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一定神经错乱了,才会答应到这种鬼地方来。」身材颀长,有著乌黑头发、乌黑眼眸的俊秀男子皱著眉头说。他有著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睛,哪怕只是无意的顾盼动作也显得深情万分。
「想想那五千万美金,又热又合算得了什么?」身材显得更加高大一些,有著蓝色眼眸的男子不介意地回答。他戴著一副银边眼镜,看起来冷峻严肃。
这里是中东地区的一个小国家,即使是在都市中,和纽约、伦敦这样的大都市相比,还是显得相当寥落冷清。
这两个男子看起来就像观光客,信步漫游,好像没有什么目的,但他们出众的外表还是吸引了那些身披长袍、头戴面纱的阿拉伯女子,不时偷偷瞄他们两眼。
这样在街上大约转了半个钟头,他们住进了一家不起眼的旅馆,办好人住手续后,便声称要睡觉,不许服务生打扰。
「野,这份王宫平面图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房间内,黑眼睛的男子轻声问道。
「应该没问题。来,这里还有保全系统的分布图、警卫人员的值勤表、我们逃走的路线图,再仔细看一遍,确保无误。」
「早已刻在脑子里了。」黑眼睛男子吹了声口哨,语调轻快。不是他吹嘘,他那遇目不忘的本领确实无人能敌,「可是我有点担心,如果只是我们两人,进出王宫应该如入无人之境,可是再加上人质……万一他不会功夫怎么办?那将是个天大的累赘。」
这才是他反对接这个任务的主要原因。
「不会。」戴银边眼镜的男子微微眯起了蓝色的眼睛,「如果他不会功夫,我们就不救他,顺手去保险箱偷些珠宝当补偿就是了。」
「哈,正合我意。」
黑眼睛男子名为骆凯风。戴银边眼镜的则叫袁牧野,他们两人现在还是欧洲一所贵族大学的学生,但是背地里却早已成为专门接受特殊任务的赏金猎人。
当然,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积累资金,好以后成就大业。
两人共同的理念都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个小国的王宫建筑风格颇有气势。光是一扇大门就有四尺多高,但这显然不会成为两人的障碍。
他们花费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顺利避开了五个巡逻小组,来到了囚禁人质的房间。
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们从窗子悄悄爬进去。
习惯暗夜视物的骆凯风首先看到了被拷在铁柱子上的男子,那男子也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从假寐中睁开丁眼,警觉地打量著他们。
袁牧野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说:「别说话,我们是来救你的。」
骆凯风此时已经破坏了房间里的监测器与警报器,然后用一根特制的铁丝打开了那男子的镣铐,「你自己能跑吗?」
「能。」男子点头。
这个男子身高在袁牧野与骆凯风之间,看起来五官也相当冷峻。
「走吧。」
三人同样从窗子里爬出去,按照与进来的路线不同的方向朝外逃走。
但是眼看就要顺利逃出王宫时,被救出的男子却故意触动了一个红外线警报器,一时间警铃大响,整个王宫刷一下亮如白昼。
骆凯风与袁牧野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们已经处在枪枝的包围之中。
被救的男子傲然站定,笑了起来,「所谓的『飓风两人组』也不过如此啊!」
骆凯风与袁牧野却毫无惶恐之色,骆凯风耸肩,袁牧野依然面无表情,只是轻声说道:「你就是出钱雇我们的人吧?」
男子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对你们很感兴趣。」男子扬了扬眉,有一种王者的霸气。
「真荣幸。王储殿下,我们同样对你也很感兴趣呢!」骆凯风笑得吊儿郎当。
「喔?你们知道我是谁?」男子继续笑,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惊讶。
「不仅知道,我还拿到了一份文件。」骆凯风突然欺近他,快得连那些警卫眼睛都花了,那男子却在这瞬间听到几个字。「那就是你要继位的国书。」
男子的脸色突然转为铁青,「你在威吓我?」
「是你先耍著我们玩的。」袁牧野不动声色地反驳。
男子叹了口气,「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们,说吧,想怎么交换?」
「放我们走。」
「我本来就是想和两位交个朋友的。」
「可是我们恐怕和您这位尊贵的殿下结交不起。」骆凯风耸肩。
「好吧!」男子继续叹气,「把东西留下。」
「放心,不久之后就会顺利到你手中的——当我确保我们已经安全的时候。」骆凯风笑得奸诈。
「放他们走。」男子挥了挥手。
两人真的走了。
过了不久,一位警卫官匆匆赶到那王储身边,「殿下,不仅国书丢了,连那『雅典娜』也不见了。」
「什么?!」男子大惊,那可是他费尽心思才找到的宝贝,价值简直难以用金钱来估量啊!
飓风两人组,好!我终于认识你们了,
「不过,呵呵,那宝贝里已经被我安置了追踪器,他们想跑也难。」男子笑得同样狡黠。
但是,显然他还是低估了对手,偷盗宝贝的同时,骆凯风已经意识到了宝贝被动了手脚,不过,他们更喜欢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游戏,所以继续留著那宝物。
造就是王储费萨雷和骆凯风、袁牧野不打不相识的经过。
自此,飓风雨人组就演变成了三人组,展开了属于他们的人生传奇。
当然,小女子所要讲述的故事重点不是他们的冒险历程,而是他们的爱情传奇……
第1章
「清灵,电话!」
「谁啊?我走不开。」正在忙于收钱的水清灵听到老板娘的喊声,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声。
「我来吧!哎哟,真是,找你做收银员可真是倒楣啊,没事还要我来顶班。」老板娘走过来,接替了水清灵的位置。
这是一家中小型的超级市场,有两个收银员,平时不忙,但傍晚时分是人潮高峰期,许多附近的居民都会来这里采购。
老板娘是个年过中旬,身体有些发福的女子,说话快嘴快舌,一点也不留情面,却是个真正的热心人,否则也不会收留这个总是出现意外状况、动不动就要跷班的水清灵做员工了。
水清灵工作很认真,又任劳任怨,如果不是她的家里常发生问题,其实真是个很好的雇员。
再加上她长得非常甜美动人,无形中也吸引了许多的男性顾客,这也是老板娘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水清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急忙跑到电话机旁,「喂?谁啊?」
「请问你就是水清飞的家人吗?他出了点事,麻烦你到医院来一趟。」对方的声音很淡漠。
水清灵的手一颤,声音也显得格外紧张。「他怎么了?」
「他没什么事,但是别人受了伤,麻烦你快点来一趟吧,否则他就要被送到警察局了。」
「啊,好的!我马上去!」
水清灵紧皱眉头挂了电话,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咒骂一句:阿飞,你这个死猪头,又给我惹祸!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刘姊,对不起,我要去医院一趟,阿飞那猪头又惹祸了。」水清灵有些不好意思地向老板娘请假。
「去吧去吧,阿飞也真是,三天两头的打架斗殴,难道不知道你这个做姊姊的有多离过吗?还真是难为你了。」
老板娘又开始念个不停,而水清灵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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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到病房门前,水清灵停住了脚步,用手压住自己急剧起伏的胸口,深深地吸气、呼气,让自己尽量乎静下来。
她小巧的脸蛋上满是红晕,额头上还有著晶莹的汗珠,可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一切了。
她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进来。」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
水清灵轻轻推开门,像猫一样踮著脚步走进去,更像猫一样机警地扫视了奢华的房间一遍,心里迅速衡量著这特别病房价钱到底有多昂贵,然后心疼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钱大概又要拿来做赔偿了。
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卧坐著的男子身上,不由一怔。
好冷酷的表情,好凌厉的眼神,好英俊的样子!
男子身上穿著病人的衣服,可是却没有一点点虚弱的样子,那宽松而可笑的衣服在他身上也像模特儿穿的时装一样,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有扣,裸露出古铜色的肌肤,那深深的锁骨上端是充满男性气质的喉结……
水清灵不由咽了口口水,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可是视线依然像著魔一般在男人的脸上梭巡。
这是一张可以媲美好莱坞巨星的面孔,那双幽深的蓝色眼睛宛如汪洋一般恣意深邃,高挺的鼻梁、略薄却有著性感弧度的嘴唇,以及坚毅的下巴,在在充满著鬼斧神工般的惊人美感。
他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银边眼镜,奇异的是,那眼镜丝毫没有削弱他的气势,反而替他增添些书卷气,给人更犀利的美感:戴上眼镜的他仿佛迷失于喧哗都市中的野兽,收敛起了那份野性,却更加让人觉得危险。
「对不起。」再次猛吞口水,水清灵对著男子深深地弯腰鞠躬,「我是水清飞的姊姊水清灵,我弟弟不懂事,非常对不起。」
「姊,我哪里有……不懂事?」依然有些醉意,半躺在旁边沙发上的水清飞口齿不清地嘟囔著,「是他不长眼,撞上活……该……」
水清灵退到他的身前,抬起脚狠狠踹了他一下,小声骂道:「闭嘴!」
水清飞又要嘟囔,却被水清灵抢先捂住了嘴巴,他「呜呜」两声,终于有点清醒了,净大眼睛,「呜……呜……姊?」
水清灵瞪他一眼,回头继续对著病床上的男子尴尬地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家教不严,是我的失职。」
男子宛如石雕,面无表情地看著这姊弟俩。
「啊,请问您贵姓?」水清灵开始盘算怎么私下和解这件事。
男子依然不动声色。
水清灵皱了皱眉,「您……不会……伤了大脑吧?」
糟糕!糟了大碗糕!
如果这男人被这猪头弟弟打得失忆的话,那……那到底要花多少钱啊?
水清灵的脑袋里「$」符号乱飞,眼前昏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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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所有手续都搞定了。」正当水清灵乎足无措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颀长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
「您好。」水清灵急忙向他问好,「我是水清灵。」
「这么快就来了?」年轻男子微微一笑,优雅高贵的气质浑然天成,宛如微服私访的王子一般。他有著乌黑的头发和同样乌黑的眼睛,五官却非常立体,好像混血儿一般俊美,「我是骆凯风,野的万能保母。」
哗!好高贵的保母喔!
「他……我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他的姓名。」水清灵有些尴尬地向骆凯风求助。
那个受伤的男人一直看著她,让她觉得犹如芒刺在背,极端不自在。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是小白兔,而盯著她的男人就是一头饥饿的狼……
骆凯风诧异地看了看依然面无表情的男子,莞尔一笑,「他啊,中文名字叫袁牧野,英文名字……」
「塞缪尔,你可以叫我塞缪尔,或者野。」袁牧野终于开了金口。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宛如极品大提琴,低沉而悠扬。
骆凯风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野」这个称呼不是仅限于他们几个最好的朋友吗?
「袁先生,我弟弟他——」水清灵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到了非常特殊的优待,而且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她还是觉得使用尊称比较好。
「他的机车撞了我们的汽车,不仅如此,他还打得牧野的左臂脱臼。」骆凯风淡淡地说。
其实骆凯风有些奇怪,以袁牧野的身手,居然会被人打倒?而且还是个醉汉?他实在有些想不通,但是袁牧野又不肯回答,他也只好装聋作哑。
「啊,这个混蛋!」水清灵回头又给了水清飞一脚,水清飞哀哀地叫,却依然赖在沙发上不起来。
他的酒还没有醒。
水清飞是她的大弟,和身材娇小的她完全不同,长得皮厚肉粗不说,还个性凶悍。从小就喜爱打架斗殴,和一群地痞小混混在一起。长大了更是不得了,据说还要加入什么帮派。
每次他打了架,都是水清灵为他收拾残局。
死猪头,混蛋,混蛋,混蛋,不仅打伤了人家,还撞了人家的汽车,那要赔多少钱啊?水清灵又开始满眼飘飞「$」符号。
「袁先生,真是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弟他不懂事,您……您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呃,求您宽宏大量,不要把他送到警察局,他还小,万一留了案底就麻烦了。实在对不起,不知道撞坏丁您的什么车?住院要花多少钱?我……我真的没有多少钱,真是对不起。」
水清灵只要一激动,就会头脑混乱,言语毫无逻辑,前言不搭后语,而且还喜欢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说个不停,根本不理人家的回答,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就像老板娘说的,她实在是个小事胡涂、大事更胡涂的笨蛋。
袁牧野目光深沉地看著眼前的女孩。
她很动人!
这是看到她的第一感觉,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的身上有一种山涧溪水般的纯净轻灵,自皙的肌肤虽然略微苍白,但是肌肤幼嫩光滑,宛如吹弹可破。娇俏的鼻子、可爱的小嘴,一切都那么娇嫩动人。
可是这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小女人却非常瘦削,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几乎没什么肉,显得那双眼睛更大,乌黑的双瞳像婴儿一样,在成人之中,很少见到这样纯黑色的眼睛了。
她纤细的双眉紧紧皱在一起,玉一般洁白的牙齿紧紧咬著嘴唇,那原本有些苍白的唇办被咬得现出青紫色,让袁牧野心悸了一下。
从来对美女不假辞色的袁牧野竟首次有了动心的感觉。
从十四岁第一次拥抱女人,他已经有过无数的经验,但也让他开始厌倦,无论见到任何美女,他连心跳也不会快半分。
骆凯风说他是铁石心肠,他也引以为荣,因为对于一个想成就辉煌业绩的王者来说,美色的诱惑往往就是致命伤。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对女人感兴趣的,可是现在他居然心动了?!
仅仅是初次相见,仅仅是这样的对望几眼,他已经确定——他要她,不管是一见钟情也好,鬼迷心窍也罢,他要定了她!
这样娇小柔弱的女子,居然是那个野蛮小子的姊姊?真难以置信!
眼前的女孩虽然衣著朴素,脸上也未著脂粉,却有著一种清新灵动的天然气质,让他感到心动,却又心静。
这是多么古怪的感觉?
她明明左右为难,却还要倔强的微笑著,那笑容令人有些心酸。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在这一刹那,他渴望把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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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做事……一人当!姊,你走开啦,没……你的事!」摇晃著站起来的水清飞推了老姊一把,用手指指著袁牧野叫道:「你……你把我的胳膊也打折好了,把我的车……呃……对了,我没有车子,那你就用你的车子撞我一下好了,这样就算摆子了吧?不许找我……姊的麻烦,不许,还有我告诉你,我没有钱,要命倒是有一条,哼嗯……」
说到一半,他又「咚」一声跌回到沙发上,「嗯哼」两声,又闭上了眼睛。
水清飞并不酗酒,像今天这样喝得酩酊大醉又骑机车的情况,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而且他们家也没有钱买机车,那机车一定是他那群狐朋狗友的,恐怕机车也撞坏了吧?
倒楣!又是一笔赔偿费用!
水清灵有些担忧地看了弟弟一眼,随即扭头对著袁牧野和骆凯风勉强地笑,「对不起,他醉了,请不要理他的胡言乱语。」
骆凯风看了看袁牧野,「打算怎么处置?」
袁牧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初步估算一下我们的损失以及医疗费用吧!」
钱?!水清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呜……果然还是要用金钱来赔偿,呜……
「等等等……等一下!」水清灵忽然大叫一声。
「水小姐,什么事?」骆凯风依然是那种处变不惊的优雅高贵模样。
「这……这个等一下,您说是我弟的机车撞了您们的汽车对不对?」水清灵紧张地问,她著重在「汽车」两字上加强了语气。
「对。」
「啊!」水清灵忽然兴奋地蹦了起来,又冲到沙发前踢了水清飞一脚,「猪头,你今天总算没有惹大祸,幸亏你骑的是机车,幸亏是机车!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呀!」
「水小姐?」骆凯风无奈地叹口气,「你以为按照台湾法律,只要是汽车和机车相撞,责任绝大部分就会归咎到汽车身上,是吗?」
水清灵本能地点头,对啦,她记得好像、大概、可能就是这样的吧!
以前她总担心弟弟骑机车出问题,他好像对她说过没问题的,机车有强制责任险啦什么的。
「可是你弟他没有驾驶执照,而且还酒后驾驶,并且是他超车横冲直撞的,就算车子相撞的罪过可以减免,他撞车后又把野故意打伤的罪呢?这可是有多位路人可以作证的。」骆凯风微笑诉说,连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却让水清灵感到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她从头凉到了脚。
唔,还是不行吗?死猪头,你撞车就撞车了,干嘛还打人啊?
「那……那该怎么办?」
「这就要看水小姐有无诚意了。」骆凯风依然笑咪咪的。
「我?」水清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只要你们放过我弟,要我怎样都可以。」
「做我的女人。」袁牧野目光坚定地说。
他的目光狂野,深蓝的眼睛宛如掀起了万丈狂澜,水清灵被那魔魅的感觉蛊惑住,傻傻地看著他,一时竟然忘记了该有什么回应。
「水小姐?」骆凯风咳嗽了一下。
「啊……我……」水清灵半天才回神,呼……老天哪!这个男人简直像个魔鬼,那双眼神会放电耶,让她一下子就神魂颠倒,真是罪过。
如果说漂亮的女人是祸水,那英俊至极的男人绝对是罪孽。
她表情僵硬地笑了一下,看看依然目光如电盯著她的袁牧野,暗自在心底吐槽他,看起来英俊不凡的男人原来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哼!
「袁先生,您真幽默,虽然我很想说可以,但是……实在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似乎没想到有这样的回答,骆凯风一直微笑的面容也有些吃惊。
袁牧野的目光掠过一丝杀机,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淡淡地说:「记住,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霸道?就算我弟弟打了你,撞了你的车,让我赔钱也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不讲理?哪有撞你一下就赔上一个女人的?要是那样,我天天期待著被帅哥撞。」
「我高兴要你。」袁牧野语气更加淡然,目光却愈发冷酷,「如果讲理,我可以把他送到警察局去。酒后驾驶,加上故意伤人。」
「你!」水清灵气结。
「我累了,风,送客。」袁牧野下了驱逐令。「记住,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女人,我会给你幸福。」
什么跟什么啊?我的幸福你给得起吗?
「喂!」水清灵还想争辩,却被骆凯风给拎出了门外。
干嘛?以为我弱小就好欺负?水清灵手舞足蹈地挣扎著,边狠狠怒视著骆凯风这个可恶的帮凶。
随即水清飞也被丢出了门外。
「给你一些时间处理家事,稍后我会去接你,未来的女主人。」骆凯风的语气与其说是诚恳,不如说是笑谵更好一点。
这个总是微笑的家伙好像摆明要看好戏一样。
女主人?接我?你知道我住哪里吗?莫名其妙又令人抓狂的混蛋!
水清灵气得踹门,猛踹了两脚之后,忽然想起醉倒在地板上的弟弟,只好无奈地把他搀扶起来,但她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猪头,你知不知道这次可能把老姊给卖出去啊?你还不醒!真想踹死你!」
拖著弟弟踉跆地朝外走,水清灵心里乱乱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出袁牧野冷峻的样子,以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她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大概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手掌心了。
第2章
「骆驼,你说,我漂亮吗?」趁著酒吧里人还不多,水清灵凑到吧台前和调酒师说话。
水清灵的工作很繁重,早上要给社区里的各家各户送报纸,白天在超级市场做收银员,晚上还要到这家名为「诱惑」的酒吧做女侍者。
调酒师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百八十公分,但是身材瘦削,宽肩窄臀,有著完美的倒三角体型,就连那千篇一律的制服穿到他身上,也显得与众不同。
和时下流行的古铜色肌肤不同,他的肌肤相当白净,这让他俊美的容貌增添了几分优雅。和贵族般的病态美。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名字,大家都叫他骆驼。
骆驼有一双忧郁的眼睛,那双眼睛让水清灵深深地著迷。
没错,水清灵已经爱恋骆驼很久很久了。
她对袁牧野所说的喜欢的人,就是骆驼。
骆驼熟练地擦拭著吧台,抬头看了她一眼,「还可以吧!」
水清灵嘟起了小嘴,「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丑就直说。」
「不,你很迷人,不仅仅是世俗的漂亮。可是什么时候你也在乎起臭皮囊了?」骆驼耸了耸肩,「在我眼中,你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孩,不管在怎样的逆境中都让自己保持活泼快乐的心境,这才是你最大的魅力所在。」
「啊?你觉得我很有魅力吗?」水清灵又高兴起来,咬著嘴唇傻傻地笑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袁牧野,表情很快黯淡下来,「可是即使如此,你还是不爱我,是吗?」
水清灵是个爽快的女孩,发现自己爱上了骆驼,便在两个月前对他表白了,可是却被无情地拒绝。
骆驼笑了笑,这样的笑让他的脸孔显得不真实,「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有人要我做他的女人。」水清灵有些郁闷地说。
她多么希望造句话是从骆驼的口中说出来的。
「那真要恭喜你了。」骆驼有些吃惊,抬头认真地看她,「如果是好男人,就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哪里知道他是好是坏?再说,我是要替弟弟还债的,他根本就不是求爱。」
唉,而且她最不明白的一点就是袁牧野看上了自己哪一点?
不是她没有自信,而是她确实不是个大美人,又不艳丽出众,又不高贵大方,只是长相清秀了点,就是那点苦中作乐的豁达个性惹人喜欢。
而且她的家境极度困窘,有著无穷无尽的大麻烦,以前那些追她的男人一旦知道她听背负的累赘之后,马上就逃之夭夭。
哼!男人都是喜欢享受的坏东西!
何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袁牧野却说要她?他的脑袋秀逗了吧?
他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浑身上下充满了王者的霸气与凛冽高贵,他应该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够得到吧?为什么会要她?水清灵真是一点也想不明白。
骆驼皱了皱眉。
「算了,当我没说。」自己的第N次求爱被拒绝,水清灵感到心灰意冷,再想想袁牧野开出的诱人条件,不觉暗自心动。
「清灵,别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骆驼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水清灵应了一声便去忙碌,可是一整晚她都显得心不在焉。
在那间特别病房里,袁牧野对她说:「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女人,我会给你幸福。」
幸福……
那是多么奢侈的愿望啊,她这辈子有可能得到吗?
而那个男人又何其嚣张!
什么叫「我会给你幸福」?
呿,幸福如果是说给就能给的,她也不用这么辛苦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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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骆驼按照惯例送水清灵回家。
把她送到公寓楼下,他抬头看了看她家的窗户,那里亮著灯光,有个小小的人影正站在窗前向下眺望。
骆驼向上面挥了挥手,然后对水清灵说:「如果那是个深爱你的男人,并且你也对他有些好感的话,就跟了他吧!我很欣赏你,但是无法爱你。」
水清灵点点头,眼角有些发酸,趁眼泪未掉落之前她仓卒地踮起脚尖,在骆驼的唇办上吻了一下,「这是我失恋的补偿。骆驼,再见。」
水清灵匆匆地跑进了公寓。
骆驼看著她小巧的身影,微微地叹一口气,再次仰头看那扇窗子内的小小身影,扬扬,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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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灵开门进屋,在玄关处换鞋。
「扬扬,今天有觉得不舒服吗?」她走进去,习惯性地问现在应该在卧室中躺下的小弟。
「咦?」
在客厅的沙发上,端坐著一个人。
那人有著冷峻的表情、俊美的五官、高贵的气质,正是今天在医院见过的袁牧野。
哇,这么快就追债来了?看来他的伤并不怎么严重嘛,
「袁先生,您……」
「我来接你。」袁牧野主动解除了她的疑惑。
「接我?去哪里?」水清灵愈发不解。
「我家。」袁牧野似乎非常憎恶说话,每次都言简意赅。
「我还没有答应吧?」水清灵除了感到混乱,也有些恼怒,「为什么要去你家?」
真是个嚣张跋扈的混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本来还有点心动,因为感觉他应该非常有钱,可是……哼!她现在才不要答应!
「你会拒绝吗?」袁牧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
「当然!」
「拒绝无效。」袁牧野斩钉截铁地说。
这天底下还没有人敢拒绝他塞缪尔·德莱登,他是黑暗之神。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谁能拒绝得了?
可是眼前的小女人居然一脸傲慢地不肯答应?
「我说不答应就不答应!」水清灵更加愤怒,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
袁牧野忽然凑近她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你不想为你最小的弟弟换骨髓吗?不想大弟得到一份好工作,拥有一个好的人生吗?」
水清灵震惊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她的小弟水清扬一年前患了白血病,为了给他治病,水清灵不仅花完了父母车祸去世后的所有保险金,连原来的房子也卖掉,所以现在才住在这狭窄的旧公寓里。
「我什么都知道,包括你不要命的经常去卖血。」袁牧野这样说的时候,冷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和怜悯。「所以,不管你同意与否,这次我都会带走你,你不能再继续这样生活了。」
「我……」水清灵哑口无言。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再坚持多久,她那单薄的肩膀实在无法负荷这样的重担,大弟经常惹是生非,乖巧聪敏的小弟又病痛缠身,她常常作梦钓到一个金龟婿,可是金龟婿都不甩她一眼,因为她既不够漂亮出众,又不够贤淑温柔。
她拥有的,只有坚强。
而这份坚强正随著小弟的病情逐渐加重、却无论如何也筹不到钱而面临崩溃。
没有钱就无法得到可移植的骨髓,也没有手术费,她就只能眼睁睁看著小弟死掉。
不,这绝对不可以,
「会有专人来负责扬扬的生活和医疗,当寻得合适的骨髓,就会替他做手术。至于清飞,也会有人把他调教好的。而让他们得到幸福的条件,就是你做我的女人。」袁牧野淡淡地说。
「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吗?」水清灵问。
她还想见骆驼最后一面。
「不可以。」
「啊?」
「咱们现在就走。」袁牧野的脸好像是大理石雕刻成,总是那样平板无趣,「你是希望我强行抱你走呢?还是你自己乖乖跟我走?」
唔……为什么他像个恶魔?
水清灵还来不及拒绝,她那娇小的身子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搂在了怀里。
「喂!」水清灵大惊,手舞足蹈地挣扎。
混蛋,这个混蛋竟然来强的?
该死,他的左臂受伤了,为什么单单一只右臂就能囚禁住她?可……可恶!
袁牧野感受著怀里拚命挣扎的温软身体,内心竟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
就是这种感觉,将自己空虚的怀抱填满的感觉,连心也变得充实。
造就是他想要的人,一旦拥抱,绝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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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灵很郁闷。
她很郁闷,非常郁闷,超级郁闷,简直快闷疯了!因为她正像只小猫一样,被袁牧野囚禁在怀抱里。
她竟然被这个粗鲁无礼又野蛮的男人给架到了飞机上。
袁牧野真的很有钱,他乘坐的居然是他的私人飞机!
不知道他到底多有钱?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呢?
水清灵被强行带到飞机上的时候,忍不住在心底这样盘算著,可是还来不及细算清楚,生平第一次坐飞机的她就开始呕吐不止,晕机的状况出乎意料的严重。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体很健壮,百毒不侵的呢!
都是袁牧野这个混蛋害的,一见到他,她就遇不到什么好事。
她吐得七荤八素,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之后才觉得好一点,这时有个漂亮的服务生给她送来一片药,吞下去之后,胸腔中的波涛翻滚总算平息下去。
然后她就被霸道的男人抱到了怀中,说这样可以让她舒服一点。
才怪!她感觉浑身不舒服才是真的!
凡是和男人的肌肤相接触的地方,都好像有一把火在烧,虽然隔著衣服,还是让她不自在。
她不安分地在那结实有力的右臂中扭来扭去,试图挣脱,可是却犹如蚍蜉撼树,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何况她也不敢真的太鲁莽,一开始她不小心撞到袁牧野的左臂,他痛得脸色蜡黄,冷汗都落了下来,让她愧疚心虚了好一会儿。
这个大色狼!大混蛋!明明自己的胳膊有伤,还喜欢抱她。活该受罪!
「如果你不想继续呕吐,就乖乖地别动。」袁牧野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
「离我远点啦!」她怕痒地躲闪著,热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朵下面,让她感觉全身都有些不对劲。
衰牧野却沉沉一笑,没有继续逗她,只是开心的欣赏著怀中小人儿的可爱容颜。
在经历了刚才的晕机和不停挣扎之后,水清灵的眼睛里浮现著一层蒙蒙的水雾。委屈万分。
那娇嫩的脸颊新鲜得让袁牧野想狠狠地咬上一口。
这个单纯而迷糊的女孩居然独自抚养两个弟弟过了四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袁牧野的心有些疼痛。
正当他对她怜惜不已时,突然一阵剧痛自鼻尖传来。
她竟然用头顶他!
袁牧野扳过她的小脸,果然在她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眸里看到了诡计得逞的明亮笑意。
「小坏蛋!」他低头咬住她那翘翘的鼻子,她吓得尖叫起来,身子更加不安分地在他怀中扭动。
袁牧野闷哼一声,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如果不想现在就被我吃掉的话,就乖乖别动。」
明显地感觉到抵在自己臀部上的硬挺,水清灵的脸蛋顿时绯红一片,感觉像燃烧一般的滚烫。
可恶!可恶的大色狼!诅咒你性无能!
那灼热坚硬的触感让水清灵骚动不已的身体安分下来,再也不敢胡乱挣扎,心里却把眼前英俊得一塌胡涂的男子诅咒了三千八百遍。
感觉身下的火热稍微软化了一点之后,水清灵才气鼓鼓地问:「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呜,搞不好这个坏男人是想把她卖到外国做女佣或者妓女喔!
袁牧野苦笑一声,这个小东西都在想些什么?「我像那种人吗?」
「你看起来就像个坏人!」水清灵继续气鼓鼓地说,她真的觉得他很像电影里的那种「教父」!
他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吓死人!眼睛冷得能结冰,脸上的肌肉也硬邦邦的,好像千年冰山一样。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袁牧野继续他言简意赅的风格。
「我的家在台湾耶!」水清灵觉得这个家伙真是脑袋有问题。
「从现在起不是了。」
「我说,你很自以为是喔!」水清灵戳戳他的胳膊,嗯,连胳膊都硬邦邦的,如果不热呼呼的,她真以为这是铁板一块。
袁牧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她。
「你的家在哪里?」
「你应该说我们的家。」
「我和你很熟吗?」水清灵忍不住翻白眼,「我连你住哪里、做什么的、家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什么我们的家啊?」
「我住在瑞士,白道生意是黄金和钻石买卖,黑道生意嘛,你不清楚也罢。家里的人如果你是指亲眷的话,只有我自己;当然,现在还要再加上你。」
「哇!你果然是黑道的坏蛋!」水清灵瞪大了眼睛,似乎第一次见到他,使劲盯著他瞧,看看他是不是有四只眼睛、八条腿?
可是她却只看到他眼眸里光芒闪动,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
他笑了,笑起来好迷人!
可恶,恶魔干嘛长这么英俊?
那简直是一种妖邪般的魅力,让她都看得目眩神迷,虽然她确定自己应该是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沙猪男的。
看著像猫儿般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子,袁牧野的目光愈发深沉难测,她虽然一直张牙舞爪,却没有厌恶自己。
就连知道他是黑道中人的时候,也只是这样傻乎乎地张大嘴巴,有些惊讶地看著他。
她是太单纯呢?还是根本没有善恶之分?或者……她也是有些在意自己的?
看著她微微抬起了小巧可爱的下巴,眼睛眨了眨,然后迷蒙地瞅著自己,袁牧野的心里又是一阵骚动,他收紧双臂,声音有些粗嗄地说:「小东西,我想吃了你。」
水清灵的嘴巴再次张大,傻傻地看著他。当感觉到袁牧野的大手真的要探入腰间解她的腰带时,她忽然脸色一变,身体僵硬,眼中的泪珠断线般滚落下来。
袁牧野一怔,眉头皱紧,「你就这么讨厌我碰你吗?」
「当然!」水清灵使劲吸著鼻子,声音有些哽咽,鼻头也微微发红了。
袁牧野看著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在心底哀叹一声,老天,他那号称「千人斩」的本事在这个小女人面前根本就毫无用处。
「好吧,我从来不强迫女人,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真的吗?」水清灵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袁牧野点点头,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受骗了?眼前的小女人哪里还有半点伤心难过、惊恐害怕的样子?
她的泪水还真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比水笼头还方便。
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太好了!」水清灵开心万分。袁牧野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她不愿意,他就不会对她怎么样?哇,这真是太棒了!
嗯,这么看起来,他还不错嘛!还是个颇有绅士风度的恶魔呢!
暂时解除了贞操危机之后,水清灵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一直在心底臭骂袁牧野,却又认为他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他说不会强行侵犯她,就真的不会,所以她才那么安心。
这种毫无根据的信任是来自于哪里呢?水清灵自己也不知道。
看著伏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脑袋,袁牧野冷峻的面容上再次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自从遇到这个小家伙,他那常年冰冻的脸庞也终于如春雪一样,慢慢的融化成深深的温柔。
如果他的兄弟们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大概会马上昏过去吧?
袁牧野的嘴角抿起,他开始喜欢自己这份轻松而幽默的心情了。
一切的改变都缘自于怀中的小女人。
第3章
水清灵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依然黑黑的。
她慢悠悠地睁开双眼,有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到底身置何处,于是习惯性地叫道:「扬扬?」
「扬扬在台湾,有骆凯风照料著。」一个优美如大提琴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嗯……台湾……啊?」她终于完全清醒,蓦然睁大双眼,才看清楚眼前那张英俊到邪恶的脸。
她居然还躺在袁牧野的怀抱里?
横坐在袁牧野的双腿之上,头枕著他的右肩膀,双腿搭在柔软的椅座上,她动了一下,觉得浑身酸酸软软的,骨头都酥了。
「咦?我们在汽车上?」突然发现窗外清晰的树木,水清灵再次大叫。
袁牧野再也忍俊不住,这个小迷糊虫,大概真把她卖了都不会知道吧?把她从飞机上抱下来的时候,手下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让袁牧野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我们已经下了飞机,正在回家的路上。」
「还远吗?」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水清灵有些愕然。
她居然睡著了?而且还睡得死死的,连下了飞机改乘汽车都不知道?鸣……真丢脸!
以前大弟就常担心她这种超级迷糊个性,怕她被人拐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照现在的情形看,他担心的果真没错。
「不远,越过前面的沼泽地就到了。」
「沼泽地?」一直在都市中生活的水清灵感到万分好奇。
「可惜天色晚了,否则你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很美。」
「美?沼泽地不是很恐怖吗?人一走进去就会陷进去,再也爬不上来。」水清灵少得可怜的自然知识都是从课本中硬搬下来的。
袁牧野沉吟一下,「确切地说,我们越过的地方是『湿地』,它被称为地球的肾,维持地球的新陈代谢功能,里面有许多珍贵稀有的动植物。那儿不是死亡之地;相反地,那里有最多健康旺盛的生命体。」
「是吗?」水清灵第一次听说「地球的肾」这种辞汇,不由觉得好奇,同时也对眼前的男人多了一点点敬慕。
她对那些有知识的人总是很仰慕的,因为她没能念完大学……
汽车的灯照著粗糙的路面,这条路看来是从灌木和低矮植物中开辟出来的,灌木从他们眼前延伸到茫茫的黑暗之中,黑暗在四周蔓延开来。
大地一片肃穆,除了汽车的行驶,那些柔软的半人高植物也在夜风中摇摆,但是车窗紧闭著,水清灵感觉不到风的吹袭。
车子一直在黑暗中行驶,道路时高时低,过了几座小桥,桥下水流湍急,水清灵觉得这条路仿佛永远也走不完,那宽广、宁静的沼泽地宛如一片茫茫的海洋,他们正在海中央浮沉,而港湾却迟迟不见踪影。
在沼泽的那一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呢?
家?水清灵一惊,她居然也开始以为那从未见过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了?
抬起头,看到袁牧野那双深邃的眼睛,心窝不禁怦怦乱跳,戴著眼镜的袁牧野有著德国军官般的肃杀气息,可是现在不戴眼镜的他,那双眼睛宛如温柔的海洋,把她重重包裹起来,让她在那里面甜蜜地徜徉。
万年冰山男居然会有这种醉死人的眼波?水清灵心慌意乱,急忙移开了目光,像只鸵鸟埋首到袁牧野的肩窝里,鼻尖埋在他那昂贵的西装上,全是属于他的味道。
这种味道已经陪伴了她一路,感觉很新鲜,也很迷人,充满了罂粟一样的邪恶魅力。
生平第一次,她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
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沉迷,愈接近目的地,她愈强烈的感觉到袁牧野和她不是一国的人。
她和他之间有著天壤之别,有如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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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攀爬上一段上坡路,水清灵惊喜地看到了远处的亮光。
「看到灯光真好,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她发出满足的叹息。
「希望?」袁牧野为她奇怪的比喻而略显惊讶。
「自从爸妈离开后,我就必须很努力工作赚钱,一天做三份工作都很平常,每次回家都很晚很晚了,公寓里大部分的灯已经熄灭了,可是我家的灯一定会亮著,不管多晚,扬扬都一定会等著我回家。在楼下看到灯光,我就会觉得所有的疲惫都飞走了。」
水清灵说著说著,便陷入了沉思,脸上浮现出一种朦胧而梦幻的忧伤。
扬扬,那么可爱聪敏的弟弟,怎么会得病呢?她的心总是在想他的时候狠狠的疼。
大弟其实也很听她的话,她也知道他跟随小地痞混混也是为了多捞点钱养家。
袁牧野著迷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她遇著这么艰辛的生活,怎么还会有这样纯净无垢的眼睛?
就是这双明亮而坚强的眼睛轻易俘虏了生活在黑暗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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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进入一座厚重的大门之后,又在林荫道上行驶了两英哩,两旁树木的枝叶在头顶上几乎相接。
「这都是你的家吗?」水清灵愈来愈吃惊,从进入大门开始,这是多么广大的一片土地?
她虽然感觉袁牧野应该很有钱,却也不是这种有钱法吧?
他的家比豪华别墅还要大,简直是一座城堡了。
「是的。这里是独立的一座城堡,周围没有其他人家。」袁牧野说,「我喜欢遣世独立。」
「遣世独立?」水清灵有些吃惊地抬头望他,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发现了令人震惊的苍凉。
那一瞬间,她的心悸动不已。
年纪顶多三十岁的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沧桑悲凉的眼神?
「这个城堡曾经是一位公爵的,我将它买了下来,做了些装修。城堡是石头砌成的,所以很坚固。」
「哇!石头城堡耶!」水清灵的双眼闪闪发亮,「好像童话故事中公主的城堡喔!」
「城堡中没有公主,只会有一位女主人。」袁牧野魅惑的双眼紧盯著水清灵说。
水清灵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她慌忙移开了眼神。
讨厌,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早晚会得心脏病,他的眼睛好像带有高压电流,害她老是心跳加速。
最终车子驶进一片开阔地,停在一楝长不可测但相当低的房子前面,正如袁牧野所说,三层高的古堡是用白色大理石建造而成,巴洛克风格极尽奢华。
堡外巨大的房门是用厚重的橡木嵌板做成的,嵌板形状新奇,装饰著大铁钉、镶著大铁棍,这种古朴的装饰让水清灵以为时光倒流,自己回到了中古欧洲。
大铁门通向一间巨大的厅堂,灯光昏暗,墙上挂著画像,画上那些奇怪的脸、厚重的铠甲,都让水清灵不想多看一眼,她觉得自己在这里显得那样渺小。
一个穿著整齐、瘦削的年轻男子站在替他们开门的男仆身边。
「先生、夫人,欢迎回家。」年轻男子微微鞠躬,不卑不亢,「夫人,请容在下自我介绍,我是罗伯特·约翰生。城堡的管家。」
夫人?水清灵大为惊讶,这是在称呼她吗?
她是一个抵债品而已耶,估计袁牧野只是逗她玩玩,玩够了就会把她扔回台湾的。
而且她随后又反应过来,这个罗伯特居然在说中文耶!而且还非常流利。
他有著欧洲人明显的外貌,棕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眸、白皙的肌肤、高瘦的身材,却说著流利的中文,真是怪哉!
对于罗伯特的恭敬,袁牧野只是点了点头。
「旅途辛苦,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和晚餐,请问先生和夫人是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先洗澡吧,太累了。」袁牧野面部毫无表情地吩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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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灵跟随著袁牧野上了一道宽楼梯,沿著走廊走了一段路,登上一小截台阶,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来到一扇开著的门前。
「这里是我们的卧室。」袁牧野拥著她走进去。
水清灵已经完全被这豪华的城堡吸引住,甚至没有注意到袁牧野在说什么,只是傻傻地跟著他走进去,然后又跟著他走进豪华宽敞的浴室,直到袁牧野要脱她的衬衫与牛仔裤时,她才赫然惊醒。
「喂!你在做什么?」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大叫。
「洗澡啊!」袁牧野无辜地看著她。
「我自己洗就好了!」水清灵更加惊恐地后退几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敌视著眼前比她高两颗头还不止的男人。
袁牧野耸耸肩,「你自己可以吗?」
「当然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好吧。」袁牧野没有强求,「我去隔壁的房间洗,洗好之后会带你去吃晚餐。」
「嗯。」水清灵看他真的要离开,才放松地点了点头。
浴室很大,比她在台湾的卧室还要大上一倍,有钱人真是奢侈。
边这样抱怨著,水清灵边脱掉衣服,先冲淋干净,然后才跨进那个豪华的按摩浴缸。
佣人已经将水放满,水温也调得刚刚好,泡在里面有说不出来的舒服,被柔软的水一波一波地按摩著,水清灵发出满足的呻吟,「唉!如果能一辈子生活在这种地方,真是死也值得了。有钱人真该死啊,这么会享受,唉!上帝真是不公平,哼哼,不公平。」
或许是太舒服了,她险些昏睡过去,直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才猛然惊醒。
她想起身,可是发现自己已经四肢无力。
长时间的坐飞机、乘汽车,已经让她疲劳至极。
正努力从浴缸中爬出来,门已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袁牧野一脸焦躁地冲了进来,「水儿,你没事吧?」
「哇,我有什么事?你出去啦!」自己赤裸裸地躺在浴缸中,一定都被看光光了,水清灵羞窘地大叫。
袁牧野也迅速背转了身,「我担心你昏睡过去,在你的右侧衣架上有为你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吧!」
「你先出去!」
「不,我担心你。」
「什么嘛,色狼!」水清灵只好快速从浴缸中爬出来,找到大毛巾胡乱擦拭一番,扯过衣架上的衣服,「咦?是裙子?」
「是啊,管家今天刚为你买来的。」
「我从不穿裙子的。」水清灵困扰地看著手中质地柔滑的高级连身衣裙,犹豫著要不要穿。
「嗯?」袁牧野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她。
「哇!你干嘛?大色狼!」水清灵急忙拿裙子遮掩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趁袁牧野转回头去的时候,快速把裙子套到了自己身上,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了什么坚持和原则了。
「好了吗?」袁牧野的声音有些奇怪,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
当水清灵把裙子的拉链拉好时,抬头才发现袁牧野比她好不了多少,他只在腰部围了一条雪白的浴巾。
晶莹的水珠从他的发梢和身上滚落下来,最后都消失在那柔软而雪白的浴巾之中,留给人无限的绮思遐想。
水清灵一直迷惑于袁牧野的英俊,现在才发现他的身材更是绝佳,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肌理分明、柔韧的腰肢、修长的双腿、古铜色的肌肤,水珠在裸露的肌肤上滚动、滑落,宛如太阳神阿波罗再世。
美男出浴的性感让水清灵看得发呆,心口有些发闷,脸儿莫名其妙发烧起来。
「水儿,你真美,就像从清澈的溪水中幻化出的水精灵。」袁牧野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磁性的男低音充满诱惑。
水清灵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动,灵魂已经出窍。
袁牧野的右手勾住了她纤细的腰,两人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对视著……
一丝危险而性感的气息在两人之间静悄悄地蔓延。
当水清灵还在发呆时,袁牧野低头覆上了她的唇,他的舌尖带著一丝侵略的味道闯入水清灵的唇齿问,温柔却强势地缠绕住她的舌、轻舔过齿列,在唇畔徘徊著。
水清灵觉得自己的意识在飘飞,浑身无力得连眨眼都没了力气,只好缓缓闭上眼,喉间溢出细不可闻的呻吟。
她模糊地想著要拒绝,可是迟钝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
她试图从袁牧野的口中逃逸,却被紧紧吮住,无法动弹,偶尔被释放一下,很快又被吮住。
袁牧野用舌尖挑逗著她,大手不停地在她的身上来回摩挲,柔软而娇嫩的水清灵让他兴奋异常,身体的某一处开始隐隐作痛。
「水儿,水儿,水儿……」袁牧野抱著水清灵微颤的身子,含著她的耳垂,声音沙哑地呢喃著,手隔著衣服在她光洁滑腻的肌肤上摩挲著。
「唔……」她的声音似甜蜜更似撩拨的呻吟。
「我要你,」袁牧野的声音中带著浓烈的压抑与痛楚,说完,大手便撩起了水清灵的裙摆探了进去,同时如雨点般的激吻落在她的肩颈、前胸,隔著衣料在那娇挺的蓓蕾上辗转吮咬。
感觉到深入自己私密处的手指,水清灵终于惊醒,猝然猛力推开袁牧野,开始拳打脚踢地挣扎,声音破碎地呼喊:「不!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不要……」
可是袁牧野已经压抑到了极点,这次看到刚刚出浴的她早已浑身炽热如焚,他收紧了手臂,同时用大腿分开了水清灵的双腿……
「啊……住手!」水清灵尖叫,曲起右膝,膝盖有力地撞上了袁牧野的两腿之间。
袁牧野吃痛地闷哼一声,差点跌坐在地板上。
「你……」臭丫头,居然踢他的命根子,
那可是她下半生的「性福」源泉啊!
水清灵一开始还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本来转身想逃跑,可是看到袁牧野真的疼痛难忍,她又有些担忧,结结巴巴地问:「喂,你还好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等那阵突如其来的疼痛过去,袁牧野才像个老头一般慢慢地弓著腰站起来,狠狠瞪著水清灵。
水清灵可怜兮兮地看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一副无辜的可怜样。
袁牧野又无奈又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低头狠狠蹂躏了一下她那嫣红的嘴唇,才咬牙切齿地说:「下次绝不放过你。」
水清灵的心一颤,身子竟然也莫名其妙的感到燥热,她哼了一声,竟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地反驳。
「现在去吃饭。」袁牧野说。
「嗯。」水清灵更加心虚地应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双腿发软。
怎么办?逃过一次,逃过两次,她不可能每次都这么侥幸吧?
可是,她不想和袁牧野发生关系。
因为她好怕、好怕……
第4章
餐厅在一楼,那是一间同样非常宽敞的房间。
可是巴洛克式的繁琐装饰让这间房子同其他的城堡房间一样,充满了一种历史的沉重感,那些颜色暗淡的挂毯、黑色的大理石餐桌,都给人一种压迫感,在这样的环境中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用说张扬放肆的欢声笑语了。
水清灵觉得格外别扭。
她的家虽然贫穷寒酸,但是那个小公寓里却满满都是姊弟三人的笑声,他们都知道自己过得苦、过得艰难,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欢笑,哪怕电视节目上无厘头式的幽默,也会让他们开怀大笑好一阵子。
可是,这座偌大的城堡却像一座坟墓,每个人都板著硬邦邦的面孔,看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更让水清灵觉得别扭的是一个少年。
看到少年的第一眼,水清灵几乎惊呼出声——好美的人!
真的好美、好美、好美,那如牛乳一般的肌肤、那细细长长鬈鬈翘翘的眼睫毛、那如紫罗兰般的水汪汪大眼睛、那细致笔挺的鼻梁、那如刚刚绽放的玫瑰花办一样的嘴唇、那玲珑秀气的下巴、那修长优美的颈项、那精致优雅的服饰,衬托出一个小王子一般高贵美丽的少年。
可是,这美丽的少年却坐在轮椅上,腿上还盖著一条柔软的毯子。
水清灵著迷地看著面前如诗如画的美少年,而美少年却对著袁牧野张开双臂,「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叫我先生。」袁牧野并没有回抱他。反而用冰冷的声音命令著。
少年的脸蛋迅速垮下来,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泛起一层雾气,楚楚动人。
「喂,你干嘛这么凶?」水清灵扯了扯袁牧野的袖子,很是不高兴,她最受不了美丽的人儿受委屈了,她的小弟弟清扬也是个很漂亮的少年呢!
袁牧野有些意外地看著水清灵凶巴巴的小脸,目光愈发深邃,大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似乎非常不满他这个暧昧而亲密的动作,少年的脸更是雪上加霜,愤恨地瞪著水清灵,「女人,闭嘴!」
少年用蹩脚的中文对著水清灵吼,把她吓了一跳。
「喂!」水清灵气结。
我是帮你耶!你这是什么态度?真是好心被狗咬。
「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插嘴,」少年美丽的小脸扭曲成一团。
呃……搞不懂什么状况,水清灵只好乖乖闭嘴。
晚餐很丰富,有烤乳鸽、法式鱼卷、水晶虾仁、酸甜莴苣,以及奶油牛肉丁、番茄汤。
水清灵虽然在旅途中吃了点东西压饿,但是也吐得差不多了,现在看到这么多美味可口的莱肴,立刻食指大动,说了声「我吃了哟」便埋头狂吃。
不吃白不吃,白吃就一定要多吃。
再说她这饭也一定不是白吃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为那邪恶男子的盘中餐呢,所以这时候她一定要吃够老本。
当她吃得差不多时,才猛然发觉有两双目光正盯在自己身上,她惊讶地抬头,便看到袁牧野那一百零一号面孔上浮现一抹小小的惊讶之色,而那个美丽少年则一脸的鄙夷与不屑。
她看向少年时,少年哼了一声,鼻子朝天。根本不屑与她对视。
骄傲顽劣的家伙!
水清灵虽然不知道这少年是谁,却直觉他对自己有著浓烈的敌视情绪。
真奇怪,她刚到城堡就得罪了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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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奇奇怪怪。
那少年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光顾著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瞪著水清灵,似乎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才能解恨。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水清灵急忙跟著袁牧野出了餐厅,她发现比起那古板无趣的管家,和美丽却充满尖刺的少年,袁牧野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了。
「我有点事要去办,你可以逛一下这个城堡,累了就回房休息,好吗?」袁牧野抚摸著她小巧光洁的脸颊说。
「唔……好吧!」
「要不要找个佣人给你做向导?」
「不,不用了。」探险的话,还是一个人比较好玩,不过,其实她是想让袁牧野做她的导游啦,
可袁牧野是个大人物,一定有忙不完的工作,自然不能时时刻刻陪伴著她。
袁牧野上了二楼,水清灵在一楼的走廊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悠悠地踱步向前走。
城堡的通风设施相当好,一点也不潮湿,只是走廊的光线幽暗,墙上画像中的人物都神色古怪,那些尖刻的鹰勾鼻和嘲讽傲慢的笑容让水清灵不舒服,恍惚中觉得这些画像里的人像「哈利波特」学校中的挂像,自己会活动起来,还朝她挤眉弄眼地怪笑,吓得她急忙向楼上跑。
她一点也不想参观这座大城堡了,只想快点回到卧室,把自己藏起来。
她记得卧室在三楼,可是上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讨厌!她找不到原来的房间了。
因为城堡实在太大,向上的楼梯有好几座,她甚至找不到当初上楼的楼梯。
结果在来回从三楼到一楼,又从不同的楼梯爬上三楼之后。她更加晕头转向起来。
最后一次,她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门,便大著胆子推开门,探进小脑袋朝里面观望。
一串低沉而不悦的声音传来,而且不知道说的是哪国语言,水清灵一点也没有听懂,只知道对方一定不是在说好话,大概是叽哩咕噜速度很快地狂骂了一通。
「啊……对不起!对不起!」水清灵迅速退了出来,更加迅速地带上门,然后双手按在胸口,重重地呼吸。
呼……吓死了!
这个见鬼的城堡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净出现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物?那个美丽少年是,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又是谁?
正当水清灵转身想离开时,门从后面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老人站在门口叫住她,用英语问:「你是中国人?」
人家主动问话,水清灵也不好意思再逃,只有转过头来,怯怯地笑著回答:「我是台湾人。」
「台湾?」老人的脸色更加沉重,使劲嘟囔了一声,「见鬼!怎么又是台湾?」
「这里也有台湾人吗?」水清灵有些期待地问。
老人哼了一声,「你要不要来坐坐?我很闷,很久没有人陪我聊天了。」
「啊?」水清灵惊讶地看著他,老人大概有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吧?比袁牧野矮了一点点,但是同样充满了强势的气息。
他有著粗浓蓬松的头发,头发和眉毛都是灰白的颜色,深陷的双眼间长著一个鹰勾鼻,就和走廊上那些画像一样。
他就像一只凶猛的老鹰,虽然老了,强势的气息依然凛冽逼人。
水清灵正犹豫著要不要进去,一只结实的手臂把她揽进了熟悉的怀中,她惊喜地仰起头,「袁牧野?你回来了?」
袁牧野搂住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怎么随便乱跑?回卧室休息去。」
「是你让我随意逛逛城堡的啊,现在又怪我?过分!」水清灵小声嘀咕著,却还是很高兴地任凭袁牧野拉著她朝前走。
自始至终,袁牧野都没有看那老人一眼,水清灵觉得怪怪的。
这个城堡有好多她不能理解的怪事喔!
下了一个小台阶,又拐了两个走廊,他们重新回到曾经洗澡沐浴的那间豪华卧室。
「旅途疲劳,现在该休息了。」袁牧野暧昧地搂著她的小蛮腰,咬著她的耳垂说。
「啊……喔……好……」水清灵的心跳再次失常。
她好想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要睡了吗?是真的睡觉吗?
呜……他不会现在就要吃掉她吧?
======※※======※※======
看著眼前的小脸时青时白,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不安地转来转去,袁牧野明白了这个丫头在想什么。
他板著脸,咳嗽了一声,「水儿,还不去盥洗准备就寝?」
就寝?那是不是还要她来侍寝?以为他是皇上啊?
睡觉就睡觉,践什么跩!
水清灵在心里偷偷地吐槽这个整天冷酷严肃的男人,百般别扭地走向浴室。
她故意拖延时间,短短一段路走了足足五分钟,还不时偷偷回头看那个男人在做什么。
啊啊啊……他在脱衣服耶!
外套下面是衬衫,衬衫解完就是裸露的上半身了,穿著衣服看不出来这个男人竟然有著这么劲爆的身材,那纠结的肌肉、浑厚的胸膛、光滑的古铜色肌肤,虽然离得远远的,仿佛也能感觉到蓬勃的男性热力。
哇啊啊啊,他要脱裤子了……
呃……可是她在干什么?!
猛然发现自己好像一个偷窥狂的水清灵顿时羞红了脸,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窜进浴室里。
混蛋!一个大男人家在女人面前脱衣解裤,不觉得害羞吗?他根本就是在色诱她嘛!
水清灵慢吞吞地挤著牙膏,用更慢的速度刷牙,直到牙龈都开始疼痛了,才更加缓慢地漱口。
架子上放著许多奇奇怪怪的小瓶子,有的说明是用英文,有的是用法文,有的是用水清灵猜也猜不出来的文字,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一个大男人用这么多东西干嘛?要去选美啊?袁牧野真是个大变态!
水清灵对著那些五花八门的小瓶子做个鬼脸,没用那些昂贵的洗面乳,反而用最普通的香皂洗了洗脸。
她在台湾的时候,就一直用香皂洗脸,一来是因为想节省点钱,二来是觉得用香皂洗脸效果更好、更清爽,反正她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皮肤好,不管是营养不良,还是风吹日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晶莹如玉。
因为饭前刚洗了澡,她懒洋洋地想不必再洗一次吧?
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清洗,水清灵觉得两条腿宛如灌了铅,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这样走过去不就像把自己送给大灰狼的小白兔吗?
好哀怨!守了这么多年的清白,却要葬送在一个冷酷无趣的男人手上。
就在水清灵想东想西的时候,一只大手猛然卡住了她的后颈,吓得她尖叫起来,「哇?干什么?」
「睡觉!」满脸不悦的袁牧野用力把她拉到床边,然后双手拦腰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
被他粗鲁的动作吓呆住的水清灵不时地尖叫出声,真是丢脸丢到外国来了。
水清灵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蜷缩到大床的一角,KING SIZE的大床她占了不到五分之一的面积。
袁牧野掀开毯子,把她塞进去,然后自己脱掉睡衣也钻了进来,伸手要搂她的时候,水清灵再次大声尖叫起来,「不要,袁牧野,你卑鄙!」
袁牧野的手臂停在半空中,宛如石雕般的英俊面容依然波澜不惊,只是挑了挑眉,「我哪里卑鄙了?」
水清灵缩成更小的一团,与他保持最大的距离,「你说过,如果我不愿意你就不会碰我的,现在却出尔反尔,你说话不算话,不是男人!」
袁牧野深蓝的眼眸黯了一下,随即大手毫不留情地伸过去,把她像抓小兔子一样揪进自己的怀抱里,调整好舒适的位置,闭上双眼,「睡觉。」
他根本不屑与这个搞不清状况的小丫头斗嘴。
这丫头肯定喜欢沉溺在被虐的幻想里,要不怎么老是怀疑他会对她不轨?虽然他确实要对她不轨啦,不过不是现在。
在台湾受了伤,虽然很快就恢复了,但是又立刻返回瑞士,这么长途跋涉的,就算他是铁人也累坏了,哪里还有体力去和她玩亲密游戏?
不过,她确实愈来愈激发起他的「性」趣。
别的女人都哭著、抢著想亲近他呢,如果能有幸上了他的床,肯定会兴奋得晕过去,这个小女人却总是想著逃离他的身边,在她的眼里,他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搞不懂她的小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水清灵全身紧绷绷的,宛如蓄势待发的弓箭,准备与这个男人大战一场,就算打不过他,也不能让他顺利达到目的。
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丝毫动静,水清灵大为惊讶,她怯怯地仰起头来,却发现男人已经陷入了梦乡。
啊?!搞什么!原来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睡觉」。
白白让她虚惊一场,不知道吓死了多少脑细胞,真是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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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野睡著了。
水清灵窝在他的怀里也不敢动,怕万一惊醒了他会更麻烦。
她只有费力地仰著头偷看他,虽然心里厌烦他,却还是觉得眼前的男人实在很吸引人,全身都充满了迷人的气息,现在睡著了,更是有一种异样的诱惑。
现在的他虽然褪去了一身桀惊的气息,可是那结实的胸膛、宛如山岳一般的完美体格,依然充满著魅力。现在的他像是一头休憩中的猎豹,那华丽的外表依然让她胆战心惊。
因为水清灵被袁牧野紧紧嵌进了怀抱里,两人的下体也紧紧贴在一起,水清灵能够感受到他修长双腿的形状,还有那里……她的心乱跳了两下。
袁牧野的鼻息轻而规律的吹拂著她的耳根,就像一根点燃的引信,一寸一寸的窜烧过她的全身,是痒、是刺激,更是挑逗。
这种轻轻的喘息像是一种抚摸,水清灵感觉自己的体温愈来愈高,到最后她甚至有些难以呼吸,胸口好像压住了什么,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身子更加紧绷起来,好像有一种什么渴望在慢慢萌芽、在身体的最深处骚动不已。
天哪!水清灵猛摇头,她在想什么?
被自己奇怪的念头吓住,水清灵突然好想哭。
她到底是怎么了?好像自从遇到这个男人就变奇怪了。
她不能再和他待在一起了,否则她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可耻女人呢!
水清灵是那种想到就做的行动派,一旦发现即使袁牧野不主动攻击她,她也会变得很奇怪之后,立即决定要与这个男人保持安全距离。
她一点一点地拉开袁牧野的胳膊,更加缓慢地悄悄从他的怀里向后退出来,看看他好像还没有醒,才松了口气。
她把自己的睡衣整理好,看看外面的门,担心走廊上会有人看守,眼珠转了好几圈,最后落在那扇玻璃窗上——窗外有棵大树!
她轻轻地打开窗子,看著紧挨窗台的粗壮树枝,她很快就从窗台上伸出手去,抓住一根粗大的枝栴,枝丫离窗台很近,以致她轻而易举就将身体移到了树上。
从枝栴上一点点移到大树的主干上,这里是三层楼高的地方,水清灵不敢跳,只有沿著主干慢慢地向下滑,笨拙地聚抓住主干,她的手心传来阵阵刺痛,大概是磨破皮了吧?
而此时,本应该沉睡的男人却像只守候猎物的豹子一样,慢慢地眯起了眼睛,玩味地看著那扇打开的窗子。
小东西,看你到底有多少的鬼花样?
不管猴子有多么神通广大,终究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可惜这个有点狡诈的丫头到现在还没有这种认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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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滑到了地面,水清灵迅速缩到墙角,向四下看了看,好像没发现什么警卫,这才开始发愁,她到底下来干嘛啊?
她有自知之明,逃是一定逃不出去,就算出了这座城堡,光是那漫长的沼泽地,她都没有把握能够独自走出去。
只是想离袁牧野远一点,所以才跑到房子外面来吗?
呜……她真是个笨蛋!
忧伤了一会儿,水清灵再次观察四周,房子的后面有个花园,在迷蒙的路灯照射下,隐约可以看到花园的小路通向后面的一个小山坡,山坡上有一棵大树和一块大石头,那块石头的顶端是平滑的。
水清灵迅速跑向了那个小山坡,然后爬上了那块大石头,喘了口气在上面平躺下来。
「唉!」无意识地叹口气,自从遇到袁牧野,她愈来愈喜欢叹气。
无垠的夜空中群星闪烁,好像她明暗不清的心事。
在遥远的地方,她的弟弟们还好吗?大弟还在打架惹事吗?如果出了事谁会帮他善后?小弟的病情恶化了吗?如果住院了,有人照料他吗?找到合适的骨髓了吗?
在发现小弟的病情之后,水清灵就和大弟做了骨髓的检测,却全部不符合要求,当时她甚至有了绝望感。
如果连亲人都不行,天底下还能有适合小弟的骨髓吗?
袁牧野会真的遵守诺言照顾她的弟弟们吗?骆凯风会真的听他的话照顾她的弟弟们吗?
还有,像袁牧野这种高高在上、帝王一般的男人,为什么会选择她呢?就算是偶尔玩玩,以他的条件,也应该会选择一个美丽的灰姑娘吧?她虽然勉强称得上清秀可喜,但怎么说也应该入不了他的眼才是……
总有一天,他会厌倦了然后抛弃她吧?
明明知道如此,只要一看到他,还是忍不住会心动,这样的下场……
唉,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
郁闷至极的水清灵对著深幽的夜空发出大喊声:「袁牧野,你是个大混蛋!」
第5章
「呜……呜……」
水清灵刚喊完,耳边突然响起了古怪的声音,好像什么猛兽在低吼。
天哪,报应不会这么快吧?
她顿时吓得手脚冰凉,转过身向下看,赫然看到一头凶猛的狗!
它身上茂密的鬃毛像非洲雄狮一样,前胸宽阔,目光炯炯,闪烁著凶狠的光芒,身材硕大、粗犷、剽悍,充满野兽气息。
是藏獒!几乎是被称为最凶猛的狗了!
水清灵的大弟凶狠好斗,也喜欢狗,总是说有钱了就买许多许多的狗养着,其中让他著迷的一种狗就是藏獒,好斗凶狠的藏獒。
现在,那只狗正盯著她,吐著舌头、流著口水,似乎她成了可口的美食。
水清灵已经快吓昏过去了,却动也不敢动。
「居然敢骂我哥哥,你才是个大混蛋!」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另一面传来,「就知道你来意不善,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勾引我哥哥?」
水清灵再次受惊,扭过头来,便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美丽少年。
少年的身后有一个高大的侍卫。
在星光下,少年的美丽更加超凡脱俗,那张绝美的小脸晶莹剔透,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一样。
可是,那双紫罗兰色泽的眼睛里,却射出比藏獒更阴狠的光芒,恶毒地盯著她,讥嘲地笑著。
「我?」水清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惊恐的同时感到好笑,「我有什么目的?我才要奇怪你哥哥有什么目的呢!」
少年皱紧了眉头,「你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是要和别人接头吗?」
水清灵怔了一下后,感到更加好笑,「你以为我是间谍啊?」
「我讨厌你!」少年哼了一声。
「为什么?」水清灵不知道这个少年对自己的敌意来自何处。
「讨厌!讨厌就是讨厌!」少年再次瞪住她,「我告诉你,哥哥不会喜欢你很久的,他身边的女人没有超过一个月的,哼,你就等著被抛弃吧!到时候可别哭喔!」
水清灵惊讶地看著他,最后忍不住笑出声音来,「小弟弟,你该不会是在吃我的醋吧?」
「胡说!」少年顿时脸红如霞染,「胡说!你胡说!你这个又矮又瘦又丑的女人,我的脚趾头都比你漂亮一百倍!哥哥是最爱我的,我才不会吃醋!」
「喔……哥哥是最爱你的,可是他分一点点爱给我,你都受不了了,是不是?小弟弟,你原来有恋兄情结啊!」水清灵笑得更加畅快,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凶巴巴的少年可爱起来。
「不要叫我小弟弟!你才不配呢!」
「哎呀,你比我小,当然要叫小弟弟,难道还要叫哥哥吗?」水清灵突然有了捉弄他的兴致。
这个少年和自己的大弟真的很像,大弟也有恋姊情结,自己一直没有交成男朋友。多少也和大弟有关系,他一旦听说有哪个男人爱慕自己,就会冲上去把人家打成臭头,到最后都没有男人敢向自己表白了。
唉,原来天底下的小孩都一样别扭又可爱。
水清灵看著星光下美丽绝伦的少年。却宛如看著自己那个粗鲁又毛躁的弟弟,心里竟然漾满了温情。
「小弟弟,你叫什么?我叫水清灵,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灵姊姊喔!」
「不要叫我小弟弟!」少年愤怒地大喊。
「那告诉我叫什么?」
「才不告诉你!我讨厌你,」少年显然发现了自己的劣势,他本来想吓唬一下这个不起眼的小女人的,怎么却被她调笑起来了?
老羞成怒之下,少年对那只藏獒命令道:「阿波罗,去咬她!把她的手腕咬破!」
那只藏獒听到主人的命令,立即咆哮著要跳上大石头,水清灵吓得惊声尖叫,一时间简直是魂飞魄散。
这个魔鬼般的少年,他再可爱也不是大弟,大弟就算好逞凶斗狠,也没有这样过吧?
这样一头藏獒会咬死人的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砰然一声枪响,水清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头藏獒已经惨叫著摔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死了。
水清灵愕然抬头,便看到了宛如战神一般的男子,正用担忧而愤怒的目光凝视著她。
「袁牧野……」水清灵喃喃地叫著他的名字,刚才的害怕顿时汹涌而来,让她泪如雨下。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吓得全身僵硬、手脚冰冷了。
「阿波罗……阿波罗……」少年不可置信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狗,然后再看看脸色冷峻如恶魔的男人,惊骇又愤怒,「你把我的阿波罗杀了!」
那是哥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啊!
「因为它要伤害我的女人。」袁牧野冷冷地说道,然后迅速跃上大石,抱起瘫软在地的水清灵。
「你的女人?」少年喃喃重复著这句话,似乎受了莫大的打击。
以前哥哥身边也有过许多的女子,妖艳的、美丽的、清秀的、乖巧的、狂野的,哥哥却从来不多看她们一眼,也没有让她们住进过城堡,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宣示「他的女人」!
从他打电话来,让管家罗伯特为这个女人准备衣物、准备日常用品,以及让她住下来,他就应该知道,这个女人在哥哥的心里不同寻常。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
她是这么的平凡、这么的矮小、这么的瘦弱、这么的不起眼,她身上没有一点配得上他英俊如天神、优秀又无与伦比的哥哥啊!
袁牧野抱著水清灵往回走,「艾伦,你记住,水清灵是我的女人,与她为敌就是与我为敌。」
望著大踏步离去的男人,少年握紧了双手,满眼的不甘与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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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灵惊骇地望著满脸怒气的男人。
她被狠狠地甩在床上,从下面仰视他,可以看到他额头的青筋在跳动,平时他那迷人的湛蓝色眼睛,现在几乎变成了浓墨色,好像那里面正狂飙著暴风雨。
「喂……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倒问我要干什么?」袁牧野欺身压过来,咬牙切齿地怒视著她,「你干嘛偷跑?如果我没有在后面保护著你,你很有可能被那条狗撕破喉咙知不知道?」
水清灵吓得眼睛再次湿润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啜泣道:「你一直跟著我?」
袁牧野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对……对不起。」
「为什么要跑?」袁牧野的口气依然不善。目光尽是威胁,大有如果你不乖乖回答,就把你丢下楼去喂狗的气势。
「我……我……我睡不著。」
「为什么睡不著?」袁牧野的怒气渐渐消散,眼底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凭著他丰富的经验,自然早已发觉这个小丫头对自己情动了,而且还在他身边百般不自在,逗弄这样的她,让他心情大好。
「睡不著就是睡不著啦,你失眠也会有理由吗?」水清灵怒极,干脆不讲理地大吼过去。
「你是在怪罪我没有拥抱你,寂寞难耐才跑出去的吧?」袁牧野的大手钳制住她挣扎不休的身子,凝视著她问。
「谁……谁寂寞啦?」一瞬间,水清灵觉得自己全身都燃烧起来,又羞耻又刺激,现在两人的脸紧贴在一起,鼻尖顶著鼻尖,连对方的呼吸都清晰可闻,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瞧,害羞了,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袁牧野低沉一笑,不容她辩驳地吻上她的唇。
「呜……你混蛋……呜……」
水清灵试图反抗,可是袁牧野却毫不费力的加深了这个吻。他的舌间像著了火一般,带著焚毁的力量,熟练地舔著她的粉舌,辗转反覆……呼吸、心跳都要停止了……
入口的触感柔软而甜美,出乎意料的美好,宛如罂粟,一旦沾染就再也不想放开,袁牧野好想就这样牢牢囚禁眼前的小人儿。
他几乎是粗暴的撕扯开水清灵的衣服,迫不及待的用唇吸附在水清灵的身体上,手指更用力抚弄著她颤抖的身体,听著她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却压抑地没有呻吟出来,袁牧野重新去看她的脸,看见的是不自觉流出的眼泪。
他吻著那些泪,「你也想要的,是不是?」
水清灵羞赧地逃避他的眼睛。
是的,他的抚摸和他的吻都该死的让她感到舒服,让她感到疯狂的快乐。这是她从来没体会过的感觉。
她想把自己想像成一个被强迫的可怜女子,可是身体的快感告诉自己,这是自欺欺人。
袁牧野的一只手抚摸著水清灵光滑的后背,另一只手则不住地抚摸著她修长的双腿,并不断的从短裤裤口探进去,有一次,甚至触到了底裤边缘,水清灵不由得躲避了一下,他才停止继续深入。
在他的抚摸下,水清灵的后背和肩臂不时感到又麻又痒,双腿不由自主地绷得紧紧的。尤其是大腿根部,肌肉紧绷极了,双乳又胀又痛,好像膨胀起来。
她知道该拒绝,可又知道他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放过她……
「该死,你就像个专门诱惑人的小妖精。」袁牧野的吻狂乱而激烈地落到水清灵的头发上、脖子上、肩膀上,原来在大腿上的手扣在她的小腹上,有些粗野地揉搓。
水清灵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但在他狂风暴雨般的爱抚下,她一切的反抗都显得无力且无助。
她浑身不住的颤抖,狂烈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堵在她的唇上,让她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那只作怪的手动作愈来愈邪恶,激起阵阵令她颤抖的战栗,更加一次又一次地向下伸延,当终于触到她的神秘幽谷时,她发出脆弱而尖锐的呻吟声,汹涌的热浪席卷了她的全身。
「我要你。」袁牧野的眼神也愈发狂热了,宛如要吞噬了她一般,他咬著她的乳尖,说出让她战栗不已的话。
双腿被分开,那灼热而硕大的东西刺进了她的身体,难以想像的疼痛让水清灵失控般地哭起来,「不……不……不要……」
可是她并不懂得情欲中的男人是多么可怕,袁牧野的下身一次又一次向她的体内猛烈撞击,带动他整个身躯在她身上狂暴地起伏。
她觉得她的骨头都快要被他压断辗碎了。
在他一下一下的重压下,她的胸腔被撞得一股一股的冷气向上街,冲击著喉咙,她不由得微微张开嘴,让这一股一股的气喷出来,不自觉地一声一声的哼著:「啊……啊……」
疼痛在摩擦生热中渐渐减弱。神经末梢敏感地传递著一波一波酥到极处的激流,让初次接触这种激情的水清灵只想忘情呻吟。
男人的舌头再次侵入她的口腔,被湿润而灵动的舌舔舐的疯狂快意令她根本没办法逃离,情欲的兽正式进驻她的体内,渴念附在每个微小细胞内流窜,淹没她。
袁牧野在她耳边低哑地说道:「天知道,现在的你……多娇艳……让人疯狂……小妖精,以后这种表情只许给我看……」
「唔……」我才不是小妖精,你这个大混蛋!
「我发誓,你以后会喜欢上这种感觉。」袁牧野吸吮著她的乳尖呢喃著,「因为我现在已经喜欢上拥抱你的美妙滋味。」
袁牧野的双手不停地游移在她的全身,轻柔的抚摸搓弄,更不时的与她的口舌相交,情欲的丝线在两人的口舌之间缠绵。
水清灵忍耐不住了,大声的喘息著,身体更是开始迎合著袁牧野的动作。袁牧野似乎察觉到了,抽动的动作开始激烈起来,那种直灌脑髓的冲击感让水清灵担心自己会不会随时昏迷过去。
男人的抽动愈来愈快,愈来愈有力,水清灵的整个身子也随著他的冲撞剧烈地摩擦著床单,这个男人……强悍得不像人!
后来,他干脆将水清灵的粉舌俘虏进他的嘴里,用嘴唇紧紧的含住,在他的口中肆意的玩弄,而水清灵却无法用口呼吸了,阵阵的憋闷和强烈的快感将她推上癫狂的高峰,平生第一次的高潮如狂涛骇浪一般来临。
她的全身绷得紧紧的,身体深处痉挛收缩夹住了里面的硬硕,感受著男性的激射,她的身体更加剧烈地抖动著。
袁牧野也停了下来,和她紧紧相拥著。最后一起软软地瘫在床单上,原本紧绷如弓的身体在射出利箭之后,终于慢慢恢复了原状。
「小妖精,你完完全全是我的女人了。」袁牧野咬著她的耳朵,大手抚摸著她柔软而汗湿的秀发,轻声呢喃著。
水清灵紧闭著双眼,一时胸中五味翻滚,分不清到底是苦还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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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水清灵被抱进了浴室。
在舒适的大浴缸里,袁牧野从后面搂抱著,细心地替她清洗被疼爱过后的痕迹。
水清灵虽然害羞得连脚趾头都红了,却知道现在最好不要说话,否则一定会更加难堪。
袁牧野的动作很轻柔,难以想像像他这样冷酷的男人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举动,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清洗,就好像对待一件容易破碎的宝贝。
这种被捧在手心中珍视呵护的感觉,让水清灵有些迷醉。
过了许久,当她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才突然小声问道:「为什么?」
「什么?」袁牧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低低沉沉的,宛如音质绝佳的大提琴,因为她的背靠著他的胸膛,还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
连他的声音都让人沉醉……
「为什么选我?」这是她一直感到迷惑不安的问题。
她知道自己应该把男人的爱抚当作一时兴起,她和他之间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她只是个抵债品。
可是,男人的所有行为都让她有了一种误解,恍惚中感觉男人确确实实对她很好,很疼爱、很疼爱著她……
她曾经非常渴望骆驼能够这样对待她,如果骆驼这样对她,她一定感觉快乐极了,哪怕死了也甘愿。
袁牧野低声笑了起来,用牙齿反覆咬著她小巧的耳垂,「你天生是我的女人,就这么简单。」
什么啊,唬小孩子啊?
水清灵嘟起嘴,又过了一会儿,她更加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因为声音太低,袁牧野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
水清灵蓦然回过头来,清澈的眼睛再次弥漫起了水雾,她咬了咬有些红肿的嘴唇,直视著袁牧野的眼睛说:「我说,如果有一天你要抛弃我,请一定亲自告诉我。」
袁枚野怔住。
水清灵目光中的哀伤与绝望让他震惊,而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更让他心疼如刀绞。
他怔仲了一会见,忽然用大手用力揉搓起她的脑袋,「笨蛋,胡思乱想著什么呢?」
「请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想抛弃我,一定要亲自告诉我,不要让任何其他人来说。」水清灵执拗地看著他要求道。
袁牧野低下头狠狠咬住她的嘴唇,饥渴而狂乱地吮吸著她的甜美与柔软,大手死死勒紧她纤细的腰肢,声音低嘎地说:「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我的女人就要跟我一辈子!」
水清灵的热泪终于滚落下来,她窝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低泣,「爸爸妈妈去世的消息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只想著死的为什么不是我呢?为什么我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呢?后来,小弟患病也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以为自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几乎不敢面对小弟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我再也不想这样了,如果出了什么事,就请直接告诉我,直接告诉我……」
袁牧野把她抱起来,用大毛巾胡乱擦了一下雨人,把她抱回已经更换了干净床单的大床上。
他先用浴袍把她裹上,又取出吹风机把她的头发吹干,当水清灵躺下准备睡觉时,袁牧野却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小东西,然后抬起她纤细柔美的脚。
「这是什么?」水清灵的伤感已经过去,好奇地问。
她坐了起来,看著袁牧野把一条纤细而亮晶晶的东西系到了她的左脚踝上,搭配著她美丽的小腿和小巧的脚,格外漂亮。
「是脚链耶!」毕竟是女孩子,都喜欢这种精致小巧的东西,水清灵惊喜地叫道。
「是白金的,悬挂的这三个装饰物镶嵌的是钻石。」袁牧野淡淡地说。
「好漂亮!」
那三个装饰物,居中的一个为十字花朵造型,钉镶一颗钻石,两侧的两个装饰物则为蝴蝶造型,也各包镶一颗钻石,十分新颖别致。
袁牧野也上床躺下,依然把她揽进自己的怀抱之中,调整好舒适的姿势,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当水清灵也快要睡著时,才听到他用一种恍惚的声调说:「这是我母亲遗留给我的,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第6章
「小弟!」
水清灵大叫一声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结果腰部一阵巨痛,让她哀哀地惨叫了两声。
身边空荡荡的,已经不见了那个霸道又奇怪的男人。
刚才她作了噩梦,梦到小弟哭了。
小弟虽然柔弱秀美,却绝对不是个软弱的人,他其实有著三姊弟之中最坚强的个性,自从爸爸妈妈去世之後,水清灵还从来没见过小弟哭过。
虽然是梦,还是让水清灵的心皱成了一团,难以言喻地痛。
她抱著心口蜷缩在床上,有片刻的精神恍惚。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蓝色窗帘的过滤再照射进来,就变成了柔和的光线,像情人温柔的眼波,脉脉含情地落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
昨夜被打开的窗子似乎没有再关上,清风不时撩起窗帘让它轻逸地飞舞,还传送进来窗外各种鸟儿的啁啾欢鸣。
大地的气息、新鲜树叶和草地的气息、花儿的幽香气息,几乎在窗帘飞舞的同时也争先恐後地进入水清灵的鼻子,让她享受清晨的嗅觉飨宴。
在台北,她住在狭窄而破旧的公寓里,周围的环境不太好,早晨的天空更是灰蒙蒙的,更别提要嗅到这种新鲜的大自然气息了。
可是水清灵根本无暇去理会这些,现在她的脑海里全是小弟哭泣的模样,让她焦躁万分。
她责怪自己的无情,离开台北这么久竟然只打过一次电话回家,而且还是电话留言,现在大弟和小弟都不知道怎样了,他们一定在担心她吧?
她得给弟弟打电话才行!
水清灵赤著脚在凉凉的地板上走来走去,寻找著房间里的电话,可是根本不见电话的影子。
岂有此理!豪华的城堡卧室里居然没安装电话?
她忽然想起来,连上次她打电话回家都是借用袁牧野的手机。
水清灵气呼呼地从卧室跑出来,就这样顶著一头乱发冲下楼梯,在一楼看到一个女仆便问:「袁牧野在哪里?」
女仆有些惊讶地看著她,却好像听不懂她说的话。
水清灵抓了抓头发,又用英文问了一遍,女仆这才恍然大悟似地回答:「先生在餐厅。」
水清灵立刻像兔子一样跑向餐厅,过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继续问女仆,脸蛋有些绯红,「啊……不好意思,呃……请问餐厅怎麽走?」
女仆那双深棕色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似乎想笑,最後还是恭谨地领著她走向餐厅。
水清灵一进入餐厅,看到面无表情吃著早餐的袁牧野便冲了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摇晃道:「袁牧野,借一下你的手机好吗?」
袁牧野的目光紧盯著她,那张万年冰山的脸愈发冷冽起来,深蓝的眼眸在瞬间又变成了浓墨色——那是他情绪激烈变化的证据。
「啊!你干什么?」水清灵正焦急著,身子却被袁牧野腾空抱了起来,吓得她尖叫一声。
「真没教养。」而一直冷眼看好戏的美少年艾伦则是从鼻子里发出鄙夷的声音。
可是在看到水清灵白皙的颈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甚至连脚踝上都是草莓般的痕迹时,他的脸色突然变成青色,而最後他的目光死死盯在水清灵脚踝的脚链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水清灵则根本没注意到艾伦,她只是在袁牧野的怀抱里挣扎著,小手槌打著他钢铁一般的胸膛,「放开我啦!我要用手机给弟弟打电话,他在哭耶!」
「闭嘴!」袁牧野低斥一声,抱著她直接上楼,一直走到卧室把她丢到床上,才双眼冒火地低吼:「为什么这样跑出去?赤著脚会著凉的知不知道?」
楼梯和走道都是大理石地板,赤著脚在上面走一定很凉,这个瘦弱的小丫头难道就不怕生病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就穿著那样性感的睡衣在外面到处跑?岂有此理!
当袁牧野看到只穿著细肩带超短睡衣就大方跑进餐厅的小女人时,他整个人都快抓狂了。
她是故意惹他生气的是不是!?
昨夜把她累坏了,她洗完澡躺到床上就睡著了,睡衣还是他替她穿上的,而她居然就这样穿著超性感睡衣、赤著脚跑到外面去?!真想掐死她!
一想到别人看到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看到她如此性感迷人的模样,他就火冒三丈。
「凶什么凶嘛,我担心弟弟啊!」终於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水清灵还是有些不甘地嘟囔著,「要不是这里连电话都没有,我也不会跑到外面去找你啊!」
袁牧野点著她的脑袋把她教训了一顿,在她再三保证以後一定衣装整齐再走出卧室之门後,才稍稍降低了怒火,「为什么这么著急打电话?」
「我作梦梦见小弟在哭,好悲伤、好无助的样子,我好担心他喔!」水清灵委屈地说。
袁牧野皱了皱眉,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打吧!」
水清灵急忙拨自己家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只有「嘟嘟」的声音,一直没有人接听。
又试了两次,她怅然地把手机还给袁牧野,「没人接。」
「这里和台湾有将近八个小时的时差,那边应该是下午,他大概在学校吧?到晚上再试试看。」袁牧野依然面无表情地说。
「嗯。」水清灵点了点头,有些难过。
袁牧野从衣橱里取出一条淡青色的真丝长裙和相配的上衣,「换上,去吃早餐。」
水清灵看了看那典雅华贵的裙子,那好像是香奈儿的裙子耶!
可是她仍然嘟起嘴巴小声地问:「我……可不可以选择长裤和T恤?」
「我喜欢你穿裙子。」
「可是我不喜欢啊!」水清灵继续嘟著嘴闹别扭。
「为什么?」袁牧野在床前半蹲下来,直梘著她问,「你好像很不喜欢裙子?」
水清灵点了点头。
「有什么原因吗?」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深蓝,宛如无垠的海洋一般,让水清灵沉醉其中。
她本来想说没有什么原因,可最後还是低下头小声说:「爸爸妈妈刚去世之前,我还满喜欢裙子的,尤其喜欢长裙,要那种长到脚踝的柔软裙子,感觉整个人很飘逸。可是有一次我乘坐捷运的时候,有个恶心的男人把手伸进了我的裙子……虽然我也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可是依然觉得很恶心。」
「该死!」袁牧野的目光中杀气骤然变浓。
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子在独自抚养两个弟弟的日子里,究竟遭遇多少的磨难?他的心针扎似地疼起来。
「後来,我听朋友们说,穿裙子不安全,最容易招引色狼……有次大弟还因为我穿裙子被人骚扰,和别人狠狠打过架,从那之後我就再也不穿裙子了。我讨厌自已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女孩子。」说著说著,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她的生活中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这个令人心疼的小东西,却还总是一副坚强快乐的模样。
袁牧野有些粗鲁地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大手揉搓著她的脑袋,停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穿裙子吧,那是女人天赋的美丽与乐趣,不是吗?从此以後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
在这样宽厚且温暖的怀抱里,虽然自己的头皮被他的大手搓得有些疼,纤细的腰也几乎要被他勒断,水清灵还是感觉无比的舒服与安全。
或许这个男人真的会成为她的保护神吧?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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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依然牵挂著弟弟,吃过早饭後的水清灵还是决定到外面走走。
说实话,这座年代久远的古堡内部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如果是偶尔到这个地方旅游的话,她一定很喜欢在这里四处参观,但一想到一天到晚都要被困在这个城堡里面,她就感到不舒服。
堡内深沉的色调、华丽又繁复的装饰品,都让她感到不适应,她喜欢简单明亮的地方。
所以当袁牧野去工作的时候,她便决定到院子去溜达溜达。
为了防止她这个超级路痴迷路,也为了防止她遇到什么意外伤害,她的身後跟了一个高高大大的黑人男子,袁牧野说他叫马克,曾经做过特务,身手非常厉害。
马克继承了主人的冰山脸,总是像个铁块一样不说话,再加上他不懂得中文,水清灵的英语、德语、法语所有外语都不怎么样,两人沟通起来实在困难,最後水清灵决定放弃,把他当作一只超级大宠物,不再和他说话。
呼吸著户外新鲜的空气,水清灵忍不住仰天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大喊一声,「真见鬼!」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喊,可如果不这么叫嚷两声,她怀疑自己会被闷死。
因为她的声音太大,惊得绿荫道两旁树上的鸟儿飞了起来,在空中啁啾两声,好奇地看看这个精力充沛的小女人,然後继续寻觅下一个舒适的落脚点。
天空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在夏末秋初居然能够看到这样的天空真是不可思议,对水清灵来说,一年四季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纯净美丽的天空,那样清新、那样奇妙,就像天堂般的颜色,就像……袁牧野的眼睛。
城堡的领地出乎意料的大,水清灵在那些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上漫无目的地走著,走到脚都疼了,可是好像还没看到整个古堡所有领地十分之一的面积。
那些浓密的灌木林和荒草间有山雀和松鼠在跳跃,紫色的小花儿像铃铛一样,还有那些金黄色的、深蓝色的和各种各样的野花在恣意绽放,看起来袁牧野并没有认真整理这座城堡,任凭里面的植物放肆地凭本能生长。
「夫人,如果想参观整座城堡,也许你需要一匹马。」一直沉默的马克在水清灵揉著小脚不顾形象地坐在路边石凳上时,终於向她这样建议。
「马?」水清灵好奇地看著他,随即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我根本不会骑那玩意儿。」
在台湾,骑马基本上是有钱有闲的人才会有的休闲娱乐方式。
休息了一会儿,水清灵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意外看到在一个靠近城堡高大围墙的角落里,开辟了一小块整齐的花圃,里面竟然是清一色娇小玲珑的雏菊。
这里的雏菊有著小小的洁白花办和金黄色的花蕊,明亮得像一幅画,让水清灵深深著迷。
而更加让她诧异的是在花圃中有一位老者正在锄草,看见那魁梧的身材和凶悍的鹰勾鼻,水清灵一眼就认出他正是那夜遇到的奇怪老人,原来他是这里的花匠啊?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老人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霸王气质,怎么可能是个小小的花匠呢?
「先生,你好。」水清灵主动和他打招呼。
老头抬头看了看她,眼睛眯了一下,随即又低头干活,也不理她。
「这些雏菊好漂亮喔,都是你栽种的吗?」水清灵对这个老人真的很好奇,记得那天晚上老人还想要找她聊天呢,今天怎么不理她了?
「滚开。」老头忽然咆哮道。
水清灵被吓得脚一软,马克连忙从後面搀扶住她。
「她是先生的爱人,不许你无礼。」马克威吓道。
老头忽然仰头大笑,「又一个灰姑娘吗?哈哈哈……可笑!塞缪尔那小子怎么也喜欢玩小孩子的游戏?」笑了一阵,老头的目光忽然如锋利的刀一样射向水清灵,「我会祝福你的,小姑娘,希望你不会在三个月之内就被抛弃。警告你,德莱登家族没有一个痴情汉,多的是花花公子,塞缪尔也不会例外的。」
德莱登家族?这个老人好像对这个城堡很了解的样子,他到底是谁?
水清灵皱了皱眉,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勉强让那种沉闷的压力缓缓散去,才挣脱马克的搀扶,折身往回走。
这个老人太古怪,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走了几步路,她回头对老人说:「今天天气真好,不是吗?以前我妈妈经常对我说,少想一些灰暗的事,多赞美一下大自然和那些友善的人,自己也会获得幸福快乐的。」
老头吃惊地看著她瘦削却绝对不孱弱的背影,犹如一朵迎风怒放的雏菊,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女子让他愕然而震惊。
难道这就是她吸引塞缪尔的魅力所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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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往回走的时候,一个家仆急匆匆地朝水清灵赶过来,「夫人,先生请你去见他。」
水清灵应了一声,袁牧野这个时候见她有什麽事吗?
跟随著马克进入大厅的时候,遇到了正要外出的艾伦,水清灵向他微微一笑,看到他就会让她想起自己可爱的弟弟。
「外面的阳光正好,做做日光浴对你的双腿有好处喔!」她笑咪咪地对他说。
她已经听袁牧野说过,艾伦的双腿患有严重的关节炎,但并不是不能行走,可是这个古怪的小孩却宁愿赖在轮椅上也不下地。
艾伦哼了一声,鼻子翘得比天高,「谁希罕你的假好心!」
水清灵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对付顽固的小孩需要的是耐心,她想她知道怎么和这个小孩相处,只不过需要一些些时间罢了!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艾伦忽然说:「别得意得太早,你不知道哥哥已经有了未婚妻吗?今晚她就会来呢!」
胸中的大石再次添了一块,水清灵已经被压得难以呼吸。
第7章
袁牧野的书房很大,光线也很充足,可是却给人一种太过庄严肃穆的感觉。
或许是那些颜色沉重的书橱,也或许是那庞大而沉重的紫檀木书桌,又或许是那些花样繁复琐碎的壁纸的缘故,水清灵走进这个房间时,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袁牧野,你找我?」她站在门口小声地问。
袁牧野正坐在书桌後的椅子上,那椅子有著精雕细刻的扶手,看起来就像一件价值昂贵的骨董。
他稍微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进来吧!」
「呃……有什么事吗?」水清灵再次打量一番这间房子,确信自己不喜欢这样的装饰风格。
她好想离开这里喔,刚才艾伦的话让她的心情变得很糟糕,突然非常不想看到眼前这个男人。
袁牧野皱了皱眉,不悦地喝道:「你在门口扭捏什么?让你进来就快点!」
「喔!」被他突然升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水清灵快步走到他身旁,身体还是有些僵硬。
袁牧野一把抓住她,把她勒到自己的怀中,然後双臂托起,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这样的姿势很暧昧,两人面对著面,水清灵的脸红得像火苗,虽然隔著衣服,她还是感觉到袁牧野的体温灼烫著她。
她嘟起嘴,似怨恨又似惶恐地瞪著他,「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你可不能……不能做坏事!」
她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得大大的,让那双澄澈的眼眸愈发动人,袁牧野忍俊不住地噗哧一笑,低头嗅了嗅她的秀发,呢喃般地叹息,「丫头,还在怕我?」
水清灵的心轻轻一跳,抿嘴反驳,「谁怕你啦?」
袁牧野推开她一点,让两人的眼睛平梘著,认真地盯著她,「别怕我,好吗?」
「我说了,我才不怕!」水清灵觉得他的表情好奇怪。
「那刚才为什么不愿意与我亲近?」
袁牧野的感觉真是敏锐得可怕!水清灵在心底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扭了扭身子不想理他。
袁牧野咬住她的鼻子,她吓得尖叫一声,「你干嘛?」
「说不说?」
「不说你也不能咬人啊!」她手忙脚乱地反抗,到最後两人反而更亲近地纠缠在一起,最终,男人的唇落在她的唇办之上。
火热的双唇亲吻著水清灵刚才因为在院子散步而显得娇艳动人的面颊、鼻尖,最後又辗转吸吮著那颤抖的双唇,覆盖上去,轻轻柔柔的吻。
水清灵的身体依然有些僵硬,火热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辗转,令她产生一阵阵的晕眩。
唔……不要!她才不要和一个有著未婚妻的男人结婚!
柔软的心脏部位突然悸痛起来,像薄薄的刀片一下一下割著,她更加用力地推拒著袁牧野。
她努力瞪著他,他却温柔凝视著她,炽热而深邃的目光刹那间点燃了她心头的火,让她不由得想起昨夜的恩爱缱绻,她的脸更加红了,微微喘息,爱恨交织在一起,一时无法理个清楚。
袁牧野慢慢靠上去,重新占据了她柔软温润的双唇,吸吮、辗转、细细研磨,直到怀中的小女人气息紊乱,不得不张开嘴呼吸,袁牧野猛地收紧手臂,死死地抱著她、揉著她,舌尖探入她的口中。
被突然闯入的舌头吓了一跳,已经被吻得晕陶陶的水清灵不由自主的哼出声,似乎被这一声碰到了最敏感的神经,袁牧野浑身一紧,舌尖愈发疯狂地在那温香甘美的口中追逐索取。
一阵奇特而美妙的战傈穿过了水清灵的身体,这种唇舌交缠的行为带给她的震撼,让她措手不及了。
好像有一团焰火在空中炸开了,五彩缤纷的火花纷纷散落,交织著欢乐的、惶恐的、惊惧的、渴望的心情,让她情绪失控,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知是一瞬间还是永恒,袁牧野沉溺於甜蜜的亲吻中,直到他惊觉手中盈满水清灵的泪。
袁牧野抬起头,水清灵的双眼仍然紧闭著,大颗大颗的泪顺著她的脸颊流到腮边、下巴,流到袁牧野的手上。
就连初夜,她都没有这样哭泣过。
袁牧野怔住,温柔地托起她的下巴,「怎么了?」
水清灵狼狈地用手胡乱擦拭著自己的眼睛,天知道她为什麽突然流泪,她一点也不想哭啊!真丢脸!
她的小手把眼睛都搓红了,可是泪水还在不停地、争先恐後地涌出,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袁牧野拿开她的小手,有些冷峻地凝视著她,「水清灵,不许再哭了!」
什么啊?她都哭得这麽悲惨了,他还对她这麽凶?
这个男人果然不解风情!一般男人不是都会温柔地劝慰她吗?
他果然不是真心爱自己的,果然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玩具,也许是因为他玩惯了各色美女觉得无趣,才忽然拿她这个灰姑娘开玩笑的吧?
「有心事就说,不许再哭了!」袁牧野皱紧眉头,一副冷酷严峻的模样。
水清灵抽泣了两声,再次举手使劲揉搓自己的眼睛,等那些不争气的眼泪终於慢慢乾涸了,才缓缓地说:「我讨厌被人玩弄,更讨厌被人愚弄。」
袁牧野的眼神一寒,大掌死死掐住她纤细的小蛮腰,「什么意思?」
水清灵昂起小小的脸,虽然泪花满脸,狼狈万分,她还是骄傲地回视著袁牧野,「你是把我买下的,不是吗?你把我当成一个玩具吧?对待一个玩具,何必假惺惺地对它那么好,还让它误以为自己被主人爱上了呢!」
「水、清、灵!」袁牧野的大掌再次收紧,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掐死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女人。
她那个笨脑袋瓜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他袁牧野是什么人?他会为了讨一个玩具欢心而这样费尽心思吗?他会为了一个玩具而让它和自己同床共枕吗?
城堡里最笨拙的仆人也知道,主人的卧室只有一个人可以共用,那就是他的另一半,他这一生的唯一伴侣而已。
他已经对她如此了,她却还委屈兮兮地哭,还嚷著什么被人愚弄?
袁牧野相信自己现在没掐死她,完全拜自己超级良好的自制力所赐。
水清灵擦了擦眼睛,哀伤地说:「我知道自己该谨守本分,不该又哭又闹,你一定讨厌极了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你救了我弟弟,还让我享受这么高级的生活,我应该很感激才对。可是……我的心好痛,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对我残酷冷漠呢?那样我就不会误会,不会心存奢望,不会以为你有一点点爱我,结果让我也爱上了你。呜……我的心好痛,我讨厌被人愚弄!」
这个小女人唠叨了一大堆,可是袁牧野却只听到了那最重要的一句,他捧起她那像小花猫一样的小脸,兴奋而又带著奇怪的颤音问道:「你……爱……我?」
「傻瓜也知道!不爱你为什么会让你……抱我啊?你以为我真的是那种为了金钱而出卖自己的人吗?如果不爱你,我宁愿你把我卖了、杀了,也不会让你对我为所欲为的!」
水清灵又委屈起来,眼泪再次滚滚而下,她恨恨地瞪著眼前「无情无义」的男人,指责著他的罪行,「可是你呢?把我带进这里来,还让那些仆人叫我「夫人』,而你……你居然已经有了未婚妻!你是个混帐王八蛋!」
「我有未婚妻?」袁牧野诧异,「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装傻!?」水清灵气结。
袁牧野眼睛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好笑,「你听谁说我有未婚妻?」
「不管听谁说的,反正你愚弄了我,你是个大混蛋!」
袁牧野笑了一下,随即脸色阴暗下来,「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不管我为你做了些什麽,不管我怎么呵护你,都抵不过别人的三言两语,是不是?」
「啊……呃……」水清灵被他冷酷的脸色吓住,心口怦怦跳,好像做错事的人成了自己,咦?怎么可以这样?
「我找你进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刚才联系到凯风了,他说你两个弟弟都很好,小弟已经住院,据说找到了可以移植的骨髓,准备好就可以动手术了。」
「真的?」水清灵顿时忘记了刚才的争吵,喜出望外地问。
袁牧野「嗯」了一声。
水清灵猛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大声喊逭:「袁牧野,你真是一个好人!你真是一个好人!」滚烫的泪再次滑落下来,她激动地哽咽。
太好了,小弟有救了!小弟有救了!
为了这一天,她吃再多的苦又有什么关系呢?
袁牧野等她慢慢平息下来之後,才慢慢推开她,冷笑道:「刚才是谁指着鼻子骂我混蛋的?」
水清灵「啊」了一声,脸蛋更加绯红起来,太多的情绪纠葛交织在一起,让她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一想到袁牧野有未婚妻,心就会隐隐的疼;可是再想到他为弟弟所做的努力,又对他感激万分。
既怨他又感激他,这种复杂的心思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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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幕降临时,城堡的宴会也开始了。
水清灵却一个人被开在卧室里。
据爱嚼舌根的女佣说,主人其实并不太喜欢这种宴会,所以城堡很少有机会举办这种奢华的酒会。
水清灵缩在卧室里,把房门关上,窗子也关得紧紧的,不想听到楼下传来的任何一点声音。
尽管她知道现在下面正飘扬著动人的乐曲,那些华贵的男女正翩翩起舞。
袁牧野也一定正捿著他的未婚妻吧?
「可恶!可恶!」一想到那种画面,水清灵的头就一阵阵炸裂般的疼痛,她使劲摔著柔软大床上的抱枕,把它们想像成是袁牧野,摔!摔!摔!
摔死你!摔死你这个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口是心非的大骗子!
因为袁牧野的特别吩咐,水清灵不准出席今天的宴会。
哼!谁希罕参加了?看到那些装模做样的人她就觉得恶心,有钱人都是有怪僻的怪胎、喜欢玩弄别人的坏蛋,她才不屑和他们在一起!
今天在袁牧野的书房里,两人不欢而散,袁牧野把她撵出来,还罚她到卧室里面壁思过。
她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要面壁思过啊?该忏悔的人是他吧?
这个讨厌的袁牧野,这个讨厌的城堡,房间多到不可思议,人怪得岂有此理!
「叩叩!」
正独自愤恨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啊?」水清灵不耐烦地吼道。
「感到被抛弃的落寞与伤心了吧?」一个动听却刻薄的声音凉凉地响起,随著门被推开,进来一辆轮椅,轮椅上坐著连天使也会感到汗颜的美丽少年。
水清灵一古脑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好,警觉地敌视著笑得无比愉悦的少年,「你来就是为了嘲笑我的吗?」
艾伦耸了耸肩,笑咪咪地说:「是啊,我最喜欢看别人伤心难过了。」
变态!袁牧野是大变态,这个小子则是小变态!
水清灵眼珠转了几圈,随即笑道:「那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一点都不难过。」
「喔?」艾伦不信地挑了挑眉,「真的吗?既然不难过,为什么你的眼睛红红的、鼻子皱皱的、脸色比乌云还难看?」
水清灵哼了一声,「艾伦,看别人难过你真的很开心吗?」
艾伦得意地抬起了下巴,「反正看你难过我就很开心。」
「那是因为你哥哥爱我,你嫉妒的缘故吧?所以你才特别讨厌我吧?」水清灵反将一军。
艾伦的脸色果然一沉,随即噘嘴回道:「是,原本是的,可现在哥哥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就等著被抛弃吧!」
水清灵凄然一笑,「艾伦,你何必如此浑身是刺、咄咄逼人呢?袁牧野身边的女人迎来送往一批又一批,可是你却能一直在他身边,不是吗?你应该感到满足了。」
艾伦哼了一声。
「我知道,自始至终都明白我是个什么角色,我和他是因为利益关系才在一起的,一旦这种关系消失,我和他之间将没有任何联系,他如天上的星辰,而我却只是地上一株最不起眼的小草,我不会奢望永远陪在他身边,当他厌倦了我,不,当他一旦再去拥抱另外一个女人,我立刻就会走,一点也不犹豫。虽然我已经很可怜地爱上了他,虽然我爱他,可我还有小小的……小小的自尊。」
说到最後,水清灵难过地垂下了头,手指死死抓著柔软的枕头,好像那是自己的心,与其让别人伤害,不如自己先毁坏了它。
艾伦怔仲地看著她;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东方女人会说出这样一番哀怨的话来,艾伦能够感觉到其中的忧伤与绝望,那也正是他长久以来的感受。
这个女人和哥哥以前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艾伦虽然一直嘲笑她,处处和她作对,她却一直对他和颜悦色,从来没有当著哥哥的面对他好,背地里却对他百般刻薄。
艾伦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动轮椅朝外走,走到门口时回头说:「如果还能收心就别爱他,爱上他注定会伤心难过的。」
水清灵愕然抬头,艾伦已经消失在她的眼前。
这个年纪小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忧伤呢?
他是袁牧野的亲弟弟吗?
为什么袁牧野说自己没有任何家人?
水清灵再一次深深感到这个城堡里到处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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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大厅里——
演奏的音乐是史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随著音乐翩翩起舞的男女显得飘逸而美丽。
袁牧野却站在角落,端著一杯鸡尾酒,时而小啜上一口,时而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高大的他身著名贵的深蓝色西装礼服,搭配著他那星空颜色的眼眸,宛如天造地设般完美,雪白的衬衣和领巾完美衬托出他古铜色的肌肤与坚毅的面部轮廓,合身的剪裁烘托出他媲美模特儿的身材。
鼻梁上的银边眼镜隐藏了他的野性,使他像只潜伏的猎豹,有一种别样的惊心动魄。
薇薇安著迷地看著他,每次见到他,他好像都要比记忆里英俊冷酷几分,见他的次数愈多,薇薇安就愈著迷。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袁牧野转过了身,看到她,微微颔首致意,「莫礼斯小姐,非常感谢你的光临。」
「你太客气了。」薇薇安妩媚一笑。
「你的父亲呢?」
「他最近有些身体不适,还住在医院,所以无法前来,这次由我全权代表莫礼斯家族前来。」
袁牧野的目光陡然一黯,脸上却不动声色,「关於南非的钻石生意,莫礼斯家族是否要插上一脚了?」
是的,今天宴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解决前段时间的生意纠纷,因为莫礼斯家族已经动用了黑道,袁牧野才格外愤怒。
上次去台湾,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亚洲的生意受到了极大的破坏。
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头上玩花样,大概那人以为自己有九个脑袋吧?
「爹地说,如果德莱登家族可以和莫礼斯家族联姻的话,生意的纠纷好解决。」薇薇安笑得更加千娇百媚。
有了亚洲最大的黑帮做後盾、欧洲的第二黑道势力做依靠,她不相信塞缪尔·德莱登还会死撑。
尽管塞缪尔拥有欧洲第一的黑道势力,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明白,如果硬要和莫礼斯家族火拚的话,即使他赢了,也会是大伤元气。
再说,他也曾经和她在床上翻云覆雨,那时候他也说她很有魅力的,不是吗?她不相信他不答应。
只凭她薇薇安「第一美女」的称号,也足以打动这个傲慢冷酷的男人了吧?
男人都是下贱的生物,贪财好色又喜新厌旧,可是她并不介意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只要她能得到德莱登夫人的位置!
袁牧野静静地看著她,忽然淡淡一笑,轻轻吐出两个字,「作梦!」
第8章
当感到格外忧伤时,水清灵就努力自我催眠,试图早早入睡,不去想楼下那奢华热闹的宴会。
可是当她快要睡著时,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这次的声音有些粗暴,响得令人心烦。
水清灵无奈地问道:「谁啊?」
「孤独的女人,陪同样孤独的老头说说话吧!」门被推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站在门口。
水清灵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惊讶地看著这个有著鹰勾鼻、让她印象深刻的老者,「先生,请进来吧!」
「不,我死也不会踏进这个小王八蛋的房间半步的。」老人挺著结实的身板,骄傲地说。
小王八蛋?是说袁牧野吗?
水清灵差点笑出声,她从床上下来,整了整自己有些皱褶的衣服,走到门口问:「那我们怎么说话?我是不可以走出这个房间的。」
老人用奇怪的外文骂了一通,然後说:「那我们各退让一步,在走廊上说话好了。」
「啊?好啊!」水清灵觉得这个老人真的很奇怪,却也有了十足的兴趣。
老人咳嗽了一声,「你得搬两把椅子过来,难道我们要站著说话吗?」
「喔。」水清灵又急忙从房间里搬来两把沉重的木椅,放在走廊的一边。
两个人坐下,面面相觑,水清灵忽然忍不住笑起来,「这真的很有趣,城堡这么大,我们却必须在走廊上说话。」
老人哼了一声,用手捻了几下下巴上的胡子,眉头皱了几下,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水清灵。
水清灵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低头审视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怎么了?」
「你可知道我是谁?」
「啊,真是对不起,先生贵姓?」
「德莱登,我是詹姆士·德莱登。」老人倨傲地说。
「德莱登先生,呃……」水清灵努力回想,这个姓氏好熟悉,「啊,袁牧野的英文名字好像是叫塞缪尔·德莱登,啊,这麽说……你们……」
詹姆士更加骄傲地抬起了头,「我是他的爷爷。」
「爷爷?啊!」水清灵惊讶地站了起来,再次打量老人,发现袁牧野身上确实有著和他相似的某些气质。
比如傲慢、刚毅的五官、那种天下舍我其谁的王者霸气,只是袁牧野比老人显得更加沉稳内敛一些罢了。
「可是……为什么袁牧野说他没有任何家人呢?他曾经告诉我,他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亲人耶!」水清灵怯怯地问。
詹姆士愤恨地拧紧了双眉,脸上露出一种狰狞的笑容,「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水清灵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是他把我踢下来後,才成为德莱登家族的首领的。这座城堡本来应该是我的!我原本要把自己的财产都留给艾伦,是他夺走了,而且还把我囚禁在城堡里,不许我出城堡大门半步,艾伦也一样。」
「啊?」水清灵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看著老人。
「他是个恶魔,比我还狠毒的恶魔。」詹姆士冷笑声,眼里闪著寒冷的光芒,「在这个城堡里,他不让任何人和我说话!」
水清灵沉默了良久才问:「为什么?如果他是你的孙子,不也会得到一份财产继承权吗?」
「按照爵位的传承规矩,只有长子、长孙才能继承爵位,继承绝大部分的家产和房产,其他的晚辈只能得到一点点金钱和微不足道的乡间小别墅罢了!你要知道,我们家原本是英国的王公贵族,後来因为战争才迁徙到瑞士定居的,可我们依然是贵族!拥有至高无上的身分!」
「嗯。」水清灵的头有些疼,她感觉老人的态度和语言都有些疯狂,她不想再追问下去了,「可是,您为什么要把这些都告诉我呢?」
「因为你曾经和我说话。」詹姆士五官扭曲地笑著,然後慢慢地站了起来,「有人对我一分好,我会回报她十分。因为现在的我是个孤独而无人过问的老头子。」
詹姆士也不告辞一声便转身走了,从他那高大而挺拔的背影,依稀可以看到往昔位高权重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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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士刚走,袁牧野就来了。
他看著还在走廊中的两张椅子,和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发呆的水清灵,脸色愈发冷酷,「他对你说了什么?」
冰清灵叫了一声,抬头看他,发现他显得愈发高大,也愈发冷峻残酷了,「没……没有什么。啊——」
她的下巴被一只大手箝制住,被迫仰起头来,下巴被捏得发痛。
她怒视著这个粗暴的男人,「你要干嘛?」
「你都相信他那些话了?」
「我……」水清灵也不知道相不相信,其实仔细思量,会发现詹姆士的话语中有许多疑点,但是她那过惯了平民琐碎生活的脑袋,一时无法理清这其中的漏洞。
袁牧野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一把拎起水清灵,就像拎一只可怜的小鸡,把她从走廊拎到卧室,扔到了床上,愤怒地撕扯著她的衣裳。「你宁愿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话,却不相信我,是不是?是不是?」
「你干什么?放开我!」当他的身子压过来时,可以嗅到刺鼻的女用香水气息,水清灵几乎想呕吐了,她使劲挣扎著,连抓带咬。
袁牧野冷笑著,很快把她脱光光,他的眼神闪著绝望而疯狂的光芒,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就是这样的眼神,水清灵记得自己曾经看到过。
对,就是那次自己差点被藏惊给吞噬的时候,他的眼神也是如此的。
更多时候,他深沉的眼眸总是温柔地凝望著她,却还带著几丝的忧伤,就是那份忧伤慢慢的、一点点的渗透进了水清灵的心里,让她为他心疼,甚至爱上了这个表面粗鲁野蛮,实则对她很好很好的男人。
现在,他又受伤了,是因为她对他的不信任吗?
「我已经给了你太多的耐心,却换来这样的结果,现在我要用我的方式来征服你了!」
水清灵惶恐地瞪著他,「外面一定有很多女人等著你,你放过我吧!」
「就算外面有一千个比你漂亮、比你妩媚、比你性感、比你听话的女人,我要的仍然是你!」
「为什么?」水清灵快哭出声来,「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征服欲吗?我的清白都毁在你身上了,我的心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
「我还要什麽?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袁牧野贴近她的耳边说,热热的气息使得她的身体一阵酥麻。
「你混蛋……」
「你吃醋了,是吗?」袁牧野吻著她的耳垂和脸颊,那只邪恶的大手滑过了她那曲线优美的腰际,往下探索……
「谁……谁吃醋了!?」水清灵抗拒著,听起来却更像煽情的呻吟,「你少……少自作多情了!」
袁牧野笑了一下,深邃的蓝色眼睛闪过一丝水波般的亮光。
「可是我却在吃醋,不管看到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会吃醋!」袁牧野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著情欲的压迫力量,「该死的,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分分秒秒想著你,连工作的时候都无法集中精神,我从来没有这样过,把你叫到书房的时候就想要你了!」
「啊……」他说「要」的时候,邪魅的手指探入了水清灵的密穴之中,水清灵的背脊划过一阵战栗,她的身体如此诚实,渴求著这个狂妄的男人。
她还想说些什麽,可是嘴唇早已被袁牧野夺去了自由,另一方面,敏感的花穴也被温柔的爱抚轻易撩拨起来、已经泛起温润的湿意。
男人的舌尖纠缠著她的,热烈而疯狂,她感觉整个身心似乎都要融化在这热吻之中。
她的大脑已经无法继续思考,只剩下滚烫的身体本能地追逐著男人给予她的刺激与快乐。
「呜……」
袁牧野终於放开了她那已经有些肿胀的娇艳双唇,热情的舌沿著她那曲线优美的脖颈一路往下滑落,雪白的皮肤看起来如此之薄,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血管。
他热烈地在昨夜已经留下很多青紫痕迹的地方重复留下烙印,乐此不疲,每落一个吻都是一个小小的刺激,水清灵曾经享受过那种愉悦的身体变得无可救药的敏感。
不!这是不对的!
他们刚才在争论些什么呢?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唔,脑袋好混乱,好像有人一再地对她说,远离他,他是坏人……
他是坏人吗?
「水儿……爱你……我爱你……」声音模糊听不清,袁牧野正温柔却又带著些狂野地吸吮著她那娇挺的乳尖。
「啊啊……」水清灵还想在混沌不清的思绪中努力挣扎,可转瞬间汹涌澎湃而来的快感便马上淹没了她。
伸入体内作怪的手指变成了两只,水清灵难耐地弓起了身子,那隐密的花园愈发地湿润起来,无法形容的酥麻与快感让她的身体轻微痉挛著。
袁牧野缓慢而逐渐用力的抽动著手指,听著她难以抑制地娇媚呻吟,嘴角露出一丝隐忍的微笑,他重新俯下身,咬著她的嘴唇问:「想要更多吗?」
「混……蛋……」水清灵怒视著他。
可恶的手指头在最需要的时候竟然抽了出去,焦灼逼迫著水清灵,她不能忍耐地更加弓起了纤腰,发出似痛楚似欢愉的呻吟,「袁……牧野……呜……」
「叫我野。」袁牧野吻著她的唇办,手指在那花办的边缘摩挲。
「啊啊……野……」
「说,永远爱我。」
「你……」水清灵瞪他。
他微微一笑,手指猛然又探进去,怜爱地加快了爱抚的速度。当水清灵的身体达到紧张的最高点时,在攀上高峰的刹那,整个人砰然瘫软在床上。
水清灵剧烈喘息著,袁牧野吻著她汗湿的额头、鼻子、嘴唇,轻声问道:「舒服吗?」
身体红得像虾米,她羞窘地拿过一个抱枕压在自己脸上,回想起自己刚才主动求欢的痴态,不禁骂自己没有节操。
呜……那些小说里都说男人是没有节操的下半身动物,为什么她……她也会渴求这个男人给予的快乐呢?
呜……难道说她也和那些没有节操的男人一样无耻吗?
才不要!都是这个男人害的!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害羞,袁牧野笑得更加邪恶,他有些粗鲁地分开水清灵的双腿,「我可还是难受得很呢!」
水清灵发出一声短促的喘息,想合起双腿,可是那惊人的硕大却凶悍地一下子进到了柔软的深处,那宛如处子般的灼热紧窒,让袁牧野的腰一阵战栗。
律动很快就开始了,疯狂的甜美快感控制了一切,腰肢不断摇动,伴随著接连不断的喘息和叫喊,大脑已经什么也不能思索。
水清灵的指甲狠狠陷进了袁牧野的背部,她的身体痉挛著,青涩的身子猛地一跳,与此同时,袁牧野也释放在她炽热的体内。
身体彻底瘫软了,水清灵像岸上的鱼,大口大口地吸气。
袁牧野也休息了一会儿,之後他把她抱到浴室处理善後时,吃惊地发现这个嚣张的小女人已经呼呼睡著了。
看著她沉睡的酣态,袁牧野哑然一笑,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鼻尖,她怕痒似地皱了皱鼻子,继续呼呼大睡,彷佛天塌下来了也不管。
袁牧野的心在此刻变得分外柔软,就这么痴痴看著她好久,直到浴缸里的水变凉,才把她抱回床上。
他把她搂进怀中,小小的身子和自己的怀抱是那样的契合,仿佛两人原本就是一体的。
真是个单纯的小笨蛋,刚才还和他大吵大闹,恨不得立刻画清界线的模样,转眼又乖乖伏在他怀里酣然大睡,让他哭笑不得。
只是,这样毫无防范的睡姿,多少也是因为信任他吧?
虽然表面上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其实心里已经依赖他了吧?
否则在一个敌人面前,在一个自己讨厌的人面前,怎么会这样入睡呢?
想著想著,袁牧野也终於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始终挂著一抹淡淡的、却又分外满足的笑意。
在睡梦中,他依然下意识地搂紧怀中的宝贝,呢喃著:「笨蛋,自始至终我想要的,都只不过是让你在我身边快乐的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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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灵是在一阵敲门声中惊醒的。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结果头也疼、腰也疼,全身骨架都快散掉似的疼痛让她哀叫两声,本能地回了一句,「谁?」
「艾伦。」
水清灵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她转了一下头,身边的床还留有一个陷窝,显然那个同床共枕的人离开没有多久。
她下了床,身上的睡衣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恶劣男人给她穿上的,自从那天早晨她穿著睡衣跑到餐厅之後,她的睡衣就全部变成了两件式的超级保守款式。
她揉了揉眼睛,穿著柔软的长毛拖鞋,把散乱的床单扯下来,有些不想理那个依然在固执敲门的家伙。
「开门!」艾伦在外面叫。
「大清早的,你有什么事啊?」水清灵无奈地前去拉开门,同时不停地打著呵欠。
艾伦把轮椅一古脑地向里面滑,一直滑到窗子边,然後指著窗外回头对水清灵说:「看看吧,你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跑了。」
嗯?水清灵怔忡了一下,乖乖地跑到窗子边朝下看,果然看见在那辆黑色的车旁站了一个风姿绰约的棕发女郎,她的身材很性感,只单纯在车旁站著,就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女王般气势。
然後,袁牧野走了过来,今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戴上了那副银边眼镜,周身散发著一种寒峻而疏冷的气质,比起那女人骄傲如同孔雀的模样,他却内敛深沉了许多,宛如一片文风不动的汪洋,虽然看似平静,下面却可能有著汹涌的激涛在伺机而动。
水清灵著迷地看著他戴眼镜的样子,到了城堡以後,她很久没见到他戴眼镜的模样了。
不戴眼镜的他对她很粗鲁,哼!
可是比起戴著眼镜、彬彬有礼却显得遥不可及的他,水清灵觉得自己可能更喜欢不戴眼镜而有些粗鲁、有些野蛮的那个男人。
好像……好像这副眼镜是他的保护色,只要戴上眼镜,就距离她很遥远、很遥远了。
「他可是和薇薇安一起走的喔!你知道薇薇安是谁吗?她是莫礼斯家族的准继承人,虽然她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可是莫礼斯家族还是决定把继承权让给她,因为她比谁都厉害。她就是哥哥的准未婚妻喔,大家都说他们迟早会结婚的。」艾伦有些恶毒地看著水清灵。
正是因为感受到水清灵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威胁,艾伦才乐此不疲地刺激她、伤害她。以往他对哥哥身边的女人根本不屑一顾,因为知道她们很快就会成为过眼云烟。
可是水清灵好像不一样,艾伦的心里愈惶恐,就愈迫不及待地想伤害她。
袁牧野给薇薇安打开了车门,然後自己从另外一面坐进去,两人一起坐在後座,车子悄无声息地开走了。
一直到看不到车子的踪影,水清灵的目光才从窗外收回来,她看了艾伦一眼,笑道:「艾伦,你究竟在干嘛?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
艾伦玉一般的小脸涨得粉红,狠狠地抬头瞪著水清灵,「你很难过吧?」
「难过什么?因为他去工作吗?」水清灵无所谓似的耸耸肩,伸手揉了揉艾伦的脑袋瓜,「小弟弟,不要这样了,你总想著他,会很不快乐的;不如想点别的快乐的事。」
「你就真的不难过吗?」艾伦不相信有女人会不在意袁牧野。
水清灵叹口气,「在意又怎样?如果他身边不管出现哪一个女人都嫉妒的话,我迟早会发疯的。他这种人,天生就是发光体,就是吸引异性的邪恶男人啊!」
「哼!」艾伦皱了皱鼻子,「好像你多了解他似的。」
「我说过,当他再去拥抱别的女人,我会离开他,狠狠的把他从我心头挖去的。」
艾伦一震,惊讶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突然觉得她出奇的坚强。
水清灵揉了揉自己的脸,「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努力活下去,而且要对得起自己,我才不会委屈自己呢!呵呵,好啦,不要总是说这些,我该去刷牙洗脸了。小弟弟,等一下咱们一起去吃早饭吧!」
艾伦依然在发呆中,每次和水清灵交谈,他都会有意外的发现,这就是哥寄爱上她的缘故吗?
虽然心里不甘愿,可是艾伦也不得不承认,哥哥看著水清灵的目光非常温柔,那种温柔刻骨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刻进他的体内一样,那是一种艾伦从未见过的爱恋。
他们一起平静地吃了顿早餐,全程没有说话。
最後,水清灵问:「为什么詹姆士不一起吃饭?」
餐桌上从来没见过詹姆士。
艾伦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反而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她,「我告诉你实话吧,你知道像哥哥这样杰出的男人为什么会对你一个丑小鸭格外温柔吗?因为你只是他深爱女人的替身!」
第9章
袁牧野早晨是匆匆赶往苏黎世的。
苏黎世是瑞士苏黎世州的首府,也是瑞士最大的城市、同时还是瑞士最大的金融中心,也是世界重要的国际金融中心和黄金市场之一。
苏黎世位於阿尔卑斯山北部,而袁牧野的城堡则位於苏黎世的北部,距离不算太远。
因为黄金买卖出现了一点问题,手下人怀疑有人在证券交易所做手脚,所以才希望袁牧野亲自去看一看。
薇薇安只是顺路才乘坐了他的车子。
当然,袁牧野知道她的心思,却也不加以点破,一路上两人静默无语。
直到要分手时,薇薇安才不甘心地问:「塞缪尔,你就真的打算和莫礼斯家族作对到底吗?」
袁牧野冷然回道:「最先挑起争端的是你们吧?薇薇安,你要知道,我这一生最憎恨的就是别人用各种筹码威胁我!你挑选了最糟糕的方式向我示爱。」
薇薇安的脸色有些苍白,勉强稳住心神,「你真的被那个庸俗的东方女人迷住了?」
袁牧野的眼神猛然变得像刀锋一般犀利,让薇薇安赫然一惊,随後袁牧野就移开了目光,再也不看她,「注意你的措辞,侮辱她就是侮辱我。她是我的女人,她就等於我!」
薇薇安看著他坐进车子里扬长而去,紧握的拳头几乎要把手心握出血来。
黄金市场显然有人在搞鬼,袁牧野只是冷然看了十几分钟,低声吩咐手下几句就离开了。
当他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到城堡时,还未到晌午。
他刚下车,就发现情况异常,几乎所有的仆人都集中在门厅口,一看到他走过来,管家罗伯特快步迎上前去,这个常年保持著冰山模样的男子显得有些焦灼,「先生,夫人被人劫持了!」
袁牧野的眉陡然紧皱,大掌一把抓住罗伯特的领口问:「你说什么?」
罗伯特羞愧得无地自容,「吃过早饭,夫人说要到院子里散步,依然由马克保护著她,可谁知道马克被人一掌击昏,然後……神不知鬼不觉的,夫人就不见了。」
袁牧野的脸色终於慢慢恢复了正常,显然他很快就从这个意外打击中冷静下来,可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却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浓黑。
他愤怒了!
「敌人一定是昨夜宴会时潜进来的,否则城堡里有著最完善的保全系统,不可能没有人察觉。」罗伯特知道自己侥幸逃遇一难,边擦冷汗边分析著。
袁牧野大步朝屋内走,「叫马克来,让他到我的书房去。」
「是!」罗伯特急忙答应。
莫礼斯家族,终於开始最後的一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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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灵一会儿觉得自己飞在天上,一会儿又被扔进了海底,袁牧野一会儿对她温柔似水,一会儿又冷笑著、鄙夷地看著她说:「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她感到自己难以呼吸,感到心口疼得像刀绞,她伸出双手努力挣扎著,可是抓不到任何可以攀附的东西……
「啊!」
终於,她大叫一声清醒了过来,心口依然在剧烈地跳动著,好像要跳出来。
「姊!你醒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嗯?水清灵的心一悸,那声音是……小弟?
她猛然转过头,赫然看到隔壁病床上的清秀男孩。
天哪!她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踉跆地下床跑到男孩的床边,紧紧抓住他羸弱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小弟,小弟,小弟……天,我真的看到你了?」
水清扬的脸色苍白,眼睛也湿润了,却努力绽放一个微笑,「太好了,姊姊终於被救回来了。」
水清灵根本无暇思考他话中的含意,只是焦急地抚摸著弟弟消瘦的脸颊,「你的病怎么样了?做骨髓移植了吗?还痛得厉害吗?」
水清扬反手摸摸姊姊的手,「骆驼说就快做了,骨髓配型已经完成,只是医生说我的身体太虚弱,需要养得强壮一点再做,否则他们担心我会支撑不过手术时间。」
水清灵看著他骨瘦如柴的样子,再次小声啜泣起来。
水清扬却笑著说:「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姊姊啊,姊姊不在,我会觉得病好了又有什么用——」
「扬扬!」水清灵生气地瞪他,「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是姊姊任性!你为了救我和哥卖身给一个坏人,你以为我们会快乐吗?如果姊姊回不来,我宁愿不做手术死掉。」
水清灵狠狠拧了他的脸颊一下,姊弟俩对视著都哭起来。
「他……不是个坏人。」最後,水清灵喃喃地说。
「用我和哥哥来逼迫你,还不是坏人吗?」水清扬同样心疼姊姊变得愈发消瘦的模样。
「对了,刚才你说……救我?」水清灵不想和他辩论袁牧野的问题,便岔开了话题,「我现在在台北?你怎么能救我的?」
「不是我,是骆驼啦!」水清扬的脸颊上出现一抹羞红。
「骆驼?」水清灵更加吃惊,这段时间,她几乎忘记了这个名字。「他怎么可能有能力救我?」
「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我也是刚知道,原来他是一个集团的继承人呢!」水清扬的眼睛里跳跃著骄傲的火花。
「大集团……继承人?」老天!真是打击一个接著一个啊!
虽然早就觉得那个俊美而落拓的酒保气质不同寻常,却没想到他原来有著这麽尊贵的身分啊!
「那他为什么会去做一个小酒保?」水清灵感到不可思议。
水清扬的眼神黯淡下来。
值班的护士看了看手表,对他说:「该吃药了。」
「喔。」水清扬的脸皱了一下,「可以找一下骆驼吗?」
「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吃药。」一个带著责备却饱含温柔的声音随著门的打开传了进来。
水清灵吃惊地看著一身银灰色高级西装的男子,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半分落魄寒酸的样子?
「骆……驼?」水清灵喃喃著。
骆驼向她微笑了一下,然後先亲手喂水清扬吃了药,又让他躺下静养,才转身对水清灵说:「我们到外面谈谈吧,我想你一定有满肚子的问号。」
水清灵又握了握小弟的手,才跟著骆驼走出病房,她讶然发现外面是个豪华舒适的客厅,这原来是特级病房。
她坐下,护士又端上两杯咖啡,骆驼才叹口气说道:「我想我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骆凯云,我真的姓骆。」
水清灵应了一声。
「说起骆凯云你大概不知道,但是你应该听说过天恩集团吧?」
「啊!」水清灵点点头,「台湾十大企业之一的大集团,你是……」
「对,我就是天恩集团的三位创始人之一。」骆凯云苦涩一笑,「当初我离开家族,是因为被驱逐的。」
「被驱逐?」水清灵好奇问道。
「你觉得我与一般人有什麽不同吗?」骆凯云盯著她的眼睛问。
水清灵皱紧双眉,最後摇了摇头。
骆凯云再次苦笑,「说出来或许你会恨不得杀了我——我是个同性恋,我爱上了你的弟弟水清扬。」
青天霹雳!水清灵整个人石化了。
过了许久、许久,水清灵才恍惚地看向他,这样一个俊秀夺人的男子,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这样一个高大体贴的男子,这样一个女孩子心目中白马王子般的男子,竟然是个同志?
最不可思议的,他爱的是自己的弟弟?
「家里人可以容忍任何混乱的男女关系,却绝对不容许自己家的孩子爱上同性,从此我就和家族闹翻了,离家出走,在你们家附近居住下来,每天只为偷看扬扬一眼。他不敢告诉你我们之间的恋情,他说你已经受不了更多的打击。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有病,否则我不会眼看你这么辛苦,不会让他默默忍受病痛的折磨。」
「你们……是怎麽认识的?」水清灵的嗓子有些乾涩,「他……还小啊!」
「是在书店的一次偶遇。他看上了一本书,身上的钱却不够,又不舍得放回去,足足在书店里徘徊了几个小时,我……奇怪地被他吸引,也许那就是一见锺情吧?也没什麽理由,我就是觉得他是自己这辈子在寻找的那个人。後来我帮他买了那本书,他答应第二天还我钱,这样就慢慢认识了。」
似乎在回忆著甜美的往事,骆凯云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深沉的温柔。
水清灵的心一跳,那温柔……那熟悉的温柔眼光,她只在袁牧野的眼中见到过。
如果骆凯云是爱著弟弟的,那……袁牧野也是真的爱著她的吧?
「後来出事了,我才知道扬扬有病,才知道你居然为了他卖身别人,为了这个,我不得不重新回到天恩,借重他们的力量挽救扬扬的生命,也要救回你。」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水清灵痛惜地看著这个同样受尽折磨的男子。
既然他曾经被迫离家出走,那这次回来,一定要付出代价的吧?
骆凯云苦笑,「还能是什么?答应我爷爷永远不爱男人,将来娶妻生子继承家业。」
水清灵霍然站起身来,「你要背叛小弟!?」
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可是难道我就眼睁睁看著扬扬死去吗?他又无论如何不肯接受袁牧野留给他的钱,他说那是姊姊卖身的钱,他不能用,他要换姊姊回来,宁愿死在姊姊怀里,也不用姊姊的幸福换自己的苟且偷生。」
水清灵失声痛哭,「傻瓜,那个小傻瓜……他知道你已经和家里妥协了吗?」
「不知道。」
「求你,瞒著他吧,能瞒多久就多久。」水清灵抓住骆凯云的手,哭泣著哀求他,「如果小弟真的爱你,就不要结婚,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他是那种死心眼的人,认准了的路就一定要走到底,认准了的人就是一辈子啊!」
骆凯云点了点头,「我会的。」
其实他有自己的打算,他已经决定好好振作起来,尽快掌握大权,一旦掌了权,别人再说什么都是无所谓了的。
为了这一家苦命却又真挚相爱的姊弟,他宁愿背负不孝的罪名!
「可是,你不会觉得我们很怪吗?」沉默了良久,骆凯云才迟疑地问。
他不害怕去面对任何人,唯独面对这个曾爱过自己、而且还是清扬姊姊的女孩时,他感到百感交集。
水清扬是个温柔内向的少年,自从父母去世後,长姊如母般的照料呵护著他,他把水清灵看成自己的母亲一般依恋与爱戴,如果水清灵坚决反对他们交往,骆凯云恐怕水清扬真的会离他而去。
水清灵没有立刻回答,从她若有所思的面容上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
如果她没有遇到袁牧野,如果她没有经历过城堡中的一切,没有体会过爱情的一切苦辣酸甜,没有真正为一个人揪心过、辗转反侧过、为他又气又爱过,她可能会反对。
她可能会坚持爱情应该是一男一女之间的交往,而不应该发生在同性之间。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知道艾伦用另外一种方式爱著袁牧野,她也知道爱一个人并非只有快乐幸福的滋味,还有许多的不安与猜测,即使摒除了外界的干扰,光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很难搞定。
真正的爱是这么艰难,又是这么微妙,如果真的发生了,有什么理由去恶意扼杀呢?
水清灵摇了摇头,「如果小弟感到幸福,我不会反对他的任何决定。」
骆凯云深深地看著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看起来小小的女人其实很伟大,尽管很多时候她做事很莽撞,还有些没头没脑。
如果他能够爱女人,真的会爱上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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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扬的手术定在一个星期之後。
水清灵决定暂时什么也不理,集中精神照料她心爱的小弟。
幸亏骆凯云家境条件好,即使不动用袁牧野的钱,还能住在豪华的特别病房,尽管有护士二十四小时看守著,水清灵还是在外面的客厅暂时住了下来。
这期间,大弟水清飞也几乎每天都过来看他们,他不再整天喝酒打架了,而是被送到了一个什么特训班,据说合格出师之後,就会被分到一家保全公司上班了,好像是骆凯风为他安排的。
说起骆凯风,水清灵才想起自己回来台湾之後一直没有见过他,他在哪里呢?
她身上有一支手机,是袁牧野送给她的,上面已经帮她存好了几个常用的号码,包括袁牧野自己的、骆凯风的、管家罗伯特的、保镖马克的、城堡专用医生的、她家里的电话等等。
深夜里,她几次望著手机发呆,几次想联系袁牧野,却没有勇气按下那个小小的按键。
他还好吗?
会有一点想她吗?
又去找了新的替身吗?
还是……会和那个高贵的女人结婚呢?
面对问题就逃避不是水清灵的个性,最後她决定联系袁牧野,可是对方的手机却关了。
她有些奇怪,又按了两三次,还是联系不上。
然後她有些心慌地联系罗伯特、马克、骆凯风,却都是毫无音讯。
最後,她把手机扔到地板上,气得猛咬沙发靠垫,「袁牧野,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大骗子!大骗子!」
第10章
「呵呵,谁惹我们水大小姐生气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门开了,一名身材硕长的男子走了进来。
「骆凯风!?」水清灵惊讶得从沙发上滚下来,急忙又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有些尴尬地请他坐下,「啊,你怎么会来了?」
「因为你终於忍耐不住了啊!」骆凯风依然优雅高贵,好像不管在什么地方、什麽时候,他的这份卓越不凡都能保持不变一般。
「谁……谁忍耐不住了?」水清灵的脸有些红,手脚一时找不到地方放置。
骆凯风的脸色却陡然一沉,阴森森地问道:「你对这里的一切还满意吧?」
「嗯,挺好的,骆驼真的对小弟很好,咦?」水清灵终於发现骆凯风的脸色不对劲了,停止了自己兴奋的表白,骆驼、骆凯云……哎呀!「你……和骆驼是兄弟?」她有些意外地问。
骆凯风邪佞一笑,「终於明白了?你还不是普通的迟钝。」
稍微聪明些的人当知道骆驼真正名字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他和骆凯风之间可能有什么关系了。
水清灵讪讪一笑,「还真是巧啊,世界真小。」
「是啊,世界很小,但是人的欲望却无穷无尽。」骆凯风冷冷地说。
「嗯?你在说什么?」
「是我把你从城堡里掳出来的。」骆凯风淡淡地说。
「啊?」
「说你笨就是笨,你以为骆驼那种人能对付得了塞缪尔·德莱登吗?就算再给他十年,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那……那你为什麽救我?」水清灵忽然感到後背升起一股寒意,一种大事不妙的念头在她的心头缓缓升起。
骆凯风的眼神变得有些诡谲阴险,一扫他平素温文尔雅贵公子的模样,宛如地狱撒旦的化身。
「救你?」骆凯风哈哈一笑,「你真有趣,还以为我是救你的?你被绑架了,被绑架了知道吗?笨女人!」
绑……架!?水清灵惊呆住。
「绑架我做什么?」她傻傻地问。
她又没钱,又没姿色,这个男人绑架她做什么?
「当然是用来和塞缪尔做交换的筹码。」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呵呵,这是秘密。」骆凯风把手指放在唇上轻轻一比。
可怕!眼前这个男人好可怕!
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他一定有什么重大的阴谋,他想害袁牧野?
不!绝对不行!
「如果你想用我来威胁他,你就完完全全想错了!」水清灵努力握紧拳头,压制住自己浑身不安的颤抖,「他根本就不爱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抵债品,是替身罢了!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呵呵,是吗?看看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骆凯风笑得阴沉,说完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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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变得死寂一片。
水清灵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了,可还是感到惶恐不安。
她轻轻推开小弟内室的门,他正安睡著,坐在一边值夜班的护士对她一笑,「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水清灵急忙关上门。
这里的隔音设施看起来非常好,外面的谈话并没有影响到里面。
她焦灼不安地走来走去,从地板上重新拾起那支手机,试著拨给袁牧野,却依然拨不通,她害怕极了,满心满脑的都是袁牧野、袁牧野、袁牧野、袁牧野……
她的身影映照在玻璃窗上,样子完全像个病人,脸色惨白、满头是汗,好像随时都会晕倒。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白自己的心意,在不知不觉间,袁牧野竟然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心房,连以前骆驼占据的那一点地方都给侵占了。
袁牧野,你千万不许有事啊!袁牧野……
窗子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个鬼魅般的黑色影子飘了进来,从後面揽住了水清灵的腰。
她吓得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可是声音响了一半,却突然停止。
「傻瓜,是我,野。别出声。」
简单几个字,却让水清灵的心在一瞬间从地狱回到了天堂,这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宛如天堂圣音一般。
「野……」第一次,除了在床上,她这么呼唤他,紧紧反抱住他,泪流满面。
「跟我走。」
「不!骆凯风就是要对付你的,你快走!」水清灵推拒著他,「而且我也不能走,小弟还在里面。」
「放心,会有人救他的。」袁牧野不再理会她的罗唆,伸手在她的颈後一击,她便乖乖地晕了过去。
袁牧野一直背著水清灵,七闪八躲地到了一个黑暗的狭窄巷弄里。路边停著一辆林肯加长型房车,他刚想靠近,却发觉气息不对,眉头一紧,转身正要走,一把乌黑的手枪对准了他,「塞缪尔,咱们又见面了。」
车子後座的车门缓缓打开,薇薇安仪态万千地下车,而骆凯风则微笑著陪伴在她的身旁。
袁牧野抱紧水清灵,竟然笑起来,「你终於要痛下杀手了?」
「如果你肯与我结婚,我可以放你一马的。」薇薇安依然笑得千娇百媚。
「我很想知道,你真的只是想和我结婚吗?」袁牧野却一副不惊不慌的样子。
「只要你乖乖把亚洲的黄金钻石市场交给莫礼斯家族,欧洲的市场和莫礼斯均分的话,我可以保你活命,并且让你一生无忧。」薇薇安的眼睛变得贪婪阴沉。
「人心不足蛇吞象。」袁牧野忍不住摇了摇头,「当初在欧洲没有对你们赶尽杀绝是我的失误,唉!」
「感谢你的仁慈,我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好好考虑我的条件吧!」薇薇安送他一个幽怨的眼神,「塞缪尔,你是我遇过最富有男子汉魅力的男人,我很喜欢你的。」
「不知廉耻!」袁牧野冷笑一声,「你是我抱过最思心的女人,如果当初不是顾念著你爷爷曾救过我的命,你连我的鞋跟都沾不著。」
「你——」薇薇安气结,脸色忽然变得狰狞,「风,给我立刻杀了他!」
「是的,我美丽的女王陛下。」骆凯风向她行了个绅士礼,从怀中掏出一沪银色手枪,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枪声响了。
「你……」薇薇安的眼睛几乎快要突出来了,震惊地看著把枪口对准她的骆凯风,「你……背叛……」
「砰」一声,她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正巧醒过来的水清灵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失去了声音。
骆凯风招来几个人,低声吩咐道:「消灭一切痕迹,把人丢到公海去。」
「是。」
「欧洲那边应该也已经没事了吧?」袁牧野淡淡地说。
「会出问题吗?」骆凯风扬了扬眉,「你我联合,还有谁是敌手?」
袁牧野笑起来。
水清灵完全胡涂了,这两人到底是友,还是敌?
骆凯风吹了声口哨,捏捏她的小脸,「笨,这只是个圈套,引诱那坏女人上钩的。你也是诱饵之一,呵呵,我们等她的人马全部浮出水面可是等很久了。」
「不要碰她!」袁牧野拍开骆凯风的狼爪。
「喔。」水清灵似懂非懂,「你是卧底吗?那女人为什么会相信你呢?」
骆凯风大笑,「你当是警察查案吗?还卧底咧!真幼稚!哼!」
袁牧野长叹一口气,「别问了,风是个神秘的人,他想获得谁的心,还没有办不到的。我庆幸他是我的朋友,而非敌人。」
「喔。」水清灵依然懵懵懂懂,听起来骆凯风好像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总之呢,就是那女人想要占领欧洲和亚洲的钻石黄金市场,并且还和欧洲、亚洲的黑帮勾结起来。很不巧,她依靠的亚洲黑道势力就是我的手下,呵呵,不戏弄她一下,我会觉得日子很无聊的,也因此让她得意了一阵子。至於欧洲,野一个人就能轻松解决掉了。
「而且啊,这次把你从城堡掳出来,也是野的主意,欧洲正在清场,怕你受到连累。戏弄你也很好玩,把我当成坏人了吧?哈哈……我可是比坏人还坏呢!」骆凯风很「好心」地向她解释。
这时候,他们已经坐进一辆新的林肯加长车里,车子在黑夜中沉稳而快速地驰骋著。
这次,水清灵很快就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都是安排好的……那她这么焦急为什么?这么难过为什么?为了他提心吊胆为什麽?
自始至终,一切的一切都在袁牧野的掌控之中。
真正可怕的不是野心勃勃的薇薇安,不是神秘不可测的骆凯风,而是她身边这个看似云淡风清,实则一切尽在掌握,笑傲天下的男人。
她都快崩溃了,一切却都只是场骗局?
水清灵从袁牧野的怀里挣脱出来,坐到车子靠窗的位置,扭著脸看窗外的风景。
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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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进了阳明山後山阳金公路附近的一栋别墅。
袁牧野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下了车之後,骆凯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眨眨眼,俯到他耳边小声说:「小姑娘伤心了,好好挽回她的心吧!」
袁牧野白他一眼,他耸耸肩,和水清灵道了声晚安後便跑上楼去。
袁牧野把水清灵抱到一间宽敞的卧室,因为她还在呕气,并且坚持要回医院看护弟弟。
他把小女人丢到一个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皱眉低声说道:「别闹了。」
水清灵狠狠瞪他一眼,背过身不理他。
偌大的空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落,显得分外的寂寞寥落。
水清灵把自己的头埋进枕头里,泪水又不听话地流出来,可恶!
袁牧野有事情瞒著她,让她不开心,袁牧野的生活充满诡谲不安,让她揪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
只要想想这几天一直魂牵梦萦的男人正在她的身边,她就好想大哭一场。
遇到袁牧野之後,她变得爱哭了,简直就像个讨厌的爱哭鬼。
「水儿。」袁牧野突然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翻转过她的身子,有点强硬的吻接踵而至。
水清灵微微挣动了一下,然後就回应似的微敞开双唇,迎向那想念又甜蜜的一吻。
「呜……大骗子……」她急切的呢喃,「骗子……呜……」边哭边吻,边吻边责备,心痛得快碎掉。
「水儿……水儿……对不起……以後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袁牧野更加粗鲁用力地吻她,不,那简直不能叫吻,而是野兽一般的嘶咬,恨不能把她吞噬进自己的体内。
他的双手箍紧水清灵想要退开的腰,有力而修长的右腿抵进了她的双腿间,两个人的下半身紧密贴合在一起,更加缠绵的唇舌纠缠,彼此都感到了对方逐渐高张的热情。
「呜……不要……」水清灵嘟囔著,用力地扭开了头,「我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呜……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做替身了!」
「替身?」袁牧野稍稍吃惊,但随即似乎就明白了,「艾伦说的吧?」
水清灵重重地哼了一声。
袁牧野搂著她的手稍微放松了一点,咬著她的耳垂小声说:「可是你知道他给你看的照片是谁吗?」
「不是你曾经爱过的女人吗?」水清灵满是醋味地问。
「是的,她是我这一生最先爱的女人,」袁牧野满含深情地说。
水清灵气得张口咬上他的肩膀,「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你去爱她好了,找我干嘛!?咬死你!大骗子!花花公子!大坏蛋!」
袁牧野似乎很享受她的啃咬,自己转而也去咬她捆嫩圆润的肩头,满意地在上面留下一个青紫的齿印。
水清灵终於又哭起来,原来艾伦说的都是真的,袁牧野的心里真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如果是这样,你就不爱我吗?」他双手捧住她瘦削的小脸,认真地问道。
水清灵的双眼含著泪,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看了忍不住要把她藏到怀里疼惜,「既然爱她,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
「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意思?难道……」水清灵的脸色一白,她死了?
「如果我曾经爱过别人,你会介意吗?」他依然执拗地问。
「介意!介意!介意!一千个介意!一万个介意!我会介意为什麽先遇到你的不是我?先爱上你的不是我?先被你爱上的不是我?我好介意!」
水清灵又是哭又是吼的,弄得小脸狼藉一片,最後,她却投身到袁牧野的怀里,「可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就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我只能希望以後你的心里只有我,你只爱我,就像我只爱你一样。」
袁牧野笑了,那是从心底扩散到眼睛、又从眼角蔓延到整个面孔的笑,他的眼睛有些雾气,把这个小女人死死地搂在自己的心窝,叹息著说:「傻瓜,我的心上人自始至终也只是你一个啊!虽然最初觉得你和她有点像,可是真正吸引我的却是你那迷死人的乐观与坚强的个性,还有那柔软的爱心,我爱的只有你,独一无二的你啊!」
「嗯?」水清灵有些不懂了,可还没有去弄清楚,热烈而灼烫的吻再次俘虏了她,让她无暇去顾及其他了。
「天杀的,我感觉我们好像有一百年没有做过了,我都快憋疯了。」袁牧野将水清灵囚在怀里,在她的唇办上辗转,「不要再废话了,我想要你,现在!」
水清灵「嗯」了一声,害羞地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著邀宠一般的颤抖。
袁牧野的手指触到了她根本没有设防的身体,隔著衣服爱抚她的蜜穴,听见她发出仿佛叹息般的短促呻吟。
他笑著要吻住她,却听见她低低的话语,「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袁牧野停了一秒,然後笑著回答:「当然。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永远永远都在一起。」
「别停止……」水清灵竟主动贴紧彼此的距离,「别……停止……」
第一次这样主动,她感到全身发烫的同时,也兴奋得颤抖不止。
汗水打湿她的头发,那清秀的小脸显得异常艳丽诱人,粉红的小口流泄著痛苦和欢乐纠结的蚀骨呻吟,那是最诱惑、最勾魂的声音。
袁牧野感到全身发紧,下身一瞬间胀得发痛,他粗鲁地扯掉水清灵的全部衣服,忍耐不住似地向上顶起她的身体。
「啊啊……」水清灵发出狂欢到破碎的呻吟,灼热火烫的硬硕挺入到更深处,最後她发出呜咽般的小小啜泣声。
太甜蜜的痛楚与快感,让她小小的身体几乎无法承受。
原来欢爱并不仅仅是欢爱,还有著太多太多的爱与痛楚在里面,好像两个人的灵魂在这一刻也真的融合为一。
几乎要淹溺在快感的波涛中,水清灵更加抬起身,将唇送上去,当唇被接触的一刹那,好像散出火花的快感电击著她,甚至觉得脑髓的中心都有一种甘美的酥麻感。
她的全身都敏感得惊人,稍微一点点的碰触便会让她激动万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贪心,想要更多、更多,她是如此痴狂地渴望著这个男人。
「水儿,我……是这样的……爱你!不许离开我!」像要挤进她的身体一般,袁牧野的唇紧紧堵住水清灵性感的樱唇,两只粗糙的大手紧捏著她那丰盈、富弹性的双峰,死死压挤著她的翘臀,在一阵疯狂的律动之後,灼热的岩浆终於恣情地激射在她那柔软的身体最深处。
「不行……求你……真的不行了……呜……」半个小时後,水清灵浑身如水洗般湿漉漉地躺在床上,皱著眉乞求依然在奋战不休的男人。
因刚才的激情叫喊,她的声音略显沙哑,几次高潮过後的身体呈现异样的娇红,妩媚动人。
「最後一次。」袁牧野咬著她的唇许下诺言。
呜……他要累死她吗?
真怀疑他是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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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欢爱後,已经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自知理亏的男人把她温柔地抱进了熟气蒸腾的浴缸里,轻拭她遍布自己印记的身体。
水清灵终於觉得舒服多了,闭著眼昏昏欲睡,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道:「你的功夫很厉害喔?」
「那当然。」男人大言不惭地回答。
「清飞打不过你吧?」
「当然。」
「那……当初你为什么会被他打伤了?」水清灵终於发现了漏洞,立刻睁大眼睛审问道。
「呵呵……」袁牧野把她搂在自己的胸膛上,手指继续吃苦她的嫩豆腐,懒懒地回答,「你不觉得清飞的眼睛和你很像?」
「是啊,人家都这么说,我们姊弟三人的眼睛都很像妈妈。」
「那你觉得艾伦给你看过的照片上的那双眼睛,和你们像不像?」
水清灵又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承认了。
「我当时看到水清飞,就觉得他的眼睛很亲切,正好发生了车祸,便问了他一句话,结果把他惹恼了。」
「你问了什么?」水清灵好奇地问。
「我问他,你有姊姊或妹妹吗?我想追她。」
「啊?」水清灵张大了嘴巴,这个男人这么轻浮啊!?
袁牧野大笑,「逗你的啦,当时他喝醉了,我也不怎么高兴,因为亚洲区正巧出了点事,所以言语出现些摩擦,他就动手打人了,我确实迷恋他的眼睛,所以就没有回手。」
「啧啧,连一个男人的眼睛都迷恋。」水清灵哼了一声,心却又下沉两分,看来袁牧野真的很爱那个女子。
「你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吗?」袁牧野咬著她的耳垂问。
「我才没兴趣知道。」
「真的吗?」
「哼!」
「亲爱的,她是我妈妈啊!」
「啊!?」水清灵大叫一声,回过头瞪著纯心戏弄她的男人,真的生气了!「袁牧野,你这个大骗子!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原谅你了!呜……」
番外篇
水清灵有一本厚厚的相簿,里面全是她亲爱的人的照片。
这些人包括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蚂、两个弟弟,还有几个要好的女同学,以及大弟的媳妇、小弟的男朋友。
到了後半,里面的照片全部变成了她的两个双胞胎宝贝儿子,从刚出生时候的粉红色小虾米,一直到现在的蹒跚学步,全是两个调皮小鬼的照片。
两个小鬼继承了老爹的蓝眼睛,明净得像天空一样。
她没事的时候就会翻一下相簿,傻傻笑著,看起来很快乐、很幸福的模样。
那本相簿就放在她床头的小柜子上,入睡前她总习惯翻两下,如果想到远在台湾的弟弟,就会窝到袁牧野的怀里抹两滴眼泪。
如果是想到隔壁的两个儿子,就会忍不住赤著脚跑下床,跑到儿子的床边痴看半天,直到儿子的老爹把他们的老妈给拎回床上,留下保母在後边偷笑。
袁牧野自然也看过她的这本宝贝相簿,有一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怀,那就是——相本居然没有他!
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耶!
呜……亲亲老婆不爱他吗?他不是亲亲老婆的亲爱的吗?
他感到好委屈,也万分疑惑,这种疑惑一直隐忍到儿子都学会走路了,他也知道男子漠大丈夫不该为这种小事斤斤计较,更不该像小女人一样小心眼,更何况他已经验证过亲亲老婆对他的爱,可是……
呜……可是心里还是会觉得别扭啊!
他决定找个机会问问亲亲老婆,发现问题而回避问题可不是他袁牧野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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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水清灵就不太高兴。
餐桌上,袁牧野坐在桌子的一头,而她则隔著长长的桌子坐在另一头。
她心不在焉地看著盘中的烤吐司、火腿和培根,一脸的郁卒。
在她正式入住城堡,成为城堡的女主人时,这个城堡就做了大改装。
因为她实在不习惯那种沉闷的装饰,袁牧野便吩咐手下把他们日常生活所用到的房间全部重新装修,把那些陈旧的老骨董收藏到其他房间,而把他们的卧室、客厅、书房、休闲室、运动房、餐厅、婴儿房等等,统统改成了现代简约主义的风格。
这样的风格线条简单,颜色明亮,空间宽敞,让人觉得格外舒适,不会产生睡在骨董中的错觉。
这种风格也比较符合水清灵的个性——简单、纯粹,没有多余的修饰。
可是,她现在还是不高兴。
她不停地用幽怨的眼神瞄向对面的男人。
「怎么了?」知道她清晨忧郁症正在发作的袁牧野本来不想理她,可实在招架不住她超强的眼波冲击,只好乖乖发问。
「这房子真美。」水清灵看了一眼桌子中央正散发著浓郁香气的咖啡壶,以及旁边那更加诱人的热牛奶,然後又开始四处打量这宽敞明亮的餐厅,以及垂手站在一旁伺候的女仆。
「你能喜欢,我真高兴。」袁牧野笑得很假。
「以前我总是梦想著能住进王子的城堡,里面有一百个房间,我愿意住哪一间就住哪一间,我要在大大的餐桌上吃饭,愿意吃什麽就吃什么,你会觉得我的梦想可笑吗?」
「不,你的理想很远大,而且这个理想现在不是达成了吗?」
「是啊是啊,我真感到高兴,并不是每个灰姑娘都能获得玻璃鞋的,所以并不是每一个灰姑娘都能住进王子的城堡,我感到自己真幸运。」
然後,她顿了顿,目光越过饭桌,好像在渴望著什么。
「可是这餐桌上只有两个人吃饭,显得太大了,不是吗?」她说。
「有吗?我觉得挺好的啊!」袁牧野故意看了看四周,「再过两年,儿子们就可以坐到我们旁边一起吃饭了。当然,如果你还觉得人少,不妨再加把劲多生几个,再要两个双胞胎女儿,嗯,这个提议不错吧?」
「你当我是母猪啊?」水清灵的肩膀突然垮下来,狠狠地瞪著对面笑得奸诈的男人。
可恶!明知道她的心思,还这样打发她!
用眼神杀死你!我用眼神杀死你!杀死你!
「你吃太饱了吗?干嘛一直翻白眼啊?」袁牧野很绅士地询问。
气……水清灵气结。
「都这麽长时间了,你还不原谅爷爷和艾伦吗?」过了好久,她才小声地问。
自从与莫礼斯家族的那场决一死战过後,爷爷和艾伦便被送到了很远的一座别墅,不许他们再进入城堡半步。
水清灵偶尔去看看他们,可还是怀念以前和他们在城堡里吵架拌嘴的日子。
「水儿,有些事可以原谅,有些事却是不可以的。就像人的生命一旦失去,就再也挽救不回来一样。」
水清灵黯然。
袁牧野还在记恨母亲逝世的事。
关於袁牧野的身世之谜,水清灵是回到城堡之後才知道的。
袁牧野是个私生子,他的父亲是个花花公子四处留情,年轻时喜欢上了留学德国的东方女子,便有了袁牧野。
偏偏德莱登家的老爷子詹姆士是个顽固的老贵族,恪守愚蠢的门第观念,根本不认袁牧野这个孙子。
他的父亲不久後因为飞机失事去世,母亲也生了病,她想把袁牧野交给詹姆士收留,却被拒於门外。
因为怕家丑外扬,这个阴沉的老头派人暗杀了他的母亲,他坚持德莱登的族谱上,不能有任何贫贱下民的血统。
和那个花花公子发生关系的女子可以被原谅,但是有了他的孩子的女子却不可以被饶恕!
当时仅仅七岁的袁牧野亲眼目睹母亲被害,伤心难过至极,却机敏地逃过了一劫,他发誓长大後要报仇。
他天赋异禀,跟随一个秘密宗教组织离开了瑞士,到达义大利,在一个非常偏僻隐密的孤儿院中隐匿了两年,然後被一对富人夫妇收养,一直到这对善良的夫妇去世,他都很孝顺他们,然後他用遗产开始了自己的掠夺计画,直到把德莱登家族的产业全部吞并。
袁牧野虽然成功了,但他终究不忍心杀死自己的爷爷,才把老爷子给囚禁在城堡之中,不许任何人舆他接触。
艾伦是他父亲的遗腹子,他不想承认任何舆这个家族有关系的人,但又不舍得让身体孱弱的他流浪在外,才同样收留到城堡内。
骆凯风是他在大学时候认识的朋友,骆凯风也是个私生子,这也是为什么天恩集团要指定骆凯云当继承人,而不是比他更出色的骆凯风的原因,同样的出身、同样的远大理想,让他们成了莫逆之交。
水清灵不了解贵族们的心理,她只是为袁牧野幼时的磨难感到心痛。
人家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呢?
难怪袁牧野无法原谅詹姆士。
「那……那骆凯云呢?我弟弟呢?让他们搬来好不好?」
她一点也不想念那个满肚子坏心眼的骆凯风,她也庆幸自己弟弟爱上的人是骆凯云,而非那个恶魔风。
听弟弟说,他们两兄弟现在好像关系还不错,起码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了,最终还是由骆凯云接管了天恩集团,而骆凯风到底是做什么的,则很少有人知道。
袁牧野淡淡一笑,「如果他们愿意,当然没问题。」
水清灵扁起嘴,哼!他们当然不愿意,骆凯云的事业重心在亚洲,小弟又离不开他,他们当然不会到这里来住。
大弟更是顽固分子,说他离开台湾简直不会生活,讨厌说鸟语的国家,唉!
嫁个外国人就是这样讨厌,沟通是个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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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胃口不好,也许是情绪不佳,饭吃到一半,水清灵就不吃了,她感到有些困倦。
最近她的身体有些不太舒服,这让她更加思念故国和亲人。
之後,她被袁牧野抱进了书房,把她放在书桌旁边的一个柔软小床上,然後他就坐到办公桌旁,开始处理公务。
这两年养成了习惯,水清灵情绪不好的时候,他就把她安置在这张小床上,看著她,她睡一觉,醒来就又会变得生龙活虎。
最近她几乎每天早晨都要想念亲人,因为她又怀孕了,也许是孕妇特别敏感、情绪不稳定的缘故吧?
记得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她受尽了折磨,妊娠反应出奇的强烈,三个月了还在呕吐,让袁牧野差点吓坏。
这次好像没那麽强烈了,只是情绪更加不稳定。
房间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薄纱照射进来,变得柔和许多,洒在水清灵的身上,像一幅娴静优雅的仕女图。
袁牧野斜靠在椅背上看著她,想著遇到她之後自己生活的改变,静静地微笑。
大约半个小时过後,马克走进房里来。
他进来的时候,偌大的房间里一片寂静,袁牧野依然斜靠在椅背上。马克走近时,他抬了一下手,做了个警告的手势,马克踮著脚尖,把文件轻轻放到桌上,又踮著脚尖走了出去。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猫。
在他的身後,夫人依然睡著,袁牧野的目光比透过薄纱射进来的阳光还温暖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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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凯云?天啊,你们怎么来了?」
三天之後的清晨,水清灵看著眼前风尘仆仆的两人,大叫起来。
「因为想你啊!」骆凯云依然笑得温文尔雅。
其实如果不是袁牧野一天三通电话的催他,像个索命鬼一样,他也不会来这么快。他担心水清扬的身体,长途跋涉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一旦知道亲爱的姊姊身体微恙,水清扬就迫不及待要来,那种急切让骆凯云都有些吃醋。
「姊。」水清扬依然有些羞涩,可是看起来已经成熟了许多,他静静地张开双臂,欢迎老姊的投怀送抱。
「哇啊,这真是意外的惊喜,我太高兴了。」水清灵欢欣雀跃不已,让站在後面的袁牧野大为吃味。
於是,接下来的一整天,水清灵就和骆凯云他们两人泡在一起,她看起来高兴得冒泡,根不得一直搂住小弟亲个不停。
啧啧,嫁到国外,别的没学会,见面就亲吻倒学得道地。
第二天,他们三人依然在一起,袁牧野需要工作,被排斥在外。
第三天,水清灵还是和他们在一起,袁牧野声称自己工作做完了,要和他们一起去苏黎世游玩,结果半途一个紧急电话把他召走,又被排斥在外。
第四天,这种状况还在持续,袁牧野深深感觉自己成了局外人。
更糟糕的是,水清灵居然半夜不回卧室,依然和那两人聊个不停。
就算一年不见,也不至於如此吧?
深夜,袁牧野哀怨地抱住亲亲老婆,亲亲上边、亲亲下边,毛手毛脚,他已经禁欲多时,早就忍受不住了。
水清灵累到不行,挥手打了他一下,翻过身去,「呵……好困啊,我要睡觉了,你要不自己去浴室解决吧!」
啊……天底下还有比他更悲惨的男人吗?
守著愈来愈性感动人的老婆,却要到浴室去和手指玩亲密游戏?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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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城堡里来了两对男女,看起来三十来岁,和袁牧野相差无几。
他们一来,袁牧野就喜出望外,逐个抱著肩膀亲热了一番,然後又把他们领到了贵宾室,关上房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些什么。
这下轮到水清灵坐立不安了。
他在搞什麽鬼?那些朋友真的那么重要吗?他都不陪她散步了,也不陪她一起看书、听音乐了,也不逗小宝贝们了!岂有此理!
第二夜,水清灵熬不住了,气冲冲地来到了贵宾室。
「夫人,怎么了?」袁牧野正在和朋友们高谈阔论,看到冲进来的小妻子满脸黑线,不由得讶然。
水清灵对那几个人笑笑,勉强压制著怒气对袁牧野说:「夜深了,该休息了。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能陪我一下吗?」
「啊,既然夫人不舒服,你快去陪她吧!」客人们纷纷说。
袁牧野一脸左右为难的样子,「可是你们——」
「我们自己玩就是了,等一下也该休息了。」
气!他居然连她身体「不舒服」也不紧张了!?岂有此理!
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一路拽进卧室,然後「砰」一声关上门,水清灵整个人扑到袁牧野的怀里,「我要你抱我!」
「咦?」袁牧野的眼中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狡黠微笑,却故意装得煞有其事,「你的身体不是不舒服吗?再说,还有小宝宝……」
「我不管!我就要你抱!医生说根本没问题的!」
「真的吗?你问过医生啦?」
脱、脱、脱,乘机快点把她脱光光,仔细计较起来,可是有好几天没有玩亲密游戏了呢!
上下其手、大吃豆腐,同时装得很小心翼翼的样子,「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做的时候要专心一点!不要废话!」水清灵忍不住缠绕上去,对他的犹豫大为不满。
「要做也行啦,可是……」
「可是什麽?你怎么这么罗唆?」
「我很难过,你一点也不爱我……」男人快哭了。
「我哪里不爱你了?」她气结。
不爱你还会和你日夜纠缠在一起吗?气!气!气!
「你的相本里没有我……」袁牧野更加沮丧了,「我不是你的亲爱的。」
「啊?」水清灵一怔,随即大笑起来。
笑了好半天,她才钻到男人的怀里,紧紧攀附住他,咬著他的胸膛呢喃道:「整天说我是傻瓜,我看你才是呢!」
「为什么?」袁牧野不解,那样子真像个呆瓜。
「那相本里也没有我啊!」
「呃……是喔……」
「我不喜欢收藏自己的照片,因为我觉得自己应该活在别人的心中才有意义,自己记住自己是非常可怜也非常可悲的事。」
「那为什么没有我呢?」
「因为我不需要。」
「啊……」男人更受伤了。
「傻瓜!」小手抓住他的敏感软弱处,使劲掐了一下,「因为你就在我身边啊,你舍得让我靠照片来回忆你吗?我伸出手,你就会抱我,我闭上眼,你就会陪我,我痛,你就会安慰我,我呼吸著和你同样的空气,为什么还要照片呢?你就在我身边,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男人不再说话,眼睛却湿润了。
这个小女人,总是让他在不察觉间被深深感动。
「你的样子不需要相本来帮忙保存,你就刻在我的心上啊!」她更加小声的呢喃。
「水儿……」
「相本里的,是我的亲人、朋友,都是我的亲爱的,可是刻在我心上的,却是独一无二、是我最最亲爱的,是DEARST。」
「水儿……」
「讨厌,你到底要不要抱我?害我浪费那么多表情!」
「要!要!要!要做多久都奉陪!」
於是,可怜的大床「吱呀、吱呀」了大半夜,最後小女人心满意足地睡去,男人却悄悄举起了「V」字手势。
他在那有些红肿的唇办上轻轻一吻,轻声说:「晚安,最最亲爱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