点走吧,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何必为了潇湘……”
  
  忽然,潇湘身子一歪,直直的倒了下去,我连忙扶住他,却听那个老太婆又说:“少在这儿废话,把这两个贱人一并带走!”
  
  靠!你是那根葱,居然敢骂我?你看我不……最后只听到沉闷的风声,两眼一黑,我又晕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扶住我,摔到后脑就不好了,会傻的……
  
  
  
  “姐姐,姐姐,快醒醒!”
  
  嫩嫩的声音急促的呼唤着。脑袋好痛啊,我微微睁开眼睛,妈呀,好大一张脸,吓死我了!由此我总结出一条定律:不论是多么漂亮的人,面对面的距离绝对不能少于二十厘米,闭眼睛除外。否则……哼哼,你就等着对眼兼散光吧。
  
  “是……潇湘啊,怎么了?”

  “姐姐,我们被关起来了,快想办法逃出去吧!”
  
  看他冒了一头的冷汗,“你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先说清楚。”
  
  潇湘急急忙忙地解释了半天,我终于明白前因后果了。刚才捉我们的人是京城第一赌坊“好运来”的杖身,也就是保镖。潇湘的父母为了治病欠了赌坊老板很多钱,本想等病好以后再努力还债,谁知就在上个月却突然撒手人寰,所以赌坊的人四处追着潇湘要卖了他抵债,碰巧我又在那里,睡衣和这里的衣着款式很像,看起来又像个男的(不是长相是身高,我可是有一米七七的个头哟,绝对不骗人!虽说这里的男子长得比女子还漂亮=_=),就被他们一起抓过来了。
  
  毕竟是女儿国,虽说女主外男主内,女子个个强悍,男子个个娇弱,但身高和原来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潇湘还这么小却也长到一米七以上了,不错不错,哦,跑题了。总之,什么皇帝啊,宰相啊,将军啊,士兵啊,都是女的,男子出嫁以前要待守闺中,学习纺线织布女红厨艺,结婚后要相妻教女严守夫道,不得逾矩。好像,小孩儿也是男的生哎,具体怎么生潇湘不好意思说,我也就不便问。在这里,女子二十弱冠,男子十八成年,婚姻实行一妻多夫制,啊,女儿国果然是爽!不过这么说来这赌坊岂不是要贩卖未成年人口外加逼良为娼?一群可恶的家伙!
  
  “放心,有姐姐我罩着你,一定没问题的!”
  
  潇湘瞟了眼我搭在他肩上的手,窘窘地红了脸。“潇湘还……还不知道姐姐贵姓芳名。”
  
  “我?我叫江离影。”

  “那,潇湘叫你江姐姐好吗?”
  
  江姐姐?江姐?我不要!我才不要当烈士!看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潇湘更加为难的低下头去。
  
  “这样吧,”我想了想说,“以后你就是我干弟弟,我就是你离影姐姐,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不如我们相依为命吧。”
  
  潇湘惊讶地抬起头望着我:“难道,难道离影姐姐的爹娘也……”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那头摇得跟吃了摇头丸儿似的,无论如何不管怎样也不想咒我那可爱的爸爸妈妈。“我爹娘过得好好的,只不过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恐怕不太容易见到。”
  
  “离影姐姐既然是有家可回的人,就不要管潇湘这薄命的人了。”潇湘眼里又泛起了泪花。我这人最看不惯的就是男孩子哭,不过既然是到了女儿国……算了,不计较了。
  
  “我说帮你就要帮你,我办事儿,你放心!”
  
  “放什么心放心?本以为是个挺漂亮的小哥儿结果抓来个小丫头,没打死你算老娘仁慈!”

第二章 赌坛竞技显身手
  
  我猛抬头,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双手插腰站在门前,像什么来着?嗯,对了,就像杨二嫂那经典的圆规造型。相貌倒还可以,中等偏上吧,只不过……这身打扮也太妖艳了吧,衣裙大红大紫不说,还满头珠翠,尤其是那张脸,我真怕她走起路来会往下掉白粉。不过,这张脸我是越看越来气,我最受不了有人比我长得漂亮。=_=
  
  “哪儿来的欧巴桑?本小姐最看不惯有人恃强凌弱,想动我干弟弟,门儿都没有!”
  
  “哟,”那女子咧开艳红的嘴唇一笑,那叫一个甚人。我立即感到强烈的呕吐欲望,幸好没吃晚饭,不然这形象可就全丢没了(好像本来就没什么形象)。“既然知道我‘好运来’欧八嫂的大名,还敢公然跟老娘作对,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欧八嫂?欧巴桑?不错,名字挺合适的。只不过……我瞥了眼她身后那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虽然我个子比较高,但一不会散打二不会拳击,什么九阳神功降龙十八掌凌波微步九阴白骨爪更是与我无缘,会练几招太极那也是体育老师逼着学的,招式名儿还没记全呢。哎。在古代不会武功果然是吃亏呀,哪怕有个冰魄银针生死符之类的暗器也好啊。
  
  不过呢,这有条件就要利用条件,没条件也要自己创造条件,她们人多势众,强攻不成就只能智取。智取……
  
  “欧八嫂是吧,”我步履轻盈地向前挪了几步,绽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小女子久仰大名,您老人家的事情我又怎么敢随便插手呢?”虽然没有回头,但我感觉得出身后娇弱的身躯由于我的话而剧烈颤抖着,想必那张俊俏的小脸儿也一定是面无血色的吧。
  
  “但是,”我继续皮笑肉不笑,冷冷地说,“我既然认了潇湘当干弟弟,那么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你是玉皇大帝也好,阎王老子也罢,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
  
  “嘿,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欧八嫂杏核眼一翻,唇角浮起诡异的笑容,“瞅你这样子,不是看上这小贱人了吧。”
  
  “啊,什么?!”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潇湘更是脸红到脖子根儿,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欧八嫂轻轻玩弄着耳边那几缕头发,“被我说着了?没关系,我倒是可以送个人情,成全你们做对鬼鸳鸯。来人,给我把他们两个抓起来!”一声令下,两个杖身提着棍棒绳索就要往上冲。
  
  “慢!”
  
  我急忙张开双手,护住身后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潇湘。“身在赌场,就应该守赌场里的规矩,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那不成官差了?欧老板就不怕传出去坏了你这‘好运来’的名声?”
  
  “且慢。”欧八嫂作了个“停”的手势,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依你的意思,这事儿怎么着?”
  
  “一赌决胜负!”
  
  “你也会赌?要知道,敢在这儿跟我单挑的人你是第四个。”
  
  “噢?”我疑惑,“那前三个呢?”
  
  “一个疯了,一个傻了,一个死了。”欧八嫂抖抖手绢,云淡风清。
  
  “那那那那又怎么样?我从小到大还就不知道这个‘怕’字是怎么写的!”(穆:那你没事儿抖什么?影:我我我激动的,你管得着吗?穆:得得得,当我没说。)
  
  “好,有胆量。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来这事儿有戏。我学着柯南摆起了pose,“欧老板您也是聪明人,聪明人对聪明人,赌注小了又怎么会有趣呢?这样吧,如果我输了,潇湘随便您处置,我决不干涉;但若我赢了,您这间赌坊,我要定了!欧老板意下如何?”
  
  “用一个人换我一间赌场,小丫头,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不论输赢,到头来你什么损失都没有,你当我是白痴啊!把他们抓起来!”
  
  惨了,原来古代人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别看这欧巴桑跟到了更年期似的,敢情儿还不那么笨,说翻脸就翻脸,那些个穿越小说算是白看了。我扫了眼凶神恶煞马上就要冲过来把我打成肉酱的几个杖身,又回头望了望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潇湘,清秀的脸硬是皱成了一朵花,跟包子似的。(影:别打我,正饿着呢,看什么都像包子)
  
  他紧紧拉住我的袖子,抽抽搭搭地说:“离影姐姐,您的大恩大德潇湘记下了,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您是好人,但这就是潇湘的命,潇湘认命,姐姐还有爹娘,不要为了潇湘陪上性命啊!姐姐你不要管潇湘了,快走吧,他们不会难为你的。”说着说着眼泪又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完了,他一哭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反正被欧巴桑打死也是死,被潇湘眼泪折磨死也是死,横竖都是死,我宁愿痛快点儿,豁出去了!
  
  “好,我答应你,如果我输了,不只是潇湘,我江离影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是死是活任由你发落!”天啊,我可是把人身自由甚至身家性命都搭上了,看在我好不容易才实现了长久以来的穿越梦想,您老人家就发发慈悲,让我多活个千八百年吧!(那不成老妖精了?)
  
  “姐姐……”潇湘的眼泪流到盆里都能养鲤鱼了,“潇湘不值得您这么做……”
  
  忽然,耳边传来欧八嫂的冷笑声:“听好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输了别不认账!”
  
  “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成交!你跟我来吧。”
  
  
  
  我跟着欧八嫂,潇湘跟着我,后面一群“护卫”跟着潇湘,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后院。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这才知道我们刚才呆的地方是柴房,我说怎么一股蘑菇味呢。
  
  她这后院还真不小。我粗粗数了一下,不算前面大堂和几个单独的院落,光是东西厢房就有二三十间,这么大的家业,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真的舍得用来作赌注?不过她既然答应了,那就是愿赌服输,到时候别怪我不仁义。
  
  不久,我们进了一间装饰很考究的屋子,正中央一张八仙桌,桌上零散的摆了些牌九骰子,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赌场雅间了。欧八嫂往正位儿一坐,两手一摊,“可以开始了。”说罢,就有几个人过来推我。
  
  “等等,”我用力挣开她们,大大方方的在欧八嫂对面坐下,“先把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
  
  “地契,房契,官府公文,营业执照,别以为我不懂你们这些人的惯用伎俩,空口无凭,没有个白纸黑字儿你们会认帐吗?”
  
  欧八嫂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来这一手儿,愣了愣,“小丫头还挺精明,行!拿就拿!”欧八嫂轻轻挥手招来个下人,耳语了几句。不多会儿,一切手续齐全,我一一验过,又提笔写了份合同。

  合同
  甲方:江离影。
  乙方:欧露(原来她叫欧露,听着像呕吐)
  双方订立赌约如下:若甲方胜,则该赌场所有权归甲方,乙方不得以任何借口相阻挠或干涉潇湘一切人身权利;若乙方胜,则甲方及其义弟甘愿交于乙方处置。赌约一旦成立,不得反悔,一局定胜负。PS:本次活动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甲方签字:
  乙方签字:
  奉先国嘉兴×年×月×日
  
  “OK”想当年我江大小姐在大学也是学过合同法的,毛笔字儿小时候也没少练,虽说字写得是大了点儿,两个字一张纸,摞起来厚厚一大叠儿,拿着不太方便,但也可以防盗的不是?合同写好了,又誊抄了一份副本作底,从官府请了人来做公证,双方签字画押之后,赌局正式开始。
  
  “江小姐想赌大还是小?”欧露熟练的挽起袖子,随手端起一只官窑烧的青花瓷碗,“叮呤”两声丢进两颗骰子。这动作一看就知道是老手,否则也不会下那么大的注了。
  
  我刚在里间换了身衣服,鹅黄色的青缎束腰长裙,稀疏的点缀了些淡紫色的兰花,马尾辫重新梳理过,比较像这个时代的发型了。我低头看了看,还不错,总比穿着睡衣满街跑有损市容好多了。不过我故意将接近汉式的衣裙改成了和式,嗯,方便穿脱。
  
  我从容的坐在她面前,“那就比小吧,欧老板。不过,要用这个。”我掏出了那个刚从里屋偷拿出来的超大型紫砂茶杯,足有四寸来高,没把儿,样子很像现在赌场里普遍用的摇骰器。“再加上这些。”我丢了六颗骰子到她面前。
  
  欧露是什么人?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过现在也是和其他人一样,一脸茫然。刚才见我换装就已经很奇怪了的潇湘更是由紧张又兴奋又担忧的看着我,我微笑着回头捏了捏他的手,湿湿的,凉凉的。潇湘顿时涨了个大红脸,狼狈的缩回手,低下头。
  
  “江小姐这是何用意?”欧露不解的问道。
  
  “简单,谁能用这个摇出最小的点数,谁就赢。”我随随便便地斜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周围一干人都瞪大眼睛望着我,大概没人会想到哪家的大小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坐姿如此不雅,简直不成体统。翘自己的二郎腿,让别人去说吧!我的眼睛自动屏蔽所有闲杂视线,只盯着欧露一人,“欧老板请。”
  
  欧巴桑像得了什么便宜似的,明明心里高兴得要死,却还要装出一脸淡然的样子,慢悠悠的站起身,自以为很美的笑了笑(我呕)。只见她左手抓起六颗骰子,向天空一抛,右手操起紫砂杯凌空接住,杯口朝下,在半空中剧烈的摇晃起来。没想到这欧巴桑还真有点功夫,像电影里演的似的,举着杯子左摇摇右摇摇上摇摇下摇摇,最后“啪”的一声,紫砂杯重重的倒扣在桌面上。
  
  “欧老板,好功夫!”我轻笑着鼓起掌来。说实话她这手儿练得的确不错,拍个电视剧糊弄人足够了,说不定还能混个脸熟,只不过跟我比起来嘛,哼哼……“欧老板,开吧。”
  
  欧露得意的提起杯子,六枚白玉质的骰子整整齐齐的排成雪花状,每片花瓣上赫然印着一点朱红色的痕迹,标准的六点归一!
  
  “好——”人群中突然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马屁声、欢呼声、叫好声不时侵袭我那可怜的耳朵。
  
  潇湘牢牢拉住我的手,柔弱的声音已近乎嘶哑的哀求:“姐姐,我求求你不要再比了,你赢不过她们的……”
  
  “别担心,没事的。”我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回到座位,猛然拉下右肩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肩膀和手臂,头微垂,眼珠上翻,尽量装出神情冷漠而凛然的样子。唉,没长那么帅就只能装了,好歹摆个Pose也能吓唬人。
  
  果然,几个杖身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巴掉了半天合不上嘴;还是欧露见多识广,依然神态自若,不过眼睛却很明显的发红,嫉妒我身材好就直说呗;潇湘则涨得脸通红转过身去,你瞅瞅,多纯情一孩子。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黑道片中日本女赌神的最经典Pose,吓倒一个算一个!
  
  面前是一字排开的六枚晶莹光洁的骰子,我兀自取过紫砂杯,高举右手,说时迟那时快,手起杯落,横向划过桌面,一枚骰子便陡然被空气的漩涡卷入了杯中。接着,我如法炮制,收尽了其余五颗骰子,全过程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六颗聚齐,我轻轻震荡手中的紫砂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却始终不见有骰子掉下来,手在齐肩处晃了几圈后,“啪!”杯停桌中,尘埃落定。
  
  潇湘捂住脸,不忍看我输的凄凄惨惨的样子,其他人则面带讥讽的表情等着看我笑话。我微微抬眼,正撞上欧露的视线,目光中尽是鄙夷:你开呀,有种就打开让我们开开眼。我笑了笑,无语,小心翼翼地揭开杯子。
  
  顿时,室内鸦雀无声。欧露倒吸几口冷气险些站立不稳,看了看骰子的点数,又讶异非常地望着我。大概是被这种出人意料的寂静引得好奇心旺盛,潇湘悄悄打开手指缝儿,惊愕,欣喜,即二大喊起来:“姐姐,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呀!”
  
  六颗晶莹的骰子竖直排成一列,端端正正叠在一起,像一座六层的小巧宝塔,又像白色的冰糖葫芦,正上方一记鲜红的朱砂印鲜明无比。这正是赌神之经典造型:一柱擎天!
  
  “你你你……”欧巴桑气得脸都绿了,指着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我说用六颗骰子又没说要摆成平面造型,你输了是因为你自己笨,办事不长脑子,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官家作保,你想赖账,晚了!”
  
  哼,小样儿,敢跟我斗?想当年我那千王之王可不是白看的,当今新加坡大姐大、女赌神郑惠玉是我偶像!这可是我瞒着父母苦苦修炼两年多,不知砸了多少杯子才练成的绝招儿啊!
  
  我淡淡一笑:“欧老板,我赢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哦呵呵呵呵呵呵,我的新赌神之路就要开始了!

第三章 停业整顿,谢绝参观
  
  交接过程一切顺利。本以为欧露她们会故意刁难我,害我白白花了一个晚上想对策,结果全都用不上。只因为我显露了那一手绝活儿,这赌坊老板的位子我想推也推不掉了,除了欧露,那些杖身们就差跪地上求我当掌柜了,毕竟老板的实力是代表着赌坊的整体水平的。
  
  潇湘的事就更简单了。赌坊里一干下人特意打扫出一个干净的院落,还举着块牌匾硬要我题字。题字就题字呗,但我那不伦不类的书法……我望着那歪歪扭扭的“湘潭阁”三个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潇湘却欢欢喜喜的接了,高高兴兴的挂在大门前,笑嘻嘻的欣赏着,于是我无语。
  
  以前听说别人穿越不是当王爷就是当大小姐,吃穿不愁奴仆成群,为什么我就要穿越了来开赌场呢?真是匪夷所思,天下奇闻。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一向是我的处世名言,既然决定了要做就一定要做好,于是我发布了自接管赌场以来的第一条通知:停业整顿一个月!
  
  鉴于她们对我的态度产生了重大改变,我没有将她们全部开除,毕竟我手下也是需要人工作的,只不过全都降职一等,欧露做了我的大堂经理(也就是总管),从此再无任何实权。而我呢,当了赌坊的董事长,也就是一把手大Boss,这位置不错。潇湘以前也是读过几年私塾的,我让他管账,可能的话,等营业状况稳定以后让他做点更有吸引力(吸引顾客的能力)的工作。不过这京城第一赌坊停业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被别家抢走了生意就更不好了,所以要整改就应该下定决心,提高效率,事半功倍,当即开始第一轮实地考察!
  
  这是什么味儿呀?我刚一掀开厚重的布帘,一股混杂着汗液、烟草、俗滥熏香等的刺鼻气味迎面扑来。我回头看了眼潇湘,早就用手帕捂住了口鼻,眉毛都拧到一根线上去了。
  
  “欧总管,”我阴沉着脸低声叫道。
  
  欧露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今天这脂粉施的明显淡多了,我看着她也顺眼多了,只要长得比我丑,一切好办。“江董,有事儿您吩咐。”外人可以叫我江老板,但自己的手下一定要管严点,老板那么俗的名字怎么能用呢?叫董事长多好听啊。
  
  “把所有门窗都打开通通风,瞧瞧这桌上,地上,堆的都是什么东西?烂果皮,废纸片,喝剩的茶水,吃剩的肉汤,你们想养老鼠还是喂蟑螂啊,臭气熏天的还让不让人过了?告诉你们,明天之前,这屋子必须给我弄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否则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小人一定尽快做好。”欧露这边道完了谦,立刻回头冲一群下人喊道:“看什么看,没听见江董说的话吗,还不快去干活儿!”
  
  我绕开那群忙忙碌碌的女子,气鼓鼓的回到后院。其实更准确地说是逃回来的,那味道真让人受不了。潇湘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我,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哪句话没问对又点着了我这个炸药包,一直走到我房间门前,才低低的问了一句:“离影姐姐……不高兴?”
  
  “没有啊,”我回头,露出一脸温和无害的笑容。
  
  “那你刚才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给他们点威严瞧瞧,以后我这董事还要不要做了?”
  
  潇湘恍然大悟,紧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微微笑着说:“原来如此,姐姐果然厉害,潇湘佩服。”
  
  “潇湘,”我进了房间,锁好门,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要知道,我才刚接管这间赌坊,很多事情还要依赖她们那些熟门熟路的人去做,却又不能完全信任她们,这是很矛盾,很麻烦,又很无奈的事情,你明白吗?”
  
  潇湘望着我,点了点头。
  
  我又继续说:“现在这里所有的人当中,我能相信的,最相信的,也就只有你了。我要你管账,就是怕有人暗中动手脚拆我的台。别看她们现在一个个都服服帖帖,但是再过一阵可就不一定了,所以你一定要处处多留心,咱们就只能靠自己了。”哎,要是有个会武功的人该多好,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潇湘明白了,请离影姐姐放心。”看到他眼神中透出不一样的光彩,不由心中窃喜,这个弟弟没白认!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第一手资源。
  
  “嗯,那就好。”明明乐得跟朵花似的却还要装的一本正经,累死了。我取过书架上的一只木匣打开来看了看,“潇湘,你去帮我拿些笔墨纸砚来,有急用。哦,对了,还有浆糊,纸越多越好啊。”
  
  “潇湘这就去办!”
  
  看着他匆匆忙忙风风火火的跑出去,我低头摆弄着那些好玩意儿,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哼哼,不管手下人怎么样,我江离影要发动革命了!
  
  
  
  第二天,赌坊大堂里干净了许多,桌椅也整齐了,我慢悠悠的晃荡了几圈,一边看一边把仍需要作调整的地方让她们记了下来:“把这些艳俗的字画换掉,挂上我们赌坊的特色项目广告;墙壁一律漆成橙黄色,要看起来很华丽但又很温暖的那种;地面重铺,地板不用太高级,复合的就可以了;每个窗口挂棕黄色的窗帘,窗台上摆蔷薇或者山茶花,熏香用茉莉味道的,别太重,淡淡的自然一些就好;那边,对,就是里面的墙脚,打个长方的折形柜台,再在上面支个细金属横梁,并排的两条,相距一寸就可以,我要用它来做吧台。”
  
  我回头看向早就听傻了的欧露:“下层暂时先这么布置着,上面应该还有一层吧?”
  
  欧露回了回神儿,低头答道:“是,您要上去看看吗,江董?”
  
  “带路。”
  
  那些下人果然机灵,猜到我要来,便将这里也提前打扫好了。二楼的整体面积比一楼略小,但基本布局相似,也是个宽阔的大厅,作为包房却显得不够隐蔽了。
  
  “把这里分隔成单间,不用多,五六间就可以,墙壁就涂成青色的好了,看起来比较高雅。房间里多摆些植物,再放些古玩字画什么的,记得地板一定要用纯实木,桦木的也不错。其他的装饰你们看着弄吧,尽量高贵华丽一些,但不要太过分。最里面那间包房是重点,专门接待贵宾,色调以喜庆的红色为主,家具最次要是红木的,再派两个人专职打扫,明白了吗?”
  
  一片茫然。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不至于吧,都没见过美女啊
  
  哎呀哎呀,你看我都忘了,这里面存在着很严重的文化差异,你说要让一个一千年前的古人明白什么是红木家具确实有点困难是不是?好歹我也是个二十一世纪新好青年,想要理解我充满跳跃性的新潮思想是不大容易。不过他们也真是幸运,摊上我这麽个老板,直接就跨越千年改革开放奔小康了,啊,我太伟大了(自恋到此结束)。算了,看在她们还算虚心好学的分上,我就勉为其难再指导一下。
  
  “好吧,你们先照我说的做,有不懂的地方只管问,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只要有我在,这个赌坊就一定会生意兴隆,记住了吗?”
  
  “是,小人知道了。”众人齐声答道。
  
  “那就好,你们跟我到下面来。”
  
  回到一层,我随便拉张椅子坐下,端起茶壶灌了一大口。走了半天累死我了,但该干的事还是得干。问题是这古代人穿衣服太麻烦,里三层外三层的,我在怀里掏了半天,跟抓痒似的,好不容易才摸出一叠用很多张宣纸粘起来做成的硬纸片,“啪”的一声甩在桌上,硬纸片撒开来铺满了桌子。
  
  “这叫扑克……不不不,是纸牌。以后我们赌坊除了牌九、骰子,还可以玩这个。”
  
  欧露好奇的拿起一张左瞧瞧右瞅瞅,摆弄了半天还是没看明白。“江董,这要怎么玩啊?”
  
  我心里那个爽啊,哼,终于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跟着我保准你们长见识。这可是本大小姐花了一晚上的工夫做出来的,又是剪又是粘又是画,比小学手工课还累人,哎哟我的腰……“你拿的那张是红桃三,这样的是黑桃,长得像树叶的是梅花,那种红色的是方块……”
  
  “江董,梅花怎么会长得像树叶呢?”
  
  “这是规定,从来就是这么玩的,你不要插嘴!”气死我了,同古人讲话就是费劲。“那,你们看好了,每种性状都有十三张牌,加上大小王一共五十四张……”
  
  “江董,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君,怎么会有两个王呢?”
  
  “你你你没听见我说是大小两个吗!再打岔小心我炒了你!”我要暴走,我要暴走,我要暴走,怨念中~~
  
  “奉先国律法规定不能吃人。”不知道谁这么不识趣地说了一句。
  
  谁行行好给块豆腐我撞死得了。潇湘见我又是抹鼻子又是擦眼睛,急忙递来一块带着香味的手帕,太好了,擤鼻涕正合适。=_=凸
  
  “行行行,我不跟你们废话,今天晚上每人照这个样子做一套出来,都熟悉一下仪器,不是,道具,改天我再传授你们用法和技术。”
  
  我话音刚落,周围一群人赶紧一人抢过几张牌研究起来。“另外,”我故意干咳了一声,提高嗓音,骚动这才缓和了一些,各归各位,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我身上。嗯,万众瞩目的感觉果然不错,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官呢。
  
  “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杖身、杂役、小工,不管你身份家势地位怎样,不管以前欧八嫂待你如何,只要是自认为身手不错,能保护赌坊不受外人欺负,能对我江离影忠心不二的,都跟我到院子里来。”
  
  说完话,我长袖一甩,昂首阔步走了出去,潇湘没出声,低头跟了出去。屋子里的人一时间全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我这又一个新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能大眼瞪小眼对望,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多会儿,终于有人壮起胆子迈出了房门。后来人又多了几个,再过一会儿已经有二十来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衣着也各式各样的女子站在我面前。看着还可以,就是不知道真实水平如何。
  
  欧露走到我身旁,悄声道:“江董,会武功的人都在这儿了,有事儿您吩咐。”
  
  “不错,”我点点头,这么大的赌坊当然应该有自己的保安科,虽说这些人多数长相抽象怪异,衣着品味不上档次,但是人不可貌相,只要不把她们当成女的,我那个世界的女的,相信她们还是值得期待的。“让她们都把看家本领亮出来我看看。”
  
  “是。”欧露转向众人,用她高八度的嗓音喊道:“大家听好了,董事长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都把真本领拿出来,做得好的董事长有赏!”
  
  我什么时候说有赏了?这欧露太可恨,借花献佛,等我哪天没钱了一定把她卖到戏班子去唱美声,累不死她我就不姓江!
  
  果然重赏之下出勇士,欧露下去不久,只见一个身形健硕的重量级走到场中央。“小人姓张名红英,愿意为董事长效犬马之劳。”
  
  “光说不练假把式,快点开始吧。”
  
  张红英先表演了一段长拳,又舞了几招长刀,虽然我对练武一窍不通,但通过对电视剧中高手过招的分析,这个张红英武功平平,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只是当个杖身处理一下捣乱的客人倒也够了。
  
  “行了,下一个。”
  
  第二个上来的是个细高挑,居然比我还要高些,叫赵什么来着?哎呀,又是名又是字的太复杂了我记不清楚。她耍了几路长枪,气势还可以,力度差了些,跟张红英是半斤八两,一般般吧。
  
  连着一个时辰看下来,我有点熬不住了。越看越来气,越看越窝火,怎么这欧巴桑就没有几个像样的护卫?净是些平庸之辈,花拳绣腿,笨手笨脚,连个机灵点的都少见,也配称京城第一赌坊?估计全城就这一家是挂了牌儿的,它不第一谁第一?
  
  我打着哈欠摆摆手:“行了,今天先到这儿吧,记得回去做纸牌认真点。还有,把你们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都给我回去换了,每人定做一套白色长裙加黑色无袖短衫。潇湘,跟着她们去买布料,银子省着点花。”
  
  “是,离影姐姐,潇湘知道了。”

第四章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我抖抖衣服回了后院。(小穆:为什么要抖衣服?离影:你不能让我总甩袖子吧,换换姿势行不?小穆:哦。)
  
  气死我了,别说武功高手,就连个手脚麻利点的小工都找不到,我上哪儿找保镖去?本来嘛,这贴身保镖就该普遍培养,重点选拔,但那也得有个好基础是不是?幸好把潇湘支走了,不然让他看到我气成这个样子,长江口就又要决堤了。
  
  我正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个颀长纤细的身影突然跃入我的眼帘。
  
  那人一身淡紫色飘逸长裙,混迹在大红大绿的人群中丝毫不显眼,甚至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但是,在这人迹罕至的院落中,在其他人都忙忙碌碌准备的时候,这样的存在,就像神一样高贵不可侵犯,尤其显得弥足珍贵。只见她轻柔的挥动着扫帚,缓缓划过地面,夏日湿热的微风拂起她盈盈的衣摆,那柔软的腰肢,瘦削清俊的身形即刻显露无遗。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我所在意的关键。我注意到她那双眼睛,那双如黑宝石般镶嵌在白玉面庞上的美目,伴随着每一次细微的眨动变幻出缤纷的色彩,看似超脱于俗世,实则将一切尽收眼底。我的到来当然也不例外。
  
  她抬头,正对上我打量她的眼。那眼神,亮晶晶水汪汪脉脉含情,就像是隐藏在冰山下的火种,深埋在地底深处的熔岩,晕了晕了,我发誓我绝对不是GL!
  
  “江董事长,有事吗?”她淡淡地说。哇,声音也超好听,既非男声又非女声,雌雄莫辨的天籁之音!
  
  “你,叫什么名字?”我走过去,努力保持着高二时在校门口站了一周学会的招牌式“早安微笑”,尽量不要露出猥亵的表情,我怕吓着她。真是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赌坊里还有这样的人?
  
  “清秋。”回答我的依旧是淡淡的声音,不带一丝杂质的纯净。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看电视剧和武侠小说得来的经验),眼前这个自称清秋的人绝对不简单,或许就是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不如先试探一下。我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摘下所有叶片,又拾起一片蔷薇花瓣混入叶片中。“我发现你的眼睛很好,试试从这里面找出那片花瓣吧。”
  
  “江董,我……”
  
  “董事长的命令必须服从。开始!”我不由分说将攥在手心的叶子抛向空中,看着它们零零落落的在空中旋转着飞舞。清秋紧紧盯住那万绿丛中的一抹殷红,手指优雅的一伸一缩,待到树叶全部落地之后,她才轻轻摊开手掌。
  
  “江董,您要的可是这个?”在那莹白如玉的掌心中,鲜艳的花瓣如含羞的美人静静沉睡着。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样的身手要是去抓牌……哼哼。“好功夫!清秋,我欣赏你!如果你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这弄脏的地面我帮你打扫。”
  
  “清秋何德何能,还要劳烦董事大人扫院子?江董有问题只管问吧。”
  
  “清秋,你明明是个男子,武功又这么出众,为什么要埋没在我这赌坊里打杂呢?”这可是你让我问的,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你、你什么时候……”清秋紧皱着眉,警惕性的后退了几步,右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扫帚,牢牢的盯住我。
  
  “你承认了?我就说我猜得没错,你看你哪里像个女人?第一,你的胸太平,男扮女装至少也要像一点,太不敬业了;第二,你看见哪个女子说话轻声细语温柔如水,动作温婉柔和小心翼翼了?分明就是个男子的语气和神态。我猜你是一直装作笨头笨脑默默无闻什么武功也不会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才在这里住下来没有被人发现的吧?”哎哟,憋死我了。不过揭穿别人的小阴谋后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要说这奉先国也真是有意思,虽然我初来乍到,但只要凡事都想象成是我那个世界颠倒过来就好办了。女的全都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男的却是心思缜密娇娇弱弱,幸好我在原来的世界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名门淑女,穿到这边倒也活的如鱼得水逍遥自在。
  
  “是……既然被江大小姐发现了,清秋无话可说,如何处置,悉听尊便。”清秋的脸上明显露出绝望的神情。
  
  “谁说我要处置你了?”我稍稍白了他一眼,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自我贬低,就不能正视自己的优点和长处?“我说过,我很欣赏你,的眼睛和手。你的眼睛很敏锐,手的动作也迅捷,我现在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到我身边工作?”
  
  清秋被我的话一惊,茫然的看着我,忽然摇着头向后退去。“不,不可以,清秋是带罪之人,平平静静的生活已经足矣,不敢奢求董事长垂青。”
  
  “带罪?带什么罪?你杀人了放火了绑票了还是偷盗抢劫了?”不会是强奸未遂吧?噫,真恐怖。
  
  “清秋,是从青楼里逃出来的。”
  
  我晕!就这么点事儿?“不是吧,你也太小题大做了,我还以为什么呢。不用担心,我这里是赌坊,没有人会看不起你,再说我看中的是你的能力和技术,与你的身份地位毫无关联。只要你在我这里,有我江离影在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人欺负,这是我的承诺。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要你的现在和将来。”呸!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
  
  “扑通!”一声,清秋突然跪在我面前,吓得我一个趔趄。“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快点,快点起来!”我赶忙伸手去扶他。
  
  “江董,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您的恩德,清秋没齿难忘!”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完了完了,那边长江口刚修好,这边黄河又泛滥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就成,外面人多嘴杂,有话咱们去屋里说。”
  
  
  
  我拉着清秋进了房间。潇湘不在,这沏茶倒水的事儿就能只能本大小姐亲自动手了。别看我刚在这儿住了没几天,潇湘早已经把所有的东西查了个遍,说是亲自核对一下账目,实则把那些最好的东西都搬到了我屋里来。比如这包玉蝴蝶,就是顶好的茉莉花茶,潇湘知道我喜欢花茶以后故意留下的。其实白龙珠也不错,我在家时常喝,就怕古代还没有制作球状茶的工艺,嗯,有点怀念以前的生活了。
  
  如果在家里,烧开水也不用这么费劲,接点自来水插上电就好了,哪像现在,又点炉子又扇火的,水没烧开不说还弄了一脸黑,丢人。
  
  “还是我来吧,女子不擅长做家事的。”清秋看我急得满头大汗,手上又全是木炭灰,想笑也不敢笑,只好过来帮忙。你看我都忘这儿是女尊男卑了,等我洗了把脸回来,茶就已经摆在桌上了。旁边一位天仙似的美男优雅的坐着,不错,果然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标准良家夫男,跟剑心有一拼。
  
  我故作无事装在他对面坐下,保持平常心是取得成功的第一要素。“来说说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我那也算不得什么故事的。”清秋低低的叹了一声垂下头去。“我本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十岁时家母因为一些事情被朝廷充军,家中又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被送去当了官妓……”大概是又想起了不愉快的记忆,清秋低声抽泣起来。
  
  “那里的金妈妈是个毒辣的女人,整天逼着我们练习歌舞琴瑟,做得不好就要挨打挨骂。有一次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想要悬梁自尽,却侥幸被一位高人救下,还传授了我一些武功,不过都是些轻功之类的可以保护自己的功夫。去年,金妈妈逼我接客,我死命不从,就逃了出来,无处可去的我就只能扮成女装躲藏在这里,掩人耳目。”
  
  “清秋……”此时此刻任何语言也不能表达我的情感,也许是被感动,也许是被震撼。我忽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清秋,我决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牌师,我要教你一切出牌和抓牌的技巧,凭你的身手,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牌师的!”
  
  “离影姐姐,我回来了!”正在这时候,潇湘抱着一叠衣服闯了进来。他看到屋里的怪异情景不禁愣了愣:一个紫衣翩翩的俊美女子坐在桌边哭的泪眼模糊,我则站在旁边兴奋的激动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潇湘,你来得正好,”我跑过去拉住潇湘的袖子(为什么不是手?潇湘:人家害羞的吗~~汗 =_=)。“这位是清秋,我新收的牌师,嗯,也可以算是我徒弟吧。清秋,这是我弟弟潇湘。”
  
  “清秋见过潇湘公子。”清秋摸净了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款款施了一礼。
  
  “啊,你、你好。”潇湘低下头,又抬眼打量着清秋,“你是……男的?”
  
  “咦,潇湘你也看出来了?”不愧是我小弟,连思维的敏锐程度都和我差不多,孺子可教也。
  
  “嗯,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吧。对了,姐姐,你要的衣服我已经吩咐制衣点去做了,这一件是样品,不合适的话潇湘再叫他们去改。”
  
  奇怪,为什么我和潇湘都能轻易地看出清秋是男子而欧露和她的手下却看不出来?还是说,她们早就知道了,却还故意隐瞒?或许,她们也不是那么坏……
  
  “姐姐,离影姐姐?”
  
  潇湘的呼唤把我从遐想(瞎想?)中喊了回来。我接过衣服看了看,还不错,很有古装版侍者服的韵味,而且这大小……嘿嘿,“清秋。”
  
  听到我叫他,清秋连忙转过身来恭恭敬敬的望着我,“江董有何指示?”
  
  “那,这个给你。”我一脸坏笑的把衣服递给他,“为了方便行动呢,清秋你以后还是要以女装现身,就委屈你穿这身衣服了喔!”哦呵呵呵呵呵呵呵~~
  
  于是乎,我的超级霹雳无敌“凌空拈牌术”后继有人,院子里也多出了一个“秋月楼”。怎么感觉有发展成后宫的趋势?明明潇湘和清秋都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的呀!我要帅哥!我要帅哥!我要帅哥!
  
  欧露她们对于我身边又多了一个“徒弟”不置可否,反正反对也是无效地!但她们虽然表面上什么也不说,私下里谣言却已经传开了。只不过因为我暂时业务繁忙,没时间搭理她们,等过了这一段在肃清门风也不晚。毕竟时间就是金钱,越早开张损失越小Money money go my home.
  
  
  
  赌坊的一二层已经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布置好了,尤其是那个吧台,那叫一个金碧辉煌,什么三十年的老白干儿、五十年的男儿红、七十年的二锅头、从邻国买来的清酒……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杂役和杖身的穿着也很整齐,其中杖身着青衣,佩刀剑,外面统一罩黑色短衫。杂役着白衣,同样罩黑色短衫,并且充当服务生,为顾客有偿提供酒水服务。
  
  我又从杂役中挑选了一些长相标致的出来,负责每桌的洗牌翻牌掷骰子等工作,教了她们些纸牌的基本玩法,像打红尖呀,钓鱼呀,拖拉机呀,21点呀,再让她们慢慢去教客人,把我的伟大事业发扬光大!(个屁!真是侮辱了伟大这个字眼,纸牌又不是你发明的!离影:不是我发明的我推广还不行吗?以后有机会还要教她们打麻将呢!)
  
  到了夜晚,华灯初上,大厅墙壁上二十几个金属烛台同时亮起烛火,瞬时间灯火辉煌。房间内酒香浓郁,暗影迷离,骰子与纸牌齐飞,赌坊共金银一色,怎一个美字了得!
  
  临近开业,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杂,类似于发请帖,和官府拉关系,张贴宣传海报这种事情都要我亲自过问,麻烦死了。还好我当过几年宣传部长,总还算应付得过来,就是辛苦了潇湘和清秋,每天晚上都要帮我捏肩捶背,不容易呀。(还不是你让干的)
  
  只不过,这几天的谣言是越来越盛了,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的,估计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我总觉得不对劲儿,每天晚上睡觉时都要在口袋里揣些东西以防万一。凭着我超级灵敏的第六感小宇宙,我有预感今夜要出事儿!
  
  我的预感果然应验了。子时刚过,屋外响起来悉悉窣窣的脚步声,我警惕的向外望去,窗格上出现了一道暗黑的影,隐隐约约的似乎还提了一把刀。那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沿着门缝轻轻插进一柄雪亮的刀尖,一点一点地拨弄着木质的门闩。这古代人真是不懂防盗,弄个铁的暗锁上去谁能撬得开?又扯远了。那种简陋的门闩根本经不起刀片的拨动,没几下就掉了。随着木块落地的清脆响声,那人猛地踹开门闯进来,照着我的床一顿乱砍,霎时间棉絮乱舞,羽毛纷飞,简直堪比Clamp笔下的华美凄绝。可惜就是不见一点血,为什么呢?我坐椅子上呢呗!
  
  来人陡然察觉情况有异,再想逃走却是为时已晚。我从怀中掏出几张塔罗牌顺势丢出,那些中间夹了钢板的纸牌就如子弹一般飞出,急速射向那人的身体。我料他也没有尼奥躲子弹的本事,只听“噗噗噗”三声,左肩、右臂、膝下分别中招,那人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手中长刀应声而落。
  
  “清秋!”
  
  我大喊一声,房梁上清秋一跃而下,不失时机地压制住那人,使其动弹不得。我疾步冲上前拉下他的面罩,点亮桌上的油灯细细一看,不禁大惊:“是你!”

第五章 炎夏之秤审红英
  
  “是你,张红英!”
  
  张红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以为是谁!”
  
  “呵呵。”我得意地笑。本以为会是另外一个人的,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嘿嘿,也不错,反倒更好办了。
  
  我做了个手势,张红英立刻被五花大绑,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那双眼愤怒的瞪着我。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都冒出来了,没见过美女呀。”
  
  “我一世英名,却没想到你居然还藏了一手。今天落在你手里是我运气不好,但我张红英是个有骨气的人,要杀要剐随你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话怎么听着像被敌军百般凌辱忠贞不屈的地下革命党人士?但我不成反派了?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切,”我回瞪她两眼,“谁说我要杀你了,这赌坊的生意我还要做呢。不过呢,现在天还没亮,我要回去补个觉,所以只能委屈你这么将就着过一宿了。清秋,把她带到后面去锁起来。”
  
  清秋应了一声,拎起张红英的领子向后面书房走去。不愧是练武的人,虽然看起来身子骨像是很弱,可实际上……唉,可怜我这毫无体育细胞又从不锻炼的孩子,就只能靠技术了。
  
  我弯腰拾起地上那几张塔罗牌,本来我这招是为了打蟑螂方便才学的,没想到最后却拿来防身了,真是物超所值。只是可惜了我那套正版的金属塔罗,大价钱买的呀,心疼死我了。幸好是防水材料制成,擦一擦还能用,但是沾了血总觉得不太舒服……算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好在我的“小江飞塔罗”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日臻完美,相信很快就能赶超小李飞刀了,果然我就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哈哈哈哈哈哈~~~
  
  至于那个张红英,我还得仔细审问审问,至少也要弄明白她暗杀我的理由。总不会是像为前老板报仇雪恨之类白烂的借口吧,现在连三流武侠片都不愿意用了,再说我又没杀了欧露,她报什么仇雪什么恨哪?那难道是我平日待她们不好?又或者比武那天受了点刺激?还真说不定。我确实对她们那些人没有什么好感。面对一群突然冒出来的毫不清楚底细的手下,(是你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好不好?离影:去死去死去死!〇(_)=〇)°O°)小穆)相信谁也不能完全信任吧,更何况这赌坊本来就不是我的。哎呀哎呀,烦死了烦死了,折腾了大半夜我要睡觉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我叫来了潇湘和清秋,但没有告诉欧露等人昨夜的事,只有我们三个人商量着把这件事办了。怎么办的呢?嘿嘿,稍微剽窃了下筱原千绘大人的创意。
  
  将被怀疑有罪的人的脖颈和四肢用沾过水的皮绳绑在向阳的平坦高地上,任凭太阳炙烈的烘烤,只能默默承受。但随着水分的蒸发,皮绳会变得越来越干越来越紧,勒住人的脖颈和四肢,直到窒息而死。除非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挣断皮绳逃走,就说明此人没有罪孽,否则就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而理论和事实(你哪来的事实?)同时证明,自行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被施以此种定罪方法的人往往难逃一死,这就叫做炎夏之秤,用炎热来判断那人是否有罪的残酷方法。
  
  我呢,稍稍改动了一下。平坦的高地不好找,就用倾斜的屋顶代替,阳光也很充足;皮绳太危险,就用普通的麻绳代替,正好也勒不死人,先晒她一天再说,看她还是不是嘴硬。
  
  
  
  整整一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因为阴天。=_=只不过欧露在忙碌之余总是时不时观察我的脸色,对张红英的失踪却只字未提,仿佛从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从不存在这个人一般。
  
  晚上,我叫清秋把张红英从屋顶弄下来。她还是狠狠地瞪着我,切!饿了你一天竟然还死性不改,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张红英,我现在也不想多说什么,你毕竟是我的手下,我也不想为难你,说吧,谁派你来的?”我浅浅泯了口茶,淡淡地说。这装酷耍帅谁不会呀。
  
  “没有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你的作风看得不顺眼!呸!”张红英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看我不顺眼?我哪里做错了吗?我一不抽烟二不喝酒,简直就是一新世纪优秀模范青年的代表,从没干过坑蒙拐骗偷打麻将使诈吃完霸王餐不给钱那些缺德事儿。作风也很正派呀,除了喜欢看帅哥画帅哥写帅哥到流口水以外,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另外由于我赌坊改造管理有方,就应该给我颁个全国十佳青年先进工作者的奖杯立在那儿让所有人都看到,不然容易被人误会我心理不健康,那就亏大了。
  
  “我哪儿作风不好了?我知道你们都在传我的流言,我本来不想打听,就让它那么过去、算了。但听你的意思这件事已经牵涉到我的生命安全,不能再不管不问了!既然你们对我收了清秋(做徒弟)有意见,那你们明知道他是男的却把他藏在赌坊里又是什么意思?”
  
  清秋为难的皱紧了眉头,扯扯我的袖子,劝我不要再说下去了。但我这犟劲一上来,不弄个清清楚楚谁也别想完事儿!
  
  张红英生起气来憋得满脸通红:“你要清秋作你的徒弟不就是想以后好收了他做妾吗!难道还会有别的目的吗?我们大恩人的公子决不允许别人这么糟蹋!”
  
  做妾?恩人?公子?等等等等,我脑筋有些反应不过来。如果张红英说的是真的,那么清秋的母亲就是这家赌坊的恩人,清秋是恩人的公子,所以欧露明知道清秋是为了逃难躲在她们这里,却也不说出去,反而还因为怀疑我有意要了清秋却不给他一个正当的名分而对我起了杀念?好像有点解释不通哈。
  
  “你说的是真的?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欧露?”
  
  “不是!欧老板虽然待人凶狠,但她内心还是很关心我们这些人的。不许你冤枉她!”
  
  “好好好,刚才的话当我没说。我只问你那件事是不是真的?”我回头去望清秋,眼神中满是无限的期许和等待。
  
  清秋无辜的眨眨眼睛,吐出几个极其细微的句子:“我……我、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我娘以前的确是帮过一些商户解决麻烦,我不知道还有这间赌坊……”
  
  “就算您不知道,我们又怎么会忘记?当初若不是苏大人鼎力相助,帮我们取得了官府的许可,又怎么会有‘好运来’的今天!我们就算倾尽全力,也决不会让苏公子您受一点委屈!”张红英越说越激动,几乎是感人肺腑声泪俱下,当然不包括我。
  
  哦,原来清秋姓苏,嗯,好名字,哪天回去问问潇湘姓什么。
  
  “这个……”清秋为难的用眼神向我求救。也是,本来好好得突然冒出来一大群人说要报恩,这种事儿摊到谁头上都不好办不是?那我就勉为其难,来个英雄救美好了。
  
  我走到张红英面前,蹲下身来与她平视。“你说的那些话,我暂且信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我收清秋做弟子是真的想要教他些东西,而且我现在确实很需要他的帮助,并非是出于私情。相反,我还想让你们都像对待欧露一样的对待我。也许我没有她做得好,你们从心里不服,不服我这个只凭一场赌局就赢来偌大家产的小丫头。但是我希望你记住,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选择,没错的。把这番话都告诉欧露吧,我想让她也听到。清秋,给她松绑。”
  
  我站起来,清秋和一直没有说话的潇湘过去帮张红英解了绳子,她立刻恭恭敬敬的给清秋鞠了一躬:“清秋公子,以前没有和您相认是怕暴露了您的身份给您惹麻烦,有失礼的地方小人给您赔罪了!”
  
  清秋一把扶住她:“请不要这样,我还要感谢你们给我提供了藏身之处,这几天辛苦你了。江董她也是个好人,以后我们和平相处,都为了这个赌坊多尽些力吧。”
  
  “对呀,就当她们还你人情了嘛。”我在一旁撇嘴,两个人互相谢来谢去的就那么有意思?酸不酸哪。
  
  “那么,小人告辞,清秋公子请留步。”
  
  “等等。”张红英刚要走,我赶紧将她喊了回来。“别忘了我说的话,还有,明天把其他人都叫来,快开业了,我有些话不得不说。”
  
  想了想,今天可够乱的,我得清理下思路了,明天开会别出丑。“今天就这样了,都散了吧。”我摆摆手,三人分别向我道了别,各自走开了。
  
  清秋走到半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望着正要跨进屋去的我。“江董!”他突然叫道,一副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样子。
  
  “有事吗?”我打了个哈欠,“如果不是很紧要,就明天再说吧。”
  
  “也没有什么……”清秋紧张兮兮的蹙着眉,手里摆弄着衣角,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其实我……她们说的事我根本就不……”清秋脸越来越红,额上渐渐的有细汗渗出来。
  
  “我没什么事,江董早些休息吧。”说完一溜烟跑的不见了踪影。
  
  有什么话不能说嘛,真是的,扭扭捏捏吞吞吐吐,还跑得那么快,哪天我也得练练凌波微步了,小宝抹油也成,不然迟早被他们给比下去。

 第六章 恭喜发财 红包拿来
  
  早上天气真好,阴阴沉沉的,没有大太阳热烘烘的烤着,也没有小雨淅沥沥的下着,更没有冰雹噼里啪啦的砸着。这种天气对皮肤最好了,空气湿润紫外线又弱,站在户外开会简直太棒了!我竟然挑选了这么个好日子,果然是个天才,比诸葛还亮啊。
  
  赌坊里所有杖身、杂役、小工全都站在前院空地上,等待着他们的老板,也就是我,发布重要信息。
  
  “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开门见山,今天召集你们来到这里,一是想澄清下前几天的谣传,二是为了重新整顿赌坊的内部秩序,我希望能和你们所有签署一份雇用合同。”我站在临时搭建的台上,手里举着长长的美人蕉叶卷成的简易喇叭,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听得见嘛。
  
  “合同?什么是合同?”“我们到底要签署什么?”“不会是卖身契吧?”“卖身契!?”
  
  一时间台下议论声四起,看来他们都不太关心谣言的事吗,果然是他们早都商量好的,就等我上钩。我可怜的清秋啊,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大家静一静!”我张牙舞爪的在上面乱跳可是居然没有人听我的,气得我实在是没办法,顺手扔出一张塔罗牌,嗖——斩断了旁边一棵梧桐的两根粗枝。于是乎,万籁俱寂。
  
  想是张红英告诉了他们我会飞塔罗的事了吧,不然他们的表情怎么会这么恐怖?嘿嘿,正好趁机办正事儿。“这不是卖身契,是雇佣合同!只要签署了这张纸,就是我赌坊的正式员工,每月领固定的基本工资,月末有奖金,年终有分红,只要好好干就有提升的机会。而且保证你们所有人身自由和隐私权,唯一的条件就是你们任何人都不许将我这里的房屋装潢设计、企业经营策略、传授的技术手艺外传,否则就是违约,我要告上官府声讨权利的,懂吗?”
  
  嗯,看来是都没听懂,这么多新名词也难怪他们茫然了。完喽,产生语言沟通障碍喽。“我再说一遍,最后一遍,就是只要你们继续留在我这里工作,保证不会背叛我,待遇就会比现在更加优厚哟!你们同意吗?”
  
  “同意!”下面爆发出雷鸣般的声音,震得我耳膜疼。果然人就是见钱眼开的动物,听到发工钱就同意了,哼,以后有他们受的。
  
  找人将合同誊抄了几十遍,分为不同工种分别签了字,这事就算大功告成。
  
  遣散了闲杂人等,我特意留下了欧露“喝茶”。
  
  “欧总管,昨天张红英应该找你谈过了吧。”
  
  后堂里,当初我和欧露对战的房间,如今被我改成了贵宾接待室,还起了个名字叫“澳门”。现在我正坐在那张宽大的方形扶手楠木椅上目不转睛的望着欧露。
  
  “我知道,在背后说你的坏话是我不对,但我确实不清楚你收清秋公子做徒弟的意图。”欧露面无惧色,和前阵子的表现判若两人。
  
  “那现在呢?”我接着问道。
  
  欧露没有答我,反而自顾自地说起了以前的事情。“从前我这家赌坊开张的时候,东奔西走了大半个月,就是没有找到能为我盖印的官家。你说有哪家赌坊是先得了许可再开张的?但我没想别的,只是希望能给京城的百姓提供一个娱乐的场所,不偷不抢,不使奸计耍手段,只想好好做生意。幸亏那个时候遇到苏大人,她体恤我的心情,帮我办了手续,我这才能顺顺利利的营业至今。她的公子有难,我能不帮吗?”
  
  “你说的话我这能信一半。不是我有意怀疑你,请问潇湘的事你要怎么解释?”这个欧巴桑狡猾的很,可不能被她骗了。
  
  “潇湘公子的事……倒真是我的错了。我就是觉得清秋公子一个人很可怜,想给他找个伴儿,并不是真的要把他卖到青楼去,谁知道把他给吓着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要是不学得凶点狠点。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没成想此事引来了江小姐你,我想这就是我的命吧,一时的坏心换来了苦果。我不想抵赖,这间赌坊是我十多年的心血,但江小姐你比我有能力,赌坊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会让它更加发展壮大,我也会在你身边看着你,监督你,不让你犯错误。”
  
  欧露突然变了脸色,哀戚的神态消失无踪。“如果到了实在不可挽回的时候,我会不择手段把赌坊夺回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毁在你的手里。还有,清秋公子……就拜托你了,请你代替我照顾他,我知道你不会亏待他。这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刚才还怒目圆睁突然又感激得要命,比变脸还夸张,噫,真恐怖。不过不管欧露说的是真是假,这间赌坊老板的位置我是坐定了。不过那最后一句话……怎么听着好像还有点别的意思?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立刻露出笑脸迎人的样子,拉着她的手,“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赌场,也会教好清秋,你就等好吧。只不过呢,有些东西还是不跟你商量不行喽。”
  
  
  
  摆平了坊里大大小小的杂务,三天后,沉寂了一个月的赌坊再次开业。
  
  从京城东门进入,拐了几个弯,眼前便是一条繁华的宽阔道路。路中段的一家店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不愧是京城第一赌坊,排场就是不一样。向着那朱红的大门望去,只见一副红底黑字的对联,上联曰:“潮起潮落千秋载”,下联曰:“火树银花不夜天”,横批:“潇洒走一回”,正上方三个金字的牌匾煞是引人注目:澜沧坊。
  
  没错,这就是我那重整一新的赌坊了,我可是劝说了好半天欧露才答应我更名的。本来嘛,这赌博就是一种冒险,输赢都是家常便饭,胜负就如那澜沧江的波涛,时起时落,不管你怎么想,天命如此,往往总是事与愿违。所以呢,只要不往心里去,全当是来玩了一回,潇洒走一回。我还定了首坊歌,叫了几个嗓子比较好的小工,在门前摆开阵势唱起来: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 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 几人能看透
  红尘呀滚滚 痴痴呀情深 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 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 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 多少的忧伤
  何不潇洒走一回
  
  那效果好的,回头率百分之三百。再进里面瞧,刚一进大堂,浓郁的玫瑰混合着茉莉的清香迎面扑来。入眼便是华丽的装修,精致的摆设,所有侍应生一律面带温和的微笑,耐心的向顾客教授纸牌的玩法;吧台那边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古代人从没叫过这么奇怪的售酒方式,就想尝个新鲜;不过最火的还是清秋负责的桌子,好几个厉害的挑战者都输得心服口服了,他们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清秋能那么准确的猜到他们抓着的牌样,还不是因为我教导有方?哎呀,看着眼前的景象我真是太高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开业第一天也请来了不少有权势的人捧场,我和欧露一直在二楼进进出出忙着给以为位客人点头哈腰陪笑脸,一边拉关系收红包,嘴上乐着,身上累着,心里美着。
  
  忘了说了,我给二楼每一个单间都取了个世界赌城的名字,就像那间“澳门”一样,美国拉斯维加斯,大西洋城,马来西亚云顶,南非太阳城,德国巴登,欧洲蒙特卡罗,韩国华克,越南涂山……只要是登的上世界排名的,我都给用了,择优录取,还弄得一大群人围着我羡慕不已,以为我学问多高呢,惭愧惭愧。(惭愧你还用!丢人!)
  
  一整天忙下来我的腰就受不了了。毕竟是夜间的生意,到了晚上赌场里依旧灯红酒绿,吆喝声此起彼伏。值夜班的人已经上岗了,我却不行了,偷偷溜到潇湘的账房里看看情况。
  
  “潇湘,今天收入怎么样?”
  
  潇湘正低头打算盘,见来人是我,急忙站起来扶着我坐下,把账本递给我。“赌桌上的净收入,加上卖酒赚的钱,再加上客人的红包,一共是三百多两银子,离影姐姐你点点看看吧。”
  
  “不用了,我信得过你。不过潇湘,咱们当初的装修费用加上这一个月大家的伙食费生活费和发出去的工钱一共是多少?”我想算算账,一个董事长总要知道自己企业的收支状况吧。
  
  “嗯……”潇湘不知从哪儿掏出个本子翻了翻,又拨弄着算盘数了数,报给我一个数字:“回姐姐,一共是二千三百八十四两五钱零七十六文。”
  
  哇!不是吧,算得这么精确,这还是人吗?“潇、潇湘,你累不累,要不我给你倒点水去?”要是我算了那么多高数,不晕死才怪!
  
  “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潇湘要不是遇见了姐姐怎么会有现在的生活?姐姐让潇湘干什么潇湘都愿意去做的。”
  
  如果我告诉你事实原本不是那样你会怎么想呢?假如我没有出现,没有跑到这个异世界来,也许你会和现在差不多吧,在赌坊里扮女装干着活儿,和清秋成为好友。这样想,我的到来是不是没有意义的?
  
  “姐姐,姐姐,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要不明天就别再去了,让欧总管代你的班。”
  
  “姐姐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今天你也累坏了,早点休息吧,我再去前面看看。”我露出一个超优雅无敌迷人微笑,趁着潇湘还在发呆的工夫溜了出去。
  
  
  
  一连几天,我都老老实实的在赌坊监督工作,眼看着银子越赚越多,我心里却渐渐不安分起来。难道我好不容易来一次古代,就要在这赌坊里消磨一生了?不行,青春是用来浪费的,大事业不急着做,先把好玩的都试过一次再说。
  
  不过这古代……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洗衣服都要自己来,大夏天想喝个冰块吃根冰淇淋难于登天,有什么好玩的?嗯,我想想……嘿嘿嘿嘿,想到了!
  
  “江董,您笑什么呢?”
  
  我抹抹嘴边残余的哈喇子,那邪邪的媚笑还浮在唇角,看的清秋一愣,红着脸扭过头去不理我,小声地说:“就快开店了,江董不去准备准备?”
  
  “清秋,以后你不要叫我江董了,听着见外。”
  
  清秋诧异之下回头看我,脸上的表情是吃惊,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悦?
  
  “你看,我收了你做徒弟,你是不是得叫我师父呀?不过我是女的,年龄也没那么大,你叫我师姐吧。”又不禁回想起以前高中时我那三个徒弟来了,那时候我们玩得多好啊,师徒四人闯天下,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多神气呀!遥想离影当年,师父初当了,雄姿英发,纸扇纱巾,谈笑间一切灰飞烟灭,郁闷~~
  
  我这边正沉浸在遐想中,没有注意到清秋脸上暗了暗,声音竟有些哽咽:“是,师姐的话清秋记住了。”
  
  “清秋,你还记得以前你所在的那家青楼在什么地方吗?”我试探着进入正题。
  
  “师、师姐问这个干什么?”清秋脸色更难看了,他不是以为我故意揭他的伤疤吧?
  
  “我呢,想去那儿看看那个金妈妈到底是个什么人,以后才能帮你出气呀。你就说带不带我去吧。”你别跟我说你不干,逛妓院可是我穿越古代第一大梦想,不去也得去!
  
  “江……师姐说想去,清秋哪敢不从。”声音细的像蚊子。
  
  “那好,你这就回去换一件女装,我们马上就走!”耶!可以去逛妓院喽!

第七章 在水一方遇故知
  
  虽然清秋不情不愿的,我们还是换好了衣裳,将店里的事交给潇湘和欧露,编了个借口跑了出来。
  
  大街上可真热闹。在这边住了一个多月,除了买东西出来过,基本没怎么在街上逛,这可是不符合我以往的性格啊。我拉着清秋满街乱跑,一会看看胭脂,一会看看泥人,京城里最大的织锦庄也去了,最贵的瓷器店也瞧了,虽说是个女尊男卑的世界,不过那些男子好像也没有小说里那么夸张,个个清秀的很,倒有些江南人的灵气。
  
  走了好久,清秋见我还没有尽兴的意思,悄悄拉拉我的袖子,“师姐,今天还去不去了?”
  
  哦,我这才想起来是出来干什么的,对着清秋微微笑道:“清秋提醒的是,我们快点走吧。”
  
  京城为什么这么大啊,我们从东街一直走到西街,转了大半个城池,才终于找到了那家传说中的青楼,苍天啊大地啊,知道我江离影多不容易吗!
  
  “不对。”清秋嘴里喃喃着,“为什么变了……”
  
  “哪不对?”我走过去,抬头看了看,“‘在水一方’,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嗯,名字倒是挺优雅,不像是凶神恶煞的地方。进去瞧瞧吧。”
  
  我抬脚就要往里进,清秋一把拉住我,刚要说话,却见我被那门上的对联牢牢吸引住了。他也疑惑的望去,一字一句地轻声读出来:“翻身作主倒大山,改革开放奔小康。横批,走进新时代。写得好奇怪,师姐你说是吗?”
  
  “哈哈哈哈……嗬嗬嗬嗬……”受不了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邓爷爷要是看到他的宏伟方针被贴在妓院大门口,不得气活八百次了!
  
  “师姐,师姐,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呢。”果然,周围一群女客对着我指指点点,清秋满脸通红的扶起了笑得滚在地上的我,拍去了我裙子上的尘土,“这里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家,我们回去吧。”
  
  “哎呀,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我大笑不止的拽着女装的清秋就进了大门。不为别的,就冲着这幅对联,今天我非进不可了!
  
  青楼如名,在水一方也自有一番幽静的氛围。但是看这派头,大堂中央搭起了舞台,四周挂着红红火火的装饰,像是新婚的喜堂一般,我就更有些诧异了。
  
  在台下的角落找到两个空着的座位,我和清秋坐下来,上面的表演也开始了。只听那个报幕的小童清脆的说道:“今天我很荣幸的代表在水一方的所有公子们,欢迎各位小姐来到这里参加我们的重开业典礼,现在为各位献上我们新推出的歌舞,也是我们重新开张以后的镇馆之曲,请大家欣赏!”
  
  原来是刚开张,怪不得清秋不认识了,看来我要找的人也八成不在了吧。我侧过头去,清秋一脸失望又放心的神情,真是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这时,几个青蓝色纱衣的高挑美男款款走了出来,手里抱着琵琶古筝等乐器,那些美男的长相……哎呀,我都没语言了,看看那身段,那步态,那娇媚入骨的柔情,不愧是青楼出身,个个标致得要命,不过跟我们家清秋比还是少了点清雅的气质。这时,随着一声绵长的颤音响起,我发誓我有种冲动想把他们后面那位老板揪出来抱着猛亲。
  
  檀色点唇 额间用鸳鸯黄淡淡的抹
  铜镜里岁月的轮廓
  光线微弱 拂烟眉勾描得颇有些多
  剪裁成贴花的金箔 闪烁着诱人的独特光泽
  再没有什么可以诉说
  自从跟随风尘而沦落
  假戏真做又有何不妥
  舞榭歌台即使是场梦 也无需去捅破
  青楼满座 只有风雨声在门外沉默
  那姗姗来迟的我 尽管微醉却依旧倾城倾国
  飘扬的彩绘披帛 就足以把所有的心
  全部都捕获 全部都迷惑
  青楼满座 只有风雨声在门外沉默
  毛笔已蘸上了墨 正慢慢朝着宣纸写着什么
  含苞欲放的花朵 在一阵往昔过后悄悄折落
  谁能读懂的落寞 烛光也微弱
  映红了夜色
  
  “青……青楼醉!?颜舍依你给我出来!”是激动,是兴奋,是茫然,是不知所措?此时此刻我再也管不了什么风度仪态了,猛地站起来就往后台跑,清秋拉也拉不住我,只能羞红着脸跟在我身后跑了出去。
  
  “谁在那大喊大叫,砸我的场子?”我刚上到二楼,就听见了一个能令我无比心潮澎湃的尖细声音,我终于又见到亲人了!
  
  “舍依——阿依——”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飞身扑向了面前那个生的圆圆润润的紫衣女子。
  
  其实说是扑不太恰当,因为我比她高出半个头,正好将她抱在怀中。舍依惊慌失措的挣脱我的手臂,但是在看清了我的容貌之后竟也是激动不已的紧紧拥住我,“离影——小影--”
  
  “小影我想死你了!”“阿依,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们两个不知是哭是笑的抱作一团,后面的清秋以及那些闻声赶来的公子们愣愣的站着,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正所谓同是天涯穿越人,相逢必须曾相识。
  
  哭够了笑够了,终于可以好好说会儿话了。这时候楼里的一位公子惊讶的看着清秋:“你是……小秋!”
  
  “兰儿?”清秋同样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你真的是小秋?”“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们都担心死了!”“小秋我们好想你,现在过得好不好?”“可恶的金妈妈已经不在了,你回来也没问题的。”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一把拉过清秋靠在自己身边,“清秋现在是我徒弟,怎么可能会回来这种地方?”
  
  “你什么意思?我这种地方怎么了?”阿依狠狠瞪了我一眼,嗯,眼睛还是那么大。“不满意我这地方你走啊,又不是我请你来的!”
  
  “你让我来我就来,让我走我就走,凭什么!我就偏不走!”
  
  “你想走还走不了呢,我这楼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看着刚刚还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人,下一秒就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那些个公子们很识相的从我手里抢了清秋就走,到后院说私房话去了,免得被我们的火药伤到,不值得。
  
  
  
  哭也哭了,笑也笑了,架也吵了,还剩下什么?喝茶吃点心了呗。我们躲在老鸨的专用豪华套房里享受着美食(美味零食),我这才知道,原来舍依是和我一起被那颗怪里怪气的流星射中,穿到奉先国来的。只不过我是抱着一叠纸牌,她呢,吃泡面呛过来的,而且一来就砸死了个人,谁呀?金妈妈!哈哈,罪有应得!也替我帮清秋报仇了。弄得那些公子看她就跟看神似的,妓院老鸨的工作想推都推不掉。不过看来她也的确是没有想推的意思,还当的逍遥自在,乐不思蜀。(悄悄告诉你们,舍依是四川人。)
  
  “这世界不公平,为什么你就可以得偿所愿,天天和帅哥粘在一起,我却还要做那么多事情?我不干我不干!”舍依最怕我耍赖,她过敏。
  
  “身边跟着两个大帅哥,坐着赌坊老板的位置还敢抱怨,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啊,果然生气了,要的就是这效果。
  
  “喂,你不是总说想看看古代的妓院是什么样吗,现在深有体会了吧?”我诡秘的笑着,凑近她耳边悄声说。
  
  “嘻嘻,想听吗,我给你讲啊……”(以下省略N万字十八禁内容,儿童不宜)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喜欢哪一个?”我听了半天,什么玉儿香儿的一大堆,好像哪个都是她的红粉知己,又好像哪个都不是,“说实话,你的后宫是不是又增加了?”
  
  舍依有个爱好,见到长发的美男就往自己后宫里塞,也不管他是不是真人,只要相中了,就填到黑名单里,现在已经有几十个了吧,不过大部分都是像卓王孙、迦若、阿斯兰、杀生丸、尚轩这些小说动画中的人物,基本上没几个三维的,却都是十足的完美偶像,这个小色女。
  
  “你有完没完?干什么老打听我的私事?我还没问你呢,到底和那个清秋什么关系?”她开始反攻我了,糟糕。
  
  “这也与你无关,不用你管!”我就嘴硬,看你能怎么的。
  
  “你别忘了,再怎么说清秋也曾经是这里的人,他又是逃出去的,在法律上我可是有权收回的哦,嗬嗬嗬嗬……”她不说我倒是真忘了,这里是官繇,随便逃出去要犯法的,所以清秋才急着躲起来吗?这么说,刚才那些公子本来也都是官家的少爷,却沦落到要卖笑为生的地步,实在是可悲可怜。
  
  “想不出了,没话说了?”舍依一脸得意的看着我,好像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无聊透顶。
  
  “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尤其是清秋的事情。我脸皮厚不要紧,要是潇湘或清秋听到了闹起脾气来,我一定找你算账,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一脸严肃,清秋的事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
  
  “切,重色轻友。不过,小影,我倒真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看着她难得的正经起来,我也不再开玩笑了。
  
  “说吧,今天的开业典礼是我搅乱的,就当我给你赔罪。”经验告诉我,欠的人情一定要及时还,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下一次不定还要弄出什么新花样来折磨人。
  
  “那,我跟你说,这一个多月我都忙着重新搞培训,各色各样的帅哥见了不少。不过,前几天我这里来了个会功夫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母亲犯了什么罪,问他什么都不说,成天冷着个脸像冰山,把客人都吓跑了。我知道你有副宝贝的塔罗牌,暗器使的不错,清秋也会武功,所以……嘿嘿”
  
  看她那眯着眼睛歪笑我就知道没好事,“你……不会是要我帮你调教吧?”
  
  “Binge!没错,你就帮帮我吧,小影,离影大美女,你最好了,我在这儿也就你一个朋友了,他乡遇故知。多美好的事呀,是不是?”
  
  “行了,鸡皮疙瘩掉满地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不得不承认,舍依缠人的功夫一流,不当老鸨还可惜了。“不过,我想先见见他。”总得先验验货吧,赔本的生意本大小姐我可不做。
  
  “那是当然,这就带你过去。啊 对了,他叫风韵。”

第八章 舍依尚在 风韵犹存
  
  我……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自作孽不可活!看着大街上人们不停的向我投来钦羡不已的目光,然而最终都聚焦在风韵那张引人犯罪的脸上,他却依然冷冷的缄默不语。清秋也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好像自从看到我带着风韵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是我的错?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当舍依带我跨进风韵房里的时候,我确实有那么一瞬恍若身在梦中。眼前那个颀长冷傲的身影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标准保镖吗?以我的目测,身高怎么也在一米八五以上,一袭墨色的曳地锦袍,飘逸的长发简简单单的束在脑后,更加衬托出了他孤高的气质。
  
  我刚进门,原本面向窗外的风韵忽然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不对,不是面无表情,至少有那么一点……仇视吧,或许他把我当成普通的客人了。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凛冽。没错,就是我喜欢的类型!(就说你这人犯贱)
  
  “风韵,这位是澜沧坊的江老板,也是我的故交。以后你不用住在我这里了,凭你的武功,当保镖比当公子更有前途,你就先跟着江老板吧。”
  
  舍依短短几句话,就把他的未来给交待了,可风韵不但不提出疑问,反而抓起桌上的一把黑鞘的长刀,低声说了一句:“可以走了吗?”
  
  拜托你耍酷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要是经常这样我的心脏就会长期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会受不了的!结果这匆匆一面的后果就是我又捡了个大帅哥兼大包袱回来,等着被赌坊里的人骂吧。不过为了风韵,我不怕!再累再苦就当自己是二百五,再难再险就当自己是二皮脸!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谁知回到澜沧坊后,其他人很自然的接受了风韵的加入,对于他当上了杖身总领也没有任何人提出任何反对意见,甚至还高兴得很,只有清秋不声不响的回了自己房间。安排风韵住进“雅韵轩”之后,我悄悄的把欧露叫到后院,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董您有所不知,如今这江湖上势力最大也是最有威信的帮派就是武林同盟,几乎所有的门派帮会都在它手下为其服务。不过那也只是外盟各部,据说内盟所有成员都是男子,个个武功高强人品一流,谁要是能娶到其中的一个,那就是天大的福气。您带回来的那位风韵公子,身上所穿的黑色锦袍正是武林同盟中身居高位之人的打扮,武功身手就更不必说了。江董,你到底是从哪找到这样一个高手的?小人实在佩服。”
  
  “噢,是……是这样啊。”我汗颜,没想到舍依那小小的青楼居然也可以藏龙卧虎,什么大人物都齐全了。不过,我总不能说是穿越时空的青楼老板拜托我帮她调教一位公子吧?别说是欧露了,这种理由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荒谬。
  
  “江董,我还没问,您说是和清秋公子出去调查市场行情,结果如何?怎么还多带了个人回来?”
  
  “这个……嗯,因为半路上遇到了一位朋友,就多聊了几句,耽误了时间,市场调查也就没做成。不过她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后就很大方的借了个保镖给我,说是保证以后店里没人敢来闹事,我就收下了呗,没想到这么厉害……呵呵呵呵。”我发现我编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
  
  “真的?”欧露怀疑的眼神看得我心里发虚,就在我想要吐露实情的前一秒钟,欧露又继续说道:“其实真的假的无所谓,如果您能再多找来几个人,那我还要感谢您呢。只不过,我怕的是武林盟主会来找麻烦。”
  
  “武林盟主?那又是谁?”既然其他成员都是大帅哥,那盟主不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了?天大的帅哥呀!
  
  “江湖传言,那个盟主厉害无比,各种奇异武功无一不精,最善于声东击西,出奇制胜。是位名叫君临天的女子,人称君临天下。”
  
  “噢?那我倒想见一见这位君临天是何方神圣了。”竟然坐拥如此多的美男,真是羡煞旁人,为什么我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赌坊老板呢?真郁闷。
  
  这时欧露脸色明显紧张起来,难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江董,我劝您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为什么?”我突然发现欧露竟然知道不少江湖上的事情,这赌坊老板做得有点意思。
  
  “武林同盟的总坛不在奉先国,而在邻国隆随国。要说这两个国家,原来也是从同一块版图中分裂出去的,可能是皇室内部争权夺位僵持不下,就直接分了家各自为政,到现在虽然国姓同为御景,但是彼此敌视,不通往来,想要到那边去见人,不容易啊。”
  
  原来是这样,女儿国也会闹政变,有趣。“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没什么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那我先走了……”
  
  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工,慌慌张张的边跑边喊:“江江江董,不好了!鸿运赌坊的人跑来砸场子啦!”
  
  “岂有此理!竟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撸起袖子就向着前院奔去。
  
  
  
  “那个,欧露啊,鸿运赌坊是干什么的?”没走出几步,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急忙煞住闸回头问道。
  
  众人绝倒。
  
  欧露青黑着一张脸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这鸿运赌坊是京城第二大赌坊,但是做生意的手段不太光明,官府一直没批准。前阵子我们关门装修,他们的生意就火了起来,现在我们重新开张,那些没钱赚的人当然就只能找我们出气了。”
  
  哦,我明白了,不就是个三无企业嘛,我这正规厂家还怕了他们不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我迈着方步慢悠悠踱进大堂时,那景象,绝对可以用盛况空前来形容。只见一个身着大红色长裙的中年妇女大模大样的坐在吧台前,旁边有两个摇扇子的下人打扮的少年,再周围是一大群同样大红色衣裙的女子,其中有几个佩着刀剑,应该也是练过几手的。只不过这一片红呼呼的站在我店里,看着都热。
  
  “这位想必就是鸿运赌坊的黄老板了吧。”我也拉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左清秋,右潇湘,左拥右抱感觉不错,要是风韵在就更好了。咦。风韵到哪儿去了?保镖不好好工作,躲起来干什么?身后是一大队素净衣衫的女子,哼,跟我玩人海战术,你还早了八百年!
  
  “在下江离影,初来乍到,不晓得这京城的规矩,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黄老板见谅。”俗话说,迎面不打笑脸人,我这早安微笑一摆,不管她来干什么,都是没有错的。
  
  我这边一个劲儿的笑,自己觉得没什么,看在别人眼里估计就不怎么舒服了。姓黄的(因为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姑且这么称呼)脸色更加阴沉,冷冷的说:“江老板太谦虚了,连全城赫赫有名的欧八嫂都能心甘情愿在您手下做事,我这等小人物又怎能入得了江老板的法眼呢?”
  
  原来我已经这么伟大了啊,哦呵呵呵呵呵呵呵~“黄老板真爱开玩笑,我不过是侥幸赢了一个赌局才当上的老板,欧总管却是白手起家建立的基业,虽然愿赌服输,但这澜沧坊还要她继续帮忙维持,又怎么能说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呢?欧总管你说是吧?”
  
  “江董过奖了。”经过我的一通胡吹乱侃,褒中有贬贬中有褒,我就不信欧露敢说个不字!
  
  “既然江老板有如此运气,那我也来和江老板赌上一局如何?至于这赌注嘛,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除了这件赌坊,您也就不剩什么了。”
  
  敢跟我叫板,胆子不小!“好,那我们就赌坊换赌坊,赢者二坊兼得,输者另谋他路!”
  
  “江老板好爽快,我们一言为定!不知您想怎么个赌法?”
  
  这时欧露在一旁拉我的袖子:“江董,小心她使诈。”
  
  “我知道,不用担心。”看那一脸比哭还难看的奸笑,懂不懂真正的反派是绝对不会露出任何破绽的?没事就呲着牙傻笑的一定是龙套,专给主角练等级用。
  
  “本来呢,到我们这里是一定要玩纸牌的,不过黄老板是客人,那咱们还是用老方法,掷骰子吧,赢了之后也别让人说江某欺负人。”如果打扑克,她不输得倾家荡产才怪。
  
  不出我所料,姓黄的一听我说要用骰子,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到时候就知道我的厉害了。“江老板果然识大体,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慢着,先签合同。”我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第二章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事关澜沧坊命运的一局正式开始。不只是欧露,在场所有人都悄悄在手心捏了把汗。这一局,只能赢,不能输!
  
  两边同时开始,每个壶里各有四只骰子,最终谁的点数大谁赢。哼,我摇我摇我摇摇摇,右手在空中转了天地两仪四象八卦个圈之后“啪”的一声,两只壶同时扣在桌上。不过在听声音的过程中,我知道有人用内力影响了骰子的转数,不管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跟我玩阴的,不留下点东西就休想走出我这大门!
  
  “江老板,请吧。”对面的红衣欧巴桑好像挺大方的一伸手,我瞪了她一眼,开就开,who怕who?紫砂壶猛地掀开,四枚骰子一律五点!还摆成个梅花形,跟狗爪印似的,武功不错没想到审美观这么差。
  
  我倒是没什么,周围的人却全都倒吸一口冷气,有的人害怕得闭上眼睛,潇湘更是紧紧抓住我的衣角,大有你死了我也不活了的架势。不过呢,嘻嘻,好戏在后面。
  
  “哟,今天手气不太好,大概是天气太热吧,黄老板您也打开看看?”
  
  姓黄的美滋滋的笑了笑,得意洋洋的揭开了倒扣着的壶。
  
  四颗绿豆。(?我?是?绿?豆)
  
  “哈哈哈……”“嘿嘿嘿……”“呵呵呵……”我还没说什么,一屋子的人可就乐翻了天了,越是刚才担心的紧的,这会儿笑得越开心。趴地上的,流眼泪的,捂肚子的,敲桌子捶腿的,千奇百怪,看来我的人缘混得还不错,暂时没人希望澜沧坊解散。
  
  “笑什么笑!”我用力挥挥手,做了个停的手势,趴地上的也赶快爬了起来。“黄老板怕我们开新店累坏了,想请大家喝绿豆汤呢,还不谢谢人家!”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你……你使诈!我要去官府告你!”
  
  “凭什么只许你骗客人输钱就不许我骗你输赌坊?这叫一报还一报,反正合同上也没写不许做手脚。输了就是输了,这么多人看着,你想赖账也不行,哦嗬嗬嗬嗬嗬~~”我摆出一个萨摩式的微笑,这可是唯一会笑的狗狗噢。
  
  姓黄的气得脸色煞白,我笑;然后铁青,我再笑;再然后印堂发黑,我还笑,“咣!”她晕过去了。
  
  趁着她的手下们手忙脚乱的照顾主子的时候,我故意大声插了一句:“她醒了以后别忘了告诉她,我明天去看房,所有的伙计我全要,工钱照发,只多不少,想去官府告我随便,看看尚书大人听我的还是听她的!”别忘了这官家是早就打点好的,还多亏了欧露呢,留下她果然是对的。
  
  听我这么一咋呼,不少人都弃黄投江(此投江非彼投江),离间计大成功,耶!
  
  
  
  等人走得差不多以后,我装作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一个人回了后院。由于刚才的骚动,后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左右瞧了瞧,四下寂静,然后对着旁边一株榆树抬头说道:“下来吧,你还想在上面呆多长时间?”

第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上面的人似乎有点吃惊,只是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跳下来。
  
  “我知道是你,风韵。多亏你把骰子换成了绿豆,赌坊才逃过一劫,谢谢。”
  
  突然,眼前一道黑色人影闪过,没等我看清楚,风韵已经甩了甩长发站在我面前,幽深的瞳孔看似盯着我,却又不知望向何处。眼神中一抹迷茫转瞬即逝,恢复了冷静沉稳的色彩。“我并不是想帮你,是他们欺人太甚。”
  
  “哦?”我一顿,鬼主意又冒了出来。“那倒真是辛苦你了,嘻嘻。不过也好,没想到我们家韵儿刚来就知道忠心护主了,也算我没白帮了颜老板的忙,回去一定要让她谢我点什么,你说是不是?”我斜倚在树下,痞痞地笑着说。没想到调戏一个良家夫男,并且还是个武林高手的感觉这么爽!
  
  谁知道风韵就跟没听见我说话似的,眼睫毛都不曾动过一下,表情冷漠的从怀中掏出一叠东西递给我。“我来送这个的。”
  
  我的塔罗牌?一下子愣住了,他真的是来送这个的?他知道我连自卫的能力都没有所以特地想来帮我?不会吧!?那我不就变成世界第一大不识好歹恩将仇报别人帮了我却还要调戏人家的罪大恶极之人?我不要啊~~~
  
  我先惊后讶,再感动,然后追悔莫及撞墙打滚翻跟头,风韵早就一脸黑线了,把塔罗牌塞到我手里转眼就不见了。风韵,你不要走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正想cosplay一下新白娘子传奇,却猛然瞥见院子门口清秋黯然的脸。“清秋?”
  
  “师、师姐,欧总管说你的脸色不太好,要我来看看……”清秋说话的时候一直望着地面,语气也是压得低低的,他在那儿站了多久?我跟风韵本来也没什么,但是,为什么清秋的脸色那么难看?
  
  “清秋,你有心事?”我轻轻走过去,伸手捧起他那张白嫩的清秀的脸。嗯,皮肤真好,滑滑的软软的,不仅多在他脸上摩挲了几下。
  
  清秋显然被我的动作吓呆了,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涨红了脸急忙向后退去。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到,身子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栽倒在地,我心里一急,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半托了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身的轻功都白练了,平地也能摔跟头?”说着就要将他扶起来。手上一使劲儿,哇,清秋身子好软噢,还轻飘飘的,为什么我明明没有他高却这么死沉死沉的?难道说这奉先国里这有男子才是软绵绵的?不由得开始怨天尤人,把老天爷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小穆:老天爷的祖宗十八代是谁?影:管它的,问候完了再说。)
  
  我光顾着胡思乱想,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我跟清秋正姿势暧昧的抱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也清晰可闻。清秋早已脸红到胸口,手上也热得发烫,眼睛迷离朦胧的望着我,似有千言万语堵在那儿,最终却是欲说还休。忽然他又慌慌张张的挣脱我的双手,整理着衣服站到一边,低垂着头不敢看我。
  
  “清秋……师姐……不、不是……没事的话我先回去工作……”说完转身就要走。
  
  “清秋!”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上前几步叫住他。“工什么作?没看见今天外面闹成那个样子,还有谁敢来玩啊?不如休息一天,我正好有些东西想告诉你,跟我来吧。”废话不多说,死托硬拽地把清秋拉进了我屋里。
  
  “师姐……”清秋疑惑的看着我在墙挂了个圆圆的木板,上面一圈圈的画着很多线,像只蜗牛的壳儿,却不知我要干什么。
  
  “你看好了。”我掏出一张扑克牌,瞄准靶心,横着抛了出去。那纸牌就在空中转了十几个圈之后“嗵”的一声闷响斜插进木板中,正中红心。
  
  “哇!”清秋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低呼了一声,走上前去用力拔出了那张牌,却盯着木板上浅浅的痕迹出了神,缓缓伸手去摸那道刀刻一样的伤口。“你是怎么办到的?”
  
  “哼,只要勤加练习,很容易就可以做到了。”我得意地笑,想着方才清秋钦佩的表情,再苦再累也值了。^-^“怎么样,我可是特地想来教你这个飞牌技的。”
  
  “可是……”清秋神采飞扬的脸忽然又垂了下去,“可是,清秋武功浅薄,即使学了师姐的绝技,也不见得能发挥出多好的水平,还是……算了吧。”
  
  “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瞪着他,清秋今天是怎么了?总是怪怪的,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他,青春期发育了?也没有这么快的吧。-_-“我可是专门想来教你的,你轻功虽然好,但力量太弱,学会了这一手以后也好防个身什么的,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没听说过教别人也得低声下气的,我真是服了我自己。
  
  清秋听了我的话,终于有所反应,抬起眼睛注视着我,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好,我学,请师姐赐教。”
  
  不是吧,学个飞牌也这么一本正经的,还需要下这么的决心?真是匪夷所思。不过他既然亲口答应了,那我也的信守诺言好好教不是?
  
  “清秋,你看着,从这里到靶子有八尺的距离,而这张牌二寸长,一寸半宽,飞到那里要转多少圈?”我拿着一张牌比划着,回头问道。
  
  “大概十二圈吧。”清秋想了想,准确的报给我数字。
  
  “没错,是十二圈。所以就要使出适当的力量让牌转十二圈。看我小江飞扑克!”话音刚落,我猛地把牌甩了出去,“嗵”的砸在木板上。“就是这么简单。”我拍了拍手,回头看着惊愕不已的清秋,“你也来试试?”
  
  清秋犹犹豫豫的接过牌,好不容易丢了出去,没飞到一半却忽忽悠悠的就落了下来。
  
  看着他一脸懊恼,我在心了乐开了花,面子上却又不能漏出来,憋死我了。只好安慰道:“没事,多练练就好了,不是那么困难的。”唉,想当年我也是累的胳膊都麻了才学会的,今天看见别人遭受同样的痛苦,心里顿时平衡多了。可怜的小秋秋,我这也是为你好,可别怨我哟
  
  站在一旁看着清秋不停地将一张张扑克牌甩来甩去,就是一张也落不到板子上,急得满头大汗,忽然瞧见他右手小臂上有一个豌豆粒儿大的紫红色印记,说是伤口又不太像,倒是有点……我猛然想起来潇湘身上似乎也有这么个东西,记得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他还急急忙忙地用袖子盖了起来,说什么也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反倒红着脸儿跑开了。今天在清秋手臂上再次见到,我可得问问明白了。
  
  “清秋,”我悄悄走过去,脸上挂着灿烂夺目的和蔼笑容,“累了吧,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喝点茶解解暑。”
  
  清秋看我笑容诡异,不知道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了,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谢谢师姐惦念,清秋就不推辞了。”
  
  “哎,这才乖吗。”我回身儿端了杯茶水出来,清秋正低头沉思着什么,大好的时机呀!我毫不犹豫地“哗”一下将茶水泼了出去。哪知道清秋刚好走到一边儿去,那一大杯温热的茉莉花茶就不偏不倚的全撒在了推门进来的人身上。
  
  完了,全完了,我傻傻的愣在那儿,瞪着面前一身茉莉花瓣,头发湿淋淋,狼狈不堪的风韵,我这是造什么孽了!刚刚才调戏了人家,这会儿又泼了人家一身茶水,还弄脏了那件武林盟的标志性黑衣。我的形象啊,我的面子啊!神啊,救救我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本来还想留个好印象的说,结果全毁了~~~
  
  “那个,风韵……我、我……我帮你洗衣服吧……”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不用了,欧总管叫我来找你过去。”他的眼神还是冷冷的,留下一句话人就没了,连个背影都不肯留给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头对屋里说了句:“清秋,我们一起过去吧。”
  
  
  
  过了几天,派人过去鸿运赌坊那边收了房契和地契。黄老板软硬兼施,又是哭喊着求饶又是嚷嚷着要告到官府,可是毕竟是签了合同的,而且那么多人看着,总不能反悔吧?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竟然是硬的,看见那样苦苦哀求的人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有今天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怪不得我心狠了。
  
  很快的,澜沧坊有了第二间连锁店,原来那间就在牌匾底下又多加了“旗舰店”三个字,他们问我是什么意思,我也懒得解释,简简单单的糊弄了过去。新店开张,免不了又是一番忙活,原来留下的伙计按照条件好坏安排了不同的工作,也都签署了雇佣合同。同时,我把欧露派过去做了骑士店的总经理,指导那些初学者认认主子,练练手法,总店的经营一切顺利,为了装修向钱庄贷的款也全数还清,搞得钱庄的人异常惊讶于我的赚钱速度,甚至考虑要不要改行了。
  
  仍记得钱庄老板抹着眼泪向我哭诉:“我那个女儿啊,天天不干正事的往外跑,居然还说是要游遍大江南北,可怜我年岁大了,精力不济,这要是没了接班人,以后我和她爹的日怎么过呀……江老板,我们家阿萧也和您一样的岁数,只要能有您一半的努力劲儿我这把老骨头也算没白活……”
  
  不知道那上阳萧究竟是什么样的泼皮女子,我倒是真有兴趣想看看了。
  
  这几天舍依倒是常来我这儿,还带着一大帮的俊俏公子,说是慰劳慰劳我的伙计们,结果弄得人人都没心思工作了,纯粹是给我添乱,还惹得清秋和潇湘一天到晚阴沉着脸,话也没几句。风韵反而没受什么影响,心情却一天比一天烦躁起来,我估摸着,八成和那个武林盟主有关,这件事儿非得查清楚不可。
  
  “阿依呀,你那店里是不是没什么客人,所以才总是往我这儿跑?”这天,舍依又在赌坊大堂里公然和她的那些公子们打情骂俏,看得我心里不爽至极,忍不住说了一句。
  
  “怎么,你羡慕嫉妒加渴望啊?谁让你有条件却不知道利用了?”舍依白了我一眼,气得我干瞪眼却说不出话来。
  
  “你做事儿别太过份行不行?再怎么说咱俩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说话留点余地总没有错。有些事情别人不明白,你我还不懂吗?”当初睡在一张床上也没觉得怎么样,到了这里才知道有个人能理解自己,就是天大的幸福了,却不希望那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我怎么过分了?你倒是给我说说明白,我看过份的那个是你才对吧,有不满有情绪就冲着我来,我又不是你的撒气筒,要说你欠我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得很!”
  
  “你……”我真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拿清秋和风韵来压我,“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但我觉得你要是想找我最好换个地方,不管我们走得多近,到了别人嘴里也不过是逛妓院进赌场,好听吗?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江离影,当初可是你自己说要开赌场的,怎么,反悔了?怕人说闲话了?那你就别干哪,既然做了就要做好是谁说的?累死累活地经营了这么大的产业是谁干的?有话你就尽管直说,憋在肚子里难受得也是你自己!”
  
  “舍依……”我茫然瘫坐在椅子上,她说得一点错也没有,是我不对,看着那三个人各怀心事却一点也帮不上忙,我没用,我真没用!可是谁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欢迎光临,客官里面请,想玩点什么,小的给您介绍……”
  
  “介绍个六饼!我听说你们这儿有扑克牌才来的,到底有没有人会打呀?”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我惊讶的抬起头,却看见舍依竟然也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注视着大步走进门来的青衣女子。

第十章 君临天下 一统江湖
  
  “有有有,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内行,不如就和我们这儿的清秋……姑娘来赌一局吧。”应门的小工热情招待着,那女子也没有注意坐在角落里的我和舍依,径自向清秋的方向走去。看来她是第一次来这里。
  
  “阿依,”我悄悄的靠到舍依身边,“那个应该是阿琳吧,要不要叫她?”
  
  “听她说话的语气,的确没错,不过,怎么她也穿过来了?”
  
  我们这边正说着话,阿琳已经和清秋对上了局,打红尖。说实话,我的扑克打得实在不怎么样,只是知道方法而已,教给别人以后,也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好在清秋的理解力强,对付牌技不错的阿琳也还算绰绰有余。十几回合下来,双方各有输赢,谁也没占去什么便宜。
  
  这时,阿琳突然站起来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千年前就有扑克牌了,但是总是玩这个,没意思,要是有网吧就好了。有没有新鲜点的?”
  
  天啊,她居然……居然把自己的来历都说出来了?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不顾舍依劝阻的眼神,突然站起来,想着他们的方向走过去。“客人想玩点新鲜的?不知在下可适合您的意?”
  
  “你是……”不出所料,我看到了她眼中震惊和疑惑的神情,只不过现在大堂里太乱,得找个僻静的地方才好。
  
  “在下澜沧坊老板,江离影。客官请随我来。”
  
  “小影,小影……”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被一双白嫩的手堵了回去,我向后看去,只见舍依一双含笑的眼,和一只捂着阿琳嘴的手,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吵架归吵架,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好朋友。
  
  抛下店里一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家伙,三个人急急忙忙躲进了后院那间雅间“澳门”。“阿琳——”“小影——”“舍依——”又是老乡见老乡的感动场面,在这个世界里还真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现在的情况却也是越来越乱套了。
  
  三个人各自讲述了穿越以后的经历,但是只有阿琳的最为匪夷所思精彩绝伦跌宕起伏,下的我和舍依一愣一愣的。“什么,你说你是从隆随国偷渡过来的?!”“他们、他们叫你什么,盟主?那你是——君临天?!!!”
  
  疯了疯了,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我和舍依大眼瞪小眼,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个威震武林万人敬仰武功超群人品卓著的武林盟主居然是我们的室友??
  
  “阿琳,他们真的没认错人,确定你就是武林盟主?”我狠狠地咬了一下舍依,疼得她哇哇直叫,跳过来挠我,掐我的脖子,看来不是在做梦。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醒过来以后就在隆随国的武林同盟总坛了,一大群帅哥围过来叫我盟主,我当时就晕了。本来寻思着当几天也无所谓,况且还有那么多美男陪着(-_-),结果后来才知道,这盟主根本不是人干的活儿,天天大事儿小事儿忙也忙不完,不管哪个门派闹矛盾了起内讧了都找我调解,谁知道他们哪个是哪个啊?我又认不清人,又不会武功,憋在屋里又要被人唠叨,我还管个六饼啊,实在没办法我就找个机会偷跑出来了。喂,你们可要帮我保密啊,他们人多势众,被抓住了我可就惨了……”
  
  “等等,”我打断了阿琳的话,“听你这么说,你是顶替了原来的武林盟主并还魂在她身上,而且恰巧那个盟主又和你长得一样,也就是……妈呀,诈尸啦!!”
  
  “你们两个给我回来!”阿琳一手一个把我和舍依抓了回来。换了身体果然不一样,手劲儿大得吓人,原来那个君临天的武功一定不浅。“你们到底是想帮我还是害我,啊?是朋友就别给我添乱了行不行!帮我想想办法吧,再这么下去,我就真的要靠诈尸来见你们了。”
  
  阿琳一屁股坐在我命人特制的沙发上,使劲的挠着头,眉毛拧得跟朵花似的,不住地叹气。逃亡生涯不太好过呢,这个忙我是非帮不可了。“舍依,让阿琳先躲在你那儿吧,我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留宿外面的人。”
  
  “我那里是青楼啊大哥,人也不比你这儿干净多少。”舍依瞪着我厥起了嘴,看了看阿琳绝望的样子,又看看我充满希冀的火热的双眸,终于败下阵来。“行,我答应你,反正一个嫖客住在青楼里也不大会引人怀疑。”
  
  “真的?舍依你太好了!”阿琳猛然抬起头来,盯着舍依的眼睛顿时亮了八百度。
  
  “那可不行,盟主必须随我回总坛复命。”一个冷冷的低沉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我们三个顿时吓了一大跳,脑中闪过一个同样的名字——风韵!糟了,我忘了风韵还在店里,这……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正想着,风韵破窗而入,看来他是在外面偷听好久了。就在我们还愣着不知所措的时候,风韵早已单膝跪在阿琳面前,双手握剑恭恭敬敬的说:“请盟主跟随属下回宫。”
  
  “风、风护法,我……”阿琳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我和舍依却同时吃了一小惊:风韵居然是武林同盟的护法!看来他藏身在在水一方和澜沧坊中也都是为了要寻找这位所谓的盟主了。心下不禁黯然,我的梦想中的帅哥呀,居然就这么没有了,呜呜呜。
  
  “江老板,颜老板,感谢你们最近以来的照顾,告辞了。”虽然是在感谢,但我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被人感谢是内心的满足。那双眼还是冷冷的,似一座冰山,连一缕阳光也不曾有过。难道在他心里,除了任务,就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事了吗?
  
  风韵拉了阿琳就要走,阿林痴痴的望着我和舍依,仿佛在无声的控诉着:救我,救我!像极了被关在笼中的珍稀野生动物。
  
  “等等!”我忽然上前一步,拽住了风韵宽大的袖口,也许,还会有转还的余地。风韵不满的回过头来,却仍是面无表情地问道:“江老板还有事吗?”
  
  “在武林盟中,谁的权力最大,你不会不知道吧?”哼,越是冷硬的大冰坨,越要跟他讲大道理,忽悠晕一个算一个。
  
  “是盟主。”风韵理所当然的说。
  
  “那就对了,你现在不顾盟主的反对强行要将她带回,算不算是违逆了盟主的意愿呢?”辩论赛的重点就是要找到突破口,然后揪住不放,长驱直入,直捣中心。
  
  “这个……找寻盟主是全体成员作出的决定,我奉命而为,自然不算违逆。”风韵如实回答,声音死板的让我想撞墙。真没见过这么不会变通的人,给他个台阶儿都不知道下。
  
  这时候,舍依和阿琳都明白了我的意思,一人一句附和着:“那么说来,只要盟主再下一道命令,你就必须遵守不可了?”“好办,既然你现在已经找到我了,那么我命令你留在这里陪我,等大部队前来接应,到时候我要风风光光的回总坛去。”
  
  “……是,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通知其他弟兄。”风韵接了命令,放下阿琳,转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阵风一样。
  
  不过冰坨也有冰坨的好处,这不就显现出来了?我回身跟舍依以及阿琳击掌喝彩,一时间屋子里笑得乱七八糟连滚带爬,没过一会儿却又静了下来。
  
  “下一步该怎么办?”
  
  “总不能让他们再把我抓回去吧,我是打从心里不想再干那个什么盟主了。”阿琳皱着眉头说。
  
  “但是,恐怕这盟主你还要继续当一阵子。”我想,是该说出那个疑虑的时候了。
  
  “什么意思?”舍依急忙凑过头来,“有话就直说吧,都是自己人,不用绕弯子。”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三个会在这里相遇?”
  
  舍依急了:“要说就快点,不说算了,卖什么关子。”
  
  “我说还不行吗。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能够穿越时空来到奉先国和隆随国,那其他三个人是不是也都穿过来了?别忘了,当时我们正在看六星连珠,六星啊,不就正好是六个人?还记得我们寝室的宣言吗?”
  
  修罗飞天,在天灭天,在地灭地。
  新天主之雷,裂非天之炎而巡世,
  烈火燃烧殆尽时,此世即为邪恶之摇篮。
  汝须自立于命运之先端,遵照灭绝血族之指示,汝须与稚儿一同前往。
  那稚儿虽善恶未定,却能扭转天地之命运。
  时世运转,六星汇聚。
  然黑暗之中,有人翩然而降,
  此人能将星之轨道运于掌上,同时操纵暗星与天星。
  然吾之星宿中,亦无法辨识此人。
  汝等孕育之红莲火焰,将烧尽一切邪恶,
  六星终将压倒众生,无人能阻。
  然后,汝等将成灭天之破。
  
  那本来只是刚进入大学时自己没事儿在寝室里按照圣传的故事编着玩的,还抽签选择了代表自己的人物,没想到,却竟然和现在的处境联系上了,真是讽刺。
  
  “我想,也许当我们六个人聚齐时,就可以回家了。”虽然奉先国没有什么不好,我在这儿不仅拥有自己的产业,还拥有值得信任的朋友,但是回家……还是一个潜藏在心底的愿望。
  
  静默了许久,阿琳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影说得对,我们也不能一直呆在这个地方。目前,只有我能在关系紧张的两国之间自由走动,手下人也很多,所以那个什么六饼武林盟主还是要干,我会注意寻找她们三个的消息的。你们两个,”阿琳微微笑了笑,“就留在奉先国观察吧,凭着你们的广泛交际面,也不会一无所获的,对不对?”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舍依对我报以同样的笑容,“而且,我那个在水一方生意正红火,暂时还舍不得离开呢。”
  
  “我看是舍不得你那些个公子吧,小色女?”我挑起眉梢,望着颜舍依,就你那点小心眼儿还想瞒得过我?
  
  “色女怎么了,你也不比我强到哪儿去,别忘了我们两个可是臭味相投的哟。”
  
  “你……”
  
  “哎呀,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吗,休战休战,要打回家去打。反正呢,从今以后我就是真正的君临天了,你们也要改称呼,懂吗?”阿琳插到中间来分开了我们,义正言辞地说道。
  
  “好啊,那以后就叫你小天喽,小天,啸天~~”
  
  “我不是狗啦~~~~”看阿琳又急又气的样子绝对是一大享受。嗯,我不是虐待狂。
  
  “我们知道啊,以后还是叫你阿临好了,嗯,阿临?”我和舍依凑到阿临身边,一声接一声的叫,叫到她全身起鸡皮疙瘩为止。
  
  阿琳猛地从我们的包围中突破出来,大喊一声:“我宣布,从今天起,我们的目标是——”
  
  “没有蛀牙——”
  
  倒!-_-凸
  
  “错!我们的目标是——君临天下,一统江湖!”
  
  “嗯?”看着面前两张超级阴沉面孔越来越近,阿临马上改口道:“当然,不是用武功,而是用篮球!”晕!

第十一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过了几天,没想到风韵真的带着一大群人回来了,而且清一色的苍黑锦袍,身材高大,体型匀称,相貌俊朗,气度不凡。这武林同盟里的人就是不一样,看得我坊里的杖身杂役一个个目瞪口呆,心驰神往,春心荡漾,大开眼界,连干活儿都望脑后去了。
  
  赌坊外面更是被围观的人挤了个水泄不通,大家挣破了脑袋就想看看传说中神秘无比英勇无敌的武林同盟内部人员都长得什么天仙样。这倒是把我难为坏了,只好推出新举措:来澜沧,赢大奖,赢满十局即有机会与武林同盟美男握手合影(前提是人家同意)。这一天下来倒是赚了不少银子,可是真正能看见帅哥的机率绝对在负十以下。
  
  “阿临,你真的决定要走了?我很舍不得你的。”舍依早就回在水一方去了,毕竟她也要做生意,不能天天赖在这里惹得下人们不快。君临就不一样了,虽说同样是白吃白住,但因为有武林盟主这个身份撑腰,底下人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况且现在看到她带来了一大群平常人根本无缘得见的青年才俊,更是口水稀里哗啦流到三尺长,恨不得让君临常住在澜沧坊,我看就算是在原来的世界,见着绝色美女也不过如此了。
  
  “我也舍不得你呀,小影。”阿临眉毛一皱,小嘴一噘,趴在桌子上就不起来了。“我才不想当那个什么六饼盟主呢,但是你不也说了吗,如果我们六个聚集在一起,说不定就可以回去了。”
  
  “没错,但那也只是可能,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否回得去,所以,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说实话,我是真的不知道,就连是否想要回去都不清楚,这儿的生活,难道不是我一直所向往的吗?“而且,现在的问题是,她们三个也许会像我和舍依那样直接穿越到这边,也许像你一样只是灵魂穿越过来,说不定连相貌、年龄、声音、甚至性别都改变了,你能想象得出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站在你面前说他是阿咏吗?能不能找到她们,希望渺茫啊。”
  
  “那至少也要努力看看,不是吗?既然我们都能够平安无事的重逢,我认为她们也很快就会见面的。我可是想我老婆了啦~~”
  
  君临扭着身子在桌上翻来覆去,嘴巴越嚼越高,满脸的不情愿,唉,鸡皮疙瘩又掉满地了。当初在寝室里阿琳就跟阿咏老公来老婆去的,显得有多亲密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搞GL呢。
  
  “真想你老婆的话就把周围这些帅哥都留在我这儿好了,虽然条件跟在水一方没得比,但我店里的伙计们一定会善待他们的,呵呵。”跟我玩虚的,看我不把你的话给逼出来。
  
  “那可不行,我还要他们帮我找老婆呢,没人怎么找?你帮我去隆随国?再说我可是双性恋,男女通吃,来者不拒,帅哥当然也喜欢喽,嘻嘻。”
  
  “舍不得就直说,瞅你那德性,没长进,跟我还用得着来这手儿?”小样儿,谁不知道咱们寝室是系里唯一一个光棍寝?地球人都知道了,每年的11月11日就是我们的节日。这在男生曰:“我很帅但我很无奈。”女生曰:“我很丑但我很抢手”的工科学校里也算是一大奇闻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出现这种奇闻的原因不是我们都看破红尘,无牵无挂,而是预定目标太高,实在难以实现,到头来连个男朋友到找不到,没想到最后竟然跑到女儿国来得偿所愿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盟主,属下们来接您回宫。”
  
  我赶紧整理整理衣服,坐的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嗯哼,请进。”
  
  “盟主,”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几个黑衣男子风度翩翩的走进来,恭恭敬敬的低头说道,“一切已经准备停当,请盟主示下,是否现在离开?”
  
  “稍等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要和江老板说。”君临甩了甩头发,淡淡地说,看都没看那些人。没想到君临装得还挺像,做派语气俨然有了些盟主的架势。
  
  领头的男子遵命关好了门,他前脚刚一踏出去,君临立刻变了个脸凑到我身边:“小影我跟你说,我这一走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所以呢,我把风护法留在这儿,既方便保护你,又可以随时保持联系,这样不错吧?”
  
  “阿临……”阿临你太伟大了,不愧是咱们寝室出去的人才,自己人的心思你最了解,我根本就不想让风韵走的嘛。“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你简直就是我知己,比我肚子里的蛔虫还了解我(你就是那绦虫。小穆:你肚子里怎么什么都有?小影:还不是你写的,我能怎么办?)。等找到她们三个,我们就可以团聚了!”团聚不团聚倒在其次,有帅哥陪着才是重点啊!
  
  “哎呀,谢就不用了,找到她们三个就好了。记得以后常来找我啊,武林同盟的大门随时向你和舍依敞开,到时候欢迎来参观我的天下第一篮球争霸赛。有什么不懂的就去找风护法解答吧,拜拜!”
  
  看着青色的人影迅速向门口走去,我赶紧站起来:“拜拜亲爱的,飞吻一个~~!”
  
  
  
  送走了阿临,偌大的赌坊里又只剩下我一个(现代)人了。不过还有些麻烦没解决,嗯,先摆平一个算一个吧。
  
  “风韵,你在吗?”
  
  我独自一人,悄悄的踏进了雅韵轩的大门。夕阳西下,天边灿烂的红霞映红了一片苍穹,也照耀了这小小的院落。亭台轩榭高乔低灌,全都披上了一层迷朦的金纱,令人心情平和,仿佛自己完全融入了一幅祥和绚烂的画卷之中,正是画在心中绘,人在画中游。就算是不常有人居住,院落也依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几片不知是无心插柳还是刻意而为的落叶,却是更加增添了园林之中的自然韵味。好一个雅韵轩。
  
  自从风韵来了以后,我就叫人收拾了这座雅韵轩出来给他住,但是后来又是砸场子又是开新店又是会老乡,忙得我焦头烂额。风韵也没怎么闲着,整天跑来跑去,身为杖身统领什么事都要麻烦他来解决,又加上原本的护法职位,真是辛苦他了。
  
  不过我就是一俗人加狠人,管你风景再怎么优美,身心再怎么劳累,只要我不给你免费就得继续吃苦受罪。
  
  “风韵你到底在不在?”
  
  我刚想破门而入,忽听到上方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找我有事?”抬头望去,二楼的独立小阳台上正站着一抹孤高的黑色身影,临风而立,不觉得清雅反倒给人以寒意。
  
  “嗯……”被他一问我还真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总不能搬个梯子过来爬到阳台上去问“风韵你为什么要是风韵”吧?不被他一巴掌扇下来才怪。
  
  “风韵,我想跟你说说话。”事到如今只能打肿脸充胖子,走一步算一步了。
  
  “如果是关于盟主的事情,江老板不必担心,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不会反悔,而且江老板又是盟主的朋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您的安全。”
  
  又是那种冷冷的漠漠的感觉。你说话就不能换个语气吗?老是那么冷,夏天还好说,当冰坨降降温,冬天冻死人怎么办?
  
  “你说话就不能换个语气吗?老是那么冷,夏天还好说,当冰坨降降温,冬天冻死人怎么办?”坏了,老毛病又犯了,说话不经大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反射弧总是出的比进的快。
  
  可是风韵听到我的话后明显一愣,大概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吧,现在忽然听到反而觉得新鲜。不过这回可窘坏我了,傻站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
  
  “那么依江老板之见,我又该用什么语气呢?”
  
  咦?他、他、他,风韵居然在笑?莫非天要下红雨了?难道布什要跳楼小泉要磕头泰森改打乒乓球?唉,原谅我,这么长时间没看新闻的后遗症。想当年一个绫波微笑那是迷倒了不知多少动漫江湖英雄儿女,从而奠定了如今不可动摇的三无蓝发红眼女王地位,并且模仿者前仆后继,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难道,难道说风韵竟然是绫波女王的转世?呸呸呸,我在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又神游太虚胡思乱想了。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就蛮好的,真的,不过……嗯,我今天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想说的话说不出的感觉真难受,没办法,吹到哪儿算哪儿吧。
  
  “江老板有事尽管直言。”风韵可能也觉察出了刚才表情的变化,定了定神,恢复了以往冷冰冰硬邦邦的大冰坨。
  
  “风韵……你……教我轻功好不好?”
  
  “啊?”不只是风韵,我都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大跳,没事闲得我学什么武功啊,连体育细胞都没有的人还想飞檐走壁穿墙越户?嗯,我当然不是想当飞贼,我也不缺钱用不是?那我为什么要学轻功啊?
  
  “你……为什么想学轻功?”风韵淡淡地望着我,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借着即将消逝的最后一抹残阳,我忽然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紫色的!
  
  大概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仔细看他的眼睛吧,或者是他有意隐藏,那种天下最纯净透明的紫水晶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晶莹剔透高贵的紫,却也是无尽深邃幽暗神秘的紫,在不经意间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引诱着它的猎物。那就像是一种毒,只要尝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割舍,仿佛魔鬼一般慢慢的消耗掉你所有的力量却又令人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切。就像是,飞蛾扑火,只为了那辉煌的一瞬,然后化作火光下漫天璀璨的粉末。
  
  “我……我也……这个问题必须要回答吗?我只是想要一点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就算不能拯救任何人,至少也可以保证自身的安全啊。”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你叫我怎么回答?再说学武功也不一定非要有目的不可的,我就不信你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学的武功,不过也就是家长或师父逼着学的吧。
  
  “保护自己的能力?你不是已经有了吗。你身上的那副牌就是你最好的武器。”风韵有些疑惑又有些了然地说,“如果你真的想学轻功,不若去求那位跟在你身边的公子吧,我想他会很乐意教你的。”
  
  “跟在我身边的?啊,你说清秋是吧,他的轻功的确不错,但我是他师姐哎,怎么能再去找他学功夫?”风韵果然是风韵,这么快就发现清秋有武功了。
  
  “教学相长,有何不妥?”风韵依然站在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当然不妥,不妥得很!你一直站在那上面害我仰头看你,脖子都酸了,到现在连一杯茶都没有喝到,不妥至极!”忽然想起我江离影在澜沧坊里还没受过这种待遇呢,什么时候不都是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让我舒舒服服的,没想到却在这雅韵轩,我自己批下去的院子里碰了一鼻子灰,我这是何苦?上赶着不是买卖!
  
  “原来是江老板嫌我招待不周才发的脾气,对不住了。”说着,风韵一个翻身,凌空后空翻一千零八十度,就从二层高的楼上跳了下来,轻盈的落在我面前,飘逸的长发与纷飞的衣袂缓缓落下,简直就是现场版的天外飞仙!
  
  “哇塞,太了不起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感觉到自己胸腔中的热血在沸腾,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江老板过奖了。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属下不忍耽误江老板休息,将老板请回吧,恕不远送。”
  
  “喂喂喂,喂,喂喂……哐!”本想多赖一会儿的,结果却被风韵毫不留情地赶出来了,这叫哪门子的保镖?我要是出了危险,看你怎么向阿临交待!
  
  不过今天也还算有点收获,至少看到他笑了,嘿嘿,很有成就感。而且知道了风韵的眼睛是紫色的,这是另一个大收获。那么,就到潇湘那里看看账本然后再睡觉吧。

第十二章 春风拂槛露华浓
  
  天色渐渐黑下来,月亮也出来了。从雅韵轩出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风韵以前受过什么刺激?要不怎么会这么情感冷淡呢?哎呀,真是不明白。
  
  今晚月色真好。刚刚升起的明月状似轮盘,黄灿灿的光芒瀑布一般倾洒下来铺满大地,映得这澜沧坊别有一番朦胧之美。我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湘潭阁门外,几日不见这里依然是草木青青,竹叶簌簌,倒是个清雅的好地方。
  
  “潇湘,最近的收支怎么样?”
  
  潇湘见来人是我,连忙迎进屋里,准备好座位,沏好我最爱喝的茉莉花茶,这换了个地方待遇果然就不同了,还是这样舒服。
  
  “姐姐,我们旗舰店的生意还好说,就是骑士店那边……您也知道,原来的鸿运赌坊生意不太好,店面乱七八糟的,现在换了东家,不仅要装修还得把一切都重新归置,里里外外不但没赚钱反而还搭进去不少,两个店合起来,这状况……就很不理想了。”
  
  “……那就是说赔钱了对吧?你直说就好了,我又不会骂你。”看我不吱声,潇湘也垂了脑袋不说话了,好象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估计我要是再沉默下去他今天晚上就得被自己的眼泪淹死。
  
  “如果实在周转不开,就只能再去找上阳钱庄帮忙了,好在他们对我们还算信得过。我也知道,在顾客刚刚稳定的时候开分店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一个巧合,也是一个契机,如果现在不动手,以后的麻烦恐怕就更多了,至少趁我还在的时候尽量把生意做大一点吧。”
  
  连我自己也没有发觉的轻轻叹了口气,潇湘却猛然抓住我的衣服:“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还在的时候?你要去哪里?如果你连您都不想再呆下去了那潇湘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呢?潇湘的命是姐姐救回来的,姐姐去哪里潇湘也要去哪里!”
  
  “哎?哎哎哎??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真受不了,我才刚说了几个字就这么大反应,那我万一真走了,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了,潇湘不得一头撞豆腐去了?看来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必须要赶在我离开(如果有可能的话)之前把他先安抚好。
  
  “那您为什么说那种话?我不想姐姐离开!”看着那双泪眼模糊的黑耀石马上就要溢出水来,我就算是真想开溜也绝不敢再提一个字儿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又何必当真呢?”我拉过潇湘,将他强行按在椅子上,牢牢盯住他的眼睛。“说实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我没有出现在那个树林中,如果你的命并不是我救的,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离影姐姐……”潇湘的眼神有些迟疑的暗淡下去,避开我灼灼的目光,“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一切都和现在没有什么不同?本来就没有人真心想要害你,那么我的出现……”
  
  “不,姐姐你绝对不是多余的人,不管你有没有救过我,潇湘眼里永远只有姐姐一个亲人,姐姐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潇湘……很难受……”
  
  啪嗒。一滴水珠落在潇湘紧紧捏住膝盖的手上,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纤细白皙的手指不住地颤抖。“潇湘……”我轻轻抬起他的脸,泪痕尤在。只见享受着泪水润泽的深黑色眸子晶莹的闪动,而那薄薄的嫩红双唇在小巧的贝齿下渗出一丝血痕,真是我见犹怜。
  
  “湘儿……你不要这样,我不是有意的……又把你惹哭了,对不起……噢,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摸摸毛吓不着,啊,湘儿最乖了。”我不劝还好,一劝潇湘哭得更大声了,手上一用力,搂着我的脖子放声嚎啕。估计这整个澜沧坊都能听见了吧。
  
  我没辙,伸出去的手放下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就那么直直地僵在空中。感受着那副细小的身躯在我怀中微微发抖,几缕青丝掠过我的鼻翼,痒痒的,想打喷嚏也不敢,憋得慌。
  
  不过我倒是更加确信了一件事,这女儿国的男子果然不能用常理去分析,否则迟早倒霉吃亏。看看这忽然像个冰坨似的把我赶出来,忽然又变成个小羊羔搂着我不撒手,我看我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要发疯。(拜托,你说的不是一个人好不好?)
  
  “湘儿你放心,我不会走的,姐姐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再说我怎么舍得丢下你这个好弟弟呢,对不对?”
  
  “嗯。”听见细弱的声音哼了哼,我放开潇湘,抹净他脸上残余的泪花,看着那副小可怜样,唉,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苦啊。
  
  “好了啦,晚上早点睡,早上早点起,明天还要继续加油工作,等哪天姐姐有空教你做早操哦!”哄孩子就是要这样的,看我万年孩子王!
  
  “可是,姐姐……你刚刚……叫我什么?”潇湘悄悄的抬眼看我,脸上却满是一片春潮。
  
  “刚刚?哦——湘儿?你要是喜欢,我以后都叫你湘儿好不好?”没想到这小鬼心眼儿不少,哄他的话却也当真了。只不过,我现在这算不算是……反正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了。
  
  “好啊,那就一言为定!”潇湘咧开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十分开心地说。
  
  “湘儿,湘儿,湘儿,湘儿,湘儿……嗬嗬,嗬嗬……”快乐的背后,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想要顺顺利利无牵无挂的回家,很难,很难。
  
  
  
  这账本一看就是一个多时辰,从湘潭阁出来已是夜深人静了。回到自己院落的中途要经过秋月楼,我正想着反正那两个园子也去过了,要不要再去看看清秋的时候,远处却忽然传来缥缈的琴声。悠扬的琴声如真似幻,那一个个音符,一声声旋律,都仿佛有生命一样,缠绕在我的四周,迟迟不肯离去,如影随形。
  
  沿着勾魂摄魄的韵律走去,转过几处林荫,踏过几片花丛,最后却来到了我自己的住处——斜阳殿。说起这斜阳殿,还有一段典故。
  
  当初我打算给这正院起名字的时候,心里打过无数种草稿,什么阿房宫、未央宫、紫禁城、乾清宫、凡尔赛宫、白金汉宫……但是所有这些曾经存在过的名字都不符合我的理想,我想建一座史无前例独树一帜又能流芳百世的……居家宅院-_-OTZ。所以呢,我就简写了我的住址:宇宙银河系太阳系地球亚洲中国一千年前的奉先国京城澜沧坊董事长江离影的私人居所简称宇影居(妈呀,憋死我了。),然后就直接导致很多杂役小工因为记不住这绕口饶舌的名字而不知道自己的董事长大人到底住在哪里。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改名斜阳殿,名字好记,而且好歹也是三佛神住过的地方,玄奘三藏大人也常去逛殿聊天领银行卡,多少也能沾沾他们的仙气儿。
  
  我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不想打扰那弹琴之人的兴致,可是没想到还是被轻易地发现了。
  
  “师姐,这么晚了,才回来?” 果然是清秋。
  
  此刻他在我院中支了张桌子,独自一人坐在后面抚琴,徐徐晚风吹拂,淡紫色的纱衣随风起舞,见我进来,琴声却忽然断了。“清秋啊,什么时候来的?”我硬着头皮笑嘻嘻的走过去,“怎么你还没有休息?这样子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师姐不也和我一样没睡吗?”清秋淡淡地反问道。
  
  “你和我当然不一样,我是晚睡习惯了,早了睡不着。再说我身子硬朗,倒是你,万一生了病,我可就没法向其他所有人交待了。”以前寝室10:40熄灯,我是不到点儿绝不上床的那种人,有时候还会跑去自习室大半夜的没事儿一个人修炼纸牌技巧,不然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呢?
  
  “原来是这样。”清秋掩饰不住失望的低垂了头,双手抱起那张乌木的七弦琴,转身欲离开。“清秋就不打扰师姐休息了,也免得师姐担心会被人责怪。”
  
  “如果实在不想睡,就再多留一会儿吧。”反正古代又没有电视机可以消遣娱乐,有个人能说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清秋听见我的话,诧异的抬起头来望着,却又难掩那种兴奋之情,表情实在是怪异。“以前我只知道你会弹琴,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弹得这么好。但我对这里的歌曲不是很熟,只会我家乡的小调,你能帮我吗?”
  
  “师姐想让清秋帮您谱曲?”还是我们家小秋聪明,一猜就中。
  
  “没错啊,那你答应呢,还是不答应?”我料你也不敢反对,这倒好,省得编借口去秋月楼找你了。
  
  “……清秋尽力就是了。”清秋重又坐好,放稳了琴架,准备开始。
  
  “嗯哼。”清了清嗓子,我大声唱了起来。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划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胧,恩与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
  我哭泪洒心中,悲与欢苍天捉弄
  我笑我狂我疯,天与地风起云涌
  我醉一片朦胧,恩与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谁与我生死与共
  
  这首《刀剑如梦》是我上小学时播出的倚天屠龙记的主题曲,尽管以后经常在公厕的墙壁上见到“来也匆匆去也冲冲”的广告标语,但是平心而论,这首歌不论在歌词还是旋律上都是绝对一流的。
  
  清秋随着我的节奏拨动着琴弦,流淌出婉转清冽的曲调,如高山磐石,又如深涧溪水,如万马奔腾,又如低声细语,令奏者痴,闻者醉,沦陷其中,心驰神往。
  
  一曲完毕,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清秋,你太了不起了,国家一级演奏师的水平也就不过如此了。我对你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你就是我心中的偶像啊。”
  
  “谁与我生死与共,谁与我生死与共……”清秋仿佛没有听见我说话一样,低声喃喃自语,却只是重复着我那句歌词。
  
  “这歌词有那么好吗?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再写十首八首出来的。”(那歌词又不是你写的,在这儿装什么才女,鄙视你-_-凸)反正我会唱那么多歌,几句歌词还是难不倒我的。
  
  “我……我只是觉得这歌词……豪情中不失婉约,壮志中蕴含着伤感,有点失落,有点无奈,确是难得的佳句。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教人心痛至此,我也是练武之人,多少能体会法到一点江湖恩怨后的伤心。莫非这词是……”清秋讶异地盯着我看,目光中充满了钦佩之情。
  
  “嗯哼,那个……”看来不说是不行了,骗人总是不好的嘛。“其实吧,这首歌是从前一位世外高人教给我的。那时我还小,上山玩的时候误打误撞发现了一座园子,里面住着一位貌若天仙的神仙姐姐,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文武双全,个性温婉,告诉了我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教了我好多其他的歌曲,你要不要也听听看?”直到今天我才终于发现了韦小宝的聪明之处:不管故事编得如何离奇,只要能自圆其说,又让人抓不到证据,那就随性而“编”好了。
  
  “是这样啊。看来这世外高人还真不少呢。”天色太暗,我看不出清秋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而他却低下头去继续抚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曲《刀剑如梦》,却对其他的曲子再无兴趣。不过,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唱这么正统古板的武侠歌了,来点小齐的《天涯》、《飞鸟》、《花太香》也很不错,就怕到时候清秋不理解什么叫“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再误会成别的就不好了。
  
  “清秋,你没事吧?”今天怎么所有人都怪怪的,风韵,潇湘,清秋都是,难道今天是我的万年倒霉日?不会这么惨吧。
  
  我刚刚向前挪动了几步,清秋却单手抱琴站了起来,眨眼便离开了座位。“师姐,清秋……告辞了。”说罢施展轻功凌空而去。哎呀,这功夫的确是不错,不过……
  
  “清秋——喂——!”这叫什么跟什么吗,我话还没说完呢人就走得没影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第十三章 若非群玉山头见
  
  这个月我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骑士店开张,欧露被派去管理分店,偌大的澜沧坊就只剩下我一个管事儿的,不论大事小情都要找我商量,天天忙里忙外,偶尔还要出面摆平几个醉酒闹事的客人,再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烂摊子,真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从前的“欧八嫂”如此令人敬佩,这董事长它就不是人干的活儿,再这么吃不好睡不香的,我迟早升天做神仙。
  
  要光是这些倒也忍了。看看后院那三位,不给我帮忙不说,还净添堵。清秋见着我就躲躲闪闪,吞吞吐吐,搞不清楚什么意思;风韵照样冷言冷语,爱理不理的,超级霹雳无敌大冰坨一个;潇湘算不错了,没事儿能和我说上几句话,但每次都用他那能淹死人的眼睛望着我,怕我长翅膀飞了似的,早知道就不和他说那些废话了,都怪我这张嘴!
  
  不过,最近生意不太好,顾客稀稀落落的,可能是因为奉先国与隆随国关系又闹僵了吧,搞得人心惶惶,为了这个舍依三天两头儿向我抱怨,在水一方的房子都空了,可我又能怎么样呢?大家都是搞服务行业的,市场不景气谁也没办法,而且这么一闹,想见阿临就更困难了。思来想去,唯一能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就是两国和解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可是,我区区一个赌坊老板能做什么?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也不是这么个理解法。反正总而言之就是这些日子闹心事儿多,顺心事儿少,生活没情趣没目标,害得我天天坐在屋里对着墙壁大嚎:“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总觉得银票一天比一天难赚……”
  
  幸亏我这个赌坊还是官府盖了章儿的,就算生意再差总不至于关门大吉。只是苦了那些小门小店的地下私营小赌坊,门庭冷落,估计离散伙不远了。前几天去在水一方走了一圈,倒是比我这里好些,依旧歌舞升平莺莺燕燕,却也是说不尽的苍凉意味。谁叫我们是纯粹的服务业呢,又不能学商家打折处理,降价销售,只好想些别的花样了。
  
  鉴于澜沧坊的特殊性质,我成功地推出了俱乐部会员制。只要定期交纳一定数额的会费,就可以光荣地加入澜沧俱乐部,拥有会员卡,享受各种优惠政策,且总店分店一律通用。目前暂定为三种等级:白金卡每年二千两,单间雅座,酒水全免,可选择固定的牌师专门为其服务;黄金卡每年一千两,单间雅座,酒水半价;白银卡每年五百两,可单间可大堂,酒水八折优惠。好在不管是什么时代都有些纨绔子女,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因此新举措一经推出,慕名而来的瘾女子们蜂拥而至,不为别的,只为那20张限量版发行、绝不再版、最新时尚、绝对珍藏的白金卡,也值得打破头去争了。不管是富甲一方的富商,还是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我们澜沧坊本着一视同仁的原则,欲购从速,售完为止,公开发行,绝无黑幕,三天内所有卡片销售一空,营业额过十万,创历史最高,我真是个天才!其实,一个国家,政治局势越是紧张,人民就越是需要一些新鲜刺激的事来放纵自己尽情玩乐。今宵有酒今宵醉,今日不醉何时醉?反正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还不赶快乐呵乐呵?
  
  至于那些抢不到会员卡的人,很抱歉,本店已无存货,你想要?自己去想办法吧,买也好抢也好,我们只认卡不认人。据说黑市上白金卡已经飙升至八千两一张了,不过那与我无关,最重要的是澜沧坊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萎靡后,终于又红火起来,可人手就渐渐显得不足了。我把原来的一部分杂役经过训练升格为牌师,小工顶替杂役,又从外面新招了些小工进来,做下等的粗重工作。骑士店那边只是偶尔过去看一下,有欧露坐镇,我很放心。毕竟她那“欧八嫂”的名字绝不是白得的,虽然经营策略上比不了我这现代人的周到细致,但放在古代已是相当不俗了。
  
  除此以外,每一位持卡消费的客人都会在出示卡片以后获得一次抽取幸运纸牌的机会,一共54张,若想集齐全套,就不但要经常光顾,还要发挥一切能力与其他客人交换花色,各取所需。54张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集全的哟,嗬嗬嗬嗬,我就等着靠这个发财呢。
  
  
  
  这天闲来无事,呵呵,我真是难得还有闲着没事做的时候,突然有点怀念以前爱吃的麻辣火锅了,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火锅。不禁抬头看看天色,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那就开始准备吧,耶!
  
  下午我给全体员工放了假,让她们都出去玩一玩乐一乐,当作是对她们长期辛勤工作的表扬和感谢,(顺便也可以给舍依增加外快^^)店里提前打了烊,我自己带着潇湘、清秋、风韵,逛街去也!
  
  唉,早知道带着众美男压马路是这么惬意的事情,我一早就干了。我今天穿了一套崭新的天蓝色缎面荷叶裙,外面罩了件青色的短衫,看着挺清爽的。头上挽了个简单的蝴蝶髻,用淡蓝色的簪子插好,我一向喜好简洁,讨厌过于复杂的装饰,即使是这样,也仍然吸引了大部分路人的目光。估计除了我本身居高临下、超出其他女子半尺多的独特视角这个原因之外,主要还是在我身后那三位身上。
  
  清秋经过我的特别允许穿了男装,平日看他女装的扮相看惯了,今天这一袭月白色的长衫硬是突出了他男儿水一般的气质。飘逸的衣摆迎风舞动,衬得清秋俊逸潇洒,超凡脱俗,又温柔如水,含情脉脉,被迷倒的女子不计其数。旁边的潇湘天真纯洁,活泼可爱,笑容阳光灿烂,远超过蒙娜丽莎;一双黑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会说话,有让人领回家去抱着亲的冲动,被电晕者一片。再看最后那位长年黑衣的酷酷冰山男,面无表情眼神萧杀的风韵同学,咳咳,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多亏有他在,所有对我们这一行人投来的羡慕嫉妒加渴望的目光,都被风韵“用眼神杀死你”给吓了回去,保持在三尺以外观望。
  
  我们大摇大摆地进了市场,我负责决定食物的种类和数量;清秋验货;潇湘付银子,间或用他那纯真美少年的微笑杀价,几乎就是白拿东西;风韵守在一旁为我们瞪开所有围观群众加免费搬运工,反正阿临让他听我的,他就是不愿意干也得干,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幸好这个时代的蔬菜呀,肉呀,和我的习惯称呼没有太大不同,只是调料一类的孜然和咖喱是绝对找不到的,有点遗憾。等我们买完东西回到澜沧坊时,所有人都极其听话的跑得一个不剩,害得我们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累死我了。
  
  我早就命人照图纸打好了一口金属火锅,下面烧着上好的木炭,锅里分成两格,左边放大枣、枸杞、桂皮、莲子,右边放辣椒、麻油、八角、桂圆,一股脑儿的塞进锅里做锅底,又加满了水,盖好盖子等着开锅。
  
  “你们都坐啊,这是我房间,又没有外人,还客气什么?这鸳鸯火锅就是要人多了才吃得有意思呢。”我一边把他们一个个的按在座位上,一边捧出了自制的调料罐儿,有盐、糖、醋、麻酱、辣椒油、酱油、香油、腐乳、韭菜花……整个一大杂烩口味儿的麻辣汤!
  
  “我就不帮你们夹了,口味不同,大家各取所需吧。”既然你们都客客气气装淑男,一会儿饿着肚子回去可别怪我哟!嘿嘿,羊肉片、蔬菜、对虾、米粉、鱼丸、豆皮……只要是我喜欢的,统统扔到锅里去煮。说起这肉啊,我是越来越佩服古代劳动人民的伟大了。没有切肉机,却愣是将软绵绵的羊肉切得薄如蝉翼,明如轻纱,肥瘦均匀,汤足味浓,滑而不腻,入口即化,舒服劲爽的感觉从口腔蔓延到肠胃。还有那红艳艳的极品树椒,充分满足了我对辣味的渴望,能吃得这么开心,不虚此行啊!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拘束,可能是不适应这种吃饭的形式吧。到了后来,都放得开了,三个美人吃得是热火朝天,害得我不得不虎口夺食,甭管是什么,抢到再说。
  
  “姐姐,牛奶加糖拌菜很好吃啊,你是怎么想到的?以后教我做好不好?”潇湘捧着一大盘我特制的蔬菜沙拉不松手,一边大嚼特嚼一边还刨根问底儿,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湘儿喜欢吃,我就经常做,不仅是蔬菜,可以把水果也切成小块儿拌着吃,酸酸甜甜就是你!”
  
  “真的?”潇湘眼里又泛起了喜悦的浪花,赶快打住!我安慰了他几句,又向另外两个人看去。
  
  如果说潇湘是个甜蜜蜜的娃娃还算是情理之中,那么清秋就是真人不露相了,大把大把的辣椒油进了肚愣是没事儿?还能吃的高贵优雅仙风道骨衣袂翩翩,这是什么品种的非人类啊!
  
  “清……清秋,你慢点儿吃,给我留点儿……啊,别动我的大虾!”“那个生菜叶是我的!”“还我辣椒油!”
  
  一顿饭下来唯一一个默默无语的就是风韵了,不过他嘴里不说话,手上动作却比谁都快,听声辨位夹肉片儿。经常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夺走了好大一块我最爱的豆腐皮儿,若无其事的塞到嘴里几下就没了,馋得我口水横流,可是一看他那眼神只好又拼了命的把口水咽回去。我这才知道,不论外表多么温文尔雅品貌高洁的男子,见了美食都是不要命的!这都是什么意思嘛!男孩的心思女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算了,我放弃。
  
  吃到后来已经是山穷水尽,大家却还都没有尽兴,没关系,我还有后招儿,面条来也!“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不吃萝卜不吃菜,火锅面条摆上来!耶,大家快吃啊!”
  
  
  
  实在是不行了,吃不进去了。看着满桌杯盘狼藉,我真是没有那个勇气与信心,还是明天找人来收拾好了。
  
  “师姐,你先回去休息,我来收拾。”
  
  有人主动要帮我收拾桌子?我没有幻听吧?我抬头看看清秋,已经不是那个满嘴羊肉片的他了,恢复了一贯温柔的清秋,和我说话的时候却一直盯着地面,难道我长得那么不堪入目吗?不过看他这样子,却是舍不得让他留下来干活儿了。“没事儿,这几个盘子我一会儿就弄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这个……”清秋还没说什么,风韵从一旁插过来:“多谢款待,我走了。”我还来不及拦着,风韵翻了个跟头就不见人影儿了,我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挫伤。人家好歹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吃干抹净跑了给我剩下一堆脏盘子脏碗儿,太不像话了!
  
  “姐姐,潇湘先回去算帐了。”眼看着潇湘细致的身影也不见了,清秋更加不好意思单独留下,很快也从我眼前消失了。
  
  清秋~~~不要啊,我随口一说的,没想赶你走——我强忍着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老天啊,为什么你竟然待我如此狠心,如此绝情!只留下我独自一人傲立屋中,面对着一桌残羹冷炙,心灰意冷,欲哭无泪。
  
  这古代也没个洗涤剂清洁精什么的,刷碗要累死人的呀!还好今夜皓月当空,群星璀璨,我也只能举碗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咦,怎么月亮上有个黑点,还越来越大?月食也没有速度这么快的!等等,那个好像是个人影,莫不是嫦娥知道我受苦受难要来接我了?老天有眼哪!
  
  不对不对,嫦娥怎么会是一身夜行衣呢?我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黑衣人,他大概也被我瞧得有点懵,反应了一会儿,忽然掏出一块手绢儿捂住我的嘴,嗯,味道还香香的,哎哟,头晕……意识不清楚了……我睡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又被人绑架了!

第十四章 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是……是什么地方?
  
  身处于一个十分狭小黑暗的空间里,还是个质点运动系,身子下面的软榻一颠一颠的,耳畔传来木轮咯吱咯吱轱辘轱辘的声音,还有马鞭声和轻轻的吆喝声。我非常及其以及十分的确定——此刻我正在一辆马车上。
  
  摸了摸还有些痛的太阳穴,仔细想着那天晚上见的黑衣人,难道说,我被一伙绿林大盗劫持了?不会吧,是劫财还是劫色呀?想我江离影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几个月来在这京城也是混得有模有样,估计可能一定是冲着我的家产来的,要不凭我这长相,又是女尊男卑的社会,被人劫去当压寨大王是百分之二百五的不可能了。好在我别的没有,就是银子不少,穿越过来以后我唯一的得意之处就是不用再为了怎么吃食堂最省钱而费脑筋了。只要那些绑匪保证不撕票,有舍依和君临帮忙,不怕我付不出赎金来!
  
  “呕————”忽然胃里一阵恶心,我扒开车窗帘就是一阵狂吐,幸好这马车有窗子,不然吐到里面我自己看着都觉得反胃。从小的毛病,不论是坐汽车火车飞机轮船,我都晕。一次飞去上海,我愣是从上飞机吐到下飞机,周围乘客的废品袋被我尽数洗劫一空,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条——晕马车!?
  
  哎——等等,我刚才说什么来的?这马车有窗子?知道马跑得再快也比不过四轮的汽车,这窗口又足够大,可以冒险试一试……“哎哟……”真后悔当时为什么没坚持要学轻功,不然轻轻一蹿就出去了,哪轮得到现在爬个窗户都这么费劲……
  
  “江老板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就算你现在出去,也是回不了奉先国的。”忽然,马车外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虽说声音很是甜美动听,却有种威严的压迫感,就像……嗯,就像当初我们军训时候那个英语系的女辅导员!
  
  我一时还没明白过来那女人说得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听懂了她叫我不要跑,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那多没面子!我还就是要跑路给你看!我心下一横,拼了老命向外就冲——
  
  “唔,那个……”终于知道骑虎难下是什么意思了。也不知道是冲劲太大还是力道太小,反正我现在是半截身子在车里,半截在车外,不仅要忍受硬邦邦的木头硌在肚子上,更要一脸冷汗的对着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枪棍棒十八般兵器,以及它们的主人——一群着黑衣蒙黑纱骑黑马的女子——陪笑脸。呜呜,我都被绑架了还要看人家脸色,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哎哟,各位女侠,今天月色不错哈。”
  
  领头的一个黑衣人一挥手,所有人便都收回了各自的武器。我正想着要谢谢人家,下一秒钟就被一股蛮力二话不说推回了车里。此时脚下还悬着空,于是乎,结结实实的屁股着地,摔得我这个疼啊!奇怪了,刚才我伸出头狂吐的时候怎么不见有这么多人?外面黑灯瞎火的,马车走的又急,她们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难道都在cosplay路边的蒲公英?这种情势下,飞塔罗也不管用了,可是无论怎样,擒贼先擒王,和小喽罗置气不值得,目前应该先问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死也不能是糊涂死的!
  
  “喂!”我喊那个先前和我说话的人,按照RPG格式思考,应该是个小BOSS,“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抓我!”她说我回不了奉先国,那么我现在就是在隆随国境内了?我还以为两国之间有多紧张呢,出个国连护照都不用。
  
  “江老板莫要见怪。底下人不懂规矩,还望江老板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们计较才好。”
  
  又是那个柔柔的声音,听着很舒服,话里也没什么毛病,可是……“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不要随便岔开话题好不好,很没礼貌的你知不知道?!”
  
  “江老板说的是,在下唐突了。只不过,有一位大人久仰江老板大名,很想与您把酒言欢,畅谈共饮,不知江老板可否赏个面子给在下?”
  
  “唉,我还以为你的声音这么好听,准是个聪明人呢,谁知道比白痴还不如。”外面响起了一阵摸兵刃的声音,估计是那些手下们怒了。不过她们的主子一定不会让她们轻举妄动。“不管你们想带我去哪里,我人已经在车上了,跑又跑不了,还容得我说愿不愿意吗?真是笑话,大笑话!”
  
  “……抱歉。”
  
  再没有人和我说话了。四周静得可怕,仿佛空无一人,只有车轮不断滚动和马蹄踏在土地上的声音,在这黑夜中却又是那么刺耳。也不知道又走了多长时间,中间有人来给我送饭和茶水,我是不谦不让照单全收,反正已经在他们手里,还怕再给我下药?当我觉得这样有人伺候吃喝的生活也不错时,马车却忽然停下了,一位身穿蓝色官袍的女子掀开车帘对我轻轻一笑:“江老板,让您久等了。”
  
  “切!”我不屑的撇撇嘴,低头出了马车。身后那蓝衣女子也并不恼我的无礼,静静吩咐下人将马车赶走了。
  
  被关了好久的禁闭,重新拥抱大自然的感觉果然不错!害得我都想做广播体操了,第一节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嗯,不好意思,忘了是在大街上了,搞得周围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盯着我,这种感觉不好,十分不好。
  
  “嗯哼,那个……”我冷眼环视了一周,所有人都不笑了。虽然我是被很“夸张”的请过来的,但是既然有位大人要见我,底下人总不能不给面子吧。蓝衣女子硬是憋住了笑,款款走上前向我施了一礼说:“一直未报上姓名,还望江老板见谅。在下秦溪,官任隆随国兵部侍郎。江老板果然是个很特别的人,谭大人没有找错人。”
  
  “谭大人?”我大惑,这么柔柔弱弱的女子都可以当上兵部侍郎,那这个谭大人又是何方神圣?不禁好奇地观察了下四周环境,于是惊讶的发现矗立在面前的竟然是个装潢豪华的酒楼。青色的大门,青色的琉璃瓦,门前两只白色大理石的石狮子,倒是十足的气派,恐怕又是一家专门提供官家菜肴的贵族酒楼吧。“春不语。”我喃喃的念着,“你说的那位谭大人就在这里面?”
  
  “正是,江老板请。”秦溪优雅的在前面带路,领我进了一间环境清幽的单间。无意间我抬头望了下门牌儿,“鲁”,这个名字倒是有些意思。
  
  进了室内,只见一位素衣女子临窗负手而立,秦溪上前与她耳语了几句,那女子立刻转过身来对我微笑道:“江老板,有礼了。”
  
  “你是……”这女子生的倒是文静清秀的很,瓜子脸,丹凤眼,从未见过却又叫人觉得面善,也是个有福气的相貌了。
  
  秦溪低眉顺眼立在一旁介绍道:“这位就是隆随国当朝兵部尚书,官拜正二品,谭翊君谭大人。”
  
  “兵……兵部尚书?!”我真是对这女儿国的选官制度无语了。两个那么弱不禁风的女子居然会是兵部的人,而且还是那么高位的官,真不知道这战场上到底是比绣花还是比弹琴了,实在想象不出她们拿着刀剑上场杀敌的样子。“你……你好。”我一下子不知道下一句要说什么了,没想到我江离影也能认识几个官场上的人,哇哈哈哈,看来我黑白通吃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江老板不必拘束,请入座吧。秦溪,吩咐小二上菜。”
  
  我木木的坐在一张雕花红木扶手椅上,看着伙计们不断的端来一盘又一盘色泽艳丽,香味诱人的菜肴,渐渐摆满了一桌子。但是,但是,没有人给我拿筷子!!!看得见吃不着的感觉很难受啊!总不能让我学印度人吃手扒饭吧!
  
  对面谭翊君倒是坐的风度翩翩,一手接过秦溪递来的酒,对我举杯道:“我知道,江老板对于我们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很不满意,在此先给江老板赔罪了。”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痛快!谭大人如此盛情,不才就以茶代酒,谢过了。很遗憾我酒精过敏,呵呵,酒是万万不能喝的。”酒精过敏是假,不能喝酒是真,想我从小到大滴酒不沾,怎么能见了当官的就坏了规矩呢!“我最佩服的就是能上场打仗的大英雄,真豪杰,谭大人有话就请直说吧。我怕时间长了赌坊里没人照料。”现在跟我客客气气的,谁知道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哪有人请客吃饭却连筷子都给的,明摆着诚意不足。
  
  谭翊君听见我的话,手中的杯子就那样僵在半空,不一会儿又轻笑起来:“江老板,您真是太有趣了,能遇到您这样的人也算是缘分。那我就开门见山,敢问江老板,希望奉先国与隆随国兵戎相见吗?”
  
  啊?怎么又扯到国家大事上来了?我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当然不希望。”可不是嘛,我本来就做的是服务行业,真的打起仗来,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我还赚谁的钱去?估计到时候逃命都来不及了。只是,她问我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知道江老板会这样说。其实,虽然我现任兵部尚书,但我也很不希望两国交战。本来这两个国家就是从同一块土地中分离出来的,不管是皇帝,是人民,是血脉,是亲情,都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而手足亲朋之间的互相残杀,却又是最残酷的。我不希望见到战争,而江老板既然也这么想,不置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谭翊君用她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紧紧盯住我,我很明显的感到背后冷汗直冒,这到底是请求还是要逼宫啊!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谭大人,以您的身份地位,掌管隆随国大部分的兵权,什么事情是做不好的?我一介小小的赌坊老板又能帮您什么呢?还劳烦您兴师动众的把我带来这里,又是何苦?”不管多么快活无忧的生活,一旦和官府皇权打上交道,就一定没得玩儿了。我好日子还没过够呢,才不想踏进这泥沼里。
  
  “江老板,在这种时候,我又怎么能够偷偷潜入奉先国而不被人发现呢?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不该绑您出来害您担惊受怕。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呀,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待这件事过后,我自会登门道歉,目前还是请江老板先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
  
  她想干什么?我是真的不明白,一个京城里的小赌坊难道还可以影响到国家战争?她不会是……想要我做间谍吧!!!我当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当黑客,智商不够啊!这种FBI地下党绝对不适合我的!更何况,嘻,我还真有点不相信她,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挑起两国纠纷然后渔翁得利?
  
  见我半天没有回应,谭翊君露出明显的失望之情:“江老板心思缜密,有些顾虑也是正常的。那么我就再说一件事吧,江老板认为这家酒楼如何?”
  
  “酒楼?”我故意装着没见过的样子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刚才光看外表就知道这酒楼的掌柜必定气度不凡,这时再看里面,竟也是富丽堂皇,装修豪华,没点殷实的家底怕是建不起来吧。酒楼的一层是平民用的大堂,二楼单间雅座,分别以各大菜系命名,其中最豪华的四个单间更是用中国四大菜系作为称呼:鲁、湘、沪、粤。二楼的尽头有一间屋子,门槛上书“满汉全席”,想是掌柜的居处吧。不过,总觉得有一点东西很奇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这酒楼看起来确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菜色味道何如。”我就是暗中提醒她该分筷子了。“谭大人提起这酒楼又是为何?”
  
  “江老板可知,这酒楼乃是三个月前才开业的呢,现在,在隆随国共有七家春不语分店。”见我一脸惊讶的合不拢下巴,谭翊君满意地笑了笑:“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只不过帮着我留意来这儿吃饭的官人们的谈话,我想单凭这一点,澜沧坊做得一定会比春不语更好。”
  
  果然当官的都是老狐狸!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么大张旗鼓地把我请来绝对没好事!随说为了澜沧坊的生意,我也和奉先国的官员打过不少交道,但是我江离影还没无能到要靠官府养着的地步,他们这么说话也太侮辱人了!
  
  我猛然站起来,阴沉着脸:“谭大人。我……”
  
  话还没说完,却被外面一嗓子尖叫给吓了回去。“姑奶奶我就要吃个腻味,不然今天谁也别想好过!”
  
  这是谁呀,大白天跟见了鬼似的,杀猪都比这好听。刚才还一派祥和气氛的酒楼立刻喧闹起来,人声嘈杂,顾客的议论,伙计们的忙乱混成一团,乱七八糟的。我也早忘了刚才要说什么,把谭翊君和秦溪晾在一边跑去看热闹。
  
  倚在二楼的栏杆上向下望去,只见一楼大堂里正坐着个身穿锦袍的女子,别看外表鲜亮,坐姿却是极其不雅,两只脚高高地翘在桌子上,一边还不耐烦的用筷子敲着,“今天姑奶奶就像吃个腻味,你们不是什么都会做吗,那就做出来看看!”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撒泼耍赖的泼皮女子,倒是有趣之极。看那些小二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心里一软,伸手招来离我最近的一个伙计:“去把你们这儿的大厨找来。”

第十五章 怨春不语冷莫寒
  
  谭翊君疑惑的望着我对那年纪实已不小的女厨子耳语了几句后笑着走回来,不禁问道:“江老板这是何意?”
  
  “我想请谭大人与秦大人看场好戏,其它的事情,过后再说吧。”我搬了把椅子,坐到二楼栏杆边上等待着。
  
  很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位大声叫嚣的客官桌上便多了一道菜。小儿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却面带挑衅的笑容说道:“这是您点的,请尝尝看吧。”
  
  那女子好奇的凑到盘子边闻了闻,终于不再破口大骂,而是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盘黄澄澄金灿灿散发着浓郁酱汁醇香的“腻味”上,连周围几桌客人也都忍不住伸长脖子或瞪大眼睛只求一睹为快。那菜却无甚特别,方方正正有棱有角一个大面块,表面用熟油细细煎过,上面又浇了汤汁,自是美味无比。但是那形状,嘿嘿,分明就是口金碧辉煌的油炸棺材!棺材盖上还特别留了些缝隙,让人忍不住想要掀开盖子一探究竟。然而,置于那别有洞天精巧细致的雕花棺材中的,却是个平躺着的华服小人,体积虽小,面目却极为清晰,连那眼耳口鼻也可辨得分明,与那找茬生事的客官竟有八分神似,真是不折不扣的“腻味”!
  
  “好!这道菜姑奶奶我喜欢!没想到你们这春不语还真是名不虚传,赏!”那女子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伸手掏出厚厚一叠银票就砸在桌上。小二机灵,瞅准时机迅速接过银票,对着客官再三谢过,退了下去。那女子想必是不知在哪里受了气想寻个地方泄愤,相中了这间饭庄,又被我一招以毒攻毒给治好了,大笑过后留下银子扬长而去,只剩下大堂里一干客人们眼巴巴望着那盘价值不下千两的“腻味”哭笑不得。
  
  过足了戏瘾,我心满意足回了雅间。看着被我晾了N久的谭翊君却不作任何解释,自顾自的坐下闷头喝茶水。
  
  “江老板,这是……”
  
  “恩公,恩公啊,小人体全家老小谢谢您的大恩大德了!”
  
  突然被一个中年妇人的大喊声打断,谭翊君微微一惊,随后眼睛在我脸上扫了几圈,像是在问“江老板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假装没看见,只是连忙伸手去扶那位正跪在地上的老妇——被我叫来说话的掌勺大厨——“快快请起,在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大娘您又何必如此大礼?”
  
  女厨子拉着我的手站起来,仍然心有余悸的说:“恩公您可能是外地人,不知道这京里的事情。刚才那位是宰相大人的千金,平日在城里横行霸道人尽皆知,可就是女皇陛下不知。宰相大人深得女皇陛下器重,权倾朝野,纵使骄横跋扈,可又有谁敢去招惹她的宝贝女儿?方才若不是您出言相助,小人这下半辈子可就……”
  
  “我知道,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那就让它过去吧,好在有惊无险,用那些银票压压惊,以后万事小心,别再让那些歹人欺负了。”我轻拍她的手背,面带微笑的说。
  
  “哎,小人知道了。”看她又要再谢,我连忙劝住,命小儿搀扶着下楼去了。
  
  转过头,谭翊君笑眯眯的盯着我看。那是什么眼神?有趣?好笑?滑稽?不过她也算是混了多年的老江湖,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看出内心情绪的,不然又岂能在这尚书位置上做得稳稳当当?
  
  “以助人为己任,甚至将自身置之度外。江老板今日让在下见识到了什么是大英雄,真豪杰,佩服,佩服!”谭翊君缓缓起身,微笑着柔声道。
  
  “谭大人认为这种游戏很好玩吗?如果您真的那么喜欢,为什么不自己回家里去玩,却跑到人家饭庄历来惹事生非?很有趣是不是?谭大人,你令我很失望。”事到如今,我也不怕把话挑明了说,反正我从小到大除了在公车上让过几回座以外,没干过什么好事儿,要不是知道谭翊君有意耍我,才不去管其他人的闲事呢。不过你既然舍下套子让我钻,那我就将计就计好了,看你到底搞什么花样!
  
  谭翊君一震,但很快又恢复了一副温柔的样子,“江老板乐于助人是件好事,只是不知又与在下有何关系?”
  
  跟我装傻?哼!“谭大人,这玩笑是不是开过火了?虽然我只是一介小小的赌坊老板,但是至少我知道,如果真是宰相大人的千金到来,这么豪华规模的饭庄,这么多形形色色的食客,竟会没有一个人愿意拍这个马屁去和宰相千金聊天拉关系?隆随国的民风还没有这么好吧?还有,那个厨子对于我那么荒唐的意见竟然没有表示任何反对,如果不是大人您事先安排好的,她又怎会照我的吩咐去做而没有后顾之忧?当然是因为她知道所有事都已经预先计划好了吧。而且,让一个上了年纪的厨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国家大事,是您最大的失算。”
  
  “唉——”谭翊君长叹一声,“就知道用这种方法一定瞒不过江老板的,我说得没错吧,秦溪?”谭翊君忽然转头,对站在后面一言不发的秦溪说。
  
  “是,”秦溪本就温和的音色此刻更添一丝羞怯,“下官多事,想出这等肤浅的主意,让江老板见笑了。”
  
  “其实这想法本来不错,谭大人无非是想告诉我,现在隆随国情势不稳,多半与那宰相有关。而您身在兵部,无法过于明显的收集不利于宰相的证据,因此便需要一些势力很大却又远离官场的民间商家来充当案中的联络员。但我不明白,谭大人重权在握,为什么不直接起兵推翻宰相的势力呢?那不是来得更快?”我是说出了心里真实的想法,像谭翊君和秦溪这种人,想成大事,应该不难吧。
  
  谭翊君似有难言之隐,低垂着头沉思。旁边秦溪插嘴道:“谭大人是为了王爷着想,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两国间的统一大业恐怕就再也难以实现了。”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看来是女皇主战,王爷主和了?只是不知道这个谭翊君如此效忠的王爷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历来政治上的事情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这只小蚂蚁搀和进去还不得被他们挫骨扬灰到头来连个渣儿都不剩?不好不好,这事儿既然都谈到这个份儿上,事到如今我要走也没那么容易了,看来还得想个拖延的办法。
  
  “我知道,谭大人不想看到人民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本意是好的,而那宰相及其家眷为非作歹之事也可能是真实的。可是这件事牵涉过大,我也要为澜沧坊的老老少少几十口人打算,谭大人可容我考虑三天?”我偷偷算过的,无论怎样,凭借澜沧坊的财力,在水一方的人力,武林同盟的势力,风韵的武力,清秋的魅力,潇湘的智力,三天时间足够找到我了吧。当然前提是他们愿意来找我。我就不信我江离影堂堂一赌坊董事长能混到众叛亲离、爹不爱娘不要的地步?那也太寒蝉了。
  
  “也对,还是江老板想得周到。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还是仔细考虑好再答复我吧。”谭翊君点头称是,忽然瞥见那满满一大桌子菜,脸上浮现出些许歉意:“刚刚是我不好,不该弄那些扫兴的东西,忘了刚才的事吧。江老板既然来了这春不语,自然不能空手而回,尝尝这里的菜品味道如何?小二,开菜!”
  
  门外一直等候着的伙计忙不迭的递进三双筷子,我像捞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筷子不放,刚才又是斗心计又是拆阴谋累得我不行了,当官的天天这么过就不觉得烦吗?嗯,还是狼吞虎咽来得重要。哎呀呀,这包子居然还是天津味儿的?不由想起一个对联,春不语对狗不理,挺押韵。不管这饭庄是谁开的,名字起得蛮艺术。嗯,鱼香肉丝做得地道,水煮肉片味儿也足,嘿,这大厨还真不是盖的,那天请到我那澜沧坊里去,让清秋他们也开开胃,尝尝鲜。不过,这些菜真的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吗?
  
  “江老板还吃得惯吗?”谭翊君看着我胡吃海塞,只是微微有些古怪的笑,“这些菜全国只有春不语一家会做,还多亏了冷莫寒冷掌柜的心思呢。那么出众的才华,若是无人赏识,资助,岂不是可惜了?其实江老板又何尝不是如此,虽说……”
  
  我正在往嘴里猛塞烤鸭胸,猛然一个激灵抬起头:“冷莫寒?谭大人,你刚刚说冷莫寒是不是?”
  
  谭翊君被我激烈的反应吓得愣住了,不知怎么眼前人忽然拍案而起,脸上沾着肉汤,嘴里嚼着菜叶,心里不免纳闷,讷讷的应了一声:“……是啊。”
  
  “噢耶!太棒了!谭大人我爱死你了,失陪一步先~~~小二——我要见你们掌柜————”
  
  我一阵风似的飞奔而去,谭翊君甚至来不及反应,更别说弄不清楚状况的秦溪了。等我跑到快不见人影的时候,谭翊君才猛然回神,大喝一声:“秦溪!拦住她!”
  
  我的心在燃烧,激情四射,心潮澎湃。哇哈哈哈哈,没想到连被绑架也可以因祸得福,我果然是上帝的宠儿,女神的骄傲,海神的信徒,冥王的使者。说不定挖土都能挖出钻石,扫地都能扫出珍珠,这时候跑去狂赌一番一定能一夜暴富!哦,我忘了,我自己就是赌坊老板。
  
  我顺手抓过一个端菜的伙计,急不可耐的吼道:“你们掌柜的去哪了?我要见她,立刻!马上!十万火急!”
  
  那小姑娘似乎被我疯疯癫癫的痴狂样子吓到,结结巴巴联句整话也说不清楚了:“我……我们掌柜的她……她出去了,客官您……”
  
  “谢啦,bye-bye!”我扔下他直奔大门冲去,完全忽视后面不知什么人在叫:“江老板,小心——”冷莫寒我来了————
  
  “哐——铛——”彗星撞地球了。
  
  飞奔到门口时正巧和外面进来的人撞个满怀,“哎哟!”我惊呼一声向后倒去,自制自救无望,心里已经做好了屁股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准备。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背后一双有力而温暖的大手扶住了我,止住了倾倒的趋势,随后一声不必熟悉却又冰冷异常的“你没事吧。”更是令我热血沸腾,胸中泛起了汹涌的浪花。
  
  猛回头,意料之中的望进一双闪耀着深紫色光泽的眸子,冷静,睿智,神秘。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热泪盈眶:“风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决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风韵没说话,直直盯住身后撞到我的女子。我正诧异,忽然一句极轻微似是自言自语,但在我听来却铿锵有力的一声“小影?”惊得我不由颤了颤,迅速回头,又惊又喜地望着那个白衣胜雪,身材玲珑,细眉大眼的娇俏女子,柔顺的黑发,纤细的骨干身段,这……这是……
  
  “蜜柑——”我兴奋的飞扑过去抱住她(为了与她平视,我不得不弯下腰-_-),“蜜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莫寒心疼得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来给我擦眼泪,为什么感觉这么像面巾纸?我连忙抢过来一看,妈呀,就是面巾纸!
  
  “蜜柑……”
  
  “小影,我知道你有许多话要对我说,但这外面毕竟不方便,难道你想耽误我做生意?我们上楼去吧。”
  老大果然是老大,见多识广知大体!莫寒拉了我向里面走,风韵一声不响的跟上。
  
  突然,莫寒一眼瞟到不远处的秦溪,微微皱眉:“秦大人?”但是眼神一转,再没说什么,径自领着我去了。

第十六章 怨春不语冷莫寒(二)
  
  果然是满汉全席!呵呵,我是说房间名字,不是饭菜。这掌柜的专用卧室就是不一样,豪华程度绝对不是一般房间比得上的,当然我的澜沧坊不是一般房间。-_-
  
  我一屁股坐在那张宽大松软的雕花木床上,舒服啊!我坐我靠我歪我倚我躺我睡,我扭我扭我扭扭扭~~要不是风韵黑着脸死死盯着我,我早就在床上打滚了。
  
  莫寒静静在我身边坐下,悠悠叹了口气。奇怪,一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冷莫寒怎么学会叹气了?“小影,没想到真的是你。”
  
  “啊?”什么叫真的是我?莫寒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又没有相机没有新闻联播没有报纸摘要,难道我那么出名?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以后我一定要低调,要低调。“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事?我们又不在一个国家,难道是……”难道是君临告诉她的?这个君临天,找到了莫寒也不通知我一声,太不像话了。
  
  “是谭大人和我说起你的事的。本来我还不相信世上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但当我听说了那些赌坊经营的策略和手段时,就百分百确定了。除了你江离影,天下还有这等怪人吗?”莫寒说着说着掩嘴笑起来,这才又有些像以前的她了。那个热情开朗,迷糊可爱,被我们亲切地称之为“蜜柑”的女孩子。那些多愁善感,郁郁寡欢的情绪,原本就不应属于她的。
  
  “你是夸我还是贬我?蜜柑,我没想到你明知道我就在这边,却还是这么镇定,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念其他人吗?”刚刚在楼下碰到她时,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若不是未卜先知,一切尽在掌握,那就是真的完全被蒙在鼓里,大愚若智了。
  
  “其他人?你说谁?”蜜柑有些吃惊的盯着我瞧,我犹豫着看了看风韵,风韵微微蹙眉,道:“我去看看二位大人那边如何了。”转身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知道他是故意弄出声音来给我听的。要说这训练有素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时候干什么事情,全都一清二楚,根本用不着别人提醒。“蜜柑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已经见过了舍依和阿临,我们正在找剩下的那几个人呢。”我简单的讲述了来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跌宕起伏,不时添油加醋,夸张比兴,听得蜜柑一愣一愣,忽而紧张的抿嘴,忽而欣慰的微笑,倒是累坏了我了,连着跑了八次茅厕,嗯,茶水喝多了。
  
  “……所以呀,我就不知怎么来到这里,就见到你了,我想我们应该尽快通知阿临,她在隆随国,联络起来也方便一些。”终于说完了,又是一大杯茶猛灌下去,唉,真没想到我还有说书的天份。
  
  “原来君临天那小丫头居然当了武林盟主,我说怎么最近武林同盟怪怪的,非要举办什么篮球大赛,这下明白了。”蜜柑盯着床沿水红色的帐子出了神,喃喃自语道。
  
  What“君临要举办篮球比赛选拔新一任干部?My God,她疯了?”要知道,那武林同盟中的可都是武功高手,别说大灌篮加三分球,就他们那轻功,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估计除了地球还没有什么他们玩不动的。简直就是个神歆现代版第二三四五六嘛,这篮球要怎么打?
  
  “具体的你问我也不知道,还是去问你那个‘贴身保镖’更清楚些。不过,说真的,小影,我有点想回家了。我想父母,想我的姐姐弟弟们,想念那个原来的世界,想念曾经的生活。我们回去好不好?”
  
  “蜜柑,我……”她坐得又离我近了些,双眼炯炯的盯住我,盈盈泛着珠光。我心虚的避开她的注视,那样柔弱的身形,素净的衣着,苍白的肤色,莫寒仿佛随时都会消逝的仙子,如此渴望他人的呵护。我不想伤她,更不想骗她,真真的没了主意。
  
  回家这个问题,几乎可以算是目前的禁忌。我曾经私下问过舍依,她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不想回去。明明在这边生活的舒适惬意,为什么还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受那份罪?每天有做不完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天天都要看导员的脸色过日子,还要为英语四级、计算机二级、期末考试担心,难道那种日子还没过够吗!说实话,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穿越来这边,我也是不想回去的。但是,现在这回家的问题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如果其他人都想走,那我又有什么理由破坏大家回到现代的梦想呢?君临也是,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当那个武林盟主,几次三番的嚷着要逃跑,如果不是我用那种借口劝她暂时留在这里,还真不知道她会滥用职权到什么时候。现在,莫寒也心心念念想回家了,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蜜柑,你听我说。我们几个既然是一起过来的,那么,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聚齐,说不定就可以回家。但是那也只不过是我的一种猜测,事实究竟怎样,没有人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不是吗?无论做任何事都要县经过真心的努力不是吗?蜜柑,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事做不到的,但是也许我们会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愿意吗?”
  
  “我……”莫寒犹犹豫豫的低下头,目光闪烁,我的话不知她听进去多少。“小影,你说我们真的可以回去吗?”
  
  “既然能来,当然也就能够回去的。”小说里不是都这么写的吗,有人还来来回回穿了好几次呢,虽然我承认现在我自己本身就很玄幻,但愿不要想夕梨或立木典子那样一去不回,起码要学戈薇在食骨井来去自如啊。
  
  “那只要我们找到剩下的两个人就可以了吗?”
  
  “对啊。”蜜柑她到底想说什么?
  
  “小影,答应谭大人,借助她的力量吧。我知道她找过你了。”
  
  “什么!蜜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腾”的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的瞪着蜜柑。她这还算是朋友吗,非要把我往官场上推,往泥潭里领吗?
  
  蜜柑抬头看我,目光中波澜不惊。我竟然不知道,连一向坦荡荡的冷莫寒也会有这种混迹官场之中的人的深深城府。只不过是短短的三个月,三个月呀,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蜜柑倒并不介意我的突然发难,她轻轻摇头,很淑女的将垂在鬓边的一缕发丝整理好,然后很严肃的盯住我的眼睛:“小影,你不是想要找那两个人吗,可是以你现在的地位又能干什么?即使在奉先国,你也不过是一个略有名气的赌坊老板,无权无势,凭什么认定你一定能够找到两个连姓名、模样都不能确定的人?你不能,更别提在这个你进入国境都算非法入侵的隆随国了。你一直都很自信,自信有能力独自一人解决一切问题,但那是不对的。”
  
  “蜜柑,不是这样,我……”她在说什么,蜜柑以前最不屑的就是位高权重之人,可现在怎么回……她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冷莫寒吗?
  
  “小影,你要正视现实,与其自己一个人累死累活,不如去寻找一些更为方便快捷的法子,我们是在做事情,不是像在学校里一样只为了锻炼能力。谭大人想要的是两国重归于好,而我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而已,我们互相帮助,各取所需,互惠互利,又有什么不妥?”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不同不相为谋,然而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生生死死都联系在一起,又要我如何能抛下她不管不顾?“蜜柑,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吗?以前的你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吗?”
  
  蜜柑的神色忽然黯淡下来,黑洞洞的瞳孔毫无生气。“对不起,我……我真的没什么,你不要问了。”
  
  我再次叹气。蜜柑表面热情活泼,可谁又知道,她只是一个认死理,爱钻牛角尖的小女生呢?为了不给关心她的人添麻烦,不论多么严重的事情,就是憋在肚子里烂掉,蜜柑都决计不会说出来的。因为她,实在是太温柔了,温柔到用伤害自己来维持人前的笑容,这样的女子,又叫我如何放心?而我呢,偏偏心直口快,有话就说,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一条道儿跑到黑,和蜜柑比起来,简直就是一粗俗鄙人,唉,伤心伤心哪。
  
  “我知道你还没有答应谭大人,也许你们之间有某种协议,但还是尽快决定吧,在这个地方,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像是故意转换话题似的,我们又回到了起点。当间谍啊,这种工作还真是不适合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谭翊君她连这种事也告诉你不成?”我越发对莫寒另眼相看了,以她这种适应环境的速度,不穿越到各个时空去旅游一圈还真是浪费啊。不过到时候一定要小心,否则被她卖了都不知道,还乐呵呵的帮他数钱呢。
  
  蜜柑苦笑一声,“跟在她身边时候长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在她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让你离开的。谭大人知道你心有犹豫,便将你送来我这里,不过是想用我做个论据,说服你答应而已,怎么会还没见到我就放弃了呢?现在看情形,恐怕谁都知道我们是旧识,此时你若再想全身而退,只怕就更是不易了。其实这工作也很容易,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危险和恐怖的。”
  
  她在游说我,是吗?以前蜜柑在班里管班费,每次有人拿着账单来报销,她就是这样劝诫人家要省钱的,没想到这习惯竟也带过来了。蜜柑心甘情愿的为谭翊君付出这么多,到底她给了蜜柑多少好处?总不会是只为了这一家饭庄吧?蜜柑她,应该也是付出了一定代价才得到现在的生活的。三个月,她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我猜不透。不过肯定不是四魂之玉贤者之石月亮以水晶一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还没发神经呢。我一边胡思乱想,心里觉得好笑,就不由得笑了出来,蜜柑被我笑得莫名其妙。“蜜柑,如果我答应了谭大人,你就能告诉我你心里的秘密了吗?”
  
  “秘密?什么秘密?”切,你的表情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了,装傻充愣,还想瞒我吗?
  
  “让我想想啊,这家店叫什么名字,春不语,嗯?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更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我知道你诗词背得好,也没必要取这么显眼的名字吧,能不能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这样……胡说八道……”蜜柑被我一语重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我猜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变成鸵鸟自欺欺人先。嘿嘿,还好蜜柑够矜持。
  
  “唉,我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种事情最能令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大了,对不对,嗯?其实也没什么的,只要两情相悦,这是好事啊,我求还求不来呢(撒个小谎,就当我不知道那三个人存在好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心头压着太多事情,身体会垮掉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关心你,爱护你的人想一想是不是?”知道症结所在就好办多了。看我今天就暂时客串一下爱情心理医生好了。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蜜柑用力的摇头,想要摆脱什么似的,“为什么,他都不会说出来呢,我再喜欢他,却也承担不了这种模模糊糊的感情啊,我不想再打哑谜,我累了,好累好累,我到底该怎么办,小影,你告诉我,告诉我!”
  
  她在痛苦吗,可是这种痛苦,我却无法帮她分担呢。轻轻抚上蜜柑的背,我温柔的安慰她:“蜜柑,你不要逃避了,既然他不肯说出来,那为什么你也不说呢?敢情总是要有主动的一方,这样爱情才会前进哪。”蜜柑在爱情中总是处于被动,因为她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所以习惯跟着别人的频率走了吧,颓然要他自己掌控一切,挫折也是难免的。
  
  我掰开她紧紧攥着的手指,掌心有清晰的指甲划出的红痕。“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女尊男卑的世界呢,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你的适应力这么强,却为什么就是不能习惯呢?难道要人家害羞的小男生来向你表白?既来之则安之,身处女儿国,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被人牵着走了。你要学会主动,学会争取,学会在适当的时候说‘要’或‘不要’,任何人都不能帮助我们一辈子,我们只能靠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就表现出自己的软弱,这一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行动力不是光用嘴说说就可以的,要去实践啊,你明不明白?”
  
  蜜柑点点头,“我知道,你说得我都懂,可我就是放不下……”
  
  “看看你,又来了不是?”我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刚才还说的大义凛然,这会儿又开始学习林妹妹了伤春悲秋了?你知道,我那个赌坊是侥幸赢来的,而你的饭庄却是你自己一手苦心经营来的,所以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做主,而我却不行。我有我自己的顾虑,不能为所欲为,我决定的一切事情都要完全符合澜沧坊大多数人的利益,因此,我虽然能劝你,但不能答应你。谭大人那边,我已经应允了三天考虑时间,趁我这几日还没有离开隆随国,你也好好想一想吧,给我一个选择,也给自己一个一个机会。”
  
  两个人默默地对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各人自有各人的心事,谁也干涉不了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蜜柑的问题,也只能由她自己想办法了。
  
  良久,我轻轻的退了出去,毫不以外地碰到了一直等在那里的风韵。“江老板的朋友还真是来头不小。”他低声说,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我看听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蜜柑的房间出来,一路有人“护送”我们出饭庄,上马车,一路行到了谭翊君的家,也就是尚书府,谭翊君早已为我们安排好一切了。这样丝毫不用操心的日子其实也还不错,只不过,嗯,千万不要让我再坐马车了,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