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12

蓝湖月崖: 人间四月 31-40

31. 扼杀骨血

寒风卷过树梢簌簌作响,天青色窗纱上的树影弯弯摇晃。

我斜倚在临窗的床榻上,思绪紊乱地绞动著手中的丝帕,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居然怀孕了!怀了夏侯枭的孩子!我千算万算,怎麽就漏算了自己会怀孕这一条?

“吱呀!”一声,有宫女推开了宫门。屋外寒风穿透朝凤殿的温暖流光,撩动圆柱前淡黄薄纱幔来回起落。

她站在飘著幽香的青色铜鼎前向我福身一礼道,“娘娘,玖妃娘娘来看您了。”

我从走神中缓过神来,双眼的焦距静静定在站在嫋嫋青烟後的宫女身上,“请玖妃娘娘进殿来。”

“是。”她双手叠在腰侧再向我一礼,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一婀娜女子踩著莲步带著两名宫女向我走来,她弯膝向我一礼,“玖儿拜见姐姐。”

“玖儿妹妹不必多礼。小叶给玖儿妹妹帮张椅子来。”我在小叶的搀扶下在靠窗的床榻上坐直了身子。

“谢姐姐。”玖儿缓缓抬起眼来,“听姐姐有了身孕,玖儿今日特来送些补品,愿姐姐平安产下龙子。”

我静静看她,见她娇嫩的小脸上丝毫没有嫉妒的影子,脸上显现出的那种隐藏不住欢喜好像怀孕的人是她自己一般。

我疑惑不解,随後又想到这也许这只是她在做戏,宫中的女子素来是尔虞我诈惯了的。……只是见她这个样子又不似是假装出来的。

正在我皱眉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起来吧。”

随後是一阵“吱呀”的推门声,夏侯枭龙步跨门进朝凤殿。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玖儿给夏侯枭行了礼。

“哦。玖儿也在?起来吧。”夏侯淡淡地枭瞥了她一眼,便径直走向我的榻边,侧身在床榻边沿上坐了下来。双掌合起握住了我的双手,“太医回报你今日呕吐的厉害,现在可好些了?”

“谢皇上挂心,殊儿现在好多了,只是一整天下来懒洋洋的,只想著睡觉。”我笑著回答。

夏侯枭的手掌贴在我的肚皮上,轻轻抚摸,温柔道,“殊儿辛苦了。”

“皇上这是哪里的话?”我笑。

此时又听玖儿说道,“臣妾不打扰皇上和姐姐相聚,就此告退了。”

我奇怪地望著她,以夏侯枭对她的宠爱来看,她应该很依赖夏侯枭才是,为何夏侯枭一来,她便要走了?这不符合常理。

见夏侯枭双眼静静看著我的肚子,并不答话,我见她局促,便道,“妹妹慢走,小叶送淑妃娘娘!”

“是。”小叶应道。

玖儿唤人放下补品,向著我们的方向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凝著玖儿匆忙离去的背影,我疑惑地再次拧紧眉。这个玖儿好生奇怪,她好像很惧怕夏侯枭──虽她掩饰的很好,但她眼中的那一刹的恐惧,还是让我精确的扑捉到了。

按理说做为一个皇帝宠妃不应该会有如此的惧怕皇帝的眼神,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瞥了一眼夏侯枭,见他神色温柔盯著我的肚子。好像玖儿对他的惧怕是理所当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事情……

**

清晨,橘黄的光线穿过天青色薄纱,洒进了屋里。我伸手接住一缕阳光,在阳光的照射下才发觉原来自己的一双手竟是如此的莹白娇嫩。

“禾露,禾霜。扶我出去走走吧。”

“娘娘,殿外天凉。您还是不要出去了。”禾霜说道。

禾露、禾霜是夏侯枭从他宫中调过来的,她们不仅是夏侯枭的心腹,还是夏侯枭培育的死士。既然是死士,那麽拥有一身的武功也是必然的。正因为有她们的在,所以我想出点‘意外’都成不可能的事。

“太医说过我现在应该多走走,这对将来的分娩会有好处的。我也是为了自己将来能顺利的生产才不得不克制一身懒骨想出去走走的。”我笑著说道。

禾露,禾霜相互交换了个眼。敛眉为难道,“只是……”

“半个时辰就好。”我笑道。

“那奴婢就陪娘娘出去走走。”

“嗯。”我撩起被褥,任她们给我著衣。在出去前,我不忘带上我亲手绣的丝帕。

**

从朝凤殿走出来,穿过朱红大圆门,顺著九曲连廊,进了御花园。

一路行来,只见满地青砖在阳光的滋润下波光涟涟就如同青色的美玉一般。

逆著阳光,我往通到高处的亭台玉石石阶走去。

“娘娘,还是不要上去了。”禾露觉得不妥的阻止了我的步伐。

“我想上去看下风景。”

“可是娘娘你有孕在身……”

“有你们在我还能出什麽事情?”

“可是,娘娘……”

“好了,你们扶我上去吧。”我板起脸命令道。

见我意已决,她们也不便反驳。只得小心翼翼地扶我上蹬上了石阶。

禾露禾霜扶著我坐在亭子朱红的倚栏边上的木椅上。因这亭子建在整个皇宫的正中央,所以这里的风景极好,站在亭子上可以俯视四面的大半的皇宫建筑。

坐了一会儿,我假意摸摸手臂,道,“我有些冷了,禾霜回去帮我取件衣袍来。”禾霜较为难缠,我只要先打发掉她。

“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禾霜见我喊冷便提议道。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道,“难得出来一趟,我想再坐一会儿。”

“是,那奴婢去去就回。”她向我侧身行礼後,转头小声吩咐禾露,“好生照顾娘娘。”

“嗯。”禾露点了点头。

待禾霜走远,借著一阵风,我把手中丝帕不著痕迹地一松,眨眼看著丝帕飞走,我叫道,“哎呀~~我的丝帕……”

“禾露你快去帮我把丝帕捡回来。那可是我‘亲手’绣的‘唯一’一条丝帕啊。”我故意强调道。

禾露为难道,“娘娘,还是等禾霜回来後奴婢再去帮娘娘拾回丝帕吧。”

我黛眉紧蹙,“丝帕轻飘飘的,现在下去捡,还能掌握个大概的位置。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会被风吹到哪儿去了。再说那可是我的随身物件,要是被吹到了某处水沟里去,那不是污了我的丝帕了麽?”

禾露敛眼,双手紧绞丝帕。

“好禾露,你就帮我去捡回来吧,那丝帕可是我亲手绣的。”

禾露牙一咬,凝眸看我,“好吧,可是娘娘您一定要呆在这里,不要乱走动。”娘娘要是出了是意外,依皇上对她的宠爱,她可担当不起那个责任。

“嗯。我就坐在这里,你快去帮我捡回来。”

“那奴婢这就去了,娘娘切不可乱走动。”

“嗯,去吧去吧。禾露,我发现你越来越罗嗦了。”我故意打趣道。

“那奴婢下去了。”禾露拉起裙摆,快速地往我落了丝帕的树丛跳了下去。

望著她跑进树丛深处的身影,我双手揪紧了胸口的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颤抖地抚摸上依旧扁平如昔的肚皮,

我不可以再犹豫了!因为我的一直犹豫,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现在已经三个月。要不现在流掉他,以後再想流掉恐怕会对我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禾露,找到了麽?”我故意焦急地向下面喊话。

“娘娘,还没有呢。奴婢再找找。”

“找仔细点!一定要把我的丝帕找回来。”

“知道了,娘娘。”

趁著她专心找丝帕的时候,我的脚佯装一歪,整个人便往石阶下面滚去。“啊──”

身体打滚著摔到了石阶的最底层,当下体无意外地传来一阵阵抽痛的时候,我的心抽痛如刀刮──因为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夏侯枭的,他还是我的孩子呀!

“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娘娘──”禾露惊到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此地的平静。树丛中的飞鸟群群扑翅飞起……

**

守在朝凤殿的暗卫立即用轻功飞去,把此事禀报给了皇帝的贴身太监李鸣章。李鸣章大惊失色,以他高明的察言观色,自是知道殊妃娘娘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於是他便顾不得此刻皇帝正和群臣在谈论机密的国家政事。提著胆子敲了敲殿门。颤声道,“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皇帝拧起好看的眉,不悦道,“不知道朕正在处理国事麽?”

不过随後他又想,李鸣章跟在他身边多年,他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如果没有什麽大事量他不会有胆子这个时候来打搅。

“进来吧。”

“是。”李鸣章用衣袖擦了擦大冷天里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滴。

李鸣章推门而入,弓身快速地奔到皇帝身边,在他耳边叽里咕噜了几下。

皇帝听後脸色煞白,震惊地站起身去,把桌面上的折子撞掉了一地,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

群臣见此,不明原因的交头接耳。只有百里卿笑阴沈著脸。

皇帝撇下群臣焦急奔走,这会议也只得留给百里卿笑来‘善後’了。

百里卿笑从椅子站起身来,淡淡道,“好了,今日会议就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吧。”

“是。下官告辞。”群臣立马肃静地跟著站起身来,向百里卿笑拱手一礼,便鱼贯地推出了议会殿。

**

“殊儿!殊儿──”夏侯枭边吼边奔的踢开殿门入了朝凤殿。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殿宫女陆续跪地叩拜。

夏侯枭穿过一地宫女直奔往床榻边沿,双手颤动地抚上了我的脸颊。“殊儿,殊儿……你……”他的颤抖的声音的嘎哑地哽咽了起来。

我虚弱地张开了充满了水液的眼睛,嗫嚅叫唤道,“皇上……”

“殊儿,你一定很痛……看你满脸都是虚汗。”他用他大大的手掌擦拭著我的额角的虚汗。

夏侯枭越擦拭越是心绞,他粗著脖子吼道,“太医呢!太医怎麽还没来?”

“回皇上,已经去请了。”小叶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那怎麽现在还没有来?!一群废物!”

“可能还在来的路上吧。”小叶双手绞著衣袖。就算太医是用飞的也不可能来得这麽快就到啊!只是皇上怎麽会在娘娘一出事就知道了?还来得这般的快!

夏侯枭怒吼道,“再派人去传!”

“是。”小叶弓了个身,连忙退出去唤人传唤太医。

过了一会儿,众御医便提著药箱匆匆赶来了。

见夏侯枭脸色铁青地转头瞪他们,便吓得脸色煞白的立马跪下来,“微臣参──”

“还不快起来看看殊妃情况怎麽样了!”夏侯枭不耐烦地焦急怒吼。

小叶连忙从被褥里牵出我的手放在床沿边上,又轻轻在我的手腕上覆盖了丝帕。

“是!”众御医连忙爬起身来,一位领头御医跨步靠近床榻,三指隔著丝帕搭在我的脉上。

……

**

待下体的血止住了,夏侯枭终是缓过神来。开始了秋後算账,“来人!把禾露、禾霜拖出去砍了!”

我心一惊,我此计只是为了流掉孩子,并没有想伤人命。

我连忙从床榻上起身,紧紧扯住了夏侯枭的宽大的玄色衣袖,祈求道,“这件事错不在她们,皇上您不要杀她们!”

他心疼地凝望著我,皱起眉来,“她们保护不利,应当受到惩罚。”

我摇摇头,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害了他人的性命,“这本是我自己不小心,您就依我一回,好不好,好不好?”

他深深勾唇,大手抚上我的脸,痴迷一叹,“好吧,朕答应你就是了。”他该拿她怎麽办呢?他好像已经再也不能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了。

这时候小叶端著一碗粥进来,“娘娘,喝碗粥吧。”

“拿给朕吧。”夏侯枭伸手。

皇上要、要亲手喂粥给娘娘?

“是。”小叶惊愕地把手中的粥递给夏侯枭。

夏侯枭接过粥,用银匙舀了一口,放在他的唇边轻轻吹著,再喂到我唇边。

我定定凝视著他,忘了张开口。

他疑惑地抬起头来,问,“殊儿,怎麽了?”

我连忙收敛心思,摇了摇头,乖乖张口含住他喂给我的粥。



32. 再遇亲人

窗外寒风带著哨儿狂野的‘呼呼’掠过。窗纱上映著的黑色树影左右摇曳出各种姿势。
我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身体虽疲惫,神经却强得难以入眠。
一阵大风袭来,窗户!地一声被砸开。冷风夹著鹅毛雪花吹进屋里。
现在虽然已经是仲春,天却依然下著大雪。冷风吹得我脸皮立马起了一层疙瘩。现在已经是半夜,我不忍叫小叶起来帮我关窗户,只得自己冒著寒冷,披上了件外厚重的雪貂,借著窗外夜不息的宫灯我匆忙穿上绣鞋,迎著冷如冰刀的寒风来到窗前,快速关上了窗户。
我吁了口气,睫毛微颤敛下眼帘,伸手拂去脸颊上的白色雪片,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厚衣,转身正要回温暖的被褥里去。
可刚转身,倏地,眼前串出了一道黑影来。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上,正要惊呼,便被来人捂住了小嘴,一道熟悉的、急促的声音传到我耳里,“殊儿是我。”
我浑身一颤,心跳加速,拉下他捂著我的大手,翕动著嘴唇,喃喃著,“哥哥!”
“嘘!小声点,莫要让人给听见了。”哥哥的中指抵在我的唇瓣中央,低声告诫著。
“嗯。”我轻轻点头,抬眼借著窗外朦胧的灯光。见哥哥一身挺拔的玄色衣服,哥哥依旧是俊美无双,只是此刻他的眉梢、青丝间皆覆上了白白的雪片。
我踮起脚尖,双手自然地替哥哥拂去眉梢与青丝间的小雪片。
哥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眼紧紧盯著我,任我的十指灵巧地在他的头上、脸上来回忙碌扫动著。
完後,我放下脚跟。再扫去他身上的雪片。
待把哥哥身上的雪扫干净了,我与哥哥四目相望,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自从出嫁前与哥哥吵了嘴後,到现今已有一年多,我与哥哥都没有再见面。
空气仿佛凝结,只有火盆中的炭火发出微弱的劈啪声响。
“对不起,殊儿。你出嫁时……哥哥不是有意要和你吵架的。”哥哥哑声道歉。打破空气的沈默。
我摇了摇头,“我从不怪哥哥,因为我知道哥哥会生气也都是为了我好。”
“殊儿清瘦了好多。”哥哥激动地抱住我小小的身子,微微低下头,把他的脸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磨蹭著,“是哥哥无能,没能保护好殊儿。”都是他没把她藏好才会让父亲发现她的存在。要是父亲没有发现她,她就不会嫁给长空瑜。那麽他也就可以为她找一个好婆家。“要是殊儿嫁给平常人家,那麽殊儿也就不会被歹人绑到边关,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哥哥,这不是你的错。再说殊儿从来没有後悔嫁给长空瑜,他是个好夫君,能嫁给他是殊儿的福气。”我抱紧哥哥,哥哥的身子很冷,像是冰块似的。这一冻立马把我从亲人相见的惊喜中冻醒!我脸色凝重,连忙从哥哥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焦急道,“哥哥,你怎麽进宫来了?要是被人发现了怎麽办?”我心焦如焚,夏侯枭的那些暗卫武功高强到鬼神莫测,哥哥平素里很是稳重的,怎麽会做出如此莽撞的事情来?
“哥哥知道皇宫里到处都夏侯枭的暗卫,要不是你出了事,我是绝不会进宫来的。”要是一不小心被那些暗卫发现,他自己是不打紧,可那是会带给殊儿带去危险。
“哥哥,你是怎麽知道我在皇宫里的?”我垂眼,温热的小手抓起哥哥冰冷的大手捂在两掌间,快速地摩擦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爹爹为人谨慎。要不是有原因,他不会把我在皇宫里的事情告诉哥哥的。
“接到你出事的消息哥哥虽然是吓坏了,但是哥哥决不相信我聪明的殊儿会那麽的死去了。於是哥哥亲自去开了那口棺材,发现里面的根本就没有人。”哥哥哽咽了一下,从哥哥颤抖的语调中我可以听出这段记忆对哥哥来说显然是太痛苦了,“我打听到是父亲运送你的……”‘尸体’两个字儿在哥哥口中淹没,他难以开口,便直接省略掉不说,“……去见长空瑜。‘证实’你已经……”哥哥又省略了‘死了’两个字儿,“我当时便肯定此事定跟父亲有关。於是,我沈著气等父亲回来,在我不停追问下,父亲终於告诉我,你的去向。”哥哥的话语顿了顿,“当我听到你入了宫,心中焦虑地想闯入皇宫去把你救出去。父亲阻止了我,他告诉我说等一年後你便可以吃假死药逃离皇宫。我知道要是我莽撞行事不但救不了你,还会连累了父亲,我才用理智克制住自己的心来等。只到宫里头传来你……我才再也忍耐不住,趁著今夜白雪茫茫,隐瞒著父亲,进宫来看你 。”
“是殊儿累哥哥当心了。”我噙著泪,抬头望著哥哥。哥哥待我的好,我一生难报。
“傻殊儿,你哭什麽?我是你哥哥,关心你是应当的。”哥哥笑了笑,说得理所当然。
“哥哥……”我哽咽地叫唤了一声,虽然哥哥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是其实他待我比他同父同母的妹妹还要好。“哥哥你快回去吧,我不会事的。只要再熬上几个月我就可以出宫了。”皇宫不是久留之地,哥哥呆久了我怕会出意外。
哥哥捧起我的脸,满脸不舍地看著我,“殊儿……”
我咧了咧嘴,勾勒出一个笑的弧度来,再次焦急催促道,“哥哥你快走吧,留在宫里不安全。”
哥哥想了想点了点头,他从他的玄色衣袖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轻塞在我的掌心里,语气温柔地说道,“殊儿,这是避孕药,你拿著。”
“哥哥?”
“哥哥是了解殊儿的,那孩子……是殊儿故意流掉的吧。”
‘孩子’两字刺激到我心底的伤口,我全身无力地软倒下身子。
“殊儿!”哥哥眼捷手快地扶住我虚软下去的身子。
“哥哥。我对不起孩子。”我尖著嗓子,无声地低泣著。
“殊儿……”哥哥紧紧地抱住我的身子。
“哥哥!呜……”我感觉到这一刻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自从流掉孩子後,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哥哥,我的心怎麽那麽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呜……”
“殊儿,你只是不舍得让孩子来人间受苦。”皇宫是人吃人的地方,夏侯枭的後宫里没了娘的孩子从来没有活过三岁的。
“不是,不是!我是害怕孩子以後牵绊了我的心,所以才狠心不要他的!”我拒绝哥哥善良的理由。
“哥哥是知道你的,所以你骗不了哥哥的。”哥哥轻叹,他的大手轻柔地摩擦著我的头发。“有那孩子在,吃了假死药就会让孩子在娘胎里窒息。如果不吃假死药,等生下孩子後再离开,孩子没了殊儿在皇宫里又是存活不了。”
“哥哥……”知我者,哥哥也。
我抓紧哥哥的手臂低低地抽泣著。“可是哥哥,殊儿这次真得做错了,我错得太厉害了……无论孩子将来的命运会如何,我都不该擅自夺去孩子的生下来的权利。我好後悔自己当初的鲁莽决定。在流掉孩子後,夏侯枭亲自给我喂粥之时我便把肠子都给悔断了,那时我想也许凭借夏侯枭对我的‘喜爱’他会护著孩子的。我太自私,太懦弱了。平时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一遇事情就分寸大乱,错事连连。”
“殊儿不要哭了。”哥哥大手温柔地擦拭掉我的眼泪,道,“夏侯枭的为人我们是知道的,他冷情冷心,何曾在意过谁的孩子?若说‘宠妃’,他夏侯枭的‘宠妃’还少麽?殊儿向来是聪明的,怎麽会突然相信起帝王的‘情’来?或许他夏侯枭是喜欢殊儿的,但恐怕也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哥哥低低叹了口气,再道,“再则,生了他的孩子,你这一生恐怕再也忘不了夏侯枭了。殊儿不喜欢夏侯枭,所以便不想永远忘不了他。为了和他断得干干净净,你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不能要他的孩子。”
“哥哥,我明白。但是这件事殊儿的确是错了……”做错了便是做错了,再找借口就显得可耻了。
“殊儿……”哥哥蹙紧眉头,为我的固执心痛著。
我强收起满心地悲伤,打断哥哥未说出口的话,“哥哥还是快走吧。殊儿不会有事的。”
“嗯。”哥哥点了点头,横抱起我的身子,把我轻轻地放置在床榻上,拖上了被褥,盖在我的身上,又替我掖了掖被角,“哥哥走了。殊儿好好照顾自己。”
“殊儿知道。”我对哥哥不舍地笑笑。
“嗯,那哥哥走了。”哥哥的眼神柔情似水。
见哥哥转过身去,我便又急急叫道,“哥哥!”
“嗯?”哥哥回过头来凝望著我。
“没。”我只是舍不得哥哥离开。
“殊儿保重。”哥哥深深望了我一眼後,便再次转过头去。
“哥哥!”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嗯。”哥哥索性又传过身来。
“哥哥,我们刚才这麽大的动静,怎麽小叶都没有动静?”我问道。
“小叶?是睡在前屋的宫婢?”哥哥问。
“嗯。”小叶是我的贴身宫婢,要是平时我这边有一点动静她便会醒过来的,可是今晚却反常得可以。
哥哥莞尔一笑,“哥哥不是笨蛋,进来时,我用迷药把她给迷昏了过去,她恐怕要到早上才能醒来。”哥哥蹙了蹙眉,懊恼道,“该死!我迷药用得太重了,她昏迷了,谁来伺候妹妹?还有,夏侯枭怎麽只派一个丫头来伺候?”
“哥哥,我没有那麽娇贵,用不著人整夜的伺候。夏侯枭本来安排好几个守夜的,我不太习惯,便以人多睡不著为由拒绝了。”
哥哥眉头皱得更深了,“夏侯枭此人向来是容不得他人违背他的命令的。他怎麽会……”看来夏侯枭对殊儿的‘喜欢’并不像他们想得那麽简单。
我笑了,“什麽违背不违背的?这种小事夏侯枭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好了,哥!你还是快些走吧。”哥哥多留在宫里一刻便不安全一刻。
“嗯。”哥哥点了点头,便跃身离去……
**
屋外寒风猎猎,屋里暖意浓浓。
小叶、禾露、禾霜三人静静坐在雕花窗边绣著花草鸟兽,我懒懒地靠在床榻上,手捧一本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看著。
一名宫婢移动小莲步,进了屋给我福了福身,禀报道,“娘娘,百里相爷求见。”
我拿书的手一震,正在看著的书页被撕裂开来。我收敛起激动,合上书本,沈稳道,“快请相爷进来。”
小叶、禾露、禾霜三人见有客来,便放下手中绣品,站起身来,静静立在我的身旁待命。见此,我克制住起身迎接爹爹的趋势,拉了拉被褥,在床榻上坐直身子。
不一会儿功夫,那名宫婢带著爹爹缓缓走进来。
爹爹一身金绣银白锦袍,衣领、袖口皆是以雪白狐毛围成。出尘不染,堪胜仙子。
“臣给殊妃娘娘请安。”爹爹撩起衣袍下摆,正要给我下跪。
我吓得惊呼,连忙阻止,“相爷不必多礼。小叶给相爷看坐。”我怎麽能让爹爹给我下跪?
“是。”小叶毕竟跟我多时,见我此番焦急,虽然不知原因,但也机灵搬了圆桌边的椅子在爹爹跟前,阻止了爹爹的下跪的趋势。
“谢谢娘娘。”爹爹依旧垂眼,优雅坐落在椅子上。
爹爹抬眼,凝望著我,“娘娘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相爷挂心,近日好多了。”
爹爹欣慰地点点头,笑道,“今日为臣来是有一良药献给娘娘。”爹爹说著便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包药来。禾露上前接过。
“相爷费心了。”
“娘娘这包药药性特殊,熬药前需要多放些水。这对娘娘的身体会大有好处。”
我双眉微蹙,爹爹这句话里分明藏著话。若真是‘熬药需要多放些水’爹爹大可直接吩咐禾露她们便可。我又没有亲手熬药,爹爹何必‘特意’地对著我说?这不符合爹爹素来的行事风格。
‘多放些水’?爹爹这是要给我提示什麽?
“娘娘切记。臣不打扰娘娘休息,这便告退了。”
“相爷慢走,禾霜送相爷。”
“是。”禾霜向我福了福身,便对爹爹说道,“相爷请。”
爹爹点了点头,便随禾霜出殿去。
爹爹走後,我佯装好奇,对禾露道,“禾露把百里相爷给我的药拿来我看看。”
“是。”禾露移动莲步把药递给了我。
我接手,拆开白色细绳,故意手一抖,手中药物瞬间洒满了床榻和地面。
我蹙眉叫起,“呀!我真是太不小心了,禾露、小叶,快去拿个大碗来盛起来了。”话说完,我把顺手把包药的纸张夹在书本里。
待她们拾好後,我打了个呵欠,小手捂住微张的小嘴,道,“我困了,小叶留下,禾露退下吧。”我休息必须留一个人来伺候,这是夏侯枭变态的规定。
“是。”禾露捧著盛著草药的大碗退了下去。
待听到禾露的关门声时,我又对小叶说道,“小叶,你去柜子里帮我把那件绣有幽兰的粉红色的衣服拿来给我换。”因我素来喜欢穿白衣,所以粉红色衣服应该藏得很里面。小叶要找到,必须费上一些时间。
“娘娘怎麽突然想穿粉红色的衣服了?”小叶好奇地歪著头。
“突然就想穿了。你这鬼丫头问那麽多干嘛?还不快去?我穿上便要休息了。好困啊……”
“是。”小叶笑笑,便走了出去。
听她脚步声远去,我便快速掀被起身,我快速抽出压在书页里的那张包药白纸,摊开在圆桌上,领起茶壶,往白纸上倒了水。果见白纸上有字迹出现:
殊儿,吃了此药身体便呈现出虚弱状态,却对身体无害,不必惊恐。此乃为几个月後的行动做准备,也为殊儿的心病准备。此字只示一次,殊儿放心丢弃。
不一会儿功夫,纸上的字迹便消失无踪了。
我热泪盈眶,心里暖呵呵的。原来爹爹已经为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此药我服下後便会呈现出虚弱的假象。那麽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绝和夏侯枭同房了。那麽哥哥给我的避孕药也就用不著了……


33. 香榻丧命

夕阳残如血,暮色蔼蔼的光线竟有丝淡淡的悲伤。
秋日的凉风拂过窗外的树木,发出细细碎碎的哗哗声响。
我虚弱地靠卧在床榻,愣愣望著窗纱上那摇曳的斑驳树影。
过了整整一个漫长的夏季,终於是到了秋季。秋日气候干爽,躺在棺材里不会把皮肤闷坏了,这无疑是服用‘假死’的最佳时节。
“娘娘,玖娘娘又来看您了。”一个声音拉回了我游离的神魂。
我淡淡抬头,“请玖娘娘进来。”
“是。”宫婢欠身退去。
三名宫婢簇拥著玖儿走了进来,一个是临路的,两个则是她的贴身宫婢。
橘红的夕阳余辉下,她眉如远黛,目若秋波。头上松软妩媚得挽了个倾斜在左侧的发髻,头上虽然无多余物事,但那一支斜斜插进髻发里的那支珠花,可谓是价值连城,夺目非常──不会打扮的人像个‘土财主’般的豔俗不堪,会打扮的自是尊贵精致地让人心生爱怜。
“玖儿给姐姐请安。”她欠身给一礼,腰间酥软的粉红色的长长衣带随著她的这一个动作垂地盘旋成云。
我对她笑笑,“玖儿妹妹不必多礼。”玖儿生得倾城倾国,难怪夏侯枭会那麽宠她。
“谢谢姐姐。”她的声音柔软,媚而不娇。
她抬了抬手,让她的人退了下去。见她这番动作,我也道,“小叶,禾霜,禾露,你们也下去吧。”
“是。”小叶,禾霜,禾露欠了欠身便也跟著玖儿的两名宫婢退出房外。
她走向床榻缓缓坐在床沿上,拉过了我颜色苍白的手,蹙眉道,“姐姐比前两天还要苍白了。”
我静静任她拉著我的手,笑道,“可能是我的大限已近了。”
“姐姐不可胡说!姐姐有天子相护,不会有事的。姐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她神色焦急地捉著我的手,那颤抖的力道捏地我的手背都发了白。
窗外枯叶随著秋风旋转地打下窗纱上後,才惨淡落地。
“妹妹就不要再安慰我了,最近御医把脉後的脸色一次比一次更苍白了,我知道自己是过不了这个秋天了。”
“姐姐!”玖儿抓著我手的力道更重了些。
我回握著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转移了话题,“宫中的女子素来是尔虞我诈惯了的。可是妹妹却总是真心待我,妹妹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何?”
残阳如血的光线勾勒著她精致的小脸,在她微侧的脸庞上拖出细细的黑影。
她的嘴角的弧度浅浅勾起,虽然是笑,但是里面深藏著的悲伤却怎麽也掩饰不住,“若我说姐姐的命和我的命是相连的。姐姐可信我?”
我眼露惊讶,不由笑了笑,我与她非亲非故,她的命运怎麽会和我的牵扯在一起?我淡淡摇头,笑道,“妹妹说笑了。”
“姐姐不信我?”她的双瞳睁大,眼中亦透出了淡淡的悲伤。
“妹妹?”我一愣,这话从何说起?我只当她玩笑,没想到她竟是来了真。
她紧紧抓握著我的手,脸上表情甚为复杂,眼中水气渐多,小口张张合合,盈盈陷入回忆的泥沼里,“姐姐可知道我其实很怕和皇上相处的。也许这话说出来没人会相信,毕竟我是那麽受宠,皇上又是那麽的英俊。我不应该会怕和皇上相处的!可谁又知道皇上在床榻上却像是在对待一个低贱的妓女、粉头一般的对待我!”
“妹妹慎言!”我连忙打住她的话,禾露、禾霜是夏侯枭的人,虽然她们现在不在屋里,但是她们武功甚是了得,这样的距离我不知道她们能否听得见。虽我听了很惊心,但这触及夏侯枭君王威严的事情,玖儿怎麽可以说出来?
玖儿像是没有听到我的制止,不管不顾地继续喃道,“皇上对待我不是打就是把我用粗绳吊起来……每一次的伺寝皇上总是把我弄得伤痕累累,不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我根本就下不了床!”她咬了咬牙,双手绞得死紧,要说出这麽伤她大家闺秀尊严的话,她很难启齿,但是为了活命,她必须得说出来,“最初的时候我并不懂得皇上为何要对妃子如此的粗暴,可随著时间久了,在我慢慢的观察中发现原来皇上他只对我这样。再後来我最终明白了皇上他要这麽做的用意……”
我沈默,对夏侯枭的粗暴感到意外,也感到不可思议,夏侯枭对我明明那麽的……温柔。
“身为皇妃,需承受压力太大了。韬光养晦、敛气隐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皇上是怕你累著、怕你伤著,便找了我这麽个替死鬼!”
“妹妹,你这话说过头了!”我原本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起来。
“姐姐不要否认,只要是稍微有心的人便能看出皇上待你的心。”
“妹妹的话真真是说过头了,我也不过是这後宫中众多妃子的一名罢了。”
“呵呵!哈哈……”玖儿小手牵著丝帕捂住小嘴,状若癫狂地低低笑起,“姐姐为什麽不敢承认?皇上对你温柔细心、关怀备至不说,还把你住的这宫殿亲笔题名为‘朝凤殿’。朝凤,朝凤。这两个字的分量不轻啊。”玖儿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再来,各宫各殿中皆有太监,惟独你这朝凤殿里只有宫女没有太监。这,姐姐难道不好奇是因为什麽吗?”玖儿双眼专注地凝望著我。
“也许是皇宫里缺了太监吧。”我淡淡答道。
“姐姐真会自欺欺人!偌大的皇宫还会缺了太监?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麽?”
我定定看著她,不语。
玖儿两眼发暗地喃喃道,“姐姐啊,姐姐。你是何等聪慧之人岂会看不清皇上对你的特别?皇上那是嫉妒心胜啊,他容不得这天下再有男人看到你,纵使是‘太监’了。也不例外。”
“玖儿妹妹,圣意不可揣测,你需谨记。”我皱起眉头,玖儿今日这是怎麽了?
玖儿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是在‘揣测’,而是皇上亲口对我言明。”她又顿了顿,“皇上对我说,他可以扶我上後位,但是你的命和我的命是连在一起的,要是你出了一点的差池,那麽我也就别想活了。皇上还说我不会有孩子,但姐姐你生的孩子也会是我的孩子。”
我身子一震,难怪我怀孕的时候她会显得那麽的高兴。
“只要我管理好这个後宫,不要让人伤害到你,那麽将来我就是皇後。而我想这历史上一个皇帝两个太後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的,於是我便答应了皇上,在暗中保护著你。不让你被後宫中的那一群妒妇伤害。”她泪流满面,继续凄凉道,“而如今你若去了,那麽我这个替死鬼也就没用了,到时皇上会如何处置我?”
原来我住朝凤殿这麽久一直是风平浪静的,不是偶然,而是夏侯枭在暗处护著我。
“别看表面上皇上也对我宠爱有佳,把掌管後宫的凤印交予我手。实际上这後宫之中皇上真正喜欢宠爱的只有姐姐一人。我只不过是作为分当皇上对姐姐宠爱的替死鬼而已。可,事到如此,後宫中那个人不恨我?就连我最亲的姑姑也怨恨我抢了皇上的宠爱。”
“你姑姑?那不是皇太妃麽?”
“嗯。”玖儿点了点头。
我惊讶非常,皇太妃在名义上可是皇上的母亲啊,这不是乱伦麽。
“姐姐还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在皇宫中早已经不是秘密了。”玖儿对我的惊讶感到惊讶。
我笑笑,摇了摇头。我对夏侯枭的事情从来不感兴趣。自然不知道他好乱伦这麻事情。他还做得还真明目张胆,他难道就不怕这事会在史书里给他留下不好的一笔麽?不过想想以他的张狂处事之风,他是不会去做偷偷摸摸的事情。
我正愣神,玖儿突然向我跪了下来,“姐姐你要救我。”
她这一跪,惊得我连忙回过神来,从床榻上弯下腰把她扶起,“妹妹这是做什麽?快起来啊。”
“姐姐,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死。”
眼前的玖儿可把我的脾气抓地分毫不差,她知道我素来最不喜欢的就是虚假谎言,她聪明得把心中所想都告诉我,甚至还把人类怕死的脆弱心性暴露在我的面前,而这样的赤裸裸的脆弱怎能让我不动容。
我拉著她的手,让她坐到床榻边沿,伸手帮她擦拭掉了挂在脸庞的泪珠,温柔道,“我知道你今日跟我说这一翻话的用意。”
“姐姐?”她像受了惊吓一般睁大了眼睛。
“妹妹今日不顾及颜面,不顾及禾露、禾霜可能会听到,义无反顾地对我说出这样的一翻话来,真真是很勇敢。”这种心性是女子中很少见的,也是让我敬佩不已的。“你虽然对我用了心计,但是我心甘情愿让你利用。”
“姐姐知道我要利用姐姐?”玖儿心头一惊。
“嗯。”我点点头,如果这些我都看不出来,那麽我也就不配是百里卿笑的女儿了。
“姐姐不讨厌别人利用了麽?”她有些不安地绞著手中的丝帕。
我再次摇了摇头。
“姐姐还真是个奇怪的人……”玖儿喃喃道,“姐姐,如果我告诉你我选择了入宫从来不是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我只是喜欢那种手握权势的快感。我只是喜欢那种把他人彻底踩在脚底下的那种感觉。姐姐你会如何看我?”
我怜惜地笑了,“你很勇敢。”太多的女子都会不太聪明的选择了爱情,愚蠢盲目的就像是扑火的飞蛾。太可悲也太可怜了。
“姐姐不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很讨厌、很不正常麽?”玖儿装进了牛角尖里去了。
“不是的,玖儿你只是在压抑著自己的感情。你不是没有想过要得到自己夫君的宠爱,你只是太聪明太理智的不想去寻求那些你得不到的东西。”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她知道她竟然已经选择了入宫这条路就不能妄想皇帝的感情。而那皇帝的粗暴对待也让她对性爱这事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更让她更坚定地不去喜欢帝王的‘临幸’──这件事夏侯枭做得太过残忍了,他为了他自己的某种目的,居然毁掉了一个女人对性爱的正常认知。
而这好像是我造成的,心中的愧疚让我不得不答应帮玖儿一把,“我会帮你的向皇上求情的,但是有没有效果那我就不知道了。”
玖儿喜极而泣,“只要姐姐帮我求情我是不会死的。玖儿在这里谢过姐姐的救命之恩。”
“玖儿妹妹,有时候希望越大反而会失望越大。”我不想让她空欢喜一场。
“不会。”玖儿眼神里充满了肯定。
我莞尔,这玖儿到底是在肯定些什麽?
玖儿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道,“玖儿肯定皇上对姐姐是真心的,所以只要是姐姐的请求,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是麽?帝王也会有真心?我笑了,就算是真心也只不过是‘一时’的真心罢了。
**
今早我便拿出偷偷藏著的假死药,趁著小叶、禾露、禾霜不注意时便合著水吞了下去。
这假死药的药性要24小时才能发挥作用,也就说,我後天的早上便会呈现‘假死’的状态了。
夜幕降临,夜风把纱幔吹拂地起起落落。
禾霜从外面从宫女手中接燕窝粥,一进来便看到有一扇窗户被秋风给吹开了,她脸色大变,“哎呀,怎麽窗户开了?禾露快去关窗啊。娘娘身子虚弱可轻不起一点的风了。”
“啊?该死的风!”禾露心急火燎地放下手中的药罐,奔到窗边去关窗。
“娘娘的药还没有吃好麽?”禾霜皱眉问道。
在我床边看候的小叶回道,“娘娘吃下一些。”
“娘娘,您不吃药,病怎麽能好?”禾霜把眉头皱得更深。
“我吃不下。”我虚软地摇了摇头。
自从从夏侯枭手下救了禾霜、禾露後,她们便更尽心的伺候著我。真真是两个实心眼的丫头。可是要不是我故意──
我摇摇头,不让自己分神想些过去的事情。我现在要想的是怎麽让夏侯枭在我‘假死’之後送出宫去──历代得帝王宠幸的宫妃在死後都会被安葬在皇陵。而以夏侯枭现在对我的态度,我假死後定会被他安葬在皇陵去。要是真真被安葬在皇陵,皇陵那边侍卫那麽多,爹爹他们要救我定很难。
正在禾霜要再开口之际,夏侯枭来了。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叶、禾霜、禾露齐齐跪地给夏侯枭叩了头。
“都起来吧。”
“是。”
夏侯枭跨步到我的床榻边,坐在床沿边上,拥住我亦倚著床柱的身子。轻声责备道,“殊儿又不好好吃药了?”
“那药我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不许拿身体开玩笑!”夏侯枭轻诉,然後回头喊话,“把药拿来,朕自己喂。”
自己喂?好奇怪的说词!
我笑笑,“皇上,我要是再吃下去可能会吐出来,那麽我前面吃下去的药不是也白费了。”
夏侯枭听此一愣,随後把头趴在我肩膀上,“朕真拿你没办法了……殊儿,你一定要好起来。”
小叶、禾霜、禾露见此,便退去屋外,合上了房门。
“皇上,生死由命。殊儿自己也做不得主。”
“不许胡说!”夏侯枭微怒低喝,“不许说些不吉利的话儿。殊儿要陪朕到百年的。”
“掩耳盗铃是遮盖不了事情的,殊儿命不久已是事实。皇上何必骗我?”
“不许再说了,朕不想再听。”
“皇上,唔──”夏侯枭不耐烦地勾起我的下巴,便吻住我的唇,吸吮我还留有药香的舌头。
他吻到我快要窒息时,才放开我的唇,手指温柔地抚摸著我下巴的细嫩肌肤。
我抬眼,见他两弯剑眉之间皱如远山,便不自觉地抬手,软柔飘逸的衣袖浅浅拂著他俊美的面颊,指腹轻轻摩擦著他的眉心,轻喃呓语道,“不要皱眉。”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这些日子他对我的好我是能看到,能感受到的,若说我一点都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爱情不是感动就能成就的。我对他无意,所以他对我再好也是枉然。
他双眼蕴水含柔,静静坐著,任我帮他抚平皱起的眉心。
“殊儿是第一次关心朕。”
第一次?我的心为他这话重重颤了一下,原来一切的真心假意夏侯枭不是看不懂,他只是不说而已。
他可是个连爹爹都惧怕三分的人物。我怎麽能一直小看了他?还好今晚他的‘提醒’点醒我,让我不可莽撞的掉以轻心。不然我的计划不成功是小,连累到很多无辜的生命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
夜已深更,夏侯枭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又动手帮我掖了掖被角,便才从床沿上站起身来。
不行,我不可以让他这麽走了,我的计划中最关键的部分还没有实施呢。
待他准备离去的一刹,我终於是鼓起勇气,状是焦急地扯住他宽大的衣袖──要得之就先与之,有些条件是必须用相应的‘条件’来换的。
夏侯枭回过头来,见我正睁著大大的眼睛望著他,便柔声问道,“殊儿怎麽还没有睡?”
“你起身了,我便醒了。”其实我一直都没有睡。
夏侯枭不舍得离去的再次坐在我的床榻边沿上,轻柔地抚著我的额头,笑道,“你不想朕走?”
我垂下眼帘,纤细的睫毛微微轻颤下,道,“不知道怎麽的,今晚我的心很不安。”
“不要胡思乱想,朕就在你身边陪著你。”夏侯枭弯腰,把他的额头抵住我的额头,磨了磨。
“嗯。”我轻应了声,把自己的身子往床榻里面缩去,空出了一半的床位来,“皇上今晚陪我一起睡吧。”
夏侯枭定定地看著我,这句话我说得太过暧昧了,他的喉结滚了滚,沙哑道,“不行,朕还有要事要办。”
“大半晚的,皇上能有什麽事?”我歪头笑问。
“朕说有事就有事。不要说话,快睡吧。”夏侯枭声音沙哑依旧,从他撇脚的借口中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波动。
“皇上,我冷。”当一个女人真想诱惑一个男人时,她的花招可是层出不穷、用之不尽的。
“朕马上唤人去取被褥来。”夏侯枭连忙要起身。
“皇上!”我抓住他的衣袖。
“怎麽了?”夏侯枭柔声问道。
“被褥太厚,我会呼吸不畅的。”
“……”夏侯枭双唇抿紧,他的眼睛紧紧盯著我,像是知道我的用意。
“皇上?”我轻唤。
“朕叫她们拿件薄一点的。”
“皇上。”我闭上眼,抛弃羞耻心,狠狠抱住了他结实的虎腰,“皇上,殊儿只要皇上,不要被褥。”
夏侯枭懊恼闭了闭眼,只因他的下体因为我的这一句话彻底硬了起来,“殊儿乖,朕等下还有事要办……”
我佯装失落地放开了他的腰身,背过身去,把身子卷成煮熟的虾状,闷闷地说,“原来现在要皇上陪我一晚都这麽的难……算了,皇上竟然有事那就走吧,我要睡──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被褥猛的被掀开,我的身子就被夏侯枭拥进了怀里去。
“皇上?”
“睡觉。”他声音低沈带著沙哑。
我克制住心里上的颤抖,转过身去,把头枕进他的胸膛里。
我缩了缩身子,感觉他腿间的一根庞然大物硬硬地抵住我的私处。
我咬牙,故意把身子再往他身上靠近,佯装不经意隔著我与他两层薄薄的布料把他勃起的性器夹在双腿之见,大腿紧,轻轻扭动双腿摩擦著他的大肉棒。
夏侯枭呼吸一滞,我夹与胯下的大肉棒颤了两颤,射出精液来。弄湿了我的白色亵裤。
夏侯枭粗喘一声,连忙按住我不安份的双腿,从我夹紧的腿间抽出他的肉棒。
他见我的裤子被他的精液给弄湿了,现在在他的眼里我的身体虚弱的紧,他皱眉道,“朕去拿条裤子给你换。”
“不用了,脱了就是了。”我连忙拉住他。
“那你明早上还要穿呢。”
“明日(裤子)早干了,那时我穿回便是了。”我好像把‘干’字念重音了。
“好了,朕依你便是。不过现在朕不许你再说话了。”夏侯枭帮我快速地脱去了裤子,随後便捂住了我的唇,不让我再用语言‘挑逗’他了。其实我没有那麽不知羞,那个‘干’字不过是个误会而已,我只是说快了把音念重了。
我拉掉他的捂著我小嘴的大手,喃道,“皇上,你的裤子给湿了,要不要脱掉?”
“朕不是叫你不要说话了吗?”夏侯枭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再褪掉裤子不是叫他更难过了麽?
“可是皇上的裤子凉凉的磨蹭得我也凉凉的。”
“……”夏侯枭抿紧唇瓣不再说话。
我见他默许了,在被褥里滚了个身,跪坐在他身侧,动手去扒他的裤子,当手不小心触及到他热呼呼的肉棒时,心中升起一股排斥感。但是为了大计,我逼迫自己忍了。
瞥见夏侯枭裤裆上那一大片黏稠的精液,我有些惊讶,夏侯枭不会是几个月没有近女色了?
见我愣住,夏侯枭双脚互蹬,把穿在双腿间的裤子踢到被褥里去。他动作飞快把我的身子摁回平躺。拉了拉被褥,把我的身子用被子包得严严实实。
“睡吧,不许再顽皮了。”夏侯枭勾了勾唇角,心情看似很不错。
顽皮?自从进了皇宫我连笑都很少真心笑过,何来顽皮之说。我只不过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已。
过了许久,见他把绷紧的神经放下了,我趁他不注意,伸手到他的双腿间,握住他的龟头,捏在柔软的手心里磨蹭著。
“嘶──殊儿,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麽?!”这一次把夏侯枭彻底给惹‘火’了,他一个翻身,双腿切进我的腿中央,把我娇小的身子压在他庞大的身子下,“你知道不知道朕忍得有多辛苦?!而你一次又一次的挑逗朕!要是朕发起狂来把你弄伤了怎麽办?嗯?!”
我双手勾住他的头,吻住他的嘴。
夏侯枭很有理智的离开了我的唇。
“殊儿乖,不要闹了,朕会受不住的。”夏侯枭满头汗水,额头上有青筋在跳,看来是忍耐到了极限了。
我不懂他明明想要可为什麽会一直忍耐著?
“皇上最近是不是在吃斋?”
“没有。”
“那为什麽皇上不近女色?”话一问出口,我便後悔了,我知道这麽多做什麽?
“朕怕伤害到你,你还没有康复。”
“可为什麽皇上也不近其他的‘女色’?难道所有的‘女色’都生病了麽?”
“你怎麽知道朕没有近其他的‘女色’?”
“感觉。”
“好个感觉,殊儿与朕越来越心心相印了。”
“皇上。为什麽?”
“因为朕的殊儿病了朕没有心情。”
“皇上?”夏侯枭不该是这样的。我病我的,他应该‘花心’他的才是。
“不要再问!连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朕会变成这样!”皇帝本该是花心的,因为他有那个花心的条件──後宫有佳丽三千。试问在美女如云的後宫中,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把持得住?
“皇上……”
“嗯?”
我张开了双腿,让他的龟头对准我的状似桃叶的嫩肉中线,左手伸到双腿中间握住夏侯枭的肉棒,让圆硕的龟头在我的嫩肉中线来回滑动。
“嗯……殊儿不要这样。”夏侯枭跪起双腿,把他的臀部撑高,不让肉棒接触到我的嫩肉。
“皇上,我今日身子很好。”
“不可以。你的身子还虚……嗯……啊……”夏侯枭在挣扎著,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接一滴地落在我的胸口上。
我牙一咬,双腿大大分开,脚抵在床榻上,双手掰开花穴,用肉与肉之间的触感寻觅到热呼呼硬梆梆龟头,小腹用力向上挺,龟头剥开花穴,插进阴道里。
“嘶!啊!殊儿,你今夜想玩死朕?”夏侯枭倒抽了一口气,气恼道。
“皇上,我冷了,给我温暖。”没想到夏侯枭的定力会是这麽好。
“嗯……殊儿,不要说这麽淫荡的话儿来勾引朕,朕会失控的。”夏侯枭暴怒。
我狠了狠心,双手摁住了他的两片汗湿的屁股肉,小腹在他的身下扭动著向右画著圆圈,让他的性器在我的小穴里一圈又一圈地搅动著。
“殊儿。哦。我的宝贝儿,哦。喝!哦啊、哦啊……嗯……朕受不了了,你不要逼朕干你……”
我继续扭动著屁股,让他的肉棒在我花穴里搅了又搅。
“殊儿,你真这麽想朕来干你?好。朕这就插你。”
夏侯枭双掌撑在床榻上,缩起臀肉,耸动屁股,开始在我的体内缓缓地律动了起来。我的身子在他一插一抽的耸弄中不断的前後晃动著。啊、啊!我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那根在我穿行的巨大生殖器挤压并摩擦著我的脆弱又敏感的阴道肉。
肉棒好粗,好长。它似乎要将我的娇嫩的生殖器彻底的贯穿了,我难耐的仰著头,小口急促的翕动著。
“殊儿,你放松。好紧。”
我闭上眼,想放松私处的吸力,但是没用的,我越是想放松,阴道肉越是缩得紧。
抽出,插入,再抽出,再插入。夏侯枭的硕大的性器,每一次都直捅到底,直戳花心,插得花心抖了又抖,迫使膣肉更加激烈的缩动了起来。
“呃啊……呃啊……”我的小口不停翕动著吸吮新鲜的空气。
夏侯枭一面耸动著臀部用他的大肉棒干我的花心,一面又不断扭著他的屁股用他的耻骨摩擦著我的小阴蒂。
“殊儿,干得你舒服麽?”
我的小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肩膀,仰著头,任他用大肉棒狠狠地干我,“皇上的大肉棒干得我好舒服,但是,但是我总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皇上……皇上……在我死前,您能不能答应我两件事情……啊、啊!”
夏侯枭怒极,“不许胡说,怎麽死不死的,殊儿会长命百岁的。”
“皇上,我不骗你,我真得可能要死去了……”
“朕叫你不许胡说,不许胡说!听到了没有?!”夏侯枭发了怒。
“皇……唔……唔……”夏侯枭把他的嘴粗暴地压到我的嘴上,他张开唇将我的舌头吸进他的嘴里,啧啧作响地吸吮著我的津液,下身凶猛强悍的挺动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越来越密了起来。
“唔……啊……唔……唔……皇上不要……我不能呼吸了……呃啊!”他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来干我的阴道,啊啊!我的阴道都被他干到麻痹了!呃呃!我不能控制地哆嗦了起来,我的阴道跟著急速的收缩、吸吮著他长且粗的性器来。
“啊……啊、啊!嗯……”我好难受,子宫都要被他插暴了。
“殊儿,你跟我说你要陪我一百年,让我操你一百年的穴,你一百年都不会离开我的。你说,你说啊!”
“啊、啊!皇上,殊儿不可能陪你那麽久。”
“叫你乱说话!朕操烂你!干穿你!叫你乱说话!”夏侯枭快被我的话给气疯了,他这根本就是在口不择言了。
“啊、啊!”他雄壮巨大的性器狠命地干著我的穴,我的阴道被干得形成了一个抽气筒,当夏侯枭的龟头顶到我的宫口时,我的子宫口紧紧吸住他圆硕的大龟头。
“啊!啊,哦……”夏侯枭痛快地呻吟出声。
“殊儿,不要乱说话了,你再乱说话真真会气死朕的。”他温柔地用他的额头抵住我的额头,趁著我的子宫紧吸著他的龟头这一时刻,摇动著他的屁股,带动他那根粗长阴茎的摇动。
“啊啊啊啊!”我全身象是触了电一般发颤发抖了起来。
“啊哈!嗯!哦!殊儿,殊儿。你的子宫好热,烫得朕好舒服。”无与伦比的快乐让夏侯枭再次舒畅地叫了出来。
“啊、啊!你的小穴内好像有一张小嘴在拼命得吸吮著朕的肉头。哦、哦!舒服,朕太舒服了。”夏侯枭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的性器在我的体内停止一会儿不抽插,然後再快速抽出──子宫口死死吸住龟头,两个性器相濡以沫,相套相契,卿卿我我,难舍难分,不离不弃。当龟头却被狠心抽去,“啵”的一声拔罐声响,劳燕分飞,液涌如洪,泛滥成灾,凄惨无比。
当龟头再次快速的狠命插入时,被插开的子宫口还没有完全合上,龟头再度插进子宫口,子宫口紧紧的吸著龟头,我那柔软粘湿的子宫口壁肉把夏侯枭圆硕的大龟头包围得严严实实,夏侯枭兴奋地快速得来回抽插,又配合著插入後再摇动、旋转的动作,让我们的性交进入了高潮!
“啊!”夏侯枭舒畅无比得仰起头来,龟头小孔如鱼嘴开合,射出浓稠的精液来。
趁著他舒服无比的时刻,我认真道,“皇上,殊儿请您听殊儿说几句话好麽?”
见到我认真的表情,夏侯枭便允道,“你说吧。”
“皇上,我如果真得死──”
“你又在胡说!”夏侯枭的胃都快气暴了。
“皇上,我是说如果。所以请您先不要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好麽?”
夏侯枭抿紧唇瓣,但见我两眼可怜兮兮地望著他,便僵硬地点了点头。
“皇上,如果殊儿死了,殊儿不想入皇陵。皇陵是帝王皇家的,那里面一定有很多的规矩。在人间有皇上护著殊儿,殊儿自然是万事大吉。但是到了下面,就只有殊儿孤零零的一个人,定会被人欺负的。殊儿很怕很怕……所以殊儿求皇上不要让我安葬在皇陵,我想在薰州找一个墓地,好不好?”
“……”夏侯枭捧著我的脸,依旧抿著唇,不说话。
“皇上,求求您了。”
“……”
“皇上……”
“你不喜欢皇宫的生活?”
“是啊,好像是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鸟飞也飞不出去。好难受。”夏侯枭那麽聪明,我既然骗不了他,就不要去尝试骗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喜欢有人对他说谎,特别是自负如夏侯枭者更是不喜。
夏侯枭滚动著喉结,不看我,不说话。
“皇上,殊儿在宫中有一好姐妹玖儿,我要求皇上的第二件事是,在我死後请皇上不要为难她。”
“好姐妹?”
“是。”
“是该死的她要你向朕求情来的?”
“是。她说只要殊儿向皇上求情,皇上一定会饶过她的──因为皇上对殊儿是真心的。”
“殊儿相信朕待殊儿是真心得吗?”夏侯枭的大手温柔地抚摸著我的小脸。
“殊儿以前不知。”不该撒谎的就不能撒谎,不然是会遭到报应的。
“不知?她人都知,你竟不知?”夏侯枭面带悲伤地轻喃著。
“皇上,殊儿愚钝。但殊儿想皇上是真心的才会答应殊儿的请求。”
“殊儿你这般一说,朕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殊儿,你要记住!朕是真心的,朕待你是真心的!你要记在心里,深深的记在心里。知道麽?”他热切地向我掏出真心。可是我却愣住了,本是一句想要达到目的的无心话儿,竟遭到报应的被他生生硬塞了一颗帝王的真心──果然话是乱说的,那是会遭报应的。
“殊儿,知道麽?”夏侯枭的表情严肃。
“皇上,我是开玩笑的。”夏侯枭的真心太重、太沈,我要不动,要不起,不想要!
“朕不管,是你向朕要了真心,朕便给你真心。你要藏好,要是弄丢了,朕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皇上,我死了,便糟蹋了您的真心。所以请皇上把真心留给值得皇上付出真心的人。”
“你想反悔?没门!不过朕不会让你死的。朕要你陪朕一百年,在百年之後朕再逐了你的愿,陪你葬在薰州。”
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他用的是‘陪你’而不是‘让你’……
夏侯枭他是认真的?我顿时手脚发凉。
“朕会找到顾宸的,只要找到了顾辰,殊儿的病就有救了。”
“顾宸?”
“顾宸的医术天下第一。没有什麽病是可以难倒他的。朕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救我的殊儿,所以殊儿定要陪朕一百年的。”
我心惊,原来顾宸的医术这麽高?!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自然,能生产出假死药这种药物的人,医术高明并不奇怪。只是这顾宸、韩衣究竟是什麽人?他们有那麽‘厉害’的本事,为什麽还要做我的奴仆?
**
夏侯枭跪在我的双腿间,粗壮的手臂勾起我的腿弯,把我的双腿高高拉起。
小小的肉洞被夏侯枭的大肉棒强行扩涨变成了一个与他性器同样形状的○形。穴里的媚肉一圈又一圈地包围住夏侯枭的大肉棒。像一朵食人花一般,把他的巨大阴茎死死地吞噬了……
夏侯枭来回进出的抽插,或又戳入後像鳗鱼摆尾一般,摇动旋转著他的大肉棒。
“啊!啊!”我难耐嘤咛,强烈的酥麻快感盈满我全身。
夏侯枭的动作突然加剧,他狠心地把我的双腿往我的胸前按压著,啊啊!这样的姿势牵动起我圆润的小屁股离开床面,高高向上翘起。夏侯枭的身子向我压来,他那坚实雄壮的胸膛把我两只娇嫩高挺且富有弹性的绵乳压成两个圆圆扁扁的肉球。
夏侯枭的双手把住我的雪臀,粗大的阴茎直直地往阴道里面插去。
“啊!啊!皇上……不要,嗯!呃……太深了……啊……我快裂开了……你的……好大,好粗……啊……啊……”我惊声娇喘著,胸口好像被什麽东西给压住了一样有千斤重量,我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这时夏侯枭把我的臀高高抱起,让我软绵的阴道串在他雄壮的男根上,像是串羊肉串一样的狠串著。
“呃啊……呃啊……”我的整个阴道都被他的性器给高高串起,他那圆硕巨大的性器直插我的子宫颈。
啊啊!夏侯枭的龟头插著子宫颈开始大力旋转著、顶磨著,小穴里的一股股花液难耐地涌了出来,让我到了高潮。
我浑身哆嗦,夏侯枭的性器趁机插地更加快速了。
夏侯枭全力冲刺,性器进进出出,左右拍打著阴道里的皱肉。
啊啊。夏侯枭的龟头一次又一次地戳在我敏感娇嫩的花心上。“呃啊!哦啊……皇上……不要再捅了……呃啊,呃啊!我不行了……啊啊……嗯啊唔啊!”我抱紧夏侯枭的头,高高翘起的双腿肌肉酥麻得厉害,脚趾头颤颤缩起,全身好舒服,好快乐,只是脑袋好像昏呼呼了起来。这种感觉好熟悉,但是我却又想不起来。
夏侯枭抱著我的臀,双手拚命地把我的臀上上下下捧动个不停。我脑海里灵光一刹,我双眸睁大,记得上次假死药发作的时候我就是这一种感觉,胸口像被压了千斤,整个脑袋昏呼呼的,但是不可能啊,假死药的药效不是要得24小时後才会发作麽?
心里慌乱如麻,小穴不觉跟著缩起,一股花液再次喷射。此时我紧窄的阴道死死地箍著他的性器,子宫颈猛力收缩,我的子宫像吸尘器一样紧紧吸住夏侯枭的龟头,一股股滚烫的液体由子宫口不停地往阴道里喷射,热热地浇在夏侯枭的龟头上,弄得他又麻又痒。
他终是忍无可忍,巨大的性器便不需再忍地快速、激烈的在我的阴道里勇猛的冲刺著!
啊啊啊啊!他的速度好快,肉棒插地好深,龟头戳地好重,我的子宫颈被他捅得一跳一跳的。啊、啊!我不能呼吸了,这是怎麽一回事?究竟是哪里出了差子?
我眼前越来越黑,渐渐地便看不见了。假死药的药性发作了?!这怎麽可能?上次发作明明是等过了十二个时辰啊。难道这颗假死药我藏久了,变质了,过期了?
我会不会真得就这麽死去了?
渐渐地,我便失去了知觉,彻底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
夏侯枭激烈进出,只是不知怎麽了,殊儿的身体好像很怪异,她的小穴不再吸吮著他的肉棍了。他狠狠戳了她几百来下她的身体依然没有反应,她的小嘴也不再呻吟出好听的声音来。
夏侯枭心一抽,难道殊儿被他干昏过去了?
该死!他怎麽一沾到殊儿的身体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欲念了?
此时,夏侯枭下身用力一挺,龟头紧紧插在殊儿的花心上,他龟头上的马眼与殊儿子宫颈上的小口密实相契。
他抖了抖肉棒,马眼如鱼嘴张合著,滚热黏稠的浆糊白精液喷进了子宫里……
“殊儿,你怎麽样了?”夏侯枭温柔地帮殊儿擦拭著额头上的细汗。
倏地,夏侯枭擦拭的手一顿,殊儿的脸好凉。像是没有温度了一般。
“殊儿,殊儿?”夏侯枭捏著殊儿的下巴轻轻晃了晃,可是殊儿依旧没有动静。
夏侯枭双眉紧蹙,额头上冷汗直流,殊儿定是被他弄得昏过去了。
夏侯枭心里焦急,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殊儿的鼻尖。夏侯枭全身僵硬住了。
“殊儿,殊儿。殊儿?”
他的殊儿没有应答他,他颤巍巍地伸出大手探到殊儿的鼻子下。没有,没有。怎麽会没有?!!
夏侯枭脑部运动激烈,心脏猛抽,喉头一甜,一股血浆噗的喷射出来。他昏死在殊儿的身上……
**
话说当门房外的三位小姑娘听到房中有暧昧的喘息声时,便羞红了脸地退下去休息了。
第二日清晨,她们再到殿门口守候。只是等到日上中天,屋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禾霜姐皇上怎麽还不出来?”小叶揪了揪禾霜的衣袖问道。
“嘘!小声一点。皇上今儿没有早朝,他可能想多跟娘娘相处一会吧。”禾霜把中指竖在小叶的唇中央,要她小声说话。
小叶明白的点了点头,她小声道,“皇上对娘娘真好。”
“嗯,我还没有见过皇上对谁这麽好过。”禾露接口道。
**
残阳如血,橘红的光线散发出浓浓的哀伤。
“禾霜姐,皇上到现在怎麽还没有出来?”就算皇上要和娘娘‘多呆一会儿’,也得吃饭喝水吧。眼看一天又要过去了,小叶沈不住气地再次开口。
“是有些奇怪。”禾霜垂头喃喃念著。
禾露中指点唇,道,“我们就在门前叫唤,娘娘身子弱,天天都必须喝药的。”
小叶、禾霜点了点头,禾霜叫唤道,“皇上,娘娘该喝药了。”
三人面面相觑,禾霜再唤,“皇上,娘娘该喝药了。”
禾霜蹙眉,抬了一下下巴,要噪门比较响的禾露叫唤。
“皇上,娘娘该喝药了。”
“里面还没有动静?”最起码皇上会应她们一声的。
“会不会有事?”小叶心直口快。
禾霜呵责道,“小叶别瞎说!”
“是。”小叶双手绞紧。
禾霜、禾露对望一眼,“我们要不要进去。”
禾霜一咬牙,“进去吧。”皇上和娘娘都不应声,这情景太不合理。
“嗯。”
於是,禾霜、禾露、小叶推门进去。
待她们走进内室只见夏侯枭正压在殊儿身上。
“禾霜,这……”禾露不知所措地问道。
禾霜皱紧眉头,认真地观察著,“有点不对劲。”
“什麽?”
“皇上和娘娘好像……”
禾霜没有把话说完,她放轻脚步走向床榻。
禾霜低低唤道,“皇上,娘娘?”
禾霜再次唤道,“皇上,娘娘?”
禾露、小叶走近禾霜身边,“禾霜,你看,血!”在殊儿枕头旁边有一滩干枯的血迹。
“娘娘的身子好静,像是,像是……”像是没了生命一般。
禾霜颤巍巍地伸出手,在殊儿的鼻子下。
“啊!”禾霜吓得叫出声来。
“禾霜姐,你怎麽了?”小叶问道。
禾霜不敢相信地伸手去摸殊儿的颈上动脉。她的身体僵硬。
“娘娘……死了……”娘娘死了,死在皇上的身下。
“娘娘!”小叶禾露同时软倒了身子,凄厉地哭出声来。
禾霜颤巍巍地再次伸出手去摸夏侯枭的颈上动脉,随後她拍了拍胸口,还好皇上只是昏厥了过去。
“禾露快去传御医。”
“嗯。”禾露连忙从震惊中清醒,她连爬带跑地奔出门去。
皇上正趴在娘娘身上,而娘娘已经死了。要是让御医见到这样的情景,只怕对皇上的名声不好。
想到此,禾霜便放大胆子,伸手去推皇上的身子,“皇上,皇上,您醒醒。”
……


34. 爱的很真

清晨的阳光穿透深红色的格子窗户洒进屋里,迤逦出一地光亮。幽游在空气里的尘埃沈沈浮浮、朦朦胧胧的呈现在缕缕阳光中。
爹爹双手复背,伫立在窗前,一身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俊美无寿。
“爹爹……”我虚弱地张张唇,发出干枯的音调。
“殊儿,你醒了?”爹爹惊喜得几个箭步奔到我的床榻前。
“爹爹……我要喝水……”口好渴。
“爹爹这就给你倒。”爹爹匆忙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回到我的床前扶起我的身子让我上半身倚靠在床柱上,轻柔地喂我喝水。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推开了。我抬头只见顾宸和韩衣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看见我醒过来了,便惊喜得叫道,“小姐你醒了。”
我疑惑,我醒过来是肯定的事情,可为何爹爹、顾宸、韩衣的表情都好奇怪。
“出什麽意外了?”这时我才想起我吃了假死药後,在和皇帝……的时候便无知觉了。
“小姐,因为你和夏侯枭的过激……嗯……”顾宸不太好意思说,“那个导致血液循环加快,假死药的药性比预期的早发作。夏侯枭又坚持要再为你守灵七天。”两件事情闹到了一块,便不太好处理了。
“皇上坚持要为我守灵七天?”我浑身一震。守灵除了喝水之外,不可以吃任何东西的。
──自古有哪个帝王会为妃子守灵的,还是整整七天?
“嗯。”爹爹点头解答了我的疑惑。
夏侯枭坚持要为我守灵七天,他的女人何止三千,少了我一个也不少。何苦要如此?
“然後呢?”夏侯枭要是真为我守灵七天恐怕现在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後面定有故事。
顾宸娓娓道来,“皇上在守灵,那些暗卫必定就在暗处候著。我们便不能行动了。相爷为了救小姐便用我秘制的暂时让人昏迷的迷药,趁著接碗的一瞬,把药下在给皇帝喝的茶水里。待到深夜才把你从棺材里抱出来,不过那时已经过了你清醒的期限了,可是你却没有醒过来,虽然我查过,知道你只是因为身体虚弱,醒了後,闷在棺材里闷晕了过去,可是我们还是很当心你……”
“爹爹……”我胆战心惊地听完顾宸的讲述後才缓缓抬起头紧紧盯著爹爹,“爹爹您怎麽能为了救殊儿一人去冒那麽大的险?”要是一个弄不好可是会满门抄斩的。想到这,我不由得吓出一声的冷汗。
爹爹坐在我的床榻前,轻轻抚摸著我的脑袋,温柔地笑道,“殊儿不要自责,爹爹是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就算被发现了,那也不妨事,那药是迷药不是毒药,爹爹可以说是为了不让皇上太过劳累才出此下策的。”
“谢谢爹爹这麽努力得救殊儿。”虽然爹爹这麽说,但是夏侯枭是个多疑的人,如果这件事情被夏侯枭知道,他一定不会再信任爹爹了。当一个君王不再信任一个臣子时,这个臣子的‘位高权重’、‘深得民心’便会自然而然的成为帝王的肉中刺,不拔不快了。那时爹爹想隐退也隐退不了了。
“傻孩子,你是爹爹的骨肉,骨肉,骨肉。便是父母心中的一块肉。爹爹怎麽不救自己的心头肉?”
“爹爹……”爹爹第一次给我说这麽肉麻的话儿,不过我听後心里甜甜的,好生受用。
**
屋外远处的青山如黛,银白色的薄雾像仙女的彩带一般环绕在山腰上,只露出尖尖的山峰。
“这里的风景很美,是个养身体的好地方。”我双手扶著窗棂,赞叹道。
“嗯,这里的风景是不错,不过我们熙逸山的风景更好,我看小姐挺喜欢这些山山水水的,要不等小姐伤好後就就搬到熙逸山好住。”顾宸笑著说道。
“嗯,殊儿,我看也好。熙逸山山高路峭,你在那里生活一阵子,待爹爹隐退後便去接你。”
“爹爹,我想去看长空瑜。”我抬起头来望爹爹。
爹爹顿时蹙眉沈默。
“爹爹?”我疑惑叫唤。
“殊儿啊……”爹爹轻轻叹了口气,“有件事情爹爹要告诉你……”
“爹爹您说。”这时候,我觉得空气好压抑,像是有什麽东西要塌下来了。
“我军得胜回朝後,长空瑜便大病了一场,他在病重中发了五天五夜的高烧,虽然脑子没有被烧坏掉,可是却烧掉了他两年内的记忆。这两年的记忆里有一年是关於你的记忆。”
“什麽?!”我眼前昏暗一片,我两脚发软得连站也站不稳地摔倒在地上。
“殊儿!!”
“小姐!!”
爹爹,顾宸,韩衣三个人的惊叫声惊骇响起。
“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长空瑜的身体那麽好,而且还有一身的武功护体,怎麽可能会大病?”
“殊儿,相爷没有骗你。我曾经乔装成江湖郎中去替他把过脉的。他烧掉两年的记忆还是好的,要是普通人像他那样高烧一场,恐怕不死也会烧成傻子的。”
待我再能视物的时候,我的双手便紧紧地抓住顾宸的白色衣袖,仿佛抓到了一丝希望。我不想长空瑜在我深深爱上他後,他却把我给忘了,“顾宸,你的医术这麽高,你一定有办法治好他的,对不对?”
顾宸摇了摇头,“我是神医,但不是神仙。脑袋烧坏了,那是医药难治的。”
爹爹无奈地闭上眼,沙哑道,“殊儿,爹爹还要告诉你一件事。”长痛不如短痛,就一次都告诉她吧。
“什麽事?”我的心紧紧地揪起,难道长空瑜还发生别的事情麽?
“长空瑜又遇到了一个不害怕他的女子,他们已经成亲了。”
“……成亲了?”两行清泪顺著我的脸颊滑落进我的脖里,冰冰凉凉的流进了衣服中。
让我无怨无悔要爱他一辈子的男人居然已经娶了另一个女人……
“如果殊儿放不下长空瑜的话,爹爹可以安排个身份,你再次嫁给长空瑜。不过这次嫁过去殊儿只能做妾了。”
我摇摇头,“他竟然已经再娶,我便不能再嫁给他了。”
“殊儿不是很喜欢长空瑜麽?”爹爹不解地皱起眉来。
“喜欢是喜欢,尊严是尊严。”不喜欢的男人也就罢了,但要我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真心喜欢的男人我做不到。我宁可忍受锥心之痛,断情弃爱。我也不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分享心爱之人。
爹爹一脸的疑惑,显然对爹爹来说多个女人一同拥有一个男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怎麽也不会和尊严挂上勾。
“爹爹,我想去看看长空瑜。然後就和顾宸、韩衣上熙逸山,等爹爹隐退後来接我。”
“殊儿心里真能放得下?”爹爹怜爱地扶我起身,搀著我坐到了圆桌旁边的椅子上,“殊儿对长空瑜的情,爹爹是能看出来的。”
“爹爹,我不会後悔自己的决定的。”我安慰著爹爹。
“殊儿不要太早决定,无论殊儿如何选择,爹爹都会支持殊儿的。”
“嗯。谢谢爹爹。”我摩擦去了腮边的泪痕,问道,“对了爹爹,哥哥怎麽没有来看我?”以哥哥对我的关心,他不可能不来的。
“憬儿本是要来的,但是我和憬儿若都不在府里,目标便大了。所以我强制不让憬儿来。”
“哦。”虽然我有些失落不能见到哥哥,但是为了一家子的安全我也只能强忍著不见哥哥。
**
邱皖城。长空府外。热闹街道上。
“小姐,我们为什麽要偷偷摸摸的进去?”韩衣问道。
“如今在天下人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要是让长空府的人见到了我,怕是又生枝节。所以我们要小心行事,不可以让他们看见我。”要是事情真真节外生枝了起来,唯恐会对爹爹和长空瑜不利。
“嗯。还是小姐考虑得周全。”
“顾宸和我进去,韩衣你在府外等。”韩衣性子较为冲动,我怕生事。还是让顾宸陪我进去的好。
“为什麽又是顾宸?”韩衣不悦地皱起眉来。
我瞥了他一眼,陪笑道,“韩衣你武功高,留在府外做後援。要是我们被发现了你好紧时施救。”
韩衣撇撇嘴,道,“知道了,你们进去吧。”
“小姐冒犯了。”话说完,顾宸便抱起我飞过了墙头,进了长空府直往长空瑜住的东跨院而去……
**
顾宸抱著我跃过了层层围墙,来到了东跨院里,突然迎面飘来一阵清冽笛声和悠扬琴声。这是长空瑜的笛声!
“顾宸,我们去後花园。”
“好。”顾宸轻应一声,抱紧我的身子来到了後花园的一颗茂密的大树上。
在交错纵横的树枝间,见纱幔纷飞的凉亭中长空瑜正懒懒地倚靠著凉亭圆柱,微阖著眼在悠悠吹笛。凉亭的圆桌上放著一张色泽晶润的古琴,一名女子正在巧妙的合著笛声,恬静抚琴,她时不时地含笑望向长空瑜。那甜甜的笑靥盛满了幸福和满足。
如墨的云鬓,弯弯的眉毛,妩媚的杏眼,小巧的瑶鼻,水亮的樱唇。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她和长空瑜一坐一站的是那麽的相配。想到此,我的呼吸不由得窒了窒,胸口闷得发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从凉亭走了向来。
她莲步慢移,突有一颗石子拌了她的脚,她的身子向前倾倒,长空瑜连忙紧张得伸手扶住了她向前跌倒的身子。
他曾经说过会宠我一生一世,那时我以为他是真得爱我这一个人,现在想想这一切也许是我太过天真了,他想找的或许只是一个不害怕他的女人而已。也许只要是不怕他的女人,他都会爱她的。
思至此,我的心阵阵抽痛,脚一软,踩断了脚下的树枝,发出细微的声响。
“谁?”长空瑜优雅的笑容瞬间凝结,他随手抓住空中飘落的一片树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我的方向射来。
顾宸反应极快地捞住我的细腰,身子旋转数圈,避开了长空瑜射来的树叶。
霍地,顾宸抱著我的身子落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地面上。
长空瑜浅紫衣衫,宽袖翩翩,长眉如画,玲珑玉面上那深邃的蓝眸正冷峻地紧紧望著我。
他的容颜依旧是那麽的俊美玲珑,只是他现在肤色白皙了许多,是因为病了几个月的关心麽?
“你们是什麽人,何故闯入我府中来?”熟悉的清雅嗓音从他的嘴里发出,却没有了往日与我说话的热情。
“我们是被一阵悠扬的乐声吸引而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顾宸含笑赔不是,只是顾宸的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
长空瑜静静地盯著我看,直把顾宸的话当空气。
顾宸尴尬的摸了摸鼻头,不再开口。
秋风拂过他的身,他胸前的几缕长发随著风在空中飘了飘紧接著又服帖地落回他的身上。“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你认得我?”
长空瑜摇了摇头,“只是感觉好熟悉。”
我氤氲了眼,心如刀绞一般痛,但有他这句话也就够了。
“我们不曾见过。要是我真见过长空公子,我是不会不记得的。”
萧杀的秋风扫起漫天落叶,翻滚起层层浪涛。无声无息地阻隔在我们之间。
“哦?”他眯起眼,怀疑地紧盯著我的眼,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麽来。
空气突然凝结,顾宸笑起,打破了空气的静寂,“长空公子不打搅了,我们这就告退了。”
长空瑜狭眸眯起,嘴角冷峻的勾起,“长空府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顾宸倨傲大笑,“哈哈!我若想走还没有人能留得住我!”话音落,他抱紧我的腰,踏著树几个起跃便飞出了墙外。
长空瑜脸色难看,随後便追来。
出了长空府的高墙,顾宸喊了一声,“韩衣,拦著了。”
韩衣点头,挺身抽剑,拦截了随後追来的长空瑜。
长空瑜立马脚尖点墙,扭身旋转避开韩衣的攻击,身上浅紫色衣衫随著他转身的动作飞扬而起。很快的,长空瑜的紫衣便和韩衣的黑衣交织在一起,动作快得让我再难以看清他们究竟谁是谁。
趁著这一刻,宸顾抱著我腰,飞跃而起,翩落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里……
**
我倚靠在花树开得最盛处,秋风一掠花瓣纷,落的满眼的落英缤纷。
本以为出宫後便能和长空瑜天长地久。没有想到世间事事多变化。等待我的竟然会这这麽一个结局。
“小姐……”顾宸站在我旁边,当心地轻声低唤著我。
我们纵便是爱得轰轰烈烈又为何?到头来还不只落得冷冷清清、悄然离别的悲凉下场!
我摇了摇头,仰头淡看漫天落花,“我没事,你不用当心。”
如果上天注定我们是有缘无份,何必又要让我爱他爱得如此的死心塌地,爱得无此的无怨无悔?爱得如此的痛彻心扉?
树上如雪儿的莹白小花飘飘随风落,洒地我满头白。我的心好痛、好痛。像是被人挖出一个窟窿一样!难道爱的很真,就注定伤的很深麽?是麽?是这样的麽?
“沁儿接来了麽?”我找了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让自己沈溺心痛。
“嗯,她就在大堂等著。”
“沁儿已经来了?那你怎麽不早说?!”我双眉竖起。
“我来本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只是到这里就给忘记了。”
“大堂到後院才几步路,你居然会忘记?”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不起,小姐。”顾宸的脸微微发红,好像是被人捉住了他隐秘的心事一样。
听到他的道歉,我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忘得太快了。”也忘得太‘蹊跷’了,不过现在我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见沁儿了。”差不多有一年多未见了,沁儿这妮子是不是变漂亮了?
**
“沁儿!”我一路跑一路叫著沁儿的名字。
“小姐!”从大堂跑出来,狠狠抱住了我。
“沁儿,咳、咳!你抱轻一点。”
“小姐,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沁儿破涕而笑。
“沁儿,你这一年来过得还好吗?”
“我过得很好,长空府上下对我都好。”
“那就好。”我欣慰得点了点头。
“小姐,您回来了就好,您知道不知道姑爷为了您病了好几个月呢。”
“他是为了我病的?”
沁儿难过地点点头,“可几个月前馨儿小姐居然奇迹般的不惧怕姑爷的相貌。姑爷便遵守了他以前对长空老爷的承诺,娶她做妻子。”说到此,沁儿像是怕我误会了长空瑜一般,语速急了起来,“但是小姐您不要误会姑爷,姑爷病好了後便忘记了两年的记忆,他是不小心把小姐也给忘了。所以才会再娶的。”
“沁儿怎麽替长空瑜说起情来?”按理说沁儿应该会为我抱不平定才对。
“小姐,其实姑爷很可怜的,他病得差点死掉了。”
我心阵阵缩收,原来他病得如此严重。
“长空府本来就好办姑爷的後事了,可是後来姑爷却奇迹般的好了。长空府上下惊喜若狂,长空老爷怕姑爷再想起你来又心生悲伤,便下命说以後长空府上下以後不准再提起小姐。”沁儿难过得低垂下头,“我本来以为小姐真得不在了,心想有馨儿小姐照顾姑爷也是好的。至少有了馨儿小姐,姑爷看起来不会那麽的可怜。”
沁儿激动地拉住我的手臂,“小姐,我们这就去见姑爷,我想姑爷看到小姐就算不记得小姐也会重心喜欢上小姐的。”
我摇摇头,“沁儿,不了。我不会再去见他了。”
“小姐为什麽?!”沁儿睁大了眼睛。
“他既然已经再娶,只能说明我与他是有缘无份了。”
沁儿焦急万分,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姐,其实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只要姑爷对小姐好就行了,小姐何苦因为姑爷再娶妻便狠心离开了姑爷。姑爷是真心对小姐好的人。”
“沁儿你不要再劝我了,我已经决定好了。”
“可是姑爷他……”
我打断了沁儿未说完的话,“好了,沁儿。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情就算是用九头牛来拉也拉不回的,所以你不要再劝我了。”
见我发了火,沁儿乖巧地转了话题,“小姐,这一年多来,你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为什麽现在才来找我?”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以後再慢慢告诉你。沁儿,我明儿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为你赎身,好吗?”
“小姐,我……”沁儿一脸的难色。
“沁儿你怎麽了?”我关心问道。
“小姐,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辜负他。可是我又很想跟您走。”沁儿咬著下唇,满脸都是难以抉择的痛苦。
“傻丫头,这有什麽好为难的?女孩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你不能一辈子跟著我做个老姑娘吧。你有喜欢的人正好,我也就不用费心再为你找婆家了。”
沁儿臊得一跺脚,嗔怒道,“小姐,人家是说正经的,你却在取笑人家。”
“嘻嘻,不逗你了。沁儿,恭喜你终於找到了婆家。对了,他是谁?我认识吗?”
“小姐是认识的,他就是常跟在姑爷身边的阿辕。”
“阿辕啊,这个小夥倒是不错。”我点点头说道。“沁儿的眼光不错。他不但人长得英俊,而且还很老实。”最重要的阿辕常在长空瑜身边行走,身份地位自是比其他人高上一等。沁儿能跟著他必定不会吃苦。
“小姐你老爱说些不正经的。”沁儿听了後,绯红了脸蛋儿。
沁儿有了好归宿,那我也就放心了,我抓起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沁儿,我明日便要离开了,你多保重。还有,见到我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知道麽? ”
沁儿点了点头,“嗯。”她咬了咬下唇,不死心地再次劝说道,“小姐您真不去见见姑爷?”
“不了。”
“小姐!您就去见见姑爷,也许见了姑爷您就会改变主意了。”沁儿还是不死心。唉,这个傻丫头。
“沁儿,你陪我吃个饭吧,吃完饭後,我让顾宸送你回长空府。回去晚了阿辕会当心的。”我招架不住地立马岔开了话题……


35. 又收一奴

茫茫深林,悠悠鸟鸣。慵懒卧榻倚窗,淡看云聚云散。
离开了邱皖城,我和顾宸,韩衣他们搬到这里住有一段时间的。本打算游玩个几月後便走的,但这里的风景秀美令我流连忘返。现在我有点舍不得这里了,不过在这里多住几个月也未尝不是个美事。
突然不远的深林中树荫摇动,群鸟惊飞。气氛诡异至极。
我眯起眼,头也不回地唤道,“顾宸,韩衣。你们过来看!”
“小姐怎麽了?”韩衣问道。
我眼神沈沈,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惊飞群鸟的深林处。抬了抬下巴,“那里群鸟齐飞而起,你们知道是为什麽?”
“有人在那里厮杀。”韩衣摸摸下巴肯定地说道。
“哦。”我轻应一声,不再问话,继续抬头无神地看著风中游云。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毕竟是热血男儿,对这打杀的事情他总是兴趣高扬。
我摇摇头,道,“不了。”不是我冷血不去相救,只是我不明白他人的是非对错,要是冒然去管他人的事情反而会害了‘好人’也说不定──毕竟这世界的颜色不只是只有黑与白,很多恩怨情仇是事外人所不了解的。
过了一会儿,韩衣又皱起眉来,“小姐不好了。他们好像往我们这个方向打来了。”
我笑了,虽然理智要我别多管他人闲事,但藏在骨子里的那份武侠世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骨热诚还是让我不忍心淡看‘好人’死去。不是我心地有多善良,只是我前世看多了武侠小说被同化了罢了。
“看来,天是要我们管这闲事了。我们先躲起来,看看情况再说。”虽然看一下情况不能看出什麽事情,但也决定要帮哪一方吧。
“是小姐。”韩衣比顾宸快上一步捞起我的腰往高高的茂密树叉上。
顾宸不动声色地随後飞上树来。
我双手握在粗大的树枝上,稳稳地立在树丫间。
不一会儿功夫果然听到利器相击发出的刺耳声响。
随後有几百道人影纵横跃到我们的茅草屋前。
几百号缁衣人把一个人团团围住。
我皱眉,几百人打一个人?
唉?那道背影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待我细想,只见他微侧了侧下头,那双妖魅的并存的眸子,眉间锲著一颗血红美人痣。生得眉目慈悲,有如菩萨在前。我睁大眼睛,差点叫出声来,风霢?!
“风霢?”韩衣也诧异,“他今儿怎麽被人追杀了?”
“啐!他活该!他杀了那麽多的人当然也被其他人追杀了!”见到他,我便恨到整颗心都痛起来了。要不是因为他,我便不会和长空瑜弄到生离的地步!
“可是很不对劲,风霢手下有那麽多人,现在怎麽只见他一个?”韩衣明锐地提出疑问。
顾宸道,“看他衣衫破烂不堪的样子明显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可能他的那些人都被杀死了吧。”
**
本想冷眼看著风霢被乱刀砍杀的。但是随後出现的一个人却让我犹豫了起来……
他从空中跃下来。
长风狂虐,墨发乱舞,衣袂纷飞。风姿绰约,他,飘逸如仙子。
“你一直在利用我?”
“是又如何?”
“你真卑鄙!”风霢从齿缝中迸出这几个字来。
“这个世上只有成王败寇。手段从来不是最重要的。”雨霂那隐隐流露出慈悲的翦水秋瞳暗色重重。
“哈哈!你以为凭你也能杀得了我麽?”风霢手中的剑光一闪,围攻他的缁衣人一个不留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好强的杀伤力,若不是心里愤恨到了极致,是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了,看来那风霢定是被雨霂给背叛了。”韩衣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
雨霂冷冷勾唇,“能不能杀得了你那就看著办吧。”
我拧紧眉,“奇怪,当初风霢做乱天下时没见他雨霂出来‘清理门户’,怎麽现在天下太平了雨霂倒要出来‘清理’了?”不对!事情好像哪里很不对劲。
狂风大作,天昏地暗。树下的世界宛如堕入魔域般狰狞恐怖。一个个缁衣人被风霢手中的利剑肢解开来,血肉漫天飞舞。这种杀人手法真真是残忍到了至极!我不敢拿眼去看,瞥开视线。
眸光扫向雨霂,见他静静立在原地,暗如子夜的翦水黑瞳依然隐隐流露出慈悲,表情依然平静如水。仿佛风霢所杀的那些人与他无关似的。这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他真真是‘妖物’!这才叫做真正的人间妖物──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刚心於隐蔽山野,他有野心,更有实力。心狠手辣,没有是非的底线,就像是一只潜伏的凶猛老虎。倘若让他寻到机会,他定会反‘山’为王,更可能会祸害天下……
回头想想刚才他们的对话:
‘你一直在利用我?’
‘是又如何?’
‘你真卑鄙!’
‘这个世上只有成王败寇。手段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利用?雨霂利用风霢做什麽?风霢。风霢做的最大事情就是搅乱了天下的安宁。我睁大眼,难道他是被雨霂给利用了?!雨霂想要天下大乱?
天!这个雨霂的野心不会正是这整个天下吧?
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雨霂风驰电掣的跃起数丈之高,挥鞭向风霢。一道冷光闪过,风霢躲避不及,受击倒地。
我心一颤,背後偷袭,简直奸诈、卑鄙到了极点。那风霢被杀死了?!
一缁衣人过去,手抚上风霢的脖子的动脉。
“回鬼越主,他还有脉象。要不要属下立即割下他的头颅?”
雨霂双手负背,抬眼望向我们居住的茅草屋。淡淡道,“不用,毕竟是师兄弟一场,留他一个全骨吧。把他拖到茅草屋里用火烧了。”
“是。”几个缁衣人拱手回道。
我顿觉全身发冷,风霢人还没有死,他不要人一刀解决,却想用火把风霢活活的烧死!用心歹毒至极还是说什麽‘毕竟是师兄弟一场,留他一个全骨’??啐!简直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雨霂冷眼看著风霢被拖进了我们住的屋里。茅草屋很快就被点上一把大火。茅草燃烧发出的呛鼻气味令雨霂皱了皱眉。他伸手稍微揉了揉鼻子,转身离去,冷声命令道,“记得要看著这屋子化为灰烬为止。”
“是。”数名黑衣人拱手恭送雨霂离开。
趁著他们低头的瞬那,我轻唤道,“韩衣,救人!”虽然我恨不得那风霢被烧死,但是事情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是。”韩衣一跃身便从茅草屋背面的窗户窜了进去,捞起风霢的身子被又飞快的出来。动作只在一瞬间完成。可见韩衣的武功有多高……
**
待熊熊的火舌把茅草屋燃烧殆尽的时候,那些缁衣人才离开。
顾宸抱我从高树上下来。看著化成灰烬的茅草屋心疼道,“我们用三天时间建成的茅草屋就这麽被毁了。”
我拧眉,我只可惜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被血腥给污染了。
“好了,我们别说这些了,顾宸,你说风霢来有的救麽?”
顾宸蹲下身去,拉起风霢的手,把了脉,“他虽然伤的重了点,但是他的武功底子好。应该是有救。”
“嗯,那你就救他吧。”
“小姐为什麽要救他?他不是害小姐最深的人麽?”韩衣蹙眉问道。
“这个你以後就会知道。”我不想多提风霢。提了他就难受。
**
在另一个小山坡上,我们又建了几个茅草屋,只是这个茅草屋里多了一个让我心生厌恶的人。
“小姐,风霢醒了。”
“哦?这麽快就醒了?”才不过修养了半个月而已他就醒了?看来伤的也不是那麽的重。
“我去看看他。”我站起身来,缓缓向他养伤的茅草屋走去……
见我进来,风霢睁开了微阖的眼,惊讶道,“是你?”
我冷笑,“好记性,居然还认得我。”
他缓缓闭上眼,“少废话,既然落到你手里,要做什麽随便你们!”
我冷冷道,“你就这麽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
“哼,你们救我不就是为了折磨我麽?这世间不是只有死才是最痛苦的,有时候生著比死了还要痛苦。”救命恩人?呸!鬼才信。
“哦?那被大火活活的烧死,是不是最大的痛苦?”
“你到底想做什麽?”风霢睁开眼,眼神如刀地望向我道。
“这话问得好。”我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世间没有白得的恩惠,我既然救了你的命,那麽今後你就是我的人。”
“你的人?”风霢扬了扬眉。
“做我的仆人。我要你往东你就不得往西。”让这麽高傲的人做他人奴仆不就是最好折辱他的办法麽?──他说得对,这世间不是只有死才是最痛苦的,有时候生著比死了还要痛苦。
“做梦!”风霢那漆黑如夜的眸子凶狠的半眯起。
“你真是个懦夫!”我轻啐了一声。
他狰狞的睁大他那妖异的眼睛,狠狠的盯著我,像是受到了很大的羞辱。“要杀要刮随便你,少说废话!”
我诧异,我本以为这风霢定是个至邪之人,没有想到会有如此血性的一面。这是好现象,太邪的人我可是控制不了的。
“如果要杀你,我们就不会花那麽多精力去救你。救了人,又把人给杀了,你当我很闲不成?”我笑了,“俗话说的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又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难道你受了那麽大的侮辱,不想报仇?难道你就甘心让雨霂的阴谋就这麽得成了?”
他的身子明显一震,妖异的眸子在一瞬不瞬地盯著我,“你有什麽目的?你怎麽又会知道我与雨霂的恩怨?”
“我没有什麽目的,我只是正好少了个仆人而已。至於我怎麽知道你与雨霂的恩怨,这个不是你该知道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信也罢,不信也好。那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强迫你。”我淡淡冷笑,“但是我只给你两条路:一是答应做我的奴仆,这样一来你就有机会报仇了。二是不答应做我的奴仆,那麽我会就割断你的手筋脚筋,然後把你囚禁在一个黑无天日的密室里终老一生。”
“……”他抿紧双唇,没有答话。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麽样的选择对你自己最有利。”
话说完,我便坐在小木桌旁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幽幽品茗。
“好,我答应你。”一盏茶後,风霢冷静地给了我一个答案。
啧!有几分做大事的气魄,这麽快就平复下来了?不简单呐!
我点点头,抬眼看他,“嗯,那等下你就签个卖身契吧。”
“我风霢说到做到,更何况若我要反悔一张废纸是不能约束我的。”他像是又被我侮辱一般,拿眼瞪我。
我摆摆手,随便敷衍了两句,“嗯,我相信你说到做到。但那是程序,不得不照办。”
“你不信?”风霢又眯起眼。
我发现我很不喜欢看到他眯起眼,这个样子的他太过诡异了,我看著不舒服。“还有以後不要动不动就眯眼,你难道不知道做人奴仆是该低眉垂眼麽?”
“你!”风霢发火。
“不要再犯了,不然别怪我按奴规处置你。”
“韩衣,顾宸你们进来。”
“是,小姐。”
“真是的,两个大男人像个小媳妇似的躲在门外成何体统?!”
“小姐我们知错了。”韩衣,顾宸低眉垂眼。
我一愣,他们这是角色扮演上瘾了麽?
我敛眼,算了。不去理这两个家夥了。“你们去弄个白绢来,让他写下卖身契。”说完,我便慢悠悠地踱步往门外走去,想回自己茅草屋里窝著去。
韩衣,顾宸和我一同走出来。
“噗嗤!”韩衣忍耐不住地笑出声来。
我敏感的回头,“笑什麽?”
“没。我只是不知道小姐还有虐待人的天赋。”
“什麽?”我眨眨眼,我什麽时候有虐待人了?
“小姐你不是想要割了风霢的手筋脚筋,然後把他囚禁在一个黑无天日的密室里终老一生麽?”
“呃,我只是吓吓人的。”其实呢,这比穿人琵琶骨可是要轻得多了。
“小姐,风霢说的是,他若要反悔一张契约是约束不了他的。”
我淡淡瞥了一眼韩衣,“那是他为奴的证据,他将来若反悔,我也有个说理的地方,不是麽?”
“可是我们要像没有立过什麽卖身契。”韩衣有些困难的说。
他还真他是我的奴仆?“你们不用了。我相信你们。”
“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风霢立了,没有道理我们例外。”韩衣又道。
我低叹,“随便你们。”
“是,小姐。那我就准备三份白绢来。”韩衣激动说道。
“嗯。”我哑然失笑,无奈点点头。这天下做人奴仆做到如此开心的恐怕就只有韩衣和顾宸了。
他们这麽做的目的何在?又或者说他们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麽?


36. 妖异存亡

京城封闭四门,不让出,也不让进。
“打听到出了什麽事吗?”
“密报上说是瘟疫。”顾宸回道。
我惊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我们去京城!”
“不行!”顾宸和韩衣异口同声的反对。
顾宸焦急劝说道,“小姐,此次的瘟疫太过厉害,京城南华街的一整条街的人几乎都死去了,这京城小姐断断是去不得的。”
我揉了揉额角,对他们摆摆手,“你们难道不觉得此次京城的瘟疫来得太过蹊跷了吗?”且不说这病毒传播是要有事先征兆的,单从死亡的速度上看也会觉得太诡异了。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死了一条街的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事若反常必有妖。
顾宸冰雪聪明一点即通,“小姐是怀疑此事跟雨霂有关?”──鬼越谷的毒药闻名天下,用毒用到如此诡异神速的也只有鬼越谷。而能用下令用药的人就只有雨霂了。
“嗯。”我稍稍点头,勾了勾唇角,道,“既然我们怀疑那是毒,而且是从鬼越谷而来的毒,那麽我想那风霢必定会有解药可解的。”
顾宸舒展眉头,眼睛晶亮,“这就是小姐为什麽要救风霢的原因?”
“嗯。”我再次点点头,不然我为何会去救一个我恨不得他马上就死的人。
韩衣咧嘴一笑,“小姐神机妙算。”
我翻了个白眼,摇摇头道,“不是我神机妙算,只是我精於观察。”我预感那雨霂会很快的做出‘某种行动’,也料定他不是先在京城下手,就是在边关动手(京城是国家的政治核心,边关是国家的安全命脉,他要动就只会先动这两个地方。)。也有预感他会用毒(因为鬼越最是厉害的是用毒和机关术,但是机关术只有在战场上才有用,所以我推断他定会用毒。),但是我却万万没有料到他会用如此残忍没有人性:像是一场上天赐下的浩劫──如瘟疫一般的毒!
这个人的心性比我想的还要阴鸷狠毒。留著这麽一个狠毒又有本事的人在世上只会危害苍生百姓!什麽星象指引的慈悲之人?根本就是瞎扯蛋!
我拧紧眉头再道,“我们行动得快!不然还会死更多的人。”
顾宸拧眉,“可是小姐您确定那风霢肯‘用心’帮我们配出解药来吗?”
“会的。”我答的很肯定,只因为雨霂和风霢有著巨大的仇恨。“如果你有仇家,那麽你的仇家想要达成的目的,你是不是会想尽办法去破坏呢?”这就是人性,我虽然没能把人性看得太透,但是最起码的还是看得出的。
“嗯,小姐说的有道理。”顾宸点点头,可他眼眸中的某种不知明的光亮更深了,“那麽我和韩衣就下去准备些干粮。”
我假意看不见他眼中的那抹近乎痴迷的‘光亮’,不是我不屑的在乎,而是我根本就怀疑那是假装的。
我淡淡点了点,“快点。”
我表面虽然平静,但是心底却如海浪在翻滚。手中的丝帕亦被绞得死紧死紧。死去了整整一条街的人?!繁华京城里的一条街那是多少人的性命?
**
我与顾宸、韩衣、风霢四人骑著骏马披星戴月地往京城里赶去。
到了青龙街城门口,顾宸出示了我爹爹给的腰牌,守城的护卫开了城门迎我们进城。
进了城,顾宸从怀里取出了四粒黑色的药丸子,分给我一粒。
我不问这颗黑色药丸子是什麽,就接过药丸就含进嘴里,又从腰间取下水袋子,头一仰,“咕咚”两声,把药丸子和著水吞了下去。
见我如此‘信任’的作为,顾宸眸光发柔地勾了勾嘴角。
我瞥他一眼,只因我知道这药是防止被细菌感染的药才会那麽干脆的吞下去的,他的这番表情我不知道该说它是表演太过头了?还是表演太虚假了?
我垂首敛目,再次佯装什麽也没有看见,什麽都不知道……
望著冷清的青龙们街道,我心中暗暗思付道:现在出了这麽大的事情,爹爹一定不会呆在府邸的。爹爹要去那里应该动静会很大,问问守城门的护卫也许他会知道爹爹在哪里。
於是我便转头,问站得离我最近的一个守城门的护卫,道,“你们可知道百里相爷现在在什麽地方?”
“回禀小公子,百里相爷现在可能在东华街处理公务。”
‘处理公务’?我拧了拧眉,我怎麽总觉得守城门的护卫把这几个字说得很有隐晦……
**
得到了守城门的护卫的指引,我们一行四人纵马急奔,很快在静无声响的东华街头就看到了爹爹那纯净如莲的颀长背影。
我跃下马背,向爹爹急奔而去。
听到马嘶声,爹爹与他身边的众侍卫回头。
我与爹爹四目相对,只见爹爹双深眸惊鄂的瞪著我。
顾宸,韩衣,风霢随後下马,顾宸,韩衣,双手作揖,唤了声,“百里相爷。”
爹爹含笑地向顾宸和韩衣点了点头,当爹爹的眸光瞟见风霢时,明显愣了下。
爹爹好看的双眉紧紧蹙起,他一把箝住我的手臂,把我拉进他的怀里,垂眼低问:“你怎麽也跟著进京来了?”
“我当心爹爹和娘亲,所以就回来了。”
“胡闹!”爹爹水色眸子刹那严厉了起来。他生气的抿紧双唇,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温暖厚重的手掌心罩在了我的头顶上轻轻的磨蹭著,浓浓的亲情在此时不能压抑的流溢出来。“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京城有多危险吗?!”
我低下头去,不去回答爹爹的问题。
良久不见爹爹再开口,我扭头四处望望,找到了话题打破爹爹和我的沈默:“爹、”我住了口,周围有太多‘闲杂人’等,‘爹爹’这称呼一不小心就会给我们带来灾难,於是我立马改了口:“相爷,街上怎麽这麽安静?”
爹爹闭眼,揉了揉眉心,满脸的疲惫与烦燥,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从容优雅,“这条街的人……都死了。”
“什麽?”虽然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我还是吓白了脸。又死了一条街的人?
爹爹低低一叹,放开揉著我头发的手,从他雪白的衣襟里取出了一条形状三角的白色布子来,将我鼻子下的脸遮了个严实。
“爹爹……”我把声音压低,不让他人听见的低声叫唤著。
“嘘!这地方不要说话。”爹爹低声笑说。
“嗯。”我点了点头,我知道爹爹是怕病毒会从我口中进入我的身体。
一个身穿黑色衙役服饰的人向爹爹拱手,躬身,回报道:“相爷,准备好了。”
“嗯。”爹爹点了点头,淡淡下令道,“跟以往一样,泼上油,尽快燃烧掉。”
“是。”
我往那堆得高高的人堆上看去,不看还好,看後,生生得把我脸色吓惨白了──那相互叠在一起的人,身上正不停的在冒出浓稠的泥水。从尸体里冒出来的浓稠泥水生生把那些死人裹得严严实实。若不是事先就知道他们是人,我恐怕会认为他们是用泥做成的人──我过人体流血的,却从未见过人体会流出泥水!
我惊恐的瞪大眼睛,凉风往我身上一吹,凉飒飒的。全身顿时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我身子忍不住得往後退了一小步,把身子跌进了爹爹的怀抱里头。
爹爹怜爱地让我倚靠,漆黑的双眸低垂著静静看著我,一只手轻轻擦拭著我鬓角泌出的冷汗,另一只手轻柔地捂住了我的眼,呼吸热痒痒的喷洒在我的耳边:“害怕了就别看。”
这一瞬,我才意识到原来和爹爹靠得这麽的近……
“嗯。”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把身子更往爹爹的怀抱深处缩去。这时的我管不了我的这一个动作在人们的眼里有多麽的怪异,因为我真的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到了。
**
我们一群人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缓缓向前行走著。
风猎猎,所有人的衣角在空气里簌簌地翻卷个不停。
“风霢,他们是不是中毒了你们鬼越的毒?”缓过神来的我,终於有了心思问风霢这究竟是不是他们鬼越的毒。
风霢淡淡地点了点头,声音依然冷漠,“是鬼越的毒,但是这种毒我从来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我疑惑,生为前任鬼越主的弟子之一竟然会有他没有见过的毒?
我眯起双眸,定定的盯著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出谎言的痕迹,可惜在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我什麽也看不到。
风霢看出了我的不相信,他勾了勾唇,冷冷地解释道:“这是一种新型的毒药,可能是他们最近才研制出来的。”
“你有办法解这个毒吗?”其他的现在都不重要,想办法解毒才是关键。
“不能。”风霢回答的言简意赅。
“不能?”我挑了挑眉,也不恼。只问道:“为什麽不能?”
“因为缺少了最要的一付药引。”
“药引?”我拧眉,疑惑更深地扭头看向他。
“嗯。”风霢点了点头,双眸望向街道的远处,“这种毒是由一种让人一触就死的剧烈毒药演变而来,我见过,也解过。不过他们在里面加了另外一种毒。没有那一种毒的解药就算我解了其他的毒,他们也依然会死去的。”
爹爹疲惫地闭了闭眼,问道:“你是说这种毒是有许多毒加在一起的?”
“嗯”风霢再次淡然点头。
爹爹浅浅的点了点头,说道:“那麽中此毒的人只能杀掉了!”
爹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的冷酷──既然无药可解了,那麽中此毒的人就必须死!
我心一颤,猛地抬头望向爹爹:“爹爹不可以!”大开杀戒不但会毁了爹爹的好名声而且这种做法太过残忍了。
爹爹揉了揉我的顶发,轻轻叹息,幽幽说道:“我知道你想些什麽,但是中毒的人如果不杀的话还会传染给更多的人,那麽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麽却说不出口。因为我也知道若让这种像瘟疫一样的毒继续扩散,到最後让国家动乱不说,还会死很多很多人。但,人命可贵怎麽能说杀就杀?
正在我沈浸在颓废的绝望中时,突然听到街道的某一个角落里传来犀利的猫叫声。
我定眼看去,只见一个小男孩怀里抱著一只黑色的小猫儿,身子簌簌发抖的躲藏在街头的角落里。见我们发现了他,更是吓得小脸发白。
爹爹见了他,眯起了眼眸,他淡淡转头问身後穿著黑色衙役服饰的人:“这条街怎麽还有活人?”
站在爹爹身後那一排穿著黑色衙役服饰的高壮男人脸色微惊,他们反应极快地整齐向爹爹躬身拱手:“请相爷治罪!”
爹爹抿了抿双唇,残酷的吐出了一个字:“杀!”
“是。”一个黑色衙役服饰的人立马用轻功飞了出去,去抓那躲在角落里的可怜孩子。
孩子的哭声凄厉的响起,见他抽刀想要杀掉孩子时,我的喉头发哽,脸色惨白的尖叫出声:“慢!”
“殊儿,不许胡闹!”爹爹蹙眉。
“他还是个孩子!”我怒目向爹爹,把自己的拳头握得紧紧。
“乖,听话。这个孩子不死会死更多孩子的。”爹爹轻轻叹息,软声地安抚著我,随後他抬了抬下巴,命令那抓著孩子的人道:“动手!”
“慢!这个孩子可能没有中毒!”我急急揪住爹爹的衣袍。
“整条街的人都中毒死了,他不可能没有中毒。”爹爹理智地说道。
“但是这个孩子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不是吗?”我以理力争。
“你也知道那只是‘看起来’。”爹爹蹙眉道,对‘乖巧’女儿的突然‘叛逆’很是不习惯。
“但您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已经中了毒了。”我不想跟爹爹吵。
“整条街的人都死了,这就是证据。”爹爹拿出了他自己的判断。
“但也许有意外也说不定。”总之我不想看著爹爹滥杀无辜。
“要是他是,再传染给别人怎麽办?没有必要的仁慈只会害死更多的人,你明白吗?”
我低垂下头,爹爹说的也对,但是那明明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岂能看著他被杀掉?
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我想要到了:隔离。
“先不要杀他,把他关在一个没有人的地,好不好?”曾经我以为自己的血是冷的,没有想到终究还是柔软的像一团棉花……
爹爹深深地凝望了我许久,随後点了点头。
我弯起眉眼,水色唇瓣翘起,“谢谢相爷。”


37. 波谲云诡

因为我们在东华街呆过,所以爹爹虽然做了很好的防护措施,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其中已经有人中了此毒,爹爹便下了死命:不许我们此行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回到家中,确保不把此毒传给其他人。
爹爹带著我们一行人进入了一处他早已经准备好的僻静院落里休息。
因为这个院落很大,所以每一个人居住的厢房相互之间都隔有一定的距离。这个安全的距离也防范我们这些人中如果有某一个人真的已经中毒了,减少他再传给其他人的可能。
**
在院落里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便发现风霢不见了。
“爹爹,您知道风霢去哪里了?”
“风霢正和我朝军队一起前往鬼越谷,剿灭雨霂那一群恶人。”
“爹爹为什麽要剿灭鬼越谷?”‘剿灭’两字听来心颤。
爹爹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如果此次京城的浩劫是天灾、是瘟疫,那麽也就好办的多,只要杀掉那些得了瘟疫的人,那麽疫情就能得到控制。但是这次是人为的放毒,他们若是丧心病狂的在我朝各个地方下了这一种毒,那麽我们的国家不用雨霂来攻打就自己灭亡了。”人都死了,这个国家还能不灭吗?
爹爹深深吸了口气,再开口说道,“现在我们唯一的一个可行做法就是先发制人,我们要在他们将此种毒素在国内大范围扩散开来时,先一步灭了鬼越谷。”
剿灭,剿灭。就是不留活口的意思。“爹爹,虽然雨霂罪该万死,但是也不能把整个鬼越谷的人全部杀掉。”我去过鬼越谷,知道那里面还有很多无辜的丫鬟仆人。他们没有做任何坏事,这样把他们杀了,也太残忍了些。
爹爹看出了我心中的不忍,他又向我解释了他要全部杀掉鬼越谷那些人原因:“殊儿,不是爹爹心狠手辣。如果留下了後患,後果会很严重的。为了避免更多无辜的百姓遭受这次‘人祸’的浩劫,鬼越谷的根基必须连根拔除。这不是残忍,这是为了不让更多的百姓死去的唯一办法。殊儿,你能明白吗?”
我感动爹爹对我的特意解释,因为爹爹这麽耐心的解释只是为了让我不去误会他的为人,这样用心良苦的爱护又怎麽令我不感动?
我点点头,答道,“殊儿明白了。”
随後我又抬头望著爹爹,歪著头,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可是鬼越谷最出名的除了使毒外,还有神鬼莫测的机关术。鬼越谷里肯定是布满了重重的机关阵法,我军冒然进入,可能会……”‘全军覆没’这四个字太阴森了,我连把这四个字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就算是死伤无数,攻打鬼越谷也是势在必行。因为鬼越谷不铲除掉,那麽这种危害百姓性命的毒也不会铲除。我们也会被这种毒弄的不得安宁。”
爹爹伸出大手抚摸著我顶发,再道,“而且,我们有风霢一同随军前往呢,有了风霢的相助,我们要攻进鬼越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殊儿不要太过当心。”
经爹爹这麽一提醒,我才猛然想起我最初找爹爹的目的就是问风霢的去向。
於是,我把关注的重点从‘围剿鬼越谷’回到了‘风霢随军队出征’这件事上:“可是风霢已经离开鬼越谷多时了,难道鬼越谷不会再重新布置鬼越谷的机关?”
爹爹对此倒不以为意,他淡淡开口,“这个可能性我也想过,但是鬼越谷占地非常广阔,要重新布置整个鬼越谷的机关阵法谈何容易?再说如果雨霂真有那个能耐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重新布置了鬼越谷的机关阵法,那麽他就不会费尽心机的想除掉风霢。”
我拧眉,“殊儿以为那只是因为同门不相容又或者是怕风霢会解他所下的毒。”所以雨霂就来个事先做掉他!
爹爹点点头,挑挑眉,开口道,“他怕风霢会解毒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为了防止风霢为我朝所用,去攻破鬼越谷!”
我听到此处,已经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知道该说爹爹的心思缜密?还是该说雨霂的心思深不可测?
我眨眨眼,最後问出我好奇的问题,“爹爹。但是昨儿风霢也和我们一起去了东华街,而且他还检查过那些死去的人的身体,您就不当心风霢也中了此毒?”
爹爹淡淡瞄了我一眼,回答道,“风霢自己是医者,他不会这麽轻易的就中毒的。”
被爹爹看穿了心事,我的脸微微酡红了。我连忙低头敛眼,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甲。也许一直以来对风霢有著怨恨。所以在心里不仅把风霢这个人看低了,同时也把他一身诡谲的本事给看低了……
**
一个黑衣人速度极快的从房外飞奔进屋,在我爹爹坐落的椅子前单膝跪地,拱起手,恭敬禀报道,“相爷。大事不好了!今早有一批百姓往朱雀门而去,他们打死了守护门的十个侍卫逃出京城去了。从被泥淋湿的地面上属下可以肯定这批出逃的人中有大部分是中了毒的。”
“什麽?!”我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来。“相爷不是下了死命这一段时间所有人只能呆在家里不许出门吗?”
那回报之人拱手恭敬回答道,“属下从救下的一名守门侍卫口中得知:他们是怕相爷屠杀他们,才会事先逃跑的。”
爹爹烦躁地揉揉额角,眯起幽深似潭的眸,冷哼道,“这定是雨霂在暗处做的手脚。”
“是雨霂让人在城里散布消息说:相爷要屠杀他们?”不过他们说的也是事实。中了这种毒的人,在限期内根本就没有解药救治,爹爹为了阻止死更多的人,便以杀戮来制止这种毒素的蔓延……
我突然瞪大双眼,脑袋灵光一刹,明白到这件事也许是雨霂故意布置下的一个局:“这场毒一定是雨霂故意设在的圈套!!他就是要爹爹去杀那些中毒的人,然後再给爹爹扣上个残暴不仁的恶名,让我朝人心惶惶、产生动乱,然後他再伺机而动,轻而易举的灭了我们的国家!”
“殊儿说的不错。”爹爹赞赏地点点头。他严肃再道,“我现在也能够肯定一点:雨霂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征服所有的国家,然後合并三国。做一个千古帝王。”
爹爹疲倦的闭了闭眼,深深吸一口气,再次挣开眼睛时,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爹爹站起身来,两只大手轻轻纂住我的小小的肩膀,柔声道,“我去看看情况,外面现在很危险,你要乖乖的呆在这里,知道吗?”
“嗯。”我乖巧地点点头,“爹……相爷,您也要小心。”
“知道了。”爹爹笑了笑,伸手和蔼地抚摸著我的发,然後才转身翩然离去。那个跪著的黑衣人也跟著起身,追随在爹爹身後出去了……
**
我在厢房里急躁的走来走去,挥之不去的担忧让我的整心七上八下的狂跳个不停……
突然,从遥远的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孩子的哭泣声。这时我猛然才想起从街道带回来的那个小男孩。
我顺著他的哭泣声走上了长长的回廊。才走到回廊的中央,突然从空中跳下的两条人影阻止了我前行的步伐。
抬眼一看,原来是顾宸和韩衣。
“小姐,您还是不要去看他为好。”顾宸拧眉说道。
我淡淡挑眉,问道,“那孩子现在全身可有流出泥水?”
韩衣双手抱臂,斜著眼,思索了几秒,才回答道,“应该还没有。如果那孩子现在浑身流泥水,那麽他应该人杀掉了。”
我点点头,道,“这麽说来这个孩子并没有中毒了。既然他没有中毒,我为何不可以去看他?”
“这孩子可能已经中毒,因为他的体质较好,所以毒素还没有发作。小姐,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还是不要过去。”顾宸蹙眉,极力劝说著。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放心,我出来以後会单独单独呆在房间里,不会连累到他人的。”
顾宸听了我说的这一番话,顿时身子一僵,眼神略略浑浊,深邃的眸子紧紧盯著我:“小姐,我不是怕被小姐给传染才不让小姐进去的,我,我们只是当心小姐而已。”
顾宸水光潋滟的眼眸中潜藏的深深的真诚让我不由脸红耳热了起来,我不由地低垂下头,不去看他的眼,声音却明显少了刚才的锐利,柔和了许多,“你们的心意我知觉了,但是我今日是非去看那小男孩的,所以请你们让开。”
见我心意坚定,他们便缓缓地让开了一条道给我走。可是他们俩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後。
我略略停顿下了脚步,稍稍转头看向他们,“你们不要跟我去了。”
“小姐去哪里,我们自然也要跟去哪里。”顾宸勾唇一笑,眼中蕴涵著一抹令我一直在逃避、一直在害怕的……深情。
我别扭的扭过头去,假装冷淡,道,“你们难道就不怕被传染了吗?”
“不怕。”声调平静,脸上带著十足的认真劲。
呃?!我的脑袋瞬间发懵。他们回答的倒是挺气定神闲,可是我听了就觉得非常非常的……别扭。
**
我们走了大约十分锺才到了关押著小男孩的厢房门前。韩衣抢先我一步,帮我推了房门,只见那小男孩正卷缩著身子躲在床榻里边的角落里不停抽泣著。
听见推门声,小男孩兀地抬起头来看向我们,也下意识地停止了哭泣声,只剩下那瘦弱的肩膀依旧在不停抽搐著。
顾宸和韩衣见我要向那小男孩走去,他们速度极快的一人拉住我的一条胳膊,扯回我迈向前的身子,齐声怒嚷道,“小姐不要过去!”
我轻眨眼眸,浅浅叹息,认真说道,“他现在很正常,你们不用担心。”
“也许他只是看起来正常!”顾宸拧眉道,他们两个谁个没有放开我的手。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严厉道,“你们放手,听到了没有?”
“小姐,不如让我替您去看看吧。”顾宸嘴角弯弯的勾起,漾出不见情绪的温柔。
我心口一悸,呆呆愣住,深深不解地凝望著顾宸那张英俊的脸,“你不是说很危险吗,那麽为何还要为我冒险?”
“因为您是我……我们的小姐。”顾宸深深地对上我的眼,温和儒雅地轻轻低喃著。
他略转视线,对韩衣说道:“韩衣,拉住小姐,不要让她过来。”待韩衣略略点头後,他流连不舍地放开拉著我胳膊的大手,徐徐地向床榻上的孩子走过去。
我双眼愣愣地望著顾宸走到床榻上,拉起小男孩的手,微微闭眼,为小男孩把脉。对於他的这一个行为,我很是不能理解,若是‘真情’,那麽这种‘真情’也来的太快,太没有道理。若不是‘真情’又为何要为我去冒险?
顾宸在为小男孩把过脉後,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见此情景,我紧张地紧绞著手指,低声问道,“顾宸,孩子怎麽样了?”
顾宸缓缓抬头,眼露不可思议地叹道,“他没有事,而且他的身子还很健康。”
我开心地咧开了嘴,“真的?”
“嗯”顾宸颔首应声,不过随後他却又皱起眉头,“可是整条街的人都中毒了,为何独独他会没事?”
“可能是他的体质特殊吧。”韩衣不太上心的地说道。
顾宸的这一个问句却让我的脑袋灵光一闪,我的脑袋瞬间抓到了关键,“或许他身上有什麽东西是解开此毒的解药!”
对我的大胆推测,顾宸赞同的点了点头,双眸对上我的眼,含笑道,“我也有同感。”
於是,顾宸的双手便开始在小男孩的全身上下忙碌的进行收索。
待他把小男孩的全身都摸了个遍後,他失望的垂下了手,“没有。他身上除了这件衣服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我用左手中指点点嘴唇,再次提出了希望:“或许……是他曾经吃过的某种食物能够解毒也说不定。”
顾宸把眼睛对上我的,温柔的、含情脉脉的凝视著我,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只专注地凝望著我。
我佯装一脸的平静,浅浅垂头观看著自己的莹润的手指,再一次不动声色的逃避掉他的深情。
顾宸落寞勾唇,他侧过脸去,轻轻的抓起小男孩的瘦弱的小身子抱进自己的怀抱里,循循善诱的问小男孩这些天里吃了些什麽食物。
可是一番辛苦问话下来,却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不是小男孩吃过的东西太多,他记不太清楚,而是小男孩吃的东西和我们平时吃的食物没有什麽不同。那麽‘他曾经吃过的某种食物能够解毒’这种可能也自然被排除了……
就在我们陷入迷漫的失望中时,一声尖锐的猫叫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小男孩听到猫叫声,立马开心地从 床榻上一跃而起,张开小小的手臂迎接著小猫儿。
小猫儿很有灵性地飞扑进了小男孩的怀抱里。并亲昵地拿著猫脸磨蹭著小男孩的小手臂。
小男孩喜极而涕,“太好了……小虎你终於回来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害我好当心你?”
我歪著头,细细观察小男孩怀抱里的那只小猫。
我走进床榻,轻柔的抚摸著小男孩的顶发,低声问道,“你刚才会哭是因为你的小虎跑出去了?”
“嗯。”小男孩乖巧地点点头。
“小虎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吗?”我再问道。
小男孩清澈的眼天真无邪的望向我,再次点了点头,“小虎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直跟猫儿在一起?”我好像又抓到了关键……
见我陷入深思中久久没有转醒,顾宸不由忧心地叫唤道,“小姐,你怎麽了?”
我缓缓回过神来,抬眼凝睇著他,微微眯起眼,“也许……猫就是让小男孩没有中毒原因。”
也就说,猫可能就是此毒的解药了……


38. 多少痴狂

因我的猜测,顾宸决定死马当活马去医一回。他命人抓来了二十只猫,放到大桶里洗上一洗。再让那些中毒还没有被爹爹及时处决掉的人喝下这二十只猫的洗澡水。虽然这办法是有些恶心了,但是真的很有效,那些人服用猫的洗澡水後,他们的身体竟然不再流出泥水来了。
庆幸找到解药之馀,为了保险起见,爹爹命人将他们隔离开来。——因为顾宸说经过三天如果他们没有再次发作身体流出泥水,那麽这个毒才算是真的解了。
於是此後的三天,我们就在等待中渡过了。幸运的是这种像瘟疫一样的毒的解药真是猫身上的某种东西。也就是说此毒的解药我们已经找出来了。
**
一个月之後又传来捷报:风霢已经带领我朝军队攻下了鬼越谷。雨霂也被我朝长胜将军司徒骏给一剑砍杀了。
雨霂一死,那麽鬼越谷一役便是我们赢了。
我在松了一口气之馀,也暗自庆幸当时放下了个人恩怨救了那风霢一命。
只是,我心里依然隐隐的感到不安。雨霂是除掉了,那风霢呢?这个人的本事不在雨霂之下。留著他早晚也是个祸害。
“殊儿。”
我循声望去,只见爹爹一身宽松的白衣,淡泊飘逸的伫立在我的我的房门口,端的是高洁如莲、飘渺若仙。
“爹爹,今儿怎麽有空来?”从雨霂下的毒被解开後,爹爹便回百里府处理公事去了,这个偏僻的院落也就成了我和顾宸、韩衣的暂时居住地。
“今儿没有什麽公务,所以过来走走。”爹爹含笑说道,步伐轻闲地走到圆桌旁边优雅坐落。
“爹爹,您喝茶。”我扳过倒扣在托盘里的茶杯给爹爹倒了杯茶。“我也正有事找爹爹商量呢。”
“哦?殊儿有何事要找我商量?”爹爹轻啜茶水,双眸含笑地抬头看我。
“爹爹,司徒骏叔叔和风霢不日将返回京城是吧?”我轻问道。
“嗯。” 爹爹点点头,轻声应道。
“爹爹,待风霢回京後,我们……趁他不备,把他给杀掉吧。”不是我过河拆桥,也不是我心怀怨恨要报复风霢毁了我和长空瑜的夫妻情缘。只硬这个人的本事太过强悍,若不尽早除掉,迟早有一天会是一个大祸。
爹爹身子微震,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漆黑的眸中有种软柔的光,“爹爹其实很早就想跟你商量此事的,却不知道该如何向殊儿开口。”
我一愣,原来这些问题爹爹早就想好要怎麽处理了。我浅浅勾唇,毕竟爹爹谋略过人,连我都能想到的後患,爹爹怎麽没有想到呢。我笑问,“爹爹打算怎麽处理?”
“我和殊儿想的一样。”爹爹顿了顿,又道,“只是殊儿太过善良,为父以为你不会答应我这麽做的。所以,我才会发愁该怎麽更你开口呢。”
“爹爹,我的善良是看对象的,有些人我们若因一时的善良留下了他,以後不仅会後患无穷,还会给更多无辜的人带来灾难。”我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善良,我只认为我心很软而已,但是在爹爹面前我不知道为了什麽并不想去反驳爹爹口中的那个善良的我。
“相爷,司徒将军传来紧急密报。”有人在屋外禀报道。
爹爹才刚到这个院子里,这人就赶来了,由此可见这密报挺紧急的。
“哦?拿进来。”爹爹缓缓转身,面对房门。
“是。”那人推门快步走进来,双手拖信躬身呈给爹爹。
待爹爹展信一读後,他的脸色突变,我紧张问道,“爹爹,司徒叔叔在信中说什麽了?”难道是军中出了什麽变故不成?
“风霢从军队中逃走了。”
“逃了?”我心重重地一跳。
“想来是我们太低估了风霢。”这一次被他逃走,再想杀他就困难了……
**
窗外鸟鸣,日已中天。
“小姐,该吃午膳了。”一个小丫头在门外恭敬提醒道。
“爹爹,您留下来吃个午膳吧。”
“嗯。”爹爹含笑地点点头,“顾宸和韩衣呢?我来了这麽久了,怎麽不见他们俩?”
“他们说今儿有事要做,不回这里吃饭了。”
“哦。”爹爹淡淡应了一声。嘴角勾起了然的笑:在京城里头能做什麽事?八成是找‘姑娘’去了。
不知道为什麽,我越吃身体就越热。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火里烧一样。
我以手支起额,眉头痛苦的拧起,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爹爹,我全身好热,头也好晕。”直觉不对劲,我便喃喃求助与爹爹。
“殊儿……”爹爹的呼吸,爹爹的声音好像离我很近很近。
……
我的脑袋越来越迷糊,恍惚间觉得有一双冰凉的大手一下轻一下重的隔著软绵的布料捏著我的小屁股,害得我浑身敏感地直战栗,高高翘起圆润的小屁股跟随著战栗的身体轻轻地左右扭动著。
“爹爹?”我星眸半睁,只见爹爹那俊美的不似凡尘的容颜离得我好近,此刻的爹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眸光柔情似水。好生的妖娆,好生的邪魅。爹爹的邪魅又不是那种坏男人的邪魅,爹爹的邪魅是由一股子的正派中硬生生的带出了那麽一丝丝的邪恶。——这股子的邪恶令我的心微微的颤抖,竟有那麽一些些的春心荡漾了。
“殊儿……”
“爹爹,我好热,全身像是都著火了。”透过雾霭蒙蒙的泪光,我看到爹爹他正在快速的脱掉他的衣服。白袍下包裹的是一具矛盾於他的俊美脸孔的纠结肌肉。——爹爹挺拔如莲的身姿原来出落的如此的风神俊秀、高大不凡,这种俊美之貌恐怕没有女人见了会不去喜欢、不去痴迷。
冥冥中,我感到有什麽地方很邪门,很不对劲。但是此刻的浆糊脑袋就是不能反应过来……
**
我浑身无力的瘫软在爹爹的有力的怀抱里。不小心的深深一嗅,我发觉爹爹身上带了股淡淡的暗香味儿,这香味儿不似花香,却诱人心神。
爹爹的大手在我羊脂白的肌肤上来回滑动著,轻如羽毛的触摸让我顿时浑身快活的酥麻了。
我的腰带被爹爹扯落,衣襟敞开,由於我是在屋内又是穿著稍厚些的男装,所以并没有带肚兜也没有绑上长长的白布。因此我那两株羊脂白的奶子随著衣襟的敞开,自然的呈现在爹爹的面前。
这时,爹爹呼吸变得浓烈而又急促,他的修长手指著迷地沿著我奶子的半球形状细细地摩挲著。
渐渐地,爹爹不能满足於只用他的手指接触我的奶子,於是,他缓缓地低下头来,伸手灵活的舌头,有些痴迷地舔舐著我的奶尖儿。
在不知不觉中,我全身的衣服都被爹爹给脱掉了。
爹爹的大手抬起我的腿,滚烫的掌心贴著我的大腿内侧,沿著我大腿细腻软柔的线条往上移动,一直到我的屁股上时,他的大手才停止了前行,他张开他的五指,捏住了我羊脂白的臀肉,温柔绵长的揉搓了起来。
“嗯……”我不明白现在的这一种感觉该怎麽去形容。反正这时的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骨都软了,软的就像是一团棉花似的。
爹爹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他把他的大手伸进了我的腋窝里去,抱起我的身子,让我稳稳的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之後我便感觉到有一个很烫很硬很大很圆的东西抵住了我的阴道口。
我浑身发麻地打了个颤抖,既期盼它的进入,又害怕它的进入。因为它给我阴道口的触感让我感受到了它强大的破坏力。
“噗嗤!”
“啊……”
爹爹,爹爹他插进来了……
“嗯……”我额上晶莹的汗珠斗大的滑落,我痛到不行,只张著小嘴不停的喘息著。阴道里面的嫩肉如同婴儿吸奶时的小嘴一般颤颤蠕动著吸吮住插进去的硕大肉棒。
“抱紧我的脖子!”爹爹嗓音低沉又沙哑的命令著我。
“嗯……”我轻应一声,依了爹爹的命令紧紧揉住了他的脖子。
阴道里面好湿,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居然就已经适应了爹爹那根巨大的存在,幼嫩的膣肉不再抵触,热呼呼,软绵绵的把爹爹的阴茎紧紧包围。
爹爹的双手依旧插在我的腋窝下,力道野蛮的将我提起、放下,再提起、再放下。我就像是坐在翘翘板上,身子一高一低的在爹爹身上晃动著。
只是这一个姿试,爹爹性器在我体内磨蹭的行程和速度都受到了一定的约束。所以,爹爹索性就抱起我的身子,让我的双腿缠绕在他健硕的腰上,性器依旧挺在我的阴道内。缓缓的向前步行著。
“嗯……”炙热的、舒服的、酥麻的、快乐的感觉向我无情的袭来。我的身子发软,像是一瘫子遇热就化的雪。
“啊啊……”我高声吟哦。只因为爹爹他的性器在我的阴道内毫无章法的混乱的穿刺,让我产生了更多的快乐感觉。
我酥软娇嫩的屁股肉儿盈满了爹爹厚实的手掌心。爹爹一边挺著屁股,耸动著性器,一边又用他捧著我的屁股的大手,一次又一次的前後来回的拖动著我小小的屁股,加强了两性相互摩擦的频率。
我的双腿紧紧交叉的翘在爹爹的要後成一个漂亮的“X”形状,借著爹爹的大手捧住的我的屁股发力插入性器的时候,我都会不能自己的用双腿那“X”形的中心点抵住爹爹的屁股,提著爹爹的臀,让他的性器往我的下体更深入的嵌,让插入我湿漉漉的阴道里的性器更深入的摩擦著我的阴道。
受力点和借力点。这是所有运动中都不能少的两个重要因素。爹爹抱著我走著做,还是像少了点什麽。於是,爹爹抱著我继续前行,把我的背抵在冰凉的木墙上,俯下头,亲上了我的小嘴。弓起俊美的身子,下身发力,快速的来回抽插了起来。软软的阴道被撑的一鼓一鼓的胀著。就连我的奶子在爹爹的猛力冲刺下跟著激烈的跳跃著。
“啊……爹爹……”意识的恢复,让我惊叫出声。——现在用粗大性器干著我的阴道的人是我的爹爹啊。
“殊儿……”爹爹的眼神混乱,结实的屁股不肯有一刻停止的一耸接一耸的操控著他的大肉棒干著我的阴道。
“爹爹,我们在做什麽啊?”我摇摇头,我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忘记以前在茅草屋里被风霢算计的那次和爹爹的结合。可是这次又算是什麽呢?为什麽我会和爹爹再次发生这样的不伦关系?
“哦……殊儿,殊儿……”爹爹痛苦呻吟,咬紧牙关,粗著脖子,卖力的加快捣干。啊啊,爹爹他插的好激烈,“噗哧,噗哧。”的拔罐声缠绵而有力,“唧咕,唧咕。”的水泽声响黏稠而频繁。
我的身子被爹爹干的越来越热,阴道被捅的越来越麻、越来越软,越来越舒服。我的身体剧烈抖动,小穴在高潮中猛烈跳动,一股股热流顺著爹爹快速抽插的硕大肉棒流出来了阴道口。
“喝……”爹爹被膣肉绞到溃不成军的怒吼,他的硕大性器在阴道里畅快抖动。一股热液射进我的身体。爹爹和我的身体无力的软下去滑落到地上……
**
痴狂过後,爹爹神智也立刻清醒。他脸色难看的立马从我的身上起身。跑至圆桌边,拾起衣袍,混乱的穿衣。
我想此刻不止是我慌了,连爹爹也慌了。
待爹爹仓皇逃离後,我害怕顾宸和韩衣会突然回来,所以我亦急匆匆地爬到圆桌旁边抓起衣袍往身上穿。
当我穿好衣服後,见圆桌旁边有一条长长的白色衣带。这衣带是爹爹的,也就是说爹爹刚才是衣衫不整的逃出去了。我蹙眉,爹爹要是这麽走出去,不被人看出不对劲来才怪呢!
於是我抓起爹爹的腰带就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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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起了风,树叶哗哗晃动。
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我见爹爹正呆愣地倚靠著树杆,背对著我。
虽然此刻午後阳光灼热,但是树下却有一股子浓郁的阴寒气息。此时,风拽起爹爹的衣角,吹得衣料邋邋作响,爹爹整个人看起来好忧郁。
“爹爹……”我愣愣地叫唤,双眼直直看著爹爹,心窝如同被尖刀重重捅了一下。
“殊儿,不要过来……”爹爹的声音里盛满了慌乱。
“爹爹……”我微微颤了颤身子,攥紧了拳头。上次是被风霢算计,所以我们都可以努力装做什麽事情也没发生。只是事情居然有了第二次!我和爹爹都没有能力去接受和承受了。
“爹爹,你的腰带。”我小小的掌心里握著爹爹那长长的白色腰带。
爹爹一愣,缓缓回过头来,双目痴痴相望,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我手里的腰带。
风拂来,带来了一阵芍药花香。我受了惊吓地连忙转眸逃离爹爹的眸,见芍药在院子的花圃中开得正灿烂。只是此刻的我没有观看芍药的那个兴致了。
待爹爹接过腰带後,我连忙转身,往屋里快步走去,因为此刻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我的爹爹……


39. 心猿意马

春末清晨的天空,湛蓝中透了点苍白。
蜿蜒曲折的长长回廊上,弓赋恭敬地跟在百里卿笑的身後缓缓行走著。
突然,弓赋惊呼一声:“爷,小心前面!”
经弓赋的一声提醒,百里卿笑这时才拉回了远游的神智,他淡淡的抬眼一看,才知道若他再向前走一步便会撞上了漆红圆柱。
“爷,你最近是怎麽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时而恍惚,时而迷离,时而浅浅勾唇,时而又微微蹙眉──弓赋跟在百里卿笑身边很多年还从没有见过爷出现这种像是中了邪的状况。
“只是有一些事情想不通而已。”百里卿笑清清冷冷的说道。
“这天下还有什麽事情是爷想不通的?”弓赋惊讶,在他眼中拥有无限智慧的爷居然也有想不通事情的时候?
“我是人,当然也有苦恼的时候。”百里卿笑清冷转头瞥了弓赋一眼,又道,“我想要去前边的竹林走走,你不必跟了。”
“是。”弓赋躬身应声,直立在原,低垂著头恭送百里卿笑渐渐走入竹林里。
待百里卿笑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幽深的竹林里时,弓赋才缓缓抬起头来。他疑惑地摸了摸自各儿的下巴,思付道:奇怪了,爷是什麽时候喜欢竹林的?他记得以前爷没有晨昏进竹林散心行走的习惯啊。但是来了这里以後,爷好像在每一天的晨昏时分都会很准时的进竹林里‘走走’。
哦,对了!弓赋猛然想起:好像他们的大小姐在每天的晨昏也必定会去竹林‘走走’。
弓赋不由羡慕的勾唇微笑,爷和大小姐不愧是父女呢,连习性也相同……
**
竹林起风,修竹摇曳。
薄薄的白云边的暖暖日头把清澈如琉璃的日光射向森森竹林在地上洒下宛如凤尾的竹叶影子。斑驳的光圈在竹叶黑影间摇曳闪烁。
鬼越的事情一解决,爹爹便向夏侯枭递了辞官的折子。又以他的不烂之舌让夏侯枭答应了他的辞官。
爹爹辞官後,我便跟随著爹爹来到了这块爹爹早几年就买下来的幽静土地。
我不得不赞美爹爹他的眼光很独到,因为这里山清水秀,花鸟繁华,真真是个人间的好去处呢。
恍惚间我听见身後隐隐有脚踩在竹叶上的细碎脚步声。
蓦然回首,只见幽绿的竹林深处,爹爹正徐徐走来。
“爹爹……”我呆愣在原地,傻傻的注视著爹爹。
“殊儿,你的发簪掉了。”爹爹温文儒雅地声音幽幽的传进我的耳朵。
我定眼一看,果见在爹爹的左手上看见我的那根颜色翠绿的玉簪子。我不由惊讶地微微张大了小嘴,“我的簪是什麽时候掉的?”看来我的确是心事重重,连发簪掉了都不知道。
爹爹温柔含笑,眼神幽远清淡,“你呀。怎麽越大越迷糊了呢?”
爹爹那一尘不染的白袍被风簌簌吹起了下摆。这让爹爹的身姿看起来像是在蹁跹起舞……
爹爹走近我,优雅地举左手把他手中的玉簪插进了我的发髻里。爹爹离得我好近,近的我都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上发出的淡淡不似花香的淡雅香味。
“谢谢爹爹。”我酡红著脸。还有那麽一些些的尴尬。
轻凝爹爹的脸。见爹爹的眸光依然深邃如幽幽的谭水,只是他眸光中一刹那的闪烁让我察觉出了爹爹的不自在。
“陪爹爹走走吧。”
“嗯。”
我微微闭眼,小口轻轻吁出一口浊气。虽然那天为什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还是没有理出个头绪来。但是我和爹爹都很有默契的再一次绝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
只是,已经存在的事情让我们单独见面时总是免不了尴尬……
我和爹爹无话的默默相陪的行走在竹林里……
行走间,偶尔有斑驳的阳光穿过茂密的竹叶,细碎晶莹洒向爹爹的脸上、衣上。把爹爹衬托的宛若天人一般的飘渺不实。刹那,我不由看得呆了。爹爹他生得真是好看的紧……
☆☆
夜深。人静。
一盏昏黄的孤灯下,我百无聊赖的吹著笛子。
“叩。叩。叩。”
突然,有阵敲门声响起。
我放下嘴边的笛子问道,“谁?”
“是我。”
是爹爹的声音。
我微愣,但还是连忙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开了门。
“殊儿还没睡呢?”爹爹温雅的声音有丝沙哑。
“嗯。”我点头,也微微蹙眉,爹爹今晚怎麽一身的酒气?“爹爹您喝酒了?”
“喝了一点。”爹爹脚步颠簸,身姿歪歪斜斜的入了我的房。
“爹爹?”我拧眉,快速关上门後,便小跑过去扶著爹爹行走不稳的身子到软榻上。
“殊儿,你也睡不著吗?”爹爹半昏半醉的对我露出一个倾城的笑。
也睡不著?我拧眉。爹爹这个‘也’字用的让我心思纷乱,浑身打颤。
“爹爹您喝多了。我叫人送您回去休息吧。”
我隐隐有些感觉。感觉今晚的爹爹会很危险。
我正要向外走去,手臂却被爹爹的大手猛的一拉扯,我轻叫一声,便重心不稳的摔倒在爹爹的胸膛上。
我抬眼看爹爹,只见爹爹此刻凝视著我的目光太过炙热、太过深邃了,眼底深处好像是隐藏了很多的东西。
倏地,爹爹猛然翻身,用他庞大的身子霸道的困锁住我小小的身体。“嘶”的几音布裂声响,我感觉自己的胸前一凉!──原来是胸前的衣料已然被爹爹的大手粗暴的抓开了。
“爹爹──”我吓得尖叫,浑身哆嗦,脑袋的神经麻痹了,心底生出了痉挛的绝望。
爹爹拧眉,他低头亲上我的小嘴。粗暴吸吮著我的唇。
拥吻中,系在爹爹腰间的白色腰带松开了,长长的白色带子若有似无的垂在我没了衣服包裹的肚脐眼上,随著爹爹的身体移动浅浅的来回摩擦著……
爹爹的眼睛里散发著如同野兽一样的狂野光芒。
此刻。他的牙咬住我的奶尖,像婴儿吸奶一般蠕动著……
待爹爹亲够、捏够了我的奶子後,他用两只手把我阴阜的下面的两片花瓣轻轻的掰开,裸露出了我那颜色粉红的私处中轴线。爹爹眸光幽暗,他迫不及待的用把他硕大的肉棒抵住我的私处中轴线,从我的阴蒂缓缓的往下滑动,一直摩擦到圆圆的小小的阴道口时,爹爹将他那结实的屁股往前一挺!巨大的性器一杆到底的戳进了我的阴道最深处──
“唔……”我抓紧了软榻下面的软绵褥单。全身不止的哆嗦,柔软湿润的阴道肉壁紧紧吸吮住爹爹的巨大,并一颤一颤的直往阴道的更深处拖去。
紧接著,爹爹双手箍紧我富有弹性的柔软屁股,阴茎进进出出的在我的阴道里来回抽插。爹爹的小腹时不时的撞击在我的耻骨上,发出“啪啪!”的碰撞声。
“爹爹。不要……”我的双手紧紧揪住身下的被褥,难以忍受激情的冲刺,微微把头向後仰起。
渐渐的,爹爹骤然加快了阴茎抽插阴道的速度。我张著小口,急剧喘息,阴道饱受刺激,热浪滚滚的一跳一跳的紧紧吸住爹爹的那粗大阴茎的龟头。忽然,子宫深处有一股热液直喷爹爹的龟头上。
“哦,殊儿……”爹爹被我的热液喷射的直打哆嗦,他的俊脸低垂,绑著青丝的发带在爹爹剧烈的前後摇晃中散落下来。他那长长的发丝宛如瀑布一般洒在我的胸前,淹没了我的两株羊脂白的奶子。
爹爹俊美的脸,绯红绯红的。漆黑的眸子中春色浓郁,他性感的半眯黑眸,额角、胸前、胯下、大腿的汗滴滚滚而出。
爹爹的大手紧掐著我的屁股,托动我的身子,温柔又勇猛的加快了阴茎抽插阴道的频率。
胯间“啵哧,啵哧。”的撞击声响,引起爹爹深邃的关注。他性感的黑眸半垂半眯的看著粗大的阴茎在我的阴道里忽进忽出。时不时的,我的阴道里还会喷涌出股股淫水顺著爹爹的肉棒蜿蜒的流出来……
**
一次高潮後,我软软无力的躺在床榻上,双眸含水的幽幽望著爹爹的脸……
爹爹那凌乱了的发丝一根根的粘在他汗湿的俊脸上;他漆黑的眸子似痛苦似快乐的眯起;特别是那性感的水色下唇时不时的还被他的雪白牙齿轻轻咬住──看著俊美如天人的爹爹很快乐的用胯下硬梆梆的阴茎一下又一下的不停得操著我的穴。此情此景终是让我口干舌燥,心猿意马,情难自禁了……
我的心,就像是著了魔道一般。我的思想再不受意志控制了。
我的小腿的急躁的环上爹爹的臀。我微仰起头,弓著白皙的身子,咬紧下唇,闷哼声声的承受著爹爹越来越猛的抽干。
阴道被爹爹用他的大肉棒深深的填充著。绵绵的热气从被插开的小穴口里隐隐的散发。我被爹爹操得好舒服,好快乐。我难耐的张著小嘴,嗯嗯啊啊的放浪吟哦。
忽然,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由窗外传来。扭过一看,只见外面那巡夜的家仆们手里举著的提灯在窗纱上照出了他们黑色的摇晃的影子。此景惊地我脸色煞白,连忙噤声,咽下喉咙里的嘤咛。
此刻里,空气里寂静无声,我只听到爹爹温热的呼吸轻轻洒在我的脸颊上的声音和我劳累过度的细细娇喘……
只到那细碎的脚步渐行渐远时,我才轻吁了一口气,放下了提在了嗓子上的心。
再次抬眼时,只见爹爹那双漆黑的眸,正一瞬不瞬是盯著我的脸深邃的瞧。
“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是依然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爹爹喉结‘咕噜咕噜’的滚动几声,他缓缓合上眼,神情痛苦,声线沙嘎地低低喃道,“我居然会对自己的女儿产生了不该的感情……我简直是在造孽啊!”
“爹爹……”我喉咙沙哑、慌然失措的低低叫唤著爹爹。
心情的紧张,带动了阴道的收缩。阴道如同小孩的小嘴一般紧紧包裹著爹爹的肉棒,并且一颤一颤的吸吮著圆圆的棍身。
爹爹低吼一声,大手使劲抱起了我的屁股,站起身来。我一惊,手臂条件反射的紧紧攀住爹爹的肩膀。爹爹眸光炙热,呼吸沈重,他动作有些粗鲁地把我的双腿盘绕在他的健腰上,阴茎全根插入我的阴道里。爹爹裸著脚下了软榻,抱著我的身子一边往里屋的床榻行走,一边上下抬动著我的娇嫩屁股,耸动著臀部,加快了炙热的阴茎在我湿漉漉的阴道里的进出填塞的频率。
到了床榻边,爹爹猛的把我压进香软的床榻里。
这麽一压,爹爹的阴茎把我的阴道深深的猛撞。我快乐的吟哦一声,阴道里再次喷洒出淫水来。
我咬紧下唇,浑身灼热难耐的扭动著屁股,用湿漉漉的柔软阴道一进一出的套动著撕扯著爹爹的巨大阴茎!
“哦。殊儿慢点……嗯……啊……不要著急……”爹爹额头上晶莹的汗水往我唇上滴落,时遇我口干难耐,我伸出舌头一舔,把爹爹咸咸的汗水吞入唇内。
“啊!殊儿……”爹爹见此,浑身一颤,痛苦的狂吼出声,猛烈的用他的阴茎狠操著我湿漉漉的阴道。
“唔唔……”
爹爹咬牙粗喘,不停的用他的阴茎在我湿漉漉的阴道狠狠的狂操,直把床榻晃得咯吱作响。
阴道被干的好软好酸好麻。我仰头嘤咛,趁著爹爹把他的阴茎插进来的时候,猛的一抬臀部,把爹爹的阴茎全根吞没。
“哦,殊儿……”爹爹身子剧烈颤抖,插在阴道里的阴茎簌簌直抖,显然是承受不了我突然的主动出击。
“爹爹……”我喉咙哽咽,低低哭泣著。阴道好想好想被阴茎用力的干著……
“嗯……”爹爹眼眸含著滔天的欲火,大手用力的捧紧我的屁股,紧接著又扭动著我的臀,让他深埋在阴道深处里的硕大龟头狠狠的研磨著软软、嫩嫩的子宫口。
“啊……”我身子一颤,极致的快感让我眼前发白,什麽也看不清楚了。
我的阴道不受控制的剧烈痉挛,我再难忍受的一上一上的抬著屁股,和爹爹双双耸动著屁股。热情迎接爹爹深深插来的肉棒……
“唔……”终於,我体力不支的软下屁股,不再配合爹爹的耸动。只缓缓的闭上眼,用心去感受著爹爹的阴茎一次次强劲有力地深深撞击著我的阴道。
啊。嗯嗯。爹爹的阴茎每一下都插的好深,捅的好猛,操的我阴道里的淫水噗嗤噗嗤的往穴外喷涌著……
**
时间过去了许久。爹爹硬硬的热热的大肉棒依旧强而有力的不停止的在我的湿漉漉、软绵绵的阴道里快速的来回进出著。
“嗯,啊──啊──”突然,爹爹暴力的抽插了起来,操得我浑身冒汗,死去活来,欲生欲死!!
“唔……”阴道深处阵阵痉挛。我快乐到不行。身体剧烈颤栗,阴道狂抖,高潮的花液不受控制的一次又一次的喷洒在爹爹的龟头上,回报给爹爹极致的快乐……
终於,爹爹暴吼一声,阴茎直颤,射出了黏稠的精液来……
**
一切结束,万籁俱寂。
倏地,爹爹喘著粗气,捧起我的脸狂野的亲来。
“爹爹,不要!”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往下掉。
和爹爹连续三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感到深深的羞耻……
“殊儿,你不要逃避。我知道你也和我有著同样的感觉……”爹爹性感的声音有些破碎。
“爹爹!请你回去。”前两次我有借口可以原谅爹爹,只是这一次再没有借口让我原谅他的这种违背伦常的行为!──虽然我前世的记忆犹在,但是他毕竟是我今世的生生父亲。
“对不起,殊儿。……爹爹不是眼中没有伦常之人……只是我……”只是他情到深处难自禁……
“爹爹,你走!你走!求求你快走啊!”我拉起被褥蒙住了头,不想再看到爹爹那犹如被我深深伤害的神情。


40. 攻城掠地

天空万条云翳薄薄,飘逸如雾霭蒙蒙。日光融融从薄云间洒落,铺满一地的浅白。
信步走在竹林中,偶然有风拂过,竹叶风动,叶缝间幽幽晃动的阳光竟斑驳似琉璃。
“殊儿。”性感中带著低醇的声音的从我的身後清雅传来。
循声回头只见爹爹正一步步地向我逼近,我的身子竟无法克制的颤抖了起来,脚步连连後退,只因今儿的爹爹看起来好危险。“爹爹……”
“做什麽一直後退?我是老虎吗?”眼前的日光被爹爹虽然清隽却依然高大的身形给全部遮挡住了。
我心底一瞬间生出的反应便是跨步尽快的逃!可是爹爹的一个快速移动,我的身子就完全被爹爹紧紧的囚禁在他臂弯里。
“你在躲我?”爹爹沈著脸,神色极为不悦。他的巨掌忽然据起我的小脸,让我的视线不能再逃避的直对上他深邃的瞳。“把今儿这次都算上,你已经是第二十二次让我发现你在躲我了。”
我急躁难安的推挤著爹爹的胸膛,“爹爹,如果没事的话我想会屋去了。”
“你不是刚来竹林,怎麽这麽快就要走了呢?”
“爹爹,我、我今儿不太舒服,所以想回屋去了。”抬头凝视,只见浅白的日光下爹爹的长衫姣白,光泽动人。
“是吗?”爹爹漆黑的眼眸危险的眯起,瞳中的怒气毫无遮掩。蓦地,他的大掌使力的箍紧我的下巴,“你再对我撒谎一次试试看!”
“爹爹!好痛……”爹爹变脸的速度太快了,这样的爹爹我都不认识了。
爹爹像是没有听见我喊痛一般,继续著他的冷冷痴喃。“我不发火并不是表示我没有脾气。”爹爹眼神复杂地紧紧凝著我的眼,惩罚意味极重的用温润的指腹,沈重的揉搓著我的唇,来来回回,一次更比一次重的把我的下唇磨地发痛。“我本是想给你足够的时间来思量我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你用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我有些等不了了……”爹爹眼眸幽暗,粗暴的把我的小脸牢牢捧在他的手心里头,俯下头把他的唇重重的压向我的唇,然後疯狂地加重吸吮的力道。
“爹爹,我求您。您不要这样了!”我挣脱掉爹爹的亲吻,又惊又惧地缩了缩肩膀,无助的低声抽泣著,我不能和爹爹继续的一错再错了。
爹爹见我惧怕他的眼神,他眸中的水光慌乱的闪烁。忽然,他敛去了沈重的犀利光芒,恢复以往的清雅淡然。他改粗暴为轻柔的捧著我的脸,如玉的青葱长指痴迷地描绘著我的容颜的轮廓,“殊儿,你听著。我非要你不可!你是注定逃不了了。所以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知道了吗?”话音落,爹爹再次俯下身来,把我的小嘴吸进他的唇里吱吱有声的亲著吻著吃著。
我使劲全力推开了爹爹,惊呼道,“爹爹,我是您亲生女儿呀!您怎可罔顾人伦?” 一张薄纸被我生生戳破,因为我真不能再继续纵容爹爹继续错下去了。
“我知道。”爹爹的眸光深邃,里面隐藏的苦涩情意让我浑身战栗。
“爹爹……”我双眸噙水,喉咙哽咽。爹爹竟然知道却为何还要如此的待我?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爹爹温热的鼻息轻柔地喷在我的耳边,酥酥麻麻的像蚂蚁在啃咬著。
我努力挣扎,奈何男女力气悬殊太大,所以我根本制止了不爹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爹爹抱著我的身子走进了铺满了绿草白花的竹子更深处。让我倚靠上一株竹子,动作有些粗暴的把我的裤子扒下,落到膝盖上;又撩开他自己的纯白衣袍,褪了裤子到膝盖,掏出他那根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已经硬了的巨物抵住我的阴道口,没有前戏,硬如铁的滚烫龟头直接挨著小穴口“滋”的一声便入了一个龟头。当爹爹再想塞入肉棒,奈何小穴干涩的入不了,爹爹只能停下来,用他的手指摁著我的阴蒂左右摇动了十几下,待阴道因为阴蒂被颤动的快慰微微打开了些後爹爹才趁机猛的一个用力,把阴茎全根塞进了阴道里!──虽然阴道内没有水的滋润,但是烧得丹红的阴茎还是在短短几秒内就结实的把我的阴道给塞的满满。
“爹爹,您、您……”我眼中的的泪珠儿再也难以忍受的掉落了下来。
“我要你,我要一遍又遍的要你……和你深深交媾,带你上天入地……殊儿,殊儿。我的殊儿。陪著我一起沈沦,可好可好?”爹爹一边发言;一边低头在我光滑的脖子处汲取我的体香味;另一边则用他的大手紧紧箍住我弹性十足的屁股,温柔的耸动他的屁股,用他那根青筋盘绕的阴茎一次接一次的插著我紧到频频抽搐的阴道……
“嗯,啊……”爹爹的阴茎龟头上的光滑棱角在一次次进出间,温柔的剐弄著我那软且湿的阴道肉儿:剐上了一下阴道里是痒;剐上了两下阴道里是酥;剐上了三下阴道里是麻;剐上了四下阴道里是痉挛;剐到了第五下阴道里就是阵阵哆嗦的出了水……
抽了百余下後,肉棒上沾了好些的水儿,丹红的阴茎借著水的滋润在我的体内速度稍稍加快的律动了起来,阴茎的每一个插入都是那麽的深,那麽的重。下下入底,次次尽根。把阴道插得淫水滚滚,泛滥成灾的流出了阴道口,把我们的大腿和只褪到膝盖上的裤子都打成湿漉漉的,裤子里比较浓的淫水印子上面的淫水竟然透过了我白色的裤子直往绿草成茵的地上滴落。
“嗯……哦、哦、哦哦哦……殊儿的小洞实在是太紧了,我必须出很大的力气才能插进去,又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拔出来……”爹爹一边咬牙对抗著阴茎被我的穴儿紧夹的快慰,一边又难耐的口出吐浪语。
“爹爹……”这样的爹爹让我好害怕,我发觉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清淡如水的爹爹。
爹爹不搭理我,只捧紧我的屁股,使尽全力的抽送著,我的双脚在爹爹激烈的抽送渐渐离开了地面,整个身子几乎都挂在了爹爹的身子上,爹爹那膨胀的阴茎几乎承载了我身体的大部分的重量。肉棒进进出出间阴道里的皱褶因著被阴茎不停的摩擦导致阴道紧紧的绞住爹爹的阴茎,粗大的阴茎被绞的舒服就感恩的回报阴道以更加沈重的磨蹭,如此循环的互欢互利,直磨蹭得阴里嫩肉一阵舒爽麻痒。把我爽利的犹如身坐在云端之上──
“嗯唔……啊、啊、啊──嗯嗯……啊啊啊啊啊!”我难耐快乐的吟叫出声,却未料到无意识的吟哦声调竟激起了爹爹极为强烈的反应:我只觉得他的肉棒在我的体内快速的跳了好几跳,於是乎爹爹下体进攻的力道越来越猛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我的身子被他撞的一颠一颠的前後不停晃动起来。爹爹的胸膛时不时的随著他的前後耸送的动作隔著衣物触碰到我软如棉的奶子上,爹爹那褪了一半的裤子的大腿也时不时的触碰到我同样脱了一半裤子的羊脂白的大腿,发出啪啪的撞击声响。
“唔、啊……啊啊──不要,爹爹──啊啊──”爹爹的龟头急进急出的使力戳著子宫口,阴茎一下子把阴道给喂的结结实实满满当当的,一下子又全部抽出只留下龟头插在阴里,任阴道空虚寂寞的不停痉挛著收缩著。充实和空虚极端的变化著:阴道里时而让我充实的要死,时而又让我空虚的抓狂……
“爹爹,您停下来……唔啊……我不要了……呜呜……我受不了了……”我揪著爹爹的衣袖哭著向爹爹求饶,可是爹爹的反应像是得到了鼓励般:他的双眼亮晶晶,下体的动作更加激烈了起来。
“啊啊啊啊──爹爹不要,不要……啊啊……呜呜……啊啊……”我被抽插的张著小口不停的喘息不停的求饶,可是我的求饶声为什麽听起来会这麽的淫荡?实在是太可耻了,这是我的声音吗?在爹爹的强迫下我怎麽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
忽然,爹爹沙哑的调戏声在我的耳边轻轻响起:“殊儿,你这个样子真的好淫荡……让我欲罢不能的想一直这麽和你交媾下去……”
我的身子一震,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爹爹他怎麽可以对生为他女儿的我说这样下流的话儿?
我直直盯著爹爹,喉咙哽咽,“爹爹,我讨厌现在的你!”
“殊儿讨厌‘现在的’我?”爹爹含著欲望的眼眸平静如水,只是抓著我腰肢几乎将我的腰肢给捏断了的力道泄露了他的愤怒──
他闷哼几声,一边用粗大的性器在我的体内进行更加凶猛的抽插了起来,一边淡淡笑道,“殊儿是讨厌我没有给你带去更加愉悦的快感吗?好。给你,再给你!今儿定做到让你满意为止!”爹爹的话音刚落,他的阴茎便开始以‘飞’的速度往我的阴道里报复的抽送了起来,把我阴道里的淫水捣的“扑哧,扑哧!”的往外激烈的直喷涌!!!
“嗯、唔……啊、啊啊──”阴茎下下尽根,次次入底!捅的我的双腿打颤,捅的我的阴道直把阴茎更紧的绞了起来……
“哦……哦……我的阳具快要被你绞碎了!”爹爹性感的喘息著。他的小腹刚撞上我的小腹就立马分开,撞上去分开,撞上去分开,撞上去分开,再撞上去再分开!!──连绵不绝的用阴茎重复捅了我的阴道一遍又一遍。直撞得我的双腿的肌肉一跳一跳的激烈跳动,整个下体好像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似的……
丹红如烧铁的硕大阴茎持久的戳著阴道,搅拌得黏稠的水液淫荡的吱吱做响……
淡淡的交欢的腥甜味儿从我和爹爹紧紧相贴的下体传到了我的鼻尖儿上来……
我缓缓闭眼,忍受著肉体上的快感,承受著父女乱伦的罪孽。眼泪在思绪纷乱如麻时一滴滴的往下直掉。直把爹爹纯白的衣衫都弄湿了一大片。
见了我的眼泪,爹爹眉头深深蹙起,他倏然停下了律动。过了好几秒的时间他动作僵硬的放下了我的身子,从我的体内抽出了属於他的长长阴茎……
我本以为爹爹就此放过我了,可万万没有想到他接下来的行为会是箍著我的腰,翻转过我虚软无力的身子,抓著我的两只小手抵在纤细的竹子上,然後再掰著我的臀瓣,从我的後面把阴茎重新插入。
“啊……”阴茎重新插入的刺激让我全身痉挛,身子禁受不住,软软的往前瘫去。站在身後的爹爹眼明手快的急忙用大手捞在我的乳房上,待我的身子站稳了後爹爹的大手开始有节奏的捏弄起我的乳房来。
随後他的另一只手则伸到了我的胯下捏著我小穴前端的阴蒂,左右摁压著不停颤动了起来。主导著重头戏的阴茎则悠闲在我的体内转了转,调整了一个让他容易运动的姿势便重新开始在我的体内进进出出的律动了起来。
‘奶子被捏,阴蒂被揉,阴道被插。’这样的上下交攻无疑是让身体很快乐,只是这样的姿势让爹爹的操干动作不能够利索,进出的很缓慢,所以真正得到地快感并不强烈。为了不影响交欢的速度,爹爹的手放开了我奶子和阴蒂,双手改抓我的腰肢,闷哼著性感的声调飞快的抽插了起来。
“唔哦……啊啊啊──”急剧快感让我仰头快慰的呻吟出声来,“呜呜……啊啊……”
我的双手抓紧身前的竹子,竹子随著爹爹的耸动激烈的前後摇晃,竹子上端的竹叶直被晃得哗哗作响。惊得竹林里的小鸟扑翅高飞而去……
……
在持久的剧烈抽插中我的身子一阵酥一阵麻,我的浑身的肌肉都开始剧烈的颤抖,仿佛是被榨干了能量,我没有了一点力气儿了。手儿从竹子上滑落,整个身子软趴趴的倒了下去,上半身像没了生命的物体一样瘫在绿草地上,只剩下高高的翘在半空中的屁股继续被爹爹抓著抽插。
“啧啧!你舒服的身体都软下来了,看来你挺喜欢交媾的滋味呢。”爹爹俯身来啃著我的耳朵,他的肉棒并未因他在说话而缓冲下来,依旧是猛烈的插进、急遽的抽出!
“唔……”爹爹怎麽变得这麽的邪气?这样的爹爹已然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如莲清雅的爹爹了。
“殊儿现在还恨我吗?”爹爹悠悠低问,声音依旧如往常那麽清雅。
“不、不恨。爹爹,您放过我吧……”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想因口头上的争强好胜让自己吃尽苦头。
“殊儿不乖哦,说的没有一点诚意。”爹爹不肯轻易放过。
“唔……啊、嗯……爹爹,殊儿知道错了,请爹爹原谅……”
“这就对了。哦哦……啊啊……我的好殊儿,我快到了,哦哦──”爹爹的肉棒忽然激烈的抽插了起来,在他声声颤叫声中,一股股黏稠精液注进了我的体内……
待爹爹把他的肉棒从我的体内抽出去的时候,没了阴茎堵塞的穴口涌出了一条条白色的精液,嘀嗒嘀嗒的落在我的白色裤子上……
依旧体力充沛的爹爹单膝跪地,像是一个大人照顾著他的小娃儿一般任劳任怨的整理著我身上被弄皱了的衣物。
当爹爹拉上我裤子时,我惊呼出声:“爹爹不要!好湿!”裤子上已经沾满了淫水和精液,爹爹把裤子拉上去,湿哒哒的液体裹在下体处把我弄得很不舒服。
爹爹伸手摸著我的脸颊,温柔道,“现在若不穿上裤子,我们又没有在运动,你会著凉的。回去後再换条裤子吧。”
“……”我抿紧双唇,爹爹邪气的话儿让我委屈的再次落泪却偏偏又拿爹爹没有任何办法。我只能别过头去,任爹爹的手在我的身上作弄……
爹爹绑好我的裤带後,便放开大手让我的身体径自软倒在地上。待他也把他自身的衣物收拾整齐後……
“殊儿……”爹爹清雅的叫唤了我一声。
我抬眼,只见爹爹的双手正向我伸来。此时,缕缕清风拂过,他的长衫随风起舞,广袖灌满了清风,猎猎作响。爹爹竟出落的如仙似妖。
他只伸手向我,却不直接扶我,又以飘渺如仙的高贵眼神定定凝望著我。(这时的我根本不知道爹爹这麽做的用意,只到很久以後,我的脑袋才反应过来,爹爹不直接扶我却要我自个儿伸手向他的真正用意──爹爹是要我全心全意的接受他。)
刹那,我像中了某种神秘的魔咒一般,呆呆的傻傻把两只小手伸向爹爹那双莹润如玉的两只大手之中。
爹爹满意的笑起,他大手紧紧箍住我的小手儿,一个用力扯起我瘫软在地上的身子。
还没有等我站稳身子,一个天旋地转,爹爹已然将我横抱在他胸前。
“爹爹,您放我下来!”
“你现在走不了。还是我抱著吧。”此话霸气十足,根本就没留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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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面,日光融融。
一路上我和爹爹静默无言,就连爹爹脚踩小草小花发出的细碎脚步声响在此时此刻都听得清清楚楚。
无意的一抬眼,瞅见爹爹曲线分明的侧脸在日光下竟然是那麽的完美,不由的,我又愣了神。爹爹,我家爹爹生得实在是很好看呢。
魂不守舍的我把爹爹痴痴迷迷的认真观察著:长长的纯白发带把爹爹乌黑的发丝高高束起。一头及臀的长发便被风打散,在空中千丝万线的蹁跹起舞,把爹爹深邃清雅的容颜衬托得更加的俊美无俦,纤尘难染……
眼看是要出了幽深竹林,我才出声道,“爹爹,您放我下来吧。”
若是被人看到我被爹爹抱著走,纵便是人们不会去多想,也会觉得很是诡谲。
爹爹猛的停下了行走的步伐,低首深深注视著胸前的我,漆黑如墨玉的眸一瞬不瞬的直直盯著我瞧。
爹爹低低叹息,他把额头抵住我的头,清风一过,他身上浓郁的男性气息直面向我扑来,“被我抱著走就那麽见不得人吗?”
我半敛眼帘,清冷的不出声表态,只因爹爹他明白我的意思,我根本就不需要理解什麽。
於是,我们就这麽僵持著。
渐渐的,爹爹还沾著汗液的莹润的眉宇间带出一股浓浓的危险气息。他抱著我身子的手越来越紧,仿佛要把我活生生的揉进他的骨子里去方才罢休。
许久後,爹爹低眉垂眼,终於是妥协了的放下了我的身子──这场僵持以我的胜利告捷。
只是我好像是低估了我自己的身体的疲软度,我的脚一沾到地,身子便往下软去,还好爹爹眼明手快把我扶住了。
“爹爹,您放手,我自己走。”
爹爹挑挑眉,嘴角带笑,幽幽阐述道,“若没有我扶著,你恐怕一步路也别想走。”
爹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势霸道让人不容抗拒,纵然是我再不愿意他来搀扶,在这样的霸道下也不能去拒绝……
**
当爹爹扶著我虚软的身子走到蜿蜒曲折的回廊上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个身姿轻盈的美人儿。定眼一看才知觉原来是百里嫣然。百里嫣然近年来出落的更加楚楚动人,自诩是长的还不懒的我在她的面前也只能生生的被她比下去了。
“爹爹。”百里嫣然脚步轻快的直奔爹爹而来,当她看到爹爹扶著我的手臂时,惊愕地停下了脚步。
待她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时,不由气愤地指著我的鼻子骂道,“你、你怎麽可以让爹爹搀扶著你!”这种情景也太诡异了吧。
“嫣儿,不得对姐姐无礼。”爹爹喝叱後便轻描淡写的给了百里嫣然一个解释:“你姐姐的脚扭到了。”
“是。爹爹。”百里嫣然虽然气愤,但还是很懂得察言观色的。她温柔垂头,秀美侧身,向著我和爹爹的方向行了一礼。“嫣儿给姐姐赔罪了。还请姐姐原谅嫣儿刚才的失礼。”尔後,她缓缓直身,微微抬眼瞟了我一眼。
我只是做做样子地对她笑笑,并没有开口说多余的话。我清冷垂眸,幽幽吐了口浊气,虽然对这个妹妹从来都是不在意的,但毕竟是同父的妹妹,她眼中的疏离,倒让我有几分惆怅。
“嫣儿今儿怎麽到这里来了?”爹爹眉目带笑,显然爹爹对百里嫣然也是疼爱入骨的。
百里嫣然微微歪著头笑道,“听弓总管说爹爹近来喜欢到竹林走走,嫣儿想过来陪爹爹呢。”
听後我暗付:这百里嫣然真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呢,难怪爹爹会这麽宠她。
又听爹爹呵呵一笑,道,“难得嫣儿有这份孝心,爹爹总算是没有白疼你。”
“爹爹……”百里嫣然一跺脚,嘟著小嘴撒娇道,“说的好像平日里嫣儿都没有孝心似的。”
爹爹含笑点点头,“爹爹说错话了。嫣儿一直是个很孝顺的孩子。”
百里嫣然捻起绢帕噗嗤一笑,道,“这还差不多。”她顿了顿,接著说道,“爹爹您去忙吧,我送姐姐回去。”
我诧异抬头,不明白百里嫣然用意何为。
爹爹笑道,“不用了,爹爹还想去殊儿那里看一会儿书。”
“哦。”百里嫣然淡淡点头,笑道,“那嫣儿就告退了。”
“嗯。”爹爹含笑点点头。
……
☆☆
翌日一早,我便窝进娘亲的屋里,也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想听听娘亲悦耳的声音。略略平息我心中的焦躁和忧愁。
只是还没有待我的屁股坐热,爹爹也来了……
“爷,您坐。小玉还不快去沏壶热茶来。”娘亲一边连忙招呼爹爹坐落,一边唤小玉去忙活茶水点心来。
我抬眼瞅著娘亲,只见娘亲漆黑的双眸在望向爹爹时那真真叫个眼波流连,脉脉含情。(其实我的娘亲不显老,因为她实际年龄也就才三十出头那麽一点点,再说富贵养人,娘的皮肤保养的如少女那般的光泽。她看起来竟不像是我的母亲,倒像是我的姐姐呢。)
看娘亲那笑容满面的样子,就知道娘亲现在的心情一定很激动。
不是说娘亲不受宠,很难见到爹爹。只是爹爹的性欲一向极淡,一个月里也只不过只唤两三次的女人去‘特定’的房间里去伺候,更不用说是爹爹到他女人的住处去了,所以,也难怪母亲会如此的激动。
爹爹竟趁娘亲转过身接小玉手中的点心水果时抓住了我放在膝盖上的小手儿,我蹙眉,使力的甩开爹爹的手。然後借著放书回书架咚咚的跑开,再回来时就可以不动声色的换了位置──从坐在爹爹的旁边转移到爹爹的对面去了。
本以为这样爹爹就不能拿我怎麽样了,可是我的想法明显是大错特错了。
只见爹爹单手支颚,挑了挑眉,眼眸含醉,嘴角含笑,这神态就像是在说我是斗不过他似的。
我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垂眸,拿起娘亲帮我倒了的茶水佯装认真的品茶。只未想爹爹居然真还能不动声色的找我的碴──他在桌下的脚勾住了我的腿,脚背暧昧的沿著我的小腿来回上下摩擦。
我惊愕,双手打颤,手中的茶杯抓不牢,‘砰’的一声掉落入地。猛的一抬头只见爹爹的脸上竟有幸灾乐祸的捉弄意味儿。那弯弯向上翘的唇角竟比以往的时候更加迷人的弧度。
爹爹怎能在娘亲的房里做这样的事情?!他、他实在是太过份了!
“殊儿,你怎麽了?”娘亲惊愕地把她的视线从爹爹的脸上扭过来,关心地望著我。
“没。就是手滑一时抓不稳杯子而已。”我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想让娘亲察觉出不对劲。
在昨儿我才知晓爹爹的性子并不是我平常看到的那个样子。他性子诡谲多变,时而温文尔雅时而又邪魅妖娆。
我想不通世间怎麽会有爹爹这麽矛盾的性格?後来仔细一想,才无奈的发现爹爹有邪魅因子也是很自然的。原因则有二:
一是。爹爹毕竟是天之骄子,风采一流,可堪世间无二。平常人所认为的那些个惊涛谋略在他做来仿佛只是信手拈来,仿佛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有什麽是办不成的。
二是。爹爹是出生名门,说的难听点就是个吃喝玩乐惯了的纨!子弟,虽然他年少时没有像其他纨!那样的胡作非为,但也让骨子存了纨!子弟的恶劣根子。
这两个致命的优越条件足矣养成爹爹现在的这种诡谲到令人心惊的性子。
我深深的吐了口浊气,有个厉害的爹爹我本应该是开心的才对,可是此刻我的心头却愁云密布,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爹爹慵懒的抬头瞅著我,浅浅笑起,语气淡淡的一如以往。“殊儿想些什麽呢?竟想到魂不守舍的地步?”
“……”我抿紧双唇,双眸恶狠狠的盯向爹爹。虽然生气但是对爹爹的恶趣味却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殊儿,爷问你话怎麽不答?”娘亲对待爹爹永远都是这麽的小心翼翼。爱女之心也让她常常教育我不得忤逆爹爹的话儿。
得了娘亲的‘相助’,爹爹不由的一脸都是笑,又见他淡淡垂眼,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一口。只是他在桌子底下的脚却又不动声色的勾住了我的腿。
我砰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青红交加,很是难堪。我毕竟是他的女儿不是他的女人!!他怎麽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对我做出这样下三滥的调情把戏?!
“殊儿?!”娘亲被我突然的动作吓住了。
“娘,我有些累了,想到榻上眯一会儿。您们慢聊。”
“殊儿!!”娘亲为我的不规矩吓白了脸。她见我理也不理的只往她的里屋走去,便转头向爹爹赔不是,“爷。这孩子可能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