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都市的夜色是城市最妖娆的一面,华丽、冶艳,繁华的让人有些哀伤。
原本一本正经的街道,被各色的霓虹一照,就显得有些堕落的疯狂。
戴辰辰停在车队的第一个等70几秒的红灯,真怪不得有人喝了酒会在等待中睡着,太漫长了。
手机响起来,她在包里掏了半天,又瞄了眼周围没有交警才接起来,还是不习惯用免提或者耳机。
“到了没有,到了没有?!”梅施在电话里疯狂叫嚣。
戴辰辰呲牙咧嘴的把手机拿开些距离,“你以为我是飞去的啊?!阮老板不在家,你用不用这么激动啊?”她真诚的同情梅施,家里把她塞给难得一见的强悍二世祖,谎称她是绝种的贤惠女子,导致她差点陷入人格分裂的危机。
阮公子出了国,她立刻跳起来把本性爆发了个淋漓尽致,实在是平时装的太累,被压抑的太苦。
“快点,快点,就等你!”
绿灯已经亮起,戴辰辰启动慢了,被后面的车催促地按了下喇叭。
她甩下电话,很是不爽,也就才慢了一两秒就催,没礼貌!她故意压缓速度,两边都是车龙,后面的车想并道超车不太可能,只能憋气地跟在她后面。
她看着后视镜冷笑,急,让你急!
后面的车也看出她的意图,霸道地向右硬靠过去,引来一阵喇叭抗议还是挤进了队伍,驶过她车边时还没品地减缓了速度,充分表达了威胁和鄙视之意。
戴辰辰压下车窗,瞥了一眼,宝马735,她尽量让眼白多停留一会儿,方便对方在灯光下看得尽量清楚。
还伸出中指对驾驶位置做了个手势,并配合做出不屑的表情。
宝马保持了几秒和她并行,才并入左转弯车道。
戴辰辰为这个无聊的胜利开心了一小会儿,也就看见了相约见面的那家pub华丽诡异的巨大霓虹招牌。
门口的泊车帅哥穿着灰色的制服,优雅地为她拉开车门,穷人出身的富豪老爸叮咛她的话又在心里响起:不要让小弟代为停车,很多好车就是在这过程中被人打了钥匙模而丢失的。
她的细鞋根美美地踏出车身,人也模仿明星一样缓慢而妖娆地跨了出来,丢就丢了呗,唐凌涛不是会赚么?她才不要走到停车场自己找车位,再走回来那么没派头。
三两个男人也往里面走,看见她就别有用意地吹起口哨。
戴辰辰用眼角媚媚地一瞟,心里立刻上了一阵恶火,就他们这副尊容也有胆向她献媚啊?真该多喝点酒,多出点尿把自己照清楚点儿。
整个空间的音乐声填充了大脑和耳膜,连发光的地板都是微微震动的。
路过大厅的时候她看见几个辣妹正几近赤裸地在台上领舞,好戏还得半夜才开始,现在不过是热身舞蹈。
豪华包房里放着同样的曲子,只是自成一套音响设备,光线也更加昏暗多彩,变化多端的颜色反射在透明的反光材质墙壁之间,让以各种美姿坐在大沙发里的女人们格外妖艳绚丽。
所谓“美姿”,也就是领路的侍者开门瞬间才飞快摆出的pose,隔音又厚重的有机玻璃门一闭合,才是真正的群魔乱舞。
如果这时候进来一个男人,当然得是美男啊,长得丑就得第一时间被暴扁,看见这场面一定说是进了天堂或者下了地狱。
梅施已经喝了两三瓶啤酒了,带了几分醉意,责备了她几句就冲进厕所尿尿。
戴辰辰咧开嘴一笑,扭着屁股坐进低矮的沙发,顾可心把一瓶啤酒塞进她手里。
“今天喝这个?”戴辰辰灌了一口,“占肚子。”
顾可心粗鲁地抹了一下已经擦去口红的嘴唇,“‘没事儿’非要喝,她说再看见洋酒她就要疯了。就是这儿的菜不好,不然来点老白干。”
戴辰辰把脚架上华丽的矮桌,豪爽地喝掉半瓶,从嘴角淌出来的酒把胸口浸湿,透出胸罩精美的花纹。
她哈哈大笑:“弄个强硬派老公的滋味如何啊?”
她体会太深!
纪晓净也喝的微微摇晃,眼神迷离,所谓星眸潋滟,其实就是看什么都双影。
“强硬派?”她呵呵笑,兜不住嘴里的酒,从嘴角拉下一条闪光的酒线,可以说很性感,也可以说很恶心。
她抬手指从洗手间踉跄出来的“没事儿”,明显找不准目标,“阮廷坚的‘那个’也强硬不?不然你真亏大了!”
梅施也笑起来,“他要是光长了那个的话,我还赚了。咳!偏偏还附带了一个非正常人的脑袋,可惜,可惜!”
每个人都发出神经质的笑声,“没事儿”这话倒是又狠又准!
戴辰辰灌完剩下的酒底儿,唐凌涛要是光长了那副美脸和那具销魂的身材就好了,非得搭配上他的那个脑袋吗?
第2章
Pub的总经理得到消息,快步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刚到门口,唐凌涛已经走进大门,站在门口的保安经理显然和他是旧相识,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涛哥。”
唐凌涛看着他笑了笑,“在这儿干的怎么样?”
保安经理挑着嘴角,笑的有些沧桑,“多亏涛哥介绍了这份工作,养家活口不成问题。”
唐凌涛点了点头,眼睛在变换的彩灯下闪过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伤感。
夜总会的总经理也走到近前,并没抬胳膊握手,而是垂首站直,“涛哥,予哥已经来了。”
唐凌涛点头,随他走进后面的办公区。
隔音良好的厚门一关,让走廊上的几间办公室相对安静,闹人的音乐声好象是远处传来的轻响。
最里面也最豪华的办公室外站了几个神态轻松的年轻人,看见唐凌涛虽然礼貌的点头行礼,却多了份亲热,不似外面那些人毕恭毕敬,最靠近门的那个帅小伙儿为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唐凌涛一进去就看见尧天予和他最忠实的助手贺林盯着镶满显示屏的墙边看边笑。
尧天予瞥见他进来,漂亮的唇角更向上的挑起,一贯冷漠的脸上甚至出现了浅浅的酒窝。
“找我来干吗?”唐凌涛瞪着他看,被他难得一见的诡异笑容刺激得有点沉不住气。
“你前妻。”尧天予修长的手指一抬,指向正中间最大的那个显示屏。
唐凌涛皱眉去看,摄像头把整个包房的情况拍摄的非常清楚。
四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都喝醉了,神态迷乱,甚至两个跳起性交动作的舞蹈,剩下的两个边喝酒边起哄。
他沉下脸,前两个表演完,戴辰辰和梅施摇摇晃晃地爬上矮桌准备继续。
“你叫我来就为了看这个?你们场子里随便哪个小姐都跳的比她们够味。”唐凌涛冷笑着说。
尧天予用手指轻轻地支撑着下巴,眼睛悠然地瞥着他,满是揶揄意味。
戴辰辰站在很矮的长桌上也觉得有点摇晃,身体已经被酒精麻醉,意识却还算清醒,至少她还知道趴在她背上的梅施是真的喝多了。
门被慢慢地推开,虽然给了时间让她们收敛了放肆的姿态,还是都被惹的不高兴了,毕竟这副样子她们是不愿意被人看见的,是她们最隐蔽的放纵。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几乎是从门缝里溜进来的,一脸巴结恶心的笑容。
“几位美女要点助兴的东西吗?”他口气异样。
“去!去!”戴辰辰站在桌子上跺脚挥手,像轰苍蝇一样往外轰他,“不要,我们不要!”
“都是好货,什么都有。”男人不死心,继续兜售着。
梅施摇头晃脑地勾住戴辰辰的脖子,凶神恶煞地指着他,“滚!”口水喷出来,戴辰辰赶紧向外偏脑袋。
男人悻悻地溜出去,十分失望。
戴辰辰做了个“耶”的手势,“坚决把原则贯彻到底!”
顾可心和纪晓净举起酒杯,豪迈地应声:“坚决不给自己磕药,坚决让男人带套!”
“开始,开始。”梅施呵呵傻笑起来,一推戴辰辰,“我给你们学学阮廷坚的‘老三样’哈。”
戴辰辰也笑起来,背对着门扭扭屁股, “学学,学学。你学完了,我来表演唐凌涛啊。”
门又被推开了,顾可心和纪晓净齐齐一愣,瞬间定格不动。
戴辰辰不耐烦地挥手,“都说了不买了!你还有完没完!”下一秒,已经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拦腰从桌子上抱下来。
她刚想发火,却看见唐凌涛明明含着笑,却冰冷冷的眼睛。
戴辰辰愣愣地咽了口口水,这副样子她不想让他看见呀!怎么办……
事到如今,只好一醉百了了!
她故意软下身子瘫在他怀里,把满嘴的酒气喷在他脸上,果然看见他厌恶地皱起眉,却没转开脸,更凌厉地瞪着她。
“是唐……唐凌涛啊,”她醉醺醺地笑,“你也来这儿玩啊?我以为你只会把‘小姐’叫回家。”
唐凌涛身后传来声闷笑,是跟过来看热闹的贺林没忍住。
“跟我回去!”唐凌涛冷着脸,不容她抗议地抱她往外走。
梅施眼神发散,纳闷地独自站在桌子上,大舌头地问:“不是要表演吗?唐……唐不是也来了吗?演呀!”
戴辰辰本来还想回答一声:下次再演。
却在他杀人的眼光下只动了动嘴唇,把话又原封不动的咽回去了。
这个流氓出身的家伙还是别惹怒他为好。
第3章
唐凌涛把她塞进车里,戴辰辰连连摇头,死死顶住车门不让他关上,“开我的车,开我的车回去,省得我明天还得来拿车。”
“这不是挺清醒的么?”唐凌涛冷笑,不再和她角力,猛地一松手,她还在往外使劲推,喝了酒本来就重心不稳,她一下子扑跌出来,还要死不死的抱住他的腿才稳住狗吃屎的去势。
周围的保安和泊车小弟全窃窃发笑。
“唐凌涛!”她今天算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就手用力去拧他的小腿肚子,他修长的小腿一挺,故意绷紧了肌肉,她掐了几次只徒劳地拧皱了他的裤子。
她也火起来了,他就不能哄哄她?一直就这样,一直就这样!非得把她惹的发火他才舒坦了!
她不管不顾地张嘴去咬,她还有什么形象了?!这家夜总会怕是以后再也不好意思来了。
看出她的意图,他的膝盖轻轻一曲,撞在她的肩膀上,手也趁她向后仰的时候帅气一捞,把她整个人揪了起来。
其实这手挺潇洒的,而且还是个像他这么漂亮的男人耍出来。
要是她路过看见,肯定要赞赏的吹个口哨,抛个媚眼什么的,问题是给他配戏是她,就只剩窝火了!
“疼!疼!”她在他的怀里扭动,突然他的力道一弱,机不可失!她扑上去的时候还精明的挑选了一下便于下嘴的位置,浑身西装的他,就剩脖子露了点肉,一口咬上去,他搂着她腰的手骤然一紧。
他光滑的皮肤口感很好,真难想像,一个保镖出身的黑道人物,风吹日晒摸爬滚打,会有这么身好皮肤。
也对,他现在早就“进化”成端坐在大办公桌后面,呼风唤雨的老总级人物,最好的空调吹着,感光玻璃墙挡着,当然细皮嫩肉的了。
“喂!前戏开个房间去做,别挡在大门口好吗?”
呃?
戴辰辰怔忡地抬起头,谁啊,长没长眼啊?!这也算前戏?当她看见唐凌涛颈窝处像极了吻痕的齿印,真想崩溃地大叫,躺在地上高声嚎哭,气死了!她就说么,他哪会那么轻松就让她占着便宜!
“阮总也这么好兴致?”唐凌涛胳膊加劲,死死地钳制住她的下一步行动。
他轻轻挑起嘴角,刚才的怒意显然消退很多,已经一副心情很好的嘴脸了。
戴辰辰气急败坏的还想用胳膊肘捅他肚子,猛地一呆,谁?阮总?!她张大嘴,震惊地看向被他们挡在门口的男人。
其实她和唐凌涛还留了很大的空当给路人通行,只是像阮廷坚这种强横惯的人不习惯从两边躲着走路。
她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阮公子。
照梅施叙述的种种,她觉得阮公子就是那种穿着西装的怪兽,不苟言笑,没有表情,做什么事之前都要秘书或者自己掏出行程表来看看的那种人。
其实……他绝对算的上一个顶级美男。
唐凌涛毕竟是个由恶魔演化成的天使,再装出圣洁的表情翅膀还是黑的,俊美里还是掺杂了很多妖异,有时候甚至是沧桑,毕竟他经历的事情太多,背景太复杂。
阮廷坚看来就简单的多了,冷漠锐利的眼睛,习惯于控制一切的表情,他是由王子晋升成的王。
梅施到底觉得他哪儿不好?难道是‘老三样’?她忍不住一笑,同时招来了两个男人的锐利一瞪,难道她笑得很‘别有深意’吗?
这的确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刚和唐凌涛离婚那阵,她也天天被问他到底哪儿不好。
哪儿都好,实在太好!能从人家的保镖,成为人家的女婿,接管了人家的企业,他简直是业界神话,保镖楷模,他的发迹史估计都要成为招聘职业保镖的强力广告。
站在这夜总会门口的这些年轻小伙儿们恐怕都是用看偶像的眼神看着这位“前辈”,梦想有朝一日碰见像她爹那样的“伯乐”嫁出一位倒霉如她的“公主”。
对,她就是不甘心成为他的垫脚石!
对于他,她的每一次攻击都好像是儿戏。
和他离婚,他失去了“驸马”的名分,却依然牢牢地坐在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上,好像他根本不是因为她才坐上去的。
董事会那些和父亲白手起家的老不死们,对她百般挑剔,就连她提议换掉卖场大门外的一对儿老土石狮子,他们都极力反对。
可唐凌涛提议扒掉老店的旧楼,用上集团所有流动资金还要再贷款巨额数字去建豪华商场和摩天写字楼,那些老头儿们却一致通过。
她和他的区别就是一对破旧的石狮子和一幢五十几层大厦的区别!
不甘心,她就是不服气!
“看够了么?”唐凌涛的胳膊状似无心地抬高,正卡在她脖子上,她一窒,天哪,这关头她又想到哪儿去了?而且还是张着嘴,一副馋痨样子盯着阮公子发呆……算了,今天就是活该倒霉的日子!
倒霉?她一倒冷气,如果喝成那样的梅施被阮廷坚撞见那就更倒霉了。
打电话,打电话……她顾不上勒在脖子上的胳膊,卖力地在包里掏手机,刚想拨号才意识到至少不能在阮公子面前通知他的“爱妻”,只好古怪地瞥了阮廷坚一眼,停下所有动作。
阮廷坚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嘴角慢慢挑起,“对我有兴趣?”
啊?戴辰辰猛然瞪大眼,无耻!自信过头就是狂妄!
还没等她说什么,唐凌涛已经嘿嘿冷笑起来,“你的老三样还是到别的女人那儿献宝吧,她……已经被我养刁了。”说完,他使劲一搂,拖着戴辰辰往停车场走去。
“老三样?”阮廷坚莫名其妙地皱起眉。
“喂!你这么说会害死梅施的!”忍到没人处她才爆发了。
唐凌涛准确的找到她的车,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那个笨蛋不用我害也得死。钥匙!”
她乖乖地掏钥匙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喝问:“你怎么知道‘老三样’?”
唐凌涛无奈又可怜地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活像是个傻瓜。
她恨死这种感受,在他面前她一直是个傻瓜加笨蛋。
“我在你们房间外听见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你该不会不知道那个房间里是有摄像头的吧?你们的‘舞蹈’,很多人看的很开心。”说起来他就一肚子火!
“……”
她被雷劈中了——
原本以为绝对秘密的发泄,却成了一场狂欢表演……这脸的确是丢的光光的了。
看她受惊的表情,他的心情好一些了,“不错,至少还知道不好意思!”他赞许地笑。
她狠瞪了他一眼。
“回哪儿?”他揶揄地问,“你爸那儿?”
“唐凌涛!”她又咬牙切齿了。
第4章
进小区时,门卫借着灯光特意往车里多看了两眼。
戴辰辰皱眉,这套80平的小房是她特意为自己建的小窝。
房子和空虚感有时候是成正比的,回到爸爸那儿的大宅,安静的时候说话都会有回音,吵的时候保姆、保镖、公司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还会留在那儿吃饭,让她彻底没了家的感觉。
她一直是个很“恋家”的人,必须有个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这点她倒是很像妈妈。
她从没带男人回过这里,也难怪保安会好奇地多看几眼。
这几眼立刻惹的唐凌涛不高兴了,哼了一声。
“哼什么?”她瘫在座位上坏笑,“觉得他们很没素质?不过就是小区的保安,和你们没法比。”
她知道自己无聊,以掀开他黑暗的过去为乐,满足自己恶劣的小小优越感。
这优越感,简直就是自卑的另个侧面。
也许没人相信她会自卑,因为她不该自卑。
年轻、漂亮、摊上一个有钱老爸……除了没有妈妈,她拥有一切年轻女孩所梦想的全部。
可就是这个一度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彻底击溃了她的自信。
她读过大学,他初中毕业。
她接受过所谓“淑女教育”,吃穿住行穷讲究的东西都学会了。
对她来说,参加那个学习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一群同样被强势父母压抑的快要疯了的朋友。
不管她们本性如何,但至少只要她们想,都可以装出完美的仪态。
梅施装的贤淑女子,连阮廷坚都骗过了不是么?
他呢?十六岁前就是个街边混混,至今还有很多“不良嗜好”。
现在当然惯会装的人五人六,发了脾气的那个德行,还是个土流氓。
别说什么风度了,他俩吵架的时候她真怕他本性大发会打她,因为她怀疑他不知道不打女人是男人的基本美德。
她可以说一嘴流利的英语,他也许只认识26个字母,就这都很有可能用拼音发声。
可就是这么个半文盲,却创造了她想都不敢想的一片天地,而且,只用了那么短的时间。
“几楼?”他拖着她进了门厅,不怎么满意地四下打量,这里算不得豪华社区,她这样的人住在这里就显得分外扎眼,算不上好事。
人心有多险恶,她不知道,但他知道。
“12楼。”她甩了甩手,试图推开他,“你就不用上去了。”酒劲消退了些,她想到了一些比较“现实”的问题。
看样子他不是充善心人士,单纯送女士回家的。
他按下楼层按钮,收紧了搂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捏上她小巧的下巴,用大拇指轻轻抚摩。
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同鼓惑又似威胁,“你看我像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么?”他轻而微哑的语调,十足十性感撩人。
唐凌涛最漂亮的地方就是眼睛,完美的形状,长长的睫毛,而且出奇的水亮。
她曾绝望地羡慕他的眼睛,那么长的睫毛,她得涂多厚的睫毛膏才勾画的出来?拥有这么双勾魂眼,再配上俊俏的瓜子脸……
她一半是真心一半是讥讽地愣愣看着他:“唐凌涛,以前你没去当鸭真是太浪费了。”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薄怒,随即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当过?”他俯下身,半眯起眼在她耳边丝丝吹气,引得她浑身颤抖,“没当过哪能有这么好的‘身手’?”
“无耻!”她推他,想掩饰自己无法控制的反应,真丢脸,好像没见过大阵仗的小姑娘似的,那么容易就掉进他的迷魂阵。
“我觉得我就是还不够无耻才满足不了你,非要和我离婚。”他下流地嗤笑。
她哆嗦的更厉害了,这回是气的。
还想来几句狠的,电梯门开了,他像拖死狗一样拽她进去,完全没有顾及她是个美女的意思。
他搂的她太紧,她瞟了眼角落的摄像头,这心理阴影算是落下了。
先到别人探看不到的地方再解决他!
站在门口她逼真地摇摇头,“钥匙忘在车里了。”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嘿嘿笑,她的小把戏在他面前可笑至极。
“你去取。”她眨动大眼睛,善良地说。
“好。”他挑着嘴角,痛快的答应。
哼,她保持笑容,只要他滚开,她就窜进门去,哪怕他把整栋大楼的人都敲起来她也不管,最好保安把他抓走,蹲一夜小黑屋。
笑容加大,她似乎看见他在黑暗角落一脸悲愤的样子,“去呀!”见他还没动身,她得意的催促。
“不就是开这门吗?”他的笑容也加深了,“你忘了,开门撬锁是我的强项。”他利落地一抬手,在她挽起的长发上精准地扯下一个发卡,绝对是故意的,还扯掉她两根头发,惹的她痛叫起来。
“畜生!”看着他蹲下身,一脸重操旧业的幸福表情,她痛恨不已。
不到五秒,门啪的一响,开了一条缝,他站起身,风度翩翩地为她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狼堵到门口,看来吃不到肉是不会死心滚蛋的,她瞪了他一眼。
其实……留他过夜有什么不好?她坏坏一笑,他就那么确定他才是狼?
分手大半年了,她也该让他见识一下她的进步。
看见她的笑容,他反倒一愣。
“不许在我家里抽烟。”她瞥了他一眼,他的坏习惯里有一项就是有很重的烟瘾。
“嗯。”他慢慢地点了下头。
她不想在他离开后,她的身边还残留着他的烟味,曾经,那会让她有些想他。
第5章
进门一开灯,她听见他戒备地吸了口冷气。
她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从满地杂物中间从容的走了过去,“放心,不是遭小偷了。”就知道他看见一室狼藉会触发职业本能。
“这几天我没顾的上收拾。”
唐凌涛讥诮的笑了笑,蹲下身,捡起一件她换下的薄外套,环视一下周围,购物袋、打包盒、各款皮包、皮鞋,琳琅满目,无奇不有。
“几天?”他挑眉,能乱成这样,积累过程一定相当漫长。
“你懂什么?”她快走几步进了房间,背对着他把内衣内裤塞进抽屉,“穿什么衣服要配什么鞋包,摊在地上方便选择。”她强做镇定,振振有词的说。
“你别告诉我,穿什么衣服还要配什么打包盒啊?”他走到小小的餐桌附近,各个饭店的LOGO纸袋几乎淹没了周边的椅子和地板。
他提起一个看了看,用不幸中有大幸的表情说:“还好,里面的饭盒总算还收拾走了。”
“嗯”,她继续镇定,走回小厅,用不用感谢的语调说:“都收拾进厨房的垃圾桶了。”
“我能问一下垃圾几天没倒了么?”
她思考了一下,“三天。”
唐凌涛点了点头,“还好,还不至于生虫。不招蟑螂吗?”
她终于崩溃,怒喝一声:“唐凌涛!”
他跨前一步,像是要来抚慰她的怒气,却突兀的停住,弯腰从皮鞋下拿出一个金属钩状物体,他拿到眼前看了看,“这是什么?”
她瞥了一眼,顿时大怒,窜过来一把推开他,果然他脚底下有一饼玻璃粉状残迹,“我的水晶耳环!”她凶恶地瞪他,“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对!”她悲愤地控诉。
他不以为然的一笑,“你是不是习惯把‘最喜欢’的东西扔在地上?”
她离他很近,他轻松地把她环入怀中,她的神志有些恍惚,一晚上被他拖来拽去,现在才总算像个拥抱了。
他的胳膊搂的很紧,她贴在他身上,她享受着他精悍的肌肉靠上去的舒适感,和他离婚,最不舍的就是他这副绝佳身材摸上去的手感和搂他入睡的安全感——毕竟他是保镖嘛,有他在身边至少不用担心会被绑票或者暗杀,仅此而已,一定只有这样!
他低着头看她,她也回看他,希望从他漂亮却深幽的黑眸里看出点什么来。
突然的沉默显得有些暧昧,她发现他水亮的眼里掠过一阵波动,是什么?她还来不及分析,就听他低声说:“去洗澡……”
她愤恨地捶了他胸口一下,这种时候他要是能说点温存的话多好?非得来这么句急色鬼的对白?也是,指望他说出什么温柔话语就好像期待家鸭能振翅高飞!
“妆都花了,看着有点儿恶心。”
“……”
她推开他,没错,他就是这个德行。
每次她稍微在他脸上看到点动情的意思,还没等心往天上飞,直接就“啪嚓”摔地上了。
明明伶牙俐齿的一个花样美男,说出点骗女孩子飘飘然的话像喘气那么容易,可他就是不肯对她说!
听了他上句话生气,下句还不如上一句!
她也懒得理他,很多事是不能靠“沟通”来解决的,一个人期待另一个人的善待,嘴巴说出来,明确的索要,就算得到了,味道也是隔夜饭菜,总归不是想要的那个滋味了。
何况,她从来就无法和他“沟通”。
“生什么气?”他从背后搂住她,182cm的身高让娇小的她完全陷入他的怀抱。
她不语,默默享受他的拥抱。
她喜欢被他这样抱住,会有一种被他宠着爱着的错觉,甚至比和他做爱更让她沉迷。
前提是——他不说话。
“我只是说了实话么,你非得化那么五色斑斓的妆吗?我看你摇头摆尾的在镜子前鼓捣大半个小时,结果还不如刚洗完脸好看。”
她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到衣橱里拿换洗衣服。
再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了,真的,如果他是个哑巴或许他们的婚姻都能坚持的久一点。
洗过澡,她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微微一愣。
客厅被他粗略的收拾过,垃圾都被收走,鞋和包也整齐的摆放到角落里,沙发上她换下的衣服也打包塞进两个购物袋,客厅出现了大面积的空地,显得整洁了不少。
她默默地环视着,这里是她最绝对的领地,她甚至容不下一个钟点工。
可是他出现在这里,她……并不觉得突兀。
她生硬的笑了笑,半年的夫妻生活,他侵入她的生命似乎比她想像的多。
他自然地开门进来,手里拿着钥匙,她不奇怪,对陌生环境的超强适应力也是他让她不得不佩服的一点。
“我帮你倒了次垃圾。”他撇嘴笑了笑,“都快堆成山了。”
她吸了吸鼻子,冷哼一声戳穿他骗取感激的谎言:“你是烟瘾犯了,下楼抽烟顺手倒的吧?”
他掀了掀眉,挑了下嘴角,没回答。
瞟着裹着浴巾一身水气的她,眯起眼,坏坏的笑起来跨前一步。
她立刻后退,还故意夸张地捂住鼻子,“垃圾加上烟味,一股土流氓臭气,别过来。”
他一愣。
“去洗!”她的心微微一颤,绝不相信像他这样厚颜无耻的家伙会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话而受伤,他的心灵要是这么脆弱的话,早自杀一万遍了。
“嗯。”他点了点头,嘴角虽然还噙着一抹淡笑,眼睛里却全是冷光了。
她望着他关上的浴室门发呆,或许“土流氓”这个词是他的软肋?她发噱地摇了摇头,他会有软肋?就算他会被这个词刺痛,那他知不知道,她被他的那些话刺的有多痛?
第6章
她到厨房拿了瓶饮料,拧开慢慢的喝,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窗外被灯光染亮的夜色。
12楼看的并不太远,夜深了,近处的楼房只有少数几点亮光。
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几年前?她啜了口甜甜的饮料,那时她只有17岁,还在上高三,17岁……那就是5年前?
她的父亲是开百货批发市场起的家,像这样的贫民生意分外容易招惹“道上”的势力。
也许两个不起眼的店铺之间的纷争都能升级成一场黑道角力。
她17岁的时候父亲的生意已经风生水起,成为集团化企业,除了几个超大型的批发市场,还建了三座百货商场。
因为拒绝向一直“罩”那片的“大哥”继续交纳保护费,爸爸惹恼了地头蛇。
车祸,在家门外倒油漆,身边的亲信遭到无端暴打……恐吓事件接连不断,连她都被迫向学校请假呆在家里以防不测。
有内行人把爸爸引见给了真正的黑道龙头尧家,比起尧家的势力,威胁戴家的“大哥”不过是条微生虫。
虽然尧家出面平服了这场纷争,但为了以防万一爸爸还重金聘请了几个尧家训练出来的好手充当保镖,唐凌涛就是他们的领队。
她躲在二楼拐角偷偷看爸爸的新保镖时,第一眼就看见了他,他——一直是那么耀眼的。
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保镖经典的黑西服,更显得皮肤白皙。
瘦削挺拔的身材,冷漠精干的神情,他颠覆了她对保镖的固有认知。
她一种认为保镖就是五大三粗,神情凶恶的壮汉,想不到还会有这么漂亮的年轻小伙子,不知道底细还以为他是个模特呢。
只是那么小小的窥伺,已经让他察觉,他冷冷地抬起眼看向角落里的她,那一刻的心情她到现在都记得。
她忍不住笑笑,那时候的他挺会装酷的,让当初没见过几个美男的小少女彻底飞上了天,以为见到了最迷人的恶魔王子。
后来她到外地上了大学,再回来他已经成了父亲的心腹,插手集团的生意了。
据说是因为舍命救了她父亲才得到的重用。
然后她就被父亲使用各种高压逼迫嫁给他,让她气愤的是,她的婚姻,对他来说不过是场众望所归的加冕。
成了戴明力的女婿,他理所应当地坐上集团总经理的宝座。
她真的不明白!在父亲的心中,她的终身幸福就是用来提高唐凌涛身份的阶梯吗?他到底有什么好?爸爸会这样重视他,相信他?他连个“人才”都算不上!对爸爸很忠心吗?再忠心也不必回馈给他这么高昂的酬劳吧?
他开门出来,腰上只围了条浴巾,她嘲弄地向他吹口哨,故意用讥诮的表情逗弄他。
不甘心!鄙视他到底!
他也自然的走过来,伸手拿过她喝了一半的饮料,她瞪了他一眼。
他边喝边暧昧地看着她笑,眼睛微微眯起,眸子看上去更幽黑了,还有像星星一样闪动的水光。
她叹息般抬手捧住他的双颊,皱起眉看着他:“真漂亮呀,唐凌涛……”可惜一副死脾气!谁规定他总是占上风?谁规定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她就是想让他神魂颠倒,想着念着——却得不着。
唐凌涛一呛,她这是什么眼神?好像一肚子坏心眼的小猫!他重重把饮料瓶顿在身边的台子上,一把打横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她笑起来,他挑着眉瞪她:“笑什么?”
人到床边,他把她压在身下,继续探究她的眼神,她还能有什么把戏?
她抽出手来轻轻摩挲他的胸肌,赞叹地摇头,光滑、细腻,要不是平实坚硬简直比女人的胸还柔润。
他压住她,皮肤相贴,一身的细腻皮肤凉凉的,触感绝佳。
他被她摸的眼睛黯了黯,欲火慢慢升腾起来。
她仰视着他的眼睛,“真敏感呀,唐凌涛。”她坏心眼地推开他些许,攀着他的肩膀微微抬起上半身,他狐疑地看着她,并没问什么,只是顺从她的摆布。
她嘿嘿笑了两下,伸出粉嫩小舌极尽魅惑地舔上他平滑结实的胸膛,没想到啊,口感也不错,以前她总是被动的一方,总是他吃她,现在……换过来!
他轻轻哼了哼,腰下起了反应,她得意的挑起嘴角,这种控制了他的感受真是太好了。
她心情大好地用力翻身把他压在下面,在他胸膛上周旋的浅吻变成轻轻的啃咬,他的呼吸慢慢加快,喉结也上下动了起来。
戴辰辰观察着他的反应,学医的纪晓净被她们戏称为“性学专家”,真还传授了她们很多这方面的常识。
戴辰辰记得她说过有些男人在这种时候会有受虐倾向,看来唐凌涛也是“床上受虐狂”一类的货色,越咬他,他越是一副爽的不行的样子。
“这里盖个章!”她顽皮地紧咬住他心口上方的皮肤,他应该有些疼,却没再故意绷起肌肉让她咬不起来。
她满意地看着他白皙胸膛上醒目的紫色牙印,后几天陪他上床的女人都会看到她的印章吧。
唐凌涛被她孩子一样的表情逗笑了,直直地看着她。
唉,只顾玩,荒废了“正业”,他迷乱的表情因为看着她笑消退了一些。
她吸了口气,再接再厉!
她扭动着纤细的腰部一路滑向他的腿,碰上他腿间的“障碍物”时还坏心挑逗的抬起小屁股,用已经微湿的小花口蹭了蹭他尖端的巨大,果然他渴望的哼了哼,下意识地抬起腰部想进去,她却笑了笑,继续退下去。
他刚想开口要求,她却柔柔的抓住他的炙硬,温热的小嘴骤然含住了他的巨大前端。
“戴辰辰!”唐凌涛低吼了一声,半撑起上半身,瞪着正逼疯他的小魔女。
她笑着不理他,学着A片里的妖女一样舔吮吸紧,果然他神色更加迷乱起来,眼睛没有焦点地盯着天花板,这样的他……好美。
她加快了律动,手也挑逗地套弄起来,终于他浑身一颤,她觉得嘴里一热。
有点恶心,她暗暗皱眉,还是经验不足,没第一时间逃开,让他喷在外边。
既然这样……好东西要分享嘛。
她又蛇一样蜿蜒从他身上游回他的胸膛,趁他没回过神一口吻住他,把嘴里他的液体大方的偿还给他。
他呛了一下,想推开她,她用胳膊紧紧圈住他的脖子,舌头也在一片滑腻中探进他的领地,撩拨缠绕,他浑身肌肉紧绷,压上去的感觉更好,他死死地掐住她的腰,握的有些疼,却终于没有甩脱她,直到她听见他喉间咕噜一声,终于咽了下去,她才胜利地退出他的口腔,娇媚的抬起身,坐在他的胸膛上得意的笑。
“你!”唐凌涛恶狠狠地瞪她,看见她的笑容一愣,随即也扯了一个性感的浅笑,“现在该我伺候你了,公主殿下。”
第7章
被他的笑容电到,辰辰用双手撑着他的胸肌,俯下腰仔细看,其实……他算是她喜欢的类型。
现在的男人只要用心打扮,除了那些老天爷闭着眼睛捏出来的以外,做到英俊不难。
但像他这样,俊美到“俏”就有质的飞跃了,俊俏,还要不娘娘腔,算是极品,俏而刚毅,再混合上坏坏的冷峭,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可惜啊,这个“极品中的极品”有巨大的瑕疵,就成了拥有完美外表的赝品。
她差点忍不住要摇头叹气,可惜啊,可惜!他要是生在普通人家,没那么多黑暗的过去就好了,他的心……别那么复杂,别那么硬就好了。
他看着她,笑容慢慢的沉下,她看他的眼神,永远是遗憾的。
他有多努力,他改变了多少,他已经爬到了多高,她永远看不见!她眼中的他,永远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儿,小地痞,黑社会出身的保镖!
他猛地坐起身,带了几分虐意。
她没防备,一下子仰跌在他腿上,他坏心的一分腿,她便摔落在床上,已经动了情的腿间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他嘿嘿的笑了笑,辰辰不好意思的并起腿,“干什么!”他就是这么坏,总戏弄她!
“该我吃你了。”他抓住她的膝盖,用力地向两边一扯,她低呼一声,他的嘴唇已经触上她的花口了,有点凉,她顿时起了一身颤栗。
“别……别……”她混乱的摇着头,和他上过N次床,今天是她第一次“吃”他,也是他第一次用嘴取悦她。
他舔吸着她最敏感的花珠,时轻时重,她觉得浑身麻起来,下腹越来越紧绷,花道也越来越热了,动情的液体随着她轻轻地抽动一股一股的往外涌。
他轻笑一声,灵活的舌头猛然挺入她的花溪,坏心的搅动起来,她尖叫一声,浑身颤抖,接近了,接近了……可是还没高潮,他却收回舌头猛力一吸。
她的脑袋一炸,花道,全身都剧烈的绷紧,她甚至低低的哭泣起来,被他引发的高潮推入天堂。
收缩刚要过去,他却不肯这样退却,等待已久的粗大狠狠地一顶到底,原本已经抽的很紧的花道被他这样粗鲁的撑开,她觉得立刻又是一阵晕眩。
“不行了……我不行了……”她哭叫起来。
“可我还没开始。”他邪恶的宣布,用力的抽动起来,辰辰被他撞的全身都震动起来,胸房摇的甚至有些疼,他却永远知道她的需要,翻过她,让她半跪在床上,从后面进入她,两只手握住她已经发胀的胸部,随着进入她的频率,用力的揉捏。
她被他弄的连哭带叫,不对啊,不是她要诱惑他吗?还有……她被他撞的左摇右晃,花道里涌出来的汁液都流到大腿上。
他顶的越发深了,她觉得肚子都胀痛起来,又来了……她抓住床单,他又折磨她花心里最敏感的一处,惹的她又要疯狂了,下意识的夹紧他,他也低低的吼起来,动作更加狂猛。
她尖叫起来,花道剧烈收缩,他也顶住她的最深处,最用力的一撞……
疯狂的最高潮,她竟然哭喊着大叫:“套子——”
她瘫软在床上,化成一泓柔水,她懊恼地捶了捶床,晚了……他的液体已经混着她的液体慢慢地从激情的通道里淌出来。
他拉起她,让她软在怀里,和她一起倒在枕头上。
“混蛋!”她用最后的力气谴责他,“你没带套子。”
他笑,不语,她也没力气再说下去,眼睛一黑,睡着了。
她觉得浑身发酸,艰难的睁开眼,天色青蒙蒙的。
被窝里很暖,因为她像藤蔓一样缠在他身上,腿还放荡地撂在他腰上。
他睡的很沉,她柔下眼,他睡着的样子最好看——基本上他只要不说话,不戏弄她的时候都让她觉得美。
她轻轻的收回腿,昨天喝了酒,又剧烈运动了一场,渴的厉害。
她轻轻的动作,让他猛的睁开眼,吓了她一跳,他睡觉总是很警觉的。
“干什么?”他笑了一下,手搭上她的腰,还坏心的捏了捏她的小屁股。
“渴,喝水。”她推他,没推动。
他的眼睛弯了弯,“我去拿,我也渴了。”
她点头,太好了,她也不愿意爬出温暖的被窝。
“厨房里有饮料,我不要带汽儿的。”她又颓然闭上眼,床垫一轻,他已经下床了。
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坐到她的一边,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半抱起来,“喝吧。”
她懒得睁眼,就他送到嘴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是淡水,还是温热的。
她噘嘴,撒娇,“我要喝饮料。”她睁开眼媚媚的发火,她嘴里没味,喝淡水简直有些发苦。
他看着她宠溺的挑起嘴角,这么好看的笑容让她也忍不住想和他一起笑了,其实她早就发现对付他的必杀技,就是向他撒娇。
他似乎特别喜欢女孩子向他撒娇,只不过她没什么要利用他的,不屑于逗他高兴。
如果他喜欢她……该逗她高兴才对。
“乖,大早上就喝凉饮料不好。”
果然,他的口气也算得上温柔了。
哼,是不是所有女孩子这一套他都欣然通吃?自从有次看见一个女人向他发嗲,他一脸笑开花的死德行她就心里有障碍。
“我就要喝饮料!”她扭开脸,生硬的说,娇媚也变成了蛮横。
他的笑容也瞬间敛去。
捏住她的下巴扭回她的脸,“既然是我倒的水,你没的挑儿,喝!”
她死瞪他,像是看仇人,他也冷下脸,捏她脸蛋硬灌下去。
她呛的咳嗽,手乱挥,把杯子撞翻在地上,他哼了一声,松了手,也不管地上的狼藉,自顾自向浴室走。
“畜生!臭流氓!”她气恼不已,拿枕头扔他,他早走到她攻击范围之外,枕头颓然落在卧室门口,和她一样泄气。
她听见他洗完澡出来,才拿着浴巾去浴室,正眼也不看他,和他不欢而散都已经是种习惯了。
洗好澡,吹干头发,昨天折腾的太累,她不打算出门,随便套上舒服的衣裤,那个混蛋还坐在客厅里,没有走的意思。
她倒在床上,瞥了眼挂钟,8点半了,他不上班吗?
她听见他走过来的脚步声,闭上眼翻身背对着门,准备死硬到底。
床吱嘎一响,他坐到她身边,拖起她,她刚要发火,他却一搂,把她抱在怀里,“早上吃什么?”
他已经穿上西装,外套上的扣子有点硌人。
“不吃!”她仍旧火大的喊,底气却不那么足了。
她是挺饿的……这个畜生,专会抓关窍。
“和我一起上班,楼里又进了一家饭店,早餐做的特别好。”他云淡风轻的说,好像刚才的不愉快从没发生过,听见她偷偷咽口水的声音,他闷笑一声。
她真的动摇了,再说,相处的时间长了,和他真是生不起气,太在乎就得被他气死。
“不……不要了吧。”她懊恼的说,“楼里公司的员工,那些股东,爸爸的眼线……看见咱俩在一起就麻烦了。”爸爸本来就一直不死心,发现她和唐凌涛保持性关系还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她的下场绝对是悲惨的,至少要被唠叨疯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外面下雨了,我不想打车淋湿头发。和我一起去,我叫人打包到我办公室,没人看见你。”
她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我要吃中餐!”
他笑起来,“随便。”
“等我换套衣服。”
“这样就不错了,快点,趁没上班赶到办公室,不然还是得被人看见。”他拖她下床。
临出门他还把装脏衣服的两个大袋子提起来,没风度的扔给她一袋,“干洗好了我叫人送回来。”
她点点头,没和他彻底闹翻……是因为他还是有些优点的。
第8章
戴辰辰幸福无比的吃着糖酥饼,实在太好吃了。
她靠在唐凌涛的休息室和办公室相连的门框上,看已经换了一套西装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看文件的他,的确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有点总经理的派头。
他的办公室也真够豪华的,还配备了一个小套间,和她离婚以后他就一直住在这儿,生活挺方便的。
这栋大厦正在市中心,是爸爸老百货的旧址,现在被他建造成一流的商业大楼。
下面10层都是豪华百货商场,上面的40层都是写字楼,都被饭店、贸易公司、酒店、娱乐场所……抢光了,虽然租金昂贵,但地段黄金,名牌效应,超高人气,都一再抬升这里的商业价值。
唐凌涛的办公室就在38楼,整个集团的总部去年都搬到这里,可见他的这个决策有多成功。
她喝口豆浆,美美的吃饼,不管不顾的掉了一地饼屑。
他抬眼瞟了瞟她,“去里面吃不行吗?弄的这里一股饭味。”
她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把最后一块饼塞进嘴里,刻薄地翻了他一个白眼,“哟——就凭您现在的地位,别说办公室里有饭味,就是有屎味谁敢笑话您呀?”
他笑着皱眉,“恶心。”
她专心的喝塑料杯里的豆浆,顽皮的用管子去吸角落里的剩余,故意发出噜噜的声音。
没化妆,长头发随意的披散在后背,她漂亮的如五年前他初见她时一般,明明是张讨喜的娃娃脸,非要硬充时髦大女人。
“喂,戴辰辰,我们同居吧。”他靠在转椅的靠背上瞟着她的表情。
她笑笑的抬起眼,有些得意,又有些鄙夷。
果然,男人是靠下半身体会“爱情”的。
昨天爽了吧?
“为什么?”她歪过头,以为自己的样子很妖媚,可惜,装扮不搭调,套着休闲装,清水脸,手里还拿了个豆浆的外送杯,就是个吃着了糖还耍赖的小孩子样。
他笑起来,修长的手指抚了抚下巴。
“因为你把我弄的很舒服。”他下流的笑,眼睛里也露出淫魔一样的流光。
哼!她一噎,是吧?她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了。
回身往垃圾桶里投掷空杯,歪了,掉在地毯上。
她故意拿出点满不在乎的笑,走过去坐到他的大桌子上,用眼角撩着他,“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也就那么两下子,偶尔做做还行,同居不值得。”
他冷笑,坐直身子钳制住她的腰就要往桌子上压倒她,“是吗,你确定?”
她脸色一僵,在这里……不会吧?
对讲机突然呼的轻响一下,秘书小姐甜美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唐总,董事长来了。”
唐凌涛一愣,松开她,回复了一声,“知道了。”便倒在椅子里看好戏的瞧着她。
辰辰脸色发白,就知道听他的话没好事,还说没人能发现她呢。
听声音爸爸都已经到了门口,跑回休息室都有危险,她气急败坏地一溜身子,钻到他豪华办公桌下面,唐凌涛笑起来,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半歪着头看桌子下的她,让她一肚子火又发不出来。
门开了,秘书、助手的问候声此起彼伏,戴明力已经走进来。
辰辰看见唐凌涛站起身,“董事长,请上座。”他笔挺的两条西装裤腿就往外闪。
这个畜生!她气急败坏地一把抱住他的腿,他想死啊!万一被逼复婚他不也一起倒霉嘛!
还好她听见爸爸说:“我就坐这儿。”
桌子外的椅子吱嘎一响,她的心也跟着落下了,这才有心掐他,他又老方案——绷紧肌肉。
“涛子,城西的分店规划都顺利吧?”
“都挺顺利的,这回请的是有名设计师,我看了下图,的确有水平,报的预算也合理。”
“嗯。”戴明力沉默了一会儿。
唐凌涛又往下看她,戴辰辰气急败坏地做插他双眼的动作,他双眉一掀,极其恶劣地伸手过来掐住她的脸蛋,她想打开他的手又怕发出声响,使劲挣扎他却越掐越紧,她怀疑脸都要肿了……忍吧!这个臭流氓,趁人之危就是专长!她放弃挣扎,气呼呼的任他鱼肉,他却松了手劲,像爱抚又像调戏似的捏一捏又摸一摸。
“其实……我这次来倒也不是为了这些。”戴明力的口气有点低落,“最近你看见辰辰了吗?”
“……”唐凌涛没回答,看见了,就在桌子底下。
“这孩子天天野在外面了!一个年轻姑娘,迟早要吃亏!”
“嗯。”这回唐凌涛的表态倒很坚决。
她趁他一放松,掰开他的手就咬,他轻巧的一闪,又准确的掐住她另一边脸蛋儿,她也败了,一动不动。
“你去帮我把她找回来,还是让她回家住!这个孩子太不让人省心!”
“好!”
“让她赶紧给我打个电话!每次我打给她,她都匆忙就挂了,听声音都是在很吵的地方。你告诉她,再不回来看我,我就再给她找个厉害的老公,天天揍她我也不在乎!这孩子不管不行了!”
唐凌涛笑起来,连连点头。
“你笑什么笑!”戴明力又转移目标,“这事你让我太失望了!你怎么就没制住她呢?”
“总念着您的恩情,没好意思管。”
她又气的浑身发抖。
“脖子怎么回事?!”戴明力瞪着唐凌涛脖子上的痕迹,“你有这闲心多用在辰辰身上!我不死心!这回你别管我,怎么都行,只要你能制住她,让她安分过日子!”
“……”唐凌涛又笑。
“好了,我走了!一说起你俩这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唐凌涛又站起身,“董事长走好。”
“你少气我!卖点力!”
门一响,她窜出来扑到他身上就是一口,这回是咬他脸。
他笑着左右躲闪,一只手推着她,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听见没?只要制住你,什么手段都行。”
她使劲挣扎,就想咬到他,却见他笑容一僵,眼睛又幽幽的闪亮了。
“别动……又硬了,再来一次吧。”他邪恶的提议。
她赶紧跳开他身边,“做梦!昨天是最后一次了!天下的美男那么多,我不缺你一个!”
他的笑容一冷。
她有点害怕,每次他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最好还是闭嘴逃走,这点眼色她还是有的。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她如释重负,跑回休息室,尽量离他远点。
是梅施打来的,约她去一家咖啡屋,她连连答应,殷勤的让梅施沉默了一秒问:你真是戴辰辰吗?
第9章
阳光明亮的咖啡厅里,戴辰辰坐在梅施对面,喝一口果汁就忍不住扑哧一笑,好几次都喷出水来,梅施一脸恼火,躲的倒是从容又优雅。
“笑够没?!”
戴辰辰点点头,刚正了脸色又笑出来。
“有这么好笑吗?”梅施真的有点儿火了。
“不……不好笑。”辰辰努力控制面部肌肉,其实真的不好笑。
梅施这么淑女的打扮很适合她的长相,她是属于清丽型的美人,纤瘦的身材怎么看也没有魔女的本钱,可惜她却偏偏向往魔女的人生。
她穿着柔和颜色的连身裙,精致的抽褶立领下面还镶着一个漂亮的细绳蝴蝶结。
雅致的妆容没有一丝瑕疵,既不触目又不平庸。
她优雅的坐着,却口吐粗鲁言辞,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面貌,恐怕连她自己都糊涂。
“我……”她焦躁起来,“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就是我们都喝醉以后的事。”
“嗯。”看她真的烦恼,辰辰也认真起来。
“我都忘了!我醒过来的时候,怎么能看见了阮廷坚?!他不是出国了吗?!”梅施痛苦的揉太阳穴。
“他是在哪儿碰见的我,我有没有胡说……唉,我彻底失忆了!”
辰辰心虚地咽唾沫,“那天我走的时候,在那家夜总会确实看见了阮廷坚。如果他昨晚真的和你在一起,估计……就是在那儿碰上的。”
“啊??”梅施惨叫,静谧的咖啡厅里无数道目光集中过来。
“你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躲开呀!”
“我倒想,也得你能听明白啊!”
“你要对我有信心!只要一听说阮廷坚,醉成一滩泥都能吓醒过来!”
辰辰看着她,“小施,为什么?”
“啊?明白点说!我现在哪有心情和你打哑谜?”
“你为什么怕他?为什么不拿真面目对他?”
梅施一愣,没有立刻回答,眼神从玻璃墙飘忽出去,盯着小广场上的花池。
“开始……是以为他喜欢小鸽子类型的女人。你知道的,我们家近两年的情况不是很好,阮家从国外回来,有钱,但人面不宽,我家是人面够宽却没钱。我也想帮我父母一把。想从他那儿骗钱,当然要投其所好吧。”她自嘲的笑了笑。
“嗯。”辰辰点头,看着梅施脸上难得的落寞表情。
“我和他一直是没登记的,可能他觉得我并不值得真的娶回家,我也不想一辈子绑在他身上。他那个人……”她又沉默,似乎形容不出来。
“他对这样的我,很好,却不爱,很宠,却没拿出真心。我利用他,他也在利用我吧。”
“小施,我觉得你的逻辑有问题。”
“嗯?什么问题?”
“就如你所说,阮廷坚其实不喜欢小可怜儿的类型,那他会不会喜欢真实的你呢?你到底是想让他爱你,还是不想让他爱你?我都糊涂了。”
梅施笑起来,“有的时候他太强势了,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想喜欢他,也不想他喜欢我,跟着那样的男人,一辈子就是累心受罪的命。比如这回,他是看见了我发酒疯,还是没看见?他不说,也不表态。我是发现司机早上送他的车回来才想明白可能昨晚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因为我的车在家,总不会是我自己开回来的吧?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说!这样像猜谜一样的日子我不喜欢!等爸爸过了难关,我就要离开他!”
“其实……他挺好的,长的也好,不知道多少女人打破头想找他那样的男人。难道,你腻味他的‘老三样’?”
“老三样?我说的?!”梅施又要尖叫了。
“唉,唉。”她连连叹气。
辰辰又笑。
梅施瞪了她一眼,“你别笑!我问你,唐凌涛那么好,你为什么不爱他?”
这回轮到辰辰沉默。
“他总气我,对我不好。”
“说真话!”
“应该是……他的过去吧。我总觉得被他甩在了他的世界之外。他和那个时装店的女老板,还有那个已经当了‘妈咪’的露露,我知道那都是和他从小一起混过来的,现在谁还相信有男女朋友?那两个女人看我的眼神我也受不了,好象他们才是一伙儿的,他们有相同的经历,而我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他要是对我好,向我解释,我也许就不介意了,可他对我的态度……真让我崩溃!因为那两个女人,我和他没少吵架,我吵不赢他,每次把自己气的半死!他对个老鸨子都那么好,基本随叫随到,比119还负责,为什么偏偏那么对我?”
“那倒是。”梅施身有所感的点点头,“搁谁也受不了。唐凌涛的过去是太复杂了,我听说他现在还和尧家有关系。”
辰辰点点头,“我不喜欢这种感受。我不了解他,他也不想让我了解他,他就希望我和他安分的过日子,陪他上床,给他生个孩子,那就算他对我,对他自己都有交代了。”
“就是这种感受!”梅施点头,“那个男人把你安在所谓人生的公式里。对他们来说就是1+1那么简单。他不需要知道原理,你就只要好好当个‘1’,然后和他一起等于2就行了。”
辰辰连连点头,“对!而且他总一眼就把你看穿了,你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做丈夫的男人心太深,又对你不够坦白,真是倒足胃口!没勇气也没耐心去探索了,干吗不找个一眼能看到底的清纯男人,简单的生活?该笑就笑,该哭就哭。就算一肚子心眼的男人事业有多成功,我也不想要!累的慌!”
“嗯。”辰辰捏着杯子,点了点头。
正说着,梅施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来看了看,有点烦躁的对辰辰说:“是阮廷坚,你别出声。”
辰辰点头。
梅施听完电话眉头皱的更紧了,“叫我一起去吃午餐。说了时间地点就挂,当我什么啊,应召女郎?其实现在我也的确只能算个情妇。臭德行,总这样!”
“你去应召吧,我再多呆会儿。”辰辰揶揄的笑。
第10章
从咖啡屋出来,五月的太阳已经很暴烈了,尤其又接近中午。
辰辰却很享受的慢慢走,她这身晒不黑的皮肤倒挺让她省心的。
去哪儿呢?既然出来了,就不想那么早回家。
品位一流的咖啡厅,停车场也设计的相当别致,好看的植物高低间杂,或开花,或常青,有几分意趣。
辰辰的表情一垮,有这么停车的吗?猪脑子吗?
一辆车打横停在车位线外面的路上,把她的车挡的死死的,车里又没人,不像是临时停靠。
“混蛋!”她骂骂咧咧,那么多车位空着,他非挡住别人的车,这人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视力有问题!又是一辆宝马735,这两天她是不是和这个车型相克啊?
她怒气冲冲地走回咖啡厅,照直向接待经理一顿发火,阐述完情况还不忘刻薄一句:“你们的东西卖那么贵,赚那么多钱,拜托请个停车场保安,指挥一下好吗?!”
经理先是连连赔不是,招呼一个服务生快去车场看看,服务生回来在经理耳边窃窃说了几句,经理脸色怪异。
“这位女士,我们马上就去帮您挪开车。”经理无辜又无奈的说。
“谁的车?我倒是想看看哪个人头猪脑的家伙能那么停车。”
经理又出现古怪表情了,“是……是我们二少爷的车。”
“二少爷?”辰辰冷笑,“你们当拍历史片呢?二少爷!二师兄还差不多!”
“我不是二师兄。”
一个纯净的男人声音从后厨通道里传出来,人也走过来了。
辰辰一愣,这个男人……应该说男孩,长的真好看。
虽然他也穿着西装,但漂亮脸庞上的阳光气质让他看上去怎么都像个偷穿爸爸衣服的孩子,他不适合穿西装的。
他的眉眼很精致,眼睛尤其水灵,像两颗刚洗过的黑葡萄。
他的漂亮是清澈无瑕的,不像唐凌涛带了几分邪恶。
他就是个天使,就差脑袋上顶个光环,后背插两翅膀了。
天使正冷着眼瞪他,发脾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瞪着瞪着,天使愣了愣,“你……是不是戴辰辰?”
啊?辰辰张大嘴,不可能吧……
“你认识我?”这个帅哥认识她?
“对!我是柯以颉。”
柯以婕?她倒退一步,再次认真的端详了半天,发自肺腑的呐喊出来:“你真是个男的?!”
周围一片闷笑。
柯以颉脸色一青,拖着她就往外走。
“等等……慢点,慢点!”她被他拖的跟头把式,几次都绊的撞到他身上。
臭小子还真是成年了,有点力气。
他拖她走到停车场宝马车边,用遥控开锁。
“这真是你的车?”辰辰又无法置信了,和他不适合西装一样,他不适合这么沉稳又凌厉的车型。
他松开她,倒不急了,盯着她看。
辰辰有点瑟缩,今天出门没打扮,活像个出来买菜的小保姆。
“你发育的真不咋样,除了高了那么一丁点儿,胸部和小学时候基本一样大。”他撇嘴。
什么?她火冒三丈。
“胡说!大了好多!你……你还不是一样那么平!”
“我当然平,因为我是男人么。”
他是男人?她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了,是啊,男人的性征已经很明显了。
他是她小学的同桌,三年级的时候还留着小辫。
长的那么可爱,谁都没怀疑他的“女孩”身份。
后来因为上厕所的问题才换回男儿身,因为他打扮成那样,男孩子拒绝他进入男厕所,老师又禁止他进入女厕所。
他对她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他又漂亮,又香,而且他的名字又是那么女性化的,柯以婕。
时间一久,先入为主的印象就成了记忆,“柯以婕”就是个女孩子, “你干吗这么停车?”太震惊导致一时没有话题,她也不想再纠缠在谁的胸部更平这个问题上了。
“报复你昨天故意挡我的路。”
“昨天那车是你??”不会这么巧吧,“那你怎么知道这车是昨天挡你的那辆。”
“我记住了你的车号。”
说他不是女的都像是撒谎,还是这么小心眼儿!她撇嘴。
“你现在在干什么,二少爷?”
“喏,自己看。”他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有些自嘲,更多的是无奈。
辰辰接过细看,美佳饮食集团董事,柯以颉。
他改名字啦?也对,叫以婕太搞笑了。
她明白了他的无奈,也明白了大家为什么会叫他“二少爷”这么文艺的称呼了。
像董事、经理这样的职位,前面不带“总”后面不带“长”基本就等于是个屁,虚职。
美佳集团是著名企业,连她都知道,而且是个家族企业。
他上面有爹老柯,中间有哥大柯,后面还可能有三柯、四柯,叫他“柯先生”显然无法特指。
他长成这样……唉,她有同病相怜之感,他们都属于同一类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眼搭上去就不是个当权派,没有铁腕气质。
他和唐凌涛同属美艳男子系列,最大差别就在这儿。
他显得善良,没魄力,当然,在企业里就没说服力了——只能当当“二少爷”。
“发什么呆?”他瞟她,她和小时候变化不大,所以他才能把她认出来。
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长长的头发,标准的甜美小公主的长相,虽然总是出现煞风景的表情。
原本的苹果脸瘦了,尖了,挺好看,还是带了些稚气,二十二三了吧,一副没受过苦的样子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尤其今天没化妆,其实比那天化妆了好看。
“没……没。”她结巴,总不能直白的说是在同情他吧。
“交换下手机号。”他掏出手机,问了她的号码后打给她。
她储存好,两个人都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诉“离别”后的遭遇吧,停车场不太合适,就这么各自走了吧,又觉得意犹未尽。
“你……”他的眼神微微黯淡,“有地方可去吗?”
她一愣。
其实这是句奇怪的话,她却很懂,他和她……是一样的人,不被别人认可的人,闲人!
“没有。”她摇了摇头。
“一起去玩吧。”
第11章
辰辰笑嘻嘻的舔着蛋桶冰淇淋跟在柯以颉后面,真想不到他会提议来步行街。
她认识的男人,尤其是唐凌涛特别讨厌人多嘈杂的地方。
逛街的乐趣他算是免疫了,也对,他管理那么多百货商店,时不时巡视卖场,早都腻味透透的。
柯以颉把外套脱在车里,只松垮的穿着衬衫,领带也扯了,解了上边两颗扣子,秀美白嫩的脖子和锁骨完全显露出来,有种惬意的随和之美,比他一丝不苟套着西装更适合些。
他也在吃冰淇淋,眼睛总盯着街上的美食小店,很感兴趣的样子,甚至在一家蛋糕店前看了很久。
他看蛋糕看的很高兴,辰辰看他看的也很高兴,养眼啊。
“你喜欢吃蛋糕?”辰辰猜测。
“嗯,”柯以颉侧过脸来看着她一笑,一个糕点师傅走到橱窗前开始动手做蛋糕,他立刻转回眼,显得有些振奋。
“我喜欢吃蛋糕,更喜欢做,可是……我大哥说我们不需要糕点师傅而只是需要一个管理者。只要有钱,多有名的师傅都能请的到……”他看的入神,喃喃说了些心事,又突兀的停住了,显然是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出来。
她没接话,他比她还不幸。
她的能力不被大家认可,顶多像现在这样任她随性生活,而他,作为儿子、男人,不为家里分忧就是不肖,不成材。
“这家店的蛋糕不怎么好吃,但却真的很好看。你看……”他用眼神点了点橱窗里的陈列品,“简直是艺术。”
“你很了解嘛。”
“哈,因为我喜欢,我还特意去学过呢。”
辰辰看着他,其实他挺适合糕点师傅这个职业,细腻,柔和,专注。
他突然转过眼来看她,她来不及收拾同情又自鄙的神情,掩饰的有些生硬,他疑惑的皱眉,不明白明亮如她的眼睛怎么会有这样颓丧的阴黯。
他刚想问,她却心虚的一把拖住他的胳膊,“你说哪家店的蛋糕最好吃?我买回去当明天的早餐。”
他顺服的被她拉着走,她不想说就算了,他也同样有很多不想说的心里话。
“就是前面那家,看见了没?”
“你学过是吧?下次你给我做,我看看你有多少功力。”
“好啊。”他笑起来,她简直有眯眼的错觉,太阳光了吧?
因为两人都是自己住,当然要解决了晚饭再回去。
为了消磨时间,还去看了场电影。
辰辰看困了,倒在座位上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柯以颉正十分入戏的盯着屏幕,慢悠悠的往嘴里送爆米花,女主角伤心流泪的时候他也紧蹙眉头,一脸愤懑。
辰辰在变幻的光线里看着他笑,他表情不断随着剧情变化,十分有趣。
散场的时候她笑他是文艺青年,柯以颉不乐意了,指责她看电影睡觉还流口水是玷污艺术。
和他相处十分轻松,因为他没有凌厉迫人的气势,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的感情比她更细腻。
也许小时候的性别错乱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她放松的与他说笑嬉闹,觉得他与梅施她们没什么不一样。
“去我家汇仁路的分店吧,那儿的厨师长是我最喜欢的。”
柯以颉得意的推荐。
“啊?你们还有女厨师长?”她故意逗他。
“手艺!我是说手艺!”他果然又可爱地瞪起眼。
“你哥还说你不是管理人才呢!拼命往自己家店里拉客户!”
他笑,瞥了她一眼发动了车子,“像你这样的顾客根本赚不到钱,豆芽菜似的身材吃不了多少东西。”
辰辰哈哈大笑。
走进饭店的时候,正是人最多的高峰期。
柯以颉还没说话,经理就已经匆匆赶来了。
“我只是带朋友来吃个饭。”看经理好象有话要说的样子,他厌倦的皱了皱眉,把工作汇报堵在经理嘴里。
经理识趣的点了点头,再不说话,亲自领他们去预留的僻静座位。
辰辰窃窃的笑,柯以颉低下头,用眼神询问她。
她在他耳边笑着说:“还是认识二少爷好啊,还有VIP座位。”
她突然愣住了,坐在靠窗最角落的那张台子上的不是唐凌涛吗?他也看见了她,冷冷地瞪着。
他对面的女人顺着他的眼光转过头来瞟了一眼,见是她便露出轻蔑的一笑,转回了头。
又是那个老鸨子露露!
辰辰被她的眼神惹火了,她凭什么那么看她?还冷笑?
柯以颉也顺着她的眼光看那两个人,见她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连忙跟上。
“哈喽。”辰辰站到他们桌边,笑的一脸灿烂。
“这不是‘露露姐’吗?”她故意提高了些嗓音,“你现在也能来这么高级的餐厅吃饭了?是不是从你那些‘妹妹们’的出台费里拿的提成更多了?或者,是你本人有幸遇见欢场有情郎了?”她用眼角一扫唐凌涛,呵呵的笑起来。
周围的人都纷纷转过头往露露这儿看,好奇又鄙夷。
辰辰收到预期效果,十分得意。
露露僵着脸,掏出一包烟,流畅的拿出一支,想起什么,终于还是没有点上,只作势夹在两指中间。
她冷冷一笑,看也不看辰辰,“我们陪男人睡,还赚了个丰衣足食,你们不如我们,白陪,有时候还倒贴。”
辰辰一噎,脸色发青,还想再说什么,唐凌涛轻拍了下桌子,眼神却森冷的可怕,“够了,戴辰辰。”
他又护着别的女人!辰辰死瞪了他一眼,他永远不会站在她这边!就是因为他这样,连个妓女都敢取笑她!
“唐先生,你好。”看辰辰有去掀翻桌子的趋势,柯以颉一把拉住她,向唐凌涛伸出手,顺势挡住了她的视线。
“嗯。”唐凌涛在礼貌的最边缘握了握他伸过来的手,瞥开视线不看他俩。
辰辰还不死心的想甩开他的手,来点颜色,却被他更用劲的拉住。
“给唐先生开瓶我们最好的红酒。”柯以颉吩咐一边小心翼翼的侍应,又转回眼看了下露露,抿着嘴微微一笑,“这餐我请。陪男人上床赚的钱还是省着点儿花好。”
不等露露或者唐凌涛再说什么,他拖上辰辰就走。
刚在预留的座位坐下,辰辰就看见唐凌涛和露露都青着脸走出去。
“哼!”她还是气的半死。
柯以颉笑起来,“你还真厉害,敢和那种女人吵架。也就是在这儿,换个地方她能把你骂的痛哭流涕。比骂人,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辰辰瞥了他一眼,“就好象你被骂过似的?怎么?你欠过老鸨的钱,体会过?”
柯以颉呵呵笑。
“你怎么认识唐凌涛?”想起他也把露露气够呛,她的火消了些。
“原来是你。”他又抿嘴笑,表情古怪。
“什么呀?”她皱眉,不耐烦。
“和唐凌涛离婚的人。”他看着她,“我们家在你们中心大厦里驻了家旗舰店,我还真忘了,戴明力是你爸爸。是唐凌涛和我们谈的,我大哥还说,戴明力的女儿一定是个傻子才和他离婚。见识过了唐凌涛的本事,他都想有个妹妹嫁给他,把他拉拢住。”
“放屁!他有那么厉害吗?”辰辰勃然作色。
“有!”
第12章
柯以颉看着坐在对面的辰辰,她正心不在焉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吃一口,愣半天。
“我最喜欢的厨师长手艺退步了吗?”他说。
“啊?”她回魂的一瞪眼,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他瞥了她一眼,“好吃吗?”
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笑了笑,“好吃,但我吃不下。”
他也放下了叉子,“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还早,我打车回去就行。”她看了眼墙上的装饰钟,才7点多一些。
“我送你,正好看看你家在哪儿,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拿你的车。”
“好。”辰辰笑笑,有他还挺省心。
回小区的时候又是昨晚的那个保安在值勤,他看见又换了个男人送她回来先是一愣,又露出诡异的微笑,让辰辰十分不爽。
到楼下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保安会那么笑了,唐凌涛竟然等在那。
柯以颉也看见了,轻轻的笑了下,“你是想和他讲和还是想彻底闹翻?”
辰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少卖关子。
“你想和他讲和,我就不下车,想闹翻……”
“你给我下车!”
“你可想好了。”柯以颉深深看了她一眼,辰辰撇开了眼光,下意识不想让他看进她心里。
“你到底还喜不喜欢他?”
“不喜欢!从来就没喜欢过!”
车停下来,唐凌涛靠在自己的车上缓缓吐出一口烟,看柯以颉和戴辰辰一起下来。
见他没动,辰辰愣了下,也故意置若罔闻的拉住柯以颉的手,一起往楼里走。
“戴辰辰。”唐凌涛几步走过来拉住她另一只胳膊。
“疼!”她皱着眉甩手,“你的烟头会烫到我的!”
唐凌涛冷笑,松了手。
他抬起眼看着柯以颉,“你送她回来,谢谢了。你可以走了。”
“唐凌涛!”辰辰发火,他永远这么凶狠,说话放肆。
柯以颉皱起眉,疑惑地看着辰辰,“你和他到底离婚了没有?”
辰辰不耐烦地吼:“离了,离了!当然离了!”
“哦。”柯以颉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唐凌涛,“唐先生,你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了,没权力让我离开。”
唐凌涛也眯起眼,挑了挑嘴角,“我让你滚蛋,和我是不是他丈夫没关系。”他眼睛里闪烁的威胁让辰辰也一激灵。
微笑着说出阴冷的话是他的一向风格,她偷偷看了看柯以颉,他没被吓到吧?
“唐先生,”柯以颉诚恳的说,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还善良的看着唐凌涛,“你骂我吧,打我都行。”
啊?辰辰斜眼瞪他,不会骨头这么软吧?有没有搞错啊!
唐凌涛又吸了口烟,扔下烟头用脚踩灭,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还有些稚气的男人。
“我和辰辰青梅竹马,很多年的感情。是因为我被家里逼着出国,我们俩才断了联系。”柯以颉有些唏嘘的说,还柔情无限地搭上辰辰的肩膀,不着声色的掐了她一下。
要她配合是吧?辰辰也动容地偎入他怀中,这小子怎么不去当影帝?
“后来她被逼嫁给了你,也给你带来了很多不幸。”他加重了“被逼”的语气。“现在我回来了,辰辰也和你离了婚,我们俩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唐先生,对不起,请你别再为难辰辰,也别再为难我。好好找个女朋友,别再破罐破摔了。”
辰辰忍不住要笑,努力忍住了。环住他的腰,扯他一起回家,“走吧,别和他多说了。”
“戴辰辰。”唐凌涛冷冷叫住她。“你就是因为他和我离婚?”
辰辰掩不住得意,半回头瞟着他,哈,开心开心,终于看见他一副恼火的样子。
“不全是,主要因为你是个臭流氓,总和妓女啊,从良的妓女在一起。”
第13章
辰辰从柜子里拿了床被子,捧到沙发上。
“你为什么非要住下来?”
柯以颉一边拍枕头一边呵呵笑,“你了解唐凌涛那种人吗?”
辰辰呆了呆,是啊,像唐凌涛那种狡猾又霸道的男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是那种只要不被杀死就要留下来看对手咽气的人。
记得有次他俩吵架,互相都说了狠话,都气的够呛,他还坚持看到她终于大哭才摔门而去。
“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
“你忘了,我也是生活在‘强人’旁边的可怜虫。”柯以颉冷笑,有些自嘲,他的表情让她感觉熟悉,她也总是这么冷漠又无奈的笑吧。
“打倒他们,我没那个能力,可是把他们气的半死的小奸小坏我可很有一手。对了,辰辰,像他们那种在商场上混惯了的人,总怕别人看见自己的底牌,所以就算被气的快要脑淤血,他们也习惯强装镇定。我看你也深谙此道,和我配合的天下无敌。”
小奸小坏?辰辰笑笑,的确够准确。
唐凌涛是树,她是苍蝇,撞的粉身碎骨也撼动不他了分毫。
她能攻击到他、刺痛他的也就那么几样,那么几句话。
他的过去,他过去的朋友,还有什么呢?是的,只剩口吐恶言,当着他的面假装留别的男人过夜这些小奸小坏。
“你有新牙刷,牙杯吗?”柯以颉往洗手间里看了几眼。
辰辰翻了他一个白眼,这人也太讲究了,这么龟毛搞不好还是处男一个。
她嘿嘿笑着去储物柜找牙刷,出来的时候顺手抄上一个玻璃杯子一同塞给他。
开饭店的职业习惯让他拿着杯子往灯光上晃,看有没有水渍灰尘。
“喂!”辰辰忍无可忍地推了他一把。
柯以颉自己也笑起来,“我习惯了嘛。‘二少爷’的职能和检查卫生的大妈其实差不多,也就到各个分店尝尝菜,打打蟑螂老鼠什么的。”
“你们饭店还有蟑螂老鼠?”辰辰一脸惊恐,那可都是些上了星级的大饭店啊。
“有。”柯以颉拿着杯子牙刷走进洗手间,“我都不敢把数量真实的告诉我大哥。”
“怕他气疯了吗?”
“怕他让员工收集起来做成工作餐让大家吃。”
“……”不会这么变态吧?
柯以颉边挤牙膏边笑,“我大哥真的很变态。”从她的表情他已经正确解读了她的内心独白。
“精明又凶残,和你前夫是一路货。来那么道美味,也算提供了荤菜,节约了成本。大家不想再吃到那样的好菜,只能尽全力扑杀,什么便宜他都要占到极致。”
“哼!”辰辰撇嘴,果然和唐凌涛是一路货。
“就因为他那么变态,才成为我们家生意的实际管理者,我爸爸都听他的。看见他,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不行。好心做不了买卖,手软当不成老大。”
“哇!”辰辰惊叹,“你简直是个思想家。”
“我要洗脸刷牙了,不习惯被别人在一边盯着看。”他说,还拿起她的洗面奶看了看牌子。
辰辰受不了的一甩手走开,“好象谁乐意看似的!”
这人真是太无敌了,辰辰面部肌肉都发了僵。
上帝保佑他赶紧找个女人开开窍,不然将来要比老处女更麻烦。
顺手关了厨房的灯,阳台一片黑暗,倒是外面的灯光更亮些。
忍不住,她走进那一片幽暗,猫下腰躲在阳台的矮矮围墙下偷偷往下看——他,已经不在了。
她哼了一声站直身体,不用再躲了,她不是滋味的撅起了嘴,或许留别的男人过夜并不能伤害到他,至少他没冲上来把柯以颉暴揍一顿。
如果他喜欢她,就应该那么做吧?他又不是进不来!
每次她偷偷希望他有所反应的时候,他都消失!
就连离婚都是!她以为她抛出这么个重磅炸弹能把他炸得血肉模糊,会缴械投降,向她服软道歉,可他没有,甚至还帮她做通了她爸爸的工作!
她泄气的明白,如果不是他真心乐意和她离婚,就凭她,闹上天也过不了爸爸那一关。
心……突然有些疼。
直到现在,所有人都在问,唐凌涛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没人去问他戴辰辰有什么不好?
永远是这样——和他角力,又没面子又没里子。
怎么把对手逼上绝路,再扣上一个大屎盆子,装作为民除害,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你喜欢他的,对吧?”
柯以颉站在厨房里,厅里透过来的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却让他面目模糊。
可他的眼睛却异常发亮,好象能看穿她的一切。
她没说话,默默地垂下眼,她突然不想解释,能坦率承认喜欢唐凌涛竟让她有种放任的快感,总是在心底最深处藏着这么个秘密,让她也很累。
“辰辰,”柯以颉慢悠悠的说,每个字都敲上了她的心,“如果你喜欢他,就不能像刚才那么总是伤害他了。”
“我……伤害他?”辰辰苦笑,“我根本伤不了他。”她最厉害的杀手锏已经用出来了,他还是毫发未损。还是总经理,还是爸爸最信任的人!
“你对他说过你喜欢他吗?”
“为什么要我说?”辰辰瞪眼。
“也许他不知道。”他低低笑起来。
“不可能!我有时候都怀疑他会读心术!我在想什么他一眼就看穿了!”
“哈哈,那你可麻烦了。”柯以颉半开玩笑半郑重的说。
“其实喜欢上那样的男人本身就很辛苦,尤其还没摸清他到底喜不喜欢你之前就自己先陷进去了。”
这话听来有些熟悉。
她一愣,想起来了,今天和梅施的谈话。
梅施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在没摸清阮廷坚的心之前把自己的心保管的好好的。甚至对将来都做了正确的估计,如果她能一直管好自己的心,她甚至能从阮廷坚身边全身而退。
不像她,输的糊里糊涂。
“睡吧。”他转身,“你现在的情况只能听天由命了。”
“得了吧!”辰辰勉强地仰起头,装作满不在乎,“你充什么爱情专家?搞不好你还是个处男!开了荤的男人就没心思研究爱情了。”
“啊?”柯以颉故作惊讶地转过脸来看她。
辰辰微微脸红,这话怎么没经大脑都跑出来了?
“这就是从‘唐总’那儿总结出的经验?那他也太失败了,让女人觉得他是个床上生物!”
“……”辰辰假意看窗外的灯,后悔死。
“喂!戴辰辰!我不是处男,据说技术相当不错!”
“唉,唉,就到这儿吧!睡觉,睡觉!”
她冲过他身边跑回房间紧紧关上门,这话题在孤男寡女的夜晚,怎么都觉得有些危险。
第14章
辰辰被敲门声吵醒,“谁啊?谁啊?”想想不对,这是敲她的房间门,那没别人了,只剩昨晚在这儿“过夜”的男人柯以颉。
“起这么早干什么?”她气呼呼的下床,瞟一眼梳妆台的镜子,胡乱理了理头发,打开房门。
“已经不早了,大小姐——”门外的柯以颉早就梳理整齐,用不可救药的眼神看着蓬头垢面的她。
“我们早点去,省得碰见经理或者我大哥,我就脱不了身了。”
辰辰也用同样鄙视的眼神回看了他一眼,径自走进洗手间,报复说:“你也别看我洗漱,我也受不了别人在旁边看!”
他呵呵笑起来。饶有兴趣的看她洗好脸在衣柜里挑衣服。
辰辰把他哄走,关门穿好衣服,扑在镜子前化妆。
“你在化妆吗?这么半天?”门外柯以颉郁闷的大力敲门,“你千万别化那天晚上那种妆了,妖艳虽然妖艳,活像老的十岁的大妈!”
辰辰气得抄起一个大粉刷就扔在门上,“你就不能闭会儿嘴吗?唠叨死了!”
活像大妈……她也败了,化了个淡妆出来,他还凑上来细细端详,刚要发表意见,她伸出手做了个“stop”的手势,“你给我闭嘴!”
柯以颉只要无奈地点了点头,她刚松口气,他又不死心的说:“其实我就是想说你今天很漂亮。”
她瞪了他一眼,还好算句人话。
车开进咖啡厅的停车场,柯以颉皱眉,“我大哥在这儿。”
“啊?”辰辰四下看,因为时间还早,停车场里的车不多,一辆凯迪拉克越野车就十分扎眼了。
“那我们开了车就跑?”
“好!”
她跳下车,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冲向自己的车。
“晚了,他出来了。”柯以颉懊恼的说。
辰辰愣愣的抬头,柯以勋的容貌和弟弟有八成像,就男人而言,以颉过于漂亮,他却恰到好处。
精致的眉眼配上凌厉的气势,周身散发着“你别反抗我”的讯息,往那儿一戳,不用说话也能看出一大堆人里他是老大。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路边,显然是看见了他们,停住脚步冷冷看着,明显是要柯以颉主动有所表示。
这样的男人基本就是女性杀手,却杀不了她。倒不是她非正常女性,是因为她看见这路男人已经厌倦加恐惧到了极点。唐凌涛已经让她对他这类男人产生反射性抵抗了。
她翻了下眼珠,目中无人地向自己的车走去,完全无视。
柯以颉也不怎么情愿地下了车,缓慢地走过去生硬地叫了声:“哥。”
“昨天我叫你交的报告呢?”柯以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忘了。”柯以颉有些不耐烦。
“昨天的会也忘了吧。”柯以勋冷笑。“本来脑子就像块石头,再和不三不四的女人一鬼混,你还能记得什么?”
嗯?!辰辰猛然顿住脚步,不三不四的女人?指她?她火大地转回身,柯以勋一直瞪着弟弟,根本没向她看一眼,那他凭什么判断她不三不四?
“喂!”她走过去,挡在柯以颉身前不爽至极的瞟着柯以勋,“蟑螂终结者,你一大早找什么不痛快?”
柯以勋显然有些意外,微微挑了下眉头,看着她没答话,没联想到自己和蟑螂终结者的关系。
“你愿意报告,你愿意开会,你去报啊,去开啊!你逼以颉干什么?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自己觉得自己脑袋好使就好好偷着乐,在脑溢血之前尽量发挥功能好了,人人都像你这么聪明,你还混什么呀?”
哼,他还背地里说她是傻子!今天新仇旧恨好好算一算!
柯以勋抿着嘴,不知道是气抽风了,还是想笑。他直直的看着她,没阻止也没反攻。
这小子的风度比唐凌涛好多了,换了是他早一句话噎死她。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觉得作威作福就是成功了!你干吗非逼着鹿去捕猎呢?”她有感而发,“你说只要有钱,多有名的蛋糕师傅都能请的到,那一流的管理人才一样能请的到!你干吗非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呢!”
这么长一段话说完,兄弟俩都瞪着她不说话,这无敌的恐慌让她不适应的咽了咽口水,没人应招,她像是乱了程序的电脑,瞬间死机。
她询问的看柯以颉,他却轻叹一口气转开了目光,眼神迷离的盯着身边的花草。
她又偷偷去看柯以勋,他竟然在看着她笑。
搞什么呀,有唐凌涛那么缺德的陪练,她的吵架功力高到让对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程度了?
这柯家二位都有点不对劲,她还是赶紧溜了吧。
“我走了!”她果断的甩出一个结论,故作镇静地走到自己车边,飞快的开门,火速离开。
他俩是要家变,还是相亲相爱都不关她的事吧。
到了马路上,她突然一阵茫然,去哪儿?
还是回爸爸那儿吧,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回去了。
第15章
走进大宅的客厅,谷姨已经迎出来,快走几步,拉住她的手。
“辰辰!你可回来了,你爸爸想死你了。”
“嗯。”辰辰点点头,没有挣开她的手。
对谷姨的感情有些复杂,她也不想去仔细分析了,毕竟妈妈死后是她尽心尽力的照顾爸爸,陪伴爸爸。为了照顾她的感受吧,爸爸一直没提要娶谷姨,害她一直以尴尬的身份出现在所有的场合。
“爸爸呢?”不亲,也说不上讨厌,辰辰淡淡的问。
“去钓鱼了。”谷姨拉她往沙发边走。
把活儿都甩给唐凌涛,爸爸倒是安享起“晚年”来了。
“谷姨,那我先上楼,在房间里休息会儿,等爸爸回来你叫我。”辰辰不着声色的抽回手,不想和她聊天,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和她谈爸爸,不想,和她谈自己,更不想。
谷姨微笑着点点头,掩饰着落寞,还是和蔼的拍拍她的胳膊,“去吧。”
辰辰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干净,这是谷姨为她设计装修的,典型的粉红色调公主派卧室,在她看来有些幼稚。
她甩了鞋倒在床上打开电视,无聊的换着台,随便选了个电视剧,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终于被电话声吵醒,是谷姨叫她下楼,爸爸回来了。
看着甜笑跑下楼的女儿,戴明力十分欣慰,辰辰已经长的这么大了吗?这么漂亮?等她跑到近前,撒娇地搂住他的胳膊,他却板起脸。
“这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了!”
辰辰笑笑地瞥了他一眼,“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先生,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戴辰辰,大名鼎鼎的企业家戴明力就是我爸爸哟!”
她逗他高兴,很长时间不见,她明显的发现爸爸老了,倒不是外貌上的改变,他保养的还算好,头发也染的很黑,但年轻时的冲劲儿和意气都不见了。
戴明力瞪了她一眼,“我钓了大鱼,今天留下吃饭!”
司机正费劲的把一大袋鱼提进来,一个厨房的阿姨赶紧接了过去,看见袋里水中直扑腾的好几条鱼,面有菜色。
辰辰也凑过去看,“哇!这么大的鱼?!爸爸真厉害。”
戴明力很是得意,总算有了笑容,“你和谷姨先聊着,我洗个澡就来。”
他上了楼,谷姨就忍着笑凑到辰辰耳边小声说:“都是农民在鱼塘里养的大肥鱼,开个钓鱼场让人去钓,特别容易上钩,价钱比市价高了很多,你爸爸每次都能钓好多条,现在戴家一看见鱼,就要吐了。”
辰辰也忍不住笑,幸好她躲出去了,她最不爱吃鱼。
“哟,稀客。”
因为是背对着门口,辰辰转回身去看,果然冤家路窄,怎么唐凌涛也来了,正挑着眉梢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坏笑。
“你怎么现在来了?”谷姨也有些意外,“热了吧,家里没开空调,你把外衣脱了吧。”说着还走过去接他脱下的西装。
唐凌涛也不见外,把领带都扯了,“难得今天下午就没事了,早点来陪陪老爷子。”
辰辰冷眼看着,谷姨对他比对自己要热络熟悉的多,果然她才像是客,而且是“稀客”。
戴明力下楼来看见唐凌涛也有些意外,随即笑笑的看了看辰辰,像是得了什么便宜的老狐狸,笑着招呼唐凌涛也留下吃饭。
辰辰瞟着陪爸爸谈的高兴的唐凌涛,他们在说些她根本插不上嘴的公事。
一说起寄予厚望的新城区百货规划,戴明力把什么都忘了,包括难得回来的女儿。
“唐凌涛总来吗?”她小声问在一边儿陪着的谷姨。
“嗯,只要没应酬他就来这里陪明力吃晚饭。”
辰辰翻了个白眼,马屁精!怪不得爸爸信任他,讨好都讨的这么有毅力,她这个当女儿的都做不到。
不过,他来了也有话说呀,不像她,每次回来就只能这么傻坐着!
“明力!”谷姨看出了辰辰的不愉快,叫了一声打断了他和唐凌涛的谈话,两人一起看她。
“难得辰辰回来,你们改天再谈公事吧!”
难得回来?辰辰微微皱眉,被她这么一说,她更像是客人了。
“哦,哦。”戴明力点点头,打住了公事话题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嗯——今天时间还早,吃完饭,涛子陪辰辰一起去玩玩吧。”
这动机也太明显了!辰辰哼了一声。
“晚上我还有事!”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死心呢?
“我晚上没事。”唐凌涛淡淡的一笑,“你有什么事我都能陪你去。”
话一出口,辰辰就看见爸爸用赞许又感激的眼光看着他。
气死人了!他又利用她献好卖乖!她只要一拒绝,看着吧,爸爸的邪火就要冲她来,什么罪名她都坐实了。
“我开着车来的,不用你陪了。”她委婉地说。
“没关系!”戴明力快速反应,决不放过一个机会,“明天我叫人给你送车!”
辰辰一肚子火儿,偏偏唐凌涛这个杀千刀的还歪着头,微微点着看她笑,用“看你还有什么招”的眼神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她真的很想冲着那张虽然漂亮却惹她厌恶的脸做个伸出中指的手势。
他竟然还火上浇油的对着爸爸热心的说:“中心百货又进了一批国际名牌的夏装,我带辰辰去选。她长的那么漂亮,穿上就是我们的活招牌。”
辰辰紧紧攥着拳,这畜生!只要他再说一句,她就什么都不管了,实实在在往他那张故作深情的脸上捣几拳。
看她气的浑身发抖,一脸吃屎的铁青,他的心情倒是更好了,看着她直笑。
爸爸还一直点头,“好,好”个不停。
她真的要气炸了!
第16章
饭摆上桌,谷姨招呼着大家往饭厅里去。
戴明力自然坐在正面那个独当一面的位置,谷姨也坐在她左首的固有地方,只是……右首那个原本属于她的位置被唐凌涛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上。
也许是他总来,所有人都习惯于他坐那个位置了,连下人都自然而然的为他添了饭,他们三个人互相说着话,倒像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辰辰一声不吭地走到戴明力对面那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闷闷地坐下。
戴明力瞟了她一眼,“坐那么远干什么?都夹不到菜!”
夹不到就不吃呗!辰辰哼了一声,惊恐地发现唐凌涛居然站起来向她走过来,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已经看似柔情无限其实蛮横用力地拉住她的胳膊。
她疼了,想甩,却已经被他一把扯起来,“挨着我坐。”他混合着温柔与霸道的说,让她的心一麻。
唉,只能被他拉着走,触电是瞬间的,但这畜生看着没多少肉却真的很有力气,她拗不过他,也没心思在爸爸和谷姨面前扯来扯去。
他让她坐回右首的位置,自己却向后移了一位。
阿姨过来添饭,因为是新来的,为她盛了满满一碗。
辰辰看了就有些泄气,胃口都没了。
“吃不了,减一点!”
阿姨有些慌乱地准备把碗撤走,唐凌涛却按住了碗,“给我吧,我饿了。”他把饭拨到自己的碗里,只给她留了小半碗,她也就这饭量了,她是靠吃菜活的,他早发现了。
辰辰气炸肺腑的发现,爸爸竟用乡下丈母娘看嫁入地主家的女儿那种心疼又不敢言语的深情眼神看着唐凌涛。
影帝!这才是影帝!柯以颉那套和他没法比!
开始吃饭,唐凌涛用公用筷子夹了一大筷鱼肚肉,辰辰看着自己的筷子,慢慢吃菜,心里冷哼,这人从小抢菜抢惯了,没桌品!他在自己的碟子里仔细的鼓捣半天,辰辰偷偷用眼角瞥,他把大刺都挑了出来,他一抬头,她赶紧又看自己的碗,接着,一大盘鱼肉就塞在她面前了。
“吃吧,没小刺了。这是爸爸从鱼塘里钓的鱼,农民都是抽的地下水垄的塘,鱼肉没土腥味,你能吃。”
她差点被白米饭噎死!这演技实在无懈可击,都点在观众穴位上了,她都听见爸爸的叹息,看意思是同情这么好的男人惨遭她的抛弃。
她转过头来死死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他还是深情的看着他,表情十分到位,当然了,他正对着“观众”么。
“那也不爱吃!”她用最后的毅力忍住摔碗的冲动。
“辰辰!”戴明力沉下脸,不怎么高兴地哼了一声。
“乖,吃点。不能总不吃鱼的。”唐凌涛不怕肉麻地夹起一块就往她嘴里送。
崩溃了!彻底崩溃了!
辰辰摔下碗,“不吃了!我走了!”
“那——”唐凌涛一副坚忍不拔的表情直起腰,作势要追,“我和她一起走了。”
辰辰一听加快脚步,却听见爸爸无奈地说:“去吧,涛子,难为你了。”
她简直想抱住脑袋大声尖叫了,小跑着从房子里冲出去。
“走那么快干什么?”他是故意等她到了院子里才从容地跨前几步抓住她,果然,口气都变了,嘲讽又冷漠,“那个小男孩在家等着你?”
辰辰被他抓住脱不开身,只能乱挥另一只自由的手,是打着他还是挠着他都好,她要气疯了!
他轻松地制住了她的双手,她又想用脚踢,他嘿嘿一笑,像抬人体模特一样拦腰一夹,她人横过来,双脚离了地。
“放下!放下!内裤都露出来了!”她失控地喊,真气哭了。
“放下可以,你给我老实点!”
她都想活吃了他了,却只能屈辱地点点头,眼泪成串的流下来,倒不是别的,纯粹是气的。
他往地下一顿她,把她的脚脖子震的生疼,没等她缓过气来就拖着他往车边走。
“松开,松开!我自己回去!”她都想扑过去咬他了。
“就那么想回去?!”他冷哼一声,她觉得他钳住她的手更用了劲儿。
嗯?难道……
“那当然,他等着我呢!”
手更疼,她死死忍住,他该不是吃醋了吧?
“那个半男不女的小男生有什么好?”他冷笑,已经把她拖到了车门边。
“哪儿都好,长的比你好,脾气比你好!他才不是半男不女的小男生,技术好着呢!”
他开门把她扔上车,她还想往下跳,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辰辰一愣,又是那种吓人的表情。
“你跳下来试试。”他平静地说,“我可什么都干的出来。”
她呆呆地看着他,他因为咬牙,双颊显出了刚毅的轮廓,眼睛里凶横的神色让她害怕起来,她知道的,他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
他砰地甩上车门,辰辰觉得迎面来的都不是一阵风而是杀意。
他真的吃醋了?还是感觉男性骄傲遭到践踏?看来以后还是少说他技术不好,或者别的男人比他技术好了,为这再挨他一顿揍多冤啊。
第17章
辰辰缩在座位上,气呼呼的一声不吭。
唐凌涛开着车,用眼角瞥了瞥她,“还生气?”
辰辰像看怪物一样侧过头来瞪他,吓人的表情已经收敛了,微挑着嘴角,似乎还有了些笑模样。
每次他都这样,发完火就成没事儿人。也不继续气她,也不解释,把刚才的那页擅自翻过去,直到下次再吵架。
“别气了,送你漂亮的衣服。”
他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枣?
“那本来就是我们戴家的,什么时候轮到你送?”她刻薄地冷笑。
显然这句话不是他的罩门,他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觉得她说的很在理似的笑了笑。
“再给你三张钻石卡,你可以送给你的朋友。中心百货的钻石卡现在是什么行情你比我清楚吧?”
“喂!唐凌涛!”她真是忍无可忍!他以为她会因为收了原本就是自己家的东西而感激他,被他哄的眉开眼笑吗?“送我回家!”她耍横。
“你觉得可能么?”他看也不看她,笑着问。
“反正我要回家!”
他笑着不再说话,她吵也好,骂也好,他来了个充耳不闻,置之不理,直到车开进中心大厦他的专属车位。
“不上去!不上去!”她这回倒是赖在车上不下来了,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我不介意抱你上去。”他微笑着扶着车门看她,“你自己看看,从这里到电梯有多少个摄像头,反正我不在乎明天大家会怎么说这事儿。”
她恨入骨髓的瞪他,拼命踩人痛处的本事他是越来越拿手了!突然她媚媚一笑,“好啊,我也不在乎。抱抱。”她赌一次,毕竟他也要在员工面前保持下形象吧?现在她才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吧?
他嘿嘿一笑,探过身来一把搂住她,作势就往车外抱,还得意扬扬地“嗯”了一声。
“放开!”她崩溃尖叫,再一次彻底溃败。
“我自己走!”
“来嘛,抱一个。”
“唐凌涛!”
电梯一直攀升,辰辰的五脏六肺都要燃烧了,因为他一直在闷笑,挑着眉坏坏的看她束手无策的样子乐不可支。
“无耻!下流!”她努力维持自己正常的表情,怀疑中心监控室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她和唐凌涛。
“没错。”他大方承认,原本靠在镜壁上的身子直了直,好象要靠过来。
“你干什么!”辰辰有些着慌,不敢看角落里的摄像头,恶狠狠地威胁他,“别过来!不然我真宰了你!”
他呵呵笑起来,十分愉快,她握紧拳,戏弄她真让他这么高兴吗?!
电梯出口是他休息室的后门,这是一条完全与前面办公区分隔开的道路,倒是真的方便他往回带女人!
一进门,她还没等快速窜到安全区,已经一下子被他从后面压在玄关的墙壁上,那么用力,她觉得胸脯都扁了,有些疼,呼吸因为压迫而急促。
“你干什么!你要敢胡来我就告你强奸!”她气得就差用头撞墙了。
“那也等‘奸’了再说。”他笑,相当无耻。
手也没闲着,在两人紧贴的身体间利落地掀起她的裙子。
她用手死死按住内裤的边缘。
“我不愿意,我不想!”
他的呼吸已经加快,有些喘,扯开裤链释放出已经昂扬的欲望插进她拢紧的臀瓣间慢慢摩擦,故意把前端的巨大停在她温热的花口前逡巡,“我想!”
“我恨你!”她快哭出来了,被他压的一动都不能动,只能随他摆布着自己的身体。
他顿了下,抬起身体不再压住她,她刚想趁机挣脱,却被他翻过身来面对他,他用力的按住她的双手,她刚想骂,他炽热的唇却堵上来,她去咬,他却机警的闪开。
他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似压制又似宠溺,她的眼睛离他的眼睛那么近,第一次在他的深幽眸子里看见了微弱的无奈,她愣住了。
“辰辰……”
第一次,他用这样的语调喊她的名字。
“辰辰,别去其他男人身边。”他轻声说,极度压制着某种情绪。
“辰辰,留在我这里。”
她的心突然跳的好快,“你吃醋了吗?”她傻傻的问。
他从胸膛里发出一声低笑,松开了她的双手,获得自由的她却忘记挣扎,直直的看着他漂亮却深冥的眼眸。
“嗯,我吃醋了。”他大方的承认。
“唐……啊……”
她还想再问,他却皱了下眉,终于压制住了自己。
他有些蛮横地抬起她的双腿,扯落她的内裤,上身用力把她再次压在墙壁上,等待已久的昂扬猛然贯穿了她的身体。
她怕自己摔跌下去,只能用力地攀附着他的肩膀。
不……不……她因身体的情潮而涨红了小脸,她还有话要问,她还想听他再说,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对她说了这样接近柔情的话。
可是……显然他不想给她这个机会,这样的体位让他进入她更深,而且有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她混乱地放纵着他,直至高潮来临她甚至夹紧他配合他的律动摇摆自己的身体。
她颓败地趴在他的肩头,任由他把她抱上床,狂肆的要她一遍又一遍,她被他一次次的带入天堂,身体比心要诚实,她喜欢他的身体,喜欢和他做爱。
直到她尖叫着晕厥过去,他才释放了自己……他轻柔地擦去她染着红晕的俏美小脸上的汗珠,不,他不能让她继续问,他不能让她触碰心底最柔软的一处,至少……现在还不能。
第18章
辰辰醒来时唐凌涛已经不见了,她起身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腰肢,昨天他也太卖力了吧?她看了看表,已经9点多了。
对面的沙发上放了几套全新的夏装,她瞟了两眼,全是柔美精致型的,唐凌涛和谷姨一样,偏向于把她打扮成公主类型,可她不喜欢!
耳朵有些不适,她无心的抬手摸了摸,指尖被微微刺痛,竟然戴了一对儿耳环。
是他替她戴上的吗?她的心浮起一些奇怪的感受,离婚后他倒是时不时做些讨她欢心的小举动,只是还没等她感动他却又本性大发,把她气的半死。
身上粘腻腻的,腿间尤其狼狈。
她看着小几上的花瓶,连续两次她都没做防护,没离婚之前他倒是很自觉的,她从未对怀孕担忧过,现在呢……
她甩了甩头,跳过这个恼人的问题,下床去洗澡,这才发现浴室外的小桌上放了个精致的纸盒,里面是全新的内衣内裤,盒子旁边是她的车钥匙……她的心又酸酸一痛,只要他想,他真的有本事把她哄的开开心心,可是他却偏偏不肯和她好好相处!
终于恢复一身清爽,她裹着浴巾梳头发,站在沙发前挑选要穿的衣服,还是穿那套浅灰色的雪纺套裙吧,上面的装饰好漂亮。
她对剩下的粉红,浅蓝衣裙嗤之以鼻,他当然想让她打扮的像个笨笨的洋娃娃,更显出他的深沉强干。
她又不自觉的摸了摸耳朵,刚才她在镜子里看见了这对耳钉,是他赔给她的吧?淡紫色的水晶雕琢成玲珑的款式,真的很漂亮。
总是接触流行时尚的衣物饰品,他的品位也好些了。
穿戴利落,她偷偷走到连着他办公室的那扇门后拉开了一道缝,果然,他不在。
他这是成心躲她,怕她继续昨天的话题。
他……竟然承认他吃醋了,她忍不住抿嘴笑,有些得意。
他还能躲她一辈子么?
买了束白菊,从昨天她就一直很想妈妈。
驱车来到墓园,今时今日的戴明力当然有能力把妻子葬在风水最好的地方,辰辰缓慢的走着石阶,葬的再好……有什么用?她还是失去了妈妈,爸爸身边还是有了另一个女人。
华丽石碑上镶着妈妈的照片,辰辰默默地看着,她没老,永远也不会老了。
不知怎的,她越是长大越是想妈妈……如果昨天家里迎着她的是妈妈,一起吃饭的是妈妈该多好?
她有很多话想对妈妈说,只想对妈妈说,可是,看着冰冷墓碑上的照片,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不是休息日,墓园的人很少,她下山的时候竟然在山腰的那排墓地里看见了唐凌涛。
她停下脚步,确认的睁大眼,真的是他!
他静默的站在一个不甚起眼的墓碑前,她从没看见过他如此沉肃的脸色。
他直直地盯着墓碑一动不动,也不像是在祝祷。
她偷偷的走过去,到了近前唐凌涛才发现了她,原本无心的一瞥竟让她发现他的眼睛里有湿湿的泪光。
辰辰一惊,他……哭了?
唐凌涛显然没想到走过来的人是她,被她看个正着竟有一丝狼狈,生硬地转开头,躲避她惊骇又直接的目光。
辰辰愣愣地去看那墓碑,是他很重要的人吗?难道是他的妈妈?墓碑上的照片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应该说死的时候非常年轻,还有些生涩的眼睛微笑地看着这个已经不属于她的世界。
她的心一拧。
他过去的恋人么?念念不忘,还哭了?
她冷冷一笑,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扯出嬉皮笑脸的语气窜过去对着唐凌涛猛拍照片,“哇!唐大经理哭了呢!真是铁汉柔情啊!赶紧留个纪念,谁说唐总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多长情呀……”
“够了!别闹了!”他忍耐着说。
她不理他,把手机都快砸到他的脸上。
“戴辰辰!”他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挥手,她没防备,手机被挥落在石板地上发出一声大响滑出了很远。
她懵住了,被他脸上的怒色刺伤,在别的女人面前,不管死的活的,他永远是斥责她!
哆嗦着嘴唇,她转身就走。
他的心里有一段不允许她触摸的过去,原本她以为那全是不堪的回忆,现在她看明白了,是个女人,就是那照片上的女人!
她才不哭呢,他是她抛弃的男人!
他是喜欢猪也好,喜欢狗也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恨他,今天尤其恨他,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床上那么卖力的要她,现在却到另一个女人的坟前哭泣。
提上裤子就变一个人,难道就他能做到么?
她吸了吸鼻子,好!她决定了!就算要和全世界宣战,她也不再让唐凌涛占她半分便宜!
一气跑到山下,她看见了他的车,太气了,她冲过去一胳膊砸在后视镜上,名车果然很结实,警报响了,镜子没什么事。
主人欺负她,狗车也欺负她!她红着眼四下看,看见了几快路基的碎石散落在角落里,冲过去拣了一块她搬得动的,举起来就是一下,镜子终于颓然断开,就靠几根电线连着,狼狈地摇晃。
哼!她累的大口喘气,胳膊撞的也很疼,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她气哼哼地摸到耳钉,扯落的时候都弄疼了耳朵,亏她还感动了一下下!把耳钉摔在地上还不解气,她用高跟鞋的尖跟使劲跺,一个碎了,另一个十分顽固,全是划痕却怎么也不肯碎。
她也烦了,不再理会地上的耳环,开了车风驰电掣的进了市区。
第一件事就是找家药店买了事后紧急避孕的药,生他的孩子?这辈子她都不想!买了瓶水大口大口的把药冲进肚子,她才解了气,放了心。
第19章
捂着被子,辰辰皱紧眉头躺在床上,什么事只要和唐凌涛联系上准没好结果。
吃了那个事后避孕药她居然第二天就来了月经,放心倒是放心了,可这人为的催化竟让一向能安然度过那几天的她痛起经来。
手机也摔了,电话号码都想不起来,能想起来的又不愿意打。
又疼又黏腻的感受让她真是快厌烦死,强打精神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很多卫生巾,回来就一头躺倒,脑袋也晕,肚子又涨又疼,床单竟然都弄脏了。
三天来,她简直就是靠喝水活着,连饭也没胃口吃,天天躺在家里没人理没人问,不像是养病,倒像是等死。
更恨他了!就是他把她害的这么惨!她又病又弱,他却不知道在哪儿快乐逍遥!
那个女人……是谁?她望着天花板,思绪又混乱了,真的对他那么重要吗?还哭了?
敲门声突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会是他吗?辰辰哼了一声,费力的下了床,潜到门镜前偷偷看,要是他就不开门!
敲门的是柯以颉,她的心莫名其妙的一疼,她不许自己失望,无精打采的拉开门。
她的样子让柯以颉吓了一跳,“你病了吗?”他的眉头蹙起来,她不理他,转身进屋倒在沙发上。
“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你都打不通,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他跟进来,细心的关好门。
“手机丢了。”头靠着沙发扶手,她无力地应付道。
“你这样不行!”柯以颉走过来拉起她,仔细看她的脸色,“我带你去医院。”
“都快好了。”她翻了个白眼,最疼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过去,她已经在恢复期了。
“哪儿好了!”柯以颉发急,她的气色着实不好,脸白成那样,嘴唇都没颜色了,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快,走!”他拉她。
辰辰不耐烦,甩脱他的手,“女人的事是你懂还是我懂?!”
柯以颉一愣,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显然是明白了。
“来的正好,我饿了。”反正这么狼狈的样子都被他看见,她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干脆躺倒,闭上眼。
柯以颉低声笑了笑,“你几天没吃饭了?”她对自己是很粗心的,从她的房间就能看出来。
“三天了吧。”
他皱眉,“三天?就算不生病,饿也饿半死了。”
“有站在这儿说半天的力气,你能不能快去给我买饭?!”
“你不能吃饭,只能喝粥。”
“随便,随便,能吃就行。”她又不耐烦,用胳膊压住额头。
“把钥匙给我,你到里面去躺吧。”
“嗯。”辰辰一指门后的钥匙勾,几乎是闭着眼走到床边钻进被窝,然后就听见他出去的关门声。
虽然他很唠叨,很麻烦,但终于有人来看她,照顾她,她不再那么孤单凄凉了,又酸涩又心安。
柯以颉回来的很快,不愧是搞饮食业的,很会买吃的,也许是她饿了,吃什么都好吃。
看着她吃完,他还耐心的把吃剩的食物收走,处理妥当。
像个碎嘴的老婆婆般叮嘱她,包子放在冰箱里了,明天早晨拿出来热着吃,千万别忘了……
辰辰吃的很饱,肚子里热乎乎的很舒服,闭着眼听他说话,机械的点头嗯嗯,半句也没听进耳朵。
“我先回去,今天还有事。明天给你带个手机来,你要什么牌子的?”
辰辰半睁开眼,满足地叹息,他真是太好用了,超级男仆。
“好看点的,屏幕要大。”她吩咐,有了笑容。
看她笑了,他也放心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别忘了吃饭!”
她用被子盖住头,拉长调子说:“知——道——了!”
她听见他的笑声,“我走啦。”
她窝在被子里不动,也笑了笑。
辰辰去了趟厕所,换好卫生巾,吃的饱饱,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
这三天一直睡的提心吊胆,很不舒服,醒来比没睡更累。
刚掀开被子,门又被敲响,她气呼呼地冲出去打开门,“你不是有钥匙吗?还折腾我干吗!”
她一愣,不是柯以颉。
她一冷脸,想摔上门,唐凌涛状似轻松一抵,她就怎么也关不上了。
没力气和他争执,她干脆松了手,用眼角冷漠地瞟着他,“快滚!不想看到你,自觉一点。”
他看着她,不说话,手还抵在门上,她的脸色让他慢慢皱起眉,“你病了?”
“和你有关系吗?”她冷笑,不看见他就够气了,看见他更气!她又难受又饿的被晾了三天,他到是一副身心安泰容光焕发的得意样子。
“辰辰,”他深深看她,低低的语调让她的心没预兆的一颤,“跟我去医院!”
“少跟我来这套!”她迅速收拾了心神,都吃了他多少次亏了?打她一巴掌就给块糖,绝口不提那一巴掌,当她习惯性失忆吗?!“我死活都不用你管!”
他瞪她,僵持一会儿,他突然一推她,她站不稳一歪身子,他已经从容地进来了,重重摔上门。
“出去!”她气的浑身哆嗦,跟女人也耍蛮横,他就是这个死德行!
“他来过?”唐凌涛挑着嘴角环视周围。
她扭着头不说话,一生气,脑袋又疼了,腿也酸起来,他耍无赖,她只能不理他。不能和他吵,吵不过还得再气个半死,他还得意来劲。
“吃过饭了?”他又用蛊惑女人心的语气低沉的说。
她翻了个白眼,免疫!自顾自走进房间钻进被窝,不理他,憋死他。
他跟进来,坐在床边,“感冒了?”
她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辰辰!”他探过身来,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
她还是置之不理,突然他一笑,“来月经了?”
她再也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坐起来,他还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她差点撞到他的脸。
他正笑笑的看着床单的一处,她脸红,用手一扯被子盖住那块血迹。
“你滚!”她尖叫,却被他一把搂住,搂的那么紧,她使劲扭动都推不开他。
“辰辰!”他又低低的叫了一声,把她压在胸膛上。
她僵了一会儿,突然嚎啕大哭,真失败!她边哭边气,她哭什么呀!可是,好象情绪决堤一样,她就是想大哭,她太委屈了。
他拍着她的后背,没说话,尽着她哭。
直到她的声音低下去,开始配合小动作对他又掐又拧,他才低低一笑,把她按倒在枕头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手机。
“这个送你。”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要!”她撅嘴,正眼不看。
“500万像素,粉红色的。我已经让秘书把电话本都给你输入好了。”他把手机拿到她眼前晃。
“哼!”他把她的电话拣回来了?
“让你随便拍我。”他俯下脸看着她笑。
她往下拉嘴角,“你很美吗?谁要拍你?”
他淡笑,“辰辰……”
她倒吸一口凉气,他又来了!
“我告诉你……那个女人的事。”
她愣住。
第20章
“那个女人……”唐凌涛轻而低沉的说,眼睛深深地看着她,辰辰觉得一阵窒息,唐凌涛这混蛋深谙美男计的精髓——眼神。
她眼巴巴地盯着他,说呀!怎么停住了?!
“跟我回去,就全告诉你。”他突然坐直身子一笑,暧昧的气氛瞬间遭到破坏。
辰辰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噎死。
“我不要听了!!”辰辰气的拍着床大声喊,瞪着眼看唐凌涛往旅行包里塞她的随身衣服。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真不听?”唐凌涛收拾的差不多,从容地拉上拉链,回头瞟了她一眼。
“对!”幸好刚才吃了粥,她才有力气喊的这么气势磅礴。
“那好。”他放下包,“不感兴趣是吧,我也再不想说了。”他歪着头看她,似笑非笑。
辰辰气的下巴都抖起来,可是……她真的想知道……这个畜生是算准了才这么有恃无恐,好啊,逼她用杀招嘛!
背着他躺下,注意声效,要哽咽,要娇柔:“你走!我不要再看见你了!”抽动双肩的幅度千万不要太夸张,要显得隐忍。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沉默表示这方案可行,他一直非常吃这套的。
他走过来了……坐在她身后,没动。
他不动,她也不动,但要继续抽泣,也不能让剧情就停在这儿了。
“辰辰……”他哑声说,手攀上她的腰。
她本能地一把拍落腰上的手,有些后悔……没办法,习惯了。
他却伸手一扯,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提了起来,这回一定要好好表现,管好反射性举动。
她顺势倒在他怀里低低的哭,来了月经,她算有了免战牌,戏过一点也吃不着亏,他还没变态到那地步。
他看着怀里的她,表情深沉,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
“唐凌涛……”被他看的发虚,必须主动进攻了,两眼水汪汪地回看他,唉,这才发现,从丈夫到前夫,她竟然没有喊过他的昵称,比如涛涛,涛哥哥……这种时候全名全姓的叫明显降低些许效果。
肢体语言,双臂柔柔的缠上他的腰,脸贴上去,压在他的胸口,又暧昧又可以避开他的注视。双臂搂紧,轻声说:“说嘛,你不喜欢我……是因为她吗?”
距离这么近,她听见他轻微的咽口水声,他也搂紧了她,还是没说话。
她撅嘴,“她就真那么重要?!因为她,你向我发了那么大的火!我……我好伤心。”眼泪流下,她惊愕的发现,似乎自己太入戏了,哪句是真哪句是戏?
“辰辰。”他安抚似的轻摇了她一下,“她叫宁翠。”
宁翠?辰辰一愣,那天光顾看照片竟然没看名字,她记得那个服装店的女老板叫宁红,两个人……还真有点像。
“我16岁的时候在尧家的一处买卖看场子。”他的声音有些飘忽,眉头皱了起来,那是一段他不愿在她面前提起的过去。
“在那里我认识了宁翠,她姐姐宁红和露露。”
辰辰恍惚有些明白那是一处什么“买卖”了,他……居然在那种地方待过?看场子?16岁?
“那时她多大?”
“和我同岁。”
16啊?没成年么。
“我和她……”他顿了顿,辰辰浑身一僵。
“在一起过。”
心,很疼,但她忍住,她想听他继续说。
“她和宁红没有别的亲人了,两个小姑娘,没文化,没手艺,只能靠干那个赚钱。我也是个穷小子,根本帮不上她的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
她闭起眼,不想看他的表情,他动情的语调已经让她的心难受的快要爆裂了,手不知不觉地抓紧了他的衣服下摆。
“我18岁的时候被尧爷看中了,选去做高级保镖,我高兴坏了,那可以赚很多钱,至少能让她们不再靠皮肉过日子。就在那天晚上,我还没来得及把好消息告诉她,她跟一个男人出台,结果被骗到野外……那个男人抢劫了她,还捅了她一刀。她的手机也被抢走了,周围又是荒郊,我和宁红露露庆祝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时,她就趴在泥土上,绝望的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她从他怀里坐直了身体,没有表情的看着他,又是那种表情,心痛,沉肃,无奈。
为什么他会用那种语调说起宁翠?认识他这么久,她好象第一次听见他不用嘲讽讥诮的语气说话,说的那么动情,那么真挚。
他也看着她,抿了抿嘴,眼神一凛,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辰辰,露露和宁红只是我的朋友,是和我从最苦的时候一路走过来的,就像亲人。”
她瞪着他,朋友?亲人?她看不像!就她俩那如刀似钩的眼神,分明是恨她抢了她们的男人!
“那宁翠呢?”她尖锐地问,这才是重点。
“如果……她还活着,也会像露露和她姐姐一样,和我变成现在的关系。”
“现在什么关系?”她眯起眼,狐疑地瞥着他。
他看着她挑了挑嘴角,刚才的那一阵痛以及在她面前说起他最卑微的那段经历的压抑已经过去,他轻松地淡笑,恢复常态。
探臂搂住她,她照例挣扎,他故意加劲,她终于败下阵,气呼呼地缩在他怀里不动了。
“反正不像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低笑,把下巴撑在她肩窝上。
“你和她们上没上过床?”
“……”他沉默。
一股急火,不出声就等于承认,她就知道!想想,一个在逍遥场所当保安的俊俏小伙儿,三个出身可怜的风尘少女,烈火干柴,又都不是三贞九烈的主儿,干净不了!
“你的爱情也太伟大了点!”她冷笑。
唐凌涛皱眉,她不会懂,她没在那种因为贫穷而连尊严都丧失的环境里生活过。她们每天用身体在各种各样陌生的男人那儿赚钱,老的、丑的、浑身发臭的、性变态的……和自己喜欢的男人上床对她们来说都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虽然说出来显得那么荒唐。几乎每个看场子的保安都会和场子里的姑娘有些不清不楚……在尊严的最边缘,他们互相需要。
爱情?没满20,无亲无靠……爱情?那是吃饱穿暖以后才玩的起的。
他喜欢宁翠,可还是必须忍受她从“客人”那儿赚钱。
痛苦、现实、贫穷让很多事都麻木了,和她说,她只会觉得肮脏。
“辰辰……”他把她抱的更紧,“别再揪住过去,我们现在真的只是朋友。”
她在他怀里仍旧气呼呼的,他笑了笑,真好,在他有能力拥有爱情的时候……碰见了她。
番外 不算遥远的过去(上)
唐凌涛垂着眼,没有表情地看自己那双已经快破了的脏球鞋。
“他不行。”堆着各种杂物的房间里,坐在椅子上的一个壮硕的男人用牙签剔着牙,一只脚蹬在椅子角上不停的抖,看着眼前的少年嗤笑。
“得富哥,别看他像个大姑娘似的,能赤手空拳撂倒‘红天’的三个壮小伙子。”带唐凌涛来的老张弓着腰在潘得富耳边说,有些唏嘘,“要不是他,今天我没防备,非折在‘红天’那帮人手里。”
“他?”潘得富显然不信,吐掉牙签,“小子,你多大?”
“16。”唐凌涛看都不看他,他挑衅的眼神让他的血越来越冷,独自在世面上混久了,他愤怒的时候血不发热反而变冷。
“长成这个样子当什么看场子的?”潘得富嘿嘿怪笑,“介绍给花狐狸,直接当鸭,那多赚钱?小子!这活儿你干不了,滚吧!”
潘得富眼一花,原本翘起腿的椅子被一股蛮力一推,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他也不是等闲之辈,顺势用胳膊去撑地,想稳住坠势,腿也同时发力准备一个鲤鱼打挺。
出乎他的意料,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竟然是个打架的行家,一个扫堂腿踢在他的小腿骨上,最吃劲的地方被外力一击,顿时把他震得失去平衡,摔跌在地还狼狈地滑出很远,脑袋差点撞到墙上。
“妈的,来人!来人!”潘得富火了,推开还想劝他的老张,把场子里的几个壮汉都喊来,“给老子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小兔崽子!他妈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地盘?!揍他,揍死了老子担着。”
唐凌涛的眼缓慢地扫过这几个比他壮上一倍的男人,冷冷一笑,“来啊,老子不怕死!”
真动起手来到底对方人多,打倒了四个,却被一拳猛捣在肚子上,嗓子一甜,眼前都黑了。
就这短短的一瞬,已经打红眼的男人们都招呼上来,唐凌涛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笑了,死么?他的确不怕,早活够了!
“住手!”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声音,不响亮,却有绝对的威势。
周围一下子很静,唐凌涛躺在地上,没去理会。
“架起来。”那个年轻的声音说。
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少年,唐凌涛眯着眼,固执地抬起下巴看他,少年像模像样的穿着考究的西装,沉着脸,虽然眼睛里的凶横如同野兽,毕竟年纪太轻。
他身上的贵气与这个肮脏的地方格格不入,他身边跟的几个脸色冷肃的随从把潘得富的手下显得像是一群民工。
“予哥——”潘得富一脸巴结,年纪都快是少年的叔叔,还恭敬地对着少年弓下腰。
尧天予看着对面被架着却还是一脸不羁的少年,瞥了瞥一边已经倒下的四个大汉,没受过正式训练,能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喜欢他的眼神,冷傲,凌厉,决不屈服。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你呢?”唐凌涛挑着流血的嘴角冷笑着反问。
几个随从一脸不忿地准备上前,被尧天予用眼神漠然一扫又都白了脸退回原位。
“尧天予。”
“唐凌涛。”
两人互相看着,都在对方身上找到了些熟悉的东西。
“留下他。”尧天予吩咐一边的潘得富。
唐凌涛呸呸地吐出嘴里的血,妈的,下手真重,他被安排在走廊最拐角的那间阴暗的楼梯间里住,连个窗户都没有,其他保安都住四人间的宿舍,潘得富还真是个爱记仇的家伙。
他活动一下手臂,还行,没断。
他走出只能勉强站直身体的小屋,算不算已经有工作了?他撇嘴笑了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别看这里脏脏乱乱,前面华丽着呢,还有漂亮的妞儿,只要有地方住,有饭吃,他什么都不在乎。
走廊的尽头灯光很亮,有人在吸烟,缭绕的白雾在拐角弥漫开,他走过去,“给一根儿。”
靠在墙上抽烟的是个化着浓妆的少女,年纪太小,妆再浓也还是能看出些生涩。
“新来的?”少女把手里的一包烟都扔给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嗯。”唐凌涛抽出一支,少女熟练地用打火机为他点上。
“我叫露露,你呢?”她用眼角含着媚瞟他。
“唐凌涛。”他大口吸了两下,喷出烟,“厨房在哪儿?我去弄点吃的。”他真饿了,两天没吃饭。
露露嗤嗤的笑,“这儿的后橱经理精的像黄鼠狼似的,饿啦?跟我来吧。”
唐凌涛跟着她来到一间小屋,一路上都是妖媚的少女们看着他和露露笑,放荡地调侃着:“露露,这回运气这么好啊?用完了也借我们新鲜新鲜!”露露显然十分得意,还笑出声来。
唐凌涛置若罔闻地跟着露露,他只不过想要一顿饱饭。
在房间里还有两个姑娘,一个已经穿上暴露的装束化好妆准备“上工”,另一个还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
露露带了个男人进房,她们并不在意,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姐,疼……”穿着睡衣的少女带着哭腔低低的说。
浓妆少女在给她揉肚子,又怜惜又埋怨。
“都怪你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跟梦姐说了,她答应让你休息一个星期。”
露露走过去,“做完了?翠翠,以后一定小心!反复做就生不出孩子了。”
唐凌涛有些不耐烦,“吃的呢?没有我走了。”
露露撅嘴瞪了他一眼,“德行!”手一指,凌乱的桌子上放了几个盘子,里面的菜很杂,一看就是从客人的席面上偷拣回来的。
他也不多话,一屁股坐在窄凳上狼吞虎咽。
十六七的半大小伙儿正是能吃的时候,还没半饱,盘子就都空了。
“就这些?”他抹了抹嘴。
露露看着他笑,“没饱?我可以再给你多弄点好的来。但你要留在这儿看着我妹妹,她刚流完孩子,医生还让观察,我和红红姐还要上工,怎么样,干不?”
“行!”天下哪有白吃的饭,他站起身,倒在相对干净的一张床上,这儿可比他的小黑屋舒服多了。
宁红瞪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露露使了几个眼色只好忍住,是啊,翠翠这一星期都赚不了钱,她更没时间照顾她了。
唐凌涛舒服的翻了个身,这么软的床他都多长时间没睡上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枕头上廉价化妆品的香味弄的他想吐。
“喂——喂——”他听见另一张床上的女孩虚弱的喊他,声音很微弱。
“干吗?”他没好气儿,折腾他干吗?
“我……”女孩哭起来,“我流了好多血……”
他翻身起来,快步走到女孩床前,一愣,床单都红了。
“送我去医院。”女孩哀求地看着他,他这才看清她有一双清亮的大眼,眼睛里的恐惧和哀愁让他的心莫名一抽。
“走!”他回身从刚躺的床上掀下床单,盖在女孩身上,“我背你!”
简陋的小诊所离“丽人谷”不远,是宁翠指定来的,医生模样的中年妇女随便检查了宁翠的情况并不惊慌,把诊所开的离这种地方这么近,什么场面她都见过了。
“没大事,创面太大,血流的就多了。你什么血型?”中年妇女不怎么客气地问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宁翠。
“AB型。”
“小子,你拿上一千块去前面的医院找老林,就说是我要血,他就会给你。”中年妇女边说边找来一快脏脏的塑料布铺在宁翠身下,免得弄脏了床。
“一……一千块?!”宁翠的脸更白了,“我没那么多钱。”
“没钱?”中年妇女冷笑,显然不信,“那就等死好了。”
唐凌涛冷冷看着,“你姐有吗?”他问,中年妇女的冷漠让他有些怨恨,对宁翠的无助,他明白。对贫穷的任何一种鄙视都让他愤怒!因为他已经忍受的太多。
“没,为了我做手术,都已经借了钱。”翠翠哭起来。
“走,走,走!没钱来我这儿干什么?”中年妇女皱眉,十分厌烦。
唐凌涛眼一冷,从桌子上沾着黄黄水垢的卫生盘里抄过一把手术刀,跨前一步用胳膊勒住中年妇女的脖子,刀抵上喉管,“救她,不然老子捅死你!AB型血是吧?我也是,抽我的!”
番外 不算遥远的过去(中)
三个月后
唐凌涛站在射灯摇曳的大厅里,穿着像马戏团一样的制服,看着有钱的男人们进来,醉醺醺地带着娇嗲的姑娘离开。
他早都习惯了,像块木头一样站在那儿不动。
露露从外面回来,酒劲儿还没消,走路有些打晃,进门看见是他,笑着走过来,牵住他的胳膊不放,咯咯的笑个不停,笑到后来竟然是一脸的泪。
唐凌涛看着她,抿紧了嘴,正好小安路过,他叫他来替他的岗,扶起软成一团泥的露露往她们房间去。
“不!”露露突然喊了一声,不肯再走,直直地看着他,“我不回去。”她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却很紧的揪住他的前襟。
“涛,陪陪我,陪陪我……”
唐凌涛皱起眉,没说话,从露露敞的很开的衣领,他看见了各种暧昧的痕迹,他扶露露的手紧了紧,她又碰见那样的客人了吧?
“涛……”露露的眼睛漫出水来,反而拉着他走,唐凌涛的眉头皱的很紧,却终于不忍甩开她的手。
她拉他走到后门,杂物堆积,还有些古怪的臭味,露露停下来,偎进他的怀里,他靠在潮湿的墙壁上,没推开她。
这种感觉……他明白。
只是想要一个可以休息一下的怀抱,只是想把头偎入有体温的胸膛。
自从和宁翠在一起,他也总是喜欢把头埋在她的胸房间,并不纯然是肉欲,那会让他有些许的安全感,虽然那感觉短暂又脆弱。
现在,露露也需要这么副胸膛。
“涛,爱我一次,把我当成女人爱我一次。”露露渴望地看着他俊美的脸,简直是哀求地攀住他的肩膀。
唐凌涛看着她,没说话,表情也没有变化。
“我知道……我知道……”露露猛劲点着头,泪水纷乱落下,“我知道你喜欢翠翠,我不会对她说的,绝对不会!我只是需要一个男人,”她贪恋地抚摸他的脸,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少年,“把我当成个人一样上一次床,我是个人吧?我不是一个器官,一个东西吧?”她惊慌地问他,两眼空洞而惶惑,经历了那个满嘴臭气的男人那样的摆弄,她真的疑惑了!
小旅馆的房间里有浓重的潮气,离“丽人谷”和“红天”那些情色场所很近,各种霓虹的余光从小小的、灰仆仆的窗户里照进来,让这间简陋的小屋不停的变换着色彩,如同一小块迷幻的地狱。
唐凌涛裸身坐在床上,眼睛漠然看着角落的一处黑暗。
露露轻轻发出满足的赞叹,双手像是触摸珍贵的雕塑一样小心翼翼地抚摩着他光洁结实的胸膛。
都多久了?她没碰过这么年轻的身体,她只是个下等的“小姐”,接不到什么好的客人,那些客人……散发臭味的身体,肌肉松弛,粗糙,恶心的汗毛,甚至斑斑点点的皮肤病……她闭上眼,享受着手里丝绒一样的触感,叹息地笑了笑。
她微笑的半睁开眼,手抚上他年轻的下体,好看,就连那里都让她觉得好看。
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同样完美,那是热的,是生命!而不是那些男人的脏东西,对她来说,那些都像是凶器,他们只是想用那个污辱她,弄疼她。
她俯下身,准备取悦这副令她愉悦的身体,她甚至闻见了他年轻肌体上散发的淡淡香气。
泪水滴落,如果…能只和她喜欢的男人,喜欢的肉体做爱该多好?
他的手一撑她的肩胛,她哀哀的抬头,他正在看她,他漂亮的眼睛深邃,理解,怜惜,她被这眼神陶醉了,要是能一辈子被他这么看着……死也心甘情愿。
他轻轻地把她放倒,像对待女王般认真,他用柔软的唇膜拜她被客人咬的淤青血紫的肌肤,他的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身体,他取悦她,克制自己的欲望满足她的需索,他充实她,温柔的律动。
他抚慰,他珍惜,他让她觉得也被一个男人爱护而尊重,她的感受,她的感觉是重要的,高于男人的欲望。
她高潮了,不是为了讨好身体里的男人而刻意伪装,她觉得这是她的第一次,她是个女人,她觉得愉悦。
平息之后,他默默替她穿上衣服,那么温柔地系好每一颗扣子。
从未有男人替她穿过衣服,他们发泄完以后通常只是把钱甩在她的身体上,自顾自地整理自己,看也不会再看她一眼。
突然,她大哭起来,缩进他的胸膛瑟瑟发抖,“涛,我再也不想干这活儿了……再也不想了……”
这只是一个愿望。
她还是要和各种各样的男人做着肮脏的买卖,可是,她更能忍了,她要从这些令人作呕的身体上赚好多钱,逃离这种生活,找一个能像那晚唐凌涛那么对待她身体的男人过一辈子!
番外 不算遥远的过去(下)
唐凌涛有些掩饰不住激动地推开宁翠她们的房门,她不在,只有宁红半靠在枕头上发呆,看见是他,扯出一丝笑,“她不在,有生意。”
唐凌涛有些失望,早上他被尧天予的人叫走,去见了道上最有名的尧爷——尧天予的爸爸。
和几个男人比划了一场以后,尧爷准许他去落叶沟的训练基地,出来以后跟在他身边。
他成了尧爷身边的人,那代表了很多改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钱,好多钱。
“被选上了?”宁红看着他笑,那笑容苦涩入骨。
在这里,消息一向是很灵通的,尤其是去见尧爷这种大事。
她看着这个男人,他的确是要飞走的,因为他有那个力量。
在这里混了一年多,他已经取代了潘得富的位置。
兄弟们听他的,就连“红天”的人都怕他,才刚18岁,他的聪明,他的狠已经让他混出点名堂,被叫做“涛哥”了。
正因为有他,她们三个日子好过多了,能拿到更多的分成,没人敢欺负,甚至还可以拒绝变态的客人。
现在……这个男人要走了,要往高处去,她们……
“知道了?”唐凌涛走过来,坐在邻近翠翠的床上看着她笑,宁红愣愣地盯着他的笑容,从没看见过他这么开怀的笑过。
露露也推门进来,看见他,表情一冷,没说话,自顾自往床上一躺。
“怎么了?”他问。
她冷笑,“涛哥要发达了,我们高攀不起!”
唐凌涛笑了笑,不理她,转回脸来看着宁红,“红姐,等翠翠回来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
“不去!”露露背着他们插嘴,口气恶劣,“那是你的喜事,不是我们的!”
“从落叶沟回来,我就能接大任务,可以拿提成,红姐,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开个服装店吗?”
宁红一愣,露露也僵了身子不再说话。
他什么意思?他不会抛下她们自己去过好日子?
“还不值得去吃一顿吗?”他呵呵笑,眼睛里有光闪动,“我们……再也不用过这种日子了。”
露露和宁红都哭了,他把她们揽在怀里,他,她们,人生都有了转机。
“涛,别抛下我们,别……”露露搂住他的脖子,哭的泣不成声,她真的怕,真的怕他一走了之。这么多天的甘苦与共,她们依赖着他,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我不会抛下你们的,不会!”他说。
太多的痛苦,已经让他们的心灵盘结在一起,只有那样才能顶住各种各样的折磨。
他支持着她们,她们也支持着他。
自从认识了她们,他受伤有人包扎,他出门有人担心,他饿了,他冷了有人喋喋嘱咐照顾……他感觉有家了,有亲人了。
她们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她们了。
他不会抛下她们的,她们的绝望,她们的梦想,他比谁都明白,都了解,那似乎也成了他梦想的一部分: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等翠翠回来我们要好好庆祝!”
可她再也回不来了。
唐凌涛面无表情地跟在戴明力身后,今时今日的他本来已不屑接这样低级的任务了——保护富豪。
一个月后他可以去泰国干票大的,这段空闲时间正好戴明力找上来,尧天予问他要不要顺嘴吃这快肥肉,他闲着也无聊就接了。
这种任务基本就是有钱人主动往他们腰包里塞钱,他们所惧怕的“恶势力”其实就是几个用抢一指就尿了裤子的熊货,只要表明尧家已经插手了这件事,他们就已经巴不得敬而远之了,根本不会前来纠缠。
但有钱人是怕死的,越有钱越怕,用大把钞票请他们来,不过就是给自己壮个胆。
细微的响动,他站在厅里习惯性地抬头一瞥,二楼的楼梯拐角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故作机警地蹲在墙角,两只大大的眼睛在墙边忽闪忽闪的眨动,好奇地盯着他看。
他一看过去,她吓了一跳,整张小脸都露出来了。
她,好漂亮。
她是从小生活在皇宫的公主,她的美丽纯净娇柔,对他来说,都有些虚幻。
她并没躲开他的目光,反而抬起小下巴倨傲地看他。
无聊!无知!他转开目光,任性的小脸虽然可爱,却幼稚!
这种从小就生活在幸福里的孩子,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看见这么美的她……他的心有些莫名的低落,她是属于白天的,而他,只适合夜晚。
其实……他和她的区别,只是出身而已。
他收回眼光,跟着戴明力走进书房。
第21章
辰辰撇着嘴,用眼角瞟着坐在床另一边的唐凌涛,他也正抿嘴笑着看她。
“我不会跟你走的。”她得意的冷笑,所谓的秘密她已经知道,她凭什么还受他的胁迫?
这个秘密还不如不知道!他说什么?把她们当亲人,还从最苦的时候一路走过来?!有跟亲人上床的么?同甘共苦的感情比她这个前妻的感情深多了吧?在她们面前他让她丢尽面子!
她真怀疑他是想活活气死她才大方地把这个秘密告诉她!还用那种语调!
“嗯。”他笑笑,“你要是不赖账我倒是该吃惊了。告诉你是对你表演的奖励,不错,演技进步了,我很满意。”他嘿嘿地笑了笑,“虽然没什么实际甜头,时机不对,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她瞪他,他又活过来了?刚才那个情真意切的纯情小伙儿哪儿去了?
“不跟我走?”他问。
“对!”她无比痛快地回答。
“那好,我住下。”他双眉一掀,心安理得地往枕头上一倒。
“唐凌涛,你到底什么意思? ”辰辰气得用脚去踢他,被他轻松抓住,无赖地抬起他的腿,压住。
“和你同居呗。”他双手垫着头,很享受地躺在她不死心乱蹬的腿上。“想想还有别的男人来这里,来过这张床,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不过你坚持,我就没办法了。”
“你不舒服?!”辰辰尖声笑,“你和那些下贱女人乱搞我心里就舒服了? 滚蛋!我不要和你同居,我嫌你脏!”
他的表情一僵,沉默了几秒,“戴辰辰,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你放尊重点。”他就知道多余说!她不会懂,他的解释对她来说不过是坐实她的猜测!
“尊重?”她冷笑,好啊,一说起那几个女人他就变脸,“你叫我怎么尊重她们?尊重她们哪儿?”
他坐起身冷冷地看她,“我真后悔对你说。”
“你本来就没必要对我说!我是你‘前妻’,你还记得吗?你向我解释的着吗?”
她还想继续说,却被他冰冷的眼神一看,呐呐停住。
“你别惹我生气。”他说,冷漠的语调让她的胸膛被各种情绪塞满了,有些喘不过气。
“你……你为什么总惹我?”她有些胆怯,他的脸色太吓人,这话说出来没半分气势。
可是她不甘心,这是她的家呀!是他自己主动跑来的吧!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回答。
她烦他口吐恶言,可他不说话,又这么看着她的时候她真是又害怕又难过。
大门的钥匙孔响,门也被打开了,柯以颉的声音从厅里传来:“好消息,好消息,我的会议取消了。我……”
辰辰瘪着嘴,眼泪一串串掉下来,这回不是演戏,是真的又气又伤心。
她跳下床跑出去,一头撞进柯以颉的怀里。
柯以颉吓了一跳,“怎么了?”话刚问完,已经看见唐凌涛面无表情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挑了挑眉,这么回事啊。
他搂紧辰辰,“来客人了?”他俯下头,嘴唇蹭着她的耳朵小声说,小声到足以让唐凌涛听清楚。
辰辰一抽一抽的在他怀里闷头哭,太生气太伤心,没功夫也没心思配合他。
唐凌涛的唇边浮起一个冷冷的笑痕,看着他俩,不说话,也不动。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柯以颉像哄孩子似的轻声呢喃,把她拉到沙发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搂在怀里还轻轻地摇。
辰辰勾着他的脖子,不是配合他,受了伤,她真的需要这样的温柔。
这样的语气,这样简单的动作,对唐凌涛似乎太难了,他们吵了那么多次架,如果他能有一次,就一次!这样哄她,她都不会这么伤心,这么绝望!也许她体会到他的温柔,就会有些些宽容他的那些过去。
“快滚。”唐凌涛看了一会儿,冷冷一笑。
柯以颉也冷着眼抬起视线看他,“你为什么总把她弄哭?”
唐凌涛面色不改,“你再不滚,我也有本事把你弄哭。”
平静的,甚至还含着淡笑的威胁让柯以颉的心一颤,够凌厉,他忍不住暗暗喝彩,这人比大哥还凶残。
“哦?”他笑着回看他,“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我弄哭?揍我一顿吗?”
唐凌涛突然坏坏一笑,“看着。”
他掏出手机,开始拨号,辰辰气哼哼的从柯以颉腿上直起身子,“你要是敢叫人来打他,你先打死我!!”她真是气疯了,“臭流氓,下三滥,你就只会这一些吗?”怎么伤他怎么说,说完了自己也害怕,不敢看他,回身搂住柯以颉,好象是在保护他。
唐凌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要揍他,还用叫人来?”电话接通了,“柯以勋?把你弟弟带回去,他在这里和我抢女人。”他笑,又是那种笑里藏刀的冷酷,“这算是第一次,你猜,下回我会怎么干?”他说了地址。
辰辰和以颉都有些呆住,这个混蛋太阴毒了。
挂了电话,他一步就跨过来,一把把她从柯以颉身上拉开,蛮横凶残的力量虽然反复压制,还是忍不住顺手一甩,把她摔在地上。
柯以颉脸色发白,唐凌涛的眼神真吓人,偏偏还带了三分淡笑,就算他用这样的表情杀了他也不算意外。
揪着柯以颉西装前襟把他拎起来,从口袋里掏出辰辰的门钥匙,拖着他,开门,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漂亮。
这是留了些情面给柯以勋,往下一点踢肚子,这个像花儿一样的二少爷就够躺上几天的。
柯以颉闷哼一声,撞在对面楼道的墙上。
“小孩儿,等你家大人来接你啊!”他还不忘恶心的坏笑一声,重重摔上门。
辰辰吓坏了,她看见过他摔东西,可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打过人。
顾不上屁股和手肘的疼痛,她简直是手脚并用往房间里爬,虽然知道那道薄薄的木门根本挡不住他,可还是下意识的往比较安全的地方去。
他走过来,不费力的捏着她的双肩把她提起来,她浑身哆嗦,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透明,她惊恐的看着他,他微微皱眉,到底是个大小姐,这样就吓着了。
他会打她吗?她真的怕。只是那种快要打人的表情她已经很怕了,更何况这回亲眼看见了!他踢以颉的那脚要是踢在她身上,她还有命吗?
突然,他把她揉进怀里,太用力了,她的胳膊都被他勒的疼,她差不多要崩溃的开口求饶了。
但是……他没打她,也没想顺势掐死她,他的手慢慢地抚上她的头,她哆嗦了一下,他感觉到了,身体微微一僵。
如同安抚,他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
“别怕……”他轻声说,她还在发抖,他顿了顿, “我不会打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辰辰缓过一口气,从他肩膀望向已经没了声音的大门,可怜的以颉啊,还有力气赶紧逃走吗?柯以勋会不会派人来把他抓回去关起来呀?
她觉得腰一疼,回眼看他,唐凌涛的眼睛里又出现那种让她迷惑的神色,恼怒,似乎还掺杂了些无奈。
“他没事。”他冷哼,“我没用劲。”
第22章
辰辰缩在墙角看唐凌涛换床单被套,他竟然连枕套都换了。
他瞥了她一眼,皱了下眉,抱着换下来的东西出了房间,她听见他在开洗衣机。
辰辰咽了下口水,看了看被他扔在角落里的旅行包,看情形只能逃回家躲几天了,他总不至于当着爸爸的面对她动粗吧?机会总能有的,他不还得上班吗?
快速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还没等拨号,唐凌涛已经回来了,她赶紧把手机藏在身后。
唐凌涛哼了两声,坐在床沿上脱西装外套,把扯松的领带彻底拉下来,“不用那么担心吧?他死不了。”
看他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她更松了口气,看来他也缓过来了,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反正也被他看见,她索性把手机拿出来,因为是新手机,不太顺手,她研究着。
都没看清他是怎么从床上过来的,眼睛一花,他人已经在她面前,手机也到了他的手里。
“我送你手机就是让你给别的男人打电话的?”他瞪她。
她的嘴一扁,有点委屈,“我总得问问吧?你把人家揍了!”
唐凌涛的嘴角挑了挑,似乎很满意她的理由,眼睛里浮起几个笑泡,辰辰偷翻一个白眼,这是他占着便宜,现在自己想想又乐了,要是刚才以颉踹了他一脚,现在还不得点房子啊?
不过他被揍的样子……还真是难想象啊。
她转了一下眼珠,打小算盘的样子让他有点想笑,他故意冷眼看着她。
“我……我想洗澡。”她小心翼翼地说,毕竟今天还是不敢太放肆的。
“嗯。”他点点头,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她暗暗咬牙切齿,“去吧。”他对她的温顺很满意的样子,大度地说。
“你要不要先洗?我比较慢的。”她眨眼。
“嗯?”他歪头瞥着她,“你这两天不是不行吗?没余兴节目,我就不麻烦了。”
“哼!”她气哼哼地翻出换洗衣服,看都懒得看他的走去浴室。
刚才又是哭,又是害怕,冷汗热汗弄的一身粘腻,反正看见他也没话说,她故意洗了很长时间。
把头发都梳整齐,她才慢慢地走出浴室,整个房子静悄悄的,难道……她一阵窃喜,他已经走了?走进卧室——他没走,她有些失望,他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两眼没焦距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声音,他转回眼光,她穿着睡裙,正撅着嘴瞪他,露出来的膝盖有些红肿,刚才……唐凌涛轻轻皱了下眉,“过来。”他对她说,她的嘴角下拉,站着没动。
他下床,打横一抱,把她放在身畔的床上,辰辰僵了僵,他也坐下来,手指轻轻抚了抚她的膝盖,没说话。
辰辰愣愣看着他,是不是一巴掌打完又到了给糖时间了?
“下次……别惹我发火。”
她一噎,啊?真不愧是唐凌涛啊,这话他都说的出来?想刺他两句吧,今天实在是心有余悸,算了,别吃眼前亏了,翻了个白眼背对他躺下。
他也躺下来,十分悠闲的样子。
“你不用去上班?”她闷闷的问。
“不想去。”他的胳膊搭上她的腰,“睡会儿吧,晚上领你去吃好吃的。”
辰辰哼了一声,果然,老套路。
眼睛闭起来,刚才又哭又嚎的,情绪起伏那么大,确实很耗费体力,而且……不睡觉,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也很古怪,难道还和他谈心呀?谈不好又吵起来!
睡的迷迷糊糊,她头都有些疼了,他的手机总响!改成震动了也好大嗡嗡声。
好不容易睡舒坦了,又被吵醒!他尽量小声的答话,可她还是一肚子怨气,他忙就去忙嘛!死赖在这儿连个好觉都不让她睡!她烦躁地在他怀里乱扭了几下,气愤地踢他两脚,烦死人了。
恍惚间听他轻笑了两声,手机震动一会儿,好象是关了机,他扔在枕头旁边,搂紧了她。
辰辰如释重负,这下世界可安静了!只过了一会儿,她就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偷偷睁眼,果然看见他算得上甜美的睡容,大白天偷懒对他这个忙人来说也是罕见的情况吧?
试探的动了动,他没反应。
她轻轻的支起身,手探进他的裤子口袋想拿回她的手机。
“你往哪儿摸?”他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也是,手机的位置……也太尴尬了。
触电一样收回手,“就让我问一声吗!”她抱怨。
他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扔在床上,人也翻了个身。
这算默许?辰辰翻了个白眼,拣过来给柯以颉打电话,通了,却被他挂断。
正纳闷,他发了条短信过来,只三个字:我还好。
辰辰皱眉,连电话都不方便接,估计被他哥收拾够呛,唐凌涛这招借刀杀人也太毒了!
第23章
辰辰拿着筷子不动,觉没睡好,胃口也不好了。
旁边的唐凌涛倒是吃的很开心。
“不饿?”他放下筷子。
“不想吃。”她垂着眼看桌上的菜,没一个感兴趣的。
“给你打包两个菜回去,晚上饿了再吃。”他按铃,叫服务员进包房来,“想吃什么?”
辰辰拿起杯子,喝果汁,却被他挡住,“凉,喝了肚子疼。”
辰辰嗤了声,“你倒是还挺懂。”她别有深意的幽幽看着他笑。
唐凌涛瞪了她一眼,也不答话。
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从家里出来开了机,一路来已经响了五六遍了,辰辰有点厌烦地用手撑住脸颊,忙人也有忙人的苦恼,一个好觉、一顿好饭也吃不上!
“……嗯?”唐凌涛的脸色有些改变,眉头瞬间皱紧,“水管怎么会爆裂?!平常都检修了吗?”他的声音高了几个分贝,辰辰斜眼瞟他,唐总发火喽——
“库房主管去了没?”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混蛋!”
辰辰挑了挑眉,不敢露出喜色。
库房的水管爆裂,唐总肯定要亲自去视察的,好机会。
挂了电话,他还是一肚子的火,忍不住拍了下桌子。
辰辰不动声色,这家伙的疑心病重的很,她还是少说为妙,万一他非绑她一起去怎么办?
“辰辰……”他看了看手表,不算晚,“自己回家去。库房上面的一家店铺水管裂了,库房漏了水,很多货物淋湿了,我得去看看。”
“哦……”她拉长调子,仿佛很失望似的。
“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他站起身,有些匆忙,“今天晚上我回不去了。”
她点了点头。
回去的出租车上,辰辰在路灯一闪一过的橘黄光亮里心思有些飘忽,竟想起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也说不出什么滋味了。
她知道自己有些过分,她家的仓库发水了,她悠然无事,甚至还暗暗高兴,终于有机会摆脱他。
而他……
出租车不让进小区,辰辰付了钱慢悠悠地向家里走去,五月过了,似乎已经是夏天了。
给他打电话吗?她轻轻晃了晃皮包。
他……担心她?有时候觉得他很近,有时候又觉得他实在太远。
“戴辰辰?”一个外乡男人的口音。
辰辰莫名其妙地抬头,这是小马路的微弯处,路灯的光被一棵大树挡的发暗。
“谁啊?”她看不清对面男人的样子,只觉得很魁梧。
“是她!”另一个外乡口音肯定地说。
后脑一疼,眼前全黑了。
“醒醒,醒醒!”
哪儿的口音呀?这么好笑。
辰辰觉得脑袋发木,艰难地睁开眼睛,一个黝黑男人的脸离她的眼睛那么近,她吓的尖叫一声,那黑汉子也吓的一愣,然后他直起腰,比她脸大一倍的脸也离远了。
这是一间乡下的小屋,没有玻璃,粗劣的窗框上钉着脏脏的塑料布。
辰辰觉得手脚发麻,这才发觉被结实的尼龙绳紧紧的捆住,手指都有些勒得发紫了。
“赶紧给你家里人打电话!”一个瘦小的男人说,向身边的另一个大汉丢了个眼色,那个看上去甚至很质朴的大汉愣头愣脑地拿着手机过来,“你家多少号?”
辰辰惊恐地看着他们,绑匪?不像啊,倒像一群刚进城的乡下汉子。
“说呀!”他们的方言发狠的时候尤其可笑。
辰辰说了家里的号码,为首的瘦小男人走过来接过手机,拨通电话。
她听见他们向爸爸索要现金五十万,不许报警,不然立刻撕票。
爸爸应该要求和她通话了,那个瘦子把手机放到她面前。
“辰辰,辰辰?”他听见爸爸气急败坏的焦急喊声。
“爸爸,我很好……”鼻子一酸,音都差了,瘦子拿走了手机,反复威胁不许报警,银行下班前要看到钱。
银行下班?辰辰这才想起自己是晚上被劫持的,她昏了这么久?这么一想脑袋也疼起来了,打的也太狠了。
木头门被敲响,叫醒她的那个大汉去开了门,又一个衣着老土的汉子手上提了几个塑料袋进来,“吃饭了。”
他们在一个纸壳箱子上摆好了饭菜,辰辰略嫌恶心地偷瞟了几眼,都不知道那些烂糟糟的是些什么东西。
负责去买东西的汉子从塑料袋里拿出了几瓶白酒,辰辰一凛,他们还要喝酒?她害怕起来,万一他们醉了会不会胡来啊?!
其实这几个外乡人并不真的令她害怕,他们似乎只是想要钱,但是……喝了酒……辰辰有些焦急,看样子他们也不像什么有自控能力的人。
果然,几大口酒下肚,这几个男人的神色淫猥了起来,瘦子一边用手抹嘴上的油一边眯眼看她笑,“哎,你家很有钱吧?开那么好的车。”
辰辰害怕的往墙角缩,警戒地瞪着他不回答,也不觉得他们的口音好笑了。
“城里的女人长的就是好看哈。”买东西的汉子灌了一大口酒,看着她嘿嘿的笑。
“那是哟,老三,你家婆娘和她没法比。”叫醒她的大汉已经醉了,说话有些含混。
“关了灯都一样!”老三不服气,直着脖子喊。
辰辰脸色发青。
“不一样!”瘦子也醉了,“摸上去就不一样!”
“老大,俺还没婆娘,让我摸两把。”黝黑汉子乞求地看着瘦子。
“不中。这个女人不能动,要拿她换钱。”瘦子瞪眼,说话时口水乱喷。
“就摸摸,就摸摸!”
辰辰吓哭了,摸也不行呀!
手机响起来,瘦子醉眼醺醺地瞟着,对其余几个人说:“看她家答应的挺痛快,咱们要少了!”手使劲一挥,身体都晃了晃,“奶奶的,再翻一倍!”
他接起电话,含混不清地拉长调子:“喂——”
“大哥,我们也要听!”其余的汉子凑过去,显得很兴奋。
瘦子咕囔着,捅咕了半天才打开扬声。
“说话!”手机里传出唐凌涛的声音,显然对刚才那阵乱七八糟的对白很火大。
“给钱!”瘦子醉笑,“涨了,一百万。”显得有些得意忘形。
“我给你!”唐凌涛想也不想的说,“我是她男人,给你钱行,你们要是碰她一根寒毛,我就让你们都去死。”
辰辰吸鼻子,到底是专业人士,说的都在点子上,而且听他的口气四平八稳,不怎么着急的样子,甚至威胁时的字句还说的慢悠悠的。
这个混蛋,一点都不为她担心!”
“不许报警。”瘦子前摇后晃。
“我给你们送钱,在哪儿?我要和我女人说话!”他冷声说,却很轻松,不像是谈判,倒像是准备上门送外卖。
“唐凌涛,快来救我呀!”这呼声真是发自肺腑了。
“先挂了,明天再说,钱凑足!”瘦子嘿嘿笑。
辰辰绝望,还要明天?这几位大哥真是沉的住气啊,出来绑票还喝醉,交易还得等他们酒醒?!眼泪流下来,无奈又失望,和电视上完全是两回事啊!拜托,具备点基本职业素质再出来混好不好呀!怎么她碰见个绑架都这么不入流啊!
他们已经东倒西歪的睡下了,还好,没人再提议要摸摸城里女人。
辰辰的手脚越来越麻了,捆的太紧,不过血了,等到明天天亮会不会坏死要截肢啊?
辰辰吸着鼻子默默的哭,都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这都什么和什么嘛!
天色越来越暗了,辰辰越来越难受了,是不是该喊醒一个让他们松一松绳子啊?可是,她怕真喊醒了,他们又想起尝城里女人的鲜了。
她泪流满面,该死的唐凌涛不是职业保镖吗?说起来好象超人特工,人呢?这都几个小时了?要不是碰见这么几块料,她死都死八百回了!
“嘶嘶”她听见古怪的声音,一团黑影扭动着从木头门缝里挤进来,一路嘶嘶的响着,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那团影子在屋子中间盘成一团,辰辰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是蛇。
嘶嘶,那团黑影扭动着向她滑过来。
“救命呀!有蛇!”
第24章
她的喊声惊醒了几个绑匪,其中一个睡眼朦胧地打着打火机。
微弱的光亮让辰辰看清离她就两三步远的蛇,软而肥的身体上恶心的花纹让她浑身僵直,哭都哭不出来了,连喊都不敢喊了。
蛇见了灯光,吐着信子不动,辰辰似乎都闻见了它身上的腥臭味。
几个乡下汉子点燃了手边的蜡烛,低声警告:“莫说话,莫动。”
辰辰连点头都不敢点了,那蛇的头危险的来回晃着,好像随时都可能扑过来给她一口。
老三摸到一个酒瓶,向门口一扔,发出的响声让蛇逶迤地爬过去,离的最近的黝黑汉子猛然起身一脚踩住它的七寸,用手捏起来,蛇不死心的扭动,看得辰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好家伙!老毒蛇,咬上就完!”黝黑汉子还拎到眼前细看。
剩下的几个人又都躺倒,不怎么在乎地说:“拿出去弄死吧。”
黝黑汉子点点头,开门出去了,寂静的夜晚石头砸向蛇头的声音听的十分清晰,辰辰大口喘气,又解恨又惊恐。
“啊!”黝黑大汉喊了一声,又没了声响,也不见回来。
“不好!老四让蛇咬了!”瘦子老大跳起来,其余的人也慌慌张张点起蜡烛跑出去。
这回是连声音都没有,他们仿佛就那么被黑夜吞没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辰辰吓的浑身发抖,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怎么不回来了?刚才他们睡在那儿打呼噜吧嗒嘴,总算黑暗里还有人声,现在就剩她自己了!周围一点光亮也没有,甚至连月光星光都没有。
哭都没了声,眼泪扑簌簌地掉,心就在泪水里不停的紧缩。
门开着,她倒下身想往外爬,这才发现胳膊和腿因为捆绑过紧早就麻痹了,根本用不上劲。
怎么办?怎么办?她无声的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唐凌涛,快来呀!她害怕……
瘦子和他三个弟兄被扔在一片小草场里,汽车的灯照的他们根本睁不开眼。
怎么会有这么多车?好像还有很多人似的,都一声不吭地站在周围。
尧天启从车里跨出来,瞥了几眼惊恐地缩成一堆的“绑匪”,忍不住笑出声,“真是盲拳打死老师傅。”他揶揄地看了看一边抽烟的唐凌涛,“但凡明白一点规矩的人,谁敢绑票涛哥的女人,哪怕是‘前妻’。”说着他又呵呵笑。
唐凌涛扔下烟头,踩灭。
走进人圈,他冷冷看着已经不知所措的几个乡下汉子,他们只是几个外地来务工的,连小混混都算不上,小混混都应该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也算他们倒霉。
“怎么办,涛哥?”贺林走到唐凌涛的身边,显然也对这种情况拿不定主意。
要是道上人还好办,但这几个莽撞无知的外行人倒难处理了。
“从轻吧。”唐凌涛眯了眯眼,一个男人拿了把锋利的匕首走过来,瘦子老大肝胆俱裂地带头跪在唐凌涛脚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起来,饶命饶命的哭个不停,还反复说明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这次不过是看见一个单身小姑娘临时起意。
另一个男人搬了一个小小的正方木墩过来,汉子们的哭声就更响了。
唐凌涛皱了皱眉,向拿着匕首的男人一伸手,那男人一愣,“还是我来吧,涛哥。”
“给我。”唐凌涛沉声说,男人恭敬把匕首递给他,招呼另几个人抓过瘦子,把他的右手压到木墩上。
一边的尧天启又呵呵的笑起来,满是嘲戏地说:“手不染血的企业家唐总重出江湖啦?来着了,来着了,这场面错过可惜啊。”
唐凌涛不理他,眼神一寒,手起刀落,血一喷,瘦子的小手指就利落截断,瘦子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断指,过了几秒才杀猪似的嚎哭起来。
一边儿的几个汉子都惨白了脸,还有人尿了裤子。
哭喊求饶毫无用处,四个断指散乱在泥土上。
唐凌涛接过一个男人递给他的白毛巾擦了擦手。
“每人给他们2万块。”他吩咐贺林,“知道你们不容易,但我必须这么做,这钱算是医药费。”他冷声对四个捧着手哭的汉子说。“以后老实点干活挣钱,少做傻事!”
围成圈训练有素的男人们把几个外乡人拖走,各自有序的上了车,排成车队无声无息地离开。
尧天启抿着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又掏出烟来的唐凌涛,“你还不快去找她?估计都吓晕过去了。”
唐凌涛撇撇嘴,“不急,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尧天启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你这么在乎她的话,怎么还让她离开你,和你离婚?”
唐凌涛对这个女人的重视超过他的想像,有些意外。
谁都明白,那4个乡下汉子就是愣头青的冤鬼,又没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但他还是砍了他们的手指,而且是亲自动手,这就是向道上的所有人宣告,无论什么情况,动了那个女人他就不会客气,这是相当严重的警告。
他也知道那几个外乡人冤,才给了他们钱,再冤他也不能饶他们。
他对那个女人……
唐凌涛吐出一口烟,看了看他,笑了,“等你长大了,碰见一个让你无可奈何的女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
尧天启的脸色一僵,眼神沉下去,一出现这表情,和他哥就更像了。
唐凌涛笑起来,“怎么,小朋友长大了,已经碰见了?”
尧天启皱起眉,转身上车,“我走了。”
唐凌涛看了眼小坡上的土房,他也该去了。
第25章
手和脚一开始还觉得麻涨,现在已经完全没感觉了,只是觉得绳子越来越紧,偶尔有风吹来,觉得被捆地方的皮肤潮乎乎的,大概是被磨出血了。
幸好昨晚吃的少喝的少,一直不想去厕所,只是月经还没完,这么长时间不料理,感觉腿间一片黏腻,辰辰快要被这种肮脏又无助的感觉逼疯了。
门就那么敞开着,手脚虽然没了力气,求救的欲望是种本能,辰辰努力地想爬向门口,至少要看看外面是哪儿吧!用手肘和膝盖慢慢挪动,每移动一小段,着力地方的皮肤都火辣辣的,粗糙地面和上面的小砂石割磨着,真疼啊。
眼泪又流下来,唐凌涛怎么还不来啊!
脚步很轻,却来的很快。
辰辰一僵,有点不敢抱希望,但似乎……人已经进了小屋,光是看黑蒙蒙的影子她已经认出了他,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盼他。
“辰辰?”他蹲下身,握住了她的双肩,“还好吗?”
听口气他并不太着急,辰辰愣了两秒,突然哇的大哭起来,又气又委屈,她都成这样了,他还四平八稳的!
她甚至还听他低笑了两声,像大人看小孩无聊的恐惧般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搂着。
“……有蛇!……还好黑!……嗯……还好凶!”她哭着投诉,语无伦次地说明着她遭受了多大的“灾难”,他不应该这么若无其事的!
唐凌涛还在笑,让她自己坐着摸黑解她手脚的绳子,似乎没费什么劲就解开了,嘴上还不忘噎她几句:“这么吓人啊?哪有蛇?绑匪呢?就开着门把你扔这儿了?”
虽然他的话、他的态度让她又气又恨,但他的手却那么轻柔地揉捏着她已经麻木的脚踝,黑暗中感觉胜过了视觉甚至听觉,她的心随着他温柔而坚定的手一下一下的颤动着。
“怎么不说了?不还有那么多吓人的事吗?”他发觉了她的沉默,笑着揶揄。
她的腿肿的厉害,他皱了皱眉,有些后悔,是该再早些来的。
突然她扑过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像要挤进他的身体,她从没这么直接表露她的依赖,看来这回是吓的不轻,他抿嘴笑了笑,心却不知怎么软的发疼,搂住她的腰,她还有些哽咽……像个孩子。
“你怎么才来呀……你怎么才来呀!”辰辰哭着抱怨,突然觉得很安心,他来了,危险过去了。
虽然他嘴巴那么说,他还是担心着她的吧?她再笨也能知道那几个男人不会自己消失,扔下到嘴的肥肉跑了。
辰辰把脸靠在他瘦削却结实的背脊上,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他正背着她向树林外面走。
她闭上眼,勾着他肩膀的胳膊用了用劲,夜半的空气好新鲜,她突然觉得很享受,“唐凌涛……”她甚至微笑了,低低叫他。
“嗯?”
“你为我担心了吗?”
“能不担心吗?找不到你,就得掏一百万呢。”他笑。
“唐凌涛!”她恨恨地捶一下他的后背。“我是很认真地问的!”
“我回答的也很认真呀。”
“认真?好,那你回答,你喜欢我吗?”
他继续走路,脚步却似乎顿了一下,辰辰有些紧张,真要命,这话怎么就直接从嘴里冒出来了呢?万一他又说出什么气死她的话,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他不说话,她也没脸再继续追问,沉默的让人有些尴尬。
“辰辰,你喜欢我吗?”他反问。
狡猾!
她气得在他背上踢了踢腿,他却用力把她往上掂了掂,他是更好背了,却把她的胸部撞的好疼,她又气了,“是我先问的!你先回答,你说完我就告诉你!”
“你告诉我什么?”
“我也喜欢你呀!”
他嘿嘿的笑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回是真火了,使劲敲他的背,要不是手肿着没劲,一定当场掐死他。
“你往里绕我!”她恨声说,“你别误会!我是顺路子捋下来说的!”太丢脸了这回!她是心理假定他一定会回答喜欢她才那么顺口说的。
他笑不可抑,她就更火了,至于吗!
“辰辰,你要是喜欢我,就跟我复婚吧。”他还在笑。
“你休想!”这是什么逻辑!笑,笑死他算了,可是……她怎么也笑起来了?
第26章
辰辰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唐凌涛边开车边用眼角瞥她。
“怎么了?”
“进了城赶紧找家超市……我,我要上厕所。”
“车里有纸巾。”他靠边减速,“这里偏僻,车一挡没事。”
辰辰气的跺脚,发狠地瞪他:“哎呀!”
唐凌涛想起来了,闷笑几声,又加快车速,“知道了。”他把手机递给她,“手好点了没,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老爷子急坏了。”
辰辰点了点头,手还很肿,拨了半天才拨通了,已经半夜2点多,爸爸不会已经睡下了吧?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她刚喂了一声,爸爸已经急切地嚷嚷开了:“辰辰?辰辰吗?”
“是我,我和唐凌涛在一起,已经没事了。”看来爸爸一直等在电话边,她的鼻子有些发酸。
“你还好吧?受没受伤?”
“好,没受伤。”
“你还是回来住吧!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外边住多危险,你现在知道了吧!啊!”
“明天再说吧,我的衣服都在我的小房里,现在回家不方便,反正有唐凌涛陪着我呢。”
挂断电话,唐凌涛瞥了她两眼,“回家住挺好,你在那小区太扎眼,就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辰辰垂下眼,“我不喜欢谷姨。”
唐凌涛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她不难相处,也很想对你好。”
“我知道……可是,看见另一个女人取代了妈妈的位置心里就是不舒服。我也不是特别针对她。”
唐凌涛又不说话了,很专心的开车。
辰辰把脸转向另一边看车外路灯照亮的大树一棵一棵向后退去,第一次和他说起心里话的感觉有些奇怪,一直都吵架,突然好好说话了,倒不习惯。
车停在郊区的小马路边,辰辰真是佩服他了,这马路一边是家小超市,一边是间公厕。
“你去替我买,我的衣服都蹭脏了,这么进去人家不报警才怪。”她看着他,似笑非笑。
“好——”他拉长调子,一副我欠了你的表情转身准备开门下车。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她拉住他的西装后襟。
“啊?”他不耐烦地回过头瞪她。
“要XX牌,夜用,29的。”她笑,看了看超市玻璃墙里面的收银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哈哈,好啊,好啊。
“29是什么意思?”唐凌涛疑惑。
“你不什么都懂吗?29是长度!厘米!不懂就问服务员吗!别买错了!”
看他闷闷地下了车,进了超市一头扎进种类繁多的女性用品专柜她就笑起来,值班的服务员姑娘还热心的走过去,拿起一包卫生巾认真地为他讲解着什么,离了这么远,她还是清楚的看见了他一脸菜色。
他绷着脸,上车把一包卫生巾扔给她,一声不吭。
“没买错吧?”她倒不急了,坏心地高兴着。
“没错!错不了!那女的就差一个字一个字把说明给我念一遍!没见过那么话多的人!她给我讲侧不侧漏,后不后漏有意思吗?我又不来月经!”他忿忿不平,看见她的笑更不痛快了,“还不快去!我明天还上班呢!”
这回换她故意笑个不停了。
回了她的家,洗过澡换过衣服,她才轻松起来,感觉重新活过来了。
“你洗不洗?”她走出房间问坐在沙发里的唐凌涛,他闭着眼靠在靠背上,看起来有些累,她走过去,心猛然一抽,一晚上第一次在明亮的地方看他,他的西装上有血迹!
她惊慌地扑过去,胡乱地翻开他的衣服,“你受伤了?”
唐凌涛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睁开眼,她的小脸瞬间苍白,神情紧张,好象就要哭出来,小手在他身上乱摸。
“哪儿出的血?”是为了救她吧?她的眼睛泛起雾气。
“你怎么不早说呀!”眼泪没过程的一大滴一大滴的掉下来,眼睛害怕地睁的特别大。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直直地看她,她愣愣抬眼,被他的眼神看的一颤,他……为什么这么看她?
“辰辰……”他猛地搂她入怀,她的呼吸乱了,似乎他也一样,他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很轻,她却听的无比清晰,“我喜欢你。”
第27章
嘶嘶……嘶嘶……
辰辰又听见那恐怖的声音了,皱眉想哭,胸口好像压了块石头,又像塞满了棉花,喊都喊不出,气都要呼不出来了,她快要憋死了!
“蛇!蛇呀!”她用力喊出来,终于喘过了这口气。
“辰辰,辰辰!”唐凌涛压住她乱踢的腿,“醒醒。”他摇了摇她。
她泪水纷乱地睁开眼,整个人缩成一团蜷在他怀里,刚才她看见了好多蛇,恶心的花纹,恐怖的尖细尾巴,嘶嘶发声的信子,“唐凌涛有蛇!有蛇呀!”她把脸埋在他光裸的胸膛里,胳膊使劲搂住他的腰。
唐凌涛呵呵笑,安抚地拍她的后背,“我没蛇,我不养那玩意儿,放心吧。”手拍着拍着就往下去了,改摸她的小屁股。
他又把她的恐惧当儿戏!辰辰气起来,抓住他的色手,使劲往嘴边拉,恨不得咬掉一块肉来。
他轻松挣脱,心情很好的把她搂紧,“起来吧,八点多了。”
她享受地贴在他光滑的皮肤上一动不动,不想起床,这场折腾让她疲惫的很。
唐凌涛松开胳膊,准备起身,辰辰胳膊加劲,整个人吊在他的身上,不想让他走,她一个人害怕。
唐凌涛愣了愣,似乎……这是她第一次挽留他。
手慢慢摸上她丝缎般的长发,辰辰轻轻一颤,心好像也快被这柔柔的触摸抚软了,她好喜欢这种感受。
“辰辰……”他喃喃叫她。
她把脸更深地埋进他身体和床单间的缝隙,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去看他的表情。
她听见他又笑起来,“别撒娇了,今天我还有重要的工作。”
撒娇?是的,她是在撒娇。
她不说话,反正不让他走,无赖到底,她才不管他有没有重要工作呢。
他把她拉起来,含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她突然觉得脸开始发烫了,他的嘴唇移过来,轻轻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眼睛更近地盯这她看,睫毛都要拂上她的眼睑了。
她避无可避,只好强作镇定地回看他,呼吸却乱了频率,讨厌,居然连心跳都加快了。
她看见他眼睛里的笑意加深了,“辰辰,搬到我的办公室住一阵子。”他浅笑着蛊惑,“我既能工作又能陪你,我保证,”他笑起来,“绝对不让蛇咬你,要咬先咬我。”
她傻傻地看着他,他这么笑的时候……还是很迷人的。
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一手拉着她,一手拎着她的行李往停车场走了。
唉……辰辰有些挫败,看来唐凌涛也发现了对付她的必杀技了。
辰辰捧着打包盒,盘腿坐在床上边吃边看电视,看的高兴还呵呵笑,好像随时要喷饭。
她身边半躺在枕头上看文件的唐凌涛用腿撞撞她,“别把饭粒掉在床上!”
辰辰翻个白眼不理他,电视剧的女主角突然说了句很搞笑的对白,她哈哈笑起来,手一抖,饭盒边的一块肉掉下来,险些落到唐凌涛的西装裤腿上,他利落地闪开,躲得一干二净,那肉便连汤带水的掉在床单上,印出一块油渍。
“戴辰辰!”
辰辰还在盯着屏幕笑,对他的抗议置若罔闻。
唐凌涛绷着脸,扯了块纸巾包起床单上的肉,撇着嘴擦了两下。
“你能不能别在床上吃东西了?!我不想在饭粒和菜汤里和你做爱!”他抱怨。
她一噎,他的脑子里就只能想到这些吗?!回过头来狠瞪他,他却笑开了。
敲门声,辰辰听见爸爸的声音在门外喊:“辰辰?辰辰?”
糟糕!唐凌涛刚打电话给他说她搬到这里,这么快已经杀来了。
被爸爸当面堵着她和前夫同居,实在没面子,而且他肯定又要展开高压攻势,一想就头疼。
她飞快把饭盒扔在一边的小几上,关电视,倒下,盖被,蒙住头。
唐凌涛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这么一套流畅的动作,“干什么?”
“就说我睡了,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她在被子里小声的嘀咕。
唐凌涛抿着嘴笑,下床开了门。
她听见爸爸快步走过来,掀开她蒙住头的被子,表情一定要放松,辰辰闭着眼,又不敢闭的太紧。
“还没醒?”爸爸的手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失望。
“……”唐凌涛没说话,辰辰威胁地把眼睛张开一条缝丢了个杀了他的眼色。
“吓坏了吧?”
“还好,睡着前还挺有精神,能吃能喝的,没大事。”
辰辰气的用手抠被单,这个混蛋!
“就让她一直住这儿吧,或者回家也行,再别回那个小区了,人太杂!”
戴明力起身,看了唐凌涛一眼,“抓住机会。”
辰辰气急败坏地从眼缝里看见爸爸竟然还对唐凌涛做了一个握拳加油的姿势!
第28章
辰辰拿着苹果慢慢啃,电视开到最小声,让她枕着胳膊的唐凌涛闭着眼,好像已经睡着了。
轻轻起身扔掉果核,关了电视,窗外的夜色一下子弥漫进来,床头灯的微光好像抵挡不住似的,只划出了小小的一块领地。
辰辰看着身边的他,三天了,她和他相处的如此甜蜜,连斗嘴都缠着糖丝似的,过去的那些伤害、争吵都好像从没发生过。
她发现,只要她不恶毒地触怒他,他也不会说那些伤她的话,她和他都好像各退了一步,他们的世界何止变的海阔天空,她都要沉迷的无法自拔了。
要是一直这么过下去,一辈子……她也不嫌长。
放在他一侧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吓了她一大跳,怕吵醒他,她赶快起身伸手拿起来,他一天忙下来真的很辛苦,如今她亲眼看见了他工作的样子,心里明白,换作是她早就焦头烂额,甩手不干了。
任何一种成功和努力都是成正比的,做不得弊。
屏幕的光在黑暗里显得特别刺眼,她轻松地看清显示的是露露的名字,心顿时一刺。
这都几点了,还打电话来?
她气愤地挂掉,刚几秒,又打来,真是火上浇油,她干脆关机,心情彻底败坏,刚想扔下手机躺倒,就发现唐凌涛正皱着眉幽幽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她瞥了下眼,抿紧嘴巴不说话,若无其事地掀开被子却被他悠悠按住。
“谁打来的?”他的语调也慢悠悠的,似乎并不好奇。
“哼!”她使劲拉被子,不回答。
他突然松了手,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差点翻下去,刚想抱怨,他已经伸手拿过手机。
她猛地觉得十分恼火,她和唐凌涛刚好一点她们就要来搅和!她扑过去抢手机,不让他开机。
他轻松地用胳膊把她困住,边开了手机,边看着她笑,“吃醋啦?”
“对!”她干脆大方承认,“不要给她回电话!不许给她回电话!”
“她这么晚打来肯定有事,我问一下。”唐凌涛已经看清是露露,准备拨给她。
“不行!”辰辰奋力挣脱他的钳制,来抓他的电话,“不行就是不行!这么晚了她找你干吗?上床啊?”
“辰辰。”他皱着眉笑了笑,“又胡说。”人翻上来压住她,轻松占了上风,电话也接通了。
辰辰气的想哭,露露的事真这么重要吗?她都这么表态了,他还是要打?!唐凌涛听着电话,表情越来越僵,也没心思再和她打闹,翻身坐起,认真的听电话。
辰辰也顺势坐起,恨恨地撅嘴瞪他。
他挂断电话,开始下床穿衣,“我要出去一趟。”
气一下子就冲到脑门,她就知道!露露和宁红只要有机会就要把他从她身边叫走!半夜三更地把他从她的床上叫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许去!”她尖声喊,激动的语调让唐凌涛一愣,回过身来看她。
“辰辰!”他皱眉,“真的是有事她才打来的。”
“有事?她怎么总有事?!没你她还活不了了?”她尖刻地冷笑,“她认识的男人那么多,光是上过床的男人都快要组成一支军队了,为什么非要找你?怎么?你格外合她的心思?”
“你!”唐凌涛瞪眼,可是看见她大眼睛里隐约闪烁的水光,他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性子说:“辰辰,别胡闹。宁红的男朋友卷了她所有的财产跑了,我得去。”
“宁红的男朋友跑了关你什么事?叫你去替补啊?!”
“辰辰!”他又深呼吸了一下,“宁红找个男朋友不容易,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的男人跑了,她得多伤心?你也是女人,你也该懂。”
“我懂!我太懂!”眼泪涌出来,“她们也总是把我的男人叫跑了!”
他的心一软,搂过她,“没跑,没跑。我就是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的。”他哄小孩子似的说。
辰辰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紧致的腹部,眼泪成串的流下来,“别去,唐凌涛,别去!我也害怕,我也难过,我……我也需要你。别去,陪着我嘛。”
“辰辰……”他如叹息般叫她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儿,“那……你穿上衣服,和我一起去,这总行了吧?”
“我不去!她的男人跑不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和她也不熟,我去干吗!”她顿了一下,“我也不能把我的男人送给她算补偿吧?别去嘛,别去!”
“辰辰。”她这么说,似乎让他开心了些,低声笑了笑,“别闹小脾气了,我去去就回来,嗯……就两个小时好不好?”他哄着,用手摸她的头发。
她僵硬地靠在他身上,沉默了两秒,“你还是要去,我这么求你了,你还是要去!”
“我马上就回……”他的话没说完,她突然用力一推,把他推开一步,她看他的眼神竟然这么怨恨。
“辰辰,你到底要胡闹什么?我只是去看看她,帮她把那个男人找回来说清楚,把她的钱追回来!你闹什么?这件事对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有些不耐烦。
辰辰拼命想忍住眼泪,直直地看着他,“该我问你,唐凌涛!为什么每次她们一叫你就非得去?!白天黑夜,随时随地!她们就那么重要吗?”
“辰辰……”他烦躁地甩了下头,还想说什么却被她冷然打断。
她还是那么直直地看着他,眼神沉重的几乎又些空洞。
“你说,如果刚才我们在做爱,这个电话来了,你去不去?”
“你在胡想些什么?!”
“你还是会去!”她冷笑,胸膛剧烈起伏,泪水滚落下来,她使劲地拍床,头发甩乱了,有几缕被泪水粘在脸上,看上去有些疯狂,“你告诉我,你和我的床上到底睡了几个人?几个人!”她尖叫。
“辰辰。”他忍不住坐上床,搂住她,她并没挣扎,他把她的头发拨弄整洁,“我……我的心里只有你。”
她没动,表情也没变化,这是一句她盼望许久的话,可现在听起来,全都不是味儿了。
“你真的误会了,她们只是我的朋友。好吧,你就把她们当成我的姐妹,你的小姑子,行不行?我和她们过去……”他顿了下,“可是现在,我们真的只是朋友。”他故作轻松地笑,“我连她们的手都没拉,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些事。”
“这我都不管。”她的眼睛僵直地瞪着窗外的黑暗。“我就要你今晚别走。”
他皱眉看她,没说话。
手里的手机又嗡嗡作响。
她沉沉地看着他,“你说你喜欢我,心里只有我,那你就留下,留在我身边。”
他看了她一会儿,接起电话,露露的声音焦急,说话很快,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更加让人焦躁。
“我知道了。”他沉声说,“我一定把那男人抓回来。”
辰辰突然爆发一阵大笑,笑的满脸是泪,人也跳起来,站在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站的那么高的她却越发显得娇小无助。
“你还是要去?”
唐凌涛向门边走,“什么事都等我回来再说……很快,我就回来。”
“你要是出了这门,我们俩就彻底完蛋!”她厉声嘶喊。
他握住了门把。
她有些慌了,更加尖利地喊:“你要是走了,我绝对不和你复婚!就算天底下就剩你一个男人,我也不要!”
他拉开门。
“唐凌涛!”她绝望地喊。
他顿了一下,没回头,“等我回来。”
门一响,什么都看不见了……她颓然倒在床上,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总是这样……永远是这样……
或许,她和他注定不该在一起的,无法在一起。
第29章
灯光很亮,细细的灯柱有五层楼那么高,上面的一圈强灯照得夜太过明亮,反而让人的心更加空落落的。
已经12点多了,原本拥堵的街道只偶尔有出租车飞快的开过,白天人群熙攘的中心广场好像并不怎么大,现在却空旷的好像是另一个地方,都让她有些陌生了。
喷水池已经停了,显得有些颓败,好像是古老建筑的遗迹似的,辰辰坐在水池边,愣愣地看水池底铺的满满的硬币,真好笑,商业区的喷泉哪会有什么实现愿望的神力!
她觉得有些冷,从身边的行李包里随便掏出一件外套穿上,手机就胡乱地被她塞在衣服堆里,这是两天前唐凌涛又送她的,原来那部被绑架的时候丢了。
她拿出来,握在手里慢慢地摸着,这回是根据她的要求买的,大屏幕,颜色要漂亮,他细心的秘书小姐还特意为这手机贴了水钻的图案,他还拿着细看了半天,说女孩子的花样太多,还笑话她就喜欢花哨没用的东西。
那笑着,闹着的一幕一幕,好像刚发生过……可是,现在,好像就眨个眼的功夫,她又一个人了。
现在比和他离婚的时候还惨,她似乎找不到一个完全属于她的地方,能让她安静的把这一阵疼痛忍过去。
她世界的每一寸角落他都占领了,他的世界却不容她踏进半只脚。
她吸了口气,不伤心,她不伤心。
唐凌涛和她……其实什么都没变过,亲密过,感动过,可两个人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动不了,再也动不了了。
再次回到原点,她更明白了,他和她……或许可以相爱,却实在无法相处。
分手这种事,她勉强自己笑了笑,也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吧。她也不想创造分手次数的吉尼斯记录。
夜,好长,光靠她自己,怎么也过不完。
翻看着电话本,打给谁呢?梅施肯定不行,晓净她们……算了,被她们看见自己这幅样子还不被活活笑死,那——只剩以颉了。
心里这么想,手已经行动了。
电话通了,以颉喂了一声,毫无睡意,却有些低沉含混。
“睡没睡呀?”她若无其事的太过,甚至显得有些兴高采烈。“出来玩会儿吧!天气很好啊,空气也很新鲜,就是有点冷……”她骤然闭住嘴巴,怎么冒出来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话。
以颉顿了顿,“你在哪儿?”
“我们去喝两杯?你有什么好地方建议一下?”她还哈哈笑了两声。
“你在哪儿?”他强横地重复了一遍。
“中心广场的喷水池……”她突然泄气的说,看来她装的不是怎么自然,被他看出了什么。
“等着,别走开。”
她疑惑地看着挂断的电话,这是柯以颉吗?他还会有这么强硬的口气啊?看来这几天他哥教育的不错。
剩下的时间好过了些,因为她有了一件事做,等柯以颉。
她专心地等,什么都不愿想,那个男人……唐凌涛……她再也不用想了,他关上那扇门的时候,他就该永远消失在她心里,也好,也不是没失去过他,这回彻底省心了。
当柯以勋从他霸道的座驾里下来的时候,辰辰的脑袋空白了两秒,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拎起行李就跑,她还真的跑了,却被柯以勋快走几步轻松追上。
“跑什么?”他拉住她的胳膊,笑着问。
辰辰皱眉,对呀,她跑什么?
或许是对这类男人产生的反射反应,他们是老鹰类的,而她和以颉是小鸡型。
正了正脸色,要显得理直气壮点吧,她怕他什么啊?她抬起下巴,使劲往回收自己的胳膊,柯以勋也还挺识趣,配合的松开了她。
“怎么是你?”该不会是路过吧。
“你打电话通知我来的呀。”他俯看着她似笑非笑,就他和她身高的差距,被他这么一看,她基本什么气势都没了。
“啊?”刚才是他?那就对了,以颉不可能用那种口气说话。
“你拿他的手机干什么?!”
“为了不让他和你联系。”他直截了当地说,还抿着嘴笑。
她用看怪物的眼光看他。
“怎么?玩离家出走啊?”他对她的眼光置若罔闻,心情很好地瞥了瞥拎着旅行袋的她,的确像个闹脾气跑出家的小姑娘。
“和唐凌涛闹翻了?”他笑,露出一口白牙,“和他道过别没?偷跑是没用的,你去哪儿,他都能找到你。”辰辰怎么都觉得他有点幸灾乐祸。
“他又不是警犬,哪儿那么厉害!”
柯以勋呵呵笑,“我就知道,你是偷跑出来的。”
“对,你什么都知道!你还知道全世界所有的未解之谜呢!”她故作冷漠地嗤笑,他那副什么都了然于胸的德行她看了就有气,她在唐凌涛那儿还没看够么?!
“我把你藏起来怎么样?”他笑着看她。
“你不是不想和我有什么联系吗。”
“我是不想以颉和你有什么联系。”他的眉梢挑了挑。
“你和以颉有什么区别?他是男人,你不是?”她冷笑,用眼角瞟他。
他似乎被她逗笑了,“都是,都是,就这一点来说,区别不是很大。怎么样?跟我走?”
“我和你很熟么,我跟你走?”她撇嘴,这点常识总还有吧?他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唐凌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笑了笑,“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要想和他分手,目前只有我能帮你。我那个弟弟么……你也看见了,除了白挨几顿揍,对你的帮助不是很大吧?”
她愣愣地看他,真的,她不知道他们这类人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就是非常轻松的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而且一句话就戳在死穴上。
“犹豫什么呢?”他看她漂亮的大眼睛,“怕我先奸后杀?还是占你便宜?”
她回过神来瞪他,她就这么好看透?难道她把内心独白都打印出来贴在脸上了?
“不相信我,那就算了。”他轻耸了下肩膀,作势转身要走,“别再联系我弟弟啊,唐凌涛已经威胁过了,我怕他把我弟弟弄残废了。”
“哎——”她忍不住叫住他。
他忍住笑,回过身来,“又怎么了?”
“你有什么目的?”辰辰皱眉,他是个蟑螂都能抓来当工作餐的家伙,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充当善心人士的。
“目的么……”他沉了眼,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为了在中心百货驻一家店,我和他谈了很久,那家伙油盐不进,仗着自己的优势使劲卡我脖子,让我很不痛快。有机会恶心下他,冒点险我也很乐意。”
辰辰低下头不说话,没错,这的确是唐凌涛的风格,似乎……柯以勋要这么做也符合他的个性,像他们这类人最恨别人占了自己的上风,怎么都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平衡一下。
柯以勋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看她,并不急着让她说答案。
给唐凌涛添恶心?他的笑容加深了些,恐怕就该轮到他卡卡他的脖子了吧。
剁手指事件黑道已经传遍了,连他都知道。
这个小不点儿……他看着她故作镇静的小脸,恐怕就是唐凌涛的弱点。
她所能交换的利益……值得期待。
第30章
坐在柯以勋的车上,辰辰一声不吭。
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走,的确是个很冒险的举动。
不知怎的,她并不担心他突然变身成超级色魔,因为他这种男人总是以利益为第一优先。
侵犯她,对他来说简直是亏本至极的买卖,她又不是令人一见就欲火焚身的那种极品美女,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杀了她,绑架她,他都不会,因为0利润……如果人身安全能够得到保障,她还有什么可恐惧的?
她……已经无家可归,无从选择了。
车子驶入他所住的高级别墅区,停在他那幢不算太大的小独栋前,院子却很大,路灯照亮的地方能看见很优雅的花朵。
辰辰还是犹豫了……这毕竟是个完全陌生的年轻男人家。
柯以勋下了车,绕过来给她开门,一手抓过她的旅行袋,另一只手像提溜小狗一样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出来,完全无视她无聊的戒备——上了人家的车,到了人家门口才想起来提防,太好笑了吧。
“喂!喂!”辰辰被他拖的踉踉跄跄,“松开,松开,我自己走!你那么高,这么一提我脚都快沾不着地了!”
他不理她,在门口按了密码,进了房子,顺手开灯。
辰辰无法适应突然的光亮,眯起眼。
柯以勋拉着她上楼,“你住我隔壁的客房,这几天为了减低你被发现的危险,我就不让钟点工来了,你要负责打扫,算我收留你的补偿。”
辰辰翻白眼,以颉说的没错,他这个哥哥是个商业天才,从哪儿都能挤出好处来,绝对不吃亏。
“就你一个人住啊,装修的真漂亮。”眼睛适应以后,她已经在二楼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房子,还很整洁,整洁的好像是个装修的样品房,没人住在这儿似的。
他不怎么自豪地接受她的夸奖,拉着她走到客房,像倒垃圾一样把她和她的行李塞进房间。
“你就住这间,这几天不要外出,不要打电话,尤其不能打手机,尧家——也就是唐凌涛他们能监测跟踪手机的信号,你打个手机超过1分钟,我保证半个小时之内你就能看见你前夫漂亮的脸蛋了。”
他滔滔不绝地嘱咐,口气相当公事化,好像在向她下达未来几天的工作计划。
辰辰心不在焉地听他唠叨,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摸摸桌子,又开开储物柜看看,还好,有独立洗手间,和他合用一间也太尴尬了吧……床还挺大,床单也很漂亮,坐上去试试硬不硬。
“哎!”柯以勋沉着脸喝了一声,差点吓了她一跳,“我说的你都听见了吗?”
“嗯,嗯!”辰辰也很不耐烦,不过看他定下这么多规矩,她倒是把心放下来了,看来他的动机还是很“单纯”的。
“没事不要到院子里去,也不要在窗户前逗留。我不在家的时候不要进我的房间,不许翻我的东西……”
辰辰觉得好像有一只苍蝇飞进了她的脑袋,不愧是柯家的男人,语言神经都很发达,虽然说话的口气不一样,多事唠叨又龟毛,估计这就是他们家族的遗传特征。
“这不行,那不行,你干吗不把我藏到别的地方?!”她忍无可忍地打断他。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就算唐凌涛怀疑到我,也想不到我能把你藏到家里。”主要是为了能看管她又不显得生活习惯发生变化,去了平常不去的地方,减低唐凌涛的疑惑,只要让他几天内不发觉也就行了,急一急,增加下筹码的分量。
“嗯。”她点点头,等她好一些了,就可以抬头挺胸的出去和唐凌涛说清楚。如果他求她原谅……她的心升起一丝轻飘飘的得意,她就吐口吐沫在他脸上,让他滚蛋,永远留在那两个过气儿妓女身边得了。
“你把我藏起来,真的能打击到唐凌涛吗?”她问,虽然讨厌他这种男人,但他们的话往往有很强的可信度。
“嗯……”柯以勋摸着下巴似乎在认真地考虑,戴明力生了这么个女儿真是悲剧,唐凌涛喜欢她什么呢?“应该会吧。”
辰辰不吭声。
“你是和他吵了架才跑出来的吧?”他笑了笑,其实不必问,那张失魂落魄的小脸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了。
她还是不出声,也听出他这是个反问句,而不是疑问句。
“好好躲着吧。”他笑,“你也知道,唐凌涛虽然长的不错,但确确实实是个粗人。”
唐凌涛是个粗人?这说法倒是很新鲜,细想想他发脾气凶神恶煞的样子,柯以勋似乎也没说错,尤其,他踢以颉的那一脚。
“所以,”柯以勋忍住继续笑的冲动,骗她真是太容易了,如果戴明力死了,家产交到这位手里,估计那个企业就成一块大肥肉了,谁都能轻松咬上一口。
当然,那得是在唐凌涛撒手不管的情况下。
“都先冷静下来,什么才都好说清楚,省得你吃眼前亏。”
她点了点头。
“你不会做饭吧?那就不要乱开煤气,那会引发火灾。不要用我书房的电脑上网,那里面有重要资料,你可以用我卧室的那台上……”
又来了,他又来了!
辰辰崩溃地用双手捂住耳朵,使劲地摇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坐在这个房间里一动不动这总行了吧!”
他看着她笑,“那最好了。”
辰辰昏头涨脑地大口喘气,真是人在屋檐下啊!将来谁当了这人的老婆真是太不幸了,估计要比别的女人早聋好多年。
“还有……”
还有?她真是要流下苦泪两行了。
“你千万不要叫以颉来,他和你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门的密码都是35478262。”
第31章
床单很舒服,枕头、被褥都是新的,闻起来还有股清新的香味。
可她就是睡不着,不是因为开着灯,也不是因为换地方。
有点害怕,更多的是孤单,心里好像空出一个好大的洞,她整个人都要掉进去了。
有柯以勋“谆谆教诲”吧,烦的要死,却好像正常的活着,一安静……很多她管不住的情绪就全冒出来了,甚至眼睛总是发酸,心也一抽一抽的疼。
他发现她不见了会找她吗?会着急吗?他可是连她被绑架都没急的人呢。
这天……她望了望薄纱窗帘外的天空,怎么还不亮?就算亮了又怎么样呢,能有什么改变?她还是这么难受!藏在这里……绝对是正确的,唐凌涛带给她的这阵幸福还没完全消散干净,真见了面,她怕是不能拒绝的潇洒帅气。
起了床,她出了房间,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看柯以勋的房子。
一定是有名设计师设计的吧,简洁、时尚又很方便生活,这个设计师一定是个非常有品位的人。
走进厨房,开了灯,和所有单身住的年轻人一样,柯以勋的厨房也只是个摆设,干净整齐的实在过分。
打开冰箱,真要命,这人的冰箱也太干净了吧?就放了些啤酒,连水果都没有。
也对,他就是搞饮食的,下班前早吃饱喝足的回家了。
“睡不着?”
“哎呀!”她吓得简直跳起来,这么静她都没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
柯以勋笑了笑,她一脸的愤恨倒是很有趣。
“肚子饿?”他问。
辰辰随便的点点头,就算她饿吧,不然半夜三更的进人家的厨房也不好解释。
“那没办法了,只能坚持到早上,我家不存食物的。”
“零食也没有?饮料也没有?你看电视的时候,上网的时候就那么干坐着啊?”她故作惊讶,因为她发现有人和她说说话,哪怕这个人是柯以勋都让她好过点了。
柯以勋看着她,这个小东西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没话找话,她故意瞪着眼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孤独和悲伤却越发明显了。
“那可不好办了。”她撇着嘴点了点头,“给我一张纸和笔。”
“你自己去书房拿么。”他看着她。
“一起去,一起去。”她推他,“省得你又担心我偷了你什么东西。”
他笑笑,和她一起往书房走,“要纸和笔干吗?给我写感谢信啊?”
她切了一声,这人的想像力还挺丰富。
“快拿,快拿。写完了就知道了。”
柯以勋坐在小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还剩一个多小时就天亮了,他也不睡了。
瞥了眼跪在一边地毯上,趴在茶几上一笔一划写东西的她,“写好了没有?”他有些无聊,凌晨也就放些电视剧,没意思。
辰辰皱眉,用笔戳了戳头发,“糟糕,太久不写字,居然很多字想不起怎么写了。薯片的薯字怎么写?”
他嗤笑,“你随便吧,用拼音或者干脆画幅图,让我秘书看的明白就行。”
她抬起眼不服气地瞟着他,“你不也总是用电脑,不手写吗?好——”她转眼珠想了想,“你是卖饭的,‘饕餮’两个字你写给我看看!”
“我是卖饭的?!”柯以勋脸发青,“拿来!”他伸手去抓她手里的纸笔,饕餮……饕餮……宣传单上总有这两个字,真写起来……他用笔画了半天,臭着脸抬头,发现辰辰正下拉着嘴角,得意洋洋地往纸上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不写了!”他沉下脸,扔下笔把纸团成一团。
“我的购物单!”她捶了他一下,抢过了纸团,愤愤不平地展开。
他瞟了一眼,不怎么高兴地说:“怎么这么长?我可没留你长住的意思。”
“这都是必需品!”她认真的辩解。
“必需品?”他瞥着她,抢过已经揉皱的购物单。
“拖鞋?我这儿没拖鞋?”
“你的拖鞋都太大,我穿上走路直绊脚。”
“XX牌洗发水,括号,护发素?”
“我一直就是用这个牌子的,你的不是,还有一定要护发素,不然头发发涩。你的秘书是女的吧?”
他臭着脸点头。
“那就好办多了。”她笑,“那就让她再帮我买套分体棉质睡衣,我就带一套,没换洗的。”
“真够必需的。”他冷哼,手指点一长溜零食后面写的特别大的一条,“球鞋?你还打算在我家健身?!”
“我就穿了双高跟鞋跑出来,没休闲鞋脚会很疼的。干脆……”她向着他假意奉承的笑,“有钱的大老板,你再帮我买两套休闲服吧,方便我帮你打扫卫生嘛。”
他头疼地哼了一声,“收留你真是件浪费资源的事。”
她呵呵笑,“衣服和鞋最好你帮我去买,我不相信你的秘书,你品位这么好,服务一下吗。”
“少给我来这一套!”他瞪她,以为他和她一样那么好骗吗?
“衣服S号,鞋36号,用写上吗?”她自顾自笑嘻嘻的说。
“真能使唤人!”他用眼角看她。
她爬上沙发,脑袋不想休息,可是身体还是有点发软,靠在一边的扶手,她突然发现她能说的话都说完了,能挤出来的笑都挤完了……瞬间就筋疲力尽,快要虚脱了。
柯以勋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快五点了,我叫人送早餐来?”
她不怎么感兴趣的摇摇头,其实……她什么都不想吃。纸上写了那么多的零食,不过是平常爱吃的。
他不理她,径自让自家离这里最近的连锁餐馆送早餐来,瞪着眼看她吃了几口。
辰辰蜷在沙发里看正准备出门上班的他,“喂……”她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嗯?”他边穿鞋边回头看她。
“你……早点回来。别误会,我只是想早点看见我要的那些东西。”她更紧的缩成一团,这个藏身之处对她来说稍微有点大。
柯以勋看了她一会儿,“知道了。”他低声说。
第32章
柯以勋一脸愤恨地开了门,把手上满满几大袋东西甩在沙发上,装膨化食品的那个袋子塞的很满,里面的东西又很轻,被他一摔,便散落开来。
他一个大少爷,柯总,平常油瓶子倒了只消用眼睛一瞪,自然会有人扶起来,现在可好,被这个小女人使唤的活象居家保姆。
一想起秘书买完东西向他复命时的表情,又是一阵肝火。
虽然他和秘书都装作若无其事,秘书平静的接近镇静地把皱巴巴的购物单和他的车钥匙交还到他办公桌上,那瞬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假意忙碌地翻文件,而不愿抬起眼。
秘书关门那一刻的忍笑表情……他都后悔看见。
包个情妇都没这么麻烦!这代价都得让唐凌涛加倍补回来,不然真是亏大了!
“戴辰辰!”他喊了一声,没看见她出现,“戴辰辰,你要的东西!”
他一凛,难道高估她了?跑了?
几步窜上楼,推开客房……没有。
真跑了?那他可真是看走眼了!还可怜巴巴假模假式地叫他早点回来呢!嗯?隔壁他的房间怎么虚掩着门,他火唠唠地推开,忍不住又气又笑的皱起眉。
她趴在办公桌的电脑前睡着了,一只手还握着鼠标。
柯以勋轻轻地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她皱着眉哼了几声并没醒,看来昨天是累坏了,她干吗不在床上睡?从硬梆梆的桌子上被抱起,她似乎很享受他身体的触感,手无心地抓着他西装的领子,在他怀里动了动,蜷成更小的一团人球。
他把她放在自己床上,扯下她抓着他的手,她扁着嘴摸索了一会儿也就罢了,又沉沉睡去。
柯以勋为她盖好被,脱了外套,侧躺在她身边好笑的看着她睡觉的样子。
她睡着了就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了……一个有点悲伤的孩子。
微微皱着的眉,可爱撅起的嘴,似乎要撒着娇倾诉她小题大做的委屈。
他又想起她的笑,那双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眼底隐藏的伤心那么明显,恐怕只能骗住她自己,可她偏偏还要笑,弄得人心里一阵发软。
她的手又微微动了动,摸到了他的衬衫,整个人也扭动着靠上来,像只寻找温暖的小猫,偎进他的胸膛,她的表情一松,似乎安下心来,还很享受地轻哼了一声。
他没动,没躲开,她满足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伸出手来搂住他的腰。
他低笑,就一个女人而言,她可真失败。
这么靠过来,搂着,竟然没勾动他的欲望……可是,他的心却因为她无声的依赖软成一滩泥,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点痒,还甜滋滋的。
一个漂亮女人就躺在身边,这种感受倒是挺新奇!
她漂亮吗?他看着已经得寸进尺枕上他胳膊的小脑袋,原本忧伤的脸,因为靠近他而轻松了很多,嘴角似乎还浮上了淡淡的笑,有些顽皮。
漂亮,她很漂亮,软软甜甜的漂亮,让人看着就想捏她可爱小脸蛋的那种漂亮。
她实在很适合男人的怀抱,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浴血厮杀,她很享受,搂着她的男人……也很享受。
他闭起眼,或许……唐凌涛就是被这种感受蛊惑了。
很舒服,也很温暖。
辰辰叹息般地长出了口气,不怎么情愿地睁开了眼睛……这是……离她的脸不到两寸的是……柯以勋的脸!
她的心咚的一震,她和他上床了?!不可能!她没那个感觉。
她想尖叫,却僵着身子愣住了——给了她安心一觉的人,是他?柯以勋?他走了以后她试过,躺在床上累得浑身发疼,想睡,想的就快晕过去了,就是无法真正睡着!会孤单,会怕,被子裹的多紧都会冷——已经是夏天了,还是会冷,冷的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脑袋就嗡嗡的疼起来了,重的好象塞了几大块石头,那石头在脑袋里,却好象压在了心口上,闷的她怎么也喘不匀一口气!她只能拖着快要散掉的身体到他的房间上网……
柯以勋的确好看,虽然他的眼睛没有唐凌涛的大,睫毛也没唐凌涛的长,但下巴长的比唐凌涛好,更有男人味,唐凌涛和柯以颉的俊美都俏俏的,柯以勋却很酷,就连睡着了,挺迷人的嘴唇都固执的抿紧,有一种不容人亲昵“侵犯”的威慑。
不像唐凌涛……他的睡容漂亮的想让人去亲一亲舔一舔。
一室昏暗,已经到了傍晚。
她轻轻坐起身,并没急着下床躲开,在柯以勋怀里的香甜一觉让她的心很乱,她的心本来就够乱了,现在更乱。
她该高兴的,至少以前认为只有唐凌涛能给她的安全感,其他男人也能给她,甚至是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也就是,随便哪个男人?
这么看来,唐凌涛也不是多特别的男人,只不过她的见识太少。
柯以勋也坐起身,辰辰吓了一跳,这点他倒是和唐凌涛很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她艰难地咽了口吐沫,怎么办?她该和他说什么?在他身边的安心一觉,让她实在没立场装成圣女去斥责他下流无耻。
情况很明显,他只是让她很单纯的“上了床”,而且,就两个人的舒适度而言,她肯定是占到了便宜的一方。
所以当他下了床,皱眉活动自己的肩膀手臂时,她顿时红了脸,很是心虚。
“喂,戴辰辰。”他低沉地说。
她戒备地绷紧身体,不敢回头看他,脑子里空白一片,无论他说出多让她难堪的话,她都没办法反驳,真是绝望的失败啊。
“你要的东西我都买回来了。下去收拾好。记住,一定要保持楼下的整洁,沙发茶几上不准有任何东西乱放在上面。”他的口气一如昨天,正经又冷漠。
说完了,人也走出房间,只剩她坐在床上目瞪口呆。
看着大开的房门,她突然微微笑了。
柯以勋其实并不像以颉说的那么变态……至少,他知道怎样让她不尴尬。
辰辰拎着塑料袋,把零食塞进厨房空空的储物柜,“喂,你是不是也来帮我一下?!东西很多!”她向轻松自在的靠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柯以勋喊,很鄙视他。
“是我让你买这么多的?”他头也不回的冷声回答,继续看着电视,“走之前负责吃掉!我最受不了浪费食物了!”
辰辰翻白眼,亏他还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呢!“喂,柯总——”她讥讽地拉长调子,“你打算收留我几天啊?我做下计划!”
“三天吧。”他顿了一下,“不用急,吃不了可以打包带走。”
“……”果然是开饭店的,都作下病了。
她塞完东西走回厅里,在沙发上堆的购物袋里乱翻,“衣服和鞋呢?没买啊?抠死你!你赚那么多钱干吗用?下辈子投胎阎王不让带的,这是常识!”她向他翻白眼。
柯以勋抿紧嘴,用眼角瞪她。
“你白吃白住的还有功了?”
“拜托!要不是为了报复下唐凌涛,你会收留我吗?”
话出了口,心却猛的一疼,疼得她的脸一下子就发了白。
原来说出他的名字,还是这么的难受。
她突然的沉默让柯以勋的眼睛倏地一暗,“把沙发收拾干净,那几个袋子我忘在后备箱了。”
她还惨白着脸愣愣出神。
“听见没!”他突然火了,提高的声音吓得她回魂似的一跳,“把这些袋子都收拾好!我一个也不要看见。”
“那你干什么?”她瘪着嘴,眼睛里的水汽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泛起来的。“凭什么都是我干?”
“我去给你拿鞋和衣服!”他瞪她。
她愣了愣,泪水已经涌到睫毛边,却撅着嘴一笑,假装没事的歪头说:“这还差不多。”
第33章
辰辰穿着新鞋踩在地毯上左右看,“很漂亮呢,柯以勋,你秘书真棒,衣服也买的太合我心意了,替我谢谢她。”
柯以勋撇着嘴,“谢她?我呢?”
辰辰抬头看了看高高顶棚上的水晶吊灯,“真不知道要谢你什么。为这么点小钱谢你吧,会不会让你觉得我在污辱你?原本我是叫你去给我买衣服鞋的吧?结果你还是让秘书去了,一点诚意都没有,我真是谢无可谢呀。”
“哼!”柯以勋冷笑着看她,“说的有道理。”
辰辰得意地摇着头,还想乘胜追击,门铃却急促的连着响起来。
柯以勋脸色一凛,从沙发上跳起身,把衣服和袋子都塞到她怀里,小声命令:“你和东西,上楼躲好!”
门铃响,敲门的人不耐烦地拍着门板:“哥!柯以勋!开门!”
是以颉?已经跑到楼梯口的辰辰一愣,是他的话她还用躲吗?看向柯以勋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杀人的眼光一瞪,那眼睛里都要窜出火来,他的手用力向楼上一指,她只好认命地鼠窜上楼。
柯以勋一眼看见她的一只鞋还掉在沙发和茶几之间,弯腰抄起来就往二楼栏杆上一掷,正好落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吓得她跳起来,慌慌张张拣起来还不忘向他做个愤恨的表情,他呲牙一瞪,她就又像老鼠一样窜走了。
柯以勋忍不住一笑,正了正脸色才去开门。
刚划开锁,以颉已经一把推开门冲了进来。
“你干什么?”柯以勋不高兴地皱起眉。
“戴辰辰在没在这里?”柯以颉在房子里乱走,厨房,书房,厕所都看了。
柯以勋站在厅中间冷眼看着四处乱看的他,“戴辰辰?唐凌涛的前妻?怎么可能在我这儿?”
柯以颉停下身细看了他两眼,明显不相信他的话,转身准备上楼。
柯以勋紧跑几步一把拉住:“你发什么疯!”
“怎么?”柯以颉看着他笑,“楼上不让看?藏了什么人吗?”
“我能在楼上藏什么人?就算藏了关你什么事?”他故意大声的说,希望那个笨蛋能听明白他的暗示,藏妥当点,真是信不过她!
柯以颉甩开他,天已经擦了黑,他冲上楼挨间房子打开灯看。
不一会儿,二楼的所有灯都被拧亮了。
柯以勋的笑越来越冷了,站在那儿抱起胸,心里有了底,不错,藏的很好。
柯以颉没找到,不死心地推开他的卧室,进去开灯细看。
柯以勋也不慌不忙地跟着走进去,坐在真皮椅子上,悠闲的把脚翘在办公桌上,似笑非笑地看他。
“能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么,让你跟疯狗一样?”
柯以颉没收获,有点泄气,更加烦躁地皱着眉,“真像疯狗的不是我,是唐凌涛!辰辰失踪了,他冲到我那儿去翻了个底朝天,非让我把人交出来不可!”
柯以勋笑起来,“哦?风云人物唐凌涛连老婆都丢了,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死?”
“哥,你真不知道辰辰的下落?”以颉还是很怀疑,死盯着以勋的脸看。
“你为什么非觉得我知道这事?还把我的家抄了一遍?”
“你拿着我的手机,辰辰也许打电话给我了。”以颉技巧地停住,观察着他的表情。
“哦,你的手机我一直关着机。”柯以勋不耐烦地撤下腿,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拍在桌面上。“根本不知道谁给你打过电话。”
以颉接过来,开机,看通话记录。
“唐凌涛找你了?所以我叫你离那个女人远点儿!”柯以勋凝重地呵斥着弟弟,“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你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么?他要对付你,比捻死只蚂蚁还容易,他是黑社会,可能还当过杀手,懂么?”
柯以颉不耐烦,“行了,知道了。人不在你这儿就算了!”他揣起手机,头也不回地走了,不久就听见楼下的大门重重地一响。
柯以勋等了一会儿,确定房子里没了声音,才关了灯,闪到窗边向外看,果然看见以颉的车开走了。
“出来吧。”他说,他的壁橱一阵响,拉门拉开,人也从里面爬出来了。
“好黑。”
“别开灯。”看她径直向开关摸去他喝了一声。
“干吗呀!”她不乐意地哼哼。
“你过来看!”他把她一把拉到墙角透过窗子往外偷瞧,果然一辆车跟在以颉的车后面,紧随而去。
“看见没,唐凌涛派人盯上他了。”
辰辰扯开他勒住她脖子的胳膊,气呼呼地说:“现在能开灯了吗?!”
他笑,“开呗。”
辰辰手里还习惯性地搂着一大堆东西,坐在床边适应半天,眼睛才缓过来,这才想起把手上的东西都甩在床上。
“你怎么知道我藏在那里?”刚才在壁橱里听他教训以颉她才发现,身边竟然有那么多天王巨星的苗子!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整个二楼,能藏下一个人的就这么个柜子了,我觉得你也没本事藏进坐便里。”他笑,也走到床边坐下。
她不理他,继续问重点,“以颉看了手机,怎么会没发现我给你打过电话?”
“我把记录删除了呗。”他倒在枕头上,云淡风轻地回答。
辰辰沉默,这回知道差距在哪儿了。为什么他事业能成功,她却一败涂地。
他笑了会儿,“晚上吃什么?我叫人送来。”
她不怎么感兴趣,“随便吧。”
辰辰吹干头发,上了自己的床,那种感觉又来了……
忍了一个小时,她终于下了床,蹭到隔壁,犹豫了半天还是敲了敲柯以勋的门,“喂,能进来吗?我要上网。”
柯以勋在房里懒懒的应了一声,“进来吧。”
他开着床头灯,背对着她躺着。
辰辰走过去,开了电脑假意上网,只要不一个人就好,只好周围还有个喘气的就行。
她无聊地乱点着网页。
他开着空调,辰辰缩在椅子里,觉得有点冷,终于鼻子一阵痒,打了个大喷嚏。
柯以勋猛地掀开被子下床,辰辰看他直直地走向自己,结结巴巴地质问:“你……你要干什么……”
他一把把她从椅子里拖出来,跨一步扔在床上,力气之大,她都被床垫弹起来,屁股一阵酸疼。
“睡吧,别折腾了!我保证你‘安全’。”他着重地说,关了电脑看也不看她绕到床的另一边,继续背对着她躺下,还关了灯。
只要……她不侵犯他……
果然,当她的呼吸慢慢迟缓均匀了以后,整个人又都偎到他背上,胳膊缠上来。
他默默地笑了笑,真不知道她和唐凌涛离婚以后自己是怎么过的。
第34章
柯以勋一边巡视后厨今天购进的食材,一边听经理汇报昨天各种指标和突发情况。
他走到大厅里,眼角瞥见玻璃幕墙外的阳光穹顶走廊上唐凌涛身后也跟着一群人在汇报请示。
接近10点,都是要开张前的繁忙时段,他也是来巡视卖场的吧。
他看着他,总是面带笑意的脸只剩一片冷漠的铁青,默默听着汇报一语不发。
他身后的工作人员都战战兢兢,比平时谨慎很多,不知道他这股邪火是从哪儿来的。
柯以勋停住脚步,旁边的经理识趣的闭上嘴。
唐凌涛也看见了他,向他点了下头。
柯以勋微笑回礼,人走了出去,唐凌涛停下,“有事?”
柯以勋的眼波闪了一下,真是莫名其妙,他居然犹豫了。
已经三天了,看唐凌涛的样子,时机已经成熟,他已经沉不住气,要急疯了。
手机响起来,他向唐凌涛做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是邻居武老板的太太打来的,柯以勋有些意外地接起来,“陈姐?”
武太太呵呵笑:“你女朋友出来倒垃圾把自己关在外面了,她说忘了密码又没带手机,你等着,你跟她说。”
那个笨蛋!柯以勋瞥了唐凌涛一眼,走开了些。
唐凌涛沉着眼看走到一边打电话的柯以勋,他脸上的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让他觉得熟悉,是的,也有那么一个女人让他总是哭笑不得。
柯以勋刚才看他的那一眼,让他的心里莫名其妙地一刺。
柯以勋挂断电话,无意抬眼撞见唐凌涛的目光,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不能再拖了,他刻意忽视心底突然泛起的烦乱,早就计划好的,只要进行下去就行了。
“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唐凌涛冷声说,有些不耐烦。
柯以勋一笑,“关于失踪人口的事。”
唐凌涛愣了下,嘴角浮起的冷笑显得有些残酷,“去我办公室谈?”
柯以勋挑了挑嘴角,“好。”
进了别墅区华丽的大门,柯以勋放慢了车速,从后视镜里看唐凌涛的车,他跟的很紧。
下了车,柯以勋开了门,唐凌涛倒不急了,站在院子里掏出了烟,点燃,缓缓地吐出烟雾。
柯以勋看了他一眼,自己走进屋里。
厅里的电视开着,茶几、沙发上凌乱地摊放着各种零食的包装袋,空的饮料瓶或立或倒,喝了一半的敞着盖子。
人却不在。
“戴辰辰!戴辰辰!”他喊,突然一阵烦躁。
二楼的地板咚咚地响起来,很快她诧异的小脸就映入他的眼睛。
她边快步跑下楼边撇着嘴,“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别瞪,别瞪!我马上收拾好。都说了马上收拾,还瞪,还瞪!”她唠叨着跑进厨房,拿出一个垃圾袋,手忙脚乱地扑到沙发上开始收拾残局。
背后一阵寒气,辰辰停住动作,慢慢转过身……门口站着的那个似笑非笑的男人,唐凌涛?他找来了?
唐凌涛踩灭烟头,那个让柯以勋出现又宠又恼表情的电话果然是她打的!她随便的绾着长发,穿着印有一只夸张表情卡通兔的T恤,似乎很享受的生活在这里,在他身边那个沉着脸心思难测的男人的家里!
“你把她照顾的不错。”他看着柯以勋冷笑,她竟然还穿了双一看就是为她特意买的拖鞋!“把新城百货最好的饭店铺面低价签给你也算值得。”
柯以勋的嘴唇微微抿紧,眼睛垂下来,没有去看辰辰的表情。
辰辰愣了愣,这才是柯以勋收留她的真正目的吧?她真佩服自己还坦然的笑了笑,不怎么意外,也不怎么伤心,这的确是柯以勋能干的出来的事,她早就觉得他的目的不单纯,现在反而一颗心落了地,有了答案倒踏实了。
她嗤笑了一下,继续往塑料袋里装垃圾。
柯以勋猛地抬起眼,狠狠的瞪她,她被他瞪的莫名其妙,他生什么气?她不怪他,他该感激她的大度吧?
“走!跟我回家!”唐凌涛跨前一步,一把扫掉她手里的塑料袋,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辰辰的另一只手抓住沙发靠背,“回什么家?”她冷笑,看不见他……难过,看见他,却不难过了。
“你的家,还是我的家?”
唐凌涛没再继续拖她,却没松开手,沉沉看她,没说话。
“我在这儿住的不错,很高兴。回你的家,我早腻味了,回我的家……是我的自由,就不劳你费心了。”她用眼角瞥着他冷笑。
他的脸又出现那种原本让她害怕的表情,可是奇怪……她不怕了。
他还能怎么样?打她?打吧!打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就在他关门而去的那一刻,她就打定主意,决不后悔!
唐凌涛的脸色发青,“回去再说!”他又用劲了,辰辰皱眉,胳膊好疼。
“你聋了吗?”她没发火,没火了,只是冷冷地问他。
唐凌涛的目光一寒,柯以勋这时候一把握住他抓着辰辰的胳膊。
唐凌涛的目光冰冷一转,讥诮地扫在他脸上,“什么意思,柯以勋?”
“既然她不想回去,就留这儿吧。”
“松手。”唐凌涛用眼睛点了下他的胳膊,声音很平静,包含的威胁意味却比大喊大叫更浓烈。
柯以勋冷笑,被他的口气激怒,“你以为我和我弟弟一样?”
“松手。”唐凌涛的口气不变,看着他的眼睛。
辰辰趁机甩脱他的钳制,装作若无其事地往楼上走。
唐凌涛并不管她,只是继续看着柯以勋,渐渐浮出一丝笑意,“你信么?如果我今天不能带这个女人走,就会把这里炸成一堆废墟。”
“我信。”柯以勋也冷笑了,“你可以把这里炸成一堆废墟,但那个女人的心,就会回到你身上?”
辰辰停在楼梯口,目不斜视地看着柯以勋笑,“说的好!唐凌涛,你就算把全世界炸成废墟也白搭。”
“是么?”唐凌涛笑了,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熟练地顶上柯以勋的太阳穴。
“我不用你的心回来,人回来就行。”
辰辰愣住,这样的唐凌涛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以前的他克制压抑,似乎只让她看见微微一角,现在……他的假面彻底撕破了。
他怎么了?就因为她不肯回他身边?就连离婚,他的眉头都没皱一皱!
“过来,不然我就打死他。”说的轻松愉快,另一只手还掏出烟来点上。
“你疯了吧,唐凌涛。”柯以勋皱起眉。
“我原来是干什么的,什么出身,你们不是都清楚吗?”他笑,事到如今,他也不介意让她看到他的这一面了,吓住她也好,让她看看这才是真实的他。让她看看……他为她改变了多少!“过来戴辰辰。”
辰辰惨白着脸看着他,他真的会开枪?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么,戴辰辰。”他又笑着问她了。
柯以勋面无表情地把垃圾袋系上,他的家终于又恢复原状了。
突然一阵暴怒,他一脚把垃圾袋踢进厨房。
对,他没办法阻止唐凌涛带走她!唐凌涛和他们不一样,再装成天使也没用,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流氓!
当正常手段不奏效的时候,他就用最直接的办法,戴明力真是找了个好女婿,好帮手。
就达成目的而言,谁也不是唐凌涛的对手!
第35章
辰辰一声不吭地被他拉进房子——他和她结婚后住的“新房”。
他为什么会带她回这里?辰辰面无表情,他把她带去哪儿还有什么分别?他和那些绑匪还有什么区别?有区别,就是更凶狠,更可怕!
如果他还肯和她好好谈,或许他们还能来个好聚好散。
现在……她怕他,恨他,讨厌他,对他彻底绝望了!
“辰辰。”关上大门,这空荡荡的房子只剩他们两个人,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松开紧攥着她胳膊的手,轻轻把她搂在怀里。
他突然的温柔竟让她害怕的哆嗦了一下,他把她压在怀里,薄薄的西装下,她似乎都硌到他揣在怀里的枪。
唐凌涛感觉到了,身体僵了僵。
松开她,快步走进书房,把抢放进保险柜。
他一直开着门,戒备着她趁机跑走,但她没有,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甚至连僵直的姿势都没改。
他关好保险柜,眉头紧紧皱起。
走过去,抱她一起坐在沙发上,“害怕了?”他搂着她轻声笑,装作若无其事,“还行,还知道怕!那就乖乖听我的话,还敢有下次,还敢偷跑,还敢躲到别的男人家里……”他看着她的小脸,只是三天没见吗?“我就直接打死你,省事多了。”她哆嗦了一下,脸发了青。
他一阵懊恼,这个玩笑开的太不是时候,她当真了,这回他是真的吓着她了。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戴辰辰……你觉得刚才我真的会开枪吗?”
她不动,不说话。
“你又上当了,我没装子弹。”他呵呵笑,他撒谎了,那瞬间他真怕自己会扣下扳机。
“杀了他有什么好处?我也跑不了。我真要想让他死,就暗杀他,至少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吧。”他半开玩笑的说。
她的小嘴偷偷的撇了下,闷闷地哼了一声。
他的心情顿时好了些,总算有了反应。
“我可不想陪着他死,我还要好好活着,好好陪着我的辰辰。”他笑,不想被她发现的深深呼吸了一下。
他的辰辰?他什么时候把她当成他的辰辰?丢下她的时候?穷凶极恶的逼她回来的时候?曾经一句温柔的话都是她的奢求,现在倒顺顺当当的满嘴甜言蜜语了!但是,看过了他那么恐怖的嘴脸,这些话听起来虚伪又诡异。
他把她抓回来就是听这些没头没脑的鬼话?如果他是想向她道歉,刚才见面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好言劝她回来?
“唐……唐凌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结巴,可是现在和他说话都需要很大勇气似的。
“嗯?”他看着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几乎是哀求的看着他了,真的,她已经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如果他不爱她,他干吗非要逼她回来,甚至用这么过激的手段。
如果……他爱她,那更说不通了。爱她,还能和她离婚?爱她,还能在她说了那样的话以后扬长而去?
他的眉头渐渐收拢,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她被他看的有些害怕。
“辰辰。”他抓起了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我错了。”他说的很快,但很清楚。
啊?她的眼睛骤然瞪大,半天没顾得上喘气,他说什么?他错了?!
他笑了笑,有些尴尬,终于双眉一展,露出惯常的揶揄表情,“我没想到你真生了这么大的气。还跑了。”他笑,“我着急了,我担心了。”
她简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怎么了?最凶残和最温柔的样子突然同一天出现,让她实在接受不了。
“辰辰,原谅我一次,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谁也不能把我从戴辰辰的身边叫走。除非戴辰辰让我走。”他笑嘻嘻地说,脸却微微狼狈的红。
她再呼吸的时候被口水呛了一下。
“唐……唐……”结巴的更厉害了,连脑子都一片空白。
“辰辰,一直在我身边,辰辰……”他搂紧她,把下巴架在她的肩头,“辰辰……”他喃喃叫着她的名字,听起来胜过千言万语。
她的心突然加速,完全失控。
“辰辰,和我复婚。”
复婚?
好象一道闪电照亮内心的混沌。
这个她下定决心排除的可能,刺痛她的心时也触动了她的理智。
换个角度看,一切都很明白。
其实……他的套路一直没变,狠狠的一巴掌扇完,笃定她会傻呵呵接受他给的糖,好了伤疤忘了痛,甜了嘴巴忘了巴掌印。
她跑了,他就抓她回来强行给糖!甚至不择手段地逼她回来。
他一定还自信满满的认为,只要他有机会把糖塞给她,她就会接着,会塞进嘴巴。
这回他肯这样放下身段突破自己的极限,估计也知道自己上一巴掌打的太疼,加大了糖的甜度。
她忍不住冷笑出声,他听见了,松开她,把她拉开些距离深沉看她。
“唐凌涛,我们谈谈。”想明白了,她当然不结巴了。
“嗯。”他被她的态度挑起些恼意。
他已经把他根本不想说,不愿意说甚至不能说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现在全身脆弱的都发了疼,她却还能这样冷然笑着?
她又敢在他面前冷笑了?不怕了?
“绑我在身边,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她认真地问,尽量显得诚恳一点,她这回是真的想解决他俩之间的问题的。
他的脸色一僵,脸色冷漠起来。
“唐凌涛,我和你……不合适。合适也就不会离婚了。你现在这么成功,即使没有我,地位也不会受到任何威胁。”她觉得自己说的句句在理。
他抿紧嘴,脸色发青。
“唐凌涛……我……”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求把话说清楚,“我喜欢过你。”她一阵懊恼。
他的眼倏的一闪,盯着她看,脸色缓和了一些。
“我也想过和你复婚,”她皱眉,“可事实摆在那儿,我们俩过不到一块儿。不光因为那俩妓女……”她一顿,“那俩女人。”他的脸色一凛,她不由自主改口,看吧,还是那德行,那两个女人说不得。
她也一沉脸,“唐凌涛,我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我想不明白你留着我干吗?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原本的那点喜欢早都磨没了,我想你也差不多这样了吧?唐凌涛,我们好聚好散,行不行?”
“不行。”
她一噎,“你说,到底为什么不行?”她简直要哀号了。
他冷冷一笑,“因为我还没玩够你。”
她一愣,彻底呆住了。
“戴辰辰,从今往后,你不要再问我为什么,我对你再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了。”他笑,眼睛异常发亮,“从今往后……你就给我老实点,我是什么人,你早看明白了吧?我也不想装了。你不总说我是流氓吗,对,我就是流氓!”
她呆呆地看着他,竟然听见自己的牙互相撞击的轻响。
是啊,她怎么又忘了!她怎么又试图和他讲道理?
真傻呀!眼泪要往上涌,被她死死压住。
她为什么非要今天和他讲道理?在看了他真实的嘴脸以后,她还和他说这些干吗?只能让他说出那么一句让她痛彻肺腑的话!
第36章
辰辰泡在浴缸里,傻傻地拿着毛巾。
唐凌涛也泡在她的身边,在她的头发上倒了很多洗发水,揉的时候手有点重,摁得她的头皮一阵阵发紧。
出了很多泡沫,沿着脸颊淌下来,有一溜顺着水逼近她的眼睛,她却动都不动。
他冷冷瞟了她一眼,扯过她手里的毛巾,擦去她额头的水和泡沫,她竟然连眼珠都没动一下。
他的嘴角残酷地一挑,扯过旁边的莲蓬头,打开水就往她头上浇。
刚出来的是凉水,她被激的跳了跳,小脸扭了扭,眼泪刷的流出来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说一句话。
他的心微微一软,假意整理她的长发,手挡在她的头顶,水是有些凉,他拿开莲蓬头,调热了些,先浇在自己手上试了试,才把她头发上的泡沫都冲干净了。
他拿起刚才扔在浴缸边的毛巾为她擦脸,她还是一副死人模样,他恶意地用力搓了搓,粉嫩的小脸蛋上出现了一片红印,她又闭紧嘴唇了,就是怎么也不肯对他说一个字,哪怕恨恨的瞪他一眼。
他放回了莲蓬头,倒了很多浴液在手心,抹在她光滑柔嫩的皮肤上,他嗤笑了几声,很快在她胸部露出水面的那一块揉出很多泡沫,她拧开头,没表情。
浴液见水就稀释了,他从水里站起身,也把她猛地提出水面,辰辰的脸色瞬间苍白,僵僵地站在水里。
他又倒了很多沐浴露,邪恶的微笑着,在她身上轻轻的揉。
辰辰觉得呼吸有些难以控制的加快,腿也发了麻。
她握紧拳头,拼命忍住他带来的各种刺激。
她了解他,如果她反抗,她反应,他就玩她玩的更高兴了,这就是他流氓的劣根性!
他的手一路向下,带着香气四溢的泡沫探进她两腿之间,辰辰下意识地绷紧大腿却被他用力一挡,她的身子又僵硬了。
他洗的很认真,坏心的或轻或重的撩拨着,辰辰不得不咬紧嘴唇,不能让他得逞,死都不发出声音。
他看出她的意图,一笑,又把她按回水里。
他也坐下身,水挡住了些许视线,让辰辰微微松了口气,他突然抬起她的一条腿架在浴缸边上,她吓了一大跳,后背重重撞在浴缸内壁,胳膊不得不使劲撑住浴缸底才不至于摔进水里。
他前倾身体,辰辰觉得下体一紧,他已经刺进来了。
有些涨,又些疼,辰辰哆嗦着嘴唇闭上眼,随便他吧,她还有什么办法?打他,骂他,逃离他……都无力的好笑。
他动起来,水响成淫靡的一片,辰辰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身体一次比一次顶的深,被他抬高的腿快要抽筋了,她咬紧牙,不出声,不反应,看他对一个死人一样的女人能感兴趣多久!他轻声哼了哼,深撞一下,她觉得下体一阵灼热,混蛋!又射在她身体里!
“怎么?不尽兴?”他还裹在她体内,声音却那么冷漠。
他把她抱出浴缸,外面卧室的空调让她的身体冷的直发抖,他把她甩到床上,人压上来。
灼硬的欲望顶着她向外流溢汁液的紧小入口,她的身体抖着,双腿抖着,抓着床单的手还抖着,但她就是不看他,不出声,不回应。
冷抵抗是吧?他冷笑。
硕大顶端杵进去,又退出来,再杵进去……她花道里的汁液被他反复戳挤向外流的更多了,她的身体也抖得更厉害了。
他听见她死压在胸腔里的低吟,嘴角挑了挑,控制身体,控制本能,她根本做不到。
再把粗壮的顶端堪堪埋进她的身体,他撑开她入口的最紧窒处,却恶劣的不肯再深入,她喘成一片,嘴唇咬的就要流出血来了。
他的手摁住她敏感的花珠,揉捏,按压,欲望的前端磨梭着她花口周围,果然几下就把她送上高潮,她浑身绷紧,再也咬不住嘴唇,咿咿呀呀的哭叫起来,香汁被他进出间挤出来,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舒服了吧?嗯?”他喘息着低笑,看着她潮红的小脸,他不舒服,他要涨裂了,但他忍耐,他要她迷恋,哪怕只是身体……
他深呼吸一下,深撞她一下再次退到浅口,慢动,手加重揉搓她已经湿成一片的花门,她又哭叫了,身体都泛起红,他耐心的轻摇着身体迎合她的反应,终于感觉到她花道的强烈收缩,他用力一挺,把她已经收紧抽搐的花道猛地撑大,她一声绵长的哭喊,身体抖成迷人的水纹……被她夹得受不了,他也浑身曼妙的一松,喷泻在她身体最深处。
“辰辰……好不好?我好不好……”他喘息着伏在她身上,不愿从她身体里抽离。
她的神智已经昏沉了,眼睛眯着,睫毛动情的呼扇,“好……”她喘息着呓语。
他的心一轻,泛起酸涩的微甜。
“肯付钱,鸭做的比这更好……”她迷乱中不愿服输,她恨啊,他的身体还是能蛊惑她的欲望,那又怎么样?除了身体的高潮,什么都代表不了!她恨哪,她不甘心!她的决心算什么?她的身体也太不争气了!
他浑身一僵,她说什么?她知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怒火一下子窜到头顶,心里却那么冰凉。
她的头好重,身体都发了酥。
原本熨帖着她皮肤的光裸身体一抬,她失去他体温的慰藉骤然感到冷。
他捏着她的小腿,好疼,脑子也清楚起来,他又要干吗?!她感到害怕。
他把她的腿架在胳膊上,刺进她身体的不是欲望,是愤怒。
她的表情痛苦起来,小脸上不再是动情的红晕,袭上了恐惧的惨白。
“我还不如鸭。”他狠命抽动,冷笑的接近狰狞,“我不收费!”他笑的嘴里泛起阵阵苦。
她被他撞的身体一震一震,终于害怕的哭起来。
第37章
辰辰翻了个身,腰间一阵扯痛,像是抽筋,整个上半身都是僵硬的,她疼的半天没敢再动,人也清醒过来。
那阵酸痛过去,她虚软的半撑起身,身体一直立就感觉下体一阵潮涌,昨天积存在体内的液体流溢出来,她皱眉,被粘腻的感觉弄的有些恶心。
她冷冷瞥了眼睡在另一侧的唐凌涛,这个畜生,昨天整整折腾她一宿!她的心一动,他一定筋疲力尽了吧?她仔细的看着他,的确一副沉睡的样子。
不敢太大意,她缓缓蹭下床,假装平静的在柜子里翻睡衣,拿了一套外衣,扶着墙往浴室里走。
身体酸疼的厉害,浑身没一点力气,如果他醒着她逃走的可能就是0。
她摸进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把身上的污秽冲洗干净,开着水龙头,她推开门偷偷往外望,他还是安安稳稳的睡在床上。
好机会!她迅速套上外衣,开门就跑。
楼梯拐角的墙上,还挂着她和唐凌涛巨幅的结婚照,她愣了一下,垂下眼,飞快下楼。
这里离爸爸家不远,跑出大门她就有戏了。
抗拒再徒劳,她也要试一试,她受不了这样的对待,她受不了这样陌生的他!
楼上还是一片寂静,他没被惊动,她的心松了松,几乎是跌撞地扑向大门,拉开那扇沉重的门时,她用了全部的力量,外面的阳光很明媚,迎面扑来的风还带着花香味……她的脚刚踏出门口,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好象凭空闪出来的,其中一个胳膊一拦,辰辰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推回门里,然后阳光就被截断在外面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她不得不站在禁闭的门后想了一会儿。
唐凌涛……的确是再也不想装了,那都是他的手下!自从和她结婚,他一直掩饰的很好,让她总觉得他干什么事都是一个人,她也知道事实不是那样,但他从不让她看见。
就好象绑架那回,她明知道他不可能是单枪匹马的把她救出来,可她看见的,只是他。
现在……他已经不屑把这些人藏在阴暗处了……
“打算去哪儿?”
她沉重缓慢地转身,看见一脸悠闲的唐凌涛从楼上不急不徐的走下来,边走还边系衬衫的扣子。
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消失了,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大理石地面上,冰冷刺骨的寒意快速蔓延了她全身。
他走过来,抱起她放在沙发上,“凉。”
她的心一拧,真虚伪!他伤害她后表现的关爱太虚伪!虚伪的让她简直愤怒!她握紧拳,一句话也不想对他说,一个字也不想!
他看了她一会儿,“走,我带你出门。”
她垂着眼不理他,她不想出门!她累,也没心思!
显然,这回他并没看明白她的态度,或者根本无视她的态度。
盥洗穿戴完毕,他拉起一直僵坐在沙发里的她出了大门。
门口的保镖都不见了,只剩一个酷酷的等在车边。
辰辰被他搂在怀里拖行着,那些男人也藏的太好了吧?这房子的院子就那么点大,他们藏哪儿了?她偷偷用眼角四下瞄,毫无破绽。
黑西服训练有素的拉开车门,她就被他塞了进去,屁股落了凳她就双肩一垮,没有往里挪的意思。
唐凌涛歪下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挑,手往她腋下一插,不嫌当着外人尴尬地压住她的胸部,往里一推。
辰辰又羞又气,只好往里挪了一挪,他修长的身体就挤上来,坐在她身边紧紧搂住她。
“去附近的大超市。”他吩咐坐上驾驶座的黑西服。
去超市?!
辰辰很意外,他从来没有专程陪她去过超市,有时候她闹着要他陪,他就领她去自家百货的超市,她买东西,他巡视。
只是被一大群工作人员跟着,她从没买尽兴过,几次下来她也够了,再不要他陪。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他用司机。
他……搂得她很紧,突然她想明白了,他是怕她跳车逃跑吧?那可真是多虑了!除非是他推她下车,不然她才不会冒着残废一辈子的危险做这样的傻事,她……又一阵懊恼,她也没跳车逃生的勇气。
不是休息日,又才刚开门,超市里的人不是很多。
辰辰抿着嘴,无精打采地被唐凌涛圈在他和购物车之间走的拖拖拉拉,她一慢,他就踩她的脚跟。
他好象很有目标,进了超市就直奔零食柜,辰辰死死管住自己的表情不流露出惊讶,唐凌涛要吃零食?或者,他要给她买零食?都是她无法想象的事!他可能送她衣服,手机,甚至一台车,却从来没给她买过一袋零食!
唐凌涛皱起眉有些烦躁……居然有这么多种!
他……从没给她买过零食,她也从没向他要过,可能因为太过轻微,他和她都不屑提起。
可是,柯以勋买给她,她竟然指使柯以勋买给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几包破烂零食的气,可他就是无法释怀!就是想起来就一肚子火气!
他胡乱抓了几包薯片扔进车里,她又一脸小可怜的委屈样了,不自觉的撅起小嘴巴。
他故意绷着脸,心情却莫名其妙的好起来,他不想伤害她,真的不想。
他这都买的什么?!看吧,他根本不知道她爱吃什么!拿的全是她最不爱吃的葱香味!他的手机响起来,他不怎么耐烦地接起来,她趁他不注意,泄愤地扔回几袋。
变态!昨天简直就是强奸她,今天买几袋她根本不爱吃的薯片就当是赎罪了?她得多不开眼才能被几包薯片哄好?!还是葱香味的!
她听见他说要休假几天,顿时浑身冰凉!这个畜生不是要折腾死她吧!
“嗯?!”发现车里的物品少了,他沉着脸瞪她,她又吓得一身鸡皮疙瘩,不是她没威武不能屈的好品质,实在是他这副嘴脸太吓人,尤其是出现了这副嘴脸以后附带的后果……在她没办法摆脱他之前,至少不能吃尽眼前亏,受尽皮肉苦吧!
委屈的咽了口吐沫,她怯怯地拿了包番茄味的扔进车里。
这一刻真是对自己很泄气,骨头怎么就这么软!他还能怎么样?他不可能杀了她吧?可她……真的怕了他了。
唐凌涛差点忍不住要笑,“自己拿!”他冷声说。
如果她能安分老实的呆在他身边,吓住她也好!他想笑,却突然一阵无奈。
戴辰辰冷着眼看正往收银台上拿东西,准备结帐的唐凌涛,他边往上拿还边仔细看,好象在记零食的名字。
这人就是间歇性的变态,估计昨天是爽透了,今天气消了大半,又有人模样了!
第38章
辰辰躺在床上瞪着眼看天花板上的银河装饰灯,当初什么眼光,搞这么幼稚的东西放在卧室里,尤其左上角的那个月球,太写实了,看着像个麻脸的骷髅头,有点恐怖。
当初她执意要装的时候唐凌涛也不说句实在话,也是,指望他什么?他对卧室的要求就是有张床,有个女人就好了。
已经晚上9点多了,睡在人造银河下非但没有空旷的辽阔感,反而一阵阵发堵,满眼的小光点看着直犯恶心。
他倒是睡的又香又甜的,她都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睡,他这个本领太奇特了,上一秒好像沉沉入睡,下一秒就醒的清清楚楚。
估计昨天身体是被掏空了,今天晚上还是很安分的。
冷着脸逼她吃了饭就上床睡觉了,连碰都不碰她。
她睡不着,却动都不敢动,怕惊醒他,又挑起他恶心的性趣。
“睡不着?”
她瞥了下眼,不理他。
果然是装的,说话的口气清楚的根本不像刚刚醒过来的人,这表演天分真是无与伦比了。
“睡不着就干点别的。”他嘿嘿笑。
她皱着眉暗暗诅咒他,身体一僵,控制不住的向远离他的床边闪了闪。
他的胳膊伸过来,压在她身上,怎么这么重?辰辰撇嘴,这人看着精瘦的,却很压秤,光一个胳膊就让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不用出胳膊,现在她光是看见他都喘不匀乎气儿!
“领你去吃披萨?”他记得没离婚前有一次她晚上突然闹着要去,他嫌烦,两人吵了一架,她还哭了。
辰辰置若罔闻,又发糖啦?看来昨天的兽性是发泄光了。
“去不去?去就快点儿,不然就关门了。”
“不去。”她克制着自己的口气。
“那好,”他笑,“这时间就用来再做两次,你看。”他抓住她的小手不容她反抗地往胯下一按,果然是硬的。
他的手一松,她就象触了电一样猛往回收手,还忍不住在床单上擦了两下。
人一翻,已经压上来了。
“还是去吧。”她飞快地说,被他压的语调都闷闷的。
“啊?那好吧。”他的语气听起来很遗憾似的。
辰辰一边下床穿衣服,一边在心里骂他一百遍,淫魔,臭流氓!这话以前敢骂,现在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了。
被他搂着出了门,院子里静悄悄的,辰辰借着路灯四下看,那些保镖还藏着,还是下班了?
“找什么?”他又绷脸,忍住笑。
她偷偷翻了下眼,不说话,乖乖走路。
“他们都走了,好机会。”他终于笑出来,很像真诚的鼓励。
“唐凌涛,放我走好不好?”看他心情不错,她抓住机会,简直是哀求。
“不好。”
她哼了一声,她就不信他能看她一辈子!他不上班?他不应酬?现在她是不敢太放肆,等他心情持续变好,不至于一巴掌拍死她的时候,她大可以展开各种尝试,哪怕有机会打个电话给爸爸也行啊。
“戴辰辰,你知道职业保镖除了保护雇主外最擅长的是什么?”他把她塞进车里,发动了车子却没马上开动,像聊天似的轻松问她。
辰辰摇了摇头,他的随和降低了她的紧张。
“看管人质。”他笑,她那滴里骨碌乱转的眼睛里闪的是什么主意他都不用正眼去看就能知道。
她差点被口水呛着,极其勉强地咽了下去。
“除非我放你走,不然让你爸爸相信你已经死了我都能轻松办到。”他起动车子,愉快地开着。
她爸爸?辰辰气急败坏,就是戴明力这个好爸爸引狼入室,招惹上这么个东西!
“不用太绝望,这两天你装的不错,继续这么下去,我很快就会厌倦你的。”他笑,口气揶揄。
“真的?”她脱口傻傻地问,问了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超级白痴,他的话能信吗!
他猛地踩了一脚制动,脸色顿时沉下去,她没防备,一头撞上风挡玻璃,疼的捂着脑袋直哎哟。
“你干吗!”她气坏了,前面根本没有一辆车!
“报复。”他直白的说。
“报复?你有什么可报复的?”她真是忍无可忍了,暂时的愤怒超过了理智和对他的恐惧。“我杀了你全家?我摔死你孩子?”
这回换他不说话,沉着脸继续开车。
“戴辰辰。”他忍了一会儿,终于哼了一声,“和我生活真的很困难吗?”
她一愣,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认真,或许……
“唐凌涛,你先回答我好吗,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生活?”问完又一阵懊恼,因为他早就回答过了,没玩够她!
他顿了两秒,“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她的心暂时落了地,还好不是那句恶心至极的话。
但——这能算理由吗?他想?她还不想呢!他尊重过吗?
“为什么?”她真是要疯了,和她生活他不也总气得暴跳如雷吗?
他皱起眉,轻哼了一声,“就算因为你长得很漂亮吧。”
啊?这是他第一次说她长得漂亮呀!她差点笑容满面,想想不对,这么敷衍的口气,他一定又是在逗她,一旦她得意,他肯定会攻击她自我感觉超级良好,每天早起没认真照镜子。
不过……看起来今天他还是想好好说话的,能听明白点儿人话,而且时不时还说两句人话。
把握机会。
“其实,我也想和你好好相处。”她极其认真的说。
他用眼角瞟了她一眼,让她觉得自己的戏稍微有点过。
“第一步先放我自由吧,什么都应该在自由和平的基础上。”
他嗤笑一声,“那咱们就从第二步开始。”
她一噎,得了,这辈子试图和他讲道理这一出就彻底打住。
或许抱住他亲两口说:亲爱的,放我自由。效果都会比这好的多。
但问题是她真这么干,他肯定是顺水推舟占足便宜,她更失败!
第39章
辰辰垂着眼,一脸麻木地往嘴巴里塞披萨,根本吃不出什么味道。
吃东西要两个人都很感兴趣,说说笑笑才能觉得美味吧?唐凌涛就那么杵在对面,只喝点饮料,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她看了就烦心,他不爱吃就不要陪她来呀!自从上回为这事吵架,她就发誓再不让他陪她去任何地方,这副毫无参与感的嘴脸真是够败兴!
她早就一肚子火,想掀翻桌子一走了之了,但实在也没勇气冒着被他在大庭广众下修理一顿的危险和他当场翻脸。
唐凌涛喝着冷饮,看了她一会儿又看窗外浓密夜色里的车流。
辰辰一口气喝掉半杯饮料,才感觉痛快了点儿,唐凌涛的手机响起来,他低头看了看,皱起眉,握在手里并没马上接起来。
辰辰拿着杯子瞟着他, 冷笑。
有进步,没有马上接起来,女人都是有直觉的,这个电话让他的表情微微异样,不用说,不是宁红就是露露。
他轻轻吐了口气,转回眼看见她正咬着吸管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他瞪了她一眼,一阵窝囊。
电话还在响,他哼了一声接起来,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犹豫!
他还是接起来了,辰辰觉得自己呼吸变得有点粗,为这俩女人的事她和他都闹成这样,简直就成了雷区,擦上一点火星就炸。
她已经炸了,这两个女人一直就在挑衅她忍耐的极限!就算她不打算和唐凌涛过了,也想狠狠报复一下这两个冤鬼一样的死女人。
唐凌涛挂了电话,看着她,并没马上说话。
辰辰笑起来,表情夸张地学着那天他的口气说:“我保证,谁也不能把我从戴辰辰身边叫走,除非戴辰辰让我走。”
唐凌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反驳。
“服务员,”辰辰挑着嘴角笑,“我再要一个披萨。”服务员含笑走过来照例解说再要披萨需等二十分钟。
辰辰笑,“不急,我有的是时间等。”真的,太火了,太怨了,她不怕他了,有本事他就打死她,为了那两个妓女打死她!
唐凌涛冷着脸别开眼,终于还是没说一句话。
干巴巴地等待,时间变的很长,二十分钟终究还是过去了。
热腾腾的披萨端上来,辰辰一脸死犟到底的冷笑,“我再要一份。”
唐凌涛的眼神终于冰冷地刺向她,他不这么看她还好,这么一眼看过来,她更恨!
他站起来,神态和眼神带出的恼意让很有眼色的服务员迅速闪到一边,他甩下钱,拖住她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辰辰一直冷笑,好啊,她倒要看看博爱的唐凌涛要怎么办。
留她在身边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她是怕死,怕他打她,她更怕被两个妓女骑在脖子上拉屎!这么活着还不如去死!好啊,就像他说的,他打死她自己也跑不了,她死都要他垫背,好歹都解脱了!
拉她到马路边的路灯下,夜已深了,行人不是很多。
他扯着她的胳膊,压了压脾气。
“辰辰,宁红自杀了。”
自杀?辰辰一愣。随即她故意冷血地笑了笑,“那她死了没?”
唐凌涛的眼神又一寒,死死地看着她,嘴唇紧紧抿着。
“没死,对不对?死了就不用这时候打电话给你了,可以安安稳稳地等到天亮再去火葬场了。”她瞟着他笑,“我都习惯了,每次都有大事件,都非你不可!她自杀,哦,还没死成,叫你去干吗?当主治大夫?你到底是她什么人?亲爹?”
“戴辰辰!”
“哟?生气啦?对不起,我错了,你不是她亲爹,岁数不够。”她笑,好像自己说的多好笑似的。
“你问我和你生活困难不,我明确告诉你,困难!耍流氓,没人性这都其次,关键是忍耐你就够不错了,还得忍你当流氓时招惹下的风流债!”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她迅速堵回去。
“对,对,甘苦与共,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她觉得痛快,压在心里这么久的话源源不绝的冒出来,“屁!唐凌涛,你这不是在骗我,你是在骗你自己!你一路偷鸡摸狗的混过来,和你同甘共苦的人多了,你为什么偏偏把她俩当亲人?你其实心里也明白,那俩妓女喜欢的是你,可你呢,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唐总了,要娶也得娶我这样又傻又有有钱老爸的女人,哦,对了,还得没当过妓女!不然堂堂集团总经理娶个妓女人家不笑死才怪。感觉抱歉了,人家的青春被你玩了,哎,是免费玩的,还是收费玩的?和你上床她们打不打折啊?”
“戴辰辰……”他冷冷地又叫了遍她的名字。
“你钱给足了,她们不缺钱了又开始想你的人了,左一遍找你,右一遍勾你,你给不起人,觉得挺抱歉,去慰安慰安,各取所需。唐凌涛,她们有病的,你知不知道,我和你上床提心吊胆的要死,我怕你传染给我爱滋!”
他的手举起来,她看着他的手,“打!你打死我!打死我呀,我就解脱了!你到底为什么缠着我?能从我这儿拿走的你都拿走了,金钱、地位、身体,你还能从我这儿拿走什么呢?是不是我去当了妓女,你就能放过我了,当我是‘亲人’了?”
“你!”那手晃了晃,始终还是没落下来。“你就算当了妓女,我也不放过你!走!”他推搡着她,让她上车。“除非你死!跟我去医院,我不会从你身边离开的,我下油锅都带上你!”
“你不离开?你说过,除非我叫你离开,好,你离开,你滚!”她尖叫。
“这话从今天开始,作废!”他锁住车门,飞快的开动车子。
第40章
医院的走廊里站了很多人。
辰辰很主动地跟着唐凌涛的脚步,没再拖拖拉拉……他握着她的手。
这种感受很奇特,尤其是在她怒不可遏的状态下。
他的手很大,很暖,很有力气,就那么紧紧的攥着她,或许是她疯了,在他那么伤害她,刺激她以后,她觉得这紧紧的,却怕捏疼她的大手传递的竟是他的保证。
保证?保证什么?
她不想去想,再说,到了人多的地方,她的挣扎……恐怕最后难堪的还是她自己。
他带她去见那两个女人,那两个不肯放过她的女人,这是第一次她和唐凌涛一起出现在她们面前,而不是她们和唐凌涛出现在她面前,她不该愁眉苦脸,她要笑,而且要笑的很甜!
走廊里的人看见唐凌涛都站直了身子,让开路,恭敬地叫“涛哥”。
辰辰的眼装作不经意地扫过他们,有男有女,男的不用说,有些凶横,露出的胳膊上还有刺青。
他们和唐凌涛身边的人有着明显的差别,显得很低档,不专业,应该是宁红或者露露的人。
女的就不用说了,穿戴正常的小姑娘是宁红店里的小服务员,在露露手下的那几个猛女映衬下,显得故作清纯,没一个好货!
他们看见她都有些尴尬,互相看着,似乎拿不定主意。
一个冒失的小伙子叫完“涛哥”后,顺口叫她“嫂子”。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装作没听见,那小伙子就被身边的大哥拍了下脑袋,一脸委屈。
门被最前面那个一身呛鼻子香水味的女孩替他们推开了,房间里的人也不少,看起来比外头这几个上台面多了。
辰辰冷着眼一哼,医院最豪华的房间,宁红倒是装模作样的当起有钱人来了!她的钱是唐凌涛给的,唐凌涛的钱是爸爸给的!一阵暴怒。
房间里的人也纷纷向唐凌涛问好,看见他身后的她都面色古怪的点点头,没称呼。
辰辰看见这里面有穿西装的人,精干劲就不同于其他的乌合之众,显然是唐凌涛的手下。
露露坐在最靠近病床的真皮转椅上,瞟了眼辰辰,又深深看了眼唐凌涛,收回了眼光,只看着脸色苍白,神情委顿的宁红,紧紧握着她的手。
辰辰歪着头,冷笑,演啊,怎么不演了?不是该一头撞进唐凌涛的怀里哭成泪人儿么!看看这一屋子的人,这两个妓女倒成了大姐级的人物了,看来趁年轻找个好男人靠上,对妓女来说犹为重要!
“扶我起来。”宁红虚弱的说。
早有眼明手快的人按钮把病床半升起来,还不怕让人笑话奴才相地替宁红拉拉被子,垫垫枕头。
辰辰觉得火都要从头皮里窜出去,燎毁头发!她生病三天,倒在家里没人理没人问,想喝口水都是自己下床去倒!拜托,她才是大小姐,她才是有钱人家的公主,都没这派头!这算什么病?她月经流出来的血不比这多多了?至于这么装吗?过不过了点儿啊?!
“涛子。”她低低喊了他一声。
“好点了么?”唐凌涛坐到床边的椅子里,拉住她虚软伸过来的手。
辰辰看不见他的表情,光那关切的腔调已经让她受不了了,他什么时候这么问过她?
“姐是不是很傻?”宁红看着唐凌涛,表情平静,眼泪却刷的流出来,从脸的两侧划落下去。
“傻。”唐凌涛低笑一声,却那么动情。
“嗯,死过一回,我也觉得傻了。”宁红的眼睛看着前方墙上的装饰画,“我怎么能因为一个混蛋男人,丢下你,丢下露露呢。”
一句话说的露露热泪盈眶,擦着她的眼泪,“是啊,我都生气了!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就没姐姐了!没亲人了!”
辰辰沉默地看着,其实这一幕很感人,换成是谁都会心一软,眼一酸。可换成这三个人,当着她的面这么卖力演出,她还是无动于衷。
她没姐姐了,没亲人了,她也不是一出娘胎就认识宁红,不也混的好好的么!谁缺了谁过不了?
“涛子,”那双精于世故的眼又看着唐凌涛了,“姐谢谢你,你把那男人给我抓回来,让他说出了心里话,姐就彻底明白了,也死心了。”一只手打着吊瓶,受伤裹着手腕的手还摸宠物狗似的摸唐凌涛的头发。
“姐以后再不傻了,我只对你和露露好,我只要你们两个。”
辰辰实在忍不住冷笑一下,她要露露她没意见,一丘之貉,有共同语言,老了,没生意了,可以一起聊聊过去那些男人让她们难以忘怀。
她要唐凌涛?听口气,她要他还是对他好?她要的他离婚散伙,要的他疲于奔命。
也是,她必须要他,看看,这享受,这派头,还不都是他给的!没他怎么行啊?
露露的眼神刀一样刺过来,这回她可不怕了!以前她是希望唐凌涛能替她站出来,想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现在她可不需要了!连唐凌涛她都不要了!
“看我干什么?”她笑笑的回看着露露,直直的,犟犟的。
露露皱眉,垂下眼哼了几声,调整了一下表情,“姐,躺一会儿吧。渴不渴?”
唐凌涛也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这回倒不是恶狠狠的一瞪,皱着眉,好象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你也看我干什么?”她心一横,带她来他还指望她殷切问候吗?他是想让她看看,现在是和她们俩关系正常了,能当着这么多人面不改色的拉着手,你看我,我看你了!她看见了,看见这两个女人口口声声惦记他,死都不放心他,要他。这么对他好,怎么就不想想,她们现在就是他手上怎么也洗不掉的两块屎!
他伸手和上流人士握手时大家都看见了,恶心,也忍着。
她俩真的对他好,拿了他的钱就老实滚远点,别总让别人看见她俩就想起唐凌涛的过去!真的对他好,怎么会让他因为她们而离婚?!
哄男人,她们无敌了!
“你让她跟来干什么。”露露小声地对唐凌涛说,口气有些埋怨。
“喂,露露姐。”辰辰笑起来,真是够能高看自己的了,她跟来?跟来看两妓女和前夫的动情演出?没必要吧,随便哪部电视剧的女主角看着都比她俩上档次。
“你别搞错了,不是我要跟来,是唐凌涛非要带我来。我根本不想来,来干什么?不是活得好好的,和平常一个样吗?有什么新鲜可看吗?”
“辰辰!”唐凌涛站起来,拉着她往外推。
辰辰一把甩开他,力气之大连自己都一振奋。
现在想让她走,晚了!
“你们唐凌涛说了,他去哪儿都非要带上我,我不乐意,他还不答应。”她笑,宁红皱着眉把脸转向露露一边,不看她,显得又点烦躁。
露露也站起身,眼睛又如刀似箭地剜她肉了。
“要么,以后你们就商量好,别总动不动的就叫他来,他一来,我就得跟着,总是三更半夜,我折腾不起,跟来了,你们也不方便,当着我的面这么拉拉扯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多恶心啊!”
屋里的人都吸了口冷气,瞪她。
都怪她是吧?不要紧,她豁出去了!
“出去!”唐凌涛的脸沉得吓人。
“出去?行!我出去了你千万别追!一辈子都别追!”她还笑,眼睛转过来看露露,“我和他都已经离婚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他现在又是黄金单身汉了,会不会在你们两个婊子里挑一个!我看着!我看着!”
她转身开门要走,露露冲过来,辰辰一哼,又转回身来看她,“怎么?要打我?”
露露咬牙切齿,被穿西服的那个人拦住了,不停挣扎着要继续冲过来。
“你打!你打!打一下我就报警!黑社会,妓女了不起吗?这个社会还是讲法制的,还是正经人多!打!”她故意上前一步更靠近露露。
“打!”
露露一巴掌劈下来,看来是连吃奶的劲都使上了。
辰辰死死克制要躲开的冲动,既然板都叫了,这时候闪多孬啊。
手,就停在她脸不到5厘米的地方,露露的胳膊被唐凌涛抓住了。
“出去!”唐凌涛狠狠地说,几乎都有点厌恶。
“行!还是那句话!我出去了,你就别再找我!臭流氓!你一辈子就和这些妓女混着吧!”甩下狠话,她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你护着她!她说了这么混帐的话,你他妈的还护着她!”露露不可置信地质问已经松开她胳膊的唐凌涛。
“涛子!你这个上门女婿当的真他妈窝囊!”她继续刻薄。“你还需要靠他们戴家吗?你还这么一副孬种样子干什么?”
唐凌涛看了她一眼,冷笑,“你觉得,我用靠他们戴家吗?”
“是啊!”露露瞪着眼,想不通的喝问,“你要钱,要地位,不必非留在戴家!还落个倒插门的恶名!现在是戴家靠你!”
唐凌涛挑了挑嘴角。
“你到底图什么?不是真爱上那个混蛋女人了吧?”
他抬眼,冷静地看她,斩钉截铁地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