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摄像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强烈的射灯正打在秦玉涛一丝不挂的身体上。
耀眼的白光让秦玉涛看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只感觉到四周有很多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看著他,秦玉涛知道自己噩梦又来找他了。
他的双脚很快就被男人们分开。
他们用手抚摸著秦玉涛的屁股,把手指伸进秦玉涛的肠道来回抽送。先前被男人射入的精液从肉洞里缓缓地往外面溢出,秦玉涛扭过头,不去看这淫糜的一幕。
一个光头的壮汉压住了秦玉涛,他喘著气,拉下拉练,毫不犹豫地挺枪刺入了秦玉涛的穴洞,秦玉涛痛叫了一声。
他那条火热的炮管直送入秦玉涛肉穴的深处,秦玉涛觉得酸涨地厉害。
“好爽!里面的肉还会自动的吸我!”
光头一边干著秦玉涛一边大声的叫著。
他扭动著屁股将他的阴茎在秦玉涛的肉穴里搅拌著,然後慢慢地往外抽出。长长的阴茎由於沾著秦玉涛的淫水,在灯光的反射下闪著晶莹的亮光,几个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光头用力的撞击著秦玉涛的肉穴,弄地秦玉涛浑身直颤。他把全身的重心都集中在那条阴茎的前端当作支撑,然後气喘嘘嘘地摁著秦玉涛的乳头揉搓起来。
秦玉涛咬著牙忍受著从穴心里传来的压力,不让自己大叫出来。可下身的淫水却不受约束地喷泄著,以至把他的大腿都溅湿了,男人一面干著一面喘著气对秦玉涛说道:“贱人,和你做爱真的太爽了!”
秦玉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奸淫著,耳里还传入叫人不堪的猥亵言词,心里顿时涌起几近绝望的悲哀。
光头和秦玉涛的交合处不断的发出“唧唧唧”的淫汁声,他像拉风箱一样上下挺动屁股。
几个人的眼光都看著秦玉涛和他的交合处,大量的淫水正缓缓的滑过臀沟滴落在桌子上。那湿淋淋的模样让他们的淫欲都起来了。
光头把自己深深的插到了秦玉涛的肉体当中,炽热的炮管毫不留情地往秦玉涛的肠道深处猛烈攻击,每一下都深深地嵌进秦玉涛的两股之间。
秦玉涛的肉穴急速的收缩起来,光头感到自己被一团高温的软物紧紧的包围著,一股黏液喷在龟头上,让他忍不住两腿颤抖。
旁人见光头的屁股一挺一挺的收缩著,就知道他正在射精。
男性灼热的液体冲击著秦玉涛,让他只能张著嘴大声的叫嚷著。
好一阵子後,光头的精液终於全部射完了。他喘著气从秦玉涛的身上滚了下去。看来他是把力气都用尽了。他兴奋地对身旁的人叫道:“这男人真的是个尤物!和他玩真的是太爽了!大家赶紧上!”
他的话音一落几个男人立刻就扑向了秦玉涛的身体,好几张嘴好几十只手指一齐在秦玉涛的身体上揉搓吮吸起来。秦玉涛被这突然的袭击弄得神智大乱,只能尖叫著扭摆著身躯。
一个男人抢先扑到秦玉涛的下面,张嘴包住秦玉涛刚被干过的後穴来回吸舔著,刚才光头的精液也被他从穴心里吸了出来,他用舌头伸到秦玉涛的穴心里搅动著。
每个人都抓著秦玉涛的一个部位蹂躏著,身体的每寸地方都布上了手和嘴,秦玉涛的身体被大字型架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被咬啮著、没有一片肌肤不是泛出豔红。
秦玉涛的四肢都被人压制住了,只能扯开嗓音不断尖叫,这时的他已经轮为众人的泻欲工具。体内被注入的精液已经给那个刚才一个人吸干了,喷泄到他嘴里的却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精液。
屋里的淫欲气氛已涨到了最高点。一个又一个男人抱起秦玉涛那丰腴的臀部往前一送,无数根阴茎一次次没入秦玉涛的肉穴里了。
脸上、嘴里、身下……秦玉涛的全身都被喷上了不同男人的精液,高潮快感都化成泪水从秦玉涛眼角缓缓流下。
又一个男人捧起秦玉涛的臀部冲击著,秦玉涛的下面不时的松开又闭合,男人的阴茎在秦玉涛的体内来回的挺送,其它的人则伏在秦玉涛的身上一面吸吮抚摸,一面等待插入的机会。
男人捧著秦玉涛的屁股一下下的干著,又热又硬的阳具来回捅向秦玉涛体内,大概是他过於的兴奋,一轮猛挺之後就伏在秦玉涛的身上不动了。
其它人看到男人忽然加快速度又瞪大了眼睛不动就知道他不行了,因此就立即争先恐後地抢向秦玉涛的下面。
喷射完毕的男人被推向一旁,一个胖子抢到了最佳的位置,他脱下裤子就把他的阴茎猛地插进了秦玉涛的肉穴里大力的动了起来。另一个人则贴上秦玉涛张大的嘴和他热吻。
胖子一边冲击著秦玉涛的身体,一面欣赏著另一个人吮吸秦玉涛乳头的旖旎春色。
干了几分锺以後,秦玉涛的身体又一次受到了精液的冲击。
一个瘦高的男人立即补了上来插入,他翻过秦玉涛的身体让秦玉涛趴在桌子上,用背後位再度让龟头没入秦玉涛的体内。
这时那个叫光头的男人又躺在秦玉涛的面前,把自己的阴茎塞进了秦玉涛的嘴巴。
而下身的男人此刻也掰开秦玉涛那丰润的臀片,低头看著自己的阴茎在秦玉涛的臀沟里进进出出。
光头躺在秦玉涛的身下,两手像拉橡皮般拉长秦玉涛的乳头,强烈的痛感夹杂著酥麻的快感冲击著秦玉涛,从他嘴角溢出的口涎沾满自了光头的阴茎,还有一个看不清楚的男人紧搂住秦玉涛的腰舔著他背部的肌肤。
秦玉涛已经彻底地成了他们的玩物了。
男人的龟头前端持续强力的挤压著秦玉涛体内丰富的蜜汁。下面的矮子掐揉著秦玉涛的乳头加速的吸出了秦玉涛的快感,光头的阴茎一下一下的顶著秦玉涛的喉咙,身後男人灵活的舌头也舔出了秦玉涛那深藏在体内的性欲。
秦玉涛漂亮的长睫毛挤出了既快乐又屈辱的泪水。
光头在秦玉涛的口里顶了一阵,再也忍不住急速高涨的快感,被秦玉涛的舌面贴住了的马眼的瞬间,他释出滚热的精液。
一股又一股的浓稠精液喷入口中,秦玉涛吐不出来,只好一口口吞下。
身旁一个正在手淫的男人也正好到达了高潮,他对准秦玉涛的脸把那些精液成圆弧状喷洒在秦玉涛的发际和脸上。
而深陷在秦玉涛体内的男人也“嘿”地一声,发射出大量的精液。
秦玉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男人的精液填满了,他无力地趴倒在了桌子上,肉穴还在痉挛地抽搐,此刻的秦玉涛已经被他们奸淫到了半昏迷的状态。
一轮男人散去,又一轮男人上来。秦玉涛几次昏过去,又被男人们激烈的抽插弄醒。
一个壮汉上来把秦玉涛拦腰抱起平放在桌子的一角仰躺下来。
连裤子都还没脱,他直接从裤裆中掏出他笔直的肉棒,急匆匆地将秦玉涛的双脚架在他的肩膀上,随即腰部一挺,轻松地挺进了那处依然水淋淋的禁地。
他一击成功之後,立刻快马加鞭地横冲直撞起来,在连续近百下的猛烈冲刺下,才刚爆发过高潮的秦玉涛,马上又被他干的气喘嘘嘘,呻吟不已,他两手紧紧抓住桌子的边缘。
在男人疯狂的撞击之下,他的上半身不断地往上挪移,最後变成脑袋虚悬在桌缘外的状况。
眼看秦玉涛倒垂著脑袋,一个陌生的男人立即握著他怒举的肉棒,跨立在秦玉涛脸蛋上方,把流著淫水的龟头挤入了秦玉涛的嘴巴里……
可能插得太深了,秦玉涛的架在别人肩头的双腿举得高高地不停乱动,手也在使劲推那个男人。男人於是调整了深度,秦玉涛平静了下来,红肿的嘴唇吞吐著黑黑的肉棒。
他修长的大腿用力地伸直,嘴里和下身各插了一根阴茎,双手上又各有两根肉棒在摩擦著。周围的其他男人手扶著自己的肉棒,马眼在秦玉涛的耳朵、鼻孔、脸颊上划著圈,把龟头上的分泌物涂在了秦玉涛的脸上。
“好舒服!这骚洞……真他妈地软!哦干死你这个骚货!”
在无数个男人车轮战般的奸淫下,秦玉涛已经无力再去体味什麽快感了,只能半睁著失神的双眼,任由他们的阴茎象走马灯一样的在自己的嘴和屁眼里反复抽插,在里面留下或浓或稀的精液。
他的嘴无法合拢似的张著,口水溢流,下身入口的肌肉好象已经被撕裂,白色的精液从秦玉涛上下两个洞里潺潺流出,秦玉涛像死了般的躺在桌子上……
──“叮铃铃!”
闹锺的清脆地有些刺耳的铃声让秦玉涛从噩梦中醒来,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自己熟悉的小宿舍。
下身黏腻的潮湿感让秦玉涛掀开被子,他面无表情地褪下被自己的精液弄脏的睡裤,露出下体。晨光里,那根形状完美的阴茎还微微膨胀著,衬著两条白皙而笔直的大腿更加动人。
厌恶地看了自己的器官一眼,秦玉涛粗鲁地用脏掉的睡裤擦拭著上面的黏液。
然後是洗脸刷牙,换好衣服。秦玉涛站到镜前。
镜子里的男人长相相当好看,若在古代绝对称得上是剑眉星目。只是左眼下一颗微红的小痣,让他的五官多了三分的精致,削弱了整体的气势。
咬了咬因噩梦而惨白的双唇,秦玉涛自言自语地道:“秦玉涛你坚强点……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2. 家访
出门後,秦玉涛就直奔柳树岗。
他和村里的段大叔说好了要搭他的车去山里家访。班上的一个学生已经一个礼拜没来上学了。秦玉涛知道她家里母亲去世,没人打理。她父亲估计是要她辍学了,他得去瞧瞧。
段远山远远地看见秦玉涛小跑著过来,那身朴素的白衣黑裤穿在他身上不知怎麽的特别扎眼,让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粘上去。
他想起三年前,秦玉涛刚来白泽小学当老师那会儿著实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白泽村是个苦地方,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前两年才通了电,接了电话。村里人祖祖辈辈种田打猎,哪见过长得那麽俊俏的男人。所以,那阵子,整村的人都偷偷地来看过这个男老师。
他长得好,人又斯文有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城里头出来的,不少人都猜他在村里呆不长久。但谁知道这看起来娇生惯养的男人却在这里一呆就呆了三年。
三年里,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都给他介绍过对象,但秦玉涛都笑著回绝了。段远山想啊,这秦老师大概是看不上村里的姑娘。看他这模样生的,跟电影明星似的,哪家的闺女配得上啊。
“秦老师啊,咱们先去村口接个人。”等秦玉涛坐上牛车,张远山开口,“我大侄子今天从部队里回来。”
“部队?是当兵的啊,”秦玉涛好奇地问,“是放假了吗?”
“是退伍了。”说起自己的大侄子,段远山满是自豪,“不是我吹,秦老师,这村里也就你可以和我那大侄子比比,你是文状元,他就是武状元!”
秦玉涛被段远山的话惹笑了,漂亮的眉毛一扬,那唇就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从没听您说过他,当兵几年了。”
段远山甩著鞭子:“秦老师你是三年前来的,当然不知道!那小子都五年没回家了!我妹子成天念叨他,老是任务任务的,娘都不要了!嘿,说实在的,今个儿去,我都怕不认识那小子了!”
也就颠簸了一会儿,牛车就到了村口。张望了一阵子,秦玉涛忽然指著远处树上的一个黑影道:“是那个人吗?”
他的话音未落,树上的黑影一晃就已经利落地跳下,两个扎著小辫的孩子欢呼著跑过去。
豔阳下,秦玉涛只瞧见一个笔挺的侧影。男人正把手上的风筝递给跳跃著的孩子。
“虎子!”
秦玉涛听见段远山激动地喊了一声,那人扭了头。
一瞬间,秦玉涛只瞧见一双漆黑的眸子朝自己看来。那纯粹的颜色让他心头一慌,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舅爷。”过了一会儿,男人低沈的声音在自己身边响起,秦玉涛不知怎的被惊地立刻抬头。
“你好。”秦玉涛看见对方朝自己友好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出的好看。
“你好。”秦玉涛赶紧也笑了一下,搞不清楚自己在慌什麽。
“臭小子,终於知道回家了啊!”段远山习惯性地想往他头上狠拍一下,但青年的身高让他放弃了,“切,没留神居然长那麽高了,军队里都吃的是什麽啊。”
青年嘻嘻笑著跳上了牛车,秦玉涛想帮他把包裹拿上来,可包裹的重量却差点让他掉下车。
“我来吧。”男人轻松地接过包裹,看著他,“你是?”
“这是学校的秦老师,要去王大海家家访。这是我大侄子段衡,你叫他虎子把。我说虎子你包袱里都装了些啥呀,你舅爷就这一辆牛车,可别给我压坏喽。”段远山甩开鞭子让车子动起来,突然的颠簸让秦玉涛的身体往前一倾──
“小心。”一只手掌有力地贴在了秦玉涛的腰际,让他止住了倾倒的势头,还来不及道谢,又一个颠簸就让秦玉涛一头扎进了青年的怀里。
“舅爷,你赶车还是这麽生猛。”青年无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秦玉涛傻傻地听著他胸腔的震动,忽然心跳剧烈。
“哼,臭小子又埋汰你舅爷,小心我抽你!”
甩了个响鞭,段远山越发胡闹起来。
“舅爷……”青年头痛地呻吟了一声,然後放弃了似的对怀里低著头的人说,“秦老师你抓著我点,我舅爷一高兴就喜欢‘飙车’。”
秦玉涛几无可闻地嗯了一声,双手听话地扯住青年的衣袖。
颠簸了一路,三个人终於进了山。到了王大海家门口,段远山把秦玉涛放了下来。
“要走的时候,秦老师来跟我说一声就成。”
秦玉涛看著段远山的车里离开,心里有种异样的不舍。但是很快他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敲开了王大海家的门。
王大海今年四十出头,去年刚死了老婆。他那短命的婆娘和他结婚十几年,就给他生了个丫头片子。为这事,王大海没少埋怨过自己的老婆。许是受不了丈夫长年累月的怨气,王家嫂子去年年底得了肺病死了。而王家没了女人打理,立刻弄的是一团糟。王大海对著凌乱的院子,忽然觉得女儿的书是不能再读下去了。
他是村里头有名的刺儿头,人长得是虎背熊腰,村里头的人都有点怕他,更何况是他那内向的女儿。因此小丫头啥都不敢反抗立刻就辍了学在家张罗家事。
“你把这瓶酒都喝干了我就让丫头回去读书!”
秦玉涛看著玻璃瓶里无色的液体,他知道这是一瓶高度白酒。这个男人在故意刁难他,让他知难而退。
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但眼角撇到对方轻蔑的脸色後,秦玉涛冲动了。
“好,一言为定!喝完你得让丫丫回去上学!”
秦玉涛一仰脖子,对著瓶子就吹。其实他当年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就是很多年没沾这东西,不知道功力退步了多少。
王大海惊讶地看著这个长相漂亮的老师把一瓶白酒一饮而尽。这男人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却是意外地有一个倔脾气。
当下王大海就有些佩服,他为人豪爽,最喜欢胆大妄为的人。看秦玉涛喝酒的劲头立刻豪气渐生。
“秦老师够爽快,我王大海就佩服有胆量的人!”王大海一拍桌子,喊道,“丫头,给我端碗上来,我要和秦老师吃酒!”
小女孩最怕王大海喝醉了发酒疯,端上酒菜就把自己关进屋里。
秦玉涛喝了一瓶白酒已经是头晕眼花,偏生王大海又端著大碗和他拼起酒来。被灌了几杯後,云里雾里的秦玉涛就只能被对方牵著鼻子走了。
外屋里,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直到桌子上的酒瓶子都见了底,双方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秦玉涛喝的醉眼迷离,白皙俊俏的脸蛋上红云密布,左眼下的那颗滴泪痣更是红得几乎滴血,让他整个人都平添了一股妩媚之气。
王大海看著眼前的男人媚眼如丝的模样,忽然有些心痒。他正值壮年,欲火正盛。可自从去年死了老婆,他就过著和尚般的日子。今天几杯酒下肚,许久没发泄的欲火立刻烧的他头晕脑胀,而眼前这张脸蛋又不知比自己老婆俏上多少……
“秦……秦老师,我敬你……”
王大海忽然跌跌撞撞地朝秦玉涛靠过去,杯子里的酒水一斜,却有大半就浇到了秦玉涛的身上。
“啊……对不起,我……我帮你擦……”乘著酒意,王大海大胆地伸手揽住秦玉涛的腰,普蒲扇大的手掌在秦玉涛的胸膛上乱摸一气。
被酒水湿透的衬衫上两点微红的凸起若隐若现,王大海咽了咽口水,用指腹碾压上去。
“啊!不……不要摸我……”秦玉涛嘟囔著,胡乱地挥手,被酒水浸润的嘴唇亮晶晶的娇豔欲滴,万分诱人。
王大海再也忍不住心头淫念,低头一口咬住两片不断开合的红唇。
“唔……唔……”
男人嘴里的酒气混著清香,那滋味竟是前所未有的好。一尝之下,王大海再不犹豫。他蛮横地撬开两片蠕动的嘴唇往里头探,秦玉涛支吾著用爽手拍打王大海厚实的胸膛,这不轻不重的挣扎搞得王大海的淫火更盛!
四唇贴合的两人跌跌撞撞地在屋子里转著,最後王大海干脆把秦玉涛的上身整个压在桌子上狂吻不止。
呼呼……
两个人的气都喘得很急,紧贴的身体不自觉地摩擦著。
王大海心潮澎湃地吸咋著,品尝著秦玉涛嘴里的津液,他实在想不到这个模样俊俏的男人滋味竟是如此美好,胯下的肉茎已经坚硬如铁,几乎要撑破裤裆。
孜孜的接吻声中,王大海的舌头在秦玉涛的口里搅了个天翻地覆。他牢牢地按著秦玉涛的双腕,不让他逃走,直到将身下的人儿吻得浑身瘫软,王大海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两片红肿的嘴唇。
秦玉涛急促地喘著气,略尖的下颚上沾满了亲出来的口水。他被王大海亲地双腿发软,只能无力地瘫倒在桌子上。王大海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他猴急地解开秦玉涛的皮带,那宽松的长裤一瞬间就滑了下来。
“妈的,这腿长得跟妖精似的!”
王大海双目赤红地看著眼前两条白嫩修长的大腿,双手颤抖地解开自己的裤头。
“秦老师……今天你就给我泄泻火吧!”
他光著下身就朝秦玉涛扑了过去,纠缠中,王大海抓著秦玉涛的内裤往下一扯,直把那小块遮掩扒到了脚踝上。
一根嫩红的长家夥立刻迫不及待地弹出来,头上湿淋淋的,已经沾满了透明的液体。显出主人的情动。
“秦老师……原来你也是想要的!”
王大海哆嗦著啃著秦玉涛的脖子,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管秦玉涛是男人还是女人了,胯下的阴茎已经胀大到狰狞的程度,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捅进某个地方。
把秦玉涛的屁股也抱上桌子,王大海一把皱巴巴的汗衫脱了就压了上去。
他胡乱撞了几下,没找到入口,却把身下的男人捅地恩啊乱叫。王大海干脆把秦玉涛的大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仔细端详他的下身。
“不要看……不要看……”秦玉涛闭著眼睛糊里糊涂地咕哝,他感觉到有人正用淫邪的视线观看自己的下体,可他的双腿已经无力合上。
王大海盯著秦玉涛肉柱下两个红彤彤的卵丸,赞道:“想不到秦老师人美,这卵蛋也比一般人生得漂亮。”
他伸手亵玩了一会儿,那细腻的手感让他忍不住一揉再揉。
“不要……不要……”秦玉涛抖著嗓子低喊,架在王大海肩上的双腿止不住地发著颤。一滴淫水从秦玉涛的股缝里沁出,王大海立刻被那流水的小洞吸引住了,他扒开秦玉涛的屁股,见到里头一个带著涡轮状的洞眼。褐色的洞眼往外延伸出密密的黑毛,看上去有种莫名的野性。
终於找到入口的王大海急不可耐地把滴著水的阴茎对准那处销魂的入口捅去……
3. 酒後春情
喝醉了酒的秦玉涛只觉得下身猛地一痛,有什麽又硬又热的东西直直的捅了进来。
他忍不住张嘴叫了,声音却被人捂在掌心。
“别喊……你想让全村的人都来看咱们吗?”有人在他的耳边粗喘著低语,秦玉涛听不清楚,只下意识地想逃开这撕裂般的疼痛。
“别动……别动……”对方又痛又爽地喘气,身体里的东西跳了跳,又涨大了一圈。
“秦老师……都已经这样了,你就让我好好干一炮吧……我……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男人抖抖索索地说著,似乎快要忍不住了。
秦玉涛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完全没听懂对方说了什麽。他泪眼迷蒙地看著眼前这张黝黑而粗糙的脸,感觉那人插身体里的东西开始挪动了。
王大海忍著驰骋的欲望慢慢地抽插了片刻,身下的男人一直发出小动物般的低叫。王大海看著秦玉涛那双无比漂亮的眼睛,那里面的泪光看得他浑身发热。
“乖,放松点……我弄完就出来……”
王大海伸手握住秦玉涛萎靡的阴茎开始套弄,下腹的挑逗让秦玉涛睁大了眼睛。王大海觉得男人的反应很可爱,於是更使出了浑身解数去挑逗那根肉棍。这一阵子折腾下来,秦玉涛眼睛又迷离了起来。王大海试著移开了捂嘴的那只手,看著秦玉涛张了张嘴巴却吐不出声来。
“很舒服吧,秦老师?”王大海慢慢地抽动著阴茎,感觉到包裹自己的肉壁在慢慢舒展开来,“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他双手撑在秦玉涛的头侧小幅度地挺著腰,粗长的阴茎不停地摩擦著秦玉涛敏感的肉壁,让秦玉涛充分感受它的存在。在一次又一次的抽撤中,那窄小紧致的肠道被粗粝巨大的龟头一点点地碾开,撑满。
秦玉涛开始哼叫,大腿紧紧夹住男人粗实有力的腰身。酒精冲淡了身体的痛楚,他半睁著眼睛,模糊地感觉那个坚硬火烫的家夥被他的身体紧紧地绞住了。这种充实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像是过了许多年又重新尝到。有点讨厌,却也有点喜欢。
抽插了一会儿,王大海觉得那肉道开始变得湿滑起来,便不再留力,一下下狠干起来。
很快的,淫水就顺著秦玉涛的屁股流到了桌子上。
“啊……啊!好舒服……不要停……”
秦玉涛双手抓著王大海的膀子,气喘吁吁。下身的疼痛被一阵阵汹涌的快感湮灭,他开始放纵地低喊。大量的酒精麻痹了他的羞耻,让身体最真实的感觉浮现了上来。男人火热的阴茎充满著他的下体,让他控制不住地扭著屁股。他喜欢这种感觉。
“小骚货,爽了吧……”王大海干地满头大汗,身下像打井一样插出道道水花,“这麽多水,操!”
秦玉涛淫浪的反应让王大海欲罢不能,他干脆抱起秦玉涛的屁股站了起来。
“啊!”身体猛然被插到最深处,秦玉涛短促地叫了声。
“抱著我,别掉下去。”王大海把两个手臂都搁在秦玉涛的屁股下面,“我们来个更爽的!”
秦玉涛整个身子都盘在王大海身上,双腿紧紧地缠著他的腰,因为怕摔下去,他的两只手臂也主动地搂上了王大海的脖子。
秦玉涛乖顺的样子让王大海十分满意,他对著那张嘴又一顿猛亲,下身也跟著动起来。
“啊!啊!啊!天哪……恩!好深啊……捅死我了……”
身体的重力让体内的阴茎插得更深了,秦玉涛受不了地仰头大叫,身子越发紧地缠在王大海身上。他浑身只剩下一件白衬衫还披在肩上,下身都被剥光了,此刻只见两个白嫩嫩的屁股蛋儿上下颤动。
随著他的屁股一起一落,王大海的肉棍就狠狠地插进那处销魂的洞穴。
扑哧扑哧……
衣衫不整的两个人在屋子里肆无忌惮地做爱。
扑天的欲火把最後一点理智也燃烧殆尽,秦玉涛整个人悬空著,嘴里一声声浪叫。他勾著王大海的脖子,雪白丰腴的屁股上上下下地跃动,掀起一片肉浪。
王大海似乎是插地极爽,托著秦玉涛的屁股干地又快又狠。他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胯下的阴茎更是硬的出奇。怀里头的男人一脸春情,那双的醉眼迷离的眼睛射出勾魂的媚光,整个儿一个欲火焚身的浪模样!
秦玉涛夹著王大海的腰,嘴巴里稀里糊涂地喊著。两个屁股被男人插地像装了弹簧似的,上上下下耸个不停。
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一直的坚持,被关了数年的欲望一旦开闸就再也关不上阀门。两个人从一个地方干到另一个地方,再顾不上会被人发现。
这时候如果谁推开院门,就会看见两个光著身子的男人在主屋里疯狂地交媾。他们一个雪白,一个黝黑,明明看起来是如此天差地别,但结合在一起的身体却又水乳交融,万分和谐。
王大海狠狠地捏著秦玉涛的屁股蛋子,粗大的肉根从中间一下下狠插。一道道淫水被插得飞溅出来,越来越多,最後滴得地上满是污迹。
秦玉涛的下体宛如洪水泛滥,几欲成灾。在王大海的插拔下,一股一股的淫汁潮水一样喷溅出来。
“好多水……这麽多水……秦老师你太淫荡了!”
王大海激动地低喊,下身爽到了极点。他的命根子被秦玉涛紧紧地咬住了,又湿又热的感觉让他几乎当场泻出来。他动著腰,一路干著把秦玉涛抵到了墙上。粗糙的大手抓著秦玉涛两条汗水涔涔的大腿,把它们分开压往秦玉涛的头侧。
秦玉涛背抵著墙,身体被压折成了两半。他整个身子都凌空了,只靠著王大海两只强壮的手臂支撑著。如此高难度的姿势带来的快感也是前所未有的,秦玉涛被王大海干地高潮迭起,下腹的器官射得都疼痛了。
最後,王大海索性把秦玉涛压在地上又狠干了一场才嘶吼著射了。男人又热又浓的精液射进秦玉涛的体内,终於结束了这场热火朝天的纠缠。
*
段远山站在王大海家门前。
上午的时候秦云涛和他说好了要回学校,但他在家里等了又等,却不见秦玉涛回来。这不天都快黑了,他只好亲自来催。
正打算喊门,王大海家的大门却唰地一声开了。
一个身影从里头踉跄地走出来,正是秦玉涛。
“秦老师。”
段远山喊了一声,却见秦玉涛吓了一跳似的,差点跌倒。
“段……段大叔。”见到是段远山,秦玉涛赶忙扯出一个笑,“有事吗?”
“我来接你啊。” 段远山奇怪地看著秦玉涛慌张地神色,想这秦老师怎麽糊涂了,不是说好了要送他会学校的吗?
“秦老师,你怎麽了?脸色这麽不好。”
“哦,没什麽。”秦玉涛摸摸自己的脸,强笑道,“我刚在王大海家喝了点酒,有点不舒服”
“大海这家夥怎麽能让你喝酒,真是不像话!我去说说他!”
“不!不用了!”秦玉涛的神色越发惊慌失措,竟整个身子都挡在门口,见段远山疑惑的样子,他解释道,“他喝醉了睡著了,我们……我们先走吧。”
“大海让丫丫回去上学啦?”段远山被秦玉涛拉著走了两步,好奇的问。
秦玉涛胡乱地点头,手上更用力地拉著段远山往前走,那样子简直像後面有洪水猛兽在追他。
“秦老师你够厉害的啊,那王大海可是个刺儿头,村长都不敢管他!”段远山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麽,但秦玉涛已经什麽都听不见了。他耳朵里有一个人正在嘶声力竭地哭叫,秦玉涛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崩溃。
在王大海家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光著身子躺在地上,旁边是王大海同样赤裸的身体。下身的疼痛让他知道自己经历了什麽,秦玉涛捂著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麽。两腿间那片白花花的黏液像是一个巴掌扇在自己脸上。那一瞬间,旧时的噩梦又重新降临到了他的身上,秦玉涛浑身冰凉,手足无措。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秦老师,回去赶紧好好休息。你这样子真叫人担心。”段远山一边赶著车子一边关心地说,“这山里头的酒不比城里的,烧人身啊!”
秦玉涛没有回答,他茫然地坐在车上,看著眼前日头开始慢慢落下。而在那一刻,他的心也似这残阳一样,慢慢的落到无底的深渊中去……
4. 病中缠绵
当天夜里秦玉涛就病了。
酒後宿醉加上纵欲过度,秦玉涛整个人病得昏昏沈沈。他一个躺在床上,身上一阵阵寒气泛上来。他知道自己这是发高烧了。後面被干出了血,又没有处理,肯定是发炎了。
他心里悲痛,头也痛地要命,手脚都冷得直打哆嗦。小小的宿舍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像挺尸一样躺著,秦玉涛凌乱地回想自己这麽多年东躲西藏,苦不堪言。好不容易在这里扎了根,却又酒後乱性做出了这麽不要脸的事情,还不如就这样病死算了
一想到在王大海家醒过来时的情形,秦玉涛就心乱地不知道怎麽办了。
他昏昏沈沈地烧到後半夜,连眼睛也睁不开了。迷迷糊糊中,秦玉涛觉得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应不出声来,秦玉涛只呀呀地从嗓子里扯出几声干哑的呻吟。
那人倒了水给他喝,秦玉涛却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喝进去的水都顺著下巴流到了身上。
最後,那人干脆用嘴巴含著水喂他。温热的开水从那人的口里一次次地度来,秦玉涛被动地咽了几口,嗓子瞬间就舒服多了。
他强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但连聚焦都出了问题。只隐约的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迥然发亮的眼睛直瞅著自己,让秦玉涛想起村口见过的那个青年。
那人的嘴唇又贴了上来,秦玉涛这次有些激动地张开嘴。一股既酸楚又委屈的情绪忽然涌了上来,秦玉涛眼角泛湿了。
是你吗?是你吗?
他喃喃地问著,嘴里却只发出含混的轻哼。嘴里的液体早已吞下,秦玉涛的舌头却挑上那人。他小心地吻著,双手依恋地抚摸著男人宽厚的脊背,呼吸急促。
那人拉开秦玉涛双手,帮他把汗湿的衣服脱下。温热的毛巾沿著身体缓缓地摩擦,让秦玉涛的皮肤一寸寸地舒展。秦玉涛舒服地咕哝,对著正在擦拭的男人扭了扭腰。
看到对方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秦玉涛羞红了脸,但心里却有一种更加放纵地冲动。他想要青年来抚摸自己的身体,想被他狠狠地占有。
一想到青年那双漆黑的眸子正看著自己,秦玉涛就浑身燥热。他慢慢地挪动双腿,摆出一个曲起的姿势,然後膝盖朝两边拉开,露出下身的入口。他知道这是一个淫荡的姿势,但这时候的他早就烧糊涂了,只想著要留住对方。秦玉涛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低低地喊了一声。
“来……”
他很冷,很寂寞,想要有个人给他温暖。
病痛中的秦玉涛越发地渴望有人能给予他温存,他顾不上自己有些恬不知耻了。他想要这个男人,从见到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他。
顿了一会儿,一个滚烫的身体终於贴了上来,秦玉涛满怀欣喜地抱住了对方。
男人粗喘著吻著他的眼耳口鼻,最终堵上了那张等待已久的嘴唇。
秦玉涛的鼻子里哼出悠长的一声叹息,四肢软软地缠上去。对方滚烫的身体让浑身发寒的秦玉涛舒服极了。他抱著对方,嘴里呜咽著:
“不要走……不要走……我……喜欢你……喜……喜欢……”
听到他的话,对方显然是有些激动了。他铁钳般的双手猛然抱起秦玉涛的上身,两只手托在秦玉涛的後背及脖颈,把秦玉涛整个抱在怀里猛亲。
秦玉涛无比配合地张开嘴,让那人的舌头毫不费力地在他嘴里进进出出。湿热的大舌在秦玉涛口里翻搅扫舔,只把秦玉涛勾挑地更加动情。
最後,气息不稳的男人把他放回了床上。
“嗯……”忽然离开了热源,浑身赤裸的秦玉涛不满地出声,费力地伸出一只手朝对方递去。
男人粗糙的大手包著了秦玉涛汗湿的手掌,然後,一根黏黏的东西触到了秦玉涛的掌心。
知道那是什麽,秦玉涛羞地发出呀的一声,手掌却越发紧地握住那根硬如铁棍的物什。
男人让秦玉涛扶著自己的阴茎,慢慢把它顶在了秦玉涛的後穴上。
入口触上那根火热的东西,秦玉涛激动地扭了扭屁股,另一只手也握上了那根硬烫的阴茎。
“恩……恩……啊……啊……”
他几不可闻地叫著,主动地握著那根阴茎用力往自己穴里头压,经过王大海的一顿折腾,秦玉涛的身体很容易就把对方的龟头吞了进去。
“干……干我……”下身含著那人的龟头,秦玉涛激动地两眼泛湿。他把手掌移到男人的屁股上面,使劲往下压。
“干我……我想要……”他朝著身上趴伏的男人饥渴地喃喃,下身已经不自觉地流出水来。
几下挤压磨蹭後,只听扑哧一声,秦玉涛僵著身子,说不出话来了。
男人粗实有力的肉茎整个儿插进了秦玉涛不停收缩的肉穴。秦玉涛被这一下子插入干地浑身发抖,只抓著男人的臀肉,牢牢地按住他。
“好……好大……你……你那话儿插……插得我魂都飞了……”激动的泪水划过秦玉涛因高烧而泛红的双颊──他终於被这个男人占有了!
内心的喜悦让秦玉涛完全忽略了下体的刺痛,他听见男人赞了句什麽,然後两腿被压折了起来。
体内的阴茎开始前前後後地活动起来,秦玉涛被那根东西搅地满心柔情,嘴里依依呀呀地低语。
“好棒……恩!你插得好深……插得我好喜欢……啊……再干我!我……我喜欢……”
他搂著腿间冲刺的男人叫地销魂,备受刺激的穴心里一阵阵收紧又打开。男人壮硕的巨物不断推进,毫不停顿的向他体内深处滑去,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秦玉涛羞赧地感觉到下身肉户中越来越胀的酸意。
身体里的寒冷仿佛被那根不断运动的热物驱走,秦玉涛觉得力气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随著阴茎粗野的刺进抽出,他蠕动著绵软的身体回应著男人的进攻,迎合欲龙狂猛的侵略。他的双支大腿像两条大白蛇一样缠上了男人的腰际,白皙修长的身子向後弓著,整个人绷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汗水随著两个肉体的碰撞飞溅开来,扑哧扑哧抽插声和啪嚓啪嚓的水声此起彼伏。
小小的床上,两具赤裸裸的身体动情地做著爱。他们激情地翻滚,无比投入地亲吻对方的身体。
和心上人结合的滋味让秦玉涛几近疯狂,欲火焚身的他一张俊脸红地豔丽无比,只恨不能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子骨里。
剧烈地运动终於耗光了秦玉涛最後一分体力。到最後,体力不支的秦玉涛被彻底干软了骨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他软倒在床上任由男子在他股间深入浅出地抽插,而他则双腿大张,穴心开合,嘴里还在轻哼著:
“还要……恩!对……快……再快点……啊!好舒服……我……我要死了……”
在狂猛的抽动出入中,男人只觉得秦玉涛穴口那层层密密的黏膜紧紧缠绕在他深深插入的巨棒上,而那紧窄的肉径也死死的夹著他的巨大,不断在收缩、吮吸。
秦玉涛的高潮来了。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他两腮晕红,两眼湿润,在男人一阵狂暴的埋头狠刺中,他的精液飞射而出。与此同时,他的下身也开始一阵阵急速的抽搐,把里面的阴茎夹了又夹。
在秦玉涛的淫呻豔吟中,男人的阴茎终於吐出一股激流,然後是第二股,第三股……无数道精液在秦玉涛的肉洞里喷射而出,几近无声地拍打在他软泥似的肉壁上。
秦玉涛被这阵热流冲击得头晕脑胀、四肢抽搐。他水蛇般的身子在男人的身下蠕动著、呻吟著,两腿还不时地柔举轻夹,温顺迎合。
就这样过了许久,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秦玉涛沈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微微轻喘。他浑身汗水,身上的热度已经降了下来。而此刻,身上男人还趴伏著,重重地压著他的身子。
秦玉涛既羞耻又欢喜,浑身酥麻麻的快感让他无法言语,他忽然急迫地想看清楚青年此刻的模样,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欲仙欲死。
然而,突然熄灭的灯光让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男人伸手熄掉了电灯。
“睡吧。”
对方极度的沙哑的嗓音透露出了他对这场性事的投入,他一手搂过秦玉涛,把两人赤裸的身子掩在棉被底下。
男人的气息又迫了过来,秦玉涛闭上眼睛羞怯地承受对方的亲吻。
两人相拥相搂,在被窝里长吻不止。
“我喜欢你……”秦玉涛一边吻著男人一边动情地低语。
想到刚刚自己还绝望地躺在床上等死,而下一刻,他却和自己心仪的男子共赴情欲的巅峰。秦玉涛心里顿时满是柔情,他贴著对方的身体,柔顺地埋首在男子汗湿的胸膛,长长叹出一声。这一回的缠绵让他身心都得到了满足,却也掏空了他的体力。这时候的他已经精疲力竭,有些支持不住浓重的睡意。但在睡著之前,他想听听青年的回应。
“我……也喜欢你……”回答他的是男人微有些颤抖的嗓音,他紧紧地搂住自己的腰,哄宝贝似的温存地拍著他的背。
听到对方终於开口承认,在他怀里的秦玉涛安心地一笑。睡意彻底地把他的神志打散了。
“段衡……”沈入梦乡前,秦玉涛低低地叫了一声青年的名字。只可惜他是在是太累了,那声呼唤最後也只落得两声微哼的结果。
5. 淫奴
秦玉涛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一地的混乱。
床前的地面上他的衬衣和长裤皱巴巴地散落著,一条沾著污迹的白内裤醒目地堆在上头,边上还凌乱混著另一个男人的外套和贴身衣物,满满地把他的小宿舍铺了一地。
如此淫靡的场景让秦玉涛脸上一红。
下身酸麻地几乎不像是自己的身体,秦玉涛记起昨晚的放荡,有些懊恼地把头埋进被褥里。
自己怎麽会这麽不知羞耻,他这样子被那人看了去,会不会看轻自己啊?
秦玉涛趴在床上胡思乱想,背後的男人却正打著酣,一只毛茸茸的手臂牢牢地搂著自己的腰。
光著身子和另一个男人躺在被窝里的感觉让秦玉涛有些害羞,他支起身子想从对方的怀里起来,这动静却把身後沈睡的人吵醒了。
“秦老师,早啊。”男人沙哑的声音让秦玉涛心跳剧烈,他不敢转身,只低低地道了一声:“早。”
“昨天那两炮干地可真爽,秦老师的屁眼比处女的还紧,快把我的家夥绞断了。”男人凑在他的耳边低笑著逗他,两手不规矩地在秦玉涛的身上抚摸著。
他的话让秦玉涛愣住了,他傻了似的由著对方摸了一阵,然後像是忽然醒了一样,秦玉涛猛地转身。
“……是你!”
秦玉涛抖著身子看清了男人那张黝黑的国字脸。
“不是我是谁?”王大海皱著眉头看了秦玉涛两下忽然笑了,他一把把秦玉涛抓进怀里,“别怕,秦老师,我会对你负责的。”
因为昨天那两场惊心动魄的性事,王大海的声音特别温柔:“虽然你不是个女的,我没法娶你过门。但我毕竟是占了你的身子,我会好好待你的。”
见秦玉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王大海轻哄道:“小秦,晚上你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也喜欢你,以後你就是我的婆娘了,我不娶别人,养你一辈子……”王大海抱著秦玉涛发颤的身体,低头吻了上去。
身下的男人发出一声莫名的哀叫,王大海强看著他忽然涌出的泪水,心疼地亲吻他的嘴唇。
“小秦,乖。我知道你心里苦,是我大海笨,不解风情。以後我会对你好的。以前我是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经过昨晚,我想通了。男人又怎麽样?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管别人说些什麽!你说是吧?”
王大海激动地说了一大堆。他活了四十多年,头一回有人暗恋自己。而这个人居然是这麽个俊俏的大男人,这著实让他吃了一惊。
昨天他喝醉了酒把秦玉涛给干了,醒过来之後就不见了对方的身影。说实在的,当时他是有些怕的,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酒後强奸。秦玉涛是读书人,被一个男人给上了,说不定会想不开自杀什麽的。想到这里,王大海赶紧连夜下山,去了秦玉涛的宿舍。
结果,正碰上秦玉涛发高烧。
大概知道秦玉涛这病是自己引起的,王大海难得愧疚了。他给他喂水、擦身,却没想到男人在迷迷糊糊中居然说喜欢自己!
这可把王大海吓了一跳。他和秦玉涛做那事是酒後一时兴起,以前可从没对什麽男人动过心思。可是,看著床上的男人软绵绵的勾引自己,王大海还是忍不住和他纠缠在了一起。
酒醉那次他算是是糊里糊涂把人给占了,而这一会却是十足的清醒。情事里,男人狐媚的样子比起村里任何一个女人都要诱人,王大海听他抽抽噎噎地说喜欢自己,清瘦的身板死死地缠住自己不放。这滋味,真是难以言喻。一通狠干下来,身下的那根老二立刻被秦玉涛收得服服帖帖。
把秦玉涛里里外外都狠狠吃了一遍,王大海越发觉得意犹未尽。既然这个人喜欢自己,那自己又为什麽不好好享受呢?
累趴在秦玉涛的身上,王大海终於决心搞他一回同性恋。
有这麽个尤物陪著自己,他下半辈子值了!
他这麽自以为是地想下来,倒真被秦玉涛感动了一颗老男人的心。
眼下见秦玉涛一脸苍白又悲痛万分的样子,王大海的心肝立刻融化成了一滩水。
“你滚!你滚!”秦玉涛觉得自己一定是又做噩梦了,他歇斯底里地大叫,死命推著身上的男人。
“唉,我这不知赔不是了吗?别气了,小秦。”秦玉涛的反应倒没激怒王大海,他只当对方在恼他这麽久都不解风情,不由拿出当年哄老婆的手段,在秦玉涛的耳朵边细啃:“我喜欢你,小秦。这辈子头一回这麽喜欢一个人,比……比我那婆娘还要更喜欢!”
秦玉涛被耳朵上的小动作弄得手脚无力,更加推不开这个粗鲁地庄稼汉子。他听见那人在自己的耳边一遍遍地说著喜欢,原本黝黑的脸都涨红了。
“我不要什麽儿子了,我只要你,小秦!我会对你好!我们以後,都在一起!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哪怕你要我对全村人承认我们的关系我也愿意!”
“不要!”听见王大海要对全村人坦白关系,秦玉涛怕极了。他想起多年前,他被揭发是同性恋,那时候媒体的报道,人们厌恶地视线……都成了他的噩梦!如果再经历一次,他肯定受不了的!
王大海看著那张泪水横流的俏脸,心头彻底软成了一团浆糊。
他一边亲一边低声下气地哄著,不是他耐心好,而是底下那人哭泣的样子确是我见尤怜,风情万种。王大海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就这麽被勾到了秦玉涛身上。
“连哭都哭这麽好看,小秦,你可真迷死我啦!”王大海抱著秦玉涛的身子磨蹭著,胯下的阴茎又硬了。
尽管秦玉涛又哭又挣扎的,但王大海还是强行把阴茎插了进去。经过昨天的几次结合,秦玉涛的身体似乎已经认识了这根大家夥,很容易就把整根都吞了进去。
王大海爽地长叹了一口气,压著抽抽噎噎的秦玉涛又结结实实做了一场。这下子,秦玉涛不哭也不闹了。他躺在床上,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以後有我就有你,我们好好过日子吧。”狠狠地满足了下面那根兄弟,王大海抱著瘫软的男人乐呵呵地笑了,全然不知怀里的秦玉涛心里有多绝望。
秦玉涛觉得自己和王大海的事简直像一场闹剧,男人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对他一往情深,完全不肯再听自己的解释。
他被王大海折腾地下不了床,学校的课业只能请人看著。而罪魁祸首还每天都出现在自己的宿舍里嘘寒问暖,一有机会就把他压在床上蹂躏一番,被他这麽一搅合,秦玉涛的身子拖了一个多星期还不见好。
这十几天里,他人也被占了,心也麻木了。
秦玉涛觉得自己窝囊极了。他不敢报警,怕那些人找到他。他也没有逃走,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躲了近十年,已经没有了那股重头开始的勇气。每次被王大海压在床上操干,秦玉涛都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曾经抗争过,努力过,但最後还是这麽一个结局。
他的身体早年就被调教过,丝毫经不起挑逗。每次做到最後,他都被王大海弄得神魂颠倒,一脸淫浪。不是自愿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就这麽断断续续地被强迫了一个多月,秦玉涛最终屈服了──他成了王大海的秘密情人。
村里没人发现他们两人关系的改变,只是发觉秦玉涛去山上的次数多了,而且每回都是去王大海家家访。
大家都暗暗称赞秦玉涛有责任心,劝服了王大海让丫丫上学後,还主动地到他家去帮忙家事。
恐怕谁也不想不到,每次秦玉涛来王家,王大海都把丫丫锁在里屋,自己抱著‘美人’在炕上耕耘地起劲。
这一天因为下雨,王大海半哄半强迫地把秦玉涛留在自己家里过夜。
因为怕被邻居发现,两个人每次办事都跟打仗一样,让王大海很是不爽。这次借著天气的原因,王大海打定了主意要狠狠地干一次彻底的。从早上秦玉涛进他家门开始,王大海就没让他下过炕。
没了时间约束的男人,就像是不知满足的野兽,把炕上的秦玉涛摆成各种姿势操干。什麽老汉推车,观音坐莲,王大海统统在秦玉涛身上试了个遍。
两个人从早上一直干到傍晚,从後面干到前面,到最後秦玉涛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是黏答答的精液。王大海抱著浑身散发著精液味道的男人,心里和生理都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值了……值了……”王大海干地脑子昏昏沈沈,只咬著秦玉涛的乳头啧啧称赞。他的下身机械性地在秦玉涛的身体里抽插著,里头射的满满的精液滴滴答答地往外流。
秦玉涛趴在炕上,身上嘴里淌满了王大海的精液。他的阴茎已经再射不出什麽东西,只反射性地撅著屁股摇动。
“我是淫奴……是主人的小淫奴……来干我……主人快来干淫奴的骚穴……”
他毫无感情地说著王大海教他的话,一双眼睛再没有一丝光彩。
看著扭腰腰臀的男人,王大海呵呵地傻笑。
“极品……呵呵……真是……骚到了极品……我……我可干回本了……哈哈哈!”
他把阴茎往那销魂的洞窟里一捅一顶,趴跪著的男人顿时缩紧了屁股低喘:“我要……快给淫奴……淫奴……淫奴要主人的精液……”
王大海做梦也没经历过如此香豔撩人的性事,顿时被秦玉涛叫地精虫冲脑,嘴里赫赫地大叫:“我操你个兔子精!贱男人!老子插爆你的骚穴!”
他大开大合地干起来,把身下的男人当成杀父仇人一样狠插!
一阵狂动後,他在秦玉涛肠道一阵阵收缩时,把一股股滚烫的精液射到了秦玉涛的身体里。秦玉涛被他射地浑身不停的颤抖,趴在炕一动也不动了……
6. 雨夜
秦玉涛是被做晕过去的。
从早上他被王大海扔到炕上起,他就知道今天是逃不过男人的折磨了。所以,当身体被扭曲成各种下贱的样子,当王大海那根紫黑的肉棒插进自己嘴里的时候,秦玉涛所做的也只有──忘记。
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在做什麽。只要把心关起来,他就不会再感到痛苦了。
从很多年前,他就已经学会怎麽在绝望的性事中寻找快感。现在,他要做的只是把那些技巧都重新捡回来。
很快,秦玉涛就臣服在男人给予的快感之下。
他那张交织著汗水和精液的精致脸庞渐渐地浮现出一种动人的韵致。仿佛难以克制自己身体的骚动似的,他脸部的肌肉开始一阵阵的抽搐。一层漂亮的红潮在他的全身开始浮现,让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忽然鲜活起来……那纤细的腰身,挺翘的屁股,柔腻的颈子……无一不美,无一不透露出被疼爱的渴望。他舒展著楚楚动人身体,将自己摆出最漂亮也最淫浪的姿势,让占有他的男人越发疯狂。
时间又仿佛回到了过去。
秦玉涛低垂著眼睛呻吟。
在那间漆黑的屋子里,他被一次又一次地奸淫著、改造著,他们调教著他,告诉他该怎样扭动腰臀去讨男人的欢心。不同面目的男人趴在他的身上,阴茎用力地插进自己的身体,教导他该怎麽收缩肌肉去绞住体内的肉棒……
秦玉涛的身体开始复苏起来,那是被他隐藏多年的淫欲。
他喜欢强壮的男人,喜欢用双手触摸那些鼓起的肌肉。多少次他看到田里那些赤著膀子劳作的庄稼汉,多少次他在梦里与他们淫交。这些黑暗的昭示著欲望梦境都被他深深掩埋,潜意识地忘记。
而现在,他都想起来了。
他曾梦见自己赤条条地仰躺在铺满星光的田野里,腿间硕大的阴茎深捣著他的私处。他的臀部在干燥的泥土上摩擦著,发出簌簌的声响。在一下深深地捣刺後,源源不竭的泉水从他的腿间喷涌出,滋润了身下干涸的土地。一声声劈啪的爆裂声中,翠绿的麦子争先恐後地在他的周围生长,万分欣喜地展露出新鲜动人的诱惑……秦玉涛因这梦境而羞愧。
也许真如王大海所说,自己对他渴望已久。所以那天才会不管不顾地喝下那瓶酒,才会在酒後那样放浪形骸。
他回想自己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眼神相交,自己是存了心思勾引人的吧?
高强度的性爱让秦玉涛思绪混乱起来,他所有的回忆都开始染上情欲的色彩。他想著自己原来是这麽的无耻下贱,也许他对这里的每一个男人都动过邪念?每一次他们接近自己,他都在心里对他们意淫吧?表面上装得那麽正经,其实心里早就巴不得他们扑上来奸淫自己吧?
秦玉涛的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对他低语,他细数他的无耻念头,将每一段回忆都剥开摊平,寻找秦玉涛淫乱的证据。
到最後,秦玉涛恍然大悟,原来我就是这麽一个淫人啊。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想要的。
终於,心中最後一丝不愿也消失了,秦玉涛彻底地放纵自己和王大海性交。他乖顺地说著那些下贱无比的祈求,让自己彻底变成一个淫奴。
张开腿,然後呻吟,做爱。这本就是他应当做的事,有什麽值得痛哭流涕的呢?
秦玉涛嘲笑著过往的自己,享受地感受身体传来的高潮。
是真?是假?
那,又有什麽重要?
人的心啊……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
“快起来!”
秦玉涛被激烈的摇晃弄醒,睁开眼见到的正是那个狠心折腾自己一天的男人。
“主人。”他大著舌头喊了一声,刚才的口交的感觉还残留在嘴里,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什麽主人!别玩了!丫丫不见了!”
“什麽?”秦玉涛浑身一凛,粘糊糊的脑子忽然清醒了。
王大海铁青著一张脸,把秦玉涛的衣服扔给他:“我刚才开了里屋的锁,她不见了。”
也顾不上身上未干涸的精液,秦玉涛赶忙穿上衬衣长裤:“怎麽会不见了,难道……你没关窗?”
“妈的!”
一看王大海的表情,秦玉涛就知道被自己说中了。
“外头在下大雨,天又这麽黑,这死丫头爬出去干什麽!”王大海的脸色很不好,他知道山里一旦下雨就会变得极其危险,前段时间泥石流的报道,让他心有余悸。
“我和你出去找!”穿好衣服的秦玉涛从炕上下来,酸软的手脚让他一时难以支撑。
他扶著炕沿稳了一下,道:“没事的,丫丫熟悉这里,不会乱跑。他应该是去邻居家玩了。我们一家家问,一定能找到!……你别担心。”
“秦老师……”王大海看著秦玉涛连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却还在安慰自己,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干的事十分混蛋。这麽好的一个人,他怎麽把他往死里糟践呢!
王大海羞愧地低下了头,感觉自己简直禽兽不如。可这个时候由不得他俩再说什麽,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就分头出发了。
黑夜里,瓢泼的大雨让秦玉涛视野模糊。
身上穿的雨衣已经不管用,冰凉的雨水沿著脖子一直流淌到脚底。而他的心也被这雨水浇地彻骨冰凉。
秦玉涛觉得老天在惩罚自己。
是他的放纵、他的软弱让今天的事发生了。如果他的理智还有一丝清醒,那他就该知道王大海锁住丫丫的行为有多麽不妥。
他不该的。
不该沈迷在肉体的欲望中,不该和王大海纠缠不清,甚至不该来这里!
如果丫丫出了什麽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秦玉涛一家家地敲著门,用面具般的笑容掩饰著他的慌乱与恐惧。
“咚咚咚!”
这已经是第五家人家了,秦玉涛怕的要命,如果不是心里一股执念撑著他,他真要昏倒了。
“谁啊?”
开门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那是村长家的女儿,李秀梅。
一见到秦玉涛狼狈的模样,李秀梅吃了一惊:“秦老师?你这是?”
秦玉涛扯了扯冻僵的嘴角,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参著雨水显得十分虚无缥缈:“你看见丫丫了吗?我、我没注意……让她跑出去了。”
“丫丫在里头睡著呀,虎子哥不是跟你说过今天她在这里过夜吗?”李秀梅皱著眉头疑惑地看著秦玉涛。
“秀秀,让秦老师进来。”略有些低沈的男声在她身後响起,隔著院子,秦玉涛看见屋子里那团橘黄色的暖光里,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那人漆黑的眼睛盯著他,让他想落荒而逃。
“不……我……”秦玉涛往後退了一步,忽然害怕面对那人。刚想找借口离开,青年稳稳的一句话,却让他无法拒绝。
“外面雨大,秦老师找了很久吧,进来避避雨。”那人撑著伞走过来。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让秦玉涛看清楚青年那张硬质的脸孔。
狂风卷著雨水扑向走进雨夜的青年,顺著他挺立的鼻梁,在那端正的下颚处滴落。半空劈落的闪电映照出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是最浓墨重彩,夺人心神的一笔。
秦玉涛看著青年的面容,恍如隔世一般。
是他,就是他!
秦玉涛的心脏忽然叫嚣起来,濒死一般的跃动──这才是当天,在豔阳下让自己一见锺情的青年!
“进来。”带著温度的手握上秦玉涛的手腕,把他一路扯进了主屋。
屋里暖暖的温度让浑身湿透的秦玉涛有些回不过神,他愣愣的站在那里,身上还滴著水,干净的地面被他这麽一站,顿时就被弄湿了一片。
青年把他身上湿透的雨衣解下,秦玉涛低头看著地上的湿印子,越发觉得自己的样子见不得人。
“秦老师,你怎麽大半夜又想起找丫丫了?虎子哥既然答应你带丫丫,就肯定不会让她出事的。山里雨凉,你湿成这样,生病了可怎麽好。”李秀梅接过段衡手里的雨衣,担心地说著。她只觉得秦玉涛半夜来这里找人奇怪,却丝毫没觉得自己一个大姑娘呆在这里也是不合情理的。
秦玉涛不敢问她是来做什麽的,他知道答案一定会让自己很伤心。
“丫丫和我娘在里屋睡著。秦老师,你这身湿衣服得换掉。” 脱下雨衣,段衡看著秦玉涛落汤鸡般簌簌发抖的模样皱了皱眉,又领著他进了自己房间。见李秀梅一直跟著自己,段衡无奈地道,“秀秀,我带秦老师去换试衣服,你就别进来了。”
“噢。”李秀梅闻言脸上一红,飞快地扭头走开了。
7. 告白
房门一关,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不一样了。
秦玉涛垂著头,根本不敢看向青年。他怕一抬头,看见的就是对方轻蔑的眼神。
从李秀梅的话里,他已经断定段衡是知道了什麽,所以他今天才会收留丫丫,帮他圆谎。
一想到对方也许看见了自己和王大海干的事,秦玉涛简直无地自容。自从做了王大海的秘密情人,秦玉涛就再不敢想著这个人。可是现在,当两个人的距离这麽近的时候,秦玉涛可悲地发现,自己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这个人。若是从他的嘴里说出什麽伤人的话来,秦玉涛不敢保证自己能承受得下来。
“秦老师,你……”
对面那人一说话,秦玉涛就觉得自己紧张得没法呼吸了。他只敢盯著自己的脚尖,人越发地显得佝偻。
似乎是意识到秦玉涛紧张的情绪,段衡住了口。他转身从柜子里取了两件日常的衣物,递给秦玉涛。
“换上吧,你这样子我们也谈不了。先换上干衣服。”
见秦玉涛捏著手心的衣服没说话,段衡又补了一句。
“你放心,我转过身不看你。”
说完,段衡就背对他往前走了几步。秦玉涛看著青年挺拔的背影,忽然红了眼眶。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声音有些小,过了一会儿,见青年的背影没有什麽反应,秦玉涛艰难地开口:
“我……不是……”
“不是什麽?”这次青年打断了他,他的声音有些严厉,“你想说你不是同性恋,还是你没有和海叔在一起?”
“我……”秦玉涛的话噎住了,他的确无法反驳。
“我一直不太想管你和海叔的事。”说话的人显然很为难,连他的背影都仿佛带著叹息,“毕竟你们都是成年人,想和谁在一起都是自己的自由。可是,丫丫还小,你们做什麽事情都要顾著她一点。”
段衡的声音带著责备。
“她已经不止一次地跟我说,秦老师和他爹总把她锁在屋里,然後抱在一起干一些奇怪的事。”
听到这里秦玉涛猛地抽了口气:“丫丫她……”
“她这个年龄的孩子还不懂什麽,但小时候的经历是会影响人一生的。”似乎是顾及到秦玉涛紧张的情绪,段衡一直没有转身看他,但他的声音却透露出对他的不满,“今天你们把她锁在屋里一天,你知道她为什麽要爬出来?因为她饿,你们一天都没给过她饭吃!你和海叔胡闹也要有一个限度,丫丫她还是个孩子!”
说到最後青年有些动气,语气也重了些。秦玉涛觉得眼睛一酸,赶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羞愧的眼泪就这样默默地落了下来,秦玉涛终於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自己,真的是做错了。
从青年的直白的叙述中,他第一次从旁人的角度看到了自己的无知和无耻。在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他原来已经做错了那麽多,那麽多……
“对不起……”秦玉涛最终哽咽地道歉,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也为了青年今天的援手。如果不是他收留了丫丫,那麽事情的结果可能会让他悔恨终身的。
“你不用道歉,今天的事我大概也知道责任在谁身上。”大概是听到秦玉涛的抽泣声,段衡的声音有点变扭,“海叔的个性的确有些……蛮横,不过既然你们有了那样的关系,你就该管著他,不能让他由著性子胡来。”
听到段衡和自己讨论王大海的事,秦玉涛又是羞愧又是伤心。他抱著手上的衣服,不停地落泪。等到这个时候,他才承认自己刚才还是在期待……他多麽希望段衡会气急败坏地让自己和王大海分手,即使不是因为喜欢自己,却也好过这样……
秦玉涛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在青年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和他就真的没有了任何的可能了,或者──他从来就没有有过机会……
“我……我不会再继续错下去。”秦玉涛哭得厉害,声音也有些抖。
他的话让段衡转了过来。
眼前的抱著衣服哭泣的男人看起来既可悲又可笑。他缩著身体,浑身湿透,每哭两声就抽一口气。
那仿佛快哭窒息的可怜模样让段衡心里的火气终於消散了。
“好了,别哭了。”秦玉涛低垂的脑袋上一重,一只手掌覆上了他湿漉漉的头顶。
“其实只要你们平时注意一下,过个几年再和丫丫说清楚,想在一起也不是什麽不可以的事。”
段衡的语气放软了,那低低的嗓音显出一些温柔来。
看到秦玉涛哭红的眼眶,他忍不住打趣:“你还要改改这爱哭的毛病,一个大男人哭地跟个兔子似的,丫丫都会笑你的!”
“我没看不起你的意思,别哭了,嗯?”青年暖融融的嗓音撩拨著秦玉涛的神经,那上扬的尾音就像是一片羽毛骚在了秦玉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秦玉涛仰起湿漉漉的脸庞。
被雨水打湿的黑发凌乱地贴著他的鬓脚和额头,越发显得他的肤色白得透明,那张黑白分明的脸上唯独只有两片唇,红得几近妖娆。秦玉涛就那样咬著鲜红下唇看著段衡,被泪水浸湿的睫毛一缕一缕地颤抖著,眼睛深处一种奇异的热潮让他整张脸都显得十分慑人。
段衡只觉得眼皮一跳,秦玉涛潮湿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段衡……段衡……”
秦玉涛忽然一把抱住青年近在咫尺的腰,憋著声音哭叫著他的名字。
他哭地是那样伤心,让青年本欲推开的他的双手落了下来。他僵硬著身体却终究没有推开他。
段衡身上干爽的气息让秦玉涛心醉,他靠著段衡的肩膀梦呓般的抽泣:“我……我喜欢你……”
可惜心底的情潮还没来得及涌上,身体就已经被对方猛地甩开。
秦玉涛倒在地上。
手掌上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地发出痛哼,他鼓起勇气扭过头,看向青年。
“我不喜欢王大海,我喜欢你。”
听到他的话,青年脸色忽然变得冰冷,那双漆黑的眼睛暗沈沈的,看得人直发抖。方才阳光的笑容从他脸上迅速退去,让人几乎无法相信这和刚才轻声安慰自己的青年是同一个人。
“秦老师,你这就有些过分了吧。”
秦玉涛看著对方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语气却是十分平静。
自己此刻的行为看在对方眼里恐怕已经成了不要脸的勾引,秦玉涛索性自暴自弃地告白。
“我从来没喜欢过他,从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段衡,我喜欢你。”
似乎是濒死前的最後一次挣扎,秦玉涛说地绝望。
他直视著段衡那双宛如利刃的黑瞳。
“段衡,我喜欢你!”
青年低咒了一句,忽然拉开房门。
“秦玉涛,你给我滚!”
两个人的争吵惊动了外面的李秀梅。
她急匆匆地跑过来,却只来得及和秦玉涛擦肩而过。
“怎麽了啊这是?你们……”
女人的声音很快就消散在身後,秦玉涛已经一头冲进在大雨里。
豆大的雨珠迎面拍打上他的脸上,冲刷著他的身体,让他看不清楚前路。他不管不顾地跑著,只怕自己一停下来,心里翻腾的绝望就会把他杀死。
被拒绝了。果然,是被拒绝了啊。
秦玉涛在雨里哈哈大笑。
终於可以死心了。
半空一个炸雷轰鸣,奔跑著的秦玉涛很突然地停了下来。闪电映出他毫无生气的表情,幽魂一般地看著眼前的石崖。
雨夜里的一切都仿佛成了一张泼墨画,秦玉涛闭上眼睛回想著自己短暂的一生。
年少时那段扭曲的爱恋,被封杀後东躲西藏的狼狈,还有被王大海凌辱时的懦弱与可悲。
哈,这竟然就是他的一生了!
秦玉涛睁开眼,看向黑暗的眼瞳里再在没有一丝留恋。
轰隆隆──
擎天的霹雳撕开黑夜的笼罩,电光里只见那白衣翩然的身影一倒,整个人翻滚著滑下了山崖……
8. 选角
“最终确定就是这个人?”裴子俊看著手里的照片皱眉,“不行,一点陆宇的气质都没有。”
他不满地看著老友:“你的眼光不是一向很高的吗?就挑了这样的给我?太让人失望了。”
裴子俊难掩脸上的烦躁,他最近在筹拍一部同性恋题材的悬疑片,正为选角的事情发愁。片子的剧本是他老早就选好的,就是一直没胆子碰。要知道这样敏感的题材,反响往往是极端化的。演员包括导演要麽一举成名,要麽就是被人骂到翻不起身来。因著这些年他拍的几部片子反响都不错,名气渐长,这才终於动了心思要拍这部心仪已久的片子。
他本是演员出身,所以选角的时候也尤为慎重。
《恶欲》这部片子有著很浓重的情色味道,里面有好几场床戏要求演员要全裸出镜。裴子俊找了好几个资格老的演员却都因为怕破坏自己的形象而不敢接戏。无奈之下,他只好转而去找新人。
宋黎辉是他在美国读书时的好友,也是辉煌传媒的总裁。他回国接手辉煌传媒後捧出了好几个天皇巨星,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连他宋黎辉三个字都成了娱乐圈点石成金的活招牌。如今,在他手底下培训的新人没有一千也有百八,就是冲著这个裴子俊才找上了宋黎辉。
陆宇是《恶欲》的主角,也是整部片子的灵魂所在。因为人物性格的矛盾和双面化,需要演员既有扎实的演技,也要有丰富的肢体表达能力。这个角色能不能选好是这整部片子成功与否的关键。
看懂裴子俊眼里的不满,坐在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舒服地往真皮沙发里一靠:“就知道你看不上,有一个人倒是挺适合的,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谁?”
宋黎辉没有回答他,只是从抽屉里拿了一张相片放在裴子俊的面前。
相片里的男人没有面对自己,但裴子俊已经足够看清楚男人那张俊美地几近精致的侧脸。他坐在窗前,凝视著远方的眼睛在日光下宛如琉璃一般的透明。他的眼底染著淡淡的忧伤,玻璃窗上映出他隐藏的另一半,神情迷惘。左眼下一颗微红的小痣十分惹眼,无端端地给这张脸添上了一股隐隐的妩媚。
裴子俊压住心头的惊豔,指著看著男人包著纱布的额头问:“这是怎麽回事?照片是你偷拍的?他……是谁?”
“这麽多问题,你叫我怎麽回答。”裴子俊的反应显然在宋黎辉的预料之下,他支著头笑了笑,“他叫秦玉涛,八年前也算是极红的一个人物。不过後来被偷拍到他和同性情人热吻的照片而被封杀,早些年社会对同性恋的舆论是十分苛刻的,他也算撞到了枪口上。听说後来他为了给情人偿还债务还去拍过几部三级片,声誉一落千丈,後来就消失了。”
听完宋黎辉的讲述,裴子俊拧紧了眉头。这个人的外貌条件相当好,气质也不错。只是这过去听地他有点犯怵。
“你怎麽找到他的?”抬起头,裴子俊好奇地问。他这个朋友日理万机,可没这个美国时间去追查一个过气的豔星。
宋黎辉看出了裴子俊的犹豫,掩藏在眼镜後面的眼睛一闪,道:
“丽华做孕检的时候,我碰巧在医院看见他了。当时他正巧晕倒了被路人送进来,我顺便就帮他付了医药费。”
“他现在在你那里?”裴子俊有点怜悯这个昔日的豔星,八年前他还在美国读书,男人的红的时候他没有见过。不过,光凭这张照片,他的确可以想象男人当年的风采。
见宋黎辉点头,裴子俊郑重地问:“黎辉,你想捧他?”
宋黎辉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肯出手帮这个秦玉涛,那麽他就一定是对人家有所打算的。
“子俊,你没见过他,你不知道。”宋黎辉转过椅子朝向一边的落地窗,带有磁性的嗓音含著一种莫名的克制,“这个男人的身上有股特殊的吸引力,他有实力。只要给他机会,他绝对会成为娱乐圈的新宠。”
“可是,我怕媒体会拿他的过去做文章。”裴子俊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宋黎辉笑了起来:“娱乐圈最怕的就是没有话题,外头的那些人借机发挥不是正好和你我的意?子俊,他的过去就是你这部新片的最好噱头。”
裴子俊看著好友富含深意的眼睛。
“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没有顾虑。”宋黎辉的脸上有著洞悉世事的老练,他看著裴子俊,态度坚决,“他是陆宇最好的人选。”
“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啊。”裴子俊终於投降似的举起手,明明心里已经决定好了,这个宋黎辉还拿其他人的照片给他看,这不是故意让他看出别人和秦玉涛的差距嘛。
“好吧,明天你让他来试镜,我看看他的演技。”
“不用试了,我的眼光你难道信不过?”没想到宋黎辉一句话就推翻了他的决定,他走到裴子俊身边拍了拍老同学的肩膀,“这样吧,你也不用去拉赞助了,这部戏的资金我全全负责。”
“你这是想内定啊!”裴子俊惊讶於宋黎辉的一意孤行,这秦玉涛究竟是什麽样的男人,居然让他这个一向冷静克制到变态的老同学帮他到这种地步。
“喂,你不会是……”
想到秦玉涛的性向,裴子俊看向宋黎辉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想什麽呢?”宋黎辉失笑地看到裴子俊一脸惊恐,“我不过是看准了这个人能帮我赚钱,再有的话,就是这部片子我本身也很看好。”
“悬疑、情色再加上同性的禁忌,这几个元素可是时下最受年轻人追捧的。我本来就在考虑拍一部这样出位的片子,如今你肯出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你的《恶欲》,的确是让人万分期待啊。”
宋黎辉一番话说下来,顷刻让裴子俊打消了自己的怀疑,他不仅不再反对让秦玉涛饰演主角,更是对这部戏的将来充满了信心。
连宋黎辉都如此心动,自己这部戏一定会让他声名鹊起!
送走了裴子俊,宋黎辉让司机把自己送到前不久刚购置的小别墅。
独自一人打开门进屋,宋黎辉看见方才他们谈论的主角正睡在沙发上。他换了鞋子,轻轻地走过去。
男人睡著的样子特别惹人怜惜,他背抵著沙发,手脚都蜷缩成一团。几缕碎发挡住他光滑的额头,浓密的睫毛在睡梦里还在不安地抖动。
宋黎辉欣赏了一阵子男人干净地宛如少年般的睡颜,弯腰低喊。
“玉涛。”他摇了摇秦玉涛的手臂,看见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
睡眼朦胧的秦玉涛被他从混乱的梦境里唤醒,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宋黎辉温柔的笑脸,秦玉涛一下清醒了。
“宋总!”
他慌慌张张地站起身,但宋黎辉一个手劲就把他按了回去。
“坐著吧,你腿上的伤才刚好。”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却包含著关怀。
秦玉涛局促地点了点头。
“宋总,这几天麻烦你了。我有出去找工作,过一阵子就把钱还给你。”
他回想著自己在睡著前想好的措辞,很认真地说给宋黎辉听。
“好了。”一只温热的手盖上自己的膝盖,秦玉涛抬头看宋黎辉。
“不过是一点小钱,你过一阵子给我也行。”宋黎辉不在意地笑了笑,他看著秦玉涛柔声道,“我现在倒有件事要求你。”
“宋总你说什麽啊,”秦玉涛受宠若惊,他欠宋黎辉天大的人情,他要自己做什麽都是情理之中的。
“是你救的我,有什麽事我能帮得上忙你只管说。”
宋黎辉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只放在秦玉涛膝盖上的手抬了起来。
那宛如钢琴家的般漂亮的双手包住了秦玉涛两只紧握的手掌。
“玉涛……”
宋黎辉轻轻地叫著他。
突然的沈默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被对方握住双手的秦玉涛觉得自己的脸开始烫起来。对方陡然亲昵的举动让他有点尴尬。
宋黎辉书卷气的脸上是满是认真。
“玉涛,你帮我拍戏把。”
秦玉涛手一抖,宋黎辉就牢牢地握紧了他。
“我公司里正在拍一出戏,主角的人选我推荐了你。”
“不……我不行……”秦玉涛脸上的温度迅速地退了下来,他逃避似的扭过头,如果不是手还被抓著,他肯定要落荒而逃。
“别急著拒绝。”宋黎辉低头把脸逼到秦玉涛面前,“我知道你怕什麽,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你可以重新开始了。”
“不……”
秦玉涛低低地哀叫著。一个月前,无路可走的他偷偷跑回了H市,时隔八年,当年囚禁自己的那夥人早已经死在了帮派的火拼之下。听到这个消息,秦玉涛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那夥人终於死了。可是他也已经回不去当年了。
“韩昆和他手底下一帮人早就死的死关地关,你还怕什麽呢?”宋黎辉显然是调查过秦玉涛当年的事,一出口就把秦玉涛镇住了。
“你……你知道……”
“对,我知道。”相比秦玉涛的慌乱,宋黎辉的反应却十分镇定,他看著秦玉涛道,“我知道当年你的情人为了还债把你卖给了韩昆。”
血淋淋的过往被宋黎辉一下子戳穿,秦玉涛低叫一声,整个人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玉涛……玉涛……”
宋黎辉赶紧死死地抱住秦玉涛,连声呼唤他的名字。
噩梦般的回忆瞬间吞没了秦玉涛,他拼命地缩紧身体,想把自己藏起来。
宋黎辉当然不会让他又缩回自己的硬壳中,他擒住秦玉涛的双手,强逼著他看向自己。
“秦玉涛!你在怕什麽?他们已经死了!已经伤害不了你了,你不要这样!”
见身下的人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宋黎辉抓紧秦玉涛的下巴把他的脸拧向自己:“你这样,是要陪著他们一起死吗?!”
秦玉涛摆著头,紧咬著的下唇几乎要渗出血来。
宋黎辉忽然低头堵上那张紧咬的嘴唇……
两个人纠缠著倒在沙发上。
宋黎辉按著身下的男人狠狠地亲吻,直到秦玉涛发出窒息的呜咽,他才放缓动作,伸出舌头与之交缠。
带著安慰的吻让秦玉涛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开始抱著宋黎辉,贪婪地吞咽对方的津液。
许久许久,当两人都感觉到彼此某个发硬的器官後,他们终於松开了对方的唇。
宋黎辉抬起头喘息,他看著底下的男人。
“抱歉。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
9. 新的开始
秦玉涛那张俊美逼人的脸上正浮著一层淡淡的红晕,他垂著眼睛,轻道:“我知道。你……你是好意。”
宋黎辉松开钳制的双手,拉秦玉涛起身。
方才的热吻让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秦玉涛坐起身,尽可能离宋黎辉远一点。
“玉涛,忘记过去吧。”
宋黎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又伸手去握秦玉涛撑在沙发边上的左手。
“他们已经完了,但你的还有未来。”
手背上轻抚让秦玉涛看向一边的男人,往日一丝不苟的黑发经过刚才的纠缠变得有些凌乱,却意外地凸显出对方的男性气质。
宋黎辉看到秦玉涛呆呆地看著自己,慢慢地露出一个温润的笑。
“就当是帮帮我,玉涛。这部戏的成败对我很重要,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部片子可以帮我打开国外的市场,把辉煌传媒推上国际舞台。”
“而且你不怀念从前的自己?你有条件有才华,难道就甘心这麽碌碌无为一生?”
“让我帮你吧,玉涛。”
宋黎辉把秦玉涛的手攥进掌心。
“我会帮你重新站起来的。”
“相信我,玉涛。”
身体被对方慢慢地拉进怀里,秦玉涛闭上眼睛放纵地感受著那人微烫的体温。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著坚强意志的人,每一次的人生抉择都是跟随著旁人的指引。而这一次,他要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吗?
“我……我怕我做不好。”
他终於小声地回答,睁开眼睛无助地看著面前温柔的男子。
我怕……让你失望。
“我们试一次,不行就算了。”
宋黎辉的回答让秦玉涛心头一松,他结结巴巴地开口:
“宋……宋总。”
刚才的亲昵让他此时的称呼忽然有些别扭,但见对方没有让自己修改称呼的样子,秦玉涛也只好暗暗为自己忽然冒起的荒谬念头感到羞愧。
“谢谢你。”
秦玉涛真心诚意地感谢,为一直一来这个男人对自己无私的帮助。
“谢什麽,我也是为了自己公司的未来,并不是全在帮你。”宋黎辉倒不隐瞒自己的私心,“算了,你还是看完剧本再给我答复吧。”
宋黎辉从一边的公文包里取出剧本递给秦玉涛:“我等你三天,三天後你再告诉我愿不愿意参演。这是一个难得的本子,虽然有些地方可能会让你有些为难,但很适合你现在的情况。要想翻身,它是最好的机会。”
秦玉涛收下本子看著宋黎辉站起身。
“你要走了?”
宋黎辉看著他依旧脆弱的神情,忽然拉过秦玉涛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秦玉涛一时心跳如雷,他傻傻地任由宋黎辉抱著,听他在自己耳边说道:
“玉涛,加油。我想带你走上娱乐圈的最顶端,你值得最好的!……别让我失望。”
*
晚上,秦玉涛靠在床头,仔仔细细地把剧本研读了一遍。
当他把本子合上时,终於理解了为什麽宋黎辉没有立刻拍板,而是给他三天考虑的余地。
戏是好戏,但同时他也要求演员具有极大的勇气。如此大尺度的同性影片在国内还没有过先例,且不说能不能过审核那一关,光是舆论的压力就够演员受得了。
这样的片子一不留神就会让人尸骨无存!
秦玉涛在心里叹息,怪不得宋黎辉推荐了自己。除了早就声名狼藉的他,谁不怕自己的演艺事业就此结束?
要赌吗?
秦玉涛扪心自问。
他本就已经无可救药,当年他放下身段拍那些三级片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地对自己的演艺之路死心了,而现在难得宋黎辉还赏识自己,这个机会如果错过了,那他一辈子就只能做个碌碌无为的窝囊废。
想到白泽村,想到王大海,秦玉涛就悔恨不已。
那时候他万念俱灰跳下石崖,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被送到了县城的医院。
出乎他的意料,救自己的人竟然是那个让自己滚出去的青年。
他竟然去找自己了。
看著段衡趴在床前熟睡的的模样,秦玉涛凉透的心脏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见自己醒来,青年并没有训斥自己的轻生,而是一脸凝重地询问自己和王大海的事情。聪明的青年似乎已经猜到些什麽,他郑重地告诉自己,如果谁在强迫他的话,他一定会帮他起诉,讨回公道。
秦玉涛很感激。
可是他不能说出真相。
他毕竟在那里生存了三年,对村里的人都很有感情,更何况王大海还有一个小女儿,失去了爸爸,丫丫该怎麽办呢?
同时他当时也怕韩昆那批人会因此而找到自己,让自己再次陷入到不堪的境地中去。
所以,他最後偷偷地逃走了。
闭上眼睛,秦玉涛的眼前浮现出青年那双伤痕累累的手。从後来看望自己的李秀梅口中,秦玉涛知道那天夜里他好运气地被挂在崖壁一棵枯死的树干上,而那个人为了救自己竟徒手攀下了石崖,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背著自己爬了上去。
当段衡背著浑身血水的自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李秀梅差点晕倒。
当时候的他昏迷不醒又流血不止,段衡只有连夜把他送上了县城……
即使那过程李秀梅只是一带而过,秦玉涛也知道青年当时候的艰难。
他的命是他救的!
想到这里,秦玉涛再没有什麽遗憾。
即使没有得到青年的爱,但是他给了他一条命!
这,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秦玉涛终於下定了决心。
这条命既然是被他救的,那自己就不能让这条命变得没有意义!
他不能辜负别人为自己付出的努力!
想到宋黎辉出门前对自己的鼓励,秦玉涛暗暗地给自己打气。反正自己也没有什麽形象可言,最坏的也不过是打回原形!
这样决定了以後,他第二天就给宋黎辉打了电话,答应了饰演陆宇这个角色。
听到电话里传来宋黎辉欣喜的声音,秦玉涛忽然觉得自己所有的犹豫和压抑都烟消云散。他坚定地开口:
“宋总,请帮我走上娱乐圈的最顶峰。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十五天後,《恶欲》剧组正式开机。
定妆那天,裴子俊才真正看到秦玉涛。
当秦玉涛从化妆间走出来的时候,所有看见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
裴子俊不得不承认,自己遭受到了冲击。
演艺圈里从来都不乏俊男美女,加上裴子俊自己本身也是个难得的大帅哥,因此对艺人的外貌他一向是看过就算,不太在意。
可是,看见男人的第一眼,连他也觉得自己心动了。
秦玉涛身上其实只是一件式样简单的灰色西装,因为是量身定做,所以每一寸都极为妥帖。他的骨架修长,腿长腰窄,那件精心裁剪的西服一上他身,立刻就将他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在西服里服装师给他配了一件复古味的白衬衫,本来为了诱惑想解开几粒纽扣,但没想到把扣子全扣上後效果反而更好,那禁欲的色彩更招惹人眼。
裴子俊看著那人朝自己走了过来,只觉得一个活生生的‘陆宇’出现在剧本外。
人前,他英俊潇洒,举止优雅。但另一面,他却狂野放荡,诱人心魂!
秦玉涛的头发被稍稍地修剪了一下,去除了多余的鬓脚後,他轮廓清隽的脸型变得更加清晰。化妆师给他描了几下眼线,让他的一双眼睛尾端微微上翘,加上他左眼下的那颗红痣,那股妖娆之气顿时扑面而来。
裴子俊正想说什麽,那化妆师忽然又从化妆师间里冲了出来,给秦玉涛带上了一副无框眼镜。
“对,就是这种感觉!”看了看效果,化妆师忽然激动地喃喃,他一把扯过秦玉涛领到裴子俊面前。
“子俊你看,这就是你的‘陆宇’了,太完美了!”
带上眼睛的秦玉涛顿时收敛了那股扑天而来的妖气,裴子俊张大了嘴看著眼前俊秀斯文的男人朝他微微一笑:“裴导,你好。”
裴子俊脑子一炸,当下只觉得一股酸麻从顶心一直窜到脚底。
他赶紧低头咳了咳,避开那人微笑的眼睛。
“咳,你的造型很不错。”又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裴子俊朝另一边‘霍东林’的饰演者喊道,“原野过来见见你的搭档。”
被叫做原野的青年走了过来,和秦玉涛打了个照面。
“你好,我是‘霍东林’。”
他朝秦玉涛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笑得十分阳光。因为饰演的是警察,他的造型比较随意,五官也没什麽出众的地方,不过身材相当的挺括,是纯男性的漂亮。刚才秦玉涛看见那背影的时候还心跳了一下,他的背影……很像段衡。
“你好,我是……‘陆宇’。”学著对方的腔调秦玉涛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好了,你们这就算认识了。本来还想给几天时间你们熟悉一下,不过饰演苏蓉的袁可欣档期有问题,只好提前开拍了。这几天你们在片场可以多聊聊,相互了解一下。”裴子俊侧著脸对著两个主演,刚才那阵子酥麻还没散去,现在他怎麽看秦玉涛怎麽别扭,最後只好扔下一句话:
“你们先去对戏,呆会儿就拍第一场。”
裴大导演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留下两个主演大眼瞪小眼。
“真是,直到开拍第一天两个主演才第一次见面,这也太扯了,是吧?”只沈默了一下,原野就哭笑不得地抱怨,“不过也亏得这样,让我抓到一点初遇‘陆宇’的感觉!我刚刚看你出来的时候真有点被你电到了!”
秦玉涛看原野脸上夸张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紧张的心情顿时松了下来。
“你的身材也很好啊,让人很羡慕。”
原野苦笑了下:“我是模特出身,裴导当初选我就是因为这个。听说这戏尺度挺大的,要全裸出镜!唉,我怎麽觉得有点被逼良为娼的感觉。”
秦玉涛被原野的话逗笑了:“那你还来。”
“没办法,裴导的面子大呗。他自从转行做了导演,拍的戏本本大卖,稍有点名气的都抢著要来。要不是这戏特殊,估计还轮不到我呢。”
“转行?裴导他以前是做什麽的?”
闻言,原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不知道?裴导当初可是红透半边天的男星,他当年宣布谢绝银幕转投幕後,多少人伤心地饭都吃不好,觉都睡不著啊!”
虽然原野说话的方式是有些夸张,但秦玉涛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宋黎辉曾跟他讲过,这个裴子俊是个很有才华也很有野心的人。他导戏的时间不长,但短短几年的时间,获得的成绩就让不少专业人士眼红。
“有这个人在,他一定能带著你走向成功。”
宋黎辉最後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秦玉涛忍不住朝不远处忙活的裴子俊看去。
不同於一般导演的不修边幅,裴子俊的外形相当帅气。原野说他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统,所以那张脸完美地跟石膏模型一样,是很立体的那种俊朗。
似乎是感觉到秦玉涛的视线,正听人说话的裴子俊扭过头来,他的视线一与秦玉涛相遇,马上又闪了开去。
边上的人还在说些什麽,但裴子俊发现自己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心思早就飘到了不远处两人站立的地方。
原野正嘻嘻哈哈地和秦玉涛说著什麽,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愉悦,似乎是讲到了什麽有趣的话题,一直有些拘束的秦玉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裴子俊看著那抹笑容在男人的脸上绽放,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的心底蔓延开来……
10. 对手戏
《恶欲》的故事是从一场商场挟持案开始的。
原野饰演的警察霍东林解救了被挟持的女子苏蓉。谁知到苏蓉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被惊吓後病发,霍东林在送苏蓉去医院後,遇到了闻讯赶来的苏蓉的丈夫陆宇,这就是两人的初遇。
陆宇的翩翩风度获得了霍东林的好感,而霍东林的勇毅果断也让陆宇十分欣赏,两人很快就成了知交好友。
“怎麽你也抽烟?”叼著烟,背靠著栏杆的男人眉毛一挑,露出几分意外。
边上的长相俊美的男人斜睨了他一眼,笑了笑:“我怎麽就不能抽烟了?”
他把手上的烟含在嘴里:“借个火。”
高大男人一笑,把打火机凑到他的面前。
“卡!”
随著裴子俊一声喊,两个正在点烟的男人停了下来。
“原野你离那麽远做什麽!暧昧!我要的是暧昧!身体倾过去,不是要你驼背!还有脸上的表情!要含蓄克制!站在你面前的不是烤鸡,你不要一脸流口水的样子!”
看到导演又冲著原野发火,周围的工作人员哀叹:又开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干燥,开拍的这几天导演骂人的功力又提升了不少,而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频频NG的原野。
被骂的当事人低下头,秦玉涛看见他沮丧地眼睛都快红了,忍不住对裴子俊道:“裴导让他休息一会,调整一下心态吧。我再和他对对戏。”
裴子俊也知道自己这样逼下去,对原野丝毫没有帮助,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头的烦躁有著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抹了把脸,忽然走了过来。
“你看好,我就做一次。”
一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人都激动了。自从裴大导演息影以来,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裴子俊秀演技了。
原野一愣,忽然明白裴子俊这是要示范给他看,不由有些受宠若惊。旁边的助理看他傻傻的样子,赶紧把他一把扯离。片场里的人忽然都自觉地退了开去,留出一大片空地给港口边的两人。
“仔细看。”原野的经纪人范芸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往日冷若冰霜的脸上有著难得的兴奋,她在他耳边叮嘱,“裴子俊当年那麽红不是没有原因的,你要找找他身上有什麽值得你学习的地方。”
原野看著裴子俊把烟塞进嘴里,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後状似随意地往栏杆上一靠。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一股难掩的野性就开始从他身上散逸开来。
“一个人的气质就是从举手投足里出来的,”原野听见范芸刻意压低的声音,“艺人随便一个姿势都要经过千百次的训练。你别看他现在做得这麽随意,当年也对著镜子拼命练过的。”
“要想让人对你目不转睛,就必须要在镜头後面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
“Action!”
灯火璀璨的港口边,两个男人安静地吹著海风。
“怎麽,你……也抽烟?”
一样的台词,不一样的节奏。
秦玉涛立刻感觉到了不同。
裴子俊只是修改了句式的停顿,但这句话的味道却被完全改变了。
他慵懒的状似无意的声音一钻进耳朵,立刻让秦玉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是一种隐匿的诱惑。
秦玉涛感觉到了。
他侧著脸对男人斜睨了一眼,微笑:“我怎麽不能抽烟了?”
一阵海风吹起裴子俊散乱的头发,秦玉涛看见他紧盯著自己,眼里似乎有著惊叹。
仿佛被他的眼神迷惑了,秦玉涛顿了顿才掩饰性地低头将烟含进嘴里:“借个火。”
他忽然真切地体会到陆宇当时的感觉,这个男人的眼睛不能直视,它们……会勾人。
因为低著头秦玉涛没办法看见此刻裴子俊的表情,但他知道根据剧本,这时候的裴子俊一定是笑了。那样一张脸笑起来不知道是什麽模样……秦玉涛忽然有些好奇。
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凑了上来,两人的身体贴近了。
头顶的阴影让秦玉涛感觉到了压迫,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抬头。
秦玉涛的眼神在一瞬间就被对方捕捉住了,男人微垂的眼睛看著他,明灭的火光在那双褐色的瞳仁里闪烁著,让秦玉涛联想到某种野兽。
裴子俊看著秦玉涛,雕刻般俊挺的五官上是一种无法言明的表情,迷惑、隐忍、狂躁、压抑……无数的情绪在裴子俊的眼里激荡,却被他自己牢牢地压制住。
秦玉涛被他此刻的情绪摄住了,直愣愣地盯著人瞧。
“这样就可以了。”
裴子俊忽然拿走嘴里的烟头走开,片场里的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方才那短短的几分锺,他们竟看得全部秉住了气息。
仿佛只要一出气,就会打断扰两个男人暧昧的迷障。
“霍东林狂放不羁,是个野性十足的角色,这样的男人即使面对陆宇也是毫不逊色的。你就是太拘谨了,才会一直做不好。”裴子俊走道原野身边,“我给你十分锺时间休息,十分锺以後,你给我一条过!不行,就滚蛋!”
“是!裴导!”原野激动地回答,裴子俊精彩的表演激发了他心底想要变强的渴望。他知道现在的他还上不了什麽台面,但只要有这个人带著,他就不怕自己演砸!他有预感,这部戏拍完,自己一定会红!
因为裴子俊露的这一手,随後的拍摄变得顺利了很多,包括原野在内的全剧组成员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一整天都情绪激动,干劲充沛。
等到最後一个镜头拍完,裴子俊宣布今晚他请大家唱歌,一群人顿时吼得群狼争食似。
包厢里,大家都喝地有些醉醺醺的。
秦玉涛因为没有喝酒,神志清醒地很。眼看一帮人已经歪七扭八地醉倒在一起,他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刚走出包厢想透透气,却看到裴子俊一个人靠著墙抽烟。
云雾缭绕中,那张混血儿般深邃的脸显得异常地性感迷人。
秦玉涛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
“裴导。”
他看著裴子俊转头看了自己一眼又移开视线。
把嘴里的香烟夹在指间,裴子俊仰头缓缓地吐出一股烟雾:“不去和他们喝酒?”
男人身上的烟草味十分腥辣,看来是抽了好一会了。
秦玉涛看著他背靠著墙壁吞云吐雾,不知道为什麽没有走开。他想到下午和这个人的那场对手戏,忽然有些明白为什麽那麽多的影迷都对他念念不忘。这个男人身上有著独特的魅力,让人见之不忘。
比起原野,他其实更适合霍东林这个角色。
“喝酒误事,我对自己发过誓不再碰那个东西。”
“这麽严重?”裴子俊低笑了一声,忽然扔掉手里的烟头,侧身靠近秦玉涛,“难道是酒後乱性?”
男人带著烟味的气息吹在耳边,让秦玉涛忽然感觉到了危险。他没想到裴子俊一下就戳中了事情的真相,顿时转身想逃。
裴子俊从後面抓住了他的手臂。
“别跑。”
“抱歉,我不该乱说话。”身後人的声音有些懊恼,他请求著,“你别生气。”
秦玉涛大概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火,就由著对方把自己拉回了原地。
两个人沈默了一下後,裴子俊开口了:“我看了你这几天演的戏。”
秦玉涛抬头等著那人的评价。
“你不觉得你的演戏方式有点问题吗?”
裴子俊看著那张让他烦躁不已的脸此刻专注地望著自己,忍不住又从裤袋里掏出香烟点上。
鼻腔里浓烈的烟气让裴子俊的心情暂时平静下来,看见秦玉涛乖乖地跟了过来,他开口道:
“虽然你比原野会掩饰,但是明眼人还是会发现──你太被动了。因为原野的气场比你弱,所以还看不出来,但是今天你和我对戏的时候,你应该有发觉……你在被我带著走。”
“我……”裴子俊的点评让秦玉涛无言以对,其实他自己也隐隐发现了,面对裴子俊的时候他的节奏整个都被打乱了。
“陆宇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他计划了所有的一切,连霍东林这样个性强悍的人都被他算计在内。这种强势你没有办法表现出来。虽然现在还不打紧,但是到剧情的後半段,你还以这样的状态演绎就会出问题。”
“你太缺少自信了。”裴子俊给出了最终的答案,“这就是问题的根本所在。”
他早就看出了男人性格里的缺陷──过於柔软,以至於在演戏的时候也很容易被人压制。
“我知道你有近十年空白没有演戏,能有现在这样的表现已经不错了。但是对我来说还远远不够。”
“你得把真正的实力发挥出来。我相信你有潜力,黎辉的眼光从来没有错过,你要有自信。”
裴子俊一针见血的评价让秦玉涛心服口服。
“你真厉害,什麽都被你看地清清楚楚。”秦玉涛苦笑著。
“我的经验比你多而已。”裴子俊不在意地点了点烟灰,“戏演多了,自然就会有些心得。我不过是靠後天的努力,但是你却是天生的。”
他朝秦玉涛撇了一眼,忽然伸手抚上秦玉涛的脸颊。
这动作有些突兀,但秦玉涛没有躲开,方才的一番话已经让他对这个男人十分信任。在他眼里,裴子俊已经算是他的老师了。
“我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表情都是经过训练的,但你不同。黎辉说得对,你的身上有股特殊的吸引力。你要学会怎麽运用它。”
裴子俊的手指从男人的五官上拂过,在那颗小痣上摩挲了一阵子,然後沿著耳垂滑到了线条漂亮的下巴上。
“你长得很完美,有足够的资本去吸引别人,你要相信自己。”
裴子俊看著秦玉涛,眼睛里是不再掩饰的惊豔。他低沈而富有磁性的话仿佛魔咒一般,将自信的魔力传递给秦玉涛。
“谢谢你。”秦玉涛知道对方在用这样的方式来给予他信心。
“嗯?”
“你没有当场在片场里直接骂我,而是私下和我谈心。我知道你是怕打击我。”
看著男人的自我解释,裴子俊不由扪心自问:真的是这样吗?
他是怕打击到秦玉涛为数不多的自信才选择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吗?
摇了摇头,裴子俊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两个啊,都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