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想得到幸福,但是什么才是幸福?
心中有爱便是幸福──六岁时,凯琳修女是这么说的。
我不懂,这个答案好笼统。
长大后,母亲告诉我──彼此相爱就是幸福。
然而,如果每个人都想得到幸福,自私的想望在地球画出对角线,是否也表示世界上只有一半的人能获得幸福?因为幸福是以两人为一个单位。
到底什么才是幸福?
你说,只要我们在一起便是幸福。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们的结合缔造了别人的不幸福?例如抢夺、欺骗、贪婪、背弃……
尽管如此,我们仍想要幸福。
我是、你是、他是,大家都是这么的渴望幸福。
幸福哪……是如此的骯脏残忍,却也纯洁得毫无瑕疵……
⊕⊕※⊕⊕
她想,她也许就要死了。
正午时刻,帕菲孤零零地走在熙来娘往的街道上,毒辣烈阳晒得她皮肤刺疼,连思绪都被晒得混沌。
她身着靛紫长袍,脚穿近乎破烂的黑色包鞋,苍白的脸蛋上有着令人目不转睛的倾城容姿,特别是那双异于东方人的墨绿彩眸,为她引来路过行人的注目。
即使那双眸子此刻是干涩且爱困,因为她已经流浪了两天未进食也没入睡过,就这么漫无目的走着。
帕菲既饿又渴,烈阳的直射折肠让她疲倦的身子宛若量身炼狱,但她的步伐不曾停止,自残的挥霍着她己罄尽的体力。
她猜,或许她已经没有生存的价值了……
但极诡异的是她竟然在笑。
前天一阵莫名的飓风掀毁了她寄住的铁皮屋,惊醒后她发现连行李背包也失踪了,但她没有太大的挫折感,身无分文的她只是一再的走着,因为她的任务己完结,而这突兀的厄运可能是早有注定,那么她似乎也没什么好抗拒的。
怎样都好,反正她的一生都在履行天命指示,这是她出生的意义所在,不是吗?
她咽了咽分泌少量的口水,手抚着干涩的喉咙,她的呼吸微薄且混乱,连视线都成了一片白花雾茫。
努力吸进最后一口大气,她艰辛地扶着围栏往前走,怎料一个不慎,软脚虚脱的她路趺在地,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虚恍得像是随时会死去。
最后,她放弃的闭上眼,将一切知觉隔绝身外,也不管再睁开眼后,会是天堂或地狱……
我的神仙伴侣 1
不习惯和人大亲密靠近
却发现自己无法推开你
只因你的眼神好真诚……
第一章
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这是哪里?
昏迷后的清醒,帕菲发觉自己还有心跳。
她没死吗?她虚弱到身体无法动弹,徒剩微睁的眼球还能转动。如果她没眼花的话,这儿望去的感觉像她久违的家,这教她不禁心存一丝期待。或许她其实死了,而这亡人的地带里说不定还能和母亲重逢,还有一群她没见过的祖先──
「老爸!她醒了!」
是童声。希冀幻灭,因为艾特神族全是女性,不可能有男孩的。
「我……」她想发言,但喉际严重缺水滋润,感觉像是有人拿砂纸在磨她的咽喉般痛苦。
「别说话,先喝杯水!」
又是一个不知名的男人,他扶撑起她荏弱娇躯,她唇瓣贴着杯缘,温水缓慢的喂入她口中。
「你……你们是谁?」获得滋润的喉腔稍微恢复讲话能力,但仍有些沙哑。
「小姐,妳刚才在我家门口昏倒了,所以老爸才抱妳进来。」男童解释着,好奇的瞅着帕菲的墨绿色眸子。
「我刚才请家庭医生替妳检查过,妳要不要再休息一下?」男人感觉是温和的,虽然当医生说她是营养不良、体力透支引起的贫血休克时教他诧异,但病恹恹的她实则令人忧心,待医生打完营养针后还吩咐儿子守顾,他则到厨房炖煮些温润的补品。
原来她真的没死。这事实令帕菲垂下羽睫,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
「谢谢你们,我该走了。」婉拒他的好意,她两脚都还没站定,整个人就颓软了。
「小心!」父子俩齐声喊,男人一手扶稳了她。「我看妳还是先躺下吧!」
「但是……」
「没有但是!」男孩老气横秋的说道。「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们不是坏人,不会把妳吃掉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帕菲摇摇头。
「没有就乖乖听我的!懂吗?」男孩根本不给她置喙的余地。他最讨厌啰唆的大人了,跟他老爸一个样!
「我不想打扰你们。」若不是四肢无力,帕菲绝不会这样任由他们处置,她的独来独往养成她固执的小性格,而且她也不是个不会爱惜自己的人,只是她现在不需要被照顾,死亡是她目前最该走的路。
「没关系的,妳就放宽心睡一下,待会想去哪我载妳过去就是了。」比起男孩的鸭霸,男人显得儒雅多了,但也许是做了父亲,讲话口气像在哄小孩。
「我……嗯……」她也没力气争下去。
「我是欧阳维祟,妳可以喊我维维或祟祟,但是我比较希望妳喊我维维,因为祟祟听起来像虫。老爸,换你了!」男孩饶舌似地自我介绍完,立刻交捧。
「我是欧阳嗣,叫我阿嗣就行了。妳呢?」
「帕菲。」老实说,她不认为互相认识有什么用,但他们救了她是事实,连姓名都吝于告知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好特别的名字!妳是混血儿吗?」欧阳维祟问出疑惑。
「嗯!」
「那妳……」
「维维,让帕菲睡吧!」打断儿子的问题,欧阳嗣替她盖妥棉被,柔声道:「帕菲,我们先出去了,有不舒服再喊我,好吗?」
她有些怔忡,不适应他如此的关怀,索性闭眼假寐。
帕菲……已经好久不曾听人以这样的温柔呼唤她了……
这是上天最终的赏赐吗?那么她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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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情况似乎越渐脱轨了。
「维维,帮帕菲盛碗饭!」欧阳嗣朝厨房喊着。
帕菲僵硬的坐在椅子上,迟疑的看着圆桌上的四菜一汤。「你们……」
欧阳维祟将盛满白米饭的瓷碗放好便就座。「帕菲,这是老爸替妳炖的鸡温,妳不可以剩喔!」男孩捏着鼻子打开陶锅盖。嗯──他最讨厌中药味了,如果她没喝完,老爸肯定逼他把这些「穿肠毒药」嗑光!
「我不饿。」帕菲皱眉,不希望自己欠他们太多人情。
「怎么可能不饿?不要客气,尽量吃!」欧阳嗣夹了一块咖哩蛋虾到她碗中。
「起码要把鸡场喝完!」欧阳维祟仔细叮咛着。
「你们……」帕菲黛眉蹙得更紧了。这对父子似乎从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我要走了。」
「妳要去哪?我老爸有车,妳别担心!」欧阳维祟吃饭的样子优雅规矩,丝毫不像个十二岁大的孩子。
「我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妳家在哪?现在治安不好,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很危险。」这是欧阳嗣的猜测,因她没携带包包,长袍又是无口袋设计,除非她借电话找人来载她,否则就只能走路回家。
「我很安全。」真遇到坏人,那也是她命运中的一环,没什么好怕的。
父子俩瞥了她一眼,立刻又专心吃饭,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话。
基本上来讲,光是她美得过火的容颜就够提升危机指数了。
「我说真的,我生活在外面很久了,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这对父子的不采信实在令她气结。
「但妳还是在我家门口昏倒了!」欧阳维崇实话实说。
「那……那是我不小心的!」
「万一妳又不小心在哪里昏倒,或不小心遇到坏人,怎么办?」她苍白的脸色碍着欧阳嗣的眼,熟练的剔骨、盛汤后将香喷喷的鸡汤送到她桌前。「先喝吧!」
他窝心的举措让她更心慌了。
「遇到就遇到了,其实我根本不想被你们救!」她不是故意这么不知好歹的,但他们的恩情的确多余,为了不让他们浪费泛滥过头的好心肠,她必须把话说明。
「老爸,我觉得我们猜对了!」
看来这对父子趁帕菲的睡眠空档,已有讨论过了。
欧阳嗣点点头,转而问她,「帕菲,如果妳没地方去,就住我们家吧!」
帕菲瞠眼。
「帕菲,虽然离家出走是不对的行为,但是我和老爸都放心不下妳,妳就住下来,我老爸养妳!」欧阳维崇的讲法更夸张了。
营养不良、体力透支、口袋空空,综合以上情况,的确符合「离家出走」的特质。
「你们难道不怕我有不良企图?」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家庭?随便就能把陌生人安置家中,未免太没有警觉性了!
「帕菲,妳在说笑吗?」语毕,父子俩仍径自进食,很标准的凭感觉看人。
「你们不问我的来历?」
「问了妳也不会说的啦!」儿子敷衍地挥挥手。
「等妳想说我们一定听。」父亲不改可亲个性。
「你们这样擅自作决定,你的妻子会不高兴的!」很好笑的情况,外来者拚命想走,施恩者却拚命挽留。
「妳想太多了!我老爸单身。」
是单亲家庭?「但是……」
「这样吧!帕菲,」欧阳嗣搁下碗筷,笑笑地道:「其实我们救妳也算是缘分,而且我上班的时间维维便一个人在家,妳就当陪一个弟弟好不好?」
「弟弟?」她瞄向欧阳线崇,只觉得他老成过头。
「帕菲,妳几岁啊?」
「我……」她被问住了,一脸傻呼呼地。「现在是民国几年?」
父子俩傻眼。她简直和这世界脱节了嘛!竟然不知道现在民国几年?
「九十四年啰!」欧阳维崇说道。
帕菲闻言,开始计算……「二十五。」
「妳二十五?」两人又是同声惊呼。
「很奇怪吗?」她搞不懂他们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妳看起来好年轻!」像是只有十八、九岁。
「是吗?我已经很久没照镜子了。」她所言不假,她的际遇和一般人有着很大的不同,她甚至快不记得自己的长相了。
父子俩再度以眼神达成某种协议。
「老爸,帕菲好可怜喔!」
「我知道了。」欧阳嗣拍拍儿子肩膀,朝帕菲道:「帕菲,妳就别再拒绝我们了,安心住下来好吗?」
「我……」她犹豫着,小手绞扭着衣服。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继续吃饭。」欧阳嗣难得霸道的替她斩断离开念头。
「帕菲,从今天开始,妳就是我们家的一分子啰!」欧阳维祟道。
一分子?帕菲秀眉始终紧蹙着,她凝视着香气浓郁的热鸡汤。那不断冒出的烟雾彷佛也将她的坚持给蒸散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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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流离失所、餐风露宿养成帕菲浅眠的习惯,不嗜睡的她即便服用了医生开的微量安眠药,隔天还是在九点钟起床。
此刻她手里握着欧阳嗣硬塞的千元大钞,想光买份报纸。她是答应寄宿欧阳家没错,但她不打算当个米虫让欧阳嗣养,她必须自立更生才行。
怕吵醒欧阳父子,她蹑足经过走廊,岂料一走至客厅,就见男人和男孩动作架式一致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报纸和英文杂志。
「早安。」欧阳嗣率光发现微讶的帕菲。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乌亮的黑发上,和他温煦的笑容相辉映。
「帕菲!」欧阳维祟立即将她拉来坐下。「帮我把三明治吃完好不好?我快撑死了!」
「可是我不饿……」眼眸瞄见桌上的求职报刊,她伸手拿起来看。
「妳在找工作?」
「嗯!」
「帕菲,我不是说老爸会养妳了吗?」欧阳维崇搁下杂志,不明白她的倔强。
「你们肯收留我已经让我很感激了,怎么可以再让欧阳先生养我?」她拿起红笔将密密麻麻的其中一栏圈起来,又道:「维维,我跟你不同,我已经是大人了。」
「但是……」欧阳维祟急忙要说什么,遭父亲阻止。
「帕菲,妳有预计要找哪方面的工作吗?」欧阳嗣明暸她的固执,如果一再强迫她接受他们的好意,只会让她更加过意不去。
帕菲摇头。老实说,她只有高中毕业,她不敢在工作上太挑剔,只求能平衡日常生活所需。
「我朋友那里新开了一间餐厅……对了,妳英文程度好吗?」那是间西式高级餐厅,常有外国人高比例进出,沟通若是不良,的确是件颇困扰的问题。
「我会英文、西班牙文、日文和希腊文。」不是她乱盖,艾特神族的人在语言上驾轻就熟,而在她母亲细心教导下,她就像超强吸水的海绵般迅速融会贯通。
「哇!那妳干脆当我的家庭教师,老爸付妳学费就好啦!」欧阳维祟瞬间眼睛发亮。以他这等高智商的天才资优生,怎可能满足于区区一本英文杂志。
「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但我不能再收你们的钱了。」她表明了独立赚钱的决心。
「妳很『卢』耶!」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欧阳维崇真想敲开帕菲的脑袋,瞧瞧里头装了什么鬼东西。
她耸耸肩。「欧阳先生,你不必再帮我什么了,万一我在你朋友那里做得不好,怕会连累到你,我也不喜欢凡事依靠别人的感觉。」
「妳太见外了,以后我们天天都要见面的,请别先生、先生的叫我,听起来挺诡异的。」欧阳嗣偏头思索半晌,「帕菲,妳都二十五岁了,就算要找一些打工性质的工作,可能也不好找。」
「真的吗?」这话着实困扰了她,老实说,她并没任何工作经验,过去她都以替人占卜为生,赚取些有缘人的小费,虽然钱不多,但她省吃俭用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没错……不然妳有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或比较有兴趣的方向,我可以帮妳打探看看。」
「我……」她怔住。占卜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哪能算专长,而如今水晶球更不知遗落何方,少了水晶球的辅助,她拥有的天赋等于零,就算念一百次咒语,也只是被空气吸收掉罢了;至于兴趣……
「帕菲,妳怎么了?」欧阳嗣不明就里的睇视她酡红的脸庞。
「我……我喜欢画画。」她鼓起好大的勇气说出来,贝齿紧咬下唇的模样彷佛做好什么心理准备了。
「那很好呀!」
闻言,她诧异得小嘴微张,他的反应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以为他会嘲笑她天真,毕竟能以绘画在社会立足的人少之又少。
突地,欧阳嗣一弹指,兴高采烈的握住她肩膀。「我认识一个在出版社的客户,前两天才要我帮他留意有没有画图方面的人才,这下子妳就可以按照自己兴趣找到一份工作,真是太好了!」
她一时不太能接受他的激动,而她也不太习惯和人太亲密靠近,但她发现自己无法推开他,因为他掌心传来的喜乐好强烈、眼神好真诚,他是真的在替她高兴。
「我怕我画不好……」她仍有些烦恼。会热爱画画源起于童年的孤独,只能凭借纸等抒发她沉默中的心情,然而她根本不曾将自己的作品拿出来请人鉴赏,又不曾受过名师教导,只怕画出来的东西会上不了台面。
「妳总得试试看,那间出版社需要一名插画,仍是需要经过审评才行,妳这几天看能不能多画几张给我,这就是靠妳自己的实力了,不是吗?」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十分有信心,虽然她性格强硬,一点也不懂随遇而安、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但他欣赏她坚持的眼神,那是一个勇敢无惧的人才能散发出的非凡光彩。
沉吟半晌后,她才郑重颔首,「嗯!我会加油!」
「啧!老爸真不简单,居然说得动帕菲。」欧阳维崇抚着下巴思维着,外表明明是无邪稚气的,却常有超龄的举措和想法。
「阿嗣……我们不过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是一直梗在她心口的疑惑,过惯了听天由命的日子,是他让她生平头一回感受到为自己而活的意义。
欧阳嗣被问住了,他搔搔头,却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妳是女孩子嘛!我总不能放妳在外头流浪吧?如果妳以后出了名,我和维维也算沾了光呢!」最后他随便编了个无厘头的理由,隐约要加强她的信心。
然而一旁的欧阳维祟却露出了邪恶小虎牙,脑中盘旋着只有他自己明了的诡计……
第二章
在帕菲正式成为欧阳家的一分子后,欧阳嗣立刻带着他们前往百货公司,替帕菲添购日常用品。
要知道血拚不光是女人的专利,这点从欧阳嗣身上便能看出端倪。
帕菲到百货公司的次数用手指都算得出来,缺乏大采买经验的她见欧阳嗣像疯子一样下手毫不心软,而她只能双手交握背后,张着一双澄澈明眸东张西望。
她知道很多人在注视着她,但她不以为意,美丽的外貌是艾特神族人的一大特征,神秘内敛的尊贵气质也是她们与生俱来,所以从第一代艾特祖先开始便是男人追逐的完美极品,然艾特神族人并不轻易接收男人的示好,冷然绝艳的表相宛若绽放的罂粟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有着一头亮丽黑发,虽然被她修剪得参差不齐,但衬托着她长期曝晒仍是白皙如玉的肌肤就是好看。
她将过长的刘海塞至耳后,就见欧阳维祟突然牵起她的手,稚嫩的童颜煞是自信与得意,令她不禁莞尔。
他们一楼一楼的逛着,等走到女性服饰区,欧阳嗣才忽然将欧阳维祟和帕菲推进华歌尔内衣专柜,自己则刻意站得老远。
「老爸,你太没义气了吧!」欧阳维祟抗议的把父亲拉了过来。
「我是男人,进去这种地方不好看。」欧阳嗣压低音量在儿子耳边道。
「你这话未免太瞧不起人了!」欧阳维祟环臂睨望他。别看他年纪小,该有的男性自尊也不比他少好吗?
「儿子,你就不能铙了我吗?」这是父亲生了个天才优等生的心酸啊!
「不、能!」欧阳维祟说得斩钉截铁,硬是把欧阳嗣拉进专柜一块儿尴尬。
一对英俊的父子乖乖罚站着,连眸子都不敢胡乱张望,所幸今天没什么人经过,两名专柜小姐也很尽职的替帕菲服务。
「小姐,妳的胸型很漂亮,这款有集中和托高的效果,一定能把妳的胸部修饰得更完美!」
「小姐,妳的皮肤是我看过最好的呢!上回那个徐若瑄也有来我们这里买内衣,她还没白得这么剔透呢!」
「不对、不对!穿内衣的时候身子要稍微弯低,用手把乳房挪来罩杯里……」
专柜小姐嘴巴沾了蜂蜜似地直夸奖个没停,那声言穿透更衣室笔直射进欧阳嗣的耳膜,害他好想立刻离开。此地不宜男人久留啊!
「嘿!老爸,你的脸这么红,该不会是在想什么色色的事情吧?」欧阳维祟不放过的揶揄着父亲。
「胡说!你老爸我是这种人吗?」欧阳嗣连忙神色一正,试图挽回他为人父的最后尊严。
「少假了啦!帕菲长得这么正点,刚才好多人都在偷看她,你会这么有反应也是正常的啦!」身为小孩子的好处,就是可以大方霸占美女不放,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欧阳维崇!你这话要是让帕菲听到,搞不好会以为我是有企图才要她住我们家,所以你平常可不能这么胡言乱语,知道吗?」
「老爸,你一定要这么正经八百吗?」欧阳维祟真庆幸自己没有遗传到父亲的八股。
「不是,帕菲的警戒心很高,我猜她以前一定过了很多苦日子,现在既然和我们住一起了,自然得好好对人家才行。」他是很心疼帕菲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女孩不该像只刺猬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
「我的天哪!老爸,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把她当女儿了吧?」那他的计画岂不早天了?
「怎么可能!我和帕菲才差六岁耶!」欧阳嗣捏了捏儿子脸颊。欧阳维祟的古灵精怪,教他这个做爸爸的时常大喊吃不消呢!
说着,帕菲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欧阳嗣立刻拿出信用卡让专柜小姐买单。
「小姐真是命好,年纪轻轻就嫁了这么帅的老公,连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个小帅哥呢!」专柜小姐笑着说。
「我……」
「谢谢阿姨!」欧阳维崇赶在父亲否认前漾出一个小酒窝,将专柜小姐迷得心花怒放。
「小帅哥好有礼貌,爸爸妈妈教得很好喔!」将纸袋递给帕菲,专柜小姐也不晓得是职业病还是怎样,又道:「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先生真是幸福呢!」
一时间,硬被冠上夫妻头衔的欧阳嗣和帕菲不自在到极点,匆忙道完谢便离开了。
欧阳维祟注意到他们这次没再否决,只是各自红着脸颊,他想,或许他是邱比特转世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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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菲无法克制自己不去融入欧阳父子的生活圈。
对于这里的一切,她随着熟悉而减低防备,不但不必再住在危险简陋的铁皮屋,也慢慢了解这新环境的温暖。
欧阳嗣是银行经理,有着朝九晚五的规律作息,虽然才三十一岁,但他的能力却让许多老板频频使计挖角,不过他对目前薪水很满意了,且和老板又交情匪浅,所以任凭人家如何利诱游说,都不能撼动他的死忠。
欧阳维崇,今年十二岁,是欧阳嗣和初恋女友年轻时血气方刚下的产物,前阵子经过智力测验审查后,确定能直接跳级升学,过完这个暑假就要飞往伦敦当个小留学生。
于莎莉,欧阳嗣的青梅竹马兼初恋女友,根据欧阳维祟的叙述,于莎莉很爱玩,又因父母放纵宠溺,让她肆无忌惮的成天混在男人堆中吃喝玩乐,只有在受到挫折的时候才会来找欧阳嗣诉苦。
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呢?
帕菲趴在长沙发上,纤指无心的耍玩鱼缸里的金鱼。每次想到这问题,她心口便莫名感到不顺畅,那是怎样的感觉她说不上来,但她就是很不安。
然后,她就会开始责怪自己不该管太多闲事,遇到欧阳父子已是她此生最大幸运,至于欧阳嗣爱待谁好或不好都不是她能干涉的了。
帕菲二十五岁前的人生其实充斥着许多不公平。
最早的艾特神族诞生在修道院时期的蒙马特丘陵,美丽外表和传达神谕的使者身分使她们备受尊敬,然而当神不再为人类必要奉畏、只是安定心灵的宗教时,艾特神族亦跟着时代变迁逐渐没落。
每位艾特神族人皆为男人的梦想,因为需要传承后代,艾特神族亦会和凡夫俗子相恋生子;因视艾特神族人为圣女,对于圣女所生的孩子自然是无私奉献,不夺其姓氏归属或占有,也因此艾特神族人生的第一胎必为女孩,而且必须按照祖谱命名。
可偏偏帕菲全然没受到上述的神圣待遇,帕菲的母亲乔伊丝同她说过,她将是最后一位艾特神族的人,而且只能有这么一位,这是不可违背的神意。
在父亲的眼底,她的出生让乔伊丝的生命变成倒站的沙漏,上帝只给她们母女十八年的光阴,这段时间父亲每分每秒都是那么的战战兢兢,直到母亲安详的合上眼眸那一刻,父亲崩溃了。
于是,她在夜深人静时默默离开了,她太过明白父亲有多爱母亲,爱到十八年来吝于疼爱她一分一毫,他将全部的精神都投注在母亲身上,因此对父亲而言,她不是圣女,而是杀人凶手。
「布谷!布谷!」
造形精致的陶制挂钟准时在十二点整发出声音。
伸了伸懒腰,她挥去令人难堪的陈年旧事。她没有熬夜的习惯,尤其在住进欧阳家后,她的日子可说是养尊处优,撑到这时候已经是她最大极限了……
⊕⊕※⊕⊕
「嗯啊……嗯、嗯……」
女子哦吟的酥魅嗓音让帕菲登时停止步伐,疑异的瞅往发出音源的门扇。
「维维?!」她打开门,电视机活色生香的画面吓得她惊呼,「你怎么在看这种东西?!」
「我睡不着啊!」欧阳维祟慵懒的靠在床角,丝毫没有被发觉的窘状。
「要一起看吗?」
「你只有十二岁吧?」她选在他身侧坐下,光是瞧他熟练的操作遥控器那老神在在的模样,就够令她不可思议了。
「有差吗?换片好了,这个剧情好无聊。」拉出柜子,欧阳维祟在叠得满满的A片中抽出一片「二O六九」。
「阿嗣知道你在看这种东西吗?」
「知道啊!不然我哪来这些A片?」欧阳维祟偷观始终处在震惊状态的帕菲一眼。若不是老爸今天要应酬,全家人一同观赏A片应该是不错的选择;当然,如果他老爸能一时控制不住,强压帕菲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他会更开心。
「你、你们家真开明……」这到底是怎样的家庭啊!
「是妳太拘谨了啦!看A片就像上健康教育一样,只要抱持正常心态就好啦!」
「阿嗣……也喜欢看这种东西?」她实在匪夷所思,因为欧阳嗣看起来就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她真怀疑他看A片时会是什么样子。
「只要是男人,都爱这种玩意儿好吗?」要是不看人只听谈话,人家肯定以为欧阳维祟年龄比较大,帕菲则像个纯洁无知的小少女。
「为什么?」
「我哪知道?问上帝吧!」欧阳维祟两眼一翻,一副没辙样。拜托!他是天才儿童没错,却还是只发育未完成的童子鸡,哪能回答她这么深奥的问题。
「可是……她看起来好象很痛苦的样子。」帕菲指向画面中娇喘不休的日本女优。没办法,她以往的生活就只有「清心寡欲」四个字可以形容,像个独行侠在城市里游走,人心险恶的道理她懂,因此她与每个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也没有结识到任何朋友,更逞论知晓这些男女间私密情事了。
「错!那叫欲仙欲死!」欧阳维崇在胸前比了个大交叉,同时确定了他们捡的不光是个超脱尘俗的仙女,而且还是住在山洞里的那种。
「好恐怖!」画面中,男人一脸猥琐,两指在女优的花径穿插,看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帕菲,妳未免太清纯了吧?难道妳都没交过男朋友?」欧阳维崇索性关掉电源,怕她待会儿受不了刺激昏倒,那老爸铁定狠扁他一顿。
她摇头。「没兴趣。」
「我看妳是还没遇到喜欢的男生吧!」她的回答令欧阳维祟颇紧张。要是她好巧不巧是同志,那一切计画可就泡汤了。
「可能吧!我对那种事不太热中。」
「那妳觉得我老爸怎么样?」欧阳维崇开始打探。
「他是好人。」她很坦率地道。
欧阳维祟听完,肩膀垮了一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妳对我老爸有没有好感啦!」
「当然有啊!他对我那么照顾,我怎么可能讨厌他!」
欧阳维祟眉尾抽搐了两下,歹势,智商高的小孩耐性通常不佳,尤其帕菲的表情又是那么认真,压根儿不懂他迂回的暗喻。
「我是问妳喜不喜欢我爸!有没有喜欢到想象A片一样跟他在床上咿咿哦哦啦!」这样够清楚了吧?
结果帕菲整个人傻住,呆若木鸡的望向散乱一地的A片封面。
「我……我怎么可能会跟阿嗣……」情难自禁的,她脑海浮现一幕香辣刺激的画面,是她和欧阳嗣全身赤裸的在床上厮磨交缠……她震惊的捂住热烫的小脸,水眸满是讶异。
「哦!被我抓到了吧!妳根本偷偷暗恋我爸嘛!」欧阳维崇拍了拍胸脯。看来情况比他假设中容易多了。
「暗恋?我……暗恋阿嗣?」彷佛茅塞顿开般,一些总纠复得她寝食难安的怪异情绪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但她怎么可以喜欢欧阳嗣呢?
「需不需要我帮妳啊?」欧阳维崇比着自己的金头脑,窃笑的样子是标准的鬼头鬼脑。
「你怎么会帮我?你母亲不会怎么样吗?」她的想法是很正常的推断,大部分的孩子纵使父母离异了,心仍是偏着自个儿生母不是吗?可是欧阳维祟却帮起她这外人,真奇怪。
「她能怎么样?和她交往是我老爸这辈子最大的报应,不过生了我倒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欧阳维祟本就和父亲较亲近,长大后对于秘莉不负责任的性格也够透彻了,所以反倒庆幸他们不曾登记结婚,否则欧阳嗣绝对十顶大绿帽都不够戴。
「你母亲一定很漂亮。」帕菲由衷的道,欧阳维祟才十二岁,相貌身高皆可媲美职业童星,而就优生学观点来看,于莎莉包准也是个美人胚子,才能和欧阳嗣结合出这么俊秀的小孩。
「差妳差多了!她都是靠化妆品的神奇功效啦!」欧阳维崇挥挥手,很是不屑。
「但你不是说她有很多男朋友?」老实说,她到现在还不曾让人搭讪或表白过呢!然而她却不晓得原因是出于她美得太过冰冷,虽能教男性惊艳不己,但也会因自卑而退缩,乖乖地把她当一件顶极艺术品欣赏就好。
「是啊!但全都是玩玩的吧!我猜啦!」
「玩?」帕菲纳闷。
「就是排遣无聊寂寞用的,懂吗?」其实欧阳维崇的说法已经很修饰了,于莎莉家庭优渥,常出席各种酒席晚宴或时尚派对,但目的只是想钓个男人暖床罢了,大胆豪放到被誉为名媛浪女的冠军哩!
「既然不是真心,那男人为什么都喜欢?」她对情呀爱的压根儿没概念,唯一稍有涉猎的是父亲对母亲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
「因为她会勾引啊!」笨死了!他觉得自己都快变老师碎碎念了,只希望帕菲这学生别是朽木才好。
「你是说衣服穿得很少的那种吗?」
「类似,但还是要看人,像我老爸这种正直的好人就不太用得到这招……」说着,欧阳维崇开始沉思起来,因为他了解他老爸是如何忠厚的老实人,连发脾气都像放屁一样,「噗」一声就没了,然而这样的人好相处却难掌控,可能帕菲再如何进攻,都会让老爸以微笑带过。
「但你有没有想过,阿嗣根本对我没那意思?」帕菲的敦厚不输欧阳嗣,同属脚踏实地、不爱幻想的人。
「妳对他有意思就好啦!」反正他老爸是大木头兼滥好人,连于莎莉当初的落跑都没责备了,还好心的在她受伤时给予安抚,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感情是互相有爱才行得通的!」她没爱过,却很信这一套。
「没问题的啦!我老爸绝对会爱上妳的啦!」只是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才行。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是他儿子!」
第三章
今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几只麻雀飞上枝头吟唱,叽叽喳喳地,彷佛告示着好预兆。
清晨九点钟,邮差先生持着挂号信来到欧阳大宅,让欧阳父子和帕菲三人静滞在客厅,目光紧盯放在桌上的信函,一片的紧张气氛。
然而没有人替帕菲动手拆信,耐心等待她鼓起勇气。
「我……中了!」帕菲抖着双手,明眸漾满喜极的水雾,上头印刷的「过关」两字像是上天的恩赐,让她有种踩在云端的不真实感。
「太好了!」欧阳维崇松了一口气。
「我……啊!阿嗣!」语音未结束,帕菲整副娇躯被悬空抱高转圆圈,她花容失色的拍打欧阳嗣的肩膀,愉悦在她心中填得满满的。
「太好了!这样妳总能安心待在这里了吧?」让她双足落地后,欧阳嗣将她牢密的搂在胸口,这是件令他费解的疑惑,每当想到她可能离开他回头过她之前的贫困生活,他的心就会莫名的揪成一团。
「嗯!」不再迟疑地,她接纳了他的关怀,柔美的笑容挂在白玉般的细微脸蛋上,他暖和的体温让一切的美好都清晰踏实了起来。
乔伊丝教会她许多事,但全是关于艾特伸族的使命和过去,她便因此将自己的存在奠定在她此生必须完成十项任务,直到欧阳嗣出现在她枯燥乏味的生命中,她才明白除了告知有缘人水晶球反映的事物外,她还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许多的奇迹。
剎那间,她心儿跳得飞快,而乔伊丝说过第一回见到父亲时也是这种反应,难道她爱上欧阳嗣了?
「哦!老爸偷吃帕菲豆腐!」欧阳维祟搞破坏的甩着手指,见原本抱得难分难舍的两人立即心虚跳开后,他觉得自己的计画真是前途光明。
「欧阳维崇!你不要乱说话,老爸……老爸只是替帕菲高兴。」忠厚的欧阳嗣连忙解释着,要是引起帕菲误会可就不好了。
「我考上资优班时也没看你这么激动说。」欧阳维崇凉凉的轻啜蜂蜜茶。哼!就当是他老爸每星期逼他灌超恶心的鸡汤的小小报复好了,嘻!
「那不一样,我知道你一定会考上的啊!」欧阳嗣开始手忙脚乱,把儿子佯装的不平衡当真了。
「你这话是瞧不起帕菲啰?」有着天使童颜般的欧阳维祟头上彷佛冒出恶魔的角。他见过老爸在公司率领下属的威霸,但他还是比较热爱常被他搞得手足无措的老爸,结巴加上比手画脚,堪称经典哪!
「我没有!帕菲……」欧阳嗣一个头两个大的转向帕菲,孰料帕菲竟然开心地笑个不停,连腰都快挺不直了,这情景不仅令他迷惘,连魂儿都要让她银铃般的笑声勾走了。她笑起来的样子好美!
「老爸,你看傻了吗?」欧阳维崇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完便一溜烟的回房间,留下两个大人尴尬的支吾其辞。
「我……这个……对了,妳既然通过审核了,那我过两天再请个假陪妳去出版社谈。」欧阳嗣绞尽脑汁才开辟出恰当的新话题。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她俏睫微垂,只用品亮的眼眸际着他,却不晓得自己这副含情脉脉的娇态足以谋杀天下男性的刚强,绝没有一个男人抗拒得了。
「不会、不会!我也好久没休假了,一点都不麻烦的!」他坚持陪同并非毫无理由,因为她就像个未经社会洗练的新鲜人,签约时一些合约恐怕得让他替她评估一番会比较保险。「但是妳记得要带身分证和印章等资料喔!」
帕菲听完,沉吟了半晌,黛眉因某种困阨而蹙起。
「嗯……我知道了。」
⊕⊕※⊕⊕
欧阳嗣任职的「昌兴银行」的办公室位于大马路一栋商业大楼六楼,虽然地下室己附有职员专用停车场,但他总爱把车停在两条街外的一座公园停车场,因为那边周围有许多路边摊、面包店等美食,他可以顺便买些食物孝敬宝贝儿子,坐腻了办公椅的他还能走走路当健身。
他准时五点半步出公司,来这儿时正好迎接可颂面包热腾腾出炉时间,他相信自己若再迟个五分钟,人潮肯定蜂拥而至,于是他加快脚步,赶在黄灯转红时通过马路。
蓦地,一抹窈窕身影僵住他双腿。
「帕菲?」他低语着,虽然咖啡店的窗户让阳光照射出杂乱折光,但帕菲那双清澈录眸和那张世间难觅的美貌让他明白不可能认错人。
她在那里做什么呢?他疑惑的想,然而在一名外貌庄重、发色灰黑的半百男人于她对面就座后,他马上放弃儿子最爱的现烤可领面包,走进咖啡店在她背对的那一桌坐下。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生询问道。
他不语,用手比了杯焦糖奶茶,怕自己的存在被察觉。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并不合宜,帕菲虽然落居在他家,可他也没有权利干涉她行动自由,然而她脸上凝重的表情却唆使他放纵自己的好奇心,因为他了解在那冷静的背后其实藏匿了忐忑和不安,不懂表达自我的她总不经意在深蹙的眉间泄漏太多情绪。他想保护她,无法自抑。
「好久不见了。」男人的出现教帕菲冷汗涔涔,不必怀疑,从小到大,她面对父亲时几乎都是如此的紧张。
「这是妳要的东西。」康宗龙将牛皮纸袋放在桌上,明明是多年不见的父女相逢,他布满岁月风霜的面容却冷然宛若陌生人。
「爸爸……」帕菲斟酌了好久,才寻回这个总是充满距离感的称谓。
「别喊我,乔伊丝入葬两个礼拜后,我就登报和妳断绝关系了。」
闻言,帕菲的心被螫了一下,但她小心不表露出来,努力用最平稳的语调道:「那……谢谢你替我留这些东西……」
「不用谢我,这些是张妈帮妳留的,否则我早就丢了!」推高金色镜框,康宗龙不在乎自己的直接是否伤及帕菲的心,抑或帕菲该感激自己毕竟留有他一半的血液、感激乔伊丝非生她不可的坚毅,否则康宗龙爱妻之深,就算亲手毁杀她也不足为奇。
「你……很恨我?」帕菲像草木雕娃娃,呆愣得任由悲伤的黑浪海啸将她灭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愚昧的问这早有定夺的问题,但她的心总不禁存有一丝小小的期待,渴望他们如冰的父女牵连能否有好转的变化,所以她从不问康宗龙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直到多年后的今天──
「恨!」
「砰」地一阵巨击,宛若一颗殒石在她心上撞出大洞,她痛苦的抿紧丹唇,不想在父亲面前落泪,那只会让他更厌恶她罢了。杀人凶手是没资格哭的……
「谢谢你今天肯来,我希望你能过得很好。」她突然起身想走,藕臂却倏然遭人扯住,她睁大眼眸。「阿嗣?!你怎么……」
「这位先生,我是不晓得帕菲犯了什么大错,但是你一定要这么伤人吗?」欧阳嗣原本想安分当个旁听者,然而却越来越气不过康宗龙的残忍,忍不住跳出来替帕菲辩护。
「阿嗣,你不要这个样子!」帕菲并不愿将事情闹大,却被他硬拉到身后。
「我问你,你曾深爱过一个人吗?」康宗龙沉稳的嗓音彷佛掌控了时间,让欧阳嗣和帕菲瞬间怔然。「所以,我恨……」
「闭嘴!你说的是什么混话?!再怎么样帕菲也是你的女儿,你难道连一点关心都吝于付出吗?!」欧阳嗣又激动了。
康宗龙竟难得出现痛心疾首的伸态,迸出一句让人好不可置信的回答,「我试过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
⊕⊕※⊕⊕
「帕菲,对不起。」
缓慢地,帕菲移开凝视夜空的视线,望向倚在门口的欧阳嗣。
「我没事的。」跳下床头,她勉强扯出微笑。
「这好象是妳的口头禅。」他不是刻意要挖苦她,只是不爱见她逞强,将苦楚全往肚里吞。
「我真的很好……他是真心爱着我母亲的。」她走到书柜拿出牛皮纸袋,里头居然有希罕的全家福。张妈待她真的很好,才会一直保留这些东西,当然康宗龙一定没检查过这袋子,否则这照片不会安然的到她手上。
「妳父亲实在很糟糕,他不该这样对妳的!」欧阳嗣至令仍愤慨不已。
「他会那么讨厌我也是当然的。」纤指覆住照片中的自己,她苦笑道:「如果没有我,他们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
「帕菲!」他阻断她自暴自弃的说词,扳正她肩头迎视他。「每个人的出生都是宝贵的,没有对或错的差别,我是不懂妳父亲怎么会有那么奇特的想法,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妳,妳并没有错!」
「可是他好爱我母亲,假若不是我,他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所以她恨不了父亲,因为像康宗龙如此珍贵的爱,绝对是每个女人可遇不可求的美梦,她庆幸乔伊丝能拥有,却也因此而备受心灵上的折磨,她被困在矛盾的心思中挣脱不出,最后她选择接受承担康宗龙的恨意,而她唯一能为自己做的,就是彻底消失在康宗龙人生中。
「不对!妳又不是神,怎知道他们能在一起多久?」他挪开她的手指。这张全家福拍得很漂亮,其中洋溢的温馨光量,不是摄影技巧所能制造出来的。「相信我,妳的母亲一定很高兴生下妳这么可爱的女孩,至于妳父亲……或许他还无法从失去妳母亲的阴影走出来,但他总有一天会觉醒的,妳看他还不是笑得很乐?」
我试过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 帕菲凝滞了数秒钟,忆起父亲临走前的话。
「阿嗣,你是个好人。」这句话她出自肺腑,她发现自己可以在欧阳嗣身上看见好多、好多的希望,他是光明的,对任何事都保持乐观的看法,可他却不明了,这世界并非如此美好,有很多的事情是你花费一辈子也无法改变的。
虽然她看似看得很开,但那是因为长期浸淫在父亲的冷淡下让她逐渐麻痹掉,而且若真要这么耿耿于怀的话,她恐怕早疯掉了。
但她真的一丝怨怼都没有吗?呵,错了,她只是从不说,周边也没人让她吐诉罢了。父亲绝裂的话犹在耳际,但父亲眉间的苦恼和无能为力却稀释了她沉积的埋怨,因为她知道像这样微妙的血缘关系,痛苦的不光是她而已。
「我怎么感觉妳好象在嘲笑我?」弹了下她光滑秀额,他觉得她实在坚强过了头,一般人在遭逢这样的事情时应该要痛哭失声才对吧?而帕菲虽然没有哭泣,却更令他心疼。很愧疚他或许不该多管闲事,不过他也明白依他的个性,无论时间倒流几次,他一样约束不了自己强出头。
「我哪敢啊?我是说真的,连维维也常说你是滥好人,不是吗?」她笑开来。
「别学那小子,妳没看他年纪小小智商高得吓人,难教得很!」偏偏市面上也没出版关于生到天才该怎么教育方面的书籍,让他常常都会忘记儿子才十二岁大,父子相处的模式像好朋友一样。
「我看得出来你很疼维维。」
「不然呢?谁教我就只有他一个孩子!」这年头父亲不好当啊!
「你很喜欢小孩子?」她下意识抚着自己腹部……身为艾特神族末代的她是不具备生育能力的,本来她曾因为质疑而到医院做检查,结果连医生都证实了。
「喜欢是喜欢啊!但是生太多照顾不了岂不糟蹋了,所以就算我妈老爱叨念一堆,不过有维维我就很满足了。」他的话很中肯,亦间接抚慰了帕菲高悬的心。
「可是维维就要去伦敦了,你不会感到寂寞吗?」
「会啊!但是我还有妳陪我,不是吗?而且欧阳维祟去伦敦是要跟我妈住,到时他就知道我的鸡汤是小CASE,我妈的十全大补汤才恐怖!」他夸大的说着。
「阿嗣……」帕菲没被逗笑,反倒一副心事重重。「我……真的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吗?」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惯坏了,因为此刻她心中所困扰的已不是妥不妥当的问题,而是她不敢想象当自己必须离开的那一天来临时,她该怎么办。
「帕菲,妳又来了!」他板起脸孔纠正她的钻牛角尖。「我跟妳说,以后这里就是妳的家了,懂没?!」
听此,她漾出一抹灿亮如星的笑容,解放自己扑进他怀里。「阿嗣,谢谢你……」
她特有的女性馨香沁入他鼻间,带给他一阵炫目的迷惑,但这环抱来得突然,教他的手笨拙得不知摆哪里好。
「你知道吗?其实我好羡慕维维,因为你是个好爸爸,维维真的好好命喔!」
这话瓦解了他的僵硬,让欧阳嗣难免发扬一下他的父性光辉,对她说:「那么现在是睡觉时间,需要我讲童话故事给妳听吗?」
帕菲愣了一下,才徐徐自他胸膛探出头来。「我这里也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这一晚,她像个初学说语的孩童,困难的吐出她隐藏的晦黯和不为人知的愤世嫉俗,而他则极富耐心的聆听她第一次倾诉这一段神奇却酸涩的故事,一个属于帕菲的故事。
我的神仙伴侣 2
妳自然流露的含情脉脉娇态
足以谋杀天下男性的刚强
没有一个男人抗拒得了……
第四章
欧阳嗣大概怎么也料想不到,他应酬晚归的时间竟成了帕菲和欧阳维崇探索成人话题的好空档。
「维维……我们可以换别的吗?」帕菲捂住嘴巴,眼前电视正播放着SM的桥段,举凡滴蜡烛、抽鞭子之类的,男主角噙着猥琐的邪笑,痛快的对女主角无所不用其极,然而这些看在她眼底,就只有惨不忍睹可以形容。
「好啊!」欧阳维祟听话的换了目前美国最盛行的片子,里头的女优不但有让女人羡慕的妖娆曲线,兴奋反应、狂野不骄矜则是男人最爱。
「她叫那么久……都不会累吗?」这是帕菲一直存在心里的疑问。
「妳去试试不就晓得了?」欧阳维祟给了一个很欠揍却实际的答案。
「我找谁试啊?」她白了欧阳维崇一眼,不知道天才的脑子构造是否和正常人有什么地方不同,否则怎能老说出一些教人无言以对的话。
「我老爸啊!妳不是常把报答不报答的挂在嘴上?不如就以身相许干脆些。」他相信老爸要是知道他给帕菲出这鬼主意,保证他先被扒一层皮下来。
「男人都喜欢这种报答吗?」
「正确来说,没有男人会抗拒做这种事,特别对方又是像妳这种大美人。」剧情进行到活塞性运动,他按了快转直接跳到第二幕。
「即使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人?」
「这要看个人原则。」
「维维也喜欢这种事吗?」
「未来会。」拜托!他现在发育尚未完全,并不想让人夸奖他小老弟「可爱」好吗?天才总是比较爱面子的。
「那你觉得阿嗣喜欢我吗?」她很在意呢!
「有吧!」他说得模棱两可,如果太肯定的话,不就太缺乏挑战和刺激了?况且老爸那个闷葫芦整天笑咪咪的,谁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
「怎么说?」
「感觉。」这两字十分好用,只要是回复不出所以然的事情皆可派上用场。
「维维,你会希望我成为你的继母吗?」帕菲可以察觉到欧阳维崇在撮合她与欧阳嗣。
「妳不会虐待我吧?」欧阳维崇打哈哈着。其实他对母爱并没太多的渴望,独力自主的他已经很满意和老爸相依为命的生活了,只是他担心自己出国后,老爸就孤零零一人在台湾了;不要看他老爸好象很万能,那针对别人而言的确是,却唯独不会照顾自己,所以他才会那么激进的帮他们配成双,以后才好互相照应。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儿子,我绝对会好好教育你,怎么可能舍得虐待你呢?」帕菲并不是为了讨好欧阳维崇才这么说的,备受冷落的童年甚至让她衍生过一种念头,虽然她无法受孕,但若在经济许可下,她想要领养小孩,当个尽职慈蔼的好母亲。
「嗯哼!」就见欧阳维祟环臂点头,眼光上下打量着帕菲的身材。「应该差不多……咱们走吧!我带妳去储藏室。」
「你是要去找什么?」她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找一个能让我老爸为妳神魂颠倒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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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后,欧阳维崇这名天才军师领着帕菲前进,从他昂首阔步及脸上那抹不属于该年龄的诡笑来看,他对帕菲十分具有信心。
然而当两人踱至欧阳嗣房门前时,帕菲却退缩了。
「维维,我看还是算了……」她环抱着自己,相对于欧阳维崇的热血沸腾,她只觉得全身冷飕飕。
「算了?!」欧阳维崇已经很努力在克制音量了,要是不慎让欧阳嗣发现,那他这天大的惊喜岂不白费。
「妳想都别想!」他一点余地都不留地拒绝。开什么玩笑?!他刚才好不容易从那堆衣服中挑出一件适合的,东弄西弄也流了他不少汗,如今说要中止,岂不把他当白痴了!
「阿嗣一定不会喜欢我穿这种衣服的!」她垂头丧气的。
「妳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最好都知道他怎么想啦!」欧阳维祟讪讪地道。看来帕菲根本落入老爸魔掌了嘛!
爱情是会左右人性的,尤其是在深爱的人面前,大家都会尽可能表现出最完美的一面,帕菲的犹豫源自于内心的自卑,但依欧阳维祟的观点来看,帕菲应该只是不习惯穿这么裸露的性感睡衣。
但这就叫做出奇制胜啊!否则像于莎莉一样整天穿著睡衣在家里头闲晃,看久都腻了!
「你不觉得我穿这样……很怪吗?」她不停搓着手臂。在她心底,欧阳嗣是个十足的正人君子,教她很害怕让他看见自己如此不检点的衣着,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
「哪里怪?我发誓老爸肯定兽性大发的啦!」嘿嘿嘿!
「他……会吗?」难以想象。总而言之,欧阳嗣就是那种沐浴在阳光下,最好背景来几朵向日葵陪衬,才能彰显出他的光明磊落。
「不然妳以为我是怎么被生出来的?告诉妳啦!男人发春前后都是天壤之别的啦!」欧阳维崇觉得帕菲大概只读过灰姑娘这类故事,可就算王子、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也还是需要美满的性生活吧!
「维维也是吗?」
「我还没开荤,只能算男孩, OK?」她一定要问一个未成年小孩这么敏感的问题吗?
「可是……」
「把可是留给我老爸说去吧!」欧阳维祟懒得跟帕菲这个天兵沟通了,索性开门把她推进去。
⊕⊕※⊕⊕
「呃……」帕菲定眼一瞧,才发觉欧阳嗣不在房里,但由浴室传出的流水声响可以判定,他现在大概在洗澡。
她莲足轻移至床沿坐下,碧眸不安的四处瞟望。
这房间布置的形式简约而整齐,弥漫的麝香气息是属于欧阳嗣的味道,萦绕周身就像他的拥抱一般,只是之前的环抱是纯粹的温暖,像上帝疼爱每个世人般的无私。
严格而说,她勉强能算神的后裔,可惜她没有预知的能力,本质特殊的她却也和人一般有千丝万缕的烦恼,所以她无法洞悉她和欧阳嗣是否真有未来。
喜欢这种心情让她好陌生,却又唆使她必须有所前进,所以她才会对欧阳维崇的鬼点子百依百顺,但她没想到欧阳维祟竟要她采取这么豪放的方法,教情窦初开的她不免惶怯不安;要知道这种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可是艰难万分的!
犹豫在拉扯着她的决心,她实在做不来这么厚颜无耻的事啊……
「喀」地一声,像山崩而落的滚石堵死了她的退路。
「帕菲?!」
欧阳嗣的呼唤打消了她的屏息以待,她怯懦地抬首,却当场傻掉。
甫出浴的他乌发还滴着水,裸露的胸肌宛若米开朗基罗塑造出的雕像般结实有力,肌理间的纹路清晰且匀称,那两条精健的长腿像大山般支撑他的上半身,若非他腰部还系着浴巾,她想她会尖叫出声。对!就像少女见到偶像那样的尖叫。
「帕菲,妳怎么会在这里……还穿这样……」欧阳嗣也嘛呆了,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充满引诱的胴体,目光牢牢固定在她纯真的脸蛋。
「啊……是、是维维要我……」她思绪乱如散沙,压根儿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
「他又调皮了?」他敛起英眉,他想自己是太纵容宝贝儿子了,该找个时间念念他才行!
「不是……他……」帕菲知道不该把责任全推卸到欧阳维祟身上,但她也挤不出个自己半夜造访的好理由。倏地,一件男用西装披挂在她身上,让她吃惊的瞅视他。「阿嗣?」
「回房睡觉吧!别理那小子!」欧阳嗣多少察觉到儿子的阴谋,也明白耿直的帕菲一直想尽办法回馈他的收留,但这关系到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可不能随随便便让他那白目儿子闹着玩的。
「你不喜欢吗?」她急急问道。
「我……」他很是为难。
「你讨厌我了,对不对?」他的反应彷佛昭告她己失败一般,忽然间,她觉得心痛如绞,却也感到好笑。是了,他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帕菲,妳不要乱想,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挫败伤心的容颜正在吞噬他的理智,他忙着想抚去她失望的黯然,但在这样的情景下,男人女人衣衫不整所擦出的火花绝对是超乎想象的。
「那你为什么赶我走?」雨泡泪水在眼中很用力的打转。
「我没有赶妳……」他无奈叹口气,问她,「帕菲,妳知道妳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啊!是维维……」
「不要想欧阳维崇跟妳说了什么,我是问妳明白自己的心是不是真的希望发生这件事?」
「我……」她害臊的眨眨眼,蓦然觉得他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但和维雉所言的兽性大发绝对是不相同的。「那你呢?你讨厌我穿这样来找你吗?」她壮大了胆子询问。
「老实说,不会,但妳应该明白若是我不克制住,之后很可能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他从不自欺,也了解自己对她己从最初的惊为天人衍生出情牵神动,但他并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将情愫收敛至温情般细水长流渗透她心底,因为他不愿吓坏她。
「可是我并不想挽回些什么啊!」这一刻,她更体会到父亲的憎恨了。
每次和欧阳嗣相处时,就算没有情人间的亲密接触,也会教她心悸不己,虽然就算她翻遍字典也找不出得以设译的词汇,却仍完全握住了她的心。
或许那只是一份相契的磁场,也可能只是她一种浪漫的美化,但她知道那将她内心填充满满的一定是份很重要的东西,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一种世上再无第二人能给予的感觉,而她害父亲遗失了那份感觉,与其说恨她,倒不如说是乔伊丝的过世让父亲的心变得空洞,于是恨她变成了父亲心中的支柱,因为他不想忘记那曾令他心荡神迷的爱恋。
所以,这世界真的有水垂不朽的爱情吗?她不确定,但她明白自己己无能舍弃拥有像欧阳嗣一般明亮眼睛的男人了。
「不后悔?」对她,他保持绝对的宽容和尊重。
「你和你前妻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啰唆吗?」她嘟高嘴,虽说稳重是他的优点,但她仍会冀盼看见他为她狂乱的模样。
「我很好奇欧阳维祟到底跟妳说了什么!」他失笑出声,想不到儿子竟然和她组成同盟会了。
「他说你看到我穿这样会兽性大发,但我觉得他骗人……」她对自己的身材缺乏自信,而这袭性感睡衣也是于莎莉留在欧阳家的,却正好让欧阳维祟认定可利用。
「如果我说其实我很喜欢妳这样呢?」挑开无用武之地的西装外套,嫣紫色的薄纱在她的美丽中增添些许神秘感,浑圆的乳房若隐若现,遮不住的玉腿散耀着象牙般光泽,非常引人遐思。
「那你为什么没有像A片里头的男主角一样?」这是欧阳维祟的失策,忘记要保密他们背着欧阳嗣观摩A片的事情,因为欧阳嗣是准许了欧阳维崇看没错,但不包括让帕菲陪同。
「妳说说看里头都演了些什么?」他再来决定对欧阳维祟的处分!哼!
「很多啊!就……摸来摸去……亲来亲去……」她羞红了脸。这种事要她怎么启齿嘛!
忽地,他眸光一闪,看来欧阳维崇是拆了于莎莉全新的睡衣,因为那销魂的机关尚未被使用。
「腿张开。」
「啊!这、这么快?」她印象中不是都要先爱抚一番吗?难道男人的体内都有装置快转,还可以三级跳的?
「放心,我没这么猴急。」他潜伏至她腿间盘坐在地板上,兴味的以指撩拨那条细绳。「妳知道这绳子的用处吗?」
她迷惘的摇头,本来她也觉得腿间有着一条绳线很怪异,但两人此刻的姿势更教她慌乱。
「啊!」有别于平日的儒雅,现今的他却像只笑面虎,随时能将人生吞活剥。
像在拆礼物般,他开始扯动那条惊喜的绳子,就见她女性正中央一块区域随着他拉出而松动,那片娇嫩的阴花地带亦慢慢没了遮蔽,以一种含羞带怯姿态展现他眼前。
「啊!」冷风灌入敏感处,她惊吓得整个人向后瑟缩。
「现在才害怕已经来不及了!」他故意这么说,人也爬上床制住她双腿,邪魅的脸庞直往她娇花逼近。
「你……你做什么?」她死命推着他激进的头颅。
「妳不想做了吗?」他没有逼她,只用一双闪烁着期待的眸子瞅她。
「我……」有没有搞错?他这算是在装可怜吗?
「如果妳真的想临阵脱逃,我不会强迫妳。」趁她发傻之际,他探出未被防范的手指朝她底裤开洞袭击,由于她坐于床面,双腿又因他接近的身躯屈起,使得一朵畏生的蜜蕊全然裸露,而他未多予提醒的碰触让她浑身一震,抑止不住的奇异电流自脚底窜爬至脑门,教她一阵哆嗦。
「嗯……」她着实受惊了,双眸眨动不停,彷佛还弄不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在妳觉得不舒服的前提下。」说着,他己开始掠夺的行动,薄唇欺上她粉润红唇吸吮了起来。
「唔……」她呢咛出声,有些讶异他突来的亲吻。
她大约有五秒钟的僵硬,但在他极富耐性的挑逗下,她彷佛褪下了矜持的外衣,配合他每次的吮咬交换呼吸,并学着同他湿热的舌交缠舞动。
不知不觉间,她感觉头有些昏沉沉,身子似乎也变得软绵绵,使不上力,于是她不得不倚向他的魁伟身子,像爱依赖的无尾熊紧攀她最爱的尤加利树。
老实说,这吻不太像他,这归咎于他平时太珍重她了,她没想到如今这男人竟会这么强劲的吸吮着她,舌头也像个不受拘束的小霸王,那么深情的缱绻着她的,他狂烈的鼻息已然紊乱,同时也感染了她的纯真,攀着他后颈的纤臂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倏然一个使力,双双向后倒向床。
「妳不逃吗?」他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逼自己离开她酿蜜香唇,这最后一次的征询像是一种警告,因为他从来不晓得光是一个吻就能使他迷乱至斯,虽然他会尽量克制温柔的对待她,却又害怕她的甜美教他失去意志力。
「我喜欢你的吻。」这话她说得腼腆,怯怜怜的模态却在她微勾的唇角泄漏了愉悦的秘密。
原来欧阳维祟所言不假,眼前的欧阳嗣陌生得令她惊奇,但迸射出的致命魅力却像张密不通风的大网掳获住她,她这个网中物倒也不抗拒,想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淫荡。
其实打从在欧阳维崇房里「大开眼界」后,她便时常产生和欧阳嗣缠绵的绮思假想,也一直暗自渴望他能成为她第一个男人。
「那这里呢?也喜欢我抚摸吗?」或许他该感激儿子替她挑了一件方便的睡衣,让他不但能欣赏她的妖媚风情,还可以无约束的爱抚她。
「啊……」又来了!她娇躯战栗着,方才一闪即逝的电流再次来袭。
「舒服吗?」他的声带己呈沙哑,混杂着她天籁般的娇啼,是春心荡漾的诗句。
「我……嗯……阿嗣……」她脑子浮现A片女优们扭曲的容颜,曾经她讥笑过那些太夸张的表演,如今自己却深陷其中,堕落的在他指间拨弄中醉生梦死。
「会热吗?要不要我帮妳把衣服脱了?」他提出邪恶的建议。
「好……」
顷刻,紫纱睡衣像抹影子般被拋出他们世界之外。
「老天……」他浑身紧绷,彷佛见到什么奇迹似地沉迷。这都该怪她的美艳太扣人心弦,他从没见过像她这般茔白似雪的芙肌,像是能掐出水似的柔嫩感触无非是对男人理智的一大挑战。
「你看傻了吗?」他的眼神令她质疑却也有些喜悦,她听过太多的赞美,但那些于她而言都是无意义,倘若换成了他,她知道自己会感到开心,感谢像这样的身体能博得他的喜爱。
「对……我看傻了……」鹰眸雷达般的扫瞄过她每一吋冰肌玉肤,她的美打乱了他思绪,让他不晓得自己还能顾忌些什么了!
当他修长的手指在她颈间、锁骨来回抚摸时,她头一次感受到属于男人那令人窒息的热力,然后感觉自己一双凝乳教人给轻柔按摩着,刚开始她不太适应,身子绷硬得像木头,一会儿之后,她慢慢领悟那细致却令她酥骨的欢愉,上半身竟不自觉的蠕动了起来。
「好舒服……」她的模样恰如只慵懒的猫,令人好想欺负一番。
「妳可别睡着了。」他唇角噙着微笑,掀起她一小绺落在枕畔的云丝搔弄着她高山上的樱蕾,观赏着那朵娇媚由粉转嫣,才张开了嘴将已待成熟的果子含住,品尝那香甜滋味。
「嗯啊……你……」他根本没吸得那么用力,只是那快感彷佛让床面冒出了尖针,教她忍不住挺高了胸部。
「妳真可爱。」她既纯真又贪婪的反应是一把火,窜烧了彼此的身体。
在他原先的预定中,他只打算以一名保护者的身分洗涤她巩固于心的黑暗,事实证明他的确高估了自己,当对她的疼惜让爱污染了最初的纯粹,谁都别以为能克制得了自己。
她的勾引像一双天外飞来的巨掌,冷不防将他推出限制的框框外,当压抑不再,他无法不放纵自己沉浸在她的绝色中,像只迷失的狮兽,疯狂的占有她独一无二的美妙。
他的唇指是绝妙的好搭档,每一分都不错失的攻占她水漾粉肌,在上头留下一个个青紫印记是他深深的疼惜,如果他在这绚烂时刻变得野性异常,她亦无权怪罪他什么,因为这世上最具威胁的不是刀枪火药,而是有一种女人,她们纯洁且无害,却能在无形中散播危险气息,让每个人不自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宛若吸食了整朵罂粟,一生将为其神幻的幸福困牢……
第五章
除了热和麻之外,帕菲找不到其它能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了。
「呃啊……阿嗣……」欧阳嗣的手指无所不在,总在她还来不及好好体验舒畅前又迅速引爆另一阵炽热,可谁教她有着奶油般的可口雪肌,让他食指大动呢?
「很舒服吗?」他的手来到她下处,剥褪了那件小内裤。
「我觉得……有点胀胀的……」她绞尽脑汁才选出一个贴切的词汇。
「哪里胀?这里吗?我帮妳揉揉就会舒服了,嗯?」指腹定在那凸起的肉芽上,他轻巧的捻弄着,并不时往内部压按。
「嗯啊……你、你在做什么?」她兴奋得全身泛起红晕,似乎颇讶异这样的快感。
「我在爱抚妳啊!」他不吝给予她任何想知道的解答,长指拨开外层直攻那怯于探头的小珍蕊,指尖按着那血嫩画着圈圈。
「嗯啊啊……阿嗣……会痛……嗯……」她难耐的抡起拳头,以为自己就要被他玩疯了,意识里却又十分贪恋他这样的邪佞。
「是妳太紧张了,放轻松点……」他温柔诱哄着,俯身舔着她春意无限的绛唇,与在她艳光四射的私密共同进行着最煽情的挑逗。
「嗯啊……」不需要人使唤地,她自动含住他湿滑的舌,将吸吮当成体内火热的宣泄方法。
「小宝贝,妳已经好湿了……」他的唇同她的暧味厮磨,一指顺着那条惹火的途径进入她温暖的小穴,便感觉到她一阵收缩。
「呃……我怎么会这样……呃啊……」她想咬住下唇,连她都不敢置信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呻吟,她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啊!
「妳现在是不是很想要了?」他拇指持续刺激着她丰润多汁的珍蕊,中指则以旋转的方式在她蜜穴抽送。
「呃啊……我不、不知道……阿嗣……」她躁乱的扭摆俏臀,厘不清那份崩溃似的惆怅代表什么,隐约中好似有什么人在她耳腔大喊着不够,但她就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别慌,有我在。」他腰间的浴巾早在之前的磨蹭时脱落,露出他昂藏的巨大分身。他将她大腿分开到她所能容忍的极限再曲压,这姿势能使她的处女穴大开,多少能减低一点疼痛。
长指在花穴多搅卷出些花蜜后,他握好硬铁似的阳物,将壮硕的前端慢慢进入──
「呃……」痛楚由小凝聚成大,她黛眉间的皱痕随之加深,直到他完全深埋,同一时间她几乎是瞪大眸子,咬紧牙关不肯叫出来。
「很痛吗?」即使欲望已经沉积至临界点,他仍不舍她逞强的模样。
「不要!我可以的!」察觉他似乎想退出,她强忍疼痛起身抱住他健壮的胸膛。
没错,她是擅于忍耐,过去的种种有着太多她不得不坚强的无奈,只有欧阳嗣不同,他是唯一让她想跨越万难的男人,成为他的女人是她心甘情愿,她不要他有所迟疑,因为她知道,这个叫欧阳嗣的男人,或许真能给她幸福,一种她梦寐以求却总是遥不可及的幸福。
「可是……」语未歇,他立刻遭她红唇乱吻,打乱他欲松手的决心。
他不由自主的摆动窄臀,胯间的昂长一下又一下穿刺进她水泽深境,捣弄一池销魂甘津,从她拥抱的手劲可以得知她是如何在为他忍受着,对她的爱恋亦有如火山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
「嗯……我……」撕裂感正一点一滴褪去,紧接着浮现的是渗透骨髓的酥麻畅意,她感到思考像是让天上的云朵同化般,软如棉絮,连四肢都麻痹成醉意。
「宝贝!我快疯了……」他一直很谨慎在试探她的承受度,注意她脸部每一个表情,但要一个男人于此刻一心两用,无非是种天大的考验。
「嗯……我想要……啊……」她的身子亦开始不听使唤,对他的费洛蒙有着积极的恳求,情欲的折磨教她难耐到极点,受魅惑的脸蛋整个埋在他线条粗犷的颈窝,春药般的吐息热辣地附着在他皮肤,惹得他血脉偾张,连她的娇啼都成了大海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将他灭顶!
一道无形的墙教她的软言软语给击破了,释放了被囚禁多时的欲兽。他一把托稳她富弹性的柔臀,勃胀的欲龙以狂狷之娶强劲穿越其中。
「啊……阿嗣……嗯啊……」她在他营造出来的绮丽天堂中漫游,他即使是如此的强悍,仍节制着不去伤害她,像这般野兽的温柔,就算她身穿十层盔甲,亦无法挡退他进驻她心中……
「好舒服……」他的嘶吼低嘎,庞然大物则颠覆了主人宽厚的性格,在她绽放的花香中展现霸气。
激爱迷蒙中,他们用情欲筑起一道藩篱,将恼人俗事隔绝于外,突然间,她忆起夏娃偷尝禁果的一段神话,是乔伊丝常说给她听的故事。
「啊啊──」
高潮来临时,她有种强烈的领悟,原来这属于人们口传爱情之神圣是伟大至斯,能打破所有不被认同的规范,能让脆弱的人获得勇敢,因为在所爱之人的拥抱中,那份浩瀚如天的安全包围,头一回瞧见了幸福的曙光……
⊕⊕※⊕⊕
不知是疲倦抑或是欧阳嗣的体温太令人安心的缘故,这一觉,帕菲睡得十分安稳。
半梦半醒间,她伸手朝左方一扑。
空的?是什么东西不见了?她想不起来,但她就是好害怕,连同那些使她安眠的因子都不见了。
她猛地睁开眼,一张宛若天使的女娃儿童颜映入眼帘──
「哇!」女娃儿没想到会惊醒帕菲,也吓得倒退。
欧阳维崇闻声及时赶到,看到情况马上掐住女娃儿「澎皮」的脸颊向外拉。
「夏小岚!我不是告诉妳不可以把帕菲吵醒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啦!维崇哥哥不要生气痳!」小岚口齿不清的解释着。厚!她的脸原来都是给他捏肿的,还敢嫌她肥!
「妳回家把ㄅㄆㄇㄈ背熟再来啦!妳知不知道帕菲昨天被我老爸操得很累,妳竟然还打扰她休息?!」欧阳维崇松开小岚,嘴巴还是不停叨念着。
小岚知错的爬上床,圆圆的大眼睛盛满水雾,彷佛怕人家不相信她很愧疚似的。
「帕菲姊姊,对不起,小岚不是故意的,妳原谅小岚好不好?」小岚跪在床上。她刚才只是觉得帕菲长得好漂亮,比她的芭比娃娃还要漂亮耶!所以才会忍不住一直盯着看嘛!
「妳不用紧张,我是自己醒来的,维维,你别再骂她了。」帕菲很喜欢小孩子,拍拍小岚的头以兹安慰。
「她根本是欠骂好不好?什么事都做不好,功课又差,连九九表背了五天还背不好,简直和白痴没两样!」欧阳维崇活似个老太婆的叨念着。他是个天才,对于任何事都能很快得心应手、驾轻就熟,可说是小岚很崇拜的邻居哥哥。
「呜……维祟哥哥骂我……」小孩子通常以貌取人,而帕菲艳若桃李的绝伦姿色让小岚认定为善良可亲的好姊姊,胖胖的身体才要扑过去撒娇而己,谁知眼角瞄见的一幕让她无心机的大喊──「帕菲姊姊和小岚一样,睡觉都不喜欢穿衣服的喔?」没错,小岚以为自己找到同好了。
「这……」帕菲登时红了脸,不知如何应对。
「说妳是白痴还不信!帕菲和我老爸昨天嘿咻得很累,哪还理穿不穿衣服啊?」欧阳维祟猛翻白眼。真的不是他手贱,是小岚太欠人捏了!
「你是说我妈咪和爸比晚上都会碰碰的那个吗?」陶瓷般的粉脸净是好奇的光彩。
「对啦!」
「那帕菲姊姊是你的妈咪啰?」这是孩童很直接的推断。
「妳问帕菲啊!」欧阳维崇实在懒得开导一个笨蛋,反正这种事她长大就会知道,不需要他教。
「我……」面对小岚雀跃的目光,帕菲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又怎么答得出来呢。
「哎哟!我知道了!像帕菲姊姊ㄋㄟㄋㄟ这么大,叔叔一定很喜欢啦!」这是小岚在班上那群小色狼那学到的真理。
「喂!妳不要把我老爸讲得好象很色一样好不好?!」感谢他吧!老爸,至少他还知道要替自家人辩护形象。
「可是上回兰琪阿姨也说喜欢叔叔啊!可是我猜叔叔一定是嫌兰琪阿姨的ㄋㄟㄋㄟ太小才不爱她,嘻嘻!」小岚还敢取笑人家哩!
「兰琪阿姨是谁?」帕菲敏感的问道。
「那是隔壁街发廊的设计师,三八得要命,我老爸看不上她的啦!」女人果然是善妒的生物。欧阳维崇于心暗忖。
「而且兰琪阿姨好讨厌,每次都把我剪得丑丑的……」说到这,小岚偷瞄了欧阳维崇一眼,因为每次剪完头发,欧阳维崇绝对是把她批评得最惨的一个。
「看我干嘛?妳的马桶盖本来就有够丑的,再配上妳那又胖又肥的脸,啧!」欧阳维祟对女人的审美观一向很高,如果帕菲是六十分,那么于莎莉化完妆四十分、卸妆后十分,至于和他老爸无缘的兰琪阿姨,他建议去跳爱河重新投胎会比较省事。
「维维,小岚还小,长大一定会变大美女的!」不忍小岚被嫌到一文不值,帕菲不禁帮腔道。
「哇!帕菲姊姊和我想的一样耶!」小岚气势汹汹的扠腰,对欧阳维崇宣示着,「你看着好了!等我长大,我一定会成为超级大美女!」
「我看是很难啦!」欧阳维崇不抱希望的摆摆手。
「呜……帕菲姊姊,妳看他啦!」小岚自信受创的寻求爱护,帕菲却是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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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帕菲?!」专注于文案的欧阳嗣让一个突然搁放在他桌上的便当盒转移注意力,很意外帕菲无预警的出现。
「你吃了吗?」帕菲笑容满面的询问道。今天她穿了一袭粉芋色的洋装,并且将长发绑成公主头,看起来十分清爽有朝气。
「我……」他看了眼腕表,才发觉自己没头没脑的批了一上午的公文,连午休过了一半都不自知。
「你一定忙到忘记吃饭了对不对?还好我有来呢!」想不到他工作起来也是拚命三郎一个呢!
「妳是怎么进来的?」他怎么都没收到通报?
「和柜台小姐说一声就进来了!」她没唬人,而且沿路还有很多好心人替她带路呢!
正当疑惑时,才察觉外头有好多双眼睛直往他办公室瞅望着,他叹口气,上前将百叶窗拉下来,心想帕菲的美还真是所向无敌,让每个员工都看痴了。
回想起自己头一次的惊艳,他决定原谅失职的下属,毕竟要能找到一个对她容貌无动于衷的人,大概也算是奇葩或是瞎子吧!
「阿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擅自跑来?」从小父亲的漠视让她变得十分敏感,原本她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但他的叹息却让她误会自己造成他的困扰了。
他回到位子,并揽来她纤细的娇躯坐在他大腿。「傻瓜,妳替我带便当来,我高兴都来不及了。」这是他自己该调整心态的问题,人对于美好的事物都存有想望,而像帕菲这般亮眼夺目的女人自然招来许多人目光,他会吃醋是理所当然,但她的美貌是天生所赐,怪得了谁呢?
「可是……」她的心仍旧忐忑不安。
舍不得她的歉疚姿态,他摒除那些该死的大男人主义,转移话题,「来,我看看妳带了什么好料的。」他打开饭盒盖子,里面陈列种类繁多的精致寿司,看得他肚子一阵咕噜乱叫。
「我、我只会做这个……」滑嫩的粉腮染上艳霞,她怯怯地观察他的神情,因为比起他这位大厨的巧手,她对自己的厨艺实在没啥信心。
「我尝尝看。」他拿起一个海苔军舰寿司,分成两口在嘴里仔细咀嚼。
「好吃吗?」她好紧张,像个第一次为丈夫洗手做羹汤的小新娘。
「非常好吃!」他竖起大拇指称赞着,并且陆续拿起不同口味的握寿司塞进口中。
光是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就教她的心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很微妙的,有时不需要言语或太轰轰烈烈的激情,仅是这么平静的待在彼此身边,就能教人感到好窝心。
「阿嗣……我……」她的心正在问与不问中拉扯着。
「怎么了?」他真的吃得很认真,而且他从没告诉过帕菲寿司是他非常热爱的一项食物,她就变魔术般的送上门来了,也算是种缘分隐含的默契吧!
「我可以喜欢你吗?」深吸一口气,她让冲动强出头。
他微愣片刻,才将朗眸转向她。
「我可以喜欢你吗?」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只要踏出第一步,之后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半晌,他抽张面纸擦擦嘴,重新抱好她玲珑身躯后,决定好好化解两人间暧昧不明的关系。
「帕菲,我问妳,妳是以什么心态跟我……呃……做爱。」思维许久,既然她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那么关于一些名词,他想她听了应该不是那么难接受才是。
「你对我很好──」语音猝止。不对,她想说的不是这个,但她又不知如何说明心里的感受啊!
「帕菲,妳这句话实在很不中听。」他难得板起脸孔。
「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妳只要记住我欧阳嗣从来就不是为了妳的身体才──」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急忙捉住他手臂,也不愿他再误解她的心情,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把心情刮白。「我承认我刚开始的确有想报答你的念头,因为从没有人像你这样真心对我好,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但是……」倏地,她双颊排红,吞吞吐吐地说:「但是,到后来我觉得情况都不一样了,每次看到你,我的心脏就会扑通跳个不停,我会很想从维维那里得知你的兴趣和喜好,连你稍微晚归或忘记打电话回家时我都会好担心……
「还有……早上小岚说有一个叫兰琪的女生在追求你,都让我感到好沮丧,我会想,如果你也喜欢上她的话,那我一定会难过到想哭的……我看过很多的书,里面写的就和我母亲说的一样,当喜欢或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得贪心、不想失去,所以我觉得我对你一定也产生了爱情,但是我又怕你并没有跟我一样……」
「老天!」他猛地别过头捂住脸。天啊!她这番赤裸告白明明就像小孩子背课本一样,但她既烦恼又认真的神态竟教他脸红得快冒烟了!
「阿嗣!」
「什、什么事?」他赶忙整顿好心思面对她。
「你喜欢兰琪吗?」无法自抑地,这话问得她心好难受,但她终究是个坚毅的女孩,很明白感情绝不能勉强的道理,所以如果他爱了别人,她想她便必须离他远远的。
「我不喜欢兰琪,而且我也不是随便就能跟人家上床的男人。」她还比他勇敢,因为他实在不大会说甜言蜜语,他的爱通常是融合在日常生活中,以关怀让对方感受到。
「你的意思是你还对你的前妻念念不忘了?维维跟我说每次她受挫时就会来找你,然后你们就会……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搬出去的!」这样的认知教她恍若置身不见天日的悬崖底处,她站起身欲往门口走去。
岂料,她纤足跨不超过三步,人又让他反锁回去,在她还来不及感觉眼花以前,他薄唇己凑了上来。
他的吻很热辣,吮得她红唇微疼不说,那灵巧的舌头亦像在惩戒什么般扫弄得她浑身虚软,意识亦飞得越来越远了……
怎么办?她真的不想离开他啊!但如果抱持着这份爱情继续待在他身边,她一定会痛苦死的!
就像父亲一样,因为爱得太深,当那份情怀彻底代替了一切,就会变成一种记忆,也是红色血液,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自生命抽离的东西!
「傻瓜,我有说我还爱着莎莉吗?」良久,他才放开她,将她微红的脸蛋紧紧压在胸坎上。太可怕了!这辈子他虽然只和于莎莉共谱过一段短暂恋曲,也意外的孕育出结晶,但相较于帕菲,他还不曾对于莎莉有着如此强烈的索求和占有,他一向严以律己,所以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娱乐上,更遑论和太多女人纠葛不清,即便他确实有花心的条件。
「是你说不随便和女人上床的啊!」她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赶紧吸吸鼻子,她不想以眼泪博取他的同情。
「该死!我竟然让妳哭了!」其实他是邪恶的吧?看见她眼角的泪水,他除了心疼还有些得意,因为那表示他在她心版已占有相当的分量,否则她不可能轻易表露软弱的一面。
解开发圈,他揉乱她一头湛亮的黑发,看见她瞪他的模样,教他忍俊不住笑出来。
「你还笑……」她扁了扁小嘴,聊胜于无的捶了他一记。
「想不到妳也这么会胡思乱想,嗯?」他将她轻盈的身子抱得高高的,此刻她缎发飞散,看起来就像个从天而降的飘逸仙女。
「我又不是小孩子,快放我下来啦!」她最怕他露出这种温柔和蔼的笑容了,应付起吃软不吃硬的她格外有效。
他顺从她心意让她双脚落地,很正经的同她解说着和于莎莉多年来的奇妙牵紧。
「老实说,我对莎莉就像哥哥疼妹妹一样,不是如妳所想的。」
「正常的兄妹不会上床……也不会生小孩。」帕菲觉得他的说词很扯。
「帕菲,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烦恼,我承认莎莉的一些想法错误得可以,很多伤害也是她咎由自取,但面对一个受伤的人并不是劈头乱骂就可以,还必须给予他们关心,他们才会有力量重新站起来。」
「我不懂。」
「那我慢慢说给妳听。」拉着她偕同坐在沙发上,他回顾着那段年少轻狂的记忆。
「我和莎莉是青梅竹马,我们从国小到高中念的都是同一所学校,她的家人对她的娇生惯养造成她骄纵的性子,但是我知道她本性并不坏,但那副跩跩的大小姐个性就是会替她招来不少麻烦,不过她一直都是校花榜首,有很多男人都想追求她,在她高二那一年,她却选择了我。」
「你那时候很喜欢她?」她也想多了解他一些,无论未来或过去。
「是很喜欢,但其中仍掺杂一些虚荣心。」他摸摸脸,心虚的招认。但欧阳维崇的诞生让他成长茁壮,虽然他当时还很年轻,可是他明白父亲这个身分意义非凡,再经由出社会面对的种种考验洗练后,才让他成为一个完全成熟、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你们没有结婚吗?」
「没有,因为莎莉并不想那么早婚,我和她很冷静的讨论过才结束那段感情,我们发现彼此并没有相爱到可以和对方相守一生,说穿了那只是依赖和习惯罢了,但我要求她把孩子生下来,毕竟那是条宝贵的生命。」
「那她不就等于在利用你?高兴的时候和一堆男人厮混,伤心的时候才想到你,这算什么?」帕菲忍不住为欧阳嗣抱不平。
「因为她很天真,只要有符合她条件的男人对她好,她就会把对方当成白马王子,虽然我知道外界把她传得很难听,可其实每段感情她都是真心在付出,可惜她那人只要一受了伤就会有想堕落的念头,让人不操心都不行。」
「可是安慰有必要安慰到床上去吗?」她突然别扭了起来,没办法,她就是很介意这档于事。
「与其让她出去让别的男人玩弄,我宁愿当她暂时的发泄品,算是我谢谢她替我生了一个可爱儿子。」听起来他还真是牺牲委屈,但他的确没有乘机占于莎莉便宜的意思。一种米养百样人,有的人就是把做爱当成纾解压力的方式,而且每次也都是于莎莉主动要求,他只是配合而己,过程中他并没有没注太多的心力,因为当旧往的悸动流逝了,谁也不能勉强重新拥有。
「她一定是个奇怪的女人……」她并不想说于莎莉的坏话,但她就是难以接受男人和女人的纯肉体结合,将爱与欲分开进行。
「她那不叫奇怪,而是好骗!」戳戳她气嘟嘟的圆腮,他还没看过她生闷气的模样呢!但他也很明白,有了帕菲之后,他亦必须终止和于莎莉的牵绊,就算她是儿子的母亲。
当彼此情缘己尽,踏上各自新的轨道,他珍惜的人也更换易主,帕菲才是他此后钟爱一生的人。
第六章
「我也要!」
「要什么?」欧阳嗣看着帕菲。这妮子讲话没头没尾的,谁会懂她的心思。
「跟我做爱!」说真的,她是有些愤怒,她知道他的人宽宏和善,但也不必好到床上去啊……但再追溯起来,她还不是如此?昨夜就是她主动诱引他的……很好,既然他都照单全收,那她也不用害羞矜持了!
人和动物都属同类生物,有着强盛的独占欲,不准许自己喜爱的人事物或地盘残留他者的气味。
「在……在这里?!」他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死。她是怎么一回事?一夜之间突然变了性,那个清冷腼腆的帕菲到哪去了?
她郑重的点头,并且暗自决定回家把他的床单换掉,虽说她是没资格管他和谁有亲密接触,但总能拒绝在他与别人温存过的地带发生她认定中神圣的结合吧!
「不行!会被外面的人听见的!」在床第间他或许鸷猛狂悍,但还不至于开放到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欢爱啊!
「那就速战速决!」谁来听听看她说了什么话?!这实在不是个甫被开苞过的女人该有的狂放,但她可管不了那么多,因为她就是不想输……可到底在不甘愿什么她也不懂,总之她已经把办公室的大门反锁,谁也别想来干扰她!
「等、等等!妳别冲动……」她野兽般的眼神着实令他心惶,但也该死的使他亢奋,虽然这景象诡异得紧,可一般都是男强女弱才对吧?
「我不管!」果然赌气成分居多,她拉高裙襬往他腿上跨坐,小手忙碌着解他衣扣。
「帕菲!」他眉壑深陷,因瞥见她大腿内恻的瘀青,于心责骂自己己不下千次,昨晚他已用尽最大克制力了,怎料她的滋味太撩人,把他惹得神醉魂飞,频律也跟着越演越激烈。「别莽撞!妳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你希望我去找别人吗?」毋需怀疑,她是在威胁他。
「妳非得这么顽固?」锐眸蒙上阴沉,他明了她大抵有和于莎莉较量的意味,但说的话大气煞人了!
「你在不高兴。」她指出他的情绪,心却像让人轮流蹂躏过的痛不成形。他的脾气一向很好的,然而一旦扯上于莎莉,她连耍些小任性都不行了吗?
她知道她现在的行为像个被惯坏的孩子,可谁教他要宠她呢?
算了,也许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远不及于莎莉,再怎么说于莎莉也为他生下一个天资聪颖、性情活跃的欧阳维崇,而她却被剥夺了孕育的天赋,是否也注定了她合该孤单一人……
想着、想着,她气馁的垮下双肩,心情黯淡的起身。
「妳怎么了?」察觉出她的心绪低落,铁臂连忙由后方箝制她入怀。
「没事。」
「撒谎!」将她垂落的发丝全拨至一边,他瞅着她晦郁的侧脸。「我不是讨厌和妳发生那件事,但妳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如果换成是她,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勉强了,对吧?」她悲戚一笑,她并不是真的那么不懂事啊!但他是她生命中第一个想抓住的人,她无法不惶恐啊!
「不对!」他收紧手臂,不爱她那副自我嫌弃的表情。「我只是担心妳。」
「我才不需要。」对她而言,他如今说再多都是借口。
「妳……」恭贺她的叛逆成功剥除他正人君子和恢弘气度,因为他真的有那么点被她惹毛了。
像在印证些什么,他猛地撩高她长裙,两膝架开她玉腿,长指长驱而入伸进她底裤掐住她水凝般的粉色肉瓣。
「你怎么突然……」她震惊得毛躁乱动,但怎么挣扎还是被圈在他胸臆范围里。
「妳想要,不是吗?」翻开软嫩外层,他将中指平搁在她芳泽地带左右摩擦,牵动着粉红花蕊的快感神经。
「嗯……你不要这样……啊……」她想停止这一切,他却用先天的强者力量困住她的不从,并用另一只手共同亵弄着她香馥境地,撩拨她的欲罢不能。
「妳都湿了……」含住她微颤的耳珠,他十指并用的挑逗着,捣搅着她穴中奥妙,引爆她不可遏止的欲涛巨浪。
「我没有……嗯……你……」她感觉到他的壮硕正隔着布料顶戳着她,但他似乎不打算做完整的结合,只是为应付她方才的索求才这样爱抚她的。
霎时她不禁悲从中来,深深哀悯起自己的羞耻。
他是真的不想要吧?是她一再强索耍赖,所以他不得不这么对待她,是希望她满足了就别再烦他了吗?
她不相信当于莎莉主动爬上他的床时他也是这么漫不经心、随意敷衍了事,抑或者说打从她对于莎莉斤斤计较就是个不明智的举动。
是她踰矩了,是她的贪缠破坏了自己的准则,因为她不是乔伊丝,他也不是康宗龙,她是怎么愚昧的期盼起那样坚贞难攻的爱情呢!
「住手!」她豁出去的跳开他五步外距离,瞠着一双波眼婆娑的录眸望着他。
「妳到底是怎么了?」他是真的一头雾水。他擅长金融、擅长带小孩、擅长给予温情,就是不擅长厘清爱恋中的女人心底究竟在想什么啊!
这也莫怪,因为他从来没真正谈过一场恋爱,和于莎莉的过往盈斥了太多的年轻力盛、血气方刚,然而有些时候女人需要的不只是安慰的搂抱,许多的不安定还需要用更多的行动来化解的。
他对她的纵容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无天的境界,但别指望现下充满妒意的她还想得起来,他眉壑间的皱折、迷惘的焦态都使她误解扭曲。
她挺着腰杆,矫饰着她受创的心,白玉般的容颜迷离而凄惶,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却吐不出话来。
「帕菲……」他终究是心疼她的,怎奈他脚都尚未站直,她便踉跄的退了一大步,腰背抵在办公桌沿,忙乱中她不慎推倒电话,发出巨响。
「别过来!」见他又要上前,她逃得更远了。
「帕菲,妳别这个样子,我们有话好好说!」他知道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才令她恐慌成这般,但他没有通天神力,无法一下子洞悉她的心事。
「我……我没事的,我想回……回家休息了!」毫不拖延地,在话语落定的同时她亦飞奔了出去。
可是……她还能待在那个家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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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菲对绘画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只是苦无机会发挥施展,但梦想仍是常搁在心上。
由于还是新手,出版社给她的时间相当充裕,这也秉持慢工出细活的道理,很多人都深信依她的才华和特殊风格,假以时日必然能成为一位令人崇拜着迷的图文名家。
几乎是一有时间,她便沉沦在构图添色中无可自拔,然而出版社要求的彩色手绘图对她来讲正好,因为她连打字都倍感艰辛了,更别说用计算机绘图了。
她的脑中充满无限遐想,缜密曲折的心思也非常人所及,这样的个性对她的工作是有利的,太浅而易懂的画作通常难引发共鸣,好奇是推动人类探索的原动力,人们喜欢摸索画中人物场景,甚至是每一笔线条的隐含深意,层次越高,便等于画者使人玩味的不凡等级。
以往,画图能使她心安,她虽然不是个爱热闹的人,但独处在空旷的地方太久难免乏味或焦躁,不过只要给她一支笔和一张纸,她真的可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并且知足而满意。
以往确实是这样子的,如今她的心弦己让人拨动了,撼动出的回响也恐怕毁去她的平静了。
欧阳维崇去小岚家补救她吊车尾的烂成绩了,帕菲就坐在庭院的凉椅上,手搁在画板上,茔绿的瞳眸呆滞的定格在从灼日辉煌至昏黄彩霞的天际,她却连个预设的草图都完成不了。
她在畏怕些什么自己最明了,如同当有人预告抢夺你所有东西、那种即将一无所有的恐惧般。
他给她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美梦,让她时常灌输自己要做好离开准备,但当黑暗逐步成形时,她才发现,即使做再多的心理建设,痛苦也不会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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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神游得过度专心,帕菲没察觉自己也成了欧阳嗣目光胶着的中心。
他倚着可开式的落地窗,静静地凝视她已有一段时间,凉风徐徐,带来舒适的感受,却拂不去他为她担忧的心绪。她的表情十分悲伤,像个惨遭遗弃的孩子。
出版社的朋友曾对他说过,她的作品令人眼睛一亮,有股浅浅的思慕躲藏在线条之中;勾勒出的物状或许不是非常精巧,尚需要琢磨火候,可是覆盖不去的魔力就像一场无法抹灭的回忆,领着人群一同坠身而入。
她的画很寂寞。简单六个字在他心海撞击出涟漪,他不要再看见她露出个怅迷途的表情。
彷佛心电感应般,他才欲举步接近,她也恰巧撇头看见他,然后她很快的站了起来,低头快速穿越他回房间去。
「帕菲!」他赶在她关门时溜了进去,眸中布满焦虑。
「有事吗?」虽然不想见到他,但她没有下达逐客令,因为她才是那个客,他是名副其实的主人。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握起她柔若无骨的手腕,他发现她在发抖。
「你想谈什么?」她目光定在双方碰触的点,却空洞得像失焦状态。
「说妳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我没有。」她摇晃螓首,脸儿几乎直对地板了。
「妳有!」他长叹。
「我想睡了。」如果这是逃避他最好方法的话。
「那我想妳今天一定需要我讲故事给妳听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眼眶悄悄红了,不想接受他的温柔,因为那都将成为日后痛苦的累积。
「妳当然不是小孩子,妳是我的女人。」该死!看来他是欠缺训练,居然连这么点甜言蜜语都能让自己脸颊燥热,活似烈火焚身。
闻此,她怔怔地抬起头,水眸闪烁不确定的光芒。
「还不懂吗?」他拉近她,仔细搂入怀抱,以行动表示他比较不会感到阻碍。
「那……她……我可以问吗?」她在庭院里思索了很多,其中一项就是不要再惹他生气了。
「帕菲,我不要妳这个样子,我要妳做自己,别总是把情绪藏在盒子里,我不是妳需要防备的人,我希望妳快乐!」是吧!他哪来那么多的悲天悯人,在她初夜那晚,他的假好人面具不攻自破,他早在第一眼就深受她吸引,但这样一张绝世姿容、这样一颗不经尘染的心,有谁抗拒得了?他只是特别狡狯,看穿她的孤寥,用尽办法脱掉她的伪装罢了,但人一旦把真情埋得太隐密,有时连自己都忘记了。
「快乐?」她……有的,住进欧阳家的这段日子她是真的很快乐,然而一切已经脱离轨道了,她不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客人,甚至妄想永久占据屋子主人,这样的她,他还会愿意要吗?
「对,快乐,这么漂亮的脸蛋应该常笑才对。」抚掌她粉嫩容颜,散发出的柔情像万缕蚕丝束缚她的心。
「也许她会回头。」她在成为白蛹前倾吐出困惑。
「莎莉并不在我的选择之中,我也不会让妳离开我。」他想,于莎莉就是那个造成她灰暗的主因了,他怪自己的后知后觉,早该在第一时间同她说的。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吗?」她不想猜,事态己演变至此,不是走就是留,她不想耗费精神揣测,时间拖得越久,都只是加深她的眷恋。
「正确答案。」他笑开来。
「你不会舍不得她的身体吗?」他的话灌溉在她心田,冒出朵朵喜悦的玫瑰,但男人是由肉欲支配的生物,她又那么青涩……好吧!她承认自己又在比较了。
「需要我现场证明给妳看吗?」他蹙起眉头,情欲已蠢蠢欲动。
「你在说什么啊!」她瞋了他一眼,还是不习惯他煽情时刻的格外邪佞。
「妳不想要吗?」他开始对她上下其手,大掌偷溜进她衣襬解开她胸罩后扣。
「你……」他的掌温在她无遐如玉的美背流连,教她喉际干涩,不知如何说话了。
「身子还疼吗?」他己迫不及待将她往床铺推倒,迅速脱去居家长裤,检查她腿窝的印记。「对不起!我太粗鲁了。」他很是懊恼在这么雪白的嫩肌上留下青紫,指腹轻轻替她推拿着。
「没关系,我喜欢你那样。」她只是想表示她不介意他的失控,但听在他耳里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妳这么重口味啊!」他笑得可诡异了。
「你……喂!」她实在搞不懂这男人在玩啥把戏,竟然当场表演起脱衣秀,而他那炽热无比的眼光暧昧得可以,看得她心跳如擂鼓,眼睛都不知道要瞧哪里了。
「呼──抱着妳的感觉真好!」他整个人跳向她,将她牢牢困在胸怀,鼻头学狗儿似地在她颈窝处吸嗅香气,那宜人的浓郁花香有股说不出的魔力,一沾成瘾!
「你……别闹,呵……」他的举动带来阵阵痒意,她受不了的推着他肩膀。
「我、不、要!」他竟耍赖了起来,用牙齿在她柔软的颈线一路啃咬至她下巴,再以舌头迂回的沿路舔回去。
「嗯……」湿热触感一下子挑动她的欲望,当他结实的胸肌磨蹭她尖挺的乳房时,她甚至感觉到顶端蓓蕾逐渐绽放成熟,等着情郎前来采撷品尝。
「妳好敏感……」他贼笑了一声,替她褪去衣物,俊逸的脸庞埋在双峰的凹壑间尽情游玩着。
他有一双万能的手,能使她安心,亦能令她心痒难耐,他特别喜欢揉搓她浑圆凝乳,彷佛那是最珍爱的玩具般,他张开嘴连同自己食指含住她一枚紧绷的樱蕾,舔吮囓咬着。
「嗯……」有过经验的她也学会如何松弛心灵享受这一切,他的吸吮总是烈中带柔,而且贪纔得直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在轮番将她乳蕾吮得发红后,他的舌尖灵活的在她肚皮上绕来绕去的,逼得她禁不住蜷缩身子,他立刻攻向私密园地,囓咬那布满芳草的耻骨。
「啊哈……阿、阿嗣……」她本能的拢起大腿,但他的舌既狂妄又邪魅,硬是挤进她腿间的缝细杀出一条生路,紧接着攀爬而上,一口气突破重重障碍直达终站。
「啊!」她惊喊出声,当他长舌刺进她花心剎那,彷佛有什么侵蚀掉她骨髓,让她四肢使不上力,不痛却酥麻至极!
他故意用两指的首关节撑开她水穴,湿舌于内壁悠然自得,勾勒出她汹涌似急河的馨香蜜津。
「啊啊……嗯啊……别、别弄了……」彷佛被拋进激欲的海啸中任她浮沉,他的前戏简直色情得可以,但快感的冲击指数也的确令人欲罢不能,她身子己火热到扭动不断,好似被人下了药似的,可怎么她却还用力压着他头颅呢?不知道、不知道……她完全搞不懂自己了!
「妳都湿透了……」他着魔似地低喃着,思绪已沉醉在她独特的淫香中,成为对她忠实的俘虏。
每次都是这样,本来他就是恶质的逼得她疯狂癫野,然而同时又毁了自己的意志,像得了失心疯般膜拜着这女神般曼妙的胴体。他不敢太蛮肆躁进,耐心等候她拥有足够滋润后,才如同接获恩赐的拥有她的美丽。
她的美好有着掌握人心的法力,能使每个男人无条件匐匍在她身下,致上最崇高的礼仪,亦像是一朵盛开娇媚的红色罂粟,在百花中竞艳夺冠,然而这花毕竟是有毒的,甜蜜的毒汁能教你一碰便再无回头的可能,甚至连抗拒的心思都还未激活,身心已完全屈服,甘愿为她奉上全部的生命了。
他掬起一掌爱液,就着其浓裯按摩她饱胀的乳房,接着再俯身舔得一乾二净、不留残渣。
「阿嗣……我要……」她纤腰款摆如波,莹莹秋眸盛着澄澈动人的湖水,极具蛊惑的邀请他共襄盛举这场化羽登仙的神圣仪式。
「别急……」激情中他不忘呵护,转过她娇躯,扳开她弹俏臀瓣,勇猛的将蓄势待发的阳刚插入柔嫩多汁的花径。
「嗯……啊……好热……嗯啊……」羽绒枕头包裹不住她淫媚的娇吟,尤其低头瞧见他伸掌握住她晃动的乳房,剧烈的快慰自眼膜穿过脑门,她几乎就要瘫痪了!
「天啊……喝、喝、喝……」
欢愉让威壮的体魄紧绷,汗水自他额际滑落,在他训练有素的肌理线条留下痕迹,最后滴落在两人契合的中点,滋养了这份爱欲。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陶醉,但她也无法不陶醉,并学习抓准他贯穿的零点零一秒时刻收缩下体,裹紧他硕大的欲物,他的嘶吼是愉悦的,她喜欢他这样的狂乱。
「嗯啊……我……呃啊……」她的声调细碎而撩媚,随着他渐强趋势的挺进,她所能承载的分量亦被推至悬崖边缘,下一秒,高潮如云朵般承接崩溃的她,飘往极乐的天堂。
「啊──」她强烈颤抖着,然而他的掠夺似乎尚未有遏止的意愿,持续在她水穴G点加强火力,那快感旺烈得像是要让人坠落万劫不复之地,她有些害怕,却更想知道结果。
「不行了!」他猛地低吼一声,强忍的丝弦应声断裂,他癫狂的又往前撞击几下,最后终于全部埋入她窒穴中,将凝聚的白色精华尽数啧洒而出──
这一刻,他们都清楚的看见幸福的形状。
我的神仙伴侣 3
跟你在一起
不需要轰轰烈烈的激情
平静待在彼此身边
就能教人感觉窝心与幸福……
第七章
幸福,真的难以说明它的意义。
真要总以综合的话,那么它就等于一个象徵,有了它,人会感到快乐、会感到充实,那种由心体会出的感觉,就算不能用双眼目睹,但它就是存在着。
构成幸福的因子有很多,也许是朋友间的欢乐,也可能是血缘亲子间的温馨,而人类七情六欲复杂,对异性存有股吸引奢望的强烈磁场,也因此普遍来讲,爱情是最能鸣发幸福的基因,所以故事中,王子和公主总是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既然无实体确证,只能藉由情感交流的肯定,那么当有第三者出现的时候,幸福的感觉就会变得岌岌可危,但最重要的仍是人心的坚定与否。
是的,这位第三者出现了,在帕菲还未做好应变措施的时候。
晚餐时间一到,欧阳家三口围坐在圆桌准备就食,然而「开动」两字还来不及说,某位不速之客登门拜访了。
「亲爱的阿嗣,你有没有很想我啊!」
一开门,于莎莉便热情的以拥抱作为招呼。
「没有!」欧阳嗣忙不迭挣开她。
「啧!真无情!」于莎莉不以为意,大摇大摆的走到圆桌前坐下,和帕菲刚好面对面。「咦?你是哪位啊?和我们一起吃饭吗?尽管吃,别客气啊!」
「莎莉!」欧阳嗣着急的跟过来,很怕大剌剌的于莎莉给他惹麻烦。
「莎莉,这是帕菲煮的菜。」欧阳维崇也很看不惯没神经的生母而给予警告。先说好,不是他不肖,喊她名字是于莎莉自己规定的,因为他们偶尔会一块儿出门,她不想被知道她生子的实情,久而久之,他也喊惯了。
「帕菲?!好怪的名字,哈哈哈……」于莎莉这一笑,笑黑了其余三人的脸色。
「你来做什么?」欧阳嗣回原位坐好,握住帕菲放在膝上的小手捏了捏,要她别介意。
「大概又失恋了。」欧阳维祟特别强调「又」这个字。
「阿嗣,你是怎么把维崇教得这么不可爱的?」于莎莉屈起食指往欧阳维崇头上敲下去。
「他说的是事实。」欧阳嗣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于莎莉的直肠子又是十足的危机,太纵容她绝对不会是正确的做法。
「哼!有其父必有其子!」什么嘛!
「没事的话就快回家,免得于妈妈操心。」
「哇!你在赶我走?」于莎莉挑高棕红色的彩眉,眼珠子转啊转的,最后转到帕菲脸蛋上,立即明白的一笑,描绘得细致的红唇道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你能怎样?跟我妈告状吗?」
「莎莉!」欧阳嗣皱眉低喝。
「幼稚。」
「喂、喂、喂!别忘了你可是我生的耶!」于莎莉擦腰瞪视欧阳维崇,若非体型和面貌的年岁差距,还真会教人误解是同班同学在斗嘴。
「算我倒楣。」欧阳维崇也很不给面子,一迳地泼于莎莉冷水。
「你……算了!我现在肚子饿得要命,不跟你计较了!」反正儿子的难搞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喂饱自己最重要。
「喂!那是我的……」筷子。欧阳维崇懒得说了。
于莎莉可鸟不了那么多,迳自夹起一块还冒着热烟的鸡肉送进口中,但咬没几口马上吐了出来。「妈呀!怎么这么难吃啊?你该不会是第一次下厨吧?」
帕菲听完后脸色丕变,碧瞳望着那盘三杯鸡。
「你太没礼貌了!」欧阳嗣忍不住为帕菲喊屈,虽然于莎莉说对了,但好歹也是帕菲的一番心意,她舍不得他每天让繁重的工作操劳后还要准备他们的晚饭,才自告奋勇学做菜,这般体恤的心思岂能由于莎莉这样糟蹋。
「你凶什么凶啊?不然你自己吃吃看啊!」于莎莉用力的放下筷子,标准的千金大小姐。
结果动手的人是帕菲,她一盘一盘试吃着,却越试秀眉拧得越紧。
「帕菲,你不用理她……」
「对不起,味道真的不好。」她不想睁眼说瞎话,只是心口仍有些酸酸的。
顿时间,欧阳父子相对望,谁也不晓得该如何突破这僵局。
「叫外送啦!我肚子快饿扁了!」于莎莉喧宾夺主的喳呼着,浑然不觉自己有多失态。
「阿嗣,听她的吧!这些东西不能吃的。」帕菲率先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将辛苦了两个钟头的菜肴全数倒掉。
⊕⊕※⊕⊕
「帕菲!」
在厨房切水果的帕菲心一震,利刃差点从指头划过。「什么事?」
「帕菲,你不要在意莎莉讲的话,她本性不坏,只是性子骄纵了点。」欧阳维崇和于莎莉正在客厅啃着披萨,但欧阳嗣只担心帕菲的感受。
「我知道,我不会怎样的。」她语气轻淡,其实她明白欧阳嗣的心是向着她的,只是向来封闭的她不懂如何释然面对于莎莉。
「那就好。」他于心暗吁一口气。「我来吧!你先去吃点东西。」
「不用了,这点事情我还能做。」她哪里还有食欲呢?
「帕菲……」
「你好吵!」她干脆暂停动作瞅视他。「你难道不能让我表现一下吗?我可不想被看扁了。」
「有我在,谁敢看扁你?」他搂着她的腰亲昵的晃啊晃的。
「我不想输给她。」听说女人嫉妒的模样是很可怕的,但她仍不想轻易的将他拱手让人。
「放心吧!她这辈子都一赢不了你的!」她柔馥的女人香扑鼻而来,惹得他情不自禁啄吻她粉嫩的小嘴。
「贫嘴!」她娇嗔地捶了他一记。「你先出去吧!不然欧阳维崇会起疑的。」
「他不敢进来打扰我们的。」噢!他真想在这里跟她好好激爱一番,他好想念她在床上飘飘欲仙、娇态毕露的神态。
「你最好打消你的坏念头,不然的话……」
瞧她举起亮晃晃的刀子,他哀怨的瞅了她一眼,夹紧小老弟垂头丧气的走出去。
她真的很难讨好!
⊕⊕※⊕⊕
「呵——」十点的富士连线一播完,于莎莉便打了个不文雅的呵欠,连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我想睡觉了!」
欧阳父子有志一同的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忙自己的事,摆明了不想理她。
欧阳嗣正在翻他的财经杂志,帕菲在教欧阳维崇西班牙文。
很好,存心排挤她就对了!「哼!」于莎莉才不会因此有挫折感,她自以为妖娇的拨了拨长发。明天她还有PARTY要参加,今晚可得睡个充足的美容觉才行。
「等一下。」欧阳嗣唤住她。
她回头。「干嘛?」
「你要睡哪?」
「睡我的房间啊!」
「那是帕菲的房间。」
「哦?」她露齿一笑,贼兮兮地说:「那我只好跟你一块儿睡啰!」
「不行!」他现在已非自由之身,可得坚守名节才行。「你和维维睡。」
「我不要。」欧阳维崇断然拒绝,因为他受不了于莎莉睡前的诸多「怪癖」。
「是啰!所以我就跟你一起睡嘛!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害羞呢!」呵呵!
闻言,帕菲心口一缩,望向欧阳嗣。
「你想都别想!」他明白这样是最好的做法,果断的拿起话筒,「我叫伯母来带你回去。」
「不要、不要!」于莎莉一听他要请出她家的管家婆,赶紧依偎到帕菲身侧博取同情。「帕菲,你看他啦!」
「我……」帕菲呆掉。
「你就收容我一晚嘛!不然我妈肯定又要碎碎念个没完,我耳朵会长茧的!」明明只是小事情,却被于莎莉讲得像是天要塌下来。
「念……念你也是关心你。」帕菲突然不那么畏生了,因为撇除于莎莉和欧阳嗣过往的关系不说,她还真是个宝。
「错了!我妈根本是老妖怪,眼睛长这样,鼻子长这样,骂起人来活似要把人吃了呢!」于莎莉唱作俱佳的挤眉弄眼,演得煞有其事。
帕菲没料到她的滑稽,忍不住轻笑着。「有这么恐怖吗?」
「别信她,伯母骂她也是她罪有应得!」欧阳嗣故意拆穿她,像她这种不定时炸弹,会让他和帕菲的恋情充斥危机,所以还是快快远离得好。
「阿嗣!」于莎莉气得跺脚。好啊!果然是重色轻友,有了新人就忘了旧爱!
「好了,你们别再吵了,我的床很大,多挤一个人不会怎样的。」帕菲发言化解这一切,否则依他们这样没完没了下去,谁都别想睡了。
「哇!你真是个好人!」于莎莉跳起来喝彩,脸蛋在帕菲手臂磨蹭个不停。「太好了!我一定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的,下礼拜的PARTY我带你一起去……」
「不准!」
这次欧阳父子俩同仇敌忾的齐吼,因为于莎莉所谓的party压根儿是男女大联谊,讲难听点就是性爱派对,若让帕菲跟着去,不被剥到剩骨头才怪。
「你们这对父子很啰唆耶!像她这么靓的女生,就该出去见见世面嘛!把她关在家里多可惜啊!」或许是平常被骂惯了,于莎莉毫无警惕的迳自拔着发尾的分叉。
「她可不是你!」欧阳嗣头痛欲裂。早知道就不该让她进门!
「对啦!我就是烂嘛!白痴的让一些男人爽快完就踢到一边去……」于莎莉无谓的贬低自己,佯装出无药可救的糜烂。
她无所谓,是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懂她,大家看见的都是她豪放开朗的一面,却察觉不出她心底的寂寥。
她为什么喜欢参加派对?因为在那种地方出现的人都是一样,都是因为受不了孤单的侵蚀,才会亟欲寻求陪伴。
「我不是要你眼睛放亮一点的吗?每次都这样傻傻地被骗,你自己也该负责任!」
于莎莉睐了欧阳嗣一眼,一脸无聊的抠弄指甲。「是你太老土了好不好?派对的灯光本来就都暗暗的,眼睛怎么放亮?你不懂就不要装懂!」
「你——」
「阿嗣,别说了!」帕菲挡在于莎莉前方,以眼神暗示着。就在这匆匆一瞥中,她似乎觑见于莎莉粉雕玉琢的妆容不经意闪过一丝落寞。
欧阳嗣撇撇嘴,也不想在帕菲面前发作。严格来讲,于莎莉之所以养成堕落的玩心,他以往的放任也有错。
「哼!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啦!」于莎莉撂下话,便践践地走进帕菲房间。
「你看她!」欧阳嗣无奈苦笑着。
然而帕菲却露出费解的神情,缓缓转向无语的欧阳维崇,不自觉泛起同情的感触。
⊕⊕※⊕⊕
卸完妆的于莎莉其实没有欧阳维崇说得那么夸张,只是少了冶艳的气质,但仍是很亮眼的清秀佳人。
但于莎莉的确有副魔鬼般的曼妙身躯,长腿、豪乳、细腰、俏臀……但试问帕菲如何能瞧得这么仔细,很简单,因为于莎莉真的很大胆,洗完澡便光溜溜地走出来,拿出包包里的携带型乳液擦拭着全身。
「喂!你在脸红什么啊!」于莎莉问着已经盯到傻眼的帕菲,心忖着欧阳嗣的狗屎运,竟然把得到这么漂亮又单纯的女人。
「我……你、你的身材好好……」帕菲是甘拜下风的,虽然自己也是穠纤合度、肌肤赛雪,但于莎莉不只是曲线动人,爱跳舞的她皮肤紧实,还有性感的腹肌呢!
「不然我砸那么多钱是砸假的啊?」于莎莉的消费能力是很惊人的,所有的保养品都是外国沙龙品牌,国内是绝对买不到的,否则依她每天长时间让化妆品茶毒,脸皮早腊黄得像老太婆了。
「你很会赚钱?」
「不好意思,我活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上班打卡。」她的工作就是花钱。
「这样不好。」帕菲不赞同的摇头。
闻言,于莎莉愣了三秒钟,又笑笑地按摩小腿。「你真的和别人不太一样,一般人听到我这么说都会很羡慕。」
「你的家人很宠你?」
「是啊!用钞票在宠。」于莎莉嘲讽的道,在小腿拍打几下后,便在帕菲身侧躺了下来。
「你……你这样就要睡了?」帕菲跳得老远。
「天气热嘛!」
「我可以开冷气!」
「你是女人耶!到底在害羞什么啊?」于莎莉鼻子可厉害了,闻出这张大床有男性气息。看来他们都做过了嘛!怎么她还这么放不开呢!
「我会不习惯……」
「那你和阿嗣嘿咻完睡觉前也要穿戴整齐吗?太累了吧?」于莎莉摆摆手。这个帕菲也太古板了吧!
「你怎么……」帕菲的脸蛋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拜托!你们刚才牵牵小手的举动以为我没看到吗?再怎么说我也是很有经验的好吗?」差就差在她通常被直接带上床,不玩偷偷摸摸的羞涩把戏。「所以你也别怕我会抢阿嗣,我们之间是过去式了!」
「可是……你真的一点……一点都没有喜欢他了吗?」帕菲无法克制自己不顺势推探下去,旧情复燃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于莎莉还生下了欧阳维崇。
「喜欢啊!但不是男女之情,他的性格太乏味了啦!也只有床上功夫让我比较满意而已。」于莎莉不避讳的说道。
「你对男人的看法就只着重那方面吗?」帕菲现在已经不再计较吃醋了,却很想矫正于莎莉的心态。
「有差吗?他们对我也是啊!」于莎莉耸耸肩。看来这个叫帕菲的女孩子也很啰唆,配欧阳嗣正好。「不要谈我了,你呢?会跟阿嗣结婚吧?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会……会、会吗?」于莎莉果真厉害,随口都能让她不知所云。
「喂!你不会虐待欧阳维崇吧?」毕竟也是她辛苦怀胎九个月、痛得死去活来才把那折磨精给赶出肚子,对欧阳维崇,她始终存着一份抹灭不了的亲情,但她的孩子气却让她无法成为一个好母亲。
「他不要虐待我就阿弥陀佛了!」
「那就好!」于莎莉伸了伸懒腰,又想起了什么大事般的一弹指,下床搜翻包包。「在哪里呢……嘿!找到了!」
「你还不睡吗?」正纳闷着于莎莉的兴致高昂,但当帕菲看清楚她手上拿的是什么骇人的物品时,她开始明了为何欧阳维崇一口拒绝与她同床了。
「玩完才好睡啊!」就见她丝毫不扭捏的展开四肢,如处无人之境般取悦自己,不但以手不断捏揉自己的胸部,还将跳蛋放在两腿间爱抚自己。
「你在做什么……」帕菲惊讶到捂住檀口,直想拔腿夺门落跑了。
「自慰啊……嗯……好舒服……」于莎莉仍自得其乐,当着帕菲的面将跳蛋塞进穴洞震动着,玉指还不住逗弄两片潮湿花瓣,带来阵阵销魂快意。
「你……我、我先出去好了……等……等你好了再通知我一声。」帕菲看不下去了,要知道,从A片里看到的跟真人表演落差程度有多大,她背部抵在墙上,像逃避什么似地移动脚步,可她手还没碰到门把,于莎莉便蛮横的使劲将她拉上床。
「一个人也挺无趣的,不然我教你玩这个,如何?」于莎莉自认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而且她刚才换了新电池,够她们两个人使用了。
「不、不必了……你、你要做什么?!」帕菲花容失色的蜷缩着身子。于莎莉是疯了吗?居然在脱她的衣服!
「你……嘿!放轻松一点啦!搞得好像我要强奸你似的!」于莎莉玩心大起,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扯开帕菲的上衣。
「你不要这样!」
「你连睡觉都要穿内衣喔?那会有碍胸部成长,有害健康!」于莎莉不只脱自己衣物飞速,连脱别人的也很有一套,不管帕菲如何挣扎,她就是能顺利褪除,待终于让帕菲赤裸后,她自己也流了一身汗了。「小姐,你到底在怕什么啦?我又不会害你!」
然而帕菲却用一双惶怯至极的眸子看着她。「我不想用……那个……」若不是怕吵醒欧阳父子,她真想尖叫喊救命了。
「那是你没用过,不懂它的好处,虽然效果差阿嗣的功力一点,但我每次用都有高潮喔!」
「我不要……」呜……谁来救她啊!
于莎莉视若无睹,显然对性事有着极大的探索乐趣。「我跟你说喔!外国都喜欢女生跟女生耶!我一直都好想试试看说,你一定也觉得很好奇,对不对?」
帕菲瞪直了绿瞳。这个于莎莉……她简直疯了!
「哇!你的胸部还满有弹性的说!还有,你的皮肤怎么可以白得这么均匀啊?」于莎莉开始研究帕菲的胴体,并有些欣羡她得天独厚的粉润美肌,也发现她化妆桌上几乎没什么保养品,这样怎么还能拥有如此吹弹可破的好肤质啊?
「你不要摸我!」帕菲的身体僵硬到快抽筋了。
「真好,你的乳头是粉红色的耶!」
「走开啊!」帕菲终究放声呐喊了,因为于莎莉竟然拿跳蛋碰触她的耻骨。
「吓死人了!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倏地,门板遭人狠狠踹开——
「你们在做什么?!」
第八章
「做爱啊!」于莎莉觉得欧阳嗣问了个很智障的问题。两个女人没穿衣服摸来摸去还能干什么?帮对方检查有没有乳癌吗?
「帕菲!」欧阳嗣没忽略被压在身下泪眼婆娑的人儿,忙冲至床铺推开于莎莉,气急败坏的大吼,「于莎莉!你马上给我滚!」
「不准看!」帕菲用力将他的脸转过来,就算处在吓破胆的状态,她仍不允许他看见别的女人的裸体。
「好,我不看。」欧阳嗣都听帕菲的,那双盈着泪雾的水眸令他心疼极了,相对显出于莎莉的罪大恶极。「莎莉!你马上离开这个房间!」
「那你呢?」于莎莉瞪着他后脑勺问着。
「我陪她。」
「嗄?」于莎莉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引人喷火的身躯强震了一下,抖得胸前两团豪乳晃动不已。「厚!你很阴险耶!想藉此把我支出去,那好处岂不都让你占尽了?」
「你再胡扯一句试试看!」他气到脸庞抽搐,若不是还有帕菲要顾,他真想直接把于莎莉丢出去,省得浪费他的口水。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的轰动,连欧阳维崇也被吵醒了,当如此诡异的一幕撞进他惺忪睡眼,他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闯出来的大祸。
「本来就是!要嘛就一块儿玩啊!我很厉害喔!保证让你们爽歪歪!」
于莎莉更加得意忘形,多P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大夥儿玩得尽兴最重要。
「够了!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龌龊话!」
「是啊!用说的龌龊,你平常用做的就不龌龊喔?」于莎莉讪讪地道,只觉得自己好心被雷亲。
「你——」
「你们是要吵到什么时候啊?」欧阳维崇受不了的出声,朝母亲勾勾手指,打算牺牲小我。
「你跟我出来。」
「你要跟我睡?!」于莎莉喜出望外。
「对,不过你最好把你的怪癖忍一忍,否则我绝对打电话给外婆。」欧阳维崇必须将条件说在前头,因为他明早还要去教小岚功课,可不能让人干扰他的重要睡眠。
「可以!」于莎莉异常服从,像温驯的小狗儿随欧阳维崇消失在房门外。
霎时,沉默成了房里的唯一,欧阳嗣眉头紧蹙,仿佛在衡量什么大事。
「你在想什么?」
「不行!我一定要她走!」欧阳嗣实在不敢想象于莎莉那个危险分子会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帕菲却扯住他衣角,朝他轻摇摇头。
「别这样,她毕竟是维维的母亲,给他们一点相处的时间,好吗?」她看得出来于莎莉是重视欧阳维崇的,但聚少离多的失职把彼此的距离拉远,纵使想挽回也会难以表示。
「可是……」
「维维之后还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在台湾,不是吗?阿嗣,你就听我一次,别对人家这么残忍。」帕菲软言相劝。
既然帕菲都这么说了,若硬拆散于莎莉和儿子短暂的相处时光,似乎也颇没人性,于是他放弃己见,重新抱住她。「对不起!你刚才一定很害怕吧?」
「还好,只是有点吓到,她……很疯狂。」帕菲委婉的道,想拉来被子遮挡未着寸褛的自己,却让跳跳蛋滚到他们面前来。
「呃……莎莉拿这个是要给谁用的?」欧阳嗣虽然知道于莎莉的通天本事,什么性爱的助兴玩意儿都有办法生出来,但帕菲哪能接受。
「都有……」霞彩渲染了她净白小脸,就见她拿起跳蛋审视着。这样一个平常的小举动竟教她喉腔干渴了起来。「你们以前也都会用这种东西吗?」
「我发誓绝对没有!」他答得迅速又斩钉截铁。于莎莉是个性欲高张的女人,他充其量只是她泄欲的工具,而他既然都这么委屈自己了,还要他为她做这种事?很抱歉,他办不到!
「维维说过有的男生也喜欢用这个,你呢?」帕菲将脸凑近观看形状椭圆的蛋状物,还好奇的乱玩开关。
「你一定要问我这么不好意思的问题吗?」脸红可不是女性的专利,人家他面子也是很薄的好不好!
「你会害羞?那维维还真厉害!」
「他说了什么?」很好,看来他儿子还真是出卖了他不少,连这么隐私的事都给他曝光了!
「他说我只要有这个东西,就可以把你治得死死的,让你……爱我一辈子。」唇畔扯出跃跃欲试的笑纹,她绝对没有于莎莉的奔放,男的女的皆不挑,对性爱玩具她或许一知半解,但若是为了眼前心爱的男人,她可以不惜放手一搏。
「那个臭小子!」欧阳嗣头疼的嘀咕着。从这方面来看,欧阳维崇绝对是出自于莎莉纯正血统,教坏大人小孩的功力一流!
「阿嗣……我可以帮你用吗?」
「你来真的?!」他震撼到说不出心底是窃喜或困窘了。
「你不要?」
「我、我……怎么可能不要!」可恶!每当她张着一双祈怜般的碧瞳瞅他时,他的男子气概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咻」一声不知飞往哪去了,但他也没让女人替自己做过这种事,难免会有些羞赧。
而此刻她的妖娆躯体就这么毫无遮蔽的呈现眼前,她又提出了这么诱人的提议,令他不禁心猿意马、想入非非,连裤裆里的小老弟都自动立正敬礼,感谢帕菲即将给予的超级大礼。
「这个要怎么用?」
「什、什么……」就在他思维期间,帕菲已先下手为强,回忆A片里头所见以及于莎莉方才的做法施展在他身上,虽然他还穿着一件薄棉汗衫,但其震动仍重重影响到他。
一向淡漠冷然的她在这一刻变得贪玩且求知欲强盛,她的美眸绽放着奇幻的光彩,撩高他衣摆,而抖颤不断的蛋具正沿着他每一块贲张的肌肉直上。
「帕菲……」他的嗓音粗哑性感,看着昔日娇羞的小女人一反常态的野劲,整个人爬到他身上坐得稳稳的,他却像被夺走申诉权般,只能任凭她摆布了。
「你的胸部好硬喔!」她顽皮的戳戳他结实的胸膛,接着她嫣然一笑,将跳蛋移至他深褐色的乳首,挑战他的意志力。
「呃……」他很难想像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明明对他做着邪恶的事,神态却依旧纯真无害。
「你的表情好狰狞喔!」她的行动更是无所拘束了,像是领悟某种乐不可支的玩趣,让她勇于尝试他伟岸身体的奥妙地带,甚至脱掉他下身衣物,和他的雄壮分身照面。
「你在笑我?」人家他之前还不都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现在轮到他「真情流露」一下,她竟然说他表情狰狞?!
「你太吵了!」她可是很认真在学习床第性事,他的哇哇乱叫很叨扰人耶!
「我……呃……」他浑身用力紧绷。
「是这样吗?」她懂的实在不多,只能凭着直觉将玩具袭击他的健硕火棒,果真见他像被雷劈到似地动也不动,神情痛苦而扭曲。但是,经历几次巫山云雨的她已知晓那不是真的痛苦,而是股燥热和惬意混杂而成的玄妙感受。
接着,她突发奇想,用电线将他擎天巨龙和两颗颇有分量的弹丸围绕起来,并将速度调至最强,如此一来,便不会顾此失彼,一次跳动他所有快感。
「呵呵!」大功告成后,她就坐在旁边纳凉,欣赏美男难耐的勾人模样。
「帕菲……你……呃……」电流在他体内窜聚成火,连鹰眸都让这股惊涛骇浪般的狂欲烧红了。
欲望幻生出的手掌掐住了他的心脏,测试着他所能容忍的程度。几分钟过去,他几乎就要投降下,然而一对上她甜蜜的笑靥,倏地加强了他的坚强。不!他不可能就这样结束!
「呃……你过来!」他嗓调沉哑,但命令的口气十足。
她依言接近,就见他贲胀的男根似乎有成长的趋势,便想帮他稍微松解束绑,以免弄疼了他。
「啊!你犯规!」说时迟那时快,她的动作才完成一半,他就犹如饥狂的恶狼般反扑向她。
「这下子该我了!」他的眸中闪烁着野兽般的晶亮光辉,低头狠吮她的蜜唇,长舌卷入她檀口之中,尽情蹂躏一池芳泽。
「嗯……」这一吻融合了无限的狂狷霸气,却在在搅乱她的思绪,欲望来得又急又猛,让她连排拒的意愿都不曾出现,纤臂便缠上了粗颈,享受同他濡沫相交的湿腻。
但她却严重的忽略了某件事,她若以为他们这回的方式会像从前一般,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啊……阿嗣……」
是的,现在的他已没有足够的心情慢慢点燃她的欲火,他的狙击一触即发,从抚上她妍净的奶油肌肤那一刻,他浑身便战栗着一股积极的渴求,这一回,他将竭尽一切的掠夺她的美丽,一分不留。
「啊……」
不待她有所顿悟,他已灵巧的将姿势转换成功,他半坐在床面,背部靠抵床头,而她的雪臀就坐在他伸直的两腿间,膝盖亦被弯曲着,她腿窝的羞花构造就这么一清二楚的呈现在他眼前,和她的娇赧融合出一股淫艳美感,几乎能征服任何男人自以为是的克制力。
「我不要这样……」她感到可耻极了,想夹紧双腿不教他瞧见,但他已是势在必行,蛮悍的将手指刺进她蕊穴之中。
「放大胆去感觉,从现在开始,你都得听我的,知道吗?」捏住她一方乳蕾左右捻搓着,尖锐的快感让她喘息迷乱。
「嗯啊……你怎么这样……」他捏得有些用力了,她皱了皱眉想推阻他,他竟藉以她的掌心覆住她两丸挺俏的凝乳,领着她徐徐按揉着。
「别忘了是你先开头的。」松开巨龙上的跳蛋,转而玩弄她下体的诱人花瓣,他并不特别喜好这种情趣用品,但那也是因为没对象施用,如今他身边跑出个将同他恩爱厮守的帕菲,那么他决定将于莎莉带来的玩意儿发扬光大,让帕菲多多体验他所带给她的惊喜,教她一辈子也离不开他!
「你不要拿那个东西接近我!」她娇呼着,别怪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无法接受有异物在她私密地方震动,她会觉得很不习惯。
他哪里肯听她的,直接将蛋粒塞在她的蜜穴里。
「啊——」她蓦地一阵眼花瞭乱。
「它会让你很快乐的。」他一指抵着蛋粒,一手握着电线,前后的在她穴径抽撤起来,尤其当他的动作让她的穴肉微微外翻时,那嫣红的色泽令他几乎窒息!
「啊啊……别、别再弄了……」她狂乱到几乎崩溃,小手虚弱的扶紧他结实肩膀,她的下身随着销魂的欢愉扭摆起舞,晃荡出撩人露骨的示爱舞步。
「你的样子真让我移不开视线……」他将眼眸咪起,将目光全投注在她水媚风光的好景色,直到她痉挛到呜咽求饶,他却是无动于衷。
「呃啊——我不行了……嗯啊啊……」无论她怎么款摆身子、尖叫呻吟,那股热流都像是成为和她的共同体,在她体内恣意流动着。
蓦地,他翻转她身躯并托来她的俏臀,整个头颅移近她闪亮丰润的桃色境地,舌尖在她肿胀的肉芽上顶刺着,不时又微拉出蛋物,再以舌推入。
「嗯啊——」她的吟哦变得高亢尖锐,秀发因狂摇的螓首而飞扬画弧。
但他的花招百变,可不仅止这些,她才甫被平放床面,以为终究能小歇一会儿而已,舔舐的热度在她股沟爆炸开来,教她吓得趴卧,然而想拒绝的话却让他引发的舒畅绞成烂泥,只剩酥人娇啼。
他就像在品尝好吃的冰淇淋,贪心的快速舔舐,就怕它融了少吃到几口,每一回的舔弄都由穴口绕至后臀,并色色的以舌尖浅钻她可爱的菊洞,让她的激情永无平息的时刻。
「呃……阿嗣……我……嗯啊……」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烧了,否则身子怎会热到像要肢解?
「你好湿了……」他一拉出跳蛋,累积满涨的爱液猛地宣泄,他将手指头戳进翻搅一番,那暖湿的浓稠将她穴壁滋润得更加柔嫩。
「快……阿嗣……」猛迅的快意一瞬间撤退后,涌上的是更螫人的空虚欲求,她知道她已经停不下来了,无论他使出怎样邪佞的玩弄,都好比这折腾人的失落强。
她的急躁像利剪剪掉他撑持的忍耐,庞大的男根一次顶入她花壶深处,爆裂的火花轰得两人飘飘欲仙,如疯癫的动物在欲望平原漫无目的奔驰。
「天哪……你好紧……」破碎的粗喘逸出他口腔,难以名状的强烈欢悦像海浪拍打着他感官神经,止不住的狂欲让人遗忘了冷静为何物,他像被注射了兴奋剂般停不下来,全身细胞活跃呼喊着他的好动因子。
「嗯啊……阿嗣……啊啊……」极度的填充熄灭了惆怅,她从这一刻浴火重生,火红的翅膀是情欲燃起的烈焰,她只能张开丹嫩小嘴,叹息着这撼动人心的美妙。
偌大的床铺剧烈晃动,床褥也让他们揪扯得凌乱,但又有谁在意。
「阿嗣……啊哈……」太疯狂了!高潮来临时犹如山崩地裂,蛮横的切断她脑海思路,但他的贯穿却从未有停歇的一刻,每每进犯她的深处都像是恶魔发出的邀请函。
他伸出邪恶的手引着她开启另一个欲之仙境,那世界美得教人无法思虑便一头栽了进去。
「呃……我的宝贝……你太棒了……」俊朗的脸孔净是尚未满足的淫意,刻在眉目间的是陶醉的沉沦,他将上身微微往后仰,看着自己在她水穴来回穿越的激情画面,爱死她紧窒且弹性极佳的肉穴,在他拔出时好似舍不得似地吸吮,并且发出那意犹未尽的煽情声响。
「嗯……轻点……我受不了……啊啊……」
这是第几次了?数不清的痉挛畅快在她身体烙下粉红色泽,让她看起来就像个沉醉在让人疼爱中的女人。
好久以后,曙光穿透云层,呈放射线照亮整个天际,然而窗里的人儿却像有了满腔化不尽的热情,用欲望温暖了彼此心灵……
⊕⊕※⊕⊕
「哼!真不公平……喂!我要火腿的啦!」于莎莉不满的嘟囔之余,仍不忘她最爱的火腿蛋吐司,可耻的和一个十二岁大的小孩抢食物。
欧阳维崇耸耸肩,反正于莎莉的幼稚他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了。
「吃东西要细嚼慢咽,小心别噎到了。」欧阳嗣边倒牛奶边提醒。
「哎哟!你还会关心我喔!」于莎莉尖酸刻薄的嚷嚷,整夜没睡的她现下火气可大着。
「我还没教训你昨晚对帕菲做的事,你最好别再调皮了!」他佯怒瞪了她一眼。看着帕菲沉入梦乡后,他想了很多,觉得自己的确该多宽恕于莎莉一些。
就某层面来说,于莎莉仍像个需要人疼惜的大女孩,没有人天生就该是个称职的好母亲,她也没时间去学习,但亲情的牵绊是人性中最不可抹灭的一项,她不可能完全不在乎欧阳维崇的。
「要不是我,你们哪能战到天亮啊?还有你啦!跟我做的时候也没听你吼成那样,有够偏心的!」于莎莉瞥向气定神闲的欧阳维崇。他们制造出的淫声浪语竟然丝毫没有减弱他的睡意,睡得跟猪一样,反观她可就没那么好过了,被吵到心头麻痒,好几次都想安慰自己一番,但儿子下的通牒犹在耳际,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这不关偏心的事,还有,你小声点,帕菲已经累坏了,让她好好睡一觉。」欧阳维崇的生理时钟从未有误差,不管多晚或整夜不眠,他都能保持神清气爽。
「是喔!我黑眼圈也明显得要命,我要先补眠了!」搁下咬到剩三分之一的吐司,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明显的体力透支。
「去吧!我午休时间会打电话叫你起床。」
「喂!你太残忍了吧!才三个小时,哪够我睡啊?!」
「难道你想跟我妈碰到面?」于莎莉和欧阳嗣母亲不对盘的事情可是人尽皆知,他只是好心预防一场世界大战而已。
「你妈要回来了?!」果然,于莎莉一脸恐慌,好似外星人登陆地球一样。
「奶奶太突然了吧?」
「她也是刚才才打给我。」欧阳嗣已经习惯了,对于她老人家而言,这叫做惊喜,不过依他来看,这叫做突击检查,怕儿子他又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厮混一块儿,例如像于莎莉这一型的。
「那帕菲怎么办?!你要把她藏到哪去?」于莎莉替帕菲紧张着。说到她那无缘的婆婆啊!全身上下最毒的就是那张嘴巴,仿佛长了针似的,没把人扎到千疮百孔就不甘愿般。
「我为什么要藏?」他本来就有意将帕菲介绍给母亲认识,而且根据他的推算,母亲一抵达大概会先冲到银行找他,因为她没有钥匙。现在他会要于莎莉先离开,是怕母亲来个出其不意猛按电铃,也免得睡得迷糊前去开门的于莎莉挨一顿骂。
「笨!要是帕菲遇到你妈怎么办?帕菲那么耿直,一定会让你妈吃得死死的!」
「放心,帕菲十一点要去出版社一趟,我已经帮她调好闹钟,她可不像你爱赖床。」想起帕菲那张纯洁甜美的睡颜,让他窝心的一笑。
他很明白母亲的个性不好对付,所以这对未来婆媳的第一次见面非得有他在场才行,但他相信像帕菲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母亲一定会喜欢的,所以他并不为此感到操心。
「妈啊!你笑到我起鸡皮疙瘩了!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
可见欧阳嗣母亲的杀菌效果多强,让于莎莉这个爱赖在人家家里不走的病毒立刻弃械逃亡。
第九章
事情超乎欧阳嗣预算之外,早上十点四十五分,刘春兰已经站在欧阳大宅的门口。
没有钥匙?哈!很抱歉,这对刘春兰一点阻碍也没有,因为她早在上次偷偷打了一副给自己用,不然哪能贯彻她突击检查的目的呢!
但想是这样想,这些年她也知晓欧阳嗣有多安分守己了,儿子想娶妻她哪会不好,但可别又是和于莎莉那款的一样,看了就让人觉得没家教……
不对劲!刘春兰脸色骤变,直瞅着门口一双女用鞋,三秒钟后,俨然穿戴好盔甲,准备厮杀进去。
可这一瞧她又愣傻了,就见帕菲正哼着歌,手持抹布收拾着客厅桌面,在发觉有人入侵后,也将头抬起。
好标致的女孩!
「请问你是……」
「你谁啊?」不对!刘春兰迅速恢复错愕的心绪,凶恶的质问帕菲。
帕菲疑惑的蹙眉,不明白来者的怒气,但心想能如此大方踏入欧阳大宅应该是欧阳嗣亲近的人,便无自我介绍,「我是帕菲,阿嗣现在上班不在,你要不要先打电话给他?」
「废话!他是我儿子,这些轮不到你跟我说!」刘春兰嚣张的将行李甩到地上,举步优雅的坐在沙发上。
「你是伯母?」帕菲登时有些慌了,没想到会忽然出现这号大人物。
「我、我先帮你端杯水……」
「免了!」刘春兰神气的挥手。「过来!我有话问你。」
帕菲再蠢也听得出刘春兰口气不善,于是战战兢兢地挪动脚步,谨记不可冒犯长辈。
「坐下!」
帕菲谨尊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你说你叫……帕菲?」
「是的。」
「哪里来的?」
「这……」帕菲怔住。这要怎么说?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她相信这一点也不好笑。
「答不出来?很好!」肯定又是不安分的野女人。「我问你,你和阿嗣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帮他整理家里?」
「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住这里。」帕菲自认两情相悦没什么好必须隐瞒的,然听在刘春兰耳里,却成了伤风败德的行为。
「你住这里?!阿嗣怎么没跟我说?!」
「这我不清楚……」
「好一个你不清楚!你以为男未婚、女未嫁,两个人住在一块儿是对的吗?现在立刻滚回你家,我会跟阿嗣说!」刘春兰生气儿子的只字未提,而帕菲也因为拥有绝色姿容成了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帕菲握紧了拳头,支支吾吾地接口,「我……我没有家。」
「什么?」刘春兰挑眉。「你没有家?那跟我赶你出去有什么关系?别以为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没事了,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不能等阿嗣回来再说吗?」她为难的抿紧红唇。
「我看他三魂七魄都让你勾去了,你才敢这么丢人的赖在这不走,是吧?」刘春兰拿出一根凉菸抽吸,眼神有着烟雾遮不去的蔑视。「你有没有搞清楚啊?阿嗣是我儿子,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你以为他会听你的还是我的?」
「伯母不喜欢我?」
「你自己说你哪一点值得我喜欢啊?」刘春兰将问题丢回去给她。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从刘春兰进门至今,她都尽量保持礼貌,但刘春兰始终气焰高张,仿佛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你缠着阿嗣就不对了,竟然还有脸这么说?!」刘春兰仍在观察她,虽说她的镇定的确令人嘉许,但毕竟是来历不明的女人,不得不提防。
「我没有!」她郑重的否绝刘春兰的说词。
「那就走啊!我可没留你!」
「你……」帕菲差一点就要生气了,但对方的身分却教她有怨难伸。
「怎么?想跟我吵架?!」刘春兰冷哼了声,心想着欧阳嗣挑对象的眼光毫无长进,净选些空有脸蛋的女人有何屁用。
「如果伯母不想看到我,那我先出门了,但我还是会跟阿嗣联络的。」帕菲不愿意惹是生菲,冲到房里拿起牛皮纸袋便走了出去。
「哼!想跟我斗,门儿都没有!」刘春兰得意的扬扬唇,还以为轻松解决了帕菲,但她怎么也料想不到,欧阳嗣那关才是最难通过的。
⊕⊕※⊕⊕
帕菲比约定时间稍迟些才到达出版社,所幸对方和欧阳嗣交情不错,双方谈得相当成功。
离开出版社的第一件事,她本想先找欧阳嗣谈有关刘春兰的问题,却发现她没有他的手机号码,而她对市区道路并不熟,算算自己身上的钱又不够坐计程车到「昌兴银行」,只好找了个可乘凉的地方暂歇。
她该何去何从?其实她大可等到欧阳嗣下班再搭车回家,但她又不想和欧阳嗣的母亲碰头……
她知道若要和欧阳嗣在一起,势必要突破刘春兰这道障碍,但她就是不懂讨好,亦没人教她该如何讨刘春兰欢心,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是在自我以外的地方设下结界,假若有人不喜欢她或讨厌她都不足以影响到她,反正她一直都是形单影只,众人对她的评论她才懒得去探听。
但刘春兰不能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因为她是她钟爱的男人的母亲啊……
蓦地,她看见一对俊俏的情侣笔直走近她。
「你们……」帕菲感到很面熟,却想不起他们曾在哪见过面。
「帕菲,你不记得我们了吗?」来者是倪雅晏和沈骥,倪雅晏大老远就发现恍神的帕菲,便雀跃的前来相认。「上回多亏你的占卜,替我们解开所有谜题了呢!」
「啊!原来是你们!」帕菲这才想起来,目光觑见他们十指紧扣的甜蜜,心下有了了然。「看来你们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说到倪雅晏和沈骥的组合,可说是曲折离奇,同时也是帕菲命中必行的任务之一,以水晶球的神力为他们揭开属于前世的神秘面纱,但人的命运仍操之在己,她不过是履行义务罢了,不过看他们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她也很替他们感到高兴。
「是啊!我们本想好好跟你道谢,但你突然消失了,还好老天爷又让我们碰面了!」倪雅晏对帕菲始终心存感激,不管如何,帕菲都是撮合他们无芥蒂的相爱的大恩人。
「你太客气了,我没有这么伟大的。」帕菲不敢居功。
「别这么说嘛!我刚去买了好多材料,你就当赏个脸,品尝一下我的手艺如何?」倪雅晏擧举沈骥手上的提袋,感觉就像是对恩爱的贤伉俪。
「那……嗯!谢谢!」反正那个家她目前是回不去了,不如就先到倪雅晏的住处,再好好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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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完了!」
欧阳维崇一返家,刘春兰便对宝贝孙子炫耀着她如何让帕菲一句反抗都说不出来,孰料欧阳维崇非但没夸奖她的厉害,还丢了这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预告。
「维维?奶奶帮你把坏女人赶出去你不开心吗?」刘春兰对家里的晚辈一向和颜悦色,和面对外来者时的泼辣有着极大差异。
「奶奶,你真的完了!」欧阳维崇重申了一次,总算让刘春兰察觉其严重了。
「孙子,那个帕菲到底是什么来历?」刘春兰不自觉想起帕菲那双湛澈的墨绿瞳仁,和她那仙风道骨般的超然神韵,都在在象徵着她绝不只是一般女孩。
「这事说来话长,不过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欧阳维崇双手交握后腰,穿着白袜的足部在客厅踱来踱去的。
「阿嗣不会真爱上那野女人了吧?」刘春兰开始做诸多猜测,并试图将金孙拉来同一阵线。「维维,你是站奶奶这边的吧?」
「不,我和帕菲很好,我的西班牙文也还得靠她。」就算不提欧阳嗣的感情,求知欲强盛的欧阳维崇对帕菲也已培养出师生情谊了。
「你说什么鬼话?我可是奶奶……阿嗣,你回来啦!」刘春兰一见到儿子,马上热络地上前迎接。
「妈?!你怎么进来的?」难怪他一直纳闷着母亲怎么没去公司找他,又偏偏他今天连开两场会议,忙到都忘记了。
「就……就进来了嘛!」刘春兰显得很是心虚,还猛眨眼朝欧阳维祟打暗号。
欧阳维崇摊手表示求他也没用,因为就算他不提,家里莫名失踪了一个人,谁不会发现。
「妈,你眼睛怎么了?」
「没有啊!」刘春兰赶紧故作自然样。
然而欧阳嗣似乎已嗅出不寻常,快步打开帕菲的房门。「帕菲呢?怎么不在家?」
「八成去勾引别的男人了吧!」刘春兰没觉悟自己已踩中地雷,还继续加油添醋。
「妈!是你对不对?!你把帕菲赶走了?!」欧阳嗣急坏了,登时失去平日的温文,火爆的质问母亲。
「我、我……是又如何?那种女孩子有什么好的?年纪轻轻就跟男人同居,太不像话了!」纵使让欧阳嗣的焦躁吓到了,但刘春兰仍不肯承认自己犯错。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帕菲,她除了这里根本没地方可去,你叫她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怎么办!」欧阳嗣不安的舵踱步着,他气母亲的偏见,也气自己的疏失大意。
「我管她怎么办!就算少了你,她一样可以攀搭上别的男人,你怕什么?」刘春兰双臂环胸,眉间不禁担忧成皱折。知子莫若母,看来阿嗣这回是一头栽进帕菲的毒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帕菲不是这种人!」
「我说是就是!」刘春兰独裁的决定一切,欧阳嗣从不曾这样忤逆她,如今竟为了一个女人对她大呼小叫,她当然更不可能认同帕菲了。「阿嗣,妈是为你好,想想你当年就是眼睛没睁大,才会让于莎莉那烂女人玩弄……」
「妈!你怎么可以在孙子面前讲这种话?!」欧阳嗣抓准欧阳维崇眼中一闪而逝的晦黯,连忙将儿子护在怀中。
「我说的都是实话,维维自己也清楚他妈妈是怎样的贱货,你用不着拿这种事来跟我大小声!」
「莎莉毕竟是维维的母亲,请你说话尊重点。」欧阳嗣心疼的抱紧欧阳维崇,智力的高低不代表孩子的成长,欧阳维崇是比一般同龄孩童成熟没错,心灵却仍处在渴慕母亲的阶段,为何这些事情帕菲看得透,母亲她就是不能理解呢?
「对!你要我尊重你们,那谁来尊重我?!」刘春兰气到口不择言,尤其看她一向捧在手心宠爱的欧阳维崇像只受伤的幼兽依偎在父亲怀里的模样,她好似成了千古罪人了。
「妈,我们一直都很尊重你,虽然我没亲眼看见,但我相信帕菲不是不懂礼貌的女孩,一定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乱骂人,对不对?」欧阳嗣深知母亲爱之深、责之切,会任由母亲是因为他明了于莎莉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但帕菲不是,她太无争也太会替人着想了,怎敌得过母亲的刻薄讥讽呢?
「我……我哪有!」刘春兰撇撇嘴,她想不到儿子的洞悉力会这么强,却又死守着面子不甘示弱。
「奶奶,我难道不能有妈妈吗?」欧阳维崇收拾起难过的心情,父亲的气愤情有可原,而他就必须充当起缓冲器,不能也跟着和奶奶硬碰硬。
「维维!」刘春兰几乎就要心软了,忙不迭微蹲牵来欧阳维崇的手。
「奶奶……奶奶刚不是故意的,你可不要讨厌我,不然奶奶会伤心的。」
「可是你把帕菲赶走了,爸也会难过的。」
「那帕菲到底有什么好?怎么有办法让你们父子俩这么同一个鼻孔出气?!」
「因为我爱她!」欧阳嗣道。
「我也爱她!」欧阳维崇跟着附和。「奶奶,你也试着爱帕菲嘛!」
「我才不要!」刘春兰想也不想的回绝。
「奶奶……」欧阳维崇不得已使出撒手鐧——撒娇,同时庆幸着小岚不在场,要是让那小萝卜头看见他这么羞耻的模样,他长期累积的大哥哥风范就毁了。
「你……算了、算了!随你们,我不管了!」刘春兰终究拗不过金孙的难缠,别扭的甩头走掉。
「儿子,你太棒啦!」欧阳嗣激动的把儿子抱了起来飞来转去的,再一次觉得有欧阳维崇这个宝贝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
「喂!老头,你克制点行不行?」欧阳维崇眼明手快的隔开老爸的猪嘴,可不想被亲到满脸口水。
「这是老爸爱的奖励!」
「一双NIKE限量球鞋,就这么说定了!」
现实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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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帕菲吃惊的站在「罂粟花园」门口外围,微风融合着花香窜进她鼻腔,那是一股好令人怀念的味道啊!
「是啊!」沈骥先去停车子,便由倪雅晏带着帕菲踩平铺的石块上穿越堪称壮观的花园。
「这里的花好漂亮!」帕菲敏锐的嗅出不对劲之处,那是艾特神族对同族人自然发出的讯号,但这气息虽明显却又飘忽。她目光在花丛中搜寻着,依旧找不着那真正的点……
不对!这里其实不存在艾特神族的人,那香气也不归属在特定的位置,而是整片花圃里每一朵鲜花所凝聚成团的浓郁奇香。
「大家都这么说,不过这也要算我们其中一位姐妹的功劳,不然我哪懂这些?」
「你们家好像很热闹的样子。」真好,哪像她这个独生女就算有心事,也没有亲手足能彼此倾诉。
「嗯!我们是四姐妹,不过我们本是孤儿,是玛莉亚在孤儿院认养了我们,才能一路互相陪伴。」
「玛莉亚……」帕菲细细咀嚼这倍感熟悉的名讳。她想起来了!玛莉亚在艾特神族的族谱上与乔伊丝齐行记载着,这令她开始期待将见到和她流有相同血液的族人,她想玛莉亚应该也能认出她才是!
「哈啰!我带客人回来啰!」倪雅晏一进门就先帮帕菲做介绍,「她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占卜师,帕菲。」
帕菲轻颔首示意,眼睛在每张脸孔浏览过一遍,却发现她们都不是她期望想看到的人。
「哇塞!大美女耶!」曹小糜瞪到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你好,我是伊藤亚希,这是小糜和敏恩。」身为大姐的伊藤亚希逐一报名着。
「你们好。」四姐妹散发出的热情让冷然的帕菲撤除了心防,心想玛莉亚一定是个富有爱心的女性,才能将她们教导得如此温暖,像和煦的阳光般照亮每个人的心房。
「嗄?你有戴隐形眼镜吗?」佟敏恩发问。
「没有,这颜色是天生的。」
「那不就和玛莉亚一样?!」曹小糜突然跳了起来,凑近帕菲端详她柔美的五官。
「小糜,别这样盯着人家看,很没礼貌。」伊藤亚希拉拉曹小糜的衣角。怎么这种莽撞的坏习惯老是改不掉呢?
「不是啦!你们不觉得帕菲和玛莉亚长得很像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睛全镇定帕菲那张白晳脸蛋了。
的确,帕菲有着一张令所有女人折服的花容月貌,尤其那双清明的彩眸和玛莉亚简直如出一辙,除此之外还有那股特殊的神幻气质,像掺杂了某种魔力,给周围的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宁。
「真的耶!感觉好像喔!」众人接二连三的同意声浪更奠定了帕菲心底的猜疑。不会有错,她们口中的玛莉亚绝对是她的族人!
陡地,她瞄见被搁置在电视机上的全家福照片,便趋前拿起来观赏。
照片中的玛莉亚笑容可掬,发耀出一股慈母般的和蔼光辉,而伫立在她两侧的四名女童,正是还处于震惊情绪中的四姐妹。
她们看起来好幸福……帕菲的指尖在每个笑靥游走轻抚着,仿佛也被那份快乐框在里头般,倏地,她对上玛莉亚笑得弯弯的绿瞳,某种预感像针刺透她心坎,在还来不及整顿出那是什么的间刻,她已转头大喊——
「快走!」
「什么?」四姐妹一脸茫然。
「重要东西快拿一拿!快离开这里!」帕菲也不明白自己的激动,但心底确实有道声音要她这么做,而且是刻不容缓。
「为什么……」
「别问了!快点!」帕菲焦急的样子让她们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于是全飙回自己房里拿了些物品后,跟随帕菲奔出「罂粟花园」。
几乎是同一时间,不知名的爆裂物震出轰隆隆的巨响,接着火焰开始吞噬「罂粟花园」的每一梁、每一柱,断裂的断裂、崩塌的崩塌,连周围的花草也躲不过被波及的命运,任凭无情火舌将它们燃烧殆尽。
「不——」
「怎么会这样……」
凄厉的哭吼和群众的围观都无法让帕菲转移视线,她失魂的凝视这场浩大火劫,脑海盘旋着玛莉亚晶亮却枯零的眼瞳,某项认知活生生撞进她心底,教她的希冀全盘落空。
「结束了……」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着,她终于明白艾特神族的时代已彻底成为过往云烟,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存在着?
不久后,消防车和媒体蜂拥而至,警方也设下封锁线禁止民众太过靠近,以免发生意外。最诡异的是,当烈焰被熄灭后,警方找不出引发这场灾害的原因,并庆幸左邻右舍未被波及。
然而,不知大夥儿有没有发现,经历烈焰而夷平的「罂粟花园」,竟和多年前废荒景象毫无差距,仿佛曾一度被誉为观光景地的「罂粟花园」,就只是昙花一现的梦幻假象……
第十章
「帕菲!」
迷迷蒙蒙中,帕菲似乎听见有人呼叫着她,但她的身形像被这场壮观的火难给囚禁住,动弹不得。
「帕菲!」
这次的召唤伴随一具厚实的胸膛,驱退了她四肢的冷寒。
「阿嗣?」
「老天!我终于找到你了!」欧阳嗣的胸膛急促的上下起伏,可见他找她找得有多急。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缺德,但也多亏这场火灾,让正好在百货公司附近的他从电视墙的现场目击报导中看见了她,否则茫茫人海,想凭一已之力找到人,根本是难如登天。
「阿嗣……」她没来由地感伤,藕白玉臂将他抱得好紧、好紧。还好他出现了!不然她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好、好!我知道你受惊吓了,别怕啊!」他一使力,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像棵强壮的大树般供应爱撒娇的无尾熊安心栖息。
「我有你,不怕……」泪珠一串串的滑落粉腮,她发现自己不但爱惨了他,也对他依赖成性了,如果上天注定让她一无所有,那么能不能至少让她留在他身边呢?她已经不能没有他了呀!
「傻瓜!你应该想办法联络我的,怎么一个人在街头流浪呢?」他爱怜的拍哄她背部,可其实他受到的惊吓不比她少,有了这次经验,他一定会更慎重的看紧她,不让她因寂寥孤单而恐慌。
「阿嗣……不要丢下我……求求你……」她似乎没听进他的话,沉溺在那份残酷的认知中醒不过来。
「不会的,我们现在就回家,好吗?」他怎舍得再放开她呢?倘若像这样的情形发生第二次,先疯掉的人肯定是他。
「回家?」她这才从他的颈窝抬起脸来,激雾弥漫的眼中煞是无措。
「可是你母亲……」
「管她的,谈恋爱是我们的权利,打死我都不可能放你走的,懂了没?爱哭鬼!」拧拧她发红的俏鼻,他虽看似随和,却也有坚持己见的一面,尤其是关于一生的爱情,他誓死都会挺护到底。
「你说的是真的吗?」
「呆子!骗你我有钱赚吗?而且我妈还在闹脾气,这几天说要住饭店,我们就有时间好好讨论怎么对付我妈啰!」无视于他人目光,欧阳嗣把她当珍宝般的抱起,穿越行人繁杂的马路。
「不肖子!」说她不高兴太矫作了,但刘春兰年岁已高,还要让儿子这样气恼,她就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是啊!还不都是你这个小祸害!」
历史上,帝王妻妾成群是好事,因为精明的祖先早有红颜祸水之感慨,太流连美色绝对是必败关键;而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不变的真理,为了如愿抱得美人归,他只好吃里扒外,把青春时期忘记的叛逆拿出来透透气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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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家子三代同堂聚集饭桌用餐时,却不见和乐融融景象。
「妈,你怎么不开动?」欧阳嗣必然是那位和事老,只是看他娘亲大人肯不肯赏光而已。
刘春兰咪了儿子一眼,才从容的执起碗筷。「怎么?今晚好像都是我爱吃的菜色,你该不会以为这点心机就能讨好我了吧?」
「妈!」
「知道啦、知道啦!」刘春兰敷衍的应道,存心把帕菲当隐形人。
「帕菲,你不是有话和妈说?」欧阳嗣以眼神鼓励着帕菲。
帕菲踌躇了片刻,才轻启檀口,「伯母……」
「我不想听!」刘春兰恶性不改,当场泼了帕菲一桶冷水。
「奶奶……」
「欵!你们这对父子烦不烦哪?我想安安静静吃顿饭也不行吗?」刘春兰的毒舌功可是训练过的,想扳倒她没这么容易。
「你至少让帕菲把话说完嘛!」欧阳嗣帮腔道。
「好呀!那你说啊!」刘春兰连正眼都不瞧帕菲一下。「快说啊!」
「妈……」才刚要指正母亲的态度,帕菲却拉住了欧阳嗣。
「伯母,欢迎你回来。」
「就这样?」刘春兰嗤笑了一声。「你们无不无聊啊!」
「奶奶,你怎么这么说呢?帕菲还烤了一个蛋糕要帮你洗尘,是你最爱吃的黑森林蛋糕喔!」欧阳维崇见情况又要吵起来了,只好又扮起纯真无邪的小天使。
「谁说我喜欢吃那种乌漆抹黑的东西?!我换了!」
刘春兰的话像刀刨割着帕菲的心,但她知道必须忍耐,如同她对欧阳嗣的爱一样,勇敢的付出才会有获得的可能。
「为什么?奶奶身材这么好,不用怕胖啦!」欧阳维崇机灵的转换刘春兰原意,并贴心的夹菜到刘春兰碗里,试图软化僵局。
「我哪是怕胖?!我怕的是蛋糕被下毒!」
「妈!你太过分了……帕菲?你要去哪?」他忙拉住帕菲,就怕她又失踪了。
「我已经吃饱了,可以出去外面散散步吗?」帕菲绽放粲笑,将委屈全吞进肚子里。
「那我陪你。」
「不用了,我这么大的人,不会走丢的,而且我最近都画不出好作品,自己一个人比较容易有灵感。」她把话说得合情合理,那不愠不火的语调和神情全落在刘春兰的眼底,默默打着分数。
「你保证不会一声不吭的走掉?」欧阳嗣就是不放心。
「呆子,骗你我有钱赚吗?」她巧笑倩兮的拿他的话反送回去,并且转头对另外两人道:「伯母,维维,你们慢用,我先出去一下喔!」语毕,她才踏着轻浅的步伐走到庭院。
然而帕菲这一走,欧阳嗣哪还有心情吃饭,他埋怨的瞅着母亲,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和母亲沟通了。
「看什么看?吃饭啊!」刘春兰似乎不以为忤,悠哉的进食着。
「我吃不下了!」
「哦!随便你!」孩子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连吃饭也要她好说歹劝的吧?
「妈……算了,我去陪她。」
「坐下!」
欧阳嗣不解的凝望母亲。
「我待会儿会私下找帕菲谈,你可以不用急成这样。」
「妈,你不会又要玩什么把戏吧?」欧阳嗣狭眸升起提防神色。
刘春兰抓狂了,怀疑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烦人的儿子。
「你要再啰唆一句,我明天就派人绑架帕菲!」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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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好圆……来到庭院散步的帕菲不自觉让悬挂夜空的明月吸引目光。
从古至今,人们总对月亮有许多的传说,但对此刻的帕菲来讲,雾白的月色令她心灵宁静,松懈了方才聚餐的紧张情绪。
她抬高手臂,修长的葱指对着玉盘似的月亮摸拟轮廓。她喜欢今晚的月亮,决定要好好记住它的模样,画成她的作品之一。
倪雅晏四姐妹对着「罂粟花园」哭喊的神情犹在脑际徘徊,她却无能为力。她想,玛莉亚一定也很不舍让她们如此伤心,但艾特神族一旦履行任务完毕,是一刻也不能多做停留的。
所以她相信玛莉亚一直在等候她前去,否则一切不会那么恰巧,而当时强烈的心有灵犀大概也是玛莉亚对「罂粟花园」设下的最后一道咒语。
而她呢?被独留的她今后又该如何走下去?只要一想起刘春兰尖酸刻薄的排挤,她的心就犹如被丢进冰寒地窖,冻得毫无血色的冷凝。
连死亡都不怕的她,只怕和欧阳嗣分离……
「我说现在的女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受教了,不过念个两句就跑出来耍倔,敢情是在偷偷诅咒我?」刘春兰一声不响的走到帕菲后头叨絮着。
「伯母!」帕菲倏然起身,诚惶诚恐的摇手。「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哼!人心隔肚皮,我哪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刘春兰身高至少超出帕菲五公分以上,再加上那高傲尊荣的气势,让帕菲感到无比的压迫感。
「你是阿嗣的母亲,我尊重你都来不及了,岂敢有污蔑的想法呢?」帕菲真挚地道。
「虚伪!」可惜刘春兰压根儿不买她的帐。「我看连于莎莉都比你诚实多了!我这么欺负你,你难道都不会感到不平衡?」
帕菲沉吟了半晌。「你希望我怎么做?」
刘春兰盯着她数秒钟。「我要你说你接近阿嗣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最好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不会信你那套的!」
「我想跟阿嗣在一起……算不算是一种目的?」她羽睫微颤着,语气是无比的坚定。刘春兰的字字锐利她何惧之有?要知道这世界上最令人心寒胆怯的不是争执吵闹,而是沉默和冷淡。
比起康宗龙的视若无睹,刘春兰对她的一切只能算是小儿科罢了。
但那是因为刘春兰还疼爱着她的儿子,每个母亲都会对妄想侵略孩子的危险人物加以防备,而康宗龙在失去乔伊丝以后,「在乎」这份感受仿佛也随亡人自他身体逝去,所以任何人都无法亲近他的心,如同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取代乔伊丝一般。
「你是想告诉我,你是真心爱阿嗣?」刘春兰走至她跟前。
「是的。」
「那如果我就是讨厌你,逼你离开阿嗣身边呢?」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帕菲抡起拳头,仿佛已作好奋斗的决心。
「这样你不累吗?」刘春兰正用着阅人无数的精湛眼神审视帕菲容颜,哪怕是半分不轨都难以遁逃。
「不累。」
「为什么?因为我是阿嗣的母亲?」
「不是的……」帕菲像是被探视到内心秘密,突然局促的涨红脸蛋。「老实说,我和我的母亲相处时光非常短暂,虽然我还有爸爸,但是他爱我母亲胜过我太多、太多了……」
「这些事我知道,阿嗣跟我提过。」但刘春兰可不会因此同情帕菲,人不能老让陈年阴影束缚住,若为了恻隐之心而减低对她的严峻,那只会更彰显她的可悲而已。
「所以……伯母,如果你愿意,我一定会用心做给你看,我不是说我要嫁给阿嗣,我只是很羡慕他还有你可以关心他……」说到此,帕菲已强化好心绪,因为她认为刘春兰可能会觉得是她的无稽之谈而嘲笑她。
但出乎意料的,刘春兰却反问她一句,「你不想嫁给阿嗣?」
「想啊!但是……我无法生育。」由刘春兰对欧阳维崇的宠溺程度来看,帕菲臆测刘春兰铁定会因此而大为反对。
「你……」刘春兰的心为之一动,因为帕菲此刻的忐忑让她想起自己年轻时的一段往事,她不禁感怀长叹。「帕菲,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严防你吗?」
帕菲摇头,有些讶异刘春兰软化的迹象。
「当年我也曾被医生宣告不孕,还因此心情低落了好一段时间,跑遍各地方的医院、吃遍各种中药、西药,连求神问卜都做过了,到后来才终于让我怀有阿嗣。」
从前的年代,视传承子嗣是何等重大事情,刘春兰的公婆更因她的不孕而欺凌她,逼欧阳嗣的父亲休离她,所幸天无绝人之路赐予欧阳嗣这个奇迹,才稳固了她在欧阳家的地位。
在将心比心的同理下,她不会将自己曾吃过的苦施压在帕菲身上,因为她很明了一个女人无法受孕是何等的悲哀,像这样外在所看不到的缺陷也只有相同遭遇的人才能领会。
「阿嗣这个孩子啊!从小就让我非常放心,不但功课好、才艺多,每个见过的他的老师都赞赏有加。他对我也很孝顺,凡事都以我这个母亲为第一考量……」说着,刘春兰脸上的风光不再,秀额几条纹路蜿蜒至眼角,是母亲永远的放不下心。「当于莎莉怀孕的时候,老实说我还真不敢相信,因为阿嗣是那么稳重的孩子,怎么可能因一时冲动铸下这种大错,本来我还一度怀疑是不是阿嗣傻傻地帮别人背黑锅,可是等于莎莉把欧阳维崇生下来时,我就确定那是阿嗣的没错了。」
「他们真的很像!」帕菲看过欧阳嗣童年的相簿,欧阳维崇和欧阳嗣不但五官相似,连笑起来的模样都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嗯……」刘春兰抚了抚绾成髻的发丝。
事实上,欧阳维崇的生命是种矛盾。纵使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是珍贵无价的,但那时的欧阳嗣也不过是个大男孩,也多亏有刘春兰在一旁悉心照料,才让欧阳嗣心无挂碍的完成学业。
但这终究是前车之监,教刘春兰不再放任欧阳嗣和太多异性来往,而欧阳嗣也未多以反抗,从此专攻于事业不让母亲为他操烦。
但他对帕菲执着的态度着实令刘春兰心惊,他的儿子从来不曾以如此强硬口语同她讲话的——仅除多年前他不让于莎莉堕胎那一次。
「伯母,你真的很爱阿嗣。」帕菲有感而发地道。「你怕我会伤害阿嗣?还是担心我会对他做出不利的事?伯母,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那本事的。」
「你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我不相信没有别的男人喜欢你。」这是刘春兰心底存留的疙瘩,当初她还因欧阳维崇答应儿子结婚,怎知于莎莉那不知好歹的女人竟以一句「我其实没那么爱你」拒绝了欧阳嗣,虽然他表面上豁达无所谓,但刘春兰相信他内心肯定受挫不小,只是爱逞强罢了。
「这点我不清楚,但我从不为自己的长相而感到有何特别之处,况且就算有很多男人喜欢我,也不代表我就非得为此高兴,有一天我也会变老、变丑,所以我只想待在我爱的人身边,这对女人来讲是最幸福、也最实际不过的了。」
「你敢发誓绝不变心?」刘春兰是绝不让帕菲有一丝伤害欧阳嗣的机会的。
「伯母,你这么说并不公平,如果誓言真有任何效力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旷男怨女了。」帕菲转过身,纤细颈子抬高四十五度,那轮白灿的明月就落在她双瞳中,随着她眼中晶雾波动着。「我知道在你心目中,阿嗣就像你的生命一样重要,但和阿嗣的这段感情我也下了相等的赌注,他若没有我,至少还有你和欧阳维崇作为他的支柱,而我若失去了他,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阿嗣不是那种人,他不会抛弃你的!」刘春兰一心想为儿子的人格担保,脱口后才发现自己措词不当,好像她多希望他们在一起。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我也是这么相信的。」帕菲漾开笑容,已逐渐透晰刘春兰的刀子口、豆腐心了。
「哼!你不用笑得那么得意,要是把黑森林做得太难吃,我一定叫阿嗣把你赶出去!」刘春兰是爱面子一族,就算帕菲的温柔懂事已在她评分表上盖下合格章,但她可不打算让她欢喜得太早。
「是。」帕菲抿紧唇强忍笑意。
「阿嗣、欧阳维崇!你们不用再躲了,我老早就看到你们了!」刘春兰斜眼一瞄,就见一大一小从树干绿荫中摔了出来,吃得满嘴泥巴。
「厚!老爸,你技术很烂耶!」推卸责任果然是小孩子的权利。
「呃……妈,帕菲,你们谈完了吗?」欧阳嗣只好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试图蒙混过去。
「你不是都偷听到了吗?」刘春兰又不是三岁小孩,会信他才是见鬼咧!
「那你的意思是……」欧阳嗣小心翼翼问着地位崇高的皇太后。
「我的甜点时间到了!」刘春兰话中有话的说完,便踩着雍容优雅的步伐退驾了。
「甜点……嗄?!妈答应了耶!」欧阳嗣反应慢半拍的大吼大叫着,开心得将帕菲轻盈的身子抱来玩坐飞机游戏。「啊——太好了!你太棒了!」
「阿嗣!」帕菲被转到头晕目眩,心想不明白的人搞不好还以为他中了乐透。
「帕菲,我爱你!我、爱、帕、菲——」他吼到树上鸟雀都拍翅飞离了,还玩不够的在庭院里边跑边吼,没宣布到全世界知晓就不甘心似的。
「帕菲,咱们进去,别理那个神经病。」欧阳维崇看不下去的牵起尴尬的帕菲。
「可是他这样……没关系吗?」她还是头一回瞧见他这么疯癫的模样呢!
「我偷偷告诉你,其实你们第一次嘿咻完,老爸趁你熟睡的时候也是跑来外面『起肖』,所以大家习惯就好,OK?」
帕菲听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你说什么……阿嗣……居然这么做……」
「他智商本来就不高,别跟他太计较。」再配上于莎莉的胸大无脑,刚好负负得正,所以才生得出他这个天才嘛!
「我……他完了!」帕菲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气得拾起地上的石头往欧阳嗣方向砸去。
「我爱……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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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流逝,一眨眼暑假已剩不到一个礼拜时间,欧阳维崇也必须离开台湾远赴伦敦求学了。
机场是个充满悲欢离合的场所,每班飞机都像携带着多少人的泪水和心愿,是守候,也是祝福。
「呜哇——」小岚洪亮的哭声盖过广播,穿透机场每个角落,让所有人不禁投以注目礼。
「小岚,你不是答应我不哭的吗?」帕菲赶紧把小岚搂入怀中安抚着。
「哇——人……人、人家不要哥哥走啦……」
「乖!维崇哥哥没有要走,他只是去留学,很快就会回来的!」欧阳嗣也加入哄小孩的行列。小岚很小的时候就不时嚷嚷要嫁给欧阳维崇,如今欧阳维崇要离开了,也难怪小岚会哭得这么凄惨。
「我不要……不要!哇——」小岚还是死命掉眼泪,甚至用力拉住欧阳维崇手臂,以为这样就能霸占他。
「就叫你们保密吧!」欧阳维崇被小岚哭到心情糟透了。就知道这小黏人精一定会大吵大闹,所以他一直没让小岚知道他即将出国留学的事,瞧她这会儿哭到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教他背负了好重的罪恶感。
「可是这样小岚就太可怜了!」帕菲就是因为如此才忍不住泄密,至少也要让小岚再见他一面。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欧阳维崇想把手抽回来,但小岚仿佛使尽了吃奶的力气,说什么也不放。
「我也要去!」突地,小岚圆圆的眼睛熠熠生辉。她绝对不能没有维崇哥哥!
「这怎么可以呢?」帕菲也苦恼了,想不到小岚对欧阳维崇的依恋会这么深。
「为什么不可以?!」小岚才觉得这些大人莫名其妙。「叔叔,你手机借我一下,我要跟我妈咪说我也要去伦敦……」
「去你的头啦!连加法都学不好的小鬼少啰唆!」欧阳维崇一烦,当场骂起人来了。
「我……」小岚嘴儿一扁,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维维,讲话不可以这样!」欧阳嗣端起父亲的架子了。
「老爸!」这些大人根本不懂他的心思嘛!
「小岚,叔叔告诉你,维崇哥哥出国是为了变成更厉害的男孩子,所以你也要好好加油,如果你这次成绩有进步,叔叔就拜托你妈咪买一台电脑给你,以后你就可以常常和维崇哥哥聊天了啊!」欧阳嗣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真的吗?」小岚哭得红红的眼睛瞅向欧阳嗣,然后垂了下来。「可是……可是这样以后就没有人陪我玩了……」
「好、好、好!不然我跟你打勾勾,如果以后你变成大美女,我就娶你,陪你玩一辈子,总行了吧?」欧阳维崇妄下承诺,他心想,反正依小岚这么圆嘟嘟的球样,想变美女恐怕难如登天。
「维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欧阳嗣警告着。想当初他十九岁就生了孩子,这小子竟然现在就给他订了亲,这是怎样?青出于蓝胜于蓝?
「知道啦!」欧阳维崇挥挥手,根本不甚在意。
登机前十分钟,广播小姐的催促声声刺进人心坎里,小岚却不再哭闹了,乖顺的牵着帕菲的手和欧阳维崇道再见。
直到将小岚安全送回家,帕菲摊开手,瞧见自己掌心被烙上短短的指印。她想,爱情已在小岚幼小的心灵烙下印记,虽然来日方长,但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尾声
虽然还没结婚,但欧阳嗣和帕菲每天都过着新婚夫妻般的生活。
正所谓有努力就会有收获,帕菲的画一推出后广受各界好评,去年发行的第一本图文书不但卖座畅销,还有知名导演想请她将内容陈述得更完整些,打算请港日明星拍成电影。
这样的生活繁忙却充实,却不影响他们的甜蜜步调。
但今早发生的一件事,让帕菲整日心神不宁。
「你怎么了?」欧阳嗣回家后就察觉帕菲似乎有心事,本以为是自己多心,但当他洗完澡准备就寝,又看见她倚在床头发愣,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阿嗣,你记不记得我们上礼拜去逛夜市的时候,不是有去算塔罗牌,那个算命师说的你还记得吗?」
「哦!记得啊!她说将会有奇迹发生嘛!」但牌是他选的,所以那结论也该是针对他才是。
「那你最近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情况吗?」她担忧的问。
欧阳嗣思维了好一会儿。「好像没有耶……升职算不算?」
「不算。」帕菲肩头垂了下来。
「那就真的没了。」他这才看见她手里抓着的小卡片。「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早上收到的,但没有寄件者的姓名和地址。」帕菲将卡片摊开,里头没有问候也没有标名收件者是谁,只有「祝你幸福」简短四个字印在正中央。
「这是什么意思啊……」连他看了都觉得挺发毛的!
「不知道……啊!」倏地,她觉得全身剧烈疼痛,仿佛有人拿棒子在捶打她,让她痛到在床上打滚。
「帕菲!」欧阳嗣吓了好大一跳,赶忙把帕菲抱在怀里。「帕菲!你怎么了?!」
「我……好痛……啊——」他的触摸也像火烧一般的灼烫着她的皮肤,她像疯子一样不断挣扎,感觉有股强劲的力量在鞭打她的肉体,撕啃她的骨头,教她痛得面色惨白、哀呼不断。
「帕菲!」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第一时间只想打一一九叫救护车,请医护人员尽速抵达。
「啊——不要碰我——我、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巨大的痛楚一下子全转移到她的双眼,她崩溃似地捂着自己的脸,拔扯着自己的头发,但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将痛意减轻一分一毫。
「帕菲!忍一下!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帕菲的力气变得异常的大,连欧阳嗣都抓不住,只能焦急的跟着她在房间里打转。
「不要——我快痛死了!」她感到有人在她脸上泼了一桶热油,沸腾的温度像是要毁得她面目全非!
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心一凛,她快步冲进浴室把门锁起来,任凭欧阳嗣用力拍击门板她也置之不理,害怕让他瞧见自己可能残破不堪的模样。
打开莲蓬头,她不断以冷水洗自己的脸,想浇熄那份炽烧。
「帕菲!你快开门!」
「不要管我!」她吼完后,那痛楚似乎也逐步散去,于是她缓步挪至洗手台,抱着必死的决心抬脸——
「我的眼睛……」她不敢置信镜子里反映出的一切,她的脸蛋依旧美丽如昔,但她的眸色变成了乌亮的黑!
「帕菲!」欧阳嗣破门而入,就见她盯着镜子恍神的模样,他忧心的将她转过身来,那湛黝的黑瞳也吓到他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她原本也是狐疑着,但当那张塔罗牌劈中她脑际时,她嘴里下意识呢喃着「祝你幸福」。
「你……」见她笑逐颜开,欧阳嗣更加惶怯不安了,而她冷不防凑上的香唇更令他如坠五里云雾中,完全不晓得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点脱掉!」像是受不了他的温吞,她干脆自己动手扒扯他的衣物。
「帕菲……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捉紧仅剩的四角裤冲出浴室,英俊的脸庞布满纳闷。这是怎样?怎么一会儿呼天抢地的喊痛完又变成这般欲求不满的模样?
「生小孩!」她实在懒得解释这么多,因为这只是她的一项猜测,也许那所谓的奇迹,便是她不再是艾特神族,那么已摆脱诸多枷锁的她或许有生孕的可能,就能和欧阳嗣组成一个更完整的家庭也说不定呢!
当然,光凭她一个人是无法完成这项推理的,还必须借用他一点基因才行。
不过他们似乎都遗忘了火速赶来的救护车正在外头等候着,激情的笼罩让两个销魂人儿忘我的娇喘呐喊着,要是让匆忙赶至的人群听见,还真不知道做何感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