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德妃侍寝
一觉醒来，黎明的阳光早已悄然而至，欧阳依若微微张开眼睛，赤祼的身体上盖着一床薄薄的锦被，东方风安静地睡着，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小胸，睡梦中的他，嘴角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英俊的脸，成熟的气息，他的呼吸在欧阳依若的耳边回荡。欧阳依若甜甜一笑，伸出柔软的小手抚摸他脸边凌乱的发丝，突然一只大手猛得覆过来，他的手握紧了她的小手，他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欧阳依若。
欧阳依若赶紧埋了头，美丽的脸上泛起红晕。
突然一个深长的吻递了过来，吻住了她的唇，片刻激情之后，东方风掀开了被子，穿好衣服起了身，“依若，朕以后会好好待你的，你等朕的好消息。”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他回头说了一句。
这一句就像一颗定心丸，让欧阳依若有点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望着东方风的离开，她心里是无比的幸福，这个世界上除了母后，还有一个爱她的男子，她高兴，掀开被子，看到床褥上的落红，她的心突然湿湿的。
母后该怎么办？他会放了母后吗？欧阳依若问着自己，心里荡漾起小小的担心来。
东方风离开了玉石阁，回到御书房，又开始了他的一天忙碌，直到天黑的时候，他才回到了卧龙宫，回到这里，总能想起欧阳依若，这里有她的点点滴滴，他笑了，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
“小皓子，摆架玉石阁。”东方风笑着说，满脸的幸福。
“是！”小皓子就是东方风肚子里的回虫，平时皇上想什么，他最清楚了。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急步而入，“禀报皇上，德妃娘娘要见您，正在门口等着呢。”
“她来干什么？”东方风眉头一紧，很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皇上，现在该怎么办？”小皓子问。
“先让她进来。”东方风回到了龙椅上，拿起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着，一阵轻细的脚步声近了，一抹动人的影子飘进来，今夜的欧阳依怜格外的美丽，一身粉红的罗衫把她白嫩的脸衬得温柔如水，声音的甜美足以震擅每个男子的心。
“臣妾叩见皇上。”欧阳依怜手里的锦帕轻轻一扬，行了一礼。
“平身。”东方风终始没有抬头看一眼欧阳依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皇上，您的书拿倒了。”欧阳依怜捂着嘴，娇羞地走到东方风的身边，轻柔地抚过他的手，准备去拿他手里的书。
“德妃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东方风推开了欧阳依怜，把手里的书扔到了书案上，淡淡地问了一句。
欧阳依怜厥了一下嘴，笑道：“皇上，太后让臣妾给皇上送碗参汤来。”她说完望了一眼门外，巧心果真就端了一碗参汤缓缓而来，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然后退了出去。
“小皓子，你们也退下吧，这里有本宫就行了。”欧阳依怜大胆地对守在一边的小皓子说。
东方风虽有不耐烦，但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没有给欧阳依怜难堪，他给小皓子递了一个眼色。小皓子会意，赶紧关上了大门，匆匆而去。
“德妃，有什么事，你快说吧，朕累了。”东方风边说边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其实他心时填得满满的都是欧阳依若，即使欧阳依怜再美，再细心，他一点儿也不能装进心里。
欧阳依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得那么得意，她低头整理了一番罗衫，突然一块凤形玉佩撞进了东方风的眼里，它正挂在欧阳依怜的脖子上，看来欧阳依怜这次并不是单纯的送参汤而来，而是另有主意的，她是故意让东方风注意她脖子上的凤玉佩，她是一种挑衅，无声的挑衅。
“皇上，您还是先喝了这碗参汤，臣妾再慢慢跟您说。”欧阳依怜把参汤递到了东方风的面前。
东方风心目中的皇后是欧阳依若，凤玉佩决不能在德妃手里，如果太后知道了，一定会逼着他封欧阳依怜为后的，他忍了忍心里的火，接过欧阳依怜手里的参汤，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这时欧阳依怜的嘴角挂起一抹笑容，冷冷的阴笑，是得意的笑。
“德妃，有什么事你快说吧，朕困了。”东方风抹了抹嘴边的汤汁说。
“皇上如果困了，就让臣妾还服侍您吧。”欧阳依怜说完，贴到了东方风的身边，轻柔的小手去解他身上的腰带。
“不用了。”东方风推开了欧阳依怜，正欲起身，突然一股炙热冲上了心头，像火一般的灼热，不对，参汤里放了药。
“皇上，你怎么了？”欧阳依怜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谁让你端参汤来的？”东方风紧紧掐住了欧阳依怜的手，气愤的问，他的全身上下一股热血沸腾，参汤里放了春药。
“是太后让臣妾送的。”欧阳依怜厥着嘴，一脸的委屈。
“走，你快走。”东方风压抑着身体的亢奋，一把推开了欧阳依怜。
欧阳依怜的嘴角泛起笑，她忙起了身，柔软的腰肢粘到东方风血方沸腾的身上。“皇上，您怎么了？不要吓臣妾啊。”
“你走啊！”东方风甩开了欧阳依怜的手，意识渐渐模糊，他只觉得身上的血在沸腾，全身炙热。
“依若，是你吗？”东方风扶起了摔在地上的欧阳依怜，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汤里不仅下了春药，还有迷药，下药的人还真够狠。
“是我啊。”欧阳依怜故意拥进了东方风的怀里，柔顺的像只小羔羊。
“依若！”东方风真的以为她是欧阳依若，药性已经让他陷入迷糊的状态，他喊了一声，一把搂住了欧阳依怜，叫着欧阳依若的名字，亲吻着怀里的女子，衣物褪了一地，两个身体在黑夜里纠缠。
依若的名字一次次在东方风的嘴里响起，欧阳依怜毫不在乎，冷冷地笑着，只要他临幸了她，只要她怀上了龙子，只要她能当在东莱国的皇后，她什么都不计较。
夜色淡淡，当东方风和欧阳依怜在痴缠的时候。玉石阁里传来了一阵阵微微的叹息。
欧阳依若趴在榻上，不停地挑拨着案几上的灯芯，为什么今夜他没有来，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不可能，东方风不是那种人。
欧阳依若这般安慰着自己。
“公主，你先睡吧。”旁边的紫香看着欧阳依若的痴等，不觉心疼。
“不，紫香，你要是累了，就睡吧，我再坐一会儿。”欧阳依若没有抬头，依旧拨着灯芯，屋里的光越来越亮。
“公主，你就听紫香的话好吗？皇上不会来了，可能他有很多国事要忙。”紫香再一次催促道。
欧阳依若抬头看一眼早已倦容十足的紫香，心里不免内疚，是啊，她自己不睡，紫香是不会先睡的。
“好吧。”欧阳依若点了点头，望了一眼窗外深深的黑夜。
卧龙宫的黎明有点不太平了。
“你怎么在朕的床上？”醒来的东方风看到怀里拥着的女子是欧阳依怜，不由一声惊吼。
“皇上，昨天的事难道你都忘了吗？”欧阳依怜裸着身体往东方风的怀里靠。
东方风本能地推开了欧阳依怜，抓了床边的衣物，匆匆匆忙忙地下了床。
“参汤里的药是不是你下的？”东方风隐约还记得昨晚的一些事情，那碗参汤是下了药的。
“皇上，臣妾昨晚都说过了，是太后让臣妾送来的。”欧阳依怜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
东方风瞥了一眼欧阳依怜，心里虽有气愤，但是她拿母后当靠山，的确没法子。“好了，你先退下吧。”他皱了皱眉，心里一阵痛苦，母后啊母后，为何要陷害儿臣。
欧阳依怜见东方风脸色不悦，就赶紧穿好了衣服，匆匆地离开了，她心中暗喜，今天东方风临幸了她，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
东方风忽然想起了欧阳依若，心里像刀绞一般的疼，昨天还说爱她，夜里就拥着另一个女子入眠，如果她知道一定会伤心的，一定会的——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倒在了床上，突然背部被什么东西磕了一下，起身掀起被子一看，是凤玉佩！一定是欧阳依怜昨晚不小心留下的。
“依若，朕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东方风像对待宝贝似的，慢慢拿起凤玉佩，握在手心，轻轻地贴在胸口，心里泛起一丝喜意，痛苦中的一丝喜意。
第三十二章 庄仪之死
“皇上，庄仪皇后已经找到了。”莫子的声音从御书房里传来。
“是吗？在哪里？”东方风放下手中的奏折，脸上泛起一抹欣喜。
“在冷云庵，是太后送她去的。”莫子面如冷冰，眉头紧皱。
“太后？为什么太后要送庄仪皇后去冷云庵？”东方风不由一惊，觉得事有蹊跷。
“微臣调查过了，原来欧阳旭这次带庄仪皇后出宫，其实就是想让她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庄仪皇后才写信向太后求救。”莫子严肃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庄仪皇后乃紫旭国一国之母，欧阳旭居然不念夫妻恩情，想要杀她？”东方风的眉头拧得紧紧的，一时猜不出其中原由。
“皇上，微臣得知，欧阳旭已经封宠妃琳贵妃为后。”这时莫子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淡淡的哀伤。
“原来如此。”东方风点点头，叹了一声。
又是后宫争宠惹的祸啊！欧阳旭居然为了一妃子想要谋杀皇后，真是卑鄙，不由让人叹息。
御书房静了，东方风和莫子相互望了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玉石阁，一种淡淡的清香飘了出来，女子的气息总是浓浓的。
勿忘我的世界总是紫的，紫的有点忧郁了。欧阳依若躲在花丛里，正在给勿忘我松土了，时而她抬头望一眼蓝蓝的天空，有点想母后了，是不是东方风爱她，就可以把母后放了？
欧阳依若这么想着，嘴角露出淡淡的幸福。
冷不防，一双大手拥了过来，搂住了欧阳依若的软腰。“有没有想朕？”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她的耳畔传来。
欧阳依若娇羞地点点头，倚在了东方风的怀里。
“朕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东方风半卧在花畔的草丛上，搂着欧阳依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能找到庄仪皇后，就可以彻底地解开他和欧阳依若之间的心结了。
“什么？”欧阳依若轻轻地问着。
“朕帮你找到庄仪皇后了。”东方风凑到了欧阳依若的耳边，神秘地说了一句。
“母后？真的吗？”欧阳依若回转身来，眼睛里泛起激动的泪花。
东方风慎重地点点头，“那你给朕什么奖励？”他边说边把脸凑了过去。
欧阳依若抿嘴一笑，一个轻吻落在了东方风的脸颊上。
“皇上，我很想见母后。”欧阳依若微微颔首，美丽的眼尾一动一动的，动人俏丽。
“好，朕这就带你去。”东方风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把欧阳依若扶了起来。
出了宫门，外面又是一片开阔，马车的车轴声在宽阔的路上响起，两队人马随驾而行，莫子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带路，一切都很顺利。车内，东方风把欧阳依若紧紧揽在怀里。紫香坐在一边，看到他们的幸福样子，嘴角露出一抹欣慰，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车内静静的，无声胜有声。
冷云庵就在京都郊外，路程不远，欧阳依若却觉得走了很远，她想见到母后的心情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马车终于停了，掀开车帘，欧阳依若终于清晰地看到了“冷云庵”三个大字，庵庙就是清静，一片净土，走上那长长的阶梯，终于来到门前。
“施主，你们是来看庄仪居士的吧，这边请。”刚踏进门口，就有一个师太迎了上来，看来东方风早已把事情安排妥当了。
马上就要见到母后了，欧阳依若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
穿过清静的走廊，院子那头有一处清幽的小屋，师太在这里停了下来。
“施主，庄仪居士就在屋内。”
“母后——”欧阳依若提起罗裙，踏上了小阶梯，轻轻地叩着那扇门。门没有开，欧阳依若回望了一眼身后的东方风和莫子。
“庄仪皇后在里面吗？”莫子的眉头拧了一下，问道。
“是的，庄仪居士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就未出过这间小屋，她习惯一个呆。”师太慢慢道来。
“母后——我是依若啊，你开开门啊！”欧阳依若听到师太的解释，紧张的神情暂时松了下来，她继续叩着那扇小小的门儿。
门未开，屋里没有动静。
东方风和莫子互相一望，气氛在此刻凝固了。
“莫子，你把门推开。”东方风脸上的表情僵了下来。
莫子提了提手中的长剑，一个箭步上前，运一运气，使劲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小门。门开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庄仪皇后倒在血泊里，鲜血染红了地板。
“母后——”欧阳依若一声惊呼，奔了上去，扶起血泊中的庄仪皇后，泪水尽洒而下。
庄仪皇后在女儿的呼唤中渐渐有了一丝清楚，“依若，你来了！”她奄奄一息地说着，用沾满了鲜血的手抚摸了一番欧阳依若那美丽的脸颊。
“母后，你坚持住，我一定请最好的大夫治好你。”欧阳依若眼角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掉到庄仪皇后的嘴里。
“不用了。”庄仪皇后摇头，目光落在了紫香的身上。
“皇后娘娘，你不能死。”紫香扑了过来，泪如雨下。
“紫香，你好好照顾依若，你要记住你的使命。”庄仪皇后拉住了紫香的手，很紧很紧。紫香连连点头，两人之间似乎有种特别的默契。说完这一句，她一阵剧烈的咳嗽，嘴里涌出一大块血块。
“母后——”欧阳依若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震颤着整个冷云庵。
“小心——依怜——”庄仪皇后抬起紧握着拳头的手递向了欧阳依若，一块黄色布料从她的手里滑了下来，那一刻她的手垂了下去，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欧阳依若拾起那块黄色布料，哭声早就没了，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依若——”
“公主——”
东方风和紫香的一声惊呼，在冷冷的冷云庵里回荡。
玉石阁里，人影晃动，太医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伍太医，欧阳御女怎么样了？”东方风坐在欧阳依若的床前，紧紧拉着她的手。
“回皇上，欧阳御女只是伤心过度，修养几天就没事了。”伍太医躬着腰说。
“好了，先下去吧。”东方风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晕睡不醒的欧阳依若，摆了摆手。
玉石阁终于安静了，欧阳依若在睡梦中还在喃喃自语，没有人能听清她说些什么，只是她的表情是痛苦的，额头上的汗成注下流。东方风手边的擦汗巾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紫香，你先照顾依若，朕有点事情要办。”东方风轻轻探了一下欧阳依若的额头，叹了叹，放下了手边的汗巾。
“是，皇上。”紫香恭敬地回道。
东方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玉石阁，他哪里也没去，直接进了御书房，那里莫子正等着他呢。
“莫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方风的眉头拧得紧紧的，一脸的焦急。
“皇上，是微臣的错，微臣应该派人好好保护庄仪皇后的。”莫子埋了头，这时他的脸如任何时候都冷，冷得快要裂开的样子。
“不是谁的错？而是谁杀害了庄仪皇后？”东方风拂了拂衣袖，不停地来回踱步。
“皇上，微臣觉得这是有人要嫁祸给您的。”莫子抱了抱拳，大胆地说道。
“嫁祸给朕，何以见得？”东方风一惊，追问道。
“庄仪皇后临终之前给欧阳御女的那块黄色布料，难道皇上不眼熟吗？”莫子抬起头，试探着问东方风。
时间在东方风的脑海里倒流，的确庄仪皇后手里的那块黄色布料是东方风衣服上的。“对，是朕的衣服。怎么会在庄仪皇后的手里？”
“微臣是担心，欧阳御女万一知道了？”莫子没有往下讲，声音有点哽咽。
“不，不能让她知道。”东方风斩钉截铁地说。
“微臣明白。同时这也说明刺客主谋在宫里。”莫子的目光里闪过满满的坚定，他的表情还是冷的，冷冷地看着东方风，脸上掠过一抹浓浓的担忧。
“朕也猜到了。”东方风叹了一声，目光落到了窗外，御书房外面是朗朗乾坤，如今刺客混进了宫里，确实不容小觑，微风徐徐而过，却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看来皇宫里要不太平了。
第三十三章 误会重重
“公主，您多少吃点吧。如果庄仪皇后还活着，看到公主这个样子，一定会伤心的。”玉石阁里传来紫香的声音。
欧阳依若趴在桌子上，眼睛直直地盯着手里的那块黄色布料，她不理会紫香，也不吃不喝。
“公主，不为别的，为皇上着想好不好？公主若是不吃饭，他还能安下心来处理国事吗？这些天，皇上都消瘦了一大圈。公主，喝碗白粥，好吗？”紫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苦苦哀求着。
这时欧阳依若微微抬了抬头，看了一眼紫香手里的那碗白粥，抿了抿嘴唇，点一点头。“好，我吃。”她接过那碗白粥，一点一点地塞进嘴里。
是啊，活着的人还得吃饭，不能拖累别人啊！尤其是她爱上的那个男子——东方风，他不仅是她爱的人，也是东莱国最重要的人。
“妹妹，你肯吃饭了啊！姐姐真为你感到高兴。”正在这时，欧阳依怜的声音传来，话音刚落，她已经踏进屋里了。
此时的欧阳依怜与平时不同，一袭白衣，妆容憔悴，眼睛还有点微微泛红。庄仪皇后也是她的母后，母后去矣，对她多少有点打击的。
“依怜公主，你来干什么？”紫香瞪着欧阳依怜，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怎么了？紫香不欢迎我？”欧阳依怜并不恼火紫香的态度，反而轻声细语地问了一句。
“是。”紫香瞥了她一眼，回答地那么干脆利落，“皇后娘娘临终前说过要小心公主你。”
“哦？是吗？你怀疑我杀了母后？真是笑话！她可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她？”欧阳依怜反驳道。
“姐姐，你真的没有伤害过母后吗？”欧阳依若忍不住站起来，瞪着欧阳依怜斥责道。
“是，我是见过母后，我还骂过她，还对她说，一定要置妹妹你于死地，但我没杀她。”欧阳依怜双手一摊，耸耸肩说道。
“你——”
欧阳依若站起身来，真想大骂一顿欧阳依怜，就在这时，欧阳依怜急急地奔了出去，扶在门口，一阵痛苦的干呕，好像很虚弱的样子。
“公主，你怎么了？”旁边的巧心赶忙扶了欧阳依怜，担忧地问道。
“没事儿，胃有点不舒服。”欧阳依怜边说边使了个眼色给巧心。
巧心装出一幅吃惊的样子，一声惊呼：“公主，你莫非是有喜了？”
“有喜？”紫香眉头一拧，瞪了一眼巧心。
“是啊，皇上早就临幸依怜公主了。”巧心得意一笑，故意姿态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欧阳依若。
“皇上他？”欧阳依若突然双腿一软，整颗心像被刀狠狠刺了一下。
“公主，别听她们胡说。我看她们不是来看您的，而是存心来气您的。”紫香扶住了欧阳依若，冷冷地愣了巧心一眼。
“紫香，难道这样的事情我巧心还捏造不成，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皇上。”巧心得意地扬了扬头。
“巧心，别说了。让依若妹妹好好休息一下，我也有点累了。”欧阳依怜扶了扶额头，嘴角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欧阳依怜主仆俩走了，欧阳依若再也站不稳，双腿一软，摔在地上了，连紫香都没扶住。
“公主，别伤心，依怜公主是存心要气您的。”紫香半蹲在地上，想要把欧阳依若搀扶起来，但是她却摆了摆手。
“紫香，我没事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吧。”欧阳依若哀哀地说了一句，她的眼睛异样的发红，有伤痛，也有愤怒。
“是，公主。”紫香无奈，只好退了出去。
“东方风，你骗我！”一行晶莹的泪落了下来，欧阳依若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使劲地掀开了圆桌上的桌布，一阵清脆的声音忽啦啦地传来，盘子碎了，碗也碎了，她的那颗心也碎了。
“依若——”一个慌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门被撞开了，一道晃眼的光芒直射入欧阳依若的眼睛里，她没有看清来人，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她，还是那股熟悉的感觉。
欧阳依若抬头，看到的是东方风那张英俊的脸，她怔住了，她在想那张俊脸下藏了多少谎言，多少的谎言？
“依若，你怎么了？”东方风是那么的惊慌，像宝贝一样呵护着这个女子，他脸上的真情没有一丝是假的。
会不会在他一转身，怀里拥着的人就是欧阳依怜，就是周婕妤，猜不透，她的心就变冷了，她推开了他，精神晃惚地站了起来。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欧阳依若坐到了床边，不再看东方风的脸，手却指着门外。
“依若，你怎么了？朕是专门来看你的。”东方风慢慢朝欧阳依若的身边移动，他一时也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许靠近我。”欧阳依若瞪着东方风，将手里的那块黄色布料扔到了他的脸上。“母后是不是你杀的？”
“依若，朕没有。”东方风一眼看到那块布料，心凉了半截。
“这是你衣服上的布料，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傻，亲自跑去杀人，还留下这么重要的证据。我以为是依怜姐姐——”欧阳依若的眼眶红了，泪水决堤。“不管母后是谁杀的，我都不会原谅你的。为什么你要把母后带到冷云庵去？为什么你要抓她？”这个女子的眼睛除了悲伤，还有仇恨。
“依若，朕真的没有。庄仪皇后在冷云庵，朕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东方风没有告诉欧阳依若真相，如果她知道自己有如此不堪的父皇，更承受不了打击，他把到了嘴边的话硬咽了回去。
“皇上，你走吧，去陪依怜姐姐，她的身体不好。”欧阳依若摇了摇头，她似乎已不再相信东方风的话，脸冷了，心也冷了。
“德妃？她怎么了？”东方风问。
“她可能有喜了。”欧阳依若淡淡地说，脸色是那么平静。
东方风一听，心里咯吱一声响，她终究还是知道了。“依若，这件事是个误会，真的对不起。”他埋了头，心里有着深深的愧疚，一切的一切，难以启齿，即使说了，眼前这个受伤的女子她也不会相信的。
“皇上有三宫六院是很正常的事，我的父皇也是如此。”欧阳依若的目光落在一边，她没有看一眼东方风，她怕，她怕看一眼，心就会痛。
他的甜言蜜语的后面，总藏着一大堆的谎言，令人心痛的谎言。
周婕妤是他的最爱，她也是他的最爱，或许他怀里揽着欧阳依怜的时候，也会说她是他的最爱。
哀莫大于心死！欧阳依若的心冷了，冷得如冰。
“依若，朕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朕会证明给你看的，你好好休息。”东方风坚定地说了一句，他走了，他得那么坦率，那么理直气壮。
第三十四章 册封皇后
一夜的未眠，欧阳依若刚刚起了床，梳洗了一番，圣旨就来了，待到小皓子念完圣旨，她惊呆了，东方风居然要册封她为皇后。
东方风啊，你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你杀了母后？为什么还要封我为皇后，我不稀罕。
“皇后娘娘，该接旨了。”小皓子的声音把欧阳依若从迷茫里拉了回来。
圣旨不可违，欧阳依若跪接了那卷沉沉的圣旨，心里是彷徨，一时不知所措。
“皇后娘娘，这是后印和玉佩。”小皓子递过来的那块凤玉佩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那次在迷雾大草原，东方风把凤玉佩交给她到底是何意？那时候他就认定了她是他的皇后吗？
迷茫，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皇后娘娘，以后您就住玉凤宫了。”小皓子的脸上挂着喜容，他的声音再一次把欧阳依若从迷茫里拉回现实。
“谢公公了。”欧阳依若还是回了礼。
玉凤宫，皇后的寝宫，太监宫女们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布置装扮，迎接新皇后的到来。
欧阳依若的心情是沉重的，她坐在正厅里，望着忙碌的人儿，心里犯空，对东方风，是该爱还是该恨，她无法解答。
“公主，不要想太多了。”紫香凝望了四周一番，嘴角挂着微笑，堂堂一国之母，不会有人再欺负这个可怜的公主了吧？
欧阳依若沉默，只是缓缓站起身来，望着这偌大的玉凤宫，这就是依怜姐姐一直向往的地方，为什么一个皇后之位会让姐妹亲情破裂，皇后？有那么重要吗？
欧阳依若叹了叹气，甩了甩头，一副更重的担子压在了心头。
“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娘娘，她怎么会来？欧阳依若心里有点紧张，东方风的母后，一直认为她是妖女的母后。
不及欧阳依若细想，这个高贵的妇人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一群宫女太监们簇拥着，光这阵势，就能让人心惊肉跳的。
“臣妾叩见太后。”欧阳依若赶紧行了礼。
“起来吧。”太后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谢太后。”欧阳依若抬头，看了一眼严厉的太后，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你们都下去吧，哀家想单独跟皇后说说话。”太后的一句话潜散了所有的太监宫女，包括紫香。
玉凤宫安静了，厅里只剩下一老一少，相互对峙，眼里没有仇恨，只有不满。
“欧阳依若，这次算是你跟哀家正式见面吧。”太后的目光犀利得像把刀，似乎想要把欧阳依若的心刺穿。
“是，太后。”欧阳依若回道。
“本来皇上封你为皇后，哀家是极其不同意，你是妖女，怎么配得上皇上。只是哀家拗不过他，只能依了他。现在哀家警告你，以后你若是显出妖女的本性，伤害了皇上，伤害了东莱国，哀家是不会放过你的。”太后颐指气使的样子，的确令人生畏，不过她是护子心切，欧阳依若的心态很平和，这时没有了畏惧，也没有了害怕，只剩下体谅了。
“是，臣妾谨记太后的教诲。”欧阳依若恭敬地说。
“嗯。另外，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哀家。”太后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欧阳依若的脸上，更是不可一世的样子。
“太后请说。”欧阳依若说。
“哀家决定选一批绣女，从中选几位贤良美丽的女子充为后宫。这件事你不要从中作梗，你看看这偌大的后宫，除了你、德妃，还有死活不依的周姨妤，还有什么人，传出去岂不成笑话。”太后的表情是严厉的，她的话不容置疑，欧阳依若这个皇后也只是摆设而已，一个花瓶好看罢了，以后要活在多少女人的唾沫星子里，她都不清楚。
“是，太后，臣妾明白。”欧阳依若心里突然一阵酸痛，不管是爱是恨，心里都痛，但又不得不答应，谁叫她是太后，一个不喜欢皇后的太后。
“明白就好。”太后甩了甩衣袖，瞥了一眼欧阳依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欧阳依若瘫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心里酸酸的，她早已分不清，东方风到底哪里是真，哪里是假了，她现在就像一个玩偶，一个没有自主的玩偶。
“公主，你怎么了？”太后走了好久了，紫香不知何时进来的，她一眼看到神情沮丧的欧阳依若，打心底里难过，做了皇后，公主还是不开心。
“紫香，我真希望自己不是紫旭国的公主，不是妖女。”欧阳依若扶在紫香胳膊上，呆呆地说着，一行细腻的泪水落到了她的衣袖上，湿了一片。
“公主，你本来就不是妖女。”紫香蹲下身来，捧起欧阳依若的脸颊，轻轻拭去了她脸边的余泪。
“紫香，我觉得好累。”欧阳依若那双水灵的眼睛没了光彩，淡淡的，痴痴的，十足让人心疼。
“公主，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紫香真想带你离开这里。”紫香咬了咬牙，眼睛里涌出一股热流。
“离开这里？”欧阳依若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层层高墙，失望了，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欧阳依若沉默了，紫香也沉默了。
第三十五章 龙凤心结
静静的风吹拂着大地，玉凤宫在夜幕里沉睡。
高床软枕，欧阳依若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凄凉的夜，凄凉的宫殿，没有一丝的温暖。
无眠的夜，掀开层层纱帐，点燃灯烛，照亮寝宫的每一处，都静得可怕。
突然院子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那个熟悉的脚步声，是他，欧阳依若一猜就是他。
门被推开，看到的还是那一张英俊的脸，东方风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
“依若——”他唤了一声。
欧阳依若还是无法面对他，他变了？还是她自己变了？是根本没变，只是以前没有看清对方而已？
一个个疑问徘徊，无法解答。
放不下母后的死，也不放下对他的爱，对他的恨。
“臣妾叩见皇上。”欧阳依若愣了一下，行了一个礼。
“依若，这里只有你和朕两个人，就不必多礼。”东方风箭步上前，扶了扶欧阳依若。
“皇上，你看过依怜姐姐了吗？”欧阳依若望着东方风，她想确定什么，她自己心里也不明白。
“她没事，只是受了凉，胃口不好。”东方风淡淡地回答，他不爱欧阳依怜的，却有诸多的无奈。
“好了，依若，在这里不要谈别人的事情。你终于是朕的皇后了，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有种这种感觉，温暖的感觉，宫里没有的那种温暖。”东方风突然从欧阳依若的背后袭过来，他紧紧拥住了她。
“皇上，你放开我。”欧阳依若挣开了东方风的手。
“依若，你还在怪朕吗？庄仪皇后真的不是朕杀的。”东方风眼神那么坚定不移，没有一丝的谎言在里面。
“皇上册封臣妾为皇后，有一半原因是为周姨妤，对吗？”欧阳依若突然问了这一句。
东方风怔了一下，“依若，朕——”他有那么一丝的犹豫。
“皇上犹豫了，就说明是的。”欧阳依若摇了摇头，眼睛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依若，朕承认以前让你来和亲，有一半原因是为了周姨妤。”东方风毫无保留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我明白了，还有一半原因是我救了皇上，有感恩之情在里面，对吗？”欧阳依若的眼睛红兮兮的，一个女子的悲伤莫过于此了。
“不是感恩，是感情。除了周婕妤，你是朕第一个爱的女子，你相信朕好吗？”东方风把欧阳依若搂进了怀里。
欧阳依若靠在了东方风宽大的胸膛里，有温暖，有淡淡的酸楚，她摇头。“皇上，你走吧，你该去看周婕妤。”
“她没事，朕下午去看过她了，朕封她为昭仪，已经搬进紫琳宫了，以后就有专人照顾她了。”东方风一提起周思如，脸上就泛起欣慰的笑，那是很少见的笑，是爱的太深吗？
欧阳依若猛得挣开了东方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她被册封皇后的同时，东方风最关心的还是周思如，他能首先想到她，他能首先去看她，而不是她这个皇后，他是爱着周思如的，爱得那么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可以不占有她，却时时挂念着她。
东方风立刻读懂了欧阳依若的眼神，本来以为可以在她面前无所顾忌的畅谈，却不料暗暗地伤到她了。
“依若，朕不是那个意思，朕——”东方风一时找不出个理由，他说不出来话了。
“怎么？找不到理由了？是啊，帝王有三宫六院不足为奇，你走吧，愿意到哪个宫里就到哪个宫，只要不来玉凤宫就行了。”欧阳依若的眼角终于流出一行细泪，她狠狠地说，她很生气。她宁愿嫁到寻常百姓家，也不愿在帝王家生活。小的时候在紫旭国的皇宫里，事事都受到欺辱，本来以为长大了，嫁了人，有了丈夫，他可以一心一意的疼爱她，可是他却是东莱国的皇帝，他除了国事，还有三宫六院，能给她的爱也只有多少分之一。
“依若，你不要生气，朕对你是真心的。”东方风耐着性子，一点也没有摆出帝王的架子。
“你对周婕妤，不对，应该是周昭仪也是真心的，对吗？”欧阳依若反问了一句。
东方风欲言又止，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对她是真心的，对周思如，除了青梅竹马的感情，其实还多了一丝歉疚。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吃醋了。朕很累了，该休息了。”东方风甩甩头，吁了一口气，还不及欧阳依若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抱了她，把她放在那张柔软的床上。
欧阳依若想挣扎，她放弃了，心早就冷了，挣扎又有什么用。
东方风的吻落到她的唇上，游走，她没有丝毫的反应，神情是木呆的。
“依若，你怎么了？”东方风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冷漠，他停了下来，望了一眼这个娇小的身躯。
欧阳依若摇头，始终不说话。
东方风的耐性终于消耗到极点，他拧了拧眉头，起了身，摔门而去。
“摆架丽人宫——”门外传来小皓子的声音。
欧阳依若听得一清二楚，东方风是去了欧阳依怜的寝宫，一滴泪落到枕边。她爱上了他，所以心才会痛，她不想爱得那么累，总有一天要离开这个地方，永远的离开，她咬了咬牙，神情在黑暗的烛光里变得冷漠。
第三十六章 昭仪中毒
花落了，谢了，玉凤宫变得好冷清。偌大的院子里，除了几个宫女太监，就没什么人了，东方风有好些日子没有来了，不知是有了新宠，还是在赌气。
东方风不来，欧阳依若的心里很难过，但她早已深知宫中险恶，做皇上的女人就是这样，必须赖得住宫中的寂寞。
匆忘我开了，欧阳依若看着那一束束盛开的花儿，心里有一丝的安慰，突然有点想上官君了，他还会来东莱国刺杀东方风吗？她有点担心这个。
唉，一声深深的叹息。欧阳依若摘了一束勿忘我放在了鼻边。
“公主，您又在叹气了。”紫香一直守在一边，忍不住插了一句。
“如果我嫁到寻常百姓家该多好。”欧阳依若望了一眼高高的宫墙，又一声长叹。
“公主，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想离开，紫香一定带你离开。”紫香很认真地说，手里的拳头捏得紧紧的。
“紫香，你觉得就凭我们俩能逃出去吗？”欧阳依若笑笑。
“公主，我说的都是真的。”
“皇后娘娘，周昭仪来了。”欧阳依若正欲言，一个宫女急勿勿地奔了过来。
“她来了？”欧阳依若有点惊讶，但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在欧阳依若的心里，周思如是个好人，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玉凤宫的正厅，她，一身青衣，还是那么的朴素，不是很美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她的笑容很美，让人看了不能忘怀的美。
“思如姐姐，我觉得还是叫你一声姐姐的好。”欧阳依若笑着，牵了周思如的手。
“皇后还看得起思如，思如打心底里感动。”周思如的眼圈红红的，落下一层细细的泪珠。
“好了，不说这个了。思如姐姐，请坐。紫香，上茶。”欧阳依若扶了周思如坐下。
紫香应声端了一杯香茗来，老远都闻到香了。
“好香的茶啊。”周思如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嗯，是太后命人送过来的。我都没舍得喝。”欧阳依若苦苦一笑，太后送茶过来，无非是要提醒她不要干涉为皇上选妃的事。
周思如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她慢慢地品了一口茶，才道：“皇后，听说最近你跟皇上闹别扭？是因为我吗？”
“思如姐姐，你不要多想，其实没什么。”欧阳依若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有点隐隐作痛。
“其实皇上是真的喜欢你。”周思如说。
“是吗？”
“当然了，是皇上亲口说的。”周思如双眉一动，很认真地说。
欧阳依若的心被撞痛了一下，是啊，东方风最爱的人还是周思如，什么话都跟她说。
“嗯，我相信你，思如姐姐。”
“相信就好，只要你跟皇上没事就好。”周思如理了理衣服，起了身。“我该回紫琳宫了，皇后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太好，不能在外面呆太久。”
“那好吧，姐姐慢走。”欧阳依若拉了一下周思如的手，依依不舍的告别。
周思如给她的感觉就像亲人，一种亲人的温暖，目送她远去，欧阳依若的心里又多了一份寂寞与愁绪。
月上柳梢头，夜静了，欧阳依若倚在床榻上，无聊地翻着一本《女则》，深宫的夜是这般的难熬。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近了，门被撞开了，是东方风，他的眼眶红红的，瞪着欧阳依若一动不动。
“皇上，你怎么来了？”女子的第六感告诉欧阳依若，一定发生什么事了。她急忙下了床榻。
东方风没有说话，慢慢逼近欧阳依若，愣了好久，他才说道：“依若，朕看错你了。”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欧阳依若心里打起了鼓。
“依若，朕以为宫中的勾心斗角不会在你的身上发生，没想到你……”东方风咽回了要说出的话，眼睛里满是失望。
“皇上，请您把话说清楚。”欧阳依若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好，朕就告诉你，周昭仪她中毒了，今天下午她就只来过你的玉凤宫，只喝过你宫里的茶，为什么好好的人，回去就不醒人世了。太医说她中了毒。依若，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前几天，你为了她的事跟朕闹别扭，现在又下毒？是朕错爱你了。”东方风恨恨地说着，现在他的心里好像只有周思如，满满的周思如，他丝毫不顾忌欧阳依若，这个被冤枉的皇后。
“皇上，臣妾没有下毒。”欧阳依若瞪着东方风，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好，你不敢在朕的面前承认是吧。就让太后来管吧，朕不想管了。”东方风甩了甩衣袖，摔门而去。
欧阳依若瘫倒在地，真是飞来的横祸。他居然为了周思如，如此的冤枉她，那颗冷掉的心几乎要碎掉。
“公主，你不要这样。”紫香从门外冲了进来，刚才东方风和欧阳依若的一袭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
“紫香，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欧阳依若抓住了紫香的胳膊，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公主，是皇上他冤枉你。”紫香含着泪，她的眼里装着仇恨。
“他不仅是冤枉了我，他也杀死了我的心。”欧阳依若抹了抹泪，抬头望着紫香，那张美丽的脸立刻憔悴了。
“是的，是他！公主，紫香带你走，永远离开这儿。”紫香扶起了欧阳依若，抹去了眼里的泪，从衣柜里拣了块布，把所有的衣物都裹了起来。
她是下定决心要带欧阳依若走。
“怎么？做了错事，就想要逃啊！”一个严厉的喝斥从门外传来。
第三十七章 迷雾重重
玉凤宫顿时热闹起来了，一群宫女太监拥着太后和欧阳依怜夺门而入。
“臣妾给太后请安。”欧阳依若抬头，赶紧给太后行了一礼。
“起来吧。”太后不屑地扬了扬手。
欧阳依怜搀着太后，一脸的得意，根本不把欧阳依若放在眼里，更不会说给皇后行礼了。
“依怜，她现在好歹也是东莱国的皇后，不可以没礼貌。”太后瞟了一眼身边的欧阳依怜。
“是，太后。”欧阳依怜不服气地瞥了一眼欧阳依若，走向前一步，“臣妾给皇后请安。”
“依怜姐姐，不必客气。”欧阳依若轻轻抬了抬手，让欧阳依怜免礼。
太后走到榻前坐下，看了一眼欧阳依若，冷冷一笑，说道：“皇后，哀家问你，周昭仪的毒是你下的？”
“回太后，不是臣妾。”欧阳依若连连摇头。
“不是你，还有谁？”欧阳依怜迫不及待地插了一句。
“依怜，你是皇上的德妃！要注意言行。”太后冷冷地喝了一声，长长一叹。
“是，太后。”欧阳依怜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退到了一边。
“皇后，周昭仪可是在玉凤宫喝了茶以后才中的毒。”太后一脸的严厉。
“太后，周昭仪是在玉凤宫喝过茶，但臣妾真的没有下毒。”欧阳依若坚定地说，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真真切切。
太后没有发火，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欧阳依若，心里酝酿了一番什么。“真的不是你吗？哀家可不想东莱国的后宫出现勾心斗角的事情。”
“臣妾绝对没有。”欧阳依若斩钉截铁地说。
“说句实话，以前哀家觉得你是妖女，长得与常人有异处，除了这些，哀家认为你还是个贤良懂事的孩子。只是这次的事情太严重了，哀家绝不会姑息的。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哀家就先不问了。”太后的脸色冷冷的，谁也猜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依怜，你毕竟跟皇后是亲姐妹，希望你能劝动皇后说实话。”太后起了身，理了理华丽的衣裳，甩袖出了玉凤宫。她的离开是那么的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
玉凤宫里唯有欧阳依怜没有离开，她以太后的名义潜散了屋里的所有人，包括紫香。
“依若妹妹，看来当皇后还是不错嘛。”欧阳依怜四下打量一番，眼睛里是嫉妒的眼神，她抚过屋里的茶几、绣榻、花瓶，闭上眼睛，伸开怀抱，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依怜姐姐若是喜欢，不如拿去。”欧阳依若把脸侧到一边，脸色变得苍白。
“哼，这些迟早都是我的。”欧阳依怜一扬袖，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姐姐，你觉得皇后真的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吗？你看看我们的母后，她不是一样倍受冷漠吗？”欧阳依若显得格外平静，抬头透过窗户望了一眼外面的夜空。
欧阳依怜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沉默了好久，避开了欧阳依若的话题，说道：“好了，不想跟你废话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周昭仪的茶里下药？”
“我没有。”欧阳依若坚定地回道。
“其实想想也是，以你的性格，杀只鸡都怕，更何况是下毒害一个人。”这时的欧阳依怜显得格外无聊，不停地盘弄着手中衣袖，叹了又叹。
“你叹什么气，你不是一直想置我于死地吗？现在正是好时机。”欧阳依若瞥了一眼欧阳依怜，冷冷地说。
“我现在真有点后悔嫁到东莱国了，皇上自从那次宠幸我之后，就再也没让我侍过寝。现在想想，还不如当初嫁给上官君的好，至少他能一心一意爱我，把我捧在手心里。”欧阳依怜的眼睛里有几分淡淡的哀愁，这是难得一见的。不知她是真后悔，还是在作戏。
“我问你，那药是不是你？”欧阳依若反问一句。
“你怀疑我？是啊，我真想下毒害死那个周昭仪，长得差劲，还那么得宠，皇上老是三天两头的去看她。我真毒死她，然后再毒死你，这样我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当东莱国的皇后了。”欧阳依怜的眉头一挑一挑，温柔的模样里，除了那么一种虚荣，还有率直。
“真的不是你？”欧阳依若再一次重复问道。
“喂，欧阳依若，不要以为你现在当了皇后就可以乱怀疑人，我可是还会对付你的。”欧阳依怜挤一挤眼，冷冷一哼。
“太后不是一直想对付我？为什么这次这么轻易地放过我？”欧阳依若问。
“宫中的勾心斗角可多着了，你不懂，太后难道还不懂吗？这分明就是有人想挑衅你的地位，挑衅你跟皇上的关系啊，不过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我。”欧阳依怜的每一句都毫无顾忌，说出来都那么赤祼祼。
欧阳依若沉默了，难道这宫中还有什么隐藏的敌人吗？真是不敢想象。
“好了，我该走了，你好自为之吧。”欧阳依怜斜视了一眼欧阳依若，迈着小碎步走了，走得轻盈如蝶。
欧阳依若有点迷茫了，姐姐是最讨厌她的，难道不是她暗中下的毒？那到底是谁呢？
第三十八章 失手
黑夜这般的漫长，欧阳依若一宿未眠。直到黎明的光芒照进窗来，她微微闭上眼，趴在床榻上睡着了。
再次睁开双睛，已经日上三竿了，欧阳依若精心打扮一番，穿上凤袍，戴上金饰，和紫香一起出了玉凤宫。
“公主，你真的要去看望周昭仪？”紫香问。
“是啊，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查清楚才能还我清白。”欧阳依若拂了拂衣袖。
紫琳宫里，一切都静悄悄的。
欧阳依若没有命人传报，就轻轻进了小院，小院庄重朴素，有一股跟周思如一样的气质，病弱而不失高贵的气质。
这时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很熟悉的声音。
“思如，你一定要快点醒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怎么对得起二弟？”是东方风的的声音，欧阳依若再熟悉不过了。
他对她还是那般的关心。欧阳依若想着，轻轻推开了房门。果然，东方风坐在周思如的床边，拉着她的手那么深情款款。
随着门开，东方风的目光移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松开了周思如的手。
“臣妾给皇上请安，没想到皇上也在这里。”欧阳依若异常的平静，她似乎早已忘记了东方风昨晚对她的那般态度。其实不然，她是太介意，只不过心麻木了而已。
“你怎么来了？”东方风看到欧阳依若的那一刻，脸上还是闪过一丝喜悦的，不过那是稍纵即逝的，他的脸很快变得严厉起来。
“臣妾来看看周昭仪。”欧阳依若回道。
“依若，你——你是真心来看她的吗？”东方风起了身，踱到欧阳依若的面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那双水灵的大眼睛里总装着真情真意，没有一丝的虚假。
“是的，皇上，臣妾是真心来看望周昭仪的。”欧阳依若抬头，眼底伤伤的。
“朕先出去。”东方风叹了一声，踱步出了房间。
周思如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惨白的，身体冰凉如雪，就像死人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欧阳依若走上前去，轻轻握住了周思如的手。“思如姐姐啊，你快醒醒。我真的没有下毒害你啊。”
周思如似乎有了反应，嘴里喃喃细语，“水——水——”她在半昏迷中，不停地叫着“水”字。
“紫香，周昭仪她要喝水，快倒水。”欧阳依若见周思如终于有了反应，一阵急喜，赶紧让紫香倒了水，端过来。
欧阳依若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她，让其身体靠在自己的怀里，一点一点地喂她水，喝过水，她又安睡了，额上、脸上都是虚汗。欧阳依若赶紧掏出锦帕来给她擦汗，拭过额头，到脸蛋上，抚过那块红疤，“哎，多美的女子，被一块红疤给毁了。”
欧阳依若叹着，用小锦帕慢慢擦着她脸蛋上的虚汗。咦，好奇怪，那块红疤——
正当欧阳依若惊奇的时候，周思如一阵猛烈的咳嗽，震撼着整个房间。
可能强烈的咳嗽声引起了门外东方风的注意，他推门而入，就在那时，周思如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接着就呕了一口血。
“你到底干了什么？”东方风一个箭步过来，使劲地拉开了欧阳依若。
可能是东方风的用力太大，欧阳依若的整个身体就撞在旁边的花几上，人又重重摔在地上。
“公主！”紫香唤了一声，赶紧扶了欧阳依若起来。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只是给周照仪喂了一些水而已。”欧阳依若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突然间感觉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酸软无力，说话都有点喘了。
东方风看了一眼欧阳依若，深知刚才用力猛了一些，不禁有点心疼。不过他以为她又对周昭仪做了什么，心里就更来气。
东方风赶紧拧了一把热毛巾，一点一点擦去了周思如嘴边的瘀血。
“思如，你怎么样了？你一定不要有事。”东方风握住了周思如的手，紧紧的。
“皇上——”旁边的欧阳依若扶着紫香的手，叫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
东方风却摆了摆手，眉头一拧，说：“依若，你太令朕失望了。朕对思如好，那是因为朕愧对她，可是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致她于死地。”
“皇上，臣妾没有。”欧阳依若的额头上渗出一丝虚汗，脸色越来越坏。
“好，你走吧，朕不想见到你。”东方风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皇上，公主她真的没有对周昭仪做什么，您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她一回？”紫香忍不住插了一句。
“紫香，不用说了，我们走。”欧阳依若有点支持不住了，她明显地感觉站着的两条腿在发软，肚子一阵一阵的痛。
“公主——”紫香忿忿不平地唤了一声，正欲言，却被欧阳依若阻止了。
“臣妾告退。”欧阳依若还是平静如水，她的那颗心早已变冷了，为什么男人在得到一个女子之后就不懂得珍惜了。东方风也一样，他没有得到过周思如，所以格外珍惜她，即使她不漂亮。
走出了紫琳宫，欧阳依若觉得双腿越来越软，肚子越来越痛，全身都凉了。
“公主，你怎么了？”紫香很快发现了欧阳依若的不对劲，一牵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欧阳依若疼得说不出句来，头好晕啊，天在转，地也在转，什么也不知道了。
“公主——”紫香一声急呼，扶住了欧阳依若，她一低头，清楚地看见了欧阳依若那凤袍上的血迹，一大片一大片的——
第三十九章 保胎
玉凤宫里，静悄悄的，欧阳依若躺在软软的床上，双目微闭，脸色苍白。宫女和太监都守在门外，谁都不敢多语。
伍太医一脸的严肃，正在为欧阳依若把脉了，旁边的紫香紧紧捏着拳头，气愤和恐慌填满了她的心，她气东方风那样对待公主，她也担心公主的身体，她会不会就这样不醒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近了近了，是东方风，他一脸着急的踱进了玉凤宫。
“依若——”东方风唤了一声，奔到了床前来。“伍太医，皇后到底怎么样了？”他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伍太医皱了皱眉，表情凝重地说：“皇上，皇后娘娘有流产的迹象。”
“流产？你是说？”东方风心里咯吱一声响。
“皇后娘娘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只不过这次身体受到撞伤，恐怕胎气不正。”伍太医拱了拱手，脸色灰白。
“伍太医，你一定要救皇后。”东方风顿时慌了，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失手而愧疚，还是太爱她，堂堂一国之君在此刻居然手足无措了。
“皇上请放心，微臣一定全力救治皇后以及她腹内的胎儿。”伍太医非常恳切地说，接着他就打开了医药箱，取出银针，刺了欧阳依若的几个穴位。
东方风立在一旁一动不动，紫香的整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屋里的气氛迅速地凝固了。
伍太医的最后一针是刺欧阳依若的人中穴，如果这一针扎下去，她再不醒，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伍太医迟疑了一下，才扎下了那一针。
东方风别过了脸，不敢再去看，万一欧阳依若不醒，那该怎么办？他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的乱过，这是第一次为她，为他的皇后欧阳依若。
“醒了——”紫香欢喜地叫了一声。
果然，欧阳依若微微睁开了眼。
“依若——”东方风听到紫香的呼唤，赶紧奔了过去，坐到床边拿起欧阳依若的手，贴在脸上，他的眼里有一抹激动的晶莹。
“皇上，皇后娘娘醒了。只要多休息，吃几副安胎药就可以了。”伍太医退到一边，拱手说道。
“好，你马上去抓药。”东方风急切地说。
“是，微臣告退。”伍太医提着药箱退了下去。
“皇上，奴婢也先告退了。”紫香是个识趣的丫头，她把时间和空间留给欧阳依若和东方风，默默地离开。
“依若，你没事儿就好。”东方风一手握着欧阳依若的小手，另一手轻轻抚摸着她脸边的汗珠，是那么轻，那么柔。
欧阳依若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抽回了手，把脸别到了一边。
“依若，你还在生朕的气？朕不该那样推你的，是朕错了。”东方风连忙解释道。
欧阳依若望着东方风，心里依然冷冷的，刚刚他为了周婕妤不顾一切地推开自己，那一下是那么痛，眼前的男子不一定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皇帝，怎样的一个丈夫了？
欧阳依若迷茫，也有失望，眼角挤出两颗热腾腾的泪珠。
“皇上，你走吧。”欧阳依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冷语来。
“依若——”东方风唤了一声，还想解释什么。
“皇上，你让臣妾安静一下，好吗？”欧阳依若望着东方风，眼神里有那么一丝渴望，她渴望安静，渴望独处。
“依若，你好好休息，朕还会来看你的。”东方风拉紧了欧阳依若的被子，依依不舍地离去。
玉凤宫又静了，死一般的静。偶尔风来，吹起院中的勿忘我，闪过一道紫色的光环。
===
喜延宫。
百花齐放，太后的地盘就是与众不同，富丽堂皇。
“母后，关于思如中毒的事情，儿臣另有想法？”东方风的声音传来。
“皇儿心里想什么，哀家还不清楚？当初你一心想立依若为后，哀家是最反对的，因为依若她本身就异于常人，哀家怕她是什么妖物，所以就派了眼线在她身边，她的一点一滴，哀家可是了如指掌。”太后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喜悦。
“母后，你不要再为难她了。”东方风的话里夹着一丝哀求。
“现在不是哀家在为难她，是皇儿你在为难她，思如中毒，哀家最不怀疑的人就是皇后，皇后除了长得异于常人，心地还算是善良的。反而是皇儿，你的反应可是有点过火了。哀家在这深宫中呆了几十年，什么样的勾心斗角没见过。这小小的计谋还骗不过哀家。”太后说。
“母后的意思是？”东方风的声音。
“下毒之人另有其人。茶叶是哀家命人送的，茶叶自然不会有毒的，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听说因为此事，你跟皇后闹得很僵，算了，皇儿，你就多忍让些。以后只要依若能乖乖听哀家的话，哀家是不会为难她的。”太后惬意地说，话中满含霸气。
“母后——”东方风还想说些什么。
“好了，皇儿，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哀家已经改变了对皇后的看法，你该不是想让哀家听她的话吧。”太后反问一句，弄得东方风哑口无言。
淡淡的叹息从喜延宫飘出来。
===
“公主，先把这碗药喝了。”玉凤宫里，紫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来到欧阳依若的床边，慢慢扶起了她。
“紫香，喝了这药，我真的会好吗？”欧阳依若抬头天真地问着紫香。
“当然啊，不仅公主会好，连公主肚子里的小宝宝也会好。”紫香调皮地说了一句。
欧阳依若埋了头，脸上漫起幸福的笑容，她摸了摸小腹，心里满是喜悦，一口气把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净，突然她眉头一紧，问道：“紫香，上次你端给周昭仪的茶，是你亲自沏的？”
“是啊，公主，茶叶是我拿的，水也是我烧的。”紫香认真地回道。
“好，你再按照上次的步骤沏一杯茶来。”欧阳依若看了一眼紫香手里的药碗，突然有了想法。
“好的，公主。”紫香放了药碗，赶紧从柜子里取了茶叶，重新端上一杯香茶上来，还是跟上次一样的清香，香飘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欧阳依若盯着那杯茶，好久好久，才道：“紫香，你用银针试一试，看有没有毒？”
紫香很快取了一根银针出来，放在茶杯里试探了一番，果然是毫无反应。
“没有毒？难道周昭仪不是喝茶中的毒？那她是怎么中的毒？”欧阳依若陷入了深思之中，一团团迷雾绕在眼前，无法解开。
“公主，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事情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紫香在旁劝道。
“嗯，希望如此吧。”欧阳依若的目光瞄向了远方，她伸手抚摸了一番小腹，心里多了一分忧虑，万一哪一天，这个隐藏的敌人对她腹中的小宝宝下手，那该怎么办？
第四十章 选妃
多日来的休养，欧阳依若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气色也红润了起来。
这不，欧阳依若刚刚用过早膳，喜延宫的李嬷嬷就登门造访了。李嬷嬷可是太后的贴身嬷嬷，她这会儿来玉凤宫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了。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李嬷嬷还算是个好奴婢，不仗着太后的威慑而耀武扬威。
“李嬷嬷请起。”欧阳依若抬了抬手，让她起来。
“谢皇后娘娘。”李嬷嬷恭敬地回道。
“李嬷嬷是为何事而来？”欧阳依若问道，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底。
“太后说辰时之后，希望皇后娘娘去绣女宫，为皇上选几位贤良的妃子。”李嬷嬷说。
“好了，本宫知道了。”欧阳依若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为自己喜欢的男人选妾室，心里的确不是滋味的。
送走了李嬷嬷，欧阳依若坐回到到椅子上，叹了又叹，皇上就是这样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也算是正常啊。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一阵脚步声近了，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方风，他面带怒色，好像一肚子的不满。
“臣妾给皇上……”
“免了，免了。”不及欧阳依若把话说完，东方风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欧阳依若站着，愣愣地看着东方风。
为了上次周思如中毒的事情，两人的心结到现在都未解开。
虽然东方风经常来看欧阳依若，但她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这次也不例外。
“依若，你就非得这样不可吗？”东方风看了一眼欧阳依若，长长一叹。
“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欧阳依若说。
“你要为朕选妃，是这样吗？朕不想。”东方风非常肯定地说。
“皇上，其实换个口味也很不错啊。”欧阳依若突然抖了一句出来，话里酸酸的。
“依若，现在周昭仪都好了，你还在跟朕呕气吗？”东方风皱着眉。
“不是臣妾跟皇上呕气，只是臣妾虽然贵为皇后，但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已。”欧阳依若的眼神伤伤的，是啊，试问哪个女子愿意为丈夫选妾。只是皇上的女人，就得有这份大度。
“朕去跟母后说。”东方风甩了甩衣袖，正欲出门去。
“不用了，皇上，其实太后也是为了皇上好。不好了，太后正在绣女宫等着臣妾了，如果去晚了，就不太好。臣妾先行告退了。”欧阳依若每一句都冷冷的，她那么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难受的很。
别了东方风，欧阳依若在紫香的搀扶下来到了绣女宫，果然一大批绣女正在院子里候命了。富丽的华盖之下，太后、周思如、欧阳依怜正等着欧阳依若的到来。
欧阳依若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上，旁边的欧阳依怜不由嘀咕了一句，“怎么当了皇后，就要摆臭架子了。”
“姐姐，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欧阳依若笑了一笑，没有丝毫的怒色。
“好了，谁叫你是皇后了。”欧阳依怜叹了一下，把脸别到了一边。
“来人啊！拿上来。”太后见人都到齐了，就唤了一声。
这时一个宫女端了三样首饰来，这三样首饰可是价值不凡啊，一样是珐琅彩花卉簪，一样是进供的珍珠项链，还有一样是夜光紫玉手镯。
“这是哀家送给你们三个的礼物，以前都没有时间，现在恰好聚在一起了。皇后，你先选吧。”太后笑盈盈地说道，然后递了一个眼色给宫女。
宫女会意，把首饰端到了欧阳依若的面前。欧阳依若迟疑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那串珍珠项链上，的确是很漂亮。
“好漂亮的珍珠项链。”旁边的欧阳依怜赞了一声。
“依怜姐姐既然觉得漂亮，你就先选吧。”欧阳依若把宫女端着的饰物推到了欧阳依怜面前。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欧阳依怜首先就拿了那串珍珠项链。
“思如姐姐，你先。”欧阳依若的目光投到了另一边的周思如身上，她把剩下的两件首饰推向了周思如。
周思如柔柔地笑笑，选了那样镯子，剩下的簪子就是欧阳依若的了。
旁边的太后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看来欧阳依若还很礼让，太后笑着点了点头。
“皇后，你看绣女宫的绣女都在这里，瞧着哪个顺眼了？”太后指了指前面的众绣女。
欧阳依若抬头望去，果然这些绣女都是国色天香，任选一个就是美人胚子。该选谁好了？正在这时，一个女子冲向前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你让奴婢服侍皇上吧。”
“放肆！就你这样子能够侍候好皇上吗？”太后一拍桌案，一声大喝。
“太后，您先别动气，让臣妾好好问她一番。”欧阳依若觉得这事中必有蹊跷，就拦下了太后，让那绣女上前来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欧阳依若笑着问道。
“奴婢叫衣仙儿。”那绣女回道。
“衣仙儿，好奇特的名字。这样吧，你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要执意服侍皇上？”欧阳依若继续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的家乡在近旭城，奴婢的父亲是当地的首富。”这个叫做衣仙儿的女子慢慢回道。
近旭城东莱国是与紫旭国交界的地方，每每发生战乱，那里就是首先遭殃的地方。
“那又怎样？”欧阳依若眉头一挑，故意反问道。
“近旭城一直深受战乱之若，是皇上亲自带兵平息战乱，所以奴婢万分感激皇上，奴婢愿意为皇上奉献自己的一生。”衣仙儿说完，就是三叩首。
欧阳依若被衣仙儿的话感动了，“太后，臣妾觉得这样的女子为报恩而来，一定会全心全意服侍皇上的，所以——”
“哀家明白你的意思，先留下她。”太后点点头。
“衣仙儿就先留下。”欧阳依若再次抬眼，打量了一番衣仙儿，她，白嫩的肌肤，乌黑的秀发，又是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儿啊。
欧阳依若摇头，又点头，苦苦一笑，不知道以后这个衣仙儿是她的敌人，还是朋友？
“皇后，你继续啊！”太后投来一个催促的眼神。
太后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三宫六院，来为他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可是作为妻子，作为爱他的人，欧阳依若心里忍着痛，脸上却挂着笑。
第四十一章 失足
夜色渐深，玉凤宫高高挂起了红灯笼。欧阳依若依然趴在床榻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公主，您都累了一天，还是早点休息吧。您现在怀有龙子，可容不得半点闪失啊。”紫香铺好了被子，踱过了欧阳依若的面前。
“紫香，不知为何，以前总想离开这皇宫，可是怀了孩子就不这么想了。”欧阳依若抚摸了一下小肚子，轻轻叹了一声。
“公主，您就别想那么多了。”紫香接道。
“不是，我不想像母后那样，过着有名无实的日子。”欧阳依若的目光从深深的黑夜里收了回来，落在紫香那清秀的脸上。
“公主不想皇上有三宫六院？但他毕竟是皇上，世间哪个男子不多情，更何况堂堂一国之君。”紫香的话里带着一丝微微的愤怒。
“有时我真羡慕那种平凡夫妻的生活。”欧阳依若一声感叹，慢慢起了身。
“紫香觉得公主应该过那种逍遥的生活才对，有山有水，有花有鸟，那种身在山林，尽知天下之事的生活。”紫香的眼睛里满是憧憬。
欧阳依若噗哧一笑，“紫香，你把我当成神仙了吧。”
紫香笑笑，欲言又止。
“什么事这么开心，讲给朕听听。”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接着门开了，东方风大步迈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东方风赶紧上前扶了欧阳依若。
紫香倒是很识趣，起了身，赶紧退出了房间。
“皇上，这么晚了，你为何还来臣妾这里？”欧阳依若淡淡地问了一句。
“依若，你是朕的皇后，难道朕就不可以来？”东方风笑着，握紧了欧阳依若的手。
“谢皇上的关心。臣妾受宠若惊。”欧阳依若抽回了纤长的手，踱到了一边。
“皇后还在生朕的气？”东方风问。
“臣妾不敢。”欧阳依若埋头，不敢对视东方风，他的眼神总是含情，让女子情不自禁，只是他对多少女子这样，欧阳依若是永远都猜不到。
“依若，刚才你和紫香的谈话，朕都听到了，不过朕只想告诉你，你真的是朕最爱的女子。”东方风坚定地说。
“最爱？周昭仪不也是你的最爱吗？或许以后你还会对德妃说，她也是最爱，还有刚册封的几位妃子，说不定她们以后也是你的最爱。”欧阳依若盯着东方风，一番严肃的反驳。
“依若，你不懂朕和周昭仪的感情，她是朕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伙伴、朋友。”东方风有点急了，他的眼神有一点慌。
“他是那么爱周昭仪。”欧阳依若吸了吸气，突然头一阵晕，她赶紧摇了摇头，说：“皇上，臣妾不想跟你争辩。”就在这时她的双腿一阵酸软，身体就往一边倒去。
“依若——”东方风唤了一声。
欧阳依若睁开眼，一双温暖的大手抱住了她，是东方风，他的脸上挂满了焦急与担心，是那么的真切，没有丝毫的虚假。
“依若，你身体刚刚恢复，不要动气，这样对胎儿不好。”东方风把欧阳依若揽进自己的胸膛，像呵护宝贝一般拥着。
欧阳依若安静了，一股暖流袭上心头，热乎乎的，她没有挣扎，就这样靠在东方风的怀里，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在他的胸怀里，有一种莫大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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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天的阳光重新照进了玉凤宫，温柔的阳光把屋子填得满满的。
“公主，出去走走好吗？这样对胎儿有好处。”紫香搀了欧阳依若的胳膊。
“好。”欧阳依若笑着，脸上漫着幸福，做了母亲，心态就会更平和，阳光是美的，花儿是美的，连空气都是香喷喷的。
御花园里总是生气盎然的，许多宫女妃子们都喜欢在这里逗留，欣赏花开的美景，一池清水轻轻荡漾，吹来徐徐清风，真的犹如仙境。
这不，连欧阳依怜和周思如也在小池边散步来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欧阳依怜和周思如一起行了礼。这是公共场合，当然宫中礼仪还是必要的。
“不必客气，都是自家姐妹。”欧阳依若的嘴角含着一丝笑。
“谢皇后娘娘。”
“思如姐姐，你的身体可还好？”欧阳依若还是很担心周思如的身体的，赶紧牵了她的手问道。
“我看她好得很。”欧阳依怜不及周思如开口说话，就瞟了一眼她，冷冷地抛下一句。
“依怜姐姐，你怎么这么说思如姐姐呢？”欧阳依若眉头一挑，不由对欧阳依怜的态度有点反感。
“本来就是啊。周昭仪，你少在皇上面前装模作样。”欧阳依怜瞪了一眼周思如，拂了拂长袖，把脸别到了一边。
“姐姐！”欧阳依若觉得欧阳依怜的态度太过分，刚想说她两句，周思如却阻止了。“算了，没事儿。”
“思如姐姐，你真是的，事事都要忍让。”欧阳依若握紧了周思如的手，那种感觉就像亲姐妹一样。
“皇后不也是一样。”周思如淡淡笑着。
“依若妹妹，不要怪姐姐我没提醒你。你最好少跟这种人打交道，她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要知道，她中毒的事情还没查清了，说不定她以为是妹妹你下的毒，现在正想找机会报复你了。”欧阳依怜的话语直白犀利，句句针对周思如，让旁者都听不下去了。
的确在旁人看来，周思如一个其貌不扬，甚至还有点丑陋的女子能深得皇上的宠爱，那就是罪过，谁人不眼红，谁人不嫉妒，更何况欧阳依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依怜姐姐——”欧阳依若皱了皱眉，松开了周思如的手，迈着小步向欧阳依怜走去。就在这时，她的脚踩到什么圆溜溜的东西，脚下一滑，身体重心往后沉去，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欧阳依若一声惨惨的叫，青莲色的裙衫被一股鲜血染红。
“公主——”紫香吓得捂住了嘴。
“快，快叫太医。”周思如的整个人都慌了，拽了旁边的几个宫女大声地喝道。
唯有欧阳依怜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里掠过一丝深深的痛。
第四十二章 谁是凶手
欧阳依若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脸色像纸一样的白。
伍太医给欧阳依若把脉的那只手颤抖着，脸色接近灰白。
“伍太医，皇后她怎么样了？”东方风立在一边，英俊的脸微微抽搐着，眼眶红红的。
伍太医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恕微臣无能，皇后娘娘的胎儿保不住了。”
话音落了，玉凤宫死一般的沉寂。欧阳依若咬了咬牙，眼角挤下两颗晶莹的泪珠，一旁的紫香早已泣不成声了。
“伍太医、紫香，你们先到侧厅等朕。”东方风的眼底掠过一丝失望，他无奈地扬了扬手。
寝宫里都安静了，房间只剩下东方风和欧阳依若。
静悄悄的，风吹的声音都能听到。
东方风上前，坐到了欧阳依若的身边，握住了她的小手，深情地说道：“依若，不要难过，朕会陪在你的身边。”
欧阳依若的眼神是呆呆的，她望着东方风，心里有无数的痛，为什么是皇宫，为什么他是皇上？皇上的女人总过着可怕的生活，谁这么狠心，连一个幼小的生命都要扼杀。
欧阳依若是绝望了，她使劲摇了摇头。“皇上，您让臣妾一个人呆会儿。”
东方风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好吧，你好好休息，朕呆会再来看你。”他帮欧阳依若塞紧了被子，然后踱步而去。
===
玉凤宫的侧厅里。
东方风来回踱着步子，眉头紧拧。一边的紫香和伍太医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他停了下来，目光移到伍太医的身上，“伍太医，皇后到底怎么样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不仅是胎儿没保住，恐怕以后很难再有孕了。”伍太医躬着身子，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
“很难再有身孕？为什么会这样？”东方风整个人都愣住了，狠狠喝了一句。
伍太医又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了，他的声音是颤抖的，“回皇上，皇后娘娘的体质不同于一般人，她体内有一种莫明的毒素，其血为紫血，且生金发，本来皇后娘娘受孕的机会就很少，这次能怀上龙子也是万分之一，但是——”
“但是什么？你不是说过依若体内的毒不会对她有害的。朕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好好研究，治好皇后体内的毒，你到底有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东方风捏着拳头，皱着眉头，一幅怒气冲冲的样子。
“皇上，都是微臣无能。自从上次得知皇后体内有这种毒，微臣阅遍医书，四处探访，也只打听到在仙南国有个护龙家族，这个家族擅长用毒，其家族子孙均为金发，其血紫色。但是皇后乃是紫旭国的公主，跟仙南国根本搭不上边啊。”伍太医伏首叩拜，吓得整个人直哆嗦。
“算了，你先下去吧。”东方风无心再听伍太医的任何解释，只是停住了脚步，呆呆地仰着头，望着房顶发呆。
“微臣告退。”伍太医走了，厅里只剩下紫香了，她的眼圈红彤彤的，望着伍太医的离去，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明的怪异。
“紫香。”东方风唤了她一声。
“奴婢在。”紫香回过神来，回了东方风的话。
“依若她是怎么摔倒的？”东方风问。
紫香不慌不忙，从衣袖里取出来一颗亮晶晶的珍珠，递到东方风的面前。“就是这颗珍珠，公主就是踩到这颗珍珠才摔倒的。”
紫香很气愤地瞪着，眼里塞了满满的恨。
“这颗珍珠好眼熟啊，好像是周边小国进供的首饰。”东方风拿过紫香手里的那颗珍珠，仔细地看了又看。
“皇上说得对，这是德妃娘娘的，是上次在选妃的时候，太后送的。”紫香丝毫没有犹豫。
“是她！”东方风捏紧了拳头，眼睛瞪着像灯笼一般。
“奴婢也是这么怀疑的。”紫香说。
“德妃，朕不会放过你的。紫香，你好好照顾依若。”东方风拿了那颗珍珠，急匆匆地离开了玉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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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延宫里，气氛紧张极了。
太后一听说欧阳依若摔倒流产，就召了欧阳依怜和周思如来，当时宫中的嫔妃们，也只有她们俩在场。
“欧阳德妃、周昭仪，哀家问你们，皇后摔倒跟你们到底有没有关系？你说一个人好好的，她不是跛子，也不是残废，地上没有石子，怎么会摔倒？”太后一脸严肃。
“太后，臣妾真的不知道皇后她会出这样的事。”娇弱的周思如一边抹泪，一边自责。
“太后，臣妾虽然有的时候为了争宠，与皇后发生一些摩擦，但是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欧阳依怜辩解道。
“是吗？哀家是会调查你们俩的。哀家虽然不太喜欢皇后，但她是皇儿喜欢的人，皇后肚子里的孩子都有人敢打歪主意，那以后这皇宫里可还了得。”太后一拍桌案，大声喝了一句。
“母后说的对，一定要严惩这种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话音刚落，东方风就踏进了喜延宫。
“臣妾给皇上请安。”欧阳依怜和周思如赶紧行礼。
东方风扫视了一番二人，轻轻抬了抬手，然后坐到了厅中的榻上。“德妃，你真的没有做吗？”
欧阳依怜抬头，“皇上，真的不是臣妾。”她回答的理直气壮。
“那这个是什么？”东方风抬手，但开了手掌，一颗晶莹透亮的珍珠展现在眼前。
“这不是哀家送给你的礼物吗？”太后一惊，目光投向了欧阳依怜。
“对，皇后就是踩到这件东西上滑倒的。”东方风瞪着眼，望着欧阳依怜，脸色冰冷冷的。
“皇上、太后，真的不是臣妾。”欧阳依怜一看到那颗珍珠，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是你？那这颗珍珠怎么解释？难道说是它自己从项链上掉下来，然后刚好掉到了皇后的脚边。”东方风冷冷笑着，脸色是僵的。
“不是啊，皇上，臣妾的珍珠项链早就被人偷走了。”欧阳依怜连连摇头，眼睛里满是乞求。
“被人偷走了？好，朕马上派人到丽人宫去搜查。”东方风毫不留情。
“皇上，您相信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做的。”欧阳依怜使劲摇头，她不肯承认。
“德妃，是哀家错看你了。”太后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是失望，十足的失望。
“来人啊，把德妃关进天牢，稍后发落。”东方风脸色一僵，狠狠地吼了一声。
“皇上——臣妾没有。”几个侍卫拥了进来，把欧阳依怜拖走了，只剩下她喊冤的声音，很长，很长，在喜延宫里回荡。
第四十三章 昭仪蜕变
御书房里，东方风正在专心看着奏折。突然小皓子喜匆匆地奔了进来。“皇上，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东方风赶紧丢下手中的奏折，抬头，一脸喜色的问道：“是皇后的身体有好转了，伍太医想出办法了？”
小皓子摇了摇头，顿了一下，说：“伍太医说他最近找到治周昭仪脸上伤疤的法子了。”
“哦，是吗？那很好，这样思如就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的自卑了。”东方风笑了一笑，然后拿起奏折继续看，脸上的喜色同时少了不少，眼底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失望。
小皓子叹了一声，没敢再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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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吹过玉凤宫，勿忘我的气息在空气里飘荡，欧阳依若漫步在花丛中，她的脸色苍白，那种少女的妩媚早就被忧伤夺去了光彩。阳光是明媚的，花儿是美丽的，一个清丽佳人如此的憔悴。
欧阳依若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身体才渐渐恢复，她还是没有走出失去孩子的阴影，神情是哀的，心里是痛的。不知该何去何从，不想，真的不想跟很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不想，不想在这深宫里生活，不想，也不想失去她爱的东方风。
她落泪了，心里的一切在纠结着，微风起她金黄的发丝，在空气里舞动。
“公主，外面起风了，进屋休息一下吧。”紫香轻轻走了过来。
“紫香，你说我到底是不是母后的女儿呢？”欧阳依若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紫香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说：“公主，您为何突然这么问呢？”
“你看我的金发，我流的紫血，没有一点像母后。为何父皇他不喜欢我？为何宫里的人都叫我妖女？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而且以后再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这样下去，太后一定会让皇上废了我的。”欧阳依若的眼睛睁得很大，她的每一句、每一字里面都满含着担心与悲伤，这是一个女子深深的哭诉。
“公主，不这样想，一切都会没事的。你要记得，紫香会永远陪在公主身边的。”紫香的眼角含着一丝泪光，她的眼睛直挺挺的坚定。
“谢谢你，紫香。”欧阳依若牵住了紫香的手。
“皇后娘娘，您本不属于这里。”突然一个有点陌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欧阳依若和紫香闻声望去，一个清秀的女子，锦衣飘飘，这不是太后刚刚为皇上册封的昭容娘娘衣仙儿吗？她的话有点僵硬，但丝毫没有挑衅。
“是你？”欧阳依若有点惊讶。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衣仙儿是个礼貌的女子，她对欧阳依若可是毕恭毕敬，说着就赶紧行了一个礼。
“仙儿妹妹，不必客气，请起。”欧阳依若轻轻地说。
“衣昭容，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我们公主不属于这里？难道你认为公主不该当皇后吗？”紫香瞪着衣仙儿反问了一句。
“衣仙儿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衣仙儿犹豫了一下，笑了一笑，“以后皇后娘娘自会知晓，这样吧，衣仙儿带皇后娘娘去看一个人，希望娘娘能回忆些什么来。”
“你要带本宫去哪里？”欧阳依若问。
“娘娘去了便知。”衣仙儿轻轻一行礼。
皇宫很大，坐轿子也得走上好远的路，停了，终于停了，这不是紫琳宫吗？周昭仪住的地方。
欧阳依若下了轿，望了一眼“紫琳宫”三个大字，比以前更明亮，更耀眼了。
“你带本宫来看周昭仪？”欧阳依若问。
“是的，娘娘先请。”衣仙儿让在了一边，让欧阳依若走在前面。
欧阳依若理了理衣衫，迈着小碎步走进了紫琳宫，宫里有了点小小的变化，往日的简陋多了几分繁华，几盆名贵的牡丹花在道路两旁开得正旺了。
院中，一个女子素衣飘飘，正抚身绣着什么，旁边的宫女举着华盖为她挡去了微微灿烂的阳光。欧阳依若一看便知她就是周思如，看到她总有一种莫明的亲切感，“思如姐姐。”
周思如听到喊声，赶紧回头，“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她轻轻一埋头，行了一礼。
“姐姐，不用客气。”欧阳依若上前拉了周思如。
周思如微微抬头，欧阳依若吓得惊住了，这是周思如吗？她脸上的疤痕完全消失尽殆了，一个倾国佳人立在眼前，素衣飘舞，真是一个人间仙子啊。
“思如姐姐，你的脸？”欧阳依若水灵的眼睛睁得很大，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周思如。
“这都是伍太医的功劳，是他帮我治好的。”周思如摸了摸洁白的脸庞，害羞地笑了。
“伍太医的医术真好，姐姐你真漂亮。”欧阳依若投来羡慕的眼光，为何伍太医能治好周思如，却不能治好她呢。
“嗯。这次幸亏有伍太医。”周思如点点头，两腮透红，就像抹了胭脂似的。
“昭仪姐姐，伍太医真的有这么好的医术吗？妹妹我身上刚好有块疤了，也让伍太医给治治。”衣仙儿盯着周昭仪，眉头一挑一挑的。
“真的吗？那一定要找伍太医帮你治，不然他弄来的稀有药材用完了，那就没有效果了。”周思如笑着，回答地流利顺畅。
“哼。”衣仙儿冷哼一声，不屑地瞪了一眼周思如。
“好了，不要争了。”欧阳依若轻轻一喝。
紫香一句话也没说，眼睛直直地盯着周思如的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思如姐姐，你知道依怜姐姐她怎么样了？”欧阳依若挑开了话题。
“我也不太清楚。妹妹还是到天牢去看看她。”周思如的眼神哀哀的，不由一声长叹。
“难道真的是依怜姐姐做的吗？”欧阳依若问了一句，她似乎有点不相信。
“依若妹妹，你就是踩到珍珠才摔倒的。依怜妹妹的嫌疑最大，整个皇宫下上都知道那颗珍珠是太后送给她的珍珠项链上面的。”周思如边说边无奈地叹了一叹。
“真的是姐姐吗？不像是她做的，如果是，她肯定会承认的。”欧阳依若陷入了深思之中，目光落在远处，姐姐的心真的有这么狠吗？就算有，她也是那种真小人，敢作敢为，她不会不承认。
“皇后娘娘，臣妾虽然刚刚到这皇宫里生活，许多事都不太了解，但臣妾知道欧阳德妃不是糊涂人，她不会笨到拿这么稀奇的珍珠去陷害人。”衣仙儿一边说一边瞪着周思如，仿佛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仙儿妹妹说得也有道理。”欧阳依若点一点头，目光落到了周思如的脸上。
怪怪的，总觉得怪怪的，到底哪里怪怪的，一时还想不起来。
第四十四章 探望德妃
“把牢门打开。”欧阳依若的声音在天牢里响起。
阴暗的角落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抱着双膝蹲坐着，目光黯淡，她就是欧阳依怜了，平时不可一世的她，此时变得颓败极了，就像一座灰白的雕像，没有了颜色，只有木僵的动作。
“是，皇后娘娘。”狱卒打开了牢门，把欧阳依若迎进了牢里。
欧阳依若提着一只食盒，躬了腰，穿过低矮的牢门，来到了欧阳依怜的面前。
“依怜姐姐。”欧阳依若轻轻唤了一声，蹲了下来。
欧阳依怜听到唤声，抬头，目光由呆滞变为惊喜，“依若妹妹，你带我出去，我不要在这个鬼地方。”她紧紧抓住了欧阳依若的手，一直不肯放开。
“依怜姐姐，我只想问你一句，是不是你做的？”欧阳依若盯着欧阳依怜的眼睛，那么的全神贯注。
欧阳依怜摇头，苦苦一笑。“我欧阳依怜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做过的事情一定会承认，我要对付你，也不会暗着来。”
“真的不是你？”欧阳依若再一次问道。
“不是。”欧阳依怜回答地很肯定。
“不是姐姐，那是谁呢？”欧阳依若叹了一声，心里升起满腹疑惑。
“在你身边那个最不值得怀疑的人啊。”欧阳依怜冷冷一笑。
“最不值得怀疑的人？”欧阳依若埋了头，脑海里不断地搜索。
突然欧阳依怜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欧阳依若，接着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依怜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欧阳依若一下子被欧阳依怜的举动吓呆了。
“依若妹妹，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答应我。”欧阳依怜恳切地说。
“姐姐，你先起来。”欧阳依若去拉她，她却始终不肯起来。
“妹妹，你帮帮我，我再也不要呆在这个鬼皇宫里了，东莱国的德妃最终也落到这个下场，当初我就千不该，万不该抢了你的位置来和亲，我这是自作孽。在天牢的这几天，我想通了，我要出宫，我要永远的离开东莱国，我要去找上官君，只有他对我最好，我不要在这里过虚荣的日子。”几日的牢狱生活把欧阳依怜彻底改变了，现在的她，满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飘着那股柔柔的气息，再没有阴险，再没有阴谋。
“姐姐——”欧阳依若握住了欧阳依怜的手，眼角挤出两颗热泪来。
“妹妹，我求求你了，你就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帮我离开这里。”欧阳依怜再一次哀求。
“让我想想。”欧阳依若犹豫了，虽然她贵为皇后，但是权力处处受限，实在根本没有能力救欧阳依怜出去。
“妹妹，上官君一定还在东莱国的京都。你把这个交给他。他一定会来救我的。”欧阳依怜边说边将一块锦帕塞到了欧阳依若的手里。
“可是皇宫守卫森严，上官师兄进宫来会很危险的，其实只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姐姐你就可以离开天牢，回到丽人宫了。”欧阳依若有点担忧了。
“妹妹，恐怕等到那一天，我就在牢里被人给毒杀了。”欧阳依怜边说边从头上取下一枚银发钗，钗尖发黑，显然是测试有毒东西留下的印迹。
“姐姐，真的有人要毒死你？”欧阳依若心里咯噔一声响，小心地接过了那枚银钗。
“那人好狠啊！我的珍珠项链明明被人偷走了，可是后来皇上派人搜查丽人宫的时候，居然在我的首饰盒里找到了少了一颗珍珠的项链，我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现在呆在这天牢里，我每天都要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每隔两天，都会有人送有毒的茶水来，要不是我多长了一个心眼，早就成了鬼魂了。我快崩溃了，妹妹你救救我吧，再这样下去，不等水落石出，我就得去见阎王爷。”欧阳依怜捂着胸口，手有点微微颤抖。
欧阳依若从来没有见到欧阳依怜如此的挫败过，从小到大，她都是紫旭国最出色的公主，她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她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上官师兄的。”
“谢谢妹妹了。”欧阳依怜吁了一口气，眼睛里重新填满了希望。“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太后的寿诞了，到时候上官君来救我，一定是好时机。”
“好的。依怜姐姐，你一定要小心，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上官师兄的。”欧阳依若把手里的食盒递到了欧阳依怜的面前，提了提衣裙，转身出了牢门。
走出天牢，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皇宫的墙还是那么的高，皇宫的花园还是那么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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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彩云映衬着半边天。卧龙宫安静极了，沉浸在夕阳的余辉里。
“皇上——”小皓子走出屋里，轻轻地唤了一声。
“什么事？”东方风专心地看着手里的书，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小皓子说道。
东方风一听，赶紧扔下了书，“快，快让她进来。”他的脸上布满了喜色。
不多一会儿，欧阳依若就莲步而入。
“臣妾给皇上请安。”欧阳依若马上行了一礼。
“依若，不必多礼。”东方风的嘴角泛着微笑，赶紧上前扶了欧阳依若。
“谢皇上。”欧阳依若抬头看一眼东方风，这段时间他明显的瘦了，不知是为了国事，还是家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人民的好皇上。想到这里，她的嘴轻轻一动，抛下了一个迷人的笑。
“皇后，你终于笑了。”东方风盯着欧阳依若的脸，牢牢抓着她的手，眼睛里射出激动的目光。
欧阳依若又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此时的东方风就像一个天真的孩童，她的心突然多了一份温暖。
“来，依若，你坐。”东方风搀扶着欧阳依若坐下，嘴角始终挂喜迎迎的笑容。
欧阳依若抬头盯着东方风，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思绪回到从前，母后的死与他有关吗？如果不是他，宫中什么人能离他最近，拿到他衣服的布料？小皓子？依怜姐姐？太后？还是周昭仪？他们每一个都有可能。
“依若，你怎么了？”东方风凑过来问了一句。
“没有。只是有点想念母后了。”欧阳依若的目光落到了远方，眼神哀哀的。
“对不起，依若，都这么长时间了，杀死庄仪皇后的凶手仍然没有找到。”东方风一声长叹。
“皇上，臣妾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欧阳依若沉默了好久，说道。
“朕陪你一起去。”东方风果断地说。
“不用了，皇上，臣妾想一个人走走。”欧阳依若埋了头，不敢去看东方风的眼睛，因为她撒了谎，除了散心，她还要去找上官君。
东方风犹豫了一番，点点头，说道：“那也好，我派莫子保护你。朕也放心。”
“谢皇上。”欧阳依若不敢再推托，只是点点头答应了。
第四十五章 见上官君
车轮转动的声音在宫外回荡，欧阳依若终于出宫了，她没有带上紫香，没有任何随从，只有一车夫，一个持剑“车夫”莫子，他负责保护欧阳依若的安全。
车子出了皇宫，就径直去了冷云庵，欧阳依若一是悼念母后，二是希望沿途留下标记，让上官君能找来。
到了，这一所清静的佛家之地却染上了母后的鲜血，不知是谁这么狠心，要杀死母后了？
走上长长的阶梯，走进那个清幽的小院子。欧阳依若不由触景生情，落下几颗热泪。
“皇后，请节哀。”莫子一直守在旁边，他可能是怕欧阳依若伤心过度吧，不由关心地一句。
“我没事儿，莫将军。”欧阳依若擦了一把眼泪，苦苦一笑。
莫子的眉头紧紧皱着，目光一刻都不离开欧阳依若，除了皇命，他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心，他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皇后，先进庵堂休息一下吧。”莫子说道。
“好。”欧阳依若抬头，正欲离开小院，突然一抹影子从旁边的竹林里掠过。“是师兄！”欧阳依若在心里暗暗喊了一句，不过再看一眼莫子，他形影不离地跟在后面，怎么才能跟上官君见上一面呢？
“莫将军，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先退下吧。”欧阳依若说。
“皇上命微臣寸步不离的保护皇后，这是微臣的责任。”莫子一板一眼地说，脸上的颜色依然冷冷的。
真难对付这个木头。欧阳依若埋了头，突然一计上了心头，她眉头一挑，仰头往天上看去。“莫将军，你看天上下雪了。”
“嗯？”莫子这般精明的人还是上当了，他赶紧抬头往天上看去。
“雪花飘飘，雪花飘飘。莫将军快睡吧，好冷哦。”欧阳依若念起了咒语，莫子不同于一般人，他没有倒下睡去，而是直挺挺地站着，目光无神。
“好坚强的莫将军，居然不倒。”欧阳依若拍了拍莫子的肩膀，笑了。
“依若，你找我？”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师兄，真的是你？”欧阳依若是惊喜的。
“对不起，上次刺了你一刀，现在怎么样了？”上官君上下打量了一番欧阳依若，担心地问。
欧阳依若没有立即回答上官君的话，只是四处扫视了一圈，然后拉着上官君，躲到一个幽静的角落里。
“师兄，我没事儿了，谢谢你的关心。只是依怜姐姐她出事了。”欧阳依若急急地说道。
“依怜？依怜出了什么事？”上官君明显地开始紧张起来。
“依怜姐姐被人陷害了，现在被关在天牢里。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欧阳依若将锦帕递给了上官君。
上官君打开锦帕，整个人都僵住了，泪水哗哗直往外涌，嘴里不停地说：“依怜，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明白就好。”
“师兄，依怜姐姐让你在下个月太后寿诞的时候去救她，你有把握吗？”欧阳依若担忧地问。
“放心，我在东莱国皇宫潜伏过一段日子，对皇宫地形很清楚，我一定会准时救出依怜的。”上官君坚定地说。
“好，到时我帮你。”欧阳依若点点头。
“谢谢你，依若。”上官君激动得眼圈都红了，忍不住握住了欧阳依若的手。
“你放开她。”欧阳依若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声急喝传来。
欧阳依若和上官君闻声望去，心里不由一惊，这不是莫子吗？他中了催眠神术，怎么会这么快醒来？
“莫将军，你？”欧阳依若瞪着眼睛，满脸惊讶。
“你放开皇后！”莫子拔剑出鞘，直指上官君，他以为上官君要挟持欧阳依若，眉头拧得紧紧的，一脸的冷色。
“师兄，你快挟持我。”欧阳依若将计就计，后退了一步。
上官君的反应也很灵敏，一把揽了欧阳依若，拔刀出鞘，刀刃落到了欧阳依若的脖子上。
“你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又是你？你这次又想干什么？”莫子的眼神冷冷的，犀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所有的事情。
“不想干什么，只要你放我走。不然我翻脸不认人，一刀杀了她。”上官君故意狠狠地抛下一句，勒紧了刀刃。
“好，你可以走，不过你要放了皇后。”莫子看了一眼欧阳依若，心里还是担心的。
“我们走。”上官君挟持着欧阳依若，安全地退出了冷云庵。
可能是欧阳依若的身体太虚弱，走了不多的路，她就有点气喘吁吁了，而且不停地咳嗽起来。
上官君赶紧松开了，“依若，你多保重。”他一个纵身跃，逃了出去。
莫子一个前空翻，截了上来，把上官君拦住了。
两人刀剑相交，打得不可开交，情急之中，欧阳依若故意一声大叫，谁知莫子却分了神，他一回头，就被上官君砍伤了胳膊，不过他没有再下手，只是收了刀，赶紧逃去。
“皇后，你没事吧？”莫子没有再去追上官君，只是捂着受伤的胳膊折了回来。
“我没事儿。你怎么样了？”欧阳依若一见莫子受了伤，心里愧疚不已，本来他是来保护自己，不料却负了伤，那怎么好意思了。
“皇后，微臣没事。”莫子仍然捂着受伤的胳膊，强忍着痛，不过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长袖。
“还说没事，你看都流了这么多血。走，回冷云庵，我给你包扎一下。”欧阳依若心里一阵软，拉了莫子就往冷云庵去。
回到了清幽的小院子，欧阳依若拉着莫子到一边的石桌旁坐下。“莫将军，你把袖子绾起来，我帮你包扎。”欧阳依若边说边取出了金创药。
“皇后，还是我自己来吧。”莫子显得有些拘谨，拒绝了欧阳依若的好意。
“好了，你这个样子还能包扎吗？我来。”欧阳依若一厥小嘴，不由分说地拉过了莫子的胳膊。
“皇后，这样不好。”莫子还真是个倔脾气，硬是不肯依。
“莫子！你这个样子，回去还能保护本宫吗？”欧阳依若发火了，用了命令的口吻。
“可是您是皇后，微臣只是——”莫子埋了头，不敢去看欧阳依若的眼睛。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君臣之礼啊？快点包扎好了，我们还得赶回宫去。”欧阳依若瞪着莫子，喝道。
莫子终于拗不过欧阳依若，妥协了。
欧阳依若是个细心的女子，她埋着头，仔细地帮莫子清理了伤口，然后才抹上金创药，用绷带缠好，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令人心动。
“皇后，你包扎的真好。”莫子打破了暂时的宁静，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笑。
“当然了，这个我最在行了，像你们这些习武之人，经常都会受伤的，所以——”欧阳依若停住了，笑了一下，没有再往下说。
莫子也没有多问，只是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的心里突然多了一种想法，如果她不是皇后该多好。
第四十六章 寿宴上的雄黄
御花园里，一串串灯笼高高挂起，美丽的夜色被衬托得更加和谐，今天是太后的寿诞，御花园里驻起了高台，台上轻歌曼舞，台下的笑声不断。后宫的妃子们都来了，一一为太后行了礼，都各自回到座位上看戏来着。
这时唯有欧阳依若是担心的，不知上官君进了宫没有？想要救出欧阳依怜，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一声。
“公主，你怎么了？”站在欧阳依若后面的紫香，凑过来小声地问道。
欧阳依若四下打量一番，小声说道：“上官师兄说要进宫救姐姐，我有点担心。”
“救依怜公主？”紫香惊讶极了。
“是啊！”欧阳依若点点头。
这时两人的交头接耳引起了旁边东方风的注意。“依若，你有事吗？”他不禁问了一句。
“没，没有。”欧阳依若赶紧坐正了身体，冲着东方风苦苦一笑。
“依若，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先回寝宫休息一下。”东方风打量了一番欧阳依若，好心劝道。
“怎么了？皇后，你身体不舒服？”这时太后的目光也落到了这边来。
算了，将计就计，借身体不舒服，先行离开吧。欧阳依若这么想着，“是的，太后。”
“既然身体不好，就别硬撑着。这里有周昭仪和衣昭容陪哀家，你就回去休息吧。”太后边说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周思如和衣仙儿。
“是，太后。”欧阳依若行了一礼，转身正欲离开。
“依若，等一下，朕送你。”东方风起了身，追了上去。
太后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欧阳依若和东方风还没有走出御花园，就有一个宫女急匆匆地闯了过来，撞了一下欧阳依若的胳膊，一股粉末状的东西洒了过来。
熟悉的味道，欧阳依若一闻到这种味道，心里就一番难受，像翻江倒海一般，脸上一阵炙热，嘴唇也像火一样在烧。
“我的脸！”欧阳依若很快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了脸。
东方风正想喝斥一番那个宫女，不料她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不由惊呆了，欧阳依若的脸和嘴唇都变成了紫色。“依若，你怎么了？”
“皇上，臣妾——”欧阳依若知道那个宫女洒向她的是雄黄，她害怕极了，只是捂着脸，不敢抬头。
这边小小的骚动引起了太后的注意，许多嫔妃都围了过来，当然包括太后、周思如、衣仙儿。每个人都在指手画脚，窃窃私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一脸的惊讶。
“依若妹妹，难道你？”周思如捂住了嘴，吓了一大跳。
“你们住口。”东方风一把揽住了欧阳依若，朝着众妃嫔们吼了一声，顿时御花园里鸦雀无声。
欧阳依若躺在东方风的怀里，呼吸急促起来，奄奄一息的样子。“快叫太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东方风再一次朝目瞪口呆的宫女太监们吼了一声，御花园里又是一阵骚动。他搂着欧阳依若一刻也不放手，担心与害怕填满这个东莱国皇帝的心，他上战场都不怕，却唯独害怕怀中的这个女子会突然消失，不管她是人还是妖，他都不想，他只想她没事就好，看到怀中女子痛苦的样子，泪水填满了他的眼眶。
“你们都让开！”突然人群里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大家闻声望去，居然是衣仙儿，她拨开了人群，奔到了前面来，对旁边不知所措的紫香急急地说了一句：“快去打一盆水来。”
很快紫香端着清水来了，衣仙儿把手里的锦帕打湿、拧干，然后慢慢擦去欧阳依若胳膊上的雄黄，随着雄黄的消失，欧阳依若脸上、唇上的紫色也慢慢被红润所代替，最后紫色完全消失，接着她伸手摁了一下欧阳依若的人中穴。
“醒了，公主醒了。”紫香快活地叫了起来。
果然是奇事，欧阳依若的眉头皱了一皱，缓缓张开眼来。
“依若，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东方风把欧阳依若紧紧揽在怀里，一颗热泪突然落了下来，滴在她的脖子里，热乎乎的。
欧阳依若的嘴角掠过一丝美好的笑容，她知道他是那么的关心她，心就很满足了。
“紫香，你快扶皇后回宫休息吧。”太后的脸色很难看，但是碍于皇上在，并没有多说什么。
“是，太后。”紫香低头回道。
“好了，周昭仪、衣昭容，跟哀家看戏去，免得被人扫了兴。”太后瞥了一眼欧阳依若，牵了周思如和衣仙儿的手张扬而去。
衣仙儿临走前，回望了一眼，眼睛里装得满满的担忧。
“依若，朕送你回宫。”东方风不及欧阳依若站稳，就一把抱起了她，笑了一笑，就往玉凤宫的方向走去。
欧阳依若心里暖融融的，她靠在东方风宽阔的胸膛里，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她是多么希望时间就停在此刻啊，可是这一切都太短暂。
玉凤宫里。
东方风扶着欧阳依若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准备悄然离去。
“皇上，你等一下。”欧阳依若突然睁开了眼睛，拉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了？依若。”东方风回头，握住了欧阳依若的手。
“臣妾不能再为皇上生儿育女了，皇上能不能考虑让思如姐姐做皇后，现在伍太医已经把她的伤疤治好了，臣妾认为她会是个好皇后的。”在欧阳依若的心里，周思如始终是个善良的女子，她也是东方风最爱的女子。
东方风怔了一下，嘴角微微一颤，说：“依若，你不要想这么多，朕不会这么做的，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朕的皇后。”
“皇上——”欧阳依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东方风阻止了，他轻轻按住了欧阳依若想要张开的唇，摇了摇头，说：“你好好休息吧。以后不准再想这件事了。”
东方风走了，走得那么端正。
欧阳依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也许他真的爱她胜过爱周思如？她这么想着，忍不住笑了。
===
东方风离开了玉凤宫，并没有直接回到御花园，而是径直回了卧龙宫。
“小皓子，刚刚的那个宫女查到没有？”东方风问。
“回皇上，没有。依奴才估计她肯定不是宫女。”小皓子回道。
“看来这宫中真的是不太平了。”东方风点一点头，神情凝重了。
“皇上，奴才还有一件事要禀报。”小皓子说。
“什么事？”东方风问。
“奴才昨天派人整理红锦宫的时候，发现了一件皇上以前穿过的衣服，而且衣服被人撕了一块布料。”小皓子躬着腰，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难道庄仪皇后的死跟她有关，不可能啊。”东方风皱着眉头，满脸疑虑。
“奴才也觉得不可能。只是的确是在红锦宫找到的。”小皓子拍了拍手，接着就有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件衣服匆匆而入。
小皓子从小太监的手里接了过来，递到了东方风的面前。
果然不错，那件的确是东方风很久以前的衣服，抖开来看，袖子上被人撕了一块去。
“这件事非同小可，小皓子你派人暗中调查，不得有半点马虎。”东方风的眼睛盯得直直的。
“是，奴才这就去办。”小皓子退出了卧龙宫。
一切都安静了，东方风望着门外漆黑的夜空，又是一声长叹。
第四十七章 救欧阳依怜
“紫香，紫香——”欧阳依若刚刚躺下，又掀开被子，下了床来。
“公主，你怎么起来了？”紫香匆匆推门而入。
“不行，我担心上官师兄，万一救不出依怜姐姐，又被抓了，该怎么办？我要去看看。”欧阳依若迅速地理好了妆容，拿了斗蓬，开门而去。
“公主，我跟你一起。”紫香急忙追了出去。
欧阳依若刚刚走出玉凤宫，突然一个人影闪了过来。
“姐姐，您还是不要去了。”欧阳依若定晴一看，原来是衣仙儿，她披着一件青色斗蓬，站在门口，眉毛上有一层细细的露珠，看来她已经来了很久了。
“昭容娘娘，你来干什么？”紫香上前问了一句。
“紫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晚了，姐姐身体又不好，你怎么可以让她出门了。”衣仙儿盯着紫香看了一阵，目光落回到欧阳依若的身上。
糟了，难道她知道我要去哪里？欧阳依若心里暗暗想。
“本宫要去哪里？用不着妹妹操心吧。”欧阳依若故意摆出一幅皇后的架子，希望衣仙儿能知难而退。
“姐姐，仙儿只是好心相劝，不想你有事。”衣仙儿说，谁也猜不透她是善意，还是敌意。
“今晚在御花园，仙儿妹妹好心相救，本宫日后定当报答的。”欧阳依若的语气平和下来。
“皇后姐姐，仙儿救你是应该，只是你不能去天牢。”衣仙儿眉头一皱，说出一句来。
紫香惊住了，欧阳依若也惊住了，她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天牢？
“谁说本宫要去天牢，本宫只是觉得屋里太闷，想出来走走而已。”欧阳依若拂了一下身上的斗蓬，装出一幅悠闲的样子。
“姐姐，你听仙儿一句劝，不要去天牢，宫中有人要置你于死地，难道你不知道吗？”衣仙儿的脸色阴沉沉的。
“仙儿妹妹，既然你知道了本宫的目的，就不要阻拦，我一定要救出依怜姐姐。”欧阳依若直接说明了目的，不知为何，她一点都不怕这个女子去告密，说完她便绕开衣仙儿的阻拦，继续向前走去。
“姐姐，你不能去，莫将军守在那里，你去了之后，一定会连累你的。别人出事没关系，你不能出事。”衣仙儿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欧阳依若的去路。
“仙儿妹妹，我一定要去。”欧阳依若拨开了衣仙儿的胳膊，大步往前走去。
衣仙儿这次没有阻拦，站在原地叹了一叹，自言自语地说：“都是这个脾气，哎。”她说完，苦苦一笑，然后跟了上去。
果然如衣仙儿所说，天牢里这时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莫子亲自把守天牢，现在已经与上官君对上了。
“莫将军，我只想带依怜走。”刀光剑影中，传来上官君的声音。
“不行，我的责任就是看守天牢，我决不会让你带走任何人。”莫子冷冷地说。
“好，你既然坚决不肯退让，我上官君就奉陪到底了。”上官君一挥长刀，霍霍朝莫子这边砍来。
“你打赢了我再说。”莫子丝毫不退让，长剑一撩，剑花飞舞。
正当两人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住手！”
打斗声暂时停止了，上官君和莫子一起往门口望去，居然是欧阳依若。
“依若！”
“皇后！”
两人一声叫道。
欧阳依若看了一眼牢中已经昏迷的欧阳依怜，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同情。
“依怜姐姐她怎么了？”
“刚才被我的内力震晕了。”莫子拱手回道。
“莫将军，你就让上官师兄带依怜姐姐走吧。”欧阳依若走到莫子的面前，哀求道。
“欧阳德妃是伤害皇后的重要嫌犯，这么放她走恐怕不妥。”莫子虽然态度强硬，但眼神里多了一丝犹豫。
“莫将军，我相信自己的姐姐。如果她做过，一定会承认的。如果她在天牢继续呆下去，不等水落石出，一定会被人毒死的。”欧阳依若说。
“真有此事？”莫子惊讶地问。
“是真的，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姐姐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欧阳依若看了一眼欧阳依怜，目光移到莫子的身上。
“让我想想。”莫子收了剑，望了一眼欧阳依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牢头的声音，“快，快，刺客就在里面。”他刚才剩乱逃跑了，这会儿搬来了救兵。
“公主，有侍卫来了。”紫香急急地望了一眼门口。果然牢头带着一队士兵冲了进来。不过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衣人从门外飞奔而入，他一手持刀，一手持剑，刀过人亡，剑过血流，不多一会儿功夫，这队士兵就去见了阎王爷。
看那黑衣人的身姿，像是个女子，好熟悉的身影。欧阳依若的各种猜疑在脑中徘徊。
“你们快离开天牢，有人带兵过来了。”果然是个女子的声音，黑衣人话音落了，她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大门口。
“你们走吧。”莫子抛剑而起，往自己的胳膊上砍了一剑。
“莫将军，你——”欧阳依若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立即红了，那是感动，莫子是为了放他们走才这样做的。
“莫将军，多谢了。”上官君拱手一拜，然后抱起了欧阳依怜，“依若，你好好保重。”他回头对欧阳依若说了一声，然后夺门而出，消失在门口所见的夜色里。
“皇后，你也走吧。”莫子看了一眼欧阳依若，目光落向了别处。
“可是你的伤？”欧阳依若有点担心了。
“我没事。”莫子的语气还是惯性的冷冷的。
“走吧，公主，不然一会儿侍卫来了，让人见到你在这里，始终不好。”紫香在旁催促道。
欧阳依若点一点头，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一盒金创药，塞到了莫子的手里，“莫将军，你保重。”
欧阳依若走了，莫子目送她远去，直到消失，最后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金创药，嘴角不由挂起一丝笑容，甜甜的笑容。
===
“莫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劫天牢？”卧龙宫里，东方风一声大喝。
“是微臣无能。”莫子埋头，捂着受伤的胳膊不再多说话。
东方风看了一眼莫子的胳膊，脸上掠过一抹担心。“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谢皇上关心，微臣没事儿。”莫子的脸还是冷冷的，话语也是冷冷的。
“朕知道一定是上官君干的，你故意放走他，对不对？”东方风眉头一皱，两只有神的大眼睛望着莫子，一动不动。
“皇上——”莫子终于抬头，无言说下去，他是个不会撒谎的人。
“朕就知道是这样。”东方风脸色铁青，扔下一句。
“恕微臣直言，德妃并不一定是真凶，皇上为何还要为难她？皇上不愿意有人劫走德妃，难道说皇上对德妃有感情，想要留住她？”莫子一向是个木头，有一句说一句，从来不拐弯抹角，这一问把东方风给难住了。
东方风先是哭笑不得的样子，然后又是一阵大笑，说：“莫子啊莫子，朝中所有的大臣当中，就你说话一板一眼的，要不是朕保你，你死一百次也不止了。”
“皇上，莫子不敢了。”莫子抬头，搔搔后脑勺，居然一番痴笑。
“朕把德妃关入天牢，其实当初有一半原因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既然是有人要陷害她，把她关入天牢，或许还比较安全。”东方风正了正颜色，说道。
“关进天牢也不一定安全。听说有人在德妃的食物里下毒。”莫子十分严肃地说。
“果真有此事？”东方风一听，神情凝固起来。
“是真的。”莫子说。
这时东方风沉默了，他在屋里踱了两圈，又是一声叹。
第四十八章 调查
莫府里，士兵们进进出出，行色匆匆，紧张的气氛笼罩着将军府。
“查得怎么样了？”正厅里，莫子一边踱着步子，一边问。
“属下问过冷云庵的师太了，她说庄仪皇后出事的那一天，有一个女子来找过她，自称是庄仪皇后的妹妹。不过只有人见过她进去，没有人见过她出来。”一旁的士兵说道。
“师太一定见过那名女子，你带画师一起去，让师太好好回忆当天的情景，一定要把女子的画像画出来。”莫子的脸始终是冷冷的，没有一丝表情。
“是。将军。”士兵回道。
“另外，庄仪皇后的伤口是被护龙剑法所伤，这是仙南国护龙家族的家传剑法，你最近记得要留意京都的外地人，尤其是仙南国的乔民。”莫子的眉头拧了起来，那双眼睛还是冷得清傲。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办。”
“好，去吧。”莫子扬了扬手。
“是。”
===
“公主，莫将军要见您。”紫香匆匆而入。
欧阳依若放下了手中的刺绣，往门外望去，果然莫子提着剑正在门外候着。
“让他进来吧。”欧阳依若说。
“是。”
莫子在紫香的带领下进入了玉凤宫，他的表情仍然是冷的，显得格外严肃。
“臣妾参见皇后。”莫子行了礼。
“免礼。紫香，看座。”欧阳依若微微一笑。
“谢皇后。”莫子仍然面无表情，只是默默走到一旁坐下。
“莫将军，可有急事找本宫？”莫子是将军，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微臣是有事请教皇后。”莫子边说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画卷来，然后慢慢摊开。“请问皇后可认识这画中女子？”
欧阳依若上前两步，一看那画卷，眉头不由一紧，“琳妃！莫将军怎么会有我父皇妃子的画像？”
“琳妃？难道就是前段时间欧阳旭新册封的皇后？”莫子一惊，脱口而出。
“琳贵妃当了皇后？这是真的吗？”欧阳依若直到现在才知道紫旭国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
莫子无语，默默地低下了头。
“那一定是真的了。父皇啊，你好狠心。”欧阳依若捏紧了娇小的拳头，目光落到了外面，很远很远。
“皇后可曾知道琳贵妃是哪里人？”过了许久，莫子才慢慢抬头问道。
欧阳依若怔了怔神，回道：“以前听依怜姐姐说过，琳贵妃的家乡好像是在仙南国。”
“这就对了。”莫子说。
“莫将军，为什么突然要调查琳贵妃了？”欧阳依若竭力地掩盖了内心的痛苦。
“庄仪皇后是一剑毙命的，这种剑法只有仙南国护龙家族的子孙才会使用。庄仪皇后出事当天，冷云庵的师太见过琳贵妃去找过庄仪皇后，只有人看到她进去，没有人看到她出来。所以我怀疑——”莫子认真地说道。
“是琳妃杀死了母后？不可能，她不会武功，再说她已是紫旭国的皇后，出宫哪有那么方便，更何况是跑到远在千里外的东莱国。莫将军不觉得蹊跷吗？”欧阳依若摇头，满脸的疑惑。
“皇后，这也是微臣怀疑的地方。”精明的莫子这时也犹豫了，陷入了重重的疑团当中。
欧阳依若远望窗外，静静的，紫旭国，那个故乡，那个深宫，现在是不是变得很黑暗了。父皇真是糊涂啊，她叹了一声又一声。
===
“微臣想请教皇上一件事？”御书房里传来莫子的声音。
“有什么事，你直说。”东方风一边看着奏折，一边说道。
“请问皇上，周昭仪是周丞相的亲生女儿吗？”莫子大胆地问了一句。
“不是啊，周丞相膝下无子，思如是他抱养的，这个思如自己也知道的。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东方风对于莫子的疑问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皇上，微臣觉得杀死庄仪皇后的凶手可能与宫内的人勾结。”莫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朕也觉得思如最近不太对劲，她脸上的伤疤怎么突然就被伍太医给治好了？可又偏偏在她中毒之后，在依若出事之后。想想欧阳德妃也不会用那么独一无二的珍珠去陷害依若啊，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朕想她应该不会这么笨的。”东方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不停地在脑海里搜索记忆。
“皇上，不如找伍太医过来问一下。”莫子说道。
“好。”东方风点了点头。“小皓子。”
“奴才在。”小皓子急步而入。
“叫伍太医过来一趟。”东方风说。
“回皇上，伍太医病了，正在家里休养。”小皓子说。
“病了？这个时候病了？”东方风眉头一拧，起了身。“这事一定有蹊跷。莫子，你去一趟伍太医的府邸，看他到底是什么病？”
“是，皇上，微臣这就去。”莫子提了提手中剑，匆匆离开了御书房。
东方风踱到窗边，望了一眼外面的艳阳天，一声轻叹，风雨欲来了。
===
紫琳宫里，周思如总是坐在院中，一针上，一针下，绣满那张锦布。
突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她回头，表情不由一惊，赶紧理了衣衫，上前一步。“臣妾给皇上请安。”
“好了，免礼。”东方风直挺挺地站着，丝毫没有想要去搀扶她的意思。
“难道思如真的是宫里的内奸？是她害依若流产吗？”东方风半信半疑地盯着周思如，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皇上，你怎么了？”周思如轻轻问了一句。
“没有。”东方风回过神来，再次打量一番周思如，她以前是那么的娇柔善良，她是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伙伴，她会做伤害依若的事吗？
“皇上，不要瞒臣妾了，您一定有事。”周思如的眼睛眨了一眨，目光里是淡淡的担忧。
这个有名无符的昭仪也会关心他吗？
“没事。朕只想告诉你，朕真的爱上依若了，很爱很爱。”东方风隐忍了好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周思如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抿嘴一笑，说：“那是好事啊！”
“二皇弟的失踪，朕也有责任。朕将你纳为后宫，开始的时候是出于自私，但后来朕发觉对你还有愧疚，朕只想你的日子能过得好一点儿。”东方风叹了一叹，眼圈有点发红。
“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这么多久了，皇上从没碰过臣妾，臣妾知道您是不想对不起离。臣妾都懂。”周思如点点头说。
“朕现在除了怕对不起二皇弟，也怕对不起依若。朕真的不能失去她。”东方风说这一句的时候，目光很坚定，直直地落在周思如的身上。
“臣妾真的为皇上高兴。但如果有一天皇后她——”周思如看了一眼东方风，在心里酝酿了一番，准备试探什么。
“如果谁伤害依若，朕不会放过她的。”不等周思如把话说完，东方风就撂下了这一句话，他除了是真心诉说，还暗含着对周思如的警告。
周思如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笑了一笑。“嗯，当然不能放过。”
紫琳宫突然变得很静很静，只有狂风肆虐的声音。
第四十九章 仙南国使臣
“依若，最近身体怎么样了？”玉凤宫里传来东方风的声音。
“回皇上，臣妾的身体好多了。”欧阳依若轻轻地回道。
“那就好。”东方风点点头，目光落在欧阳依若的脸上一动不动。
“皇上，臣妾脸上有东西吗？”欧阳依若用手帕拭了拭脸颊，满含羞涩地问道。
“没有，朕只想多看看你。”东方风的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容。
“皇上，你又在逗臣妾开心了。”欧阳依若埋了头，双颊通红。
东方风叹了一声，把欧阳依若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依若，朕以前很不对，一直不肯相信你，是朕错了。”
“皇上，为何突然说起这么伤感的话来？”欧阳依若没有拒绝东方风，目光里除了幸福还有疑惑。
“依若，以后不管朕走到哪里，你一定要记得朕在惦记着你。在这偌大的后宫中，勾心斗角的事情时常发生，往往让人防不胜防。你要学会抵抗，要学会洞察，懂吗？”东方风没有正面回答欧阳依若的话，只是嘱咐了一番，更加揽紧了欧阳依若。
欧阳依若从东方风的怀里挣扎了出来，望着他那严俊的面庞，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皇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臣妾。”
东方风再一次把欧阳依若揽进了怀里，紧紧拥着她，说：“不知为何，紫旭国最近变得非常强大，他们连连攻破了仙南国十六城，东莱国五城。如果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不出半年，紫旭国一定会把仙南国和东莱国吞并掉。”
“紫旭国？是父皇派的兵？不可能啊，紫旭国一向国弱兵缺，不可能一下子攻破这么多城池。”欧阳依若猛然抬头，不解地说。
“朕没有骗你。明日仙南国的使臣就会到达京都，与朕及大臣们商议联合抗旭的对策。”东方风很认真地说。
“皇上的意思是？皇上又要亲自带兵？”欧阳依若一下子明白过来，她连连摇头，眼圈立刻红了。
“依若，朕是一国之君。”东方风的目光是坚定的，他知道自己的肩上挑着重重的担子。
欧阳依若沉默了好久，才离开了东方风的怀抱，拭了拭眼角的泪，说：“臣妾明白。”
“依若，朕离开皇宫，最担心的就是你。思如中毒和你流产的事情，都尚为查清，朕很担心。”东方风托着欧阳依若的脸庞，双目深情地看着她，又一次嘱咐道。
“皇上，你放心好了。既然我是妖女，就不怕别人，当初在紫旭国，父皇不喜欢我，我一样还是活得好好的。”欧阳依若咬一咬牙，竭力摆出一抹毫不在乎的样子。
“好，你记得朕的话，不是身边的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善良。或许在她们善良的外表之下，是一颗可恶的心，要小心思如。”东方风凑到欧阳依若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欧阳依若怔住了，正欲言。
“依若，你记得就好。朕还没有查清事实，你一定要忍耐。等待朕的归来。”东方风握紧了欧阳依若的手。
“嗯。”
===
今日的空气异样的好，东方风在御花园设宴款待仙南使臣。欧阳依若作为皇后，当然要出席，她精心打扮一番，才珊珊而来。
御花园里显得并不太热闹，仙南国的使臣只有两位，一男一女，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他们用蓝色的头巾把整个头都包得紧紧的，只留了一张脸在外面。
“仙南使臣衣末参见东莱国皇后。”
“仙南使臣衣红参见东莱国皇后。”
两位使臣都非常恭敬，赶紧上前给欧阳依若行了礼。
欧阳依若迈着小步走到东方风的身边坐下，说道：“免礼。请起。”
那男的叫衣末，他抬头望了一眼欧阳依若，不由惊呆了。“你，你真的是东莱国的皇后？”
“不，你不是。”女的叫衣红，她抬头的一瞬间，不由叫了起来。
东方风和欧阳依若都惊得一颤，旁边的几位东莱国大臣也大吃一惊。
两位使臣的话，把在座的所有人都弄得一头雾水。
“依若就是朕的皇后。”东方风皱着眉头看着衣末和衣红。
“皇上，微臣是仙南国护龙家族的家臣。这次出使东莱国，一来是为了联合抗旭，二来是为了寻找失踪多年的护龙女。”衣末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欧阳依若的脸。
“那护龙女不一定就在我们东莱国啊。”东方风握紧了欧阳依若的手。
“这些年微臣派人四处打听，终于得知护龙女就在东莱国。所以才请求皇上，这次出使东莱国。”衣末拱手说道。
“既然你们是寻找护龙女，那跟朕的皇后有什么关系？”东方风并未动怒，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因为东莱国皇后就是我们寻找的护龙女。”衣红毫不犹豫地说道。
御花园里又是一场惊虚，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大臣们在一边窃窃私语。东方风的眉着拧得紧紧的，就连欧阳依若也吃惊不小。
“放肆！朕的皇后怎么可能是你们的护龙女？她是紫旭国的公主。”东方风喝了一声，站了起来。
“皇上，不信你问问这个丫环，她一定知道。”衣红的目光落到了紫香的身上。
此时的紫香，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埋着头，一脸的不知所措。
“紫香，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欧阳依若起身，拉了紫香的手，当触到她的手心的时候，欧阳依若不由打了个冷噤，早已大汗淋漓，她在紧张什么？
“不要问我，公主。”紫香的眼神在游移，她害怕什么。
“姑娘，难道说你真的不知道？”衣红盯着紫香，不停地追问。
“不要问我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紫香的目光闪烁个不停。
“你的样貌跟表小姐长得极像，当初就是表小姐偷偷把护龙女抱走的。难道你的母亲没有告诉过你？”衣红的表情冷冷的，对紫香穷追不舍。
“好了，你们不要太过分。”东方风终于发怒了，狠狠喝了一声。
“微臣没有糊说，敢问皇上，皇后除了金发以外，是不是还流紫血呢？”衣末认真地说。
“是。不过那又怎么样？”东方风不屑地说。
“紫血和金发就是我们仙南国护龙家庭的标志，是胎儿还在娘腹中的时候，药物所致，这就是护龙家族必要的标志。因为雄黄与其药性相克，所以只要是护龙家族传人，一定是很怕雄黄。”衣末一字一句的说着。
这时欧阳依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突然有人告诉她不是紫旭国的公主，不是母后的女儿，这事来得太突兀，她一时难以接受。
东方风是细心的，他早已拉紧了欧阳依若的手，他有责任保护她的。他的目光落在衣末的身上，“凭你们几句话，朕就相信你们？”
“好，皇上不信，微臣可以证明给你看。”衣末边说边给衣红递了一个眼色。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同时摘下了蓝头巾，一抹金色在阳光里闪闪发亮——他们的头发全是金色的，跟依若的一模一样。接着衣末和衣红一同掏出锋利的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臂砍去，刀刃过，紫血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你就是我们仙南国的护龙女，你是护龙衣氏家族的传人。”衣末指着欧阳依若说。
“不，我不是护龙女，我是母后的女儿。”欧阳依若使劲甩头，丢下所有人，跑开了御花园。
“依若——”
“公主——”
第五十章 身世之谜
一路奔跑，风在欧阳依若的耳边呼呼而过，穿过御花园，回到玉凤宫，这里死一般的沉寂。
欧阳依若跑累了，终于停了下来，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脑筋也清醒不少。
“公主——”紫香从后面追了过来。
欧阳依若猛一转身，目光落到了紫香的身上，她的脸顿时严厉极了，“紫香，你说实话，我到底是不是母后的女儿？”
“公主，你是庄仪皇后最疼爱的女儿，这是不容置疑的。”紫香握着小拳头说。
“紫香，你还骗我？你说真话好不好？母后临终前说要你记得自己的使命，到底是什么使命？你说啊。”欧阳依若抓着紫香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
“公主——紫香本不想告诉你的。”紫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到底是什么啊，你说啊。”欧阳依若从来没有这般的焦急。
“公主，你真的是护龙家族衣氏的传人。”紫香哭了，泪水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欧阳依若怔住了，她多么想紫香说的是假话，是骗她的，但紫香是不会骗她的。“怪不得父皇那么不喜欢我。原来我不是他的女儿。”
“公主，当年皇后娘娘就是为了收养你，才跟皇上闹得很僵。皇后娘娘真的是好人。”紫香埋着头，小声地抽咽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既然是护龙女，为何被母后收养？”欧阳依若跺着脚，甩着手中的锦帕，她害怕，害怕极了，一种没有原因的恐慌。
“公主，总之一句话，是我们对不起你。我娘本与仙南国的护龙家族衣氏沾亲，十五年前，我爹患恶疾而去，娘就带着我投奔了护龙家族，不过娘为了钱财，泄露了护龙剑法的秘诀，幸好被衣氏长辈追回，才没有酿成大祸，但是娘的错犯得太大，必须接受处罚。娘为了躲避惩罚，就拐走了不满一岁的你当扫箭牌，带着我流落到紫旭国，当时就借住在京城附近的清林庵里。不久，公主生了一场大病，娘没钱给你医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痛苦。不过就在你奄奄一息的时候，娘遇上了到清林庵上香的一个贵妇人，她就硬拉着贵妇人，让她收留你，还把我当丫环送给了贵妇人。直到后来娘才知道贵妇人是紫旭国的庄仪皇后。娘在清林庵住了五年，每日都在悔恨里过日子，她不敢回仙南国，不敢去找护龙家族，最后抑郁而终。娘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好好照顾公主，因为你是仙南国的护龙女，仙南国的存亡就在你的身上。这些事情后来我也告诉了庄仪皇后，但为了不让公主伤心，我们都没有告诉你。”紫香一边抹着泪，一边讲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欧阳依若不知是难以接受，还觉得匪夷所思，听完之后，整个都愣愣的，她一句话也不说，挂着一行清泪进了寝宫。
很快，天黑了，今晚的玉凤宫显得格外的冷清，欧阳依若趴在绣榻上难眠。
“皇上驾到。”突然门外响起了小皓子的声音。
欧阳依若赶紧起身，就在这时门来了，东方风走了进来。
“臣妾叩见皇上。”欧阳依若行了跪礼。
东方风笑了一笑，拉了欧阳依若起身。“你们都下去吧。”他支开了一边的小皓子和紫香。
屋里变得安静了，欧阳依若一直无语。
“依若，你还在想仙南国使臣的话？”东方风拉了欧阳依若坐下。
“嗯。”欧阳依若应了一字。
“你相信吗？”东方风平静地问。
“臣妾——”欧阳依若将信将疑的看着东方风，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你一定是相信了。不过你是不是护龙女，朕不在乎，朕只要你活得好好的。”东方风把欧阳依若抱在怀里，凑到她的耳边说。
“皇上也相信吗？”欧阳依若微微抬头，望着东方风，他眼里真的没有丝毫的怪异，是那么的坦诚。
“朕有点相信了。可能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你无法接受，只是你想一想啊，你是仙南国护龙家族的传人，你的金发和紫血都是家族标志，这就证明你不是妖女，你是正常的女孩子啊。以后没人敢挑你的毛病了。”东方风这般安慰着欧阳依若。
“嗯。”欧阳依若使劲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笑了就好。”东方风也跟着笑了。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欧阳依若问。
“朕已经安排他们住下了。”东方风说。
“皇上，臣妾想见见他们，把事情问清楚。”欧阳依若的心态平和了许多，再也没有刚才的焦急了。
“好，朕这就安排。”东方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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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末和衣红在小皓子的带领下，来到了玉凤宫。
正厅里只有欧阳依若和紫香，他们一来，气氛就凝固起来了。
“护龙女，你一定要跟我们回去。”衣末劈头就说道。
“为什么？”他们的话总是太突然，让欧阳依若难以接受。
“因为仙南国的安危系在你一人身上。”衣红接道。
“你们的话太严重了。”欧阳依若微微一惊，很快平静下来。
“是真的。护龙家族出了叛徒，她偷走了护龙家族的千顶丹秘方。千顶丹的解药藏在玉人冢内。只有护龙家族的传人才能打开。也就是说世间上，只有你一人能打开。”衣红皱着眉，一脸的严肃，丝毫看不出她是在撒谎。
“叛徒偷走了千顶丹与仙南国安危有什么关系？”欧阳依若反问了一句。
“当然有关系，千顶丹一旦被人食用，其力大无穷，一夜间就会变得非常强大。这次一向国弱兵薄的紫旭国居然能破我仙南十六城，其士兵个个猛如虎。一定是吃了千顶丹所致，若我们再不找出方法对抗，不出几月，我们仙南国马上就会在这个世上消失。”衣末说着说着，眼眶红了，一副义愤填表膺的样子。
“我不相信。”欧阳依若摇头，瞥了一眼衣末和衣红，心里依然对他们有介蒂。
“你可以不相信，不过是叛徒杀害了庄仪皇后。”衣末大声地说。
“你怎么知道是叛徒杀的？”欧阳依若有点惊讶，不由反问一句。
“我知道庄仪皇后是死在护龙剑法之下，刚刚东莱国皇上还问起我这件事。现在仙南国的护龙家族除了我们衣氏三人会护龙剑法，就只有叛徒会了。”衣末的眼神非常坚定，没人能看出虚假。
“那也有可能是你们杀的？”欧阳依若扔下一句，心里怪难受的。他们只是想带她回仙南国去，她不想离开东方风，可是——
“护龙女既然不相信，我们也没办法。不过我们还是希望护龙女回仙南国去。”衣末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神里带着乞求。
欧阳依若的心有点软了，不过那个陌生的国家，她一点感情都没有。“我现在已是东莱国的皇后，怎么可能跟你们去仙南国？”
“既然护龙女不相信我们，我们也的确没办法。因为战事在急，我们明天就要回仙南国了，希望护女龙好好想一想，如果想通了，就通知一声，我会马上派人来接你的。”衣末再次鞠一躬，他眼里的深情希望变成了失望，落漠得凄凉。
“好，我会考虑的。”欧阳依若最后还是补了一句，至少不能让他们带着无尽的失望离开。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就这样压在她的肩上。
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了？
第五十一章 接近真相
东莱国与紫旭国的战事又起，一向弱小的紫旭国突然变得强大起来，他们一边吞噬着仙南国，一边把胃口放大，向东莱国进军。边界告急，东方风带着莫子一同出征了。
东方风走的时候，欧阳依若没有去送她，她怕，看了一眼就舍不得他走，相见不如不见，把祝福与祈祷藏在心里就好。
早晨的阳光洒满了玉凤宫，勿忘我在明亮的世界里竞相开放，点点露珠洒在水水的紫色花瓣上，折身出一道道七彩的光芒，一层一层，一圈一圈，小小的，水水的，像珍珠一样美丽。
欧阳依若的眼睛里含着浓浓的相思，她有力无气地拨开一株株盛开的花朵，穿越小小的，窄窄的花径，采上一把勿忘我，嗅一下它的气味，那么凝重，那么的熟悉。
突然她的脚步放慢了，前面的草丛里一动一动了，咦，有人，轻轻踩着步子走过去。
“紫香，是你？”欧阳依若拨开花径，看到紫香正蹲在花丛里，用小铲子给花株松土了。
“公主，是你啊，我看这里好久没人松土了，所以就弄一弄。”紫香边说边用沾满泥的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黄泥粘到了她的脸上。
“紫香，你别动。”欧阳依若轻轻一笑，慢慢蹲了下去，用锦帕慢慢拭去紫香脸上的黄泥。突然她停止了，思绪回前从前，周思如脸上的那块红疤——“小心思如。”她在嘴边不停地唠念着东方风临走前嘱咐她的话，皇上让我小心思如姐姐，难道她——
“紫香，你觉得周昭仪她人怎么样？”欧阳依若突然站了起来，严肃地看着紫香。
“公主，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周昭仪她很好啊，平时也不太多语。”紫香甩了甩手上的泥。
“上次周昭仪只喝了我们玉凤宫的茶，然后就中毒了，她的贴身宫女说这期间她没有吃过任何食物，而我们的茶中又无毒，那她会是怎么中的毒呢？”欧阳依若慢慢踱步出了花丛，一点一点地分析道。
“这个紫香就不清楚了，太医说毒药是从胃里进入的，那一定是吃进去的。她没吃别的食物？难道她自己吃了毒药不成？一定是她吃了什么，自己都忘了。”紫香有口无心地说了一句。
“自己吃了毒药？”欧阳依若眉头一拧，心里不由一颤。“紫香，我们去紫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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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琳宫里依然很幽静，香花的气味迷漫了整个院子，周思如还是像以往一样，终日坐在院子里刺绣。
微风拂过她的秀发，吹过她清秀婉约的容颜，楚楚动人的她总是那么安静，安静的就像一朵水中的芙蓉，可望不可及的一种优美，她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思如姐姐，你还在绣着了。”欧阳依若的声音传来。
周思如微微抬头，起身，“思如拜见皇后。”她纤细的声音在小院里轻轻回落。
“姐姐，不用多礼。”欧阳依若上前，牵了周思如的手，她的手总是冷得透凉，令人怜惜。
周思如嘴角微微翘起，她不多说话，总是笑着。
欧阳依若盯着周思如的脸，好好打量了一番，没有痕迹，一点红疤的痕迹都没有了。不对劲，很大的不对劲。
“妹妹，你看什么呢？”周思如似乎有点害羞，默默地埋了头。
“思如姐姐，你为何要骗皇上？”欧阳依若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了主题。
“思如听不懂皇后妹妹的话。”周思如惊讶的抬头，眼神里掠过一丝浅浅的敌意。
“思如姐姐，你的红疤是假的，对吗？”欧阳依若直言不讳，一点儿都不婉转。她甚至有点气恼，这个可怜的女子怎么可以这样子骗人了。
周思如仍然摇头，装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
“思如姐姐，你可曾记得上次你中毒之后，我来看你，帮你擦脸的时候，我发觉你脸上的红疤一擦就褪，当时情况很乱，我都来不及细想这件事。直到今天早晨，我帮紫香擦脸上的黄泥，才有所启发，想到了你。伍太医帮你治红疤根本就是假的，你为什么要扮丑来欺骗皇上？欺骗大家呢？”欧阳依若质问着，她哪里敢相信眼前这个一直是她认为的善良女子会如此欺骗众人呢。
周思如怔了一下，盯着欧阳依若打量了一番，接着一阵大笑，这种笑寒彻心骨。“欧阳皇后，你还不笨。”
“周昭仪，原来真是你使的坏。”紫香忿忿地说了一句。
“臭丫头，少插嘴。”一向温柔可怜的周思如居然变得像一头发怒的老虎，她狠狠瞪了一眼紫香。
突然就像有一只重锤，狠狠敲在了欧阳依若的心里，她不希望周思如是在骗人，但她还是承认了。“思如姐姐，你？难道你中毒的事？是你自己吞的毒药？”
“对。”周思如点头，丝毫没有犹豫。
“为什么？思如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欧阳依若摇头，紧咬着嘴唇，心里恨恨的。
“依若，你是好人，我本来不想伤害你，不过你做了东方风的皇后，我不得不这样陷害你，我只想让离好好活着。”周思如的眼睛挤出一丝淡淡的悲情，不过很快就稍纵即逝了。
“离？东方离？他还活着？”欧阳依若惊讶至极，周思如一直深爱的二皇子还活着吗？令人不可思议。
“是。”周思如回答地那么坚定，脸上的温柔与可怜顿时被一股仇恨所代替。
“既然他活着，就该让皇上派人去救他啊。”欧阳依若劝道。
周思如冷冷一笑，摇了摇头。“东方风拥有的东西，离也该拥有。”
“什么意思？”欧阳依若问。
“哼，你不必知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就得死。”周思如话音落了，她随手抓起身边的锦布，快速地拧成一股，向欧阳若抛了过来，那阵势又急又快，明显地要置欧阳依若于死地。
周思如这个柔弱的女子居然会武功，这让人始料未及。
欧阳依若本能地后退了几步，谁知那锦布在周思如的手里居然能化成“利剑”，嗖嗖驰来。
“皇后娘娘，照仪娘娘，你们都在啊！”就在这时，太后身边的李嬷嬷来了。
周思如赶紧收回了锦布，快速地重新铺到绣架上。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李嬷嬷，请问有什么事？”欧阳依若怔了怔神，深吸了一口气。
“太后让两位娘娘过去。“李嬷嬷说道。
“好。本宫这就去。”欧阳依若答应得很干脆，她想尽快地摆脱周思如，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太后。
“李嬷嬷，我跟皇后一起吧。”周思如慢慢地踱步到欧阳依若面前，柔柔地笑了一笑，然后牵了她的手。
“你——”紫香正欲说些什么，欧阳依若扬了一扬手，打住了。她知道此时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不明不白地死在周思如的手下。
“依若妹妹，你乖乖听话，到太后到里一定不要乱说话，不然你和那老太婆都会没命。”周思如亲密地凑到欧阳依若面前，悄悄说了一阵耳语。
好狠的周思如，谁料她温柔的面皮之下，却是一颗黑暗的心。
第五十二章 真相大白
喜延宫，还是那样华美亮丽，还是那样百花齐放，宫娥朱颜色慌慌，没有人脸上挂着笑容，门口重兵把守，气氛紧张极了。
太后坐在精致的床棍上，美丽的容颜不失色泽，只是笼上了一种浓浓的悲哀与气愤。
“臣妾给太后请安。”欧阳依若和周思如一同向太后行了跪礼。
太后瞟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在欧阳依若身上。“依若，你先起来。”
“谢太后。”欧阳依若慢慢起了身。
“周昭仪，你可知哀家为何叫你来？”太后离开了榻几，踱到了周思如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回太后，臣妾不知。”周思如依然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
“思如，你从小在这宫中长大，本来可以正正当当地做我二皇儿的王妃，但是你命薄，消受不起啊。哀家知道大皇儿对你是愧疚多过于喜欢，哀家自认为对得起你，为何你还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太后瞪着周思如，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让欧阳依若未曾想到。
“思如不懂太后的意思。”周思如依然故作镇定，娇色可人。
“不懂？好，哀家就让你懂。来人啊，把巧心和伍太医带上来。”太后一声令下，候在宫门外的人，就押进两名人犯来，一个是欧阳依怜的贴身宫女巧心，另外一个是太医苑的伍太医，这时他们埋着头，一身囚衣，狼狈不堪的样子。
“昭仪娘娘，救救奴婢吧。”巧心哀求道。
“昭仪娘娘，我不是想要出卖你。本来我已经称病归家准备离开京都的，不料莫将军还是抢先了一步，把我们全家都给劫了下来。您也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得不说啊。”伍太医浑身直打哆嗦，整个人都崩溃了。
“思如，要不是皇儿临行前把他们教给哀家处理，哀家还真的被你可怜的样子蒙在鼓里了。”太后的脸色胀得通红，狠狠在桌案上拍了一下。
“太后，臣妾不明白，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周思如一边反驳，一边斜斜地瞟了一眼周围的士兵，守卫重重，看来太后早就做好了防范。
“好，你不肯说。巧心你说！”太后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巧心的身上。
“是，太后，奴婢说。一天昭仪娘娘找到奴婢，说是只要奴婢帮她偷到依怜公主的珍珠项链，她就会给奴婢一百两黄金，奴婢贪财，所以就答应了。几天之后，昭仪娘娘又让奴婢把少了一颗珍珠的项链藏回到丽人宫去，说只要依怜公主暂时找不到就行，奴婢也做了。没想到，不过一天时间皇后娘娘就踩到那个丢失的珍珠上流产了。依怜公主也被打入天牢。奴婢知道错了，不仅害了依怜公主，也害了皇后。奴婢该死。”巧心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首，头都磕出血来了。
“好了。事情都发生了，你现在才知道错，晚了。不过看在你良心发现，前来自守的份上，哀家就先饶你一条小命，去浣衣院当浣衣女吧。”太后摆了摆手，接着几名士兵就把巧心拉了出去。
旁边的欧阳依若听了巧心的一番诉说，心里不由咯吱一声响。“思如姐姐，难道那颗珍珠真的是你故意扔的，故意害我流产？”
这时的周思如冷冷一笑，不经太后允许，她便自己站起来，说：“是啊，我就是想让你流产，我就是要让东方风绝子绝孙，不行吗？”
“放肆！还不快给我跪下。”太后又一次猛拍了下桌子。
跪在地上的伍太医突然吓得直哆嗦，“太后饶命啊，太后饶命。罪臣不是故意要骗您和皇上的，周昭仪没有病，她的脸也没有毁容，都是昭仪娘娘让我这么做的。如果我不这么做，昭仪娘娘就要杀了我全家。请太后明鉴，昭仪娘娘其实是个武功高手。”
“哀家还没问你，就你不打自招了，真没出息。来人啊，把他打入天牢，等皇上回来发落。”太后一皱眉，瞪了伍太医两眼，又是一声令下。
“思如姐姐，你到底骗了多少人？你到底要干什么？”欧阳依若往后退了两步，身体一颤，她哪里知道这个温柔可亲的周思如竟然坏到骨子里。
周思如一声阴笑，冷冷地瞄了一眼四周，然后把脸转向了欧阳依若，说：“巧心和伍太医说的都对。我装病装毁容，都只是为了博得东方风的同情，我要让他愧疚，当年要不是二皇子离替他出使仙南国，离会失踪吗？不会！而现在坐在朝堂之上的不是东方风，而是东方离，是他毁了我的幸福，所以我要让他一辈子内疚。不过后来我遇到了高人，终于知道离没有死，这个时候我暗暗发誓，我要让离风光的回东莱国，所以我改变了计划，不只是要让东方风内疚，还要他不得安宁。只是没想到东方风居然真的爱上了你，刚好我将计就计，在茶叶里暗中下毒，离计你们俩的关系。后来我让巧心偷了欧阳依怜的珍珠项链，让你流产，嫁祸给欧阳依怜，一举两得。”
冷冷的笑声在偌大的皇宫里飘荡。
欧阳依若连连摇头，真的，这个女子太可怕了，所有的事她都万万没想到。
“可是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我皇儿是何等精明，怎么可能被你一个妖女蒙骗？”太后挑着眉，冷哼一声。
“妖女？太后的这句话放在几个月前，不还是用在欧阳皇后身上的吗？转变的还真快。”周思如斜视了一眼欧阳依若，嘴角勾起阴邪的笑。
“我的母后是你杀的？”欧阳依若瞪着周思如，恨恨的，恨到骨子里，一个娇弱的小女子如此恶毒，真是可怕极了。
“庄仪皇后不是我杀的。她手里的布料是东方风的，是我从他的旧衣服上撕下来让人带出宫给那位高人的，只不过掩人耳目罢了，让你跟东方风之间的感情出现点小摩擦，我心里也是高兴的。”周思如的眉梢一动一动的，妖媚的神情溢于言表，她再没有可怜，取而代之狠辣。
“好在皇儿临行前把这件事交待给哀家，不然有你这一条大害虫在宫中，岂不祸害？”太后握紧了拳头，瞪着周思如。
“好了，老太婆，别一口一个皇儿，你皇儿是回不来了。”周思如冷冷一声笑，抛下一句。
“回不来？什么意思？”欧阳依若焦急地问道。
“哎，还是夫妻情深啊。我就告诉你吧，护龙女，紫旭国已经得到千顶丹的秘方，东莱国和仙南国马上就要完蛋了。”周思如不停地盘弄着垂在胸前的一小束头发，惬意地笑着。
“护龙女，你怎么知道？”欧阳依若惊叹。
“是啊，我什么都知道。本来你跟我无仇无恨的，我可以放过你一条小命，只是你是仙南国的护龙女，是千顶丹的唯一克星。所以你必须得死。”周思如眉头一挑，指着欧阳依若，嘴角勾起阴辣的笑。
“太放肆了！来人啊，把周思如抓起来。”太后一声大喝，接着就有一群士兵拥了进来，把周思如团团围住。
周思如没有料想到，太后居然藏了很多暗哨，这比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士兵多上了好几倍。
一声令下，双方开始恶战，谁会料想，一个娇小玲珑的弱女子居然是个武功高手，她下手太狠，夺了士兵手里的刀，一刀一个，血溅喜延宫，凶残极了。
不过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一番车轮大战之后，周思如便有点气喘吁吁，力不从心了。
“住手！”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欧阳依若心里抖了一下，这个声音很熟，但是好久没有听到过了。她是——
第五十三章 幕后主谋
话音落了，欧阳依若回过头去，不由大吃一惊，一柄锋利的剑刃落在太后的脖子上，持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琳妃，现在紫旭国的皇后。怎么是她，怎么可能？
“是你？”欧阳依若一声惊呼。
“对，就是我。”琳妃一声冷笑。
“师父！你来了！”被卷在刀剑中的周思如，回过头来一声欣喜的呼唤。
“师父？”欧阳依若和紫香互视一眼，一脸的惊讶。
琳妃瞥了一眼欧阳依若，目光落到了周思如的身上，她明显有点体力不支了。
“你们还不快住手。不然我手中剑就不客气了。”琳妃一声急喝，勒紧了手里的长剑。
“你们快住手！”欧阳依若一声急喝。所有的侍卫都停了下来。
周思如终于摆脱了困境，一个箭步奔到了琳妃的身边。
“你到底是什么人？”欧阳依若紧紧盯着琳妃。
琳妃一声冷笑，说：“好，现在这个时候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叫威赤琳，本是仙南国护龙剑法的传人。护龙女，现在说到这里，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谁了吧？”
“威赤琳？护龙剑法？难道你就是衣末和衣红口中所说的那个叛徒，偷走千顶丹秘方的人？”欧阳依若瞪大了眼睛。
“你猜得没错，不过我不是叛徒，我只是拿走我应该有的东西。我们赤家为护龙家族衣氏做了多少牺牲，结果是一无所有。区区千顶丹算得了什么，我的目标是仙南国和东莱国富饶的土地。”琳妃的嘴脸变得丑陋极了，她的笑容那么的邪恶，那么的让人寒心。
“一定是你杀了我的母后。”欧阳依若恨恨地问道。
“对，是我杀的。她一日不死，我的后位就一日难安。所以她必须死。不过今天该轮到你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年我一直要寻找的护龙女居然是你，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金发紫血居然是护龙家族传人的标志，我在护龙家族呆了这么久，衣末和衣红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总是在头上缠着一块乱布，原来都是长着金头发啊。哼，要不我早就在紫旭国杀了你这个臭丫头，以免后患。”琳妃的眼睛瞪得很大，眼里的血丝在漫延，可怕极了。
“不，我一定会揭穿你的阴谋，你的诡计不会得逞的。我一定会找到千顶丹的解药。”欧阳依若坚定地说，她拉紧了旁边紫香的手。
“晚了，你不会找到千顶丹了。”琳妃一声大笑，递了一个眼神给周思如。“把药给她。”
“是，师父。”周思如在琳妃的面前显得那么温驯，她应了一声赶紧从衣袖里掏出一瓶药丸扔给了欧阳依若。
“吃了它，要不然我就杀了老太婆。”琳妃压紧了剑刃，太后的脖子上都割出一条血痕来。
“依若，不可以。你一定要活着。”太后喝了一声。
“太后，臣妾——”欧阳依若的身体在颤抖。
“快点，不然我杀了老太婆。”琳妃再一次催促道，她的目的就是要置欧阳依若于死地。
“依若，你不能死，你是东莱国的皇后。你一定要活着出去，把这一切阴谋告诉皇儿，一定要。”太后一声嘶喊，接着她自己撞在了琳妃的剑上，一抹剑痕划过她的劲脖子，血像泉涌一样喷了出来。
“太后——”一声痛苦的哀号。
“臭老太婆，骨头还挺硬的。”琳妃一把推开了太后的身体，然后挥剑朝欧阳依若斩去。就在这时，一条白影破门而入，只听到哐当一声响，琳妃手中的剑被拦了回去。
大家定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昭容娘娘衣仙儿，她手持长剑，一副侠女之姿。
“仙儿妹妹，怎么是你？”这让欧阳依若始料末及。
“护龙女，仙儿可是姓衣。”衣仙儿微微一笑。
“你也是护龙家族的人。”欧阳依若问。
“对，衣末叔叔和衣红阿姨之所以知道你在东莱国，其实是我派人告诉他们的。我早就听闻东莱国的皇后异于常人——金发紫血，我就开始怀疑你是护龙女，所以就混在绣女中，进了皇宫。”衣仙儿说。
“原来一直是你在暗中帮助我们公主啊。”紫香一脸的欣喜。
衣仙儿微微点头，说：“仙儿的责任就是保护护龙女。”
“够了，衣仙儿，就算今天有你在，我一样杀得了欧阳依若。”琳妃突然一声喝，双眼黑珠瞪得快要裂开来。
“好，那就看看你的本事。”衣仙儿提了提剑。
“思如，杀了欧阳依若。”琳妃凶狠的目光直射到周思如的身上。
周思如望了一眼欧阳依若，居然迟疑了一下。
“你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不想见到东方离了吗？”琳妃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是，师父！”听到东方离三字，周思如来劲了，丝毫没有犹豫。
“紫香，你快带护龙女走。快。”衣仙儿回过头来，一声急喝。
“是。公主，我们走。”紫香应声，赶紧拉了欧阳依若往喜延宫外逃去。
这时的周思如不再是那个病怏怏的弱女子了，她的步伐稳健，行动如风，三步并作两步，不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欧阳依若。
“昭仪娘娘，你就放了我们公主吧。”紫香搀扶着气喘吁吁地欧阳依若，苦苦哀求道。
“对不起，为了离，我不得不杀了你们。”周思如边说边闭上了眼睛，拳头捏得啪啪直响。
“思如姐姐，你好好想一想，二皇子他真的活着吗？你不要被琳妃给蒙骗了。”欧阳依若长吁了一口气说。
“不，离一定活着。师父说他活着，就一定活着。”周思如甩了甩头，一脸的执着。
“思如姐姐，东莱国好歹是你的国家，你不能这样做。”欧阳依若再一次劝道。
“不，东莱国是东方风的国家，我要把他变成离的国家。”周思如猛一抬头，两眼喷着仇恨的怒火，她早已被感情蒙蔽了理智的双眼，她再也看不清事实。
话音落了，她攥紧拳头，如风似闪般的朝欧阳依若挥去。
紫香很灵活，赶紧从地上抓了一把灰，朝周思如的脸上洒去。
“公主，我们快走。”紫香拉了欧阳依若冲出了喜延宫。这时宫外的侍卫们都赶了过来，拦住了周思如的去路。
离开喜延宫，外面仍然是一片慌乱，宫女太监们窃窃私语。
“听说紫旭国已经攻破近旭城了。我军节节败退，根本不是对手啊。”
“对啊，仙南国快完了，紫旭国已经攻到他们京都了。”
“紫旭国一定是用了什么邪术。”
宫女、太监们私底下议论纷纷，整个皇宫都摇摇欲坠了。只有几个忠诚的侍卫在誓死力敌，偌大的皇宫除了打斗声，就只有打斗声。
“公主，我们该去哪里啊？”紫香有点怕了，守卫森严的皇宫居然成了琳妃出入自由的地方，哪里能不怕。太后死了，人心涣散，这里更不安全了。
欧阳依若镇了镇神，说道：“紫香，我去找皇上。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找宰相，让他坐镇京都，稳住民心。”
“公主你一个人去找皇上，紫香放心不下。”紫香有点担心了。
“紫香，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安全到达目的地的，如果我真的是护龙女，希望帮到皇上以及仙南国。”欧阳依若握紧了紫香的手，使劲点了点头，此时的她才知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她不得不坚强起来。
第五十四章 姐妹重逢
欧阳依若出了皇宫，不停地往东方风的驻地赶去，一日又一日的奔波，她终于来到了迷雾大草原，还是那片绿幽幽的草原，平静和谐，却了无人烟，美丽的景色缺少了动态的生气，显得荒凉。
欧阳依若找到一处草地，坐下来休息，她看到了草原上的那片美丽的小树林——与东方风相遇的地方，想起当初的纯洁，那么美好。想着，想着，她不禁笑了。
风徐徐而过，她可能是太累了，倒在软软的草地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突然身体痛了一下，她猛然惊醒，自己早已被五花大绑，吊在一棵大树上，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潺潺的溪水声在耳边回响，这是那片小树林，昔日的景再次重现在眼前，心里多了一份酸楚。
“救命啊！”欧阳依若本能地唤了一声，低了头，目光突然怔了一下，身下是一口深泉，很深很深的泉，泉水里冒出的是血红的水，不停地翻腾，不停地冒泡。
“这是哪里？枯死泉？”欧阳依若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来。她的心惊了一下，这到底是谁干的？
“看来你还不糊涂，这就是枯死泉。”突然从林子里走出两个女子来。欧阳依若认得，一个是琳妃，另一个就是周思如——那个曾经柔弱的女子，她的脸是冷的，始终不敢抬头看欧阳依若一眼。
“是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仙儿妹妹呢？”欧阳依若头皮一紧，浑身直冒冷汗，她们居然能尾随她跟到迷雾大草原来，看来本事真的不小。
“对啊，就是我们。那个衣仙儿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跟我打，真是不自量力。”琳妃冷冷一笑，嘴角歪倒一边，邪恶极了。
“思如姐姐，你放了我。琳妃她不是好人。”欧阳依若摇了摇头，她心里清楚，琳妃一定是要杀了她的。她向周思如求救，希望某一刻她的良心突然会悔悟。
周思如的眼里挂着淡淡的哀，她看了一眼树上的欧阳依若，说：“对不起，我不能帮你。”
“思如姐姐！”欧阳依若再一次呼唤，她看得出周思如的眼睛里是有那么一丝善良与不忍。
“师父！你饶她一命吧。”这一声呼唤或许真的叫醒了周思如，她的眼圈红了，扑通一声跪到了琳妃的面前。
“思如，你真的不想见到东方离了吗？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一剑杀了他。”琳妃推开了周思如，挥了挥手中的长剑。
“师父！”周思如又一声哀求。
“你别忘了，当初你为了东方离寻死觅活的时候，是谁救了你？是我！我把你救醒，教你武功，把你送到东方风的身边，现在你有机会见旧情人了，就想背叛我吗？”琳妃的眼神辣辣的，语气里满是威胁。
“可是我到现在都没见到过离。”周思如摇头，半信半疑的样子。
“这是什么？你不会不认识吧？”琳妃瞟了一眼周思如，从怀里搜出一枚玉佩来。
“是离的，这是离的随身玉佩。”周思如的双手颤抖地接过了玉佩，捧在怀里一番痛哭。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只要你心软，想要救她，就永远见不到东方离。”琳妃抖了一下手里的长剑，狠狠瞪了一眼周思如。“还不快起来。”她又是一声喝。
“是。”周思如捧着玉佩，无奈地看了一眼吊在树上的欧阳依若，怏怏地站了起来。
“好，这就对了。”琳妃得意地笑了一笑。然后抽出了手中的长剑，指着欧阳依若，说：“欧阳依若，你必须得死。这枯死泉奇毒无比，你掉进去不会有痛苦的。”
琳妃说完，挥剑一撩，长绳断。欧阳依若的整个身体往下沉去。
“风，再见了。”欧阳依若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安静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她只想着东方风，无缘再见真的很痛苦。
突然停了，她猛得睁开眼睛，咦，一双大手抱住了她，是谁？好熟悉的面孔，他是上官君。
“上官师兄！”欧阳依若惊喜地叫了一声。
“依若，别怕，有我在。”上官君使出全身力气，刀在手中舞，尘在空中飘，他的血月刀法不是吹的，刀过风起，烟尘飞扬。
上官君赶紧解了欧阳依若身上的绳索，拉着她，以轻功快速地奔出了树林。一里又一里，穿过绿幽幽的草原，终于可以看到人家了，那里有牧民，成群接队的牲口在草原上奔跑。
终于甩掉了琳妃和周思如，上官君才停住了脚步。
“上官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欧阳依若不解地问。
“我救出依怜以后，没有回紫旭国，觉得这片草原很好，有清新的空气和绿色的草地，应该是个不错的栖身之所。所以就在这里安了家。”上官君望着无边无际的草原，眼里是淡泊，也有一丝淡淡的、轻轻的愁。
“哦。那姐姐呢？”欧阳依若问。
“她在家里，你去看看她。”上官君轻轻一笑。
“好啊。”欧阳依若很爽快地答应了，是啊，自从欧阳依怜被上官君救走以后，就没了她的消息。
上官君带着欧阳依若走进牧民区，进到一间简陋的房子里，这里是一个温馨的地方，朴素的家具，温暖的炉火，满满的真情，果然是个美好的家。
屋里的床上，欧阳依怜安静地躺着，没有语言，没有动作，总是静静的。
“姐姐，依怜姐姐！”欧阳依若连唤了两声，床上的欧阳依怜没有动作，依然静默。
“上官师兄，依怜姐姐她？”欧阳依若是迷惑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在天牢，依怜被莫将军的内力震晕之后，就再没有醒来过。”上官君放下了手中的长刀，上前去轻轻拉紧了欧阳依怜的被子。
“什么？她？”欧阳依若是惊讶的，也是同情的。
“依若，没事。我觉得这样挺好。依怜她爱虚荣，以前对你也不好，这也许就是她的报应，也是她最好的归宿。我可以天天照顾她，也可以天天看见她。”上官君显得淡然，眼睛里虽然划过一丝忧郁，但很快消失，被一脸的笑容所代替。
“上官师兄，你不打算带姐姐回紫旭国了吗？”欧阳依若一声轻叹，问了一句。
上官君摇头，说：“不了，皇上已不是以前的那个皇上。”他的眼里是失望，是对欧阳旭的失望。
“这样也好。父皇他变了。”欧阳依若抬头望了一眼外面辽阔的大草原，除了坦然面对，没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屋里静了，草原还是那么美。辽阔的地方有着辽阔的天空。
欧阳依若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上官君，此时的他似乎很满足。
“上官师兄，我要走了。”欧阳依若说。
“你要去找东方风？”上官君问。
“是的。我要告诉他琳妃和周思如的阴谋，我一定要帮皇上。”欧阳依若的眼里满是坚定。
“我送你。”上官君起身，拿了桌上的长刀。
“不用了，师兄。你还要照顾依怜姐姐，我一个人去找皇上就行了，你只好把你的牧民朋友的马儿借我一匹就好。”欧阳依若笑着，她似乎把生死看得很轻了。这次去找东方风，谁也无法预料前路的危险。
“依若，你长大了。”上官君笑了一笑，拍了拍欧阳依若的肩膀。
“师兄，我本来就长大了。“欧阳依若淡然一笑，那双如水的眸子里泛起少有的镇定，这一场灾难让她明白了什么，感悟什么，不再那么沮丧。
马蹄声远去了，那个弱弱的女子骑上一匹宝马，奔驰在草原之上，渐渐消失——
第五十五章 夫妻重聚
迷雾大草原是辽阔的，骑上骏马，走上一天，也难以走出这个大圈圈，眼看天就要黑了，欧阳依若还是没有看到草原的边界。可能是太累了，马儿一声长鸣，把她抛出了老远，幸好是软软的草地，不然这会儿摔下去，那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倒在草地上睡一会儿吧。欧阳依若闭上了眼睛，突然一阵马蹄声近了，近了，不好！可能是琳妃和周思如她们追上来了。
欧阳依若睁开眼睛，定晴一看，在浅浅的月光里，她看到了两条熟悉的影子驰马奔来，果然，她猜得没错，那两人正是琳妃和周思如。
欧阳依若不顾一切地爬起来，身边的马早已不知踪影了，她只有跑，拼命的跑。可是再怎么跑，也跑不过那身后的两匹骏马，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接着是女子的笑声，笑得那么惬意。
突然一只邪恶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拽起了欧阳依若。琳妃的力气好大，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欧阳依若拉上了马。
“看你这次还往哪里跑？”琳妃骑着马，驰出两三里，才勒紧了马缰绳，终于停了下来。
“你放开我！”欧阳依若挣扎，不停地挣扎，哪怕有一丝逃生的希望，她也不放弃。旁边的周思如，表情是冷的，冷的如冰，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
“没有人能救你。护龙女，你的死期马上就到了。”琳妃下了马，又是一把拽下了欧阳依若。
欧阳依若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只见琳妃早已拔出了长剑，指着欧阳依若的喉咙，她笑，大快朵颐的笑。
“没有了你，这个天下就是我的了。”琳妃的笑声穿破了黑夜，她扬起了长剑。
又是一阵马蹄的声音，好快，好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了过来。
“你放开她！”好熟悉的声音。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那张俊朗的面孔出现在欧阳依若的眼前。是他，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东方风，他的身后是莫子，莫子总是那一副冷面孔。
“皇上！”欧阳依若一声欣喜的呼唤。
“依若！”东方风看到欧阳依若的那一刻，是惊喜，是担忧，复杂的情愫装满了他的眼睛。
“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旁边的周思如看到东方风的那一刻，冷面的颜色彻底崩溃，取而代之的是惊慌，是心虚，她猛然拔了剑，指向了欧阳依若。
“思如，我真没想到，居然会是你。”东方风失望地看了一眼周思如。
“是，是我。我要见到离，我必须这么做。”周思如冷冷地说，表情恢复了冷漠，还有一丝对希望的憧憬，她太爱东方离，爱得已经失去理智。
“离？你说二皇弟？”东方风是惊讶的。
“对，离没有死，我要见他。”周思如不停地在嘴边唠念。
“是谁告诉你二皇弟没有死？”东方风的目光落到了琳妃的身上。
“是我说的。”琳妃的嘴角挂起一抹坏坏的笑。
东方风瞪了一眼琳妃，说：“果然是你，仙南国的叛徒威赤琳居然成了紫旭国的琳妃，乃至皇后，看来你的本事不小。你杀害了朕的二皇弟，现在还来欺骗思如，你到底是何用意？”
“不，不，师父没有杀死离，没有。”周思如一下子慌了，手里的长剑掉在上，她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
“思如，这是真的，这次朕带兵出征，仙南国的使者为了联盟，终于告诉了二皇弟失踪的真相，二皇弟是死在护龙家族的叛徒威赤琳的手中。”东方风坚定地说。
“不，不，我不相信。”周思如一下瘫软在地上，神情变得木呆。
“是真的，皇上没有骗你。”莫子上前说了一句。
“离——”周思如或许真的接受不了，她的思绪完全乱了，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声凄凉在夜里回荡。
“你们少废话。欧阳依若在我手中，你们休想耍什么花招。”威赤琳不屑地看了一眼在地上哭号的周思如，然后一把拉起了欧阳依若，长剑落在她的脖子上。
“你别乱动，你想怎么样？”东方风心里一阵慌，恐怕这个世上能让他如此手足无措的女子也只有欧阳依若了。
“好，你既然舍不得她死，那你就自刎在我面前。”威赤琳一声大笑，勒紧了手中的长剑，欧阳依若的脖子上割出了一条血痕来。
“皇上，你不要管我。”欧阳依若咬了咬嘴唇，泪水哗得一声从眼角流了出来。
旁边的莫子也是一脸的焦急，他也无措。
“好，朕答应你。莫子，你一定要救出皇后。”威赤琳在欧阳依若脖子上割出的血痕就像割在了东方风的心里，他觉得亏欠依若太多，该为她做点事了。东方风话毕，丝毫没有犹豫，他已扬起手中的剑刃。
“不要，皇上。你不能这么做，你是东莱国的皇上，你不能。要死，也是我死。”欧阳依若顾不了那么多了，闭了眼就往威赤琳的剑刃上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利箭嗖得一声从远处飞来，不偏不倚，正好擦过了威赤琳的手臂，剑落。
莫子的反应真够快，就在那一瞬间，他纵身而起，一脚踢中了威赤琳的腹部，她倒腾出去老远，然后晕死过去。
东方风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搂住了将要倒地的欧阳依若。
“皇上！”欧阳依若搂住了东方风的脖子，很紧很紧。此时此刻，她的心里还是后怕的，如果刚才一幕真的发生了该怎么办？她不希望他有什么事，只要他好好活着。
“你怎么那么傻？”东方风的眼眶刷得红了，一滴滚热的泪落到了欧阳依若的脖子里。
这时，远方的马蹄近了。
刚刚射箭的不是别人，正是衣仙儿，她飞身而下，见大家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衣昭容，怎么是你？”莫子不禁好奇问道。
“她是护龙家族的人。”欧阳依若挣开东方风的怀抱，解释道。
“那她跟你不就是？”东方风有点惊讶。
“应该说是同宗，对不起了，皇上，欺骗了您和太后，不过东莱国的皇上果然不贪美色，我衣仙儿这才敢闯进宫来，当了昭容。”衣仙儿拱手说道。
东方风微微一笑，不由搂紧了身边的欧阳依若，“只要有心爱的人在身边就足矣，不管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平头百姓，都是一样。”
听到这一句话时，莫子冷冷的脸上终于掠过一抹淡淡的笑，也许那份感情将要永远珍藏了，只要她幸福就好。
欧阳依若是开心的，她幸福的笑着。
正当大家疏于防范的时候，这边有了新的动静。威赤琳悄悄地从草丛里爬了起来，拾起旁边的利剑，好快，好利的剑法，直擢向欧阳依若。
旁边的周思如瞟了一眼威赤琳，深深地抽咽了一下，那一刻，她纵身而起，“小心啊！”她早已扑到了威赤琳的剑上，为欧阳依若挡了那一剑。
威赤琳慌了，赶紧撤了剑，洒下一颗黑火药。待到烟雾散去，草原上草没了她的身影。
周思如倒在绿幽幽的草地上，鲜血染红了绿草。
“思如！”东方风扶起了周思如，一声轻唤。
“思如姐姐！”欧阳依若怔住了，泪水涟涟。
这一刻，所有的仇恨都已冰释。
周思如摇了摇头，嘴角溢出一行血，她拉了欧阳依若的手，气若游丝地说：“依若妹妹，我对不起你。以后，皇上你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他，他是个好皇帝。”
“思如姐姐，你会没事儿的。”欧阳依若擦着泪，紧紧拉着周思如的手，这一刻她是感动的，她是为了救她。
“不，我要去见离了。他在等着我。”周思如微微抬头望了一眼暗暗的天空，嘴角挂挂上一抹笑容，安逸的笑容。
她的手从欧阳依若的手里滑了出去，落进幽幽的草丛里。
正文第五十六章大结局之玉人冢
夜幕里，大草原上堆起一个小土堆，周思如就在这里静静地睡去了。
“皇上，你跟莫将军怎么会到这里来？”欧阳依若问。
“朕已经知道宫中出事了，所以才和莫将军准备赶回去。不料就在这里碰到你。”东方风的眼睛里闪过浓浓的悲伤。
“对不起，皇上，是臣妾没有保护好母后。”欧阳依若拭了下眼角的泪，心里是深深的自责。
“依若，朕知道，这不怪你。”东方风拥紧了欧阳依若，眼睛的泪花在不停地打转，他的目光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旁边的莫子和依仙儿都无语，夜幕越来越宁静，天边的星星越来越明朗。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近了。
“有人！”莫子很敏感，紧快地提了提手中的利剑。
“会不会是敌人？”欧阳依若抓紧了东方风的手，轻轻问了一句，不知为何，有东方风在，她心里的害怕突然就消失了。
“是我们！”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朦胧的月色里，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两匹骏马奔驰而来，马上的人还大声地唤了一声。
“不是敌人，是末叔父跟红姨来了。”衣仙儿定了定神，欣喜地叫了一声。
果然如衣仙儿所说，来人正是衣红跟衣末，他们一脸的沧桑，神情非常的急迫。
马未停，人已跃马而下。
“你们怎么来了？”莫子问道。
“我们是来找护龙女的。”衣红看了一眼欧阳依若说。
“现在仙南国危在旦夕，东莱国的城池连连失守。紫旭国的士兵们如狼似虎，再这样下去，不出几月，这世上就再没有仙南国和东莱国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浩大的紫旭国。护龙女，现在只有你才能打开玉人冢的大门，拿到千顶丹的解药。“衣末的脸色非常的沉重，很认真地说了一句。
“朕不想她受到伤害。”东方风揽紧了欧阳依若，对衣红和衣末说。
“皇上，微臣知道进入玉人冢可能是非常危险的事，但是只有护龙女才能打开玉人冢，也就是两国的安危全都系在她一人身上。请皇上三思。”衣末拱了拱手，希冀的目光落到了欧阳依若的身上。
“不，既然危险，就更不能让她去了。”东方风丝毫没有犹豫，他拉紧了欧阳依若的手，此刻他更怕失去她。
欧阳依若微微抬首，鼻头酸酸的，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他不仅是自己的丈夫，也是东莱国百姓的好皇帝，既然爱他，为何不能牺牲一下自己呢。“皇上，臣妾愿意去。”
“不行，你不能去。以前在宫里朕不能好好保护你，现在出了宫，朕再不能保护好你，那我东方风就太没用了。总之，你不能去，即使紫旭国的士兵再强大，朕也会带着东莱国的将士们力拼到底。”东方风连连摇头，国家守不了，难道妻子也守护不了吗？不能再让依若冒险，她真的是太苦了，他的眼圈红了，一抹细流落了下来。
“皇上，你让就臣妾去吧。既然臣妾是东莱国的皇后，就该为东莱国做些事情。”欧阳依若抬手，轻轻拭去了东方风眼边的落泪，抿嘴一笑，握紧了他的手。
“不，依若——”东方风是害怕的，玉人冢，一个听起来美丽而又恐慌的名词，谁会预料将会发生什么事呢。
“皇上，你就让皇后去吧，有我们同行，不会有事的。”一直冷着表情的莫子终于说话了。
“皇上，皇后既然是仙南国的护龙女，那她从一出生就有了自己的使命，你让她去吧。有我们这么多人保护，不会有事的。”衣仙儿也站出来，劝了一句。
东方风沉默了，望着幽暗的天空一声长叹，他把欧阳依若紧紧揽进了怀里。
“你们带路吧。”过了好久，东方风才对衣红和衣末深深地说了一句。
夜幕下，东方风牵着欧阳依若的手，踏着深深地草丛往前走去，穿过迷雾大草原，走进那个小树林，林子里有与草原不同的景色，起伏的山势，潺潺的溪水，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一切都显得平静而诡异。
“怎么来到这片树林？”欧阳依若展眼一望，这个熟悉的地方总有点让人发悚。
“护龙女，玉人冢就在这里。迷雾大草原是仙南、东莱、紫旭的交界之处，其地理环境奇特，又不易被人觉察，所以当年护龙家族就把玉人冢设在了这里。”衣末一边说，一边用手里的长剑拔开了草丛。
枯死泉！这里是枯死泉，泉水是红色的，一层一层的涌起。
“这里是枯死泉！”欧阳依若叫了一声，想到上次威赤琳把她绑在树上，脚下就是枯死泉那血红的水，她就害怕，不由地抓紧了东方风的手。
“依若，别怕，有朕在。”东方风搂紧了欧阳依若的身体。
不怕，不怕！欧阳依若你不许怕！她一遍一遍告诫自己，看着身边的东方风，心里的害怕渐渐褪去，是啊，东莱国的皇后要学会坚强才是。
“枯死泉就是玉人冢的重要入口，因为人人都害怕，大家都不敢接近，所以玉人冢就更加隐蔽。”衣末停在了那口深红的泉水旁边，镇定地说。
“那该怎样打开入口？这些泉水都有毒？”莫子提了提手中剑，问道。
“就用护龙女的鲜血，这也是她的鲜血为紫色的重要原因。”衣红接着说。
“可是你们？”东方风的目光落在了衣红和衣末的身上，他们跟欧阳依若一样，其血为紫色，其发金色。
衣红和衣末很快明白了东方风的意思，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
“如果是在二十年前，我们的血还可以打开玉人冢，只是年纪越大，我们体内的紫血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生了变化，现在只有依若正值年少，她是护龙女，只有她才能打开。”衣末的目光紧紧盯着欧阳依若，他是真诚的，同样的金发与欧阳依若有着千丝百缕的关系。
“好。你们说需要多少血？”欧阳依若快速地拔了莫子手中的长剑，剑刃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她的眼神是那么坚定。
“依若，不可。”东方风握住了剑刃，摇了摇头。
“皇后——”一向警慎的莫子居然丝毫没有防备欧阳依若会突然取走他的长剑。
“三滴足矣。”衣红接了一句。
“皇上，臣妾会没事的。”欧阳依若推开了东方风，长剑一划，一道血口拉开，一股紫血缓缓流出，落进了深红色的泉水里。
衣仙儿的反应很快，赶紧撕扯下自己的衣衫，帮欧阳依若包扎好伤口。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奇迹发生了。红色的泉水慢慢褪去，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深深的黑洞，一条长长的阶梯通向了洞底。
衣末点燃了火折子，走在了最前面。东方风扶着欧阳依若跟在了后面，阶梯走完，看到了尽头。里面豁然开朗，旁边是一条深深的沟壑，不见其底，洞里只有咚咚的声音，仿佛流水一般。
“千顶丹的解药到底在哪里呢？”欧阳依若望了一眼光秃秃的洞壁，不由问道。
“别急，应该就在洞壁之上。”衣末回了一句，拿着火折子贴近了旁边的石壁。
“这是什么？”欧阳依若突然看到沟壑旁边的石壁上有两个大字：玉人。“玉人？玉人是什么？
“玉人指的就是玉人丸，它是我们护龙家族的传家宝贝，是一种家族象征，有解百毒之功效，只有它能破解千顶丹。”衣末欣喜地说道。
“真的？”欧阳依若一脸的惊喜，正欲伸手去触摸的时候，衣红叫了一声，“慢着。”
“红姨，怎么了？”衣仙儿提了提手中剑问。
“护龙女，不能直接用手指去碰。你必须咬破手指把紫血涂到‘玉人’二字上。”衣红深深地望了一眼欧阳依若，脸色严肃极了。
“好。”欧阳依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依若——”东方风的神情是慌的，他急忙拉住了欧阳依若的胳膊，摇了摇头，他舍不得她去冒险，谁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玉人冢是不是一个机关阵地，他担心，无比的担心。
“皇上，这关系到我们仙南国和东莱国的生死存亡啊！”衣末声音有点微微颤抖，可能是担心所致，不过他的表情是镇定的，没有惧怕，只有期望。
“皇上，臣妾会没事的。”欧阳依若温柔的手落在东方风的手上，使劲点一点头，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是坚定不移的信念。
她拿开了东方风的手，把纤长的手指放在嘴里，咬破，紫血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又一滴，涂抹到“玉人”二字之上。不多一会儿，真的，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整个洞里一声轰隆响，洞壁自动打开了一个暗格，一抹抹金灿灿的光芒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暗格里只有一只瓶子，玲珑剔透，在黑暗的洞里散发出一缕缕美丽的光芒。
“护龙女，它就是玉人丸，你快拿出来。”衣末兴奋极了。
欧阳依若牵了一下东方风的手，两人对视一笑。然后她上前一步，取出了那只瓶子。就在大家沉浸在欢喜当中的时候，一个黑影猛得闪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击向了欧阳依若。
旁边是深深的沟壑，欧阳依若娇小的身体往一边飞去。
“依若——”东方风眼急手快，飞扑出去，揽住了欧阳依若的身体。
两人一同下沉、下沉，坠向深不见底的地方。
莫子的剑很快，剑出鞘，剑光闪，一剑刺穿了那个黑影的胸膛。她倒在地上，一声狂笑。
这时所有的人才看清楚，她正是威赤琳。“没想到跟踪你们，是对的。护龙女死了，她真的死了，你们永远破解不了千顶丹！”
“威赤琳，你真是卑鄙。”衣末的眉头拧得紧紧的，护龙女和东方风消失在深壑当中，他整个人像疯癫了一般，挥剑而起，再给上了威赤琳一刀。
威赤琳大大地吐了一口血，一声狂冷的笑，她的目的达成了，性命也送了，笑声中她的生命终结了。
“皇上——”莫子顾不得许多，提了剑一声大喊，深壑里只传来他的回声。
“不行，我要下去看看。”莫子的眼眶红了，他正准备往下跳。
衣仙儿拉住了他，“不行，莫将军，下面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不，皇上跟皇后掉进深壑，我一定要下去。”莫子的眼睛瞪得老大，他拼命地要往深壑里面跳。
“仙儿，把他打晕。”衣末拧着眉头喝了一声。
衣仙儿一掌打在莫子的颈上，他晕了。这时整个玉人冢开始猛烈的摇晃，有碎石不停地下落。
“快走，洞要踏了。”衣红喊了一声。
“可是护龙女她——”衣仙儿扶着晕过去的莫子，望着沟壑发呆。
“来不及了。”衣末和衣红拉着衣仙儿，扶着莫子，奔出了玉人冢。
这时外面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莫子躺在绿幽幽的草丛里。衣红、衣末、衣仙儿呆呆地看着深红的泉水再次涌起的枯死泉，眼眶红得如血，谁也不多语，一切都静悄悄的。
阳光照进迷雾大草原里，透过树林，洒到长长的溪水里，溪滩上两个移动的小点，近了，近了，是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欧阳依若和东方风。
温暖的阳光唤醒了欧阳依若，她微微睁开眼睛，灿烂的阳光直射进眼里，她赶忙用手挡了去，摸了下自己湿漉漉的身体，“我还活着吗？”她撑起身，手里还抓着那个晶莹剔透的瓶子。她扫视了一眼四周，旁边的东方风躺在溪滩上一动不动。
“皇上，你醒一醒。”欧阳依若觉得全身像灌了铅似的，站起又倒下，她一点一点地爬到了东方风的身边。
一声声呼喊，东方风丝毫没有动静，仍然安静地睡着，心跳没了，呼吸也没了。欧阳依若的心突然像百根钢针在扎一般。如果他不是为了救自己，他怎么可能会……
泪水盈盈而下，一滴一滴落下，“你为什么这么傻，皇上，你醒一醒啊！”深情的呼唤没了回应。泪水早已满满落在了东方风的脖子里，和着溪水一齐淌下。欧阳依若趴在东方风的胸膛上哭喊，声音已经嘶哑，突然一丝轻微的动作滑过了欧阳依若的背部，“依若——”一声轻轻的、细细的呼唤。
欧阳依若猛得抬头，东方风活过来了，他微微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皇上你吓死臣妾了。”欧阳依若扑到东方风的怀里，又是一阵欣喜的哭泣。
“好了，朕不是没事了？”东方风拍拍欧阳依若的背。
“皇上，你为何要救臣妾？刚才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欧阳依若质问着，厥起了小嘴，泪水还是一淌一淌地往下落。
“好了，别哭了。朕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朕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没有你，朕觉得活着也没意义。”东方风抬手，很轻柔、很轻柔地拭去了欧阳依若脸边的泪。
欧阳依若无语，她再一次喜极而泣。天下之大，能碰到这般痴情的皇帝，真是少见，她心里是感动、心动，一腔情只有潸然而下的落泪取代。
东方风嘴角一勾，轻轻地笑了，深情地望了一眼欧阳依若，一个深长的吻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好久，好久，溪滩上传来了声音。
“你看，那边有个山洞。”东方风指着远处的地方，那里的地势较高，一个黑黑的洞在茂密的草丛里时隐时现，汩汩的溪水从洞里流出。
“那个地方应该就是枯死泉。”欧阳依若抬头望去，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在晃动，她知道一定是他们：衣红、衣末、衣仙儿、莫子。
“没想到溪水的发源地居然就在枯死泉下的玉人冢里。不然我们今天也不能这么幸运的被溪水冲了出来。”东方风揽紧了欧阳依若，欣喜一笑。
“是啊，真是巧夺天工的地理环境。”欧阳依若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瓶子，浅浅一笑。
“走吧，我们去找莫子他们，现在他们一定很着急。”东方风说。
“等一下。”欧阳依若突然拉住了东方风。
“怎么了？”东方风回头。
“我们可要约法三章，等打败了紫旭国，回到宫里的时候，你不可以再对我不好。”欧阳依若抱着膀子，轻轻瞄了一眼东方风。
“好，朕发誓，不对，我发誓。以后只对欧阳依若一人好，不会再碰其他女人。”东方风举手发誓，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
“跟你开玩笑的。”欧阳依若扑噗一笑，用胳膊肘儿撞了下东方风。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东方风眉头一紧，认真地说。
“哟，都把朕改成我了。不简单啊！”欧阳依若呵呵一笑，握紧了手中的瓶子往枯死泉走去。
“我说的都是真的。”东方风追上了欧阳依若。
“好了，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看看我们俩的样子，哪里还有皇上跟皇后的样子。”欧阳依若轻轻一甩金发，回头瞄了一眼东方风，然后一阵小跑逃开了。
“等等！你不会回仙南国当你的护龙女吧？”东方风怔了一下，紧快地追了上去。
“说不定会考虑下。”欧阳依若点点头，微微一笑。
“你已经嫁给我了。这可不行。”东方风追上去，拉了一把欧阳依若。
“谁说不行。可是我说了算，我想怎样就……”欧阳依若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胃里就是一番难受，她赶紧蹲到一边去，不停地干呕，这是怎么了？
“依若，你——难道是出征的前一晚，我跟你……”东方风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伍太医不是说我很难再有身孕吗？”欧阳依若抬头，愣愣地看着东方风。
“对啊，很难不等于不可能啊。”东方风拍一拍手，欣喜若狂，“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欧阳依若低头，脸上泛起了朵朵红晕，那是幸福的羞涩。
蓝天底下，白云飘飘，绿草幽幽，相拥的身影定格在画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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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紫旭国兵败，仙南国、东莱国的危机解除。
相传，在某段历史里，在某个繁荣的国家里，
有这么一个皇上，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他只爱他的“妖女”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