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深夜,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三个黑影如鬼魅一般穿越过重重警戒,一直来到了二楼展示厅。
这一层里主要展示绘画及雕塑,大都是二十世纪以前的作品,有后印象派、表现主义、野兽派、立体主义,以及达达主义等名家之作。
在破坏了中央监控系统,以及其他尖端警戒防备系统之后,三人开始放心大胆地搜寻要下手的目标。
显然,他们不是普通的盗贼。
在微型手电筒的帮助下,身形稍微矮小一点的骆凯风发现了目标,朝另外一边的费萨雷招了招手,而袁牧野则负责监视把风。
费萨雷迅速又悄无声息地靠过去,骆凯风把光束集中在画上,「看,就是这幅吧?」
画上有五位女子,形态各异,正是西班牙天才画家毕卡索的作品「亚威农的少女」。
「蹲下。」骆凯风小声对费萨雷说。
费萨雷很合作地立刻稍微曲膝,蹲了个马步,骆凯风俐落地站到他的肩膀上,然后靠近那幅画。
「小心。」费萨雷低声说。
「嗯。」
每幅画都有专门的保护系统,骆凯风先破坏那些系统,然后才把手伸向画框后面,小心地从上到下细心摸索着。
最后,他的眼睛一亮,手缩了回来,手心里已经多了一个微缩胶卷。
「嘿!就是它了!」
成功取得目标,骆凯风从费萨雷身上下来,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两人迅速向袁牧野的方向跑去。
骆凯风朝他比了一个的手势,三人迅速往外撤。
转眼间,三个黑影就消失在纽约这个不夜城之中。
======== ※※========※※ ========
次日,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发现馆内的警戒系统被破坏,一阵恐慌,闭馆一日。
可是经过再三查询确认,没有丢失任何作品。
这件事在多年以后还被当作纽约城的奇事一桩,被人们传说着。
于此同时,国际刑警得到了他们遗失的一个微缩胶卷,那上面有一批国际特大毒枭的详细名单。
而为了得到这份名单,他们也付出了一亿美金的赏金,无人知道到底是谁领取了赏金。
======== ※※========※※ ========
两日后,三个年轻人一块参观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在「亚威农的少女」画作前,骆凯风徘徊了好一会儿。
「难道你爱上了这幅画?」袁牧野打趣问道。
「我爱世上所有美丽的画。啊,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可是有着高尚的情趣,将来我一定要找一个能和我有共同语言的女人。」骆凯风非常不屑友人的「低俗」品味。
「算了吧,你不是要做永远的单身贵族吗?」费萨雷同样调笑着。
做为王储,费萨雷藉处理国事的名义来到美国,却乘机做了盗贼,如果他的那些下属官僚知道真实情况,大概会吓得昏死过去吧,呵呵!
「毕卡索,啧啧,天才啊,说了你们也不懂。」骆凯风送给友人两个白眼,继续朝前走去。
袁牧野与费萨雷对视一眼,苦笑一声。
三人混杂在众多游客之中,虽然外表英俊逼人,却也与常人无异。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游客不会知道,他们的精采都隐匿在黑夜中,他们是暗夜的霸主、暗夜的帝王。
第1章
「你是骆凯云?」
当卧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顽长的男人走进来时,颜朵儿一古脑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警戒地看着男人。
男人穿了一身黑衣,黑色的短夹克没有拉上拉链,微微敞开着,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恤,匀称而结实的胸膛在夹克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他相当高,由那双修长的腿便可以看出来,紧身牛仔裤将他的腿型衬托得完美无瑕,
颜朵儿想,那一定是世界顶级模特儿都梦寐以求的一双腿。
紧身恤和紧身牛仔裤强调出了他的腰线,和女人的纤细柔软完全不同,就像鞭子一样强健柔韧的细腰危险又迷人,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性感。
在这世界,拥有黄金比例的人真的不多,像眼前的男人如此迷人的就更加少了。
他拥有一副令人想入非非的好身材。
只是可惜,这样的男人为什么是一名GAY呢?
也幸好,因为他是一个,自己或许可以逃脱这个可耻的交易。
男人走了进来,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审慎地打量着她,宛如她是一件待估的拍卖品。
颜朵儿在心底哼了一声,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怎么看也不值一亿台币?
如果不是因为骆凯云「不可告人」的性癖,恐怕自己也不会成为这个交易中的牺牲品。
男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跷起了二郎腿,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火的时候向她举了举,「可以吗?」
「当然。」颜朵儿虽然不喜欢吸二手烟,但也绝不会去干扰别人的嗜好。
男人似乎很喜欢抽烟,陶醉地眯起那双迷人的眼。
对了,除了拥有令人垂涎的好身材外,他还拥有一张英俊无比的脸。
他的表情淡漠,眼神严苛,有个漂亮而犀利的轮廓,皮肤似乎长期接受阳光洗礼而略显得黑,搭配他那同样犀利的身材,就像一匹精悍强健的猎豹。
颜朵儿再次皱眉,这个男人和她印象中的富家子弟大不相同,看起来骆凯云并不是个徒具外表的大草包。
「怎么?迷上我了?」男人吐了一个烟圈,眼底浮上来深深的狡黠的笑。
这个时候,他的五官突然变得生动起来,那种犀利而疏冷的气质渐渐淡了,只是一个笑,就让他从冷酷至极变成了玩世不恭的雅痞。
颜朵儿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花花公子笑脸了,她还给他一个讥嘲的笑,「你拥有一副令人着迷的好身材,会令很多男人对你垂涎三尺的。」
「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才怪!」颜朵儿扮了怪脸,「我是自虐狂才会喜欢上一个『买』自己、让自己为他生孩子的变态男!」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这么泼辣,眼神有些许惊诧,「那老头居然说他替我找了个淑女?现在的淑女都是出口成『脏』吗?难怪这个世道同性恋大行其道了。」
「如果做淑女就要任人宰割,我宁愿自己是个太妹!喂,你应该帮我把绳子解开了吧?」颜朵儿撩开薄被,露出自己被捆绑着的双手和双脚。
男人的目光在接触到那捆绑着她的布条时,杀机陡然一现,随即又消失了。
他沉默地替她把绳子解开。「是谁做的?」
「我老爹和你家老头子下的命令吧,还能有谁?」颜朵儿的手脚一获得自由,立刻把床头的画夹抱到怀里,宛如那是她的至宝。
说起来,那画夹是她唯一的「嫁妆」了。
她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也渐渐隐去了,那张有些苍白的小脸浮现出一种恍惚的忧伤。
可随即她又恢复了精神,对着男人勾了勾手指。
男人疑惑地看着她,最后还是靠了过去。
她小声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和女人上床?」
「你认为呢?」
「那就是不喜欢吧?一定不喜欢拥抱女人,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也做个秘密交易吧?」
男人眼中的精光一闪,他看向颜朵儿,「什么交易?」
「我也不喜欢和讨厌的人上床,不如我们折衷点,用体外受精的方式来生一个试管婴儿吧!这样既不让我们自己为难,也可以满足那个变态老头的要求。」颜朵儿双眼亮晶晶地回望着他,满是期望地说。
这个丫头,居然敢说天恩集团的太上皇是变态老头?
哈哈,不过说的真是对极了!
男人的一脸冷漠在瞬间崩溃,忍俊不住地莞尔一笑,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老天!这就是你那颗笨脑袋想出来的反抗方式?」
颜朵儿撇撇嘴,「怎样?这不是比勉强做那种活塞运动要好很多吗?大家都免去了尴尬。我知道自己逃不了,天恩集团那么厉害,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了。」
「你的脸有些红,在害羞吗?」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调侃。
「见鬼,面对一个GAY我害羞什么?」
「如果我不是呢?」
「不是什么?」
「不是GAY。」
「啊?」颜朵儿一怔。
男人又笑起来,眼神中突然增加了风流多情的韵味,被那样的眼睛一看,颜朵儿觉得自己的脸更加发烫了。
他不是GAY?
「我不是,因为我不是骆凯云。」
这下,颜朵儿惊讶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男人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注视着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缓缓俯下身。
颜朵儿整个人都被吓住,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反抗,任凭男人一点一点靠近,近到两人的呼吸都快要融合在一起,唇与唇似乎就要碰到一起——
颜朵儿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除了受惊吓之外,还有一丝丝恐惧、一丝丝渴盼……
男人却突然撒开,转而执起了她的右手,放到眼前细细观看,那种眼神让颜朵儿觉得更加羞耻,她的浑身都在颤抖,却依然无法抗拒。
「这么美丽的一双手,适合当艺术家。」男人发出叹息的声音,在他的大掌之中,那只小手显得更加纤细瘦小,而且温润如玉。
颜朵儿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紧紧抓住。
男人继续说道:「你难道不是因为贪图荣华富贵才答应这桩交易的吗?难道不是为了得到骆家少夫人的尊贵地位才答应的吗?女人啊,即使外表再纯净乖巧,也难以掩饰一颗虚荣的心。」
颜朵儿身体的颤抖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她静静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审视眼前的男人,他就像黑夜的化身,有着无尽的诱惑与危险。
「你、到、底、是、谁?」
男人耸肩,眼神中净是讥嘲,「如果我不是骆凯云,是不是就无法拥抱你了?」
「不,如果你能够给我父亲一亿台币,不管你是谁,我都会答应你的。」
男人盯着她,两人的眼神在吹着冷气的空气中碰撞出无形的火花。
「是吗?」仍然是那种讥嘲的笑。
「你不就是希望我这么回答吗?」颜朵儿倔强地用同样讥嘲的眼光回视他。
男人继续盯着她,似乎觉得她挺有趣,目光中多了几许审视。
最后他笑了起来,大手重新托住她的下巴,逼近她低喃:「如果我能救你脱离这个不公平的交易,你愿意跟我走吗?」
「你能救我的家人逃脱天恩集团的迫害吗?」
「当然。」
「有什么条件?」
「做我的女人。」
颜朵儿怔仲了一下,随即两腮鼓了起来,眼睛冒起了怒火,可是却堆起了满脸的笑,故作惊讶地问:「真的?」
「当然。」男人眼中闪烁的邪魅气息让颜朵儿火大到极点。
「那……你能亲亲我吗?」她笑得更加娇媚。
男人立即俯身过来,当他的唇快要贴近她时,颜朵儿猛然从内衣中取出防身喷雾器,朝着他的脸猛喷过去。
哼!敢吃姑奶奶的豆腐,要你好看!
我喷!我喷!我使劲喷!
我喷……唔……糟糕,好像喷太多了……她的头也晕起来……唔……
男人哭笑不得地看着躺在床上、昏得一塌胡涂的小女人。
她是真的这么笨呢,还是假聪明呢?
闭着眼猛喷那喷雾,却没看他早已闪开?
结果他没被喷着,她自己反倒因为憋气憋太久昏过去了?
男人看着眼前的小东西,实在忍俊不住地扬起了嘴角。或许老天可怜他这么多年来老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所以特地送给他这么一个活宝吧?
本来说要她,是吓她玩玩的,只想把她救出骆家就算了,可是现在,他要定她了
======== ※※========※※ ========
事情的起因相当简单,天恩集团的太上皇骆哲豪想要抱曾孙子了。
可惜他「唯一」的孙子骆凯云是个道道地地的男同志。
虽然这个世界愈来愈开放,已经有相当多的人能理解这种异于常人的性向选择,但还是有大部分的人无法接受,尤其是当这个喜欢同性的人是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时,可能就更无法接受。
骆哲豪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并且是最极端的一个。
在他将近八十年的生命中,他不相信有不能和女人做爱的男人,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孙子是这样的人,所以他要改变这种状况,他要来个「先斩后奏」,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那执拗的孙子也就无法逃避身为男人的责任了吧?
从有了这个念头起,他就开始着手替自己的孙子挑选合适的妻子人选。
要知道,天恩集团继承人的身分是尊贵的,骆家未来少奶奶的位置也不是随便就可以给人的。
所以他要一个家庭条件相当好、有着良好教养的女人。
而且这个女子还必须心甘情愿在结婚前就为骆家养育一个男孩,如果她生不出儿子,便无法成为骆家少奶奶。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必须对骆凯云的真实性向守口如瓶。
最后,被他选中的人就是面临破产危机的颜氏企业二小姐颜朵儿。
颜朵儿的父亲颜宗谦因为用人不当,再加上近年来大环境不好,导致企业就要面临破产的境地,所有银行都停止贷款给他们,并且开始不断追讨以往的欠款。他正一筹莫展时,骆哲豪向他伸出了援手、条件就是贡献他的二女儿。
颜宗谦后来经人调查才知,骆哲豪之所以有求于人,是因为骆凯云喜欢男人。
这是典型的商业交易,无关情爱。
于是颜宗谦答应了。
他把女儿送到骆家,让她做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反正除了这一点,她也是毫无用处的人。
颜朵儿是个看起来相当蠢笨的人,功课一向不好,国小就开始学画画,但也一直画得不好,从来没得过任何奖。
她没有考上大学,从一家美术专科学校毕业后,也没有找到正职的工作,就整天赋闲在家,画了一屋子的画,却没卖出去一张。
她和从小就聪明伶俐、长大后又去念哈佛的大女儿颜嘉宝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比都没法比。
颜宗谦看到她就心烦。
如果她能够换来一亿元台币,也算颜家没有白养她这二十年吧?她如果能够成为骆家的少奶奶,也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正好适合她这种米虫。
况且她那个身体……一般男人恐怕也不会娶她。
颜宗谦觉得自己真是个无比仁慈的父亲,处处为女儿着想。
所以,以这种「仁慈」为藉口,他完全不顾颜朵儿的不情愿与反抗。
今天是颜朵儿被送到骆府的第一夜,她被送到了一间据说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卧室,在临睡前,女仆悄悄告诉她,骆凯云今天晚上一定会来和她同房。
该死的!她才不要这样出卖了自己呢!
就算她不聪明又怎样?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她要反抗!她一定要争取到自己的自由,她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 ※※========※※ ========
在夜风中疾驰,蜷缩在旁边的颜朵儿发出怪异的呻吟声。
她的脸愈来愈红,大脑也愈来愈不清醒。
之前吃晚餐时,在她的汤里,老爷子命人偷偷给她加了春药。
老爷子也听颜宗谦说过,这个丫头虽然平素乖巧,但性子却相当固执,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她喝点药好办事。
现在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
男人的眉头愈皱愈紧,车子开得愈发快速。
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颜朵儿的额头。
冰凉的手触在滚烫的肌肤上,颜朵儿发出更加沉醉的呻吟,「好……舒服……」
「死老头,他又在重施故技了。」男人诅咒一声,低声说道:「忍着点,很快就到家了。」
颜朵儿哼了一声,却伸手抓住了他那只冰凉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上,炽热的肌肤、狂野的心跳,以及女性酥胸特有的柔软,令男人的呼吸稍稍加重。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真君子,转头看了一眼颜朵儿意乱情迷的模样,他扬起唇角,笑得邪魅,「丫头,你不知道面对女人的诱惑,男人都会变身成为恶狼吗?」
颜朵儿却继续沉醉地抱紧他的手,在自己的柔软上抚摸。
好烫!好热!全身都涌动着一股令人骚动不安的冲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饥渴从身体深处柔缓却固执地折磨着她。
决定不再让她受罪,也不再与自己的本能抵抗,男人把车子缓缓停在路边。
这是山路,又是深夜,没有人,也很少有车子通过。
他把浑身战栗的小女人抱到自己的腿上,咬着她的鼻尖说:「小笨蛋,醒了吗?」
颜朵儿慢悠悠地睁开双眼,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正弥漫着水雾,情色撩人,她呻吟一声,那酥软娇弱的声音把她自己都吓住了。
她忽然激动起来,努力挣扎着,用小手捶打着他,「你……混蛋!大流氓!色狼!你给我吃了什么怪药是不是?唔……」
讨厌!身体好热!被他的大手抱着的地方几乎要生起火来,靠在他腿上的地方更是骚痒难耐。
「不是我,你是被那变态老头下了药,我救你出来了。」
「出来了?这是哪里?」
「郊外。」
「啊啊啊,你一定是想把我劫持出来,然后这样、那样对不对?色狼!无耻!你会下地狱!我会变成冤魂纠缠你一辈子!」
「我希望你最好是做人陪伴我一辈子。」男人微笑着咬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这个丫头,嘴上厉害,身子已经吓得在哆嗦不已了。
「你……你……到底是谁?我就算被吃了,也一定要死得明明白白吧?」颜朵儿终于害怕起来。
「骆凯风。骆凯云的哥哥。」
颜朵儿的眼睛又一次瞪大了。
骆凯风笑得有些诡谲,「怎么?觉得奇怪吗?以为骆家只有一个少爷?还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呼……」颜朵儿吐了口气,摇了摇头,脸蛋上呈现出奇怪的绯红,「我只是觉得,你居然敢抢弟弟的『女人』,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骆凯风盯着她,足足一分钟,然后放声大笑,猛然把她勒紧。「女人,我发现我愈来愈喜欢你了。」
「我才不喜欢你!喂,富家子弟是不是都很变态?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了?你该不是那种专门欺负自己弟弟的变态男吧?还是……你和那老头有仇?」
「我只是不喜欢他们强迫人的做法而已。」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哈哈,你骗鬼哟!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这世道就是如此,做好人反而被怀疑。」骆凯风耸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如果真是好人,就现在把我放了,送我回家!」
「你愿意重回虎穴吗?」骆凯风认真地看着她。
呃……
一想到是自己的亲爹把自己弄到了这个地步,颜朵儿也心寒了。
她咬了咬嘴唇,眼睛突然湿润了,可是她却要自己不许哭。
孬种才会哭呢!
她是坚强的朵朵,她才不要哭!
「那……那你随便把我丢哪里都好,反正我不要看到你!」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下去吗?恐怕随便一下都会招惹来色狼吧?」骆凯风的大手在她的酥胸上摩挲了一下,成功换来她的娇吟。
「你……趁人之危……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你……伪君子……」颜朵儿娇喘着说。
「那我再把你放开?」骆凯风挑高了眉毛。
颜朵儿扭动着身子,「对……最好把我扔到车外……或者给我一盆冷水……」
当然,骆凯风不会把她扔出去,也不能像魔法师一样变出一盆冷水浇她一身,他只是低下头,让她最后的理智消失在两人密合的唇齿之间。
他深深地吻着她,像是要深入她的灵魂。
「小笨蛋,我这次要好人做到底,就乖乖让我帮你解放吧!」他咬着她的耳垂,喜欢那柔软而甜美的感觉。
他的心里再一次地确认: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愈和她接触,他就愈有兴趣。
也或许正如她所说,「抢」弟弟的女人是挺有趣的。
而且,他绝对不会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第2章
骆宅。
骆哲豪宽敞而肃穆的书房里,灯光明亮。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精瘦男子走了进去,一直走到书桌前,恭敬地弯下腰,「老爷。』
「怎么样了?」端坐在书桌后面的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但是却精神奕奕的老人,他的那双眼睛微微眯着,如收敛锋芒的宝刀,泛着令人胆战心寒的杀意。
「二少爷还是没有回家,一时也找不到他躲到了哪里。」
「凯云他是愈来愈嚣张了!」老人紧锁双眉。
「可是大少爷却来了,而且把颜二小姐掳走了。」
「喔?」老人霍然站了起来,眼神中亮光一闪,「他真的来了?」
「是的,其他守卫都被他轻松击倒。老爷,看来愈来愈难以控制住大少爷了。」
老人哼了一声。
「老爷,接下来还要跟踪他们吗?」
「不用了,你下去歇着吧!」
「是。」
黑衣人退了出去。
老人的眼睛眯得愈发厉害,嘴角却慢慢扬了起来。
======== ※※========※※ ========
拥抱着怀中颤抖不止的女孩,骆凯风并不着急要她。
他很风流,却没有遇上真正想要的女人。
所以他想再次确认,怀中这个像小猫一样轻、姿态像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清醒的时候却像小刺猬一样厉害的女孩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在骆宅,他躲开所有人的视线,溜进房间第一眼看到颜朵儿的时候,有一刹那的惊艳。
她不是极美丽的,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只是个弱质娉婷的少女,可是她身上却有一种这世上极为罕见的纯净。
仿佛一朵生长在雪山上的雪莲花,从来没有被尘世的油烟污染过,单纯、干净、无垢。
她的那双眼睛像挂着满满星星的夜空,悠远而深邃。
原本只打算把她拎出骆府的骆凯风突然对她有了兴趣,因为她那份由内心向外散发的纯净。
他想弄明白,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会有这样纯净的感觉?
可是后来他立即发现,这个纯净如水的小女人激烈起来,根本就如同一团烈火。
虽然那火苗是小小的,却足以将她烘托得光彩照人。
他喜欢她的抵抗,喜欢她眼神里的倔强与不认输,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任何一句话、一个表情。
起初,他只是想把这个女孩从骆家抢出来,然后送她回到她原来的生活中去而已。
当骆凯云告诉他骆哲豪的诡计时,他很愤怒,几乎是没有思考,就听凭本能地闯进了骆家的别墅。
他要阻止这种肮脏的交易,一个新生命不能以这种方式诞生到人间,否则迎接他的绝对不会是幸福。
这个世界上的人已经太多了,不幸的人更多,他不容许那个变态老头子再次胡作非为。
所以他找到了这个女孩的房间,然后发现自己就像个笨蛋一样,对这个意外出现在他视野里的女孩一见钟情。
骆凯风双手爱抚着怀中轻颤的女孩,贪婪的依恋着颜朵儿每一寸裸露的肌肤。颜朵儿包裹在衣裳之下的肌肤有如花办般细腻光滑,若有似无的幽香惹得骆凯风几近疯狂。
原本纯净无瑕的她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妩媚多姿,变得那样勾魂摄魄。
颜朵儿毫无意识地呻吟着,陷溺在激情的海洋中。她紧紧攀着骆凯风,理智已经完全失控,整个身子燥热难耐,好像有一把无名的烈火在体内燃烧着。
「告诉我,你叫什么?」骆凯风降低声音,沙哑的音调显得性感亲密。
「颜……朵儿。」
「朵儿?花朵的朵?」
「嗯……啊……」颜朵儿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骆凯风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移,每一次的触摸都让她战栗不已,彷佛他早已掌握了她的灵魂、她的身体。
她想推开他,可双手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叫你朵朵,好吗?」骆凯风凝视着她问。
这男人的眼睛真的好迷人,深邃、深沉,而多情。
面对那样一双眼睛,她能说不好吗?
颜朵儿觉得自己中毒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陷溺了。
啊……身体里又涌起了一种麻痒的欲望,当骆凯风的手解开她的睡衣扣子,覆盖住她胸前的丰挺时,一股莫名的快感逐渐清晰了起来,想被拥抱的冲动愈来愈强烈。
颜朵儿的脸色愈加绯红,娇嫩的樱唇微微张开,发出压抑的低喘声。
体内的空虚与欲念愈来愈炽烈,将颜朵儿心头残存的一点理智完全击溃,她粉嫩的舌尖不停地舔着嘴唇,那种生动的诱惑让骆凯风无法抵抗地吻上去。
樱唇微微张开,有些羞涩、有些胆怯,颜朵儿颤颤地伸出了舌尖舔了舔男人伸进来的舌,只是轻微的接触,却产生剧烈得如同电击的快感,她感觉自己快要被他吞噬了。
骆凯风激烈地吮吸着她那甜美的粉舌,燥热从唇齿间一直蔓延到小腹下面,他的手抚摸着颜朵儿胸前的椒乳,那小小正好盈满他的手掌的柔软,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与娇挺,让他感觉自己的手指也灼热起来。
无法形容的美妙快感一波波在颜朵儿体内窜流,而激烈的亲吻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骆凯风的手探入了有些湿润的密谷之中,在神秘裂缝中摩挲着那粒逐渐胀立的花蒂,颜朵儿发出一声细小却尖锐的哀鸣。
体内的某个部位愈来愈痒,颜朵儿抬起翘臀,迷乱地想寻找一点安慰,可是那作怪的手指却捉摸不着,指尖愈拨弄,她便愈难过。
「想要什么?」骆凯风咬着她的花蕾问。
「啊……」颜朵儿刚想张口,一辆汽车迅速从他们的车旁滑过,让她的全身都紧绷起来,羞耻兼害怕让那种刺激达到了最高点。
「我这样还算趁人之危吗?」
「啊……啊……你……是认真想要我吗?」颜朵儿挣扎着维持最后一点理智问他。
骆凯风的眼睛直视着她,点头,「认真,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
虽然明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男人的话语是不能当真的,颜朵儿却还是选择了相信。
她闭上了双眼,「好,那我就认真把自己交给你。」
湿润的手指进入的瞬间,从未被侵入的地方有种微微的疼痛,可紧接而来的是一种无法言喻却欢悦至极的满足感。
灵活的手指似乎触到了骚痒难忍的敏感部位,浑身的细胞都舒畅快活地跳跃起来,快感也慢慢加速,一波波仿佛无穷无尽的战栗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浑身洋溢着被推上了云端的美好幸福感。
手指由一根变成两根,由浅浅的进出到深入,当触到某个薄薄的膜时却又迅速后撤,然后继续来回抽动,当这种律动愈来愈快时,一股强而有力的热流由体内涌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了好一阵子,双腿终于承受不住这高潮的刺激,全身瘫软在骆凯风的身上。
颜朵儿喘着气,脸上的热潮渐渐散去,心里又想笑又想哭,弄不清究竟是兴奋,抑或是难过?
虽然稍微缓解了体内躁动不已的灼热,可身体的深处还是好生空虚,心中有着一丝当女人的甜蜜,却有更多无法形容的怅然若失。
骆凯风的眼睛灼热而明亮,让她的心跳紊乱。
他……这算趁人之危吗?
「好点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粗嗄,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她「嗯」了一声,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奇怪非常。
骆凯风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们回家吧!」
「嗯。」
「朵朵,我多么想要了你。」
为什么不呢?她心里觉得奇怪。
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一定不会挣扎的啊!
「该死,我竟然是这么的想要你。」骆凯风似乎在说给自己听。他重新发动了车子。「可是我们的第一次,绝不应该这样草率。」
颜朵儿的心一暖,抬头看他一眼,笑起来,「骆凯风,你不是伪君子。」
「喔,终于发现我的好了吗?」车子发动了,骆凯风也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嗯,你不是伪君子,而是——」颜朵儿故意拖了个长音。
「而是什么?」
「而是真小人!」
「臭丫头!」
「哈哈……」颜朵儿第一次开怀地笑起来。
或许,这个男人真的不坏吧?
或者,他真的只是想阻挠那变态老头子的变态计画?
但是,骆凯风,现在,我选择相信你。
======== ※※========※※ ========
身心的舒解感换来了甜美的沉睡,这一觉竟让颜朵儿睡到了进入房间才醒转过来。
「你终于回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颜朵儿就是被这个声音惊醒的。
她发现自己正在骆凯风的怀里,在一个好像是房间玄关的地方。
是谁?
骆凯风伸手打开了电灯的开关,房间顿时明亮一片,一个同样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在客厅的大窗台上,一只脚半曲着,一只脚放在地板上,上身斜斜地依靠在窗棂上,有种暗夜般的慵懒。
男子相当引人注目。
和骆凯风的俊美不同,他有着相当粗犷的外表,浓眉深目,五官端正而深刻,有着一个挺直而神气的鼻子,嘴唇不薄不厚,颜色稍暗,却超乎寻常的性感。
和骆凯风一样,他也有着令人嫉妒到心疼的一双长腿、和黄金比例的完美身材。
哇……颜朵儿的眼睛再次亮晶晶,他是模特儿吗?
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比骆凯风更加浓重的黑暗气息。
如果说骆凯风像黑夜中的风,还带着自由不羁的气息,而眼前的男子则更像黑夜本身,他的眼睛就是黑夜的诱惑。
显然,那双眼睛在看到颜朵儿的时候有些惊诧。
骆凯风把颜朵儿放到堆满杂物的沙发上,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闭上眼睛,不许看他。
为什么不能看他?
虽然有些狐疑,颜朵儿还是应了一声,乖乖地闭上双眼,双手无意识地把自己的画夹抱紧。
就像漫画《史奴比》中总是抱着一条毯子的耐勒斯,颜朵儿也总是随身携带着自己的画夹,彷佛有了它,她就可以安心。
「你带来的战利品?」男子的下巴朝向颜朵儿的方向。
骆凯风耸了耸肩,「是意外。」
「可真是意外啊,你从来不把女人带到这里来的。」男子的眼神中有一丝恼怒的情绪闪过。
骆凯风再次耸肩,「所以我才说是意外嘛!放心,这种意外一生也不过就发生一次。」
男子的脸色更加不善了,目光再次转移到颜朵儿的身上,「你当真?」
「为什么不呢?」
「你说过,女人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
「我说这话的时候,还年少轻狂。」骆凯风慢慢走近男子身边,笑起来,「现在,我想有个家了。」
「她给不起。」男子惊诧于颜朵儿身上的干净气质,那是和黑夜绝对不相容的气息,「她是我们不能招惹的女人。」
黑道有黑道的规矩,他们从不去招惹好人家的好女孩儿。
「她还是个小孩子。」骆凯风依然笑着,「当然,很快就会变成女人。」
「楚冰后天就要从美国回来了。」男子的浓眉一挑,提醒着他。
「喔?那好啊,你又多了个帮手。」
「风,我是说你要怎么给她一个交代?」
骆凯风的嘴角紧紧抿在一起,眉头皱了皱,「会有个交代的。」
「今天去骆家,就是为了这个女人?」男子依然很不满意。
每次骆凯风单独去骆家,他都会担心不已。
小时候,骆凯风每次去那边,回来后身上都会伤痕累累。虽然这种伤痕随着年龄的增大而逐渐减少,最后甚至没有了,但男子依然担心。
因为身体的伤痕容易医治,心灵的创伤却难以修补。
「也算是吧!」骆凯风笑嘻嘻的,满脸的不正经,他想逃避这个话题,「寒寒啊,你是在担心我吗?」
楚寒坚毅的面庞更加坚定,只是那张微黑的面容有些发烫,他拨开骆凯风要放到他肩膀上的手,「我巴不得你出事,让你死了再回骆家的心。」
「呵呵,」骆凯风却不顾人家的反对,死皮赖脸地靠到楚寒的身上,「说过多少回了,骆家人再也伤害不了我。」
楚寒从窗子上跳下来,拍掉像牛皮糖一样的他,转身朝外走,「你也知道老爷子多么想得到你,就和楚冰的狂热一样。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因为一个女人与『天苍』为敌。不值得,她也配不上你。」
骆凯风优雅一笑,拍拍双手在窗台上沾到的灰尘,「如果我真有一天要与天苍为敌,你站在哪一边?」
楚寒停止朝外走的脚步,回过头来深深地看向他,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探究,「你说真的?」
骆凯风很聪明,聪明到常常能够准确预测未来即将发生之事。
「我是说如果。」骆凯风笑得优雅,宛如一名标准的贵公子。「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永远不变的事情。」
「青红帮已经正式和天苍决裂,未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我不想你再多惹事。」楚寒皱紧眉头,「但是如果你真和老爷子闹僵了,我想我会站在我自己这一边。」
骆凯风大笑。
这才是他的朋友,不是吗?
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什么,每次他遇上危险,却都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次楚寒之所以过来,也是担心他又会在骆家出事吧?
楚寒临走前,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安静坐在沙发上的颜朵儿,然后大步离开了。
那样一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女子,到底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呢?她看起来那样纯净,有可能融入他们的生活之中吗?
======== ※※========※※ ========
骆凯风把门关好,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颜朵儿身边,在她的耳边大嚷一声:「喂!」
颜朵儿吓了一大跳,几乎要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但还是紧紧闭着双眼,歪着头问:「他走了?」
她吓得脸都绿了,却还听话地闭着双眼,真是个难得的乖宝宝。
骆凯风满意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他走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颜朵儿慢慢睁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她的心一跳,更加搂紧自己的画夹,「我不喜欢那个人!」
「喔?」骆凯风感兴趣地问,「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颜朵儿忿忿地握紧拳头,「说什么我配不上你,见鬼!我哪里配不上了?」
而且是这个男人把她掳掠来的好不好?她还没嫌弃他呢,那个男人居然就先嫌弃她了?
「是啊,我也没觉得哪里配不上,我们简直是绝配。」骆凯风笑得嘴巴快咧到了耳朵上。
「我就要配给他看!岂有此理!」那个男人说的话,她可听得一清二楚。
骆凯风笑得得意极了,他喜欢小女人率直而脱线的性格,「你的脸还在发红,仍然很难过吗?」
颜朵儿有些羞窘地点了下头,微微移开了目光。
「可以忍耐吗?」
她有些恼怒地瞪他,即使不能忍耐又如何?要她对他投怀送抱吗?
「当然,如果你投怀送抱的话,我一定万分欢迎。」似乎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骆凯风英俊的脸又开始笑得邪恶万分。
她使劲瞪他,我用眼神杀死你!
「你的眼睛就像秋天的湖水,脉脉含情。」骆凯风双手卡在她的身体两侧,欺身压过来。
她紧张得咬着自己的双唇,有些不知所措。
那性感迷人的嘴唇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只有一点点、一点点的距离了……
她已经嗅到了他的气息,被蛊惑住似地傻傻看着他。
骆凯风叹息着说:「现在,你应该闭上眼睛。」
她乖乖地闭上眼睛。
那薄薄的、拥有着完美性感弧度的双唇,真的又要亲吻她了吗?
她的心怦怦跳,再一次觉得异性并不是那么讨厌。
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自己的双唇一掠而过,原本压在身上的胁迫之气陡然之间减轻,颜朵儿奇怪地睁开眼睛,却见骆凯风已经离开她站了起来。
他回头送她一个戏谑的微笑,「我要先去洗个澡,你要不要一起来?」
第3章
天!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超级女佣吗?
当骆凯风从浴室慢吞吞地出来时,他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大跳。
他的房间亮晶晶的,简直和样品屋有得比。
好干净!
骆凯风洗澡通常只花二十多分钟,就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屋子从垃圾站变成样品屋?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虽然他不是个邋遢的男人,但也不是动作勤快的人,他的房间里十天半个月不做打扫是常有的事,到处都是乱扔的报纸、杂志,还有衣服、鞋袜,沙发、茶几上也蒙上了一层灰。
而现在,那些杂乱无章全没有了,沙发、茶几和地板都变得亮晶晶,比刚沐浴出来的他还要干净。
神奇小女佣头上戴着一顶用报纸折成的大帽子,把她的头卡在里面,那张小小的脸上有汗水的痕迹,显得有些滑稽,她正站在窗台上用抹布擦着玻璃窗。
骆凯风吓了一跳,拜托!这里好歹是九楼耶!
他也不敢出声,怕惊吓着她,只是紧张地看着她用那双灵巧的小手把灰灰的玻璃窗也变得亮晶晶。
在玻璃窗上呵了一口热气,把最后一点灰尘也擦干净,颜朵儿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才慢条斯理地从窗台上跳下来,一抬头,看到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男人。
「怎么样?是不是很满意?」她得意洋洋地问。
「以后不许站到窗台去!」骆凯风严厉地说。
「喔。」勉强答应一声,颜朵儿忿忿不平低下头。
什么嘛,给他免费打扫他还不领情,干嘛黑着一张脸?
「对了,请你原谅我的擅作主张,我不该不经主人同意就乱动房间的,可是……可是我实在不能忍受脏乱,就忍不住——」
骆凯风耸耸肩,满不在意地说:「我正愁没人帮我打扫。」
「是吗?」颜朵儿猛然抬起头来,眼睛比房间更加亮晶晶,充满热切地望着他,「那我以后就给你打扫房间好吗?我也会做饭喔!」停顿了一会见,她才犹犹豫豫地补充道:「虽然……做得不太好吃。」
噗……真是个诚实的傻丫头!
主动帮人做事也会这么快乐?
骆凯风在心底暗笑,可还是一本正经地托住自己的下巴,沉吟道:「这样也不错,我可以考虑考虑。」
颜朵儿满是感动地望着他,似乎他真的成了自己的保护神。
不管怎么说,骆凯风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让她感觉很舒服的人,他眼里满满的情意让她觉得一直冰冷的心终于暖了起来,像一只喜欢靠近暖炉的小猫咪,本能地不想再离开这个男人。
「好了,你也该去洗澡了。」骆凯风说。
「嗯。」
颜朵儿戴着她的大帽子消失在浴室内。
骆凯风打量着干净异常的房间,仿佛自己心头的阴霾也被打扫干净了一样,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坐到沙发上,有点恍惚失神。
和他在阳明山附近的豪华别墅不同,这里是他的秘密小窝,很少有人知道,就连老头子楚天阔和他的宝贝女儿楚冰都没有来过这里。
在这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私密空间里,他只招待遇自己的两个生死好友——袁牧野和费萨雷,以及刚才来过的楚寒。
和袁牧野、费萨雷不同,楚寒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兄弟,而且骆凯风也知道,楚寒最大的希望就是和他共同打拚出一番天地,而目前他们两人所开设的投资顾问公司,也确实经营得很不错。
骆凯风很有投资眼光,而楚寒很有经营手腕,两人联袂合作,很快就在亚洲地区打响了名声。
之所以做投资顾问,是因为骆凯风很懒,他只想赚这种无中生有的钱,用他的话说就是赚有钱人的钱,他赚得开心快乐。
但没有人知道,在他们的背后是亚洲数一数二的黑道组织——天苍,天苍现任的首领楚天阔是楚寒的父亲,也是骆凯风的养父与师傅。
骆凯风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即使不沾骆家的光,也同样可以活得很好、活得很光彩。
而现在,一个小小的女人,却极有可能让他既得罪骆家,也得罪天苍。
因为他知道,楚天阔一直希望他成为他的女婿,即使不接管天苍,也要成为楚寒或者楚冰的智囊。
颜朵儿,朵儿……
为了她,值得吗?
他对她,一点也不了解,只有直觉上的好感。
但直觉告诉他,她就应该是陪伴他一生的女人。
======== ※※========※※ ========
「对不起,请问可以借我一套睡衣吗?」小女人在浴室里面喊。
骆凯风嘴角微微扬起,「我穿过的可以吗?」
小女人在里面好久不吭声。
骆凯风拿起一套新睡衣走过去,敲了敲门,「逗你的,这是一套新睡衣,放心使用。」
门悄悄打开一条缝,「飕」一声把睡衣拽进去之后「砰」一声又关上了。骆凯风失笑,她真像只胆小的兔子,总是一副容易受惊吓的样子。
那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害羞什么?
「你有洁癖吗?」他隔着玻璃门大声问。
「有点。」门里面的小人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不知为何,那种很平常的声音竟也撩拨得骆凯风的心痒痒的,只要一想起那小女人光滑幼嫩的肌肤,他就浑身发热。
「喔,真是不幸。」骆凯风耸耸肩。
有洁癖的人会失去很多的生活乐趣,唉!
这栋老旧公寓的面积并不大,只有两室一厅,一间主卧室、一间书房,此外便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有其他人来拜访时,都只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当然,他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不会让颜朵儿睡沙发,所以他对着头发还湿漉漉的小女人说:「这里的房间,除了书房之外,随便你使用。书房不准进入。」
「好的。」颜朵儿很爽快地答应。
「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我不能让你睡沙发,我自己也讨厌睡沙发,所以我们只好共用一张床。」骆凯风的狼尾巴在后面晃啊晃的。
奇怪的是颜朵儿竟然也没多做挣扎就点头同意了。
自从她说要把自己认真交给他之后,她就不再对他保持敌意。
这个奇怪的小东西,态度还真是敌我分明。
颜朵儿走向卧室的时候,衣服随着动作飘动,让骆凯风看得心动神摇。
虽然睡衣是新的,但毕竟是骆凯风的尺寸,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太过宽大,裤管和袖子都挽了好几截,可依然显得过长,松垮的腰身竟比穿着比基尼还性感。
随着颜朵儿的走动,那纤细的腰身也显得若隐若现,让骆凯风的心也跟着一摇一荡。
======== ※※========※※ ========
已是深夜,颜朵儿却还是睡不着。
十几年来已经习惯平静无波的心正在狂跳不已,她知道自己的心正渴望着出轨。
在颜家,她活得小心翼翼,颜家把她养大,她不能不报他们的养育之恩,可是……把她当作商品一样交易,让她很愤怒。
被诱骗绑架到了骆家,她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老死在华丽的牢笼里,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人,把她从这牢笼里劫持出来。
骆凯风……
在整个上流社会里,骆家鼎鼎大名,谁人不知?骆家唯一的少爷骆凯云就是钻石王老五,是名媛淑女梦寐以求的金龟婿,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在骆凯云之外,竟然还有个骆凯风!
或者,他也是个私生子吧?
他劫持自己,目的肯定不单纯,可是颜朵儿无法拒绝这种逃出牢笼的诱惑,她渴望自己脱离被人操纵的日子,她不想再做一个傀儡、做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而骆凯风的出现就是最佳的契机。
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被这个一身黑衣的神秘男子给吸引了。
在骆凯风的身上,有一种属于风一般自由不羁的气质,就是这种气质深深地吸引了她、迷惑了她。
她的心在怦怦跳,而她不知道这种心跳意味着什么。
她喜欢他,也不排斥他与自己身体的接触。
那么,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真正活一次吗?
这时骆凯风脱了衣服,溜进被窝。
颜朵儿愈发紧张起来,一颗心好像敲鼓一般跳个不停,并且发现自己的手心开始冒汗。
她觉得那股强行被冷水澡打压下去的火苗又开始蠢蠢欲动。
「你没睡吗?」颜朵儿轻声问。
「你不也一样?」骆凯风的声音里有着轻轻的笑意。
他在笑什么?他知道她的心思了吗?
这个坏蛋!
他一定也想要她,却故意克制,他是想看她的笑话吗?
颜朵儿咬紧了下唇,她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一向有洁癖的自己,却对于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排斥感。
也许,这就是天命吧?
她哑着声音问:「如果我说,我可能……可能有点喜欢你,虽然我仍然觉得你有点坏,我还是有一点喜欢你,你会觉得很奇怪吗?」
「像我这么英俊迷人,你不喜欢我,我才会觉得奇怪。」骆凯风的身体陡然靠近,翻身而起压在她的身上。
颜朵儿被吓了一跳,没等她回过神来,骆凯风那柔软而湿润的舌已经在她的下颚处轻轻滑动了。
一种痒痒的感觉直达自己心窝,让她「唔」了一声,却没有反抗。
骆凯风慢慢在她的身体上抚摸,并逐渐用舌撬开了她的贝齿,一种男人独有的味道随着这种亲密接触,迅速弥漫包裹住她,让她头晕目眩。
「朵朵,我这不算强迫你吧?」他粗嗄着嗓音问她,眼睛深处却跳跃着戏谑的火花。
他真的真的真的是个坏心眼的男人!
颜朵儿的脸更红了,她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副快哭了的表情,「我……我才不要……」
「真的吗?」骆凯风的手隔着睡衣爱抚她胀大的椒乳。
颜朵儿强迫自己装作毫不在意,可是低低的喘息却出卖了她。
骆凯风逗弄得更大力,颜朵儿的娇躯扭动了起来,骆凯风迅速褪去了她的睡衣,然后俯首下去,咬住了她小巧圆润的肩头。
「啊……不……不要……」颜朵儿开始害怕这种令自己沉迷失魂的激情。
随着那手指的爱抚,酥胸愈发挺拔,颜朵儿娇喘无力,全身像是着了火一样。
「舒服吗?」骆凯风咬着她的嘴唇问。
「我……害怕。」颜朵儿躲避着他的目光。
是的,她感到害怕,害怕自己这样的大胆与放纵,害怕真的就要在这一刻失去清白。
为了这个男人,值得吗?
他很帅,颜朵儿甚至觉得不能仅仅用帅来形容他,他简直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男人形象。他的头发硬而浓密,五官棱角分明而又不失柔和,剑眉朗目、鼻挺唇薄、英气逼人。
他的肌肉结实有力,形体匀称而健美,却未给人莽夫的感觉,而是散发出淡淡的书卷气。
最致命的,是他身上有种忧郁的气质。
这种忧郁的俊美就像毒品一样麻醉了她,让她着魔般地被他完全吸引住了。
而现在他裸露出躯体,更是一种逼人的性感。
他身上有着暗夜的特质,既诱惑人想接近,却又让人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颜朵儿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挑逗,有些神经质地颤抖起来,感受着骆凯风的唇缓缓的下滑,戏弄着她纤细的颈项,她忍着不想叫出声,只能无助的大口喘息,酥胸急促颤动着。
「乖,放开自己,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害羞。」骆凯风轻声叹息,紧紧揽住她,寻着她的唇,然后将它含在嘴里,享受她急剧的喘息,和想要哭出来的呻吟。
颜朵儿喘息着,她的头在床上左右摆动,头发乱了,半遮着娇俏动人的脸庞,乳尖也愈发坚挺。
她就如一朵怯生生绽开的花朵,让人的兽性激增,骆凯风用力强吻着她,舌头拚命侵略,沿着她的嘴唇啄吻,鼻梁、脸颊,咬着她的耳垂,他的呼吸浓重起来,在她的颈项上留下艳红的吻痕,然后下一个目标是她的椒乳、渐渐收窄的腰肢,接着在肚脐上点吻,像是画下一个句点。
颜朵儿浑圆小巧的臀轻轻摆动着,纤腰扭动,双腿微微张开,体内的燥热再次膨胀咆哮起来,她发出闷闷的呻吟,无意中显露的风情使得骆凯风血脉偾张。
颜朵儿的双足被骆凯风抓住,他用力抬高两条修长的玉腿,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颜朵儿也禁不住如此凹折,只能抬高臀部顺应,两人的私密之处顿时紧紧贴合在一起。
颜朵儿无力地摇着头,想甩脱骆凯风带给她的这种酥麻软痒的感觉,可是被抓握的腿大大的拉开,灼热的坚挺就在她的私处打转,缓缓用力,又用力……
「啊……好痛……好痛……」颜朵儿发出一声哀鸣,全身顿时缩紧,紧缩的抵抗让在激情中的骆凯风放缓了动作。
「朵朵,没关系的……放轻松、放轻松……」硕大被紧紧地箍着,他也感到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轻轻舔舐着颜朵儿的腿趾,让她暂时分心至他处,直到她的抗拒不再那么明显之后,一阵阵有力的韵律再度摆动起来。
疼痛依然在继续,颜朵儿的双腿挣扎着,但骆凯风将她的双腿压得更紧,横折的身上沁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来,骆凯风的手指抚捏着她双腿上的每一寸,留下深深的指痕。
颜朵儿发出了不知是欢乐还是痛苦的呼叫声,她的身体无意识地扭动抗拒着,被压抑住的欲望一旦释放,强烈的快感直涌上来,颜朵儿反射性地夹紧那在自己体内的灼热硕大,这让骆凯风的坚挺愈发膨胀起来,滚烫灼热得几乎要烫伤她。
从缓慢的抽插渐渐到失控地宣泄,骆凯风律动的力量很惊人,完全地抽离,再全力地撞人,当他整个闯入体内时的那股激颤,使颜朵儿像一叶狂涛骇浪中的扁舟,随着他的节奏起起伏伏。
疯狂的交欢,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润湿的双眼、暧昧的气息,骆凯风狂暴的律动,一次次将颜朵儿顶得惊喘。
怎么会如此疯狂?
怎么会如此激烈?
他们明明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这种几乎要把他们淹没的激情随着荷尔蒙的散发而愈发膨胀,颜朵儿觉得自己再也承载不了这么多的激烈,高潮似海水般咆哮着向她涌来。
疼痛早已不知去向,她已经分不清快乐与疼痛的区别了。
「朵朵……」骆凯风也兴奋到极点,无法自持、无法克制地迈向顶峰。
这个小女人压抑的妩媚让他迷乱,他疾速地在腰部使力,占有她、占有她、完全占有她,让她完完全全成为自己的,让她迷蒙的眼眸里只有自己的身影,让她的体内留下自己的种子……
颜朵儿的娇躯突然剧烈地发起抖来,在那一刹那,骆凯风也骤然加剧了速度和力量,更疯狂地在她的体内猛烈冲刺。
快了,快了,就快到达那快感的顶峰了!
再要一下……
只要再一下下……
「铃铃——」
就在这紧要关头,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不要理它!」骆凯风怔仲了一下,随即又猛力挺进她的身体攻城掠地,颜朵儿紧绷的身体再次被不断猛烈撞击。
可执拗的铃声仍然响着,颜朵儿听得出那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她喘息着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那矫健的身体、匀称的肌肉在她面前展现着完美的线条、热力和能量的爆发,古铜色的肌肤闪着汗珠的闪亮,精悍的气势里容纳着一股不可言喻的淫糜,是如此如此的性感,宛如古希腊的太阳神。
就让那铃声响吧,不管它!
颜朵儿决定彻底放纵自己一回,她主动伸出手抱住骆凯风的后背,两人的身体再次密合在一起,疯狂的纠缠和索取,汗如雨下。
被贯穿的火热炙烈、反覆摩擦来回抽插,连续不断地给予她最强烈的刺激与快乐,然后,这一切突然就静止了下来,接着是一阵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忍不住要高声呼叫的欢乐!
那紧紧包裹住他的蜜穴几乎让骆凯风疯狂,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低吼一声,在激颤中释放了自己。
他们一起喘息着,颜朵儿可以清楚地感到骆凯风吸进每一口气时小腹的收缩,因为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点空隙。
房里只剩两人的喘息声,颜朵儿侧躺休息,迷糊中只觉一脚慢慢地被抬起,温热的身体靠在身后,炙热的坚挺再次刺探进来。
「不……不要了……」她怀疑自己会累死。
可骆凯风仍然挺腰直进,两人再度融合在一起。
手机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再次响了起来。
骆凯风抱着她,维持着两人紧紧结合的姿势,把手机从桌上拿过来,愤恨地关机,然后把它丢到了床底下。
第4章
美好的清晨,阳光慵懒地穿过窗帘洒在床上,落在正沉睡的颜朵儿脸上,洒下幻影一般的明亮。
骆凯风早已醒来,只是懒懒的不想起身,身上充盈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懒散适意,让他只想拥抱着怀中的小女人,直到天荒地老。
他微微笑了一下,大手轻轻沿着颜朵儿细瘦的肋骨滑动,颜朵儿怕痒的缩了一下,牵动了腰肢的酸痛,轻哼了一声。
骆凯风干脆把她拉到自己的胸膛上,扯起她小巧的耳垂吻了吻,还用舌尖轻滑了一下,感到颜朵儿的身体颤了颤,一声浅浅的呻吟从那嫣红的小嘴中散逸出来。
骆凯风笑得更加狡诈,猛然抱住颜朵儿翻了个身,咬住她的红唇低声问:「还不醒来吗?」
颜朵儿的脸蓦然涨红了,像只慵懒的猫咪,慢慢睁开眼睛,和骆凯风那明亮而灼热的眼神一对视,便立刻逃逸开去。
骆凯风怦然心动,只觉得一股激流冲击全身,早晨的生理反应更让他蠢蠢欲动。
颜朵儿似乎想闪躲,在这样明亮的白天,她突然变得羞涩起来。
可是骆凯风显然不想放过她,牙齿已经触到她的耳垂,她轻轻一颤,没有动,骆凯风便咬住,用舌尖轻舔那优美的轮廓。
酥酥麻麻的快感在体内慢慢蔓延扩散,犹如星火燎原。骆凯风的大手在她的胸前和腰侧缓慢而情色地游走,潮润温湿的舌尖挑逗地撩拨着她的每一根脆弱而敏感的神经,颜朵儿的呼吸愈来愈重,心跳如擂鼓。
就在那只大手快要深入她的蜜穴时,不识趣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不能不接,因为那是骆凯风熟悉的特定铃声。
骆凯风发狠地咬了她的乳尖一下,才不甘心地拿过手机,「最好你有重要的事,否则看我怎么整你!」
「怎么?还在温柔乡缠绵?」楚寒的声音里有着三分调侃、七分不满。
「什么事?」
「阿冰提前回来了,和我一起去接机吧!」
「现在?」
「对。」
「老兄,是不是你对她说了什么?」骆凯风笑得邪佞。
「我哪敢!」楚寒连连为自己分辩,「也许是老头子也发觉了什么不对劲,反正你一直是他的心头宝,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比我还清楚。快点准备,我在楼下等着呢!」
「给我五分钟。」
楚冰楚大小姐刁蛮任性,他最好还是少惹为妙。
骆凯风迅速冲进浴室,草草冲洗了一下,又这样赤裸地跑回卧室,挑选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西装穿好,面对依然躺在床上的颜朵儿,「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嗯。」
他俯下身吻了一下她的双唇。
「乖乖在家等我,不许出门。」骆凯风小心翼翼地叮嘱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好。」颜朵儿答应。
再次吻了她一下,骆凯风迅速离去。
颜朵儿闭着眼跟他道了声再见,听见他关上门后,她慢慢翻了个身,把脸埋到枕头里。
昨夜的疯狂让她的身体到现在依然很疲惫,可精神上却兴奋异常,想睡也睡不着。她轻哼一声,慢慢转身,抱着丝绒薄被磨蹭着,想像那是骆凯风。
突然出现的骆凯风,邪魅如夜的骆凯风,让她生平第一次甘愿沉沦的骆凯风,这个有着深邃而忧郁眼睛的男人已经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只要一想到他,幸福安逸的感觉就会像天鹅绒一样,柔软而舒适地包裹住她,让她恬适得想沉醉其中再不醒来。
原来电影中的一见钟情是真的,真有这种令人在刹那间就燃烧的感情啊!
骆凯风,骆凯风,我们会是刹那间交会的流星,还是永远彼此依偎的伴侣呢?
======== ※※========※※ ========
就在快要昏昏入睡时,颜朵儿忽然想起了昨夜的电话,身上犹如被泼了一身冷水,她翻身下床,从床底下捞出自己的手机,开机。
看了一下号码,果然是父亲打过来的。
虽然那个家庭让她心寒,但父母毕竟是养育她长大的人,她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不能让他们着急担心。
颜朵儿拨回去,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立刻被接听,「朵儿?」
「是我。」
「你在哪里?昨天晚上听骆先生的秘书说你被掳走了,他们还诬陷说是我做的手脚,骗钱又不给人。」颜宗谦的声音里透着惶恐不安。
「怎么会这样?」颜朵儿也吃了一惊,她知道天恩集团财大势大,不是好惹的对象,可是也不能这样就把她的家人牵扯进去啊!
「现在我和你妈妈都被人囚禁起来了。」
「囚禁?」颜朵儿失声喊道,「因为我不见了的缘故吗?」
「是的,朵儿,爸知道这次的事情做得不好,对不起你,可是你忍心看着咱们家就这样衰落破败吗?再说,骆家媳妇的宝座有多少女人奢望得到啊!朵儿,你快回来吧!」
颜朵儿良久无法出声。
如果骆凯风在这里,她会马上问他为什么没有把她的家人保护好,没有把骆家那边的麻烦解决掉,可是现在骆凯风不在……
她犹豫了片刻,立即决定自己出面,先把父母亲解救出来再说。
「爸,你们在哪里?」
「在家里,可是里外都被人守住了,我们想逃也逃不了。」颜宗谦懊恼地说。
「我马上回家,问题出在我身上,我来解决。」
虽然知道这样冒冒失失回去不妥,无异于自投罗网,但是逃避责任不是颜朵儿的作风,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去。
======== ※※========※※ ========
在自己家的大门前,并没有看到什么重重守卫。
颜朵儿狐疑地看了一下,然后开门快步进入大厅。
「爸,妈。」
大厅里,颜宗谦和李雅岚正面色铁青地坐着,看到颜朵儿走进来,眼睛陡然一亮,随即又变得阴沉。
「骆家的人呢?」颜朵儿问。
「你跑到哪里去了?」李雅岚怒气冲冲地质问,「你知不知道这么擅自逃跑,可能会害死我们?」
颜朵儿被她堵得心口发慌,「妈,我本来就不同意你们当初的做法,有人救我出去是我命大,我自然要跑。」
「你……」李雅岚气得猛然站起来,抢步走到她面前甩她一个耳光,「你这个不孝的小贱人,我白养你二十年!早知道你这么忘恩负义,当初就该让你活活饿死!」
颜朵儿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咬出鲜血,颜宗谦这才上前拉住了还要打骂的妻子。
「朵儿,跟我回骆家去,你不能真的眼睁睁看我和你妈被人整死吧?还是你愿意我们流落街头,一无所有?」
「不!我绝对不会再回骆家去。」颜朵儿握紧拳头宣誓,「凯风说他会帮助你,我相信他,即使他不帮你,你也不应该以为破产就是死路一条了,做生意总是有赚有赔,东山再起的也很多,为什么你就一定要去仰仗骆家呢?」
「把她抓起来!」李雅岚完全像看敌人一般怒视着颜朵儿,「把她押到骆家去,任凭老太爷处置!」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黑衣大汉伸手反扣住了颜朵儿。
颜朵儿绝望地闭上双眼,「爸,妈,你们就一定要这样吗?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爸妈!我死了也不是颜家的人!」
她低下头,泪水如喷泉一般滚落。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李雅岚的孩子,从小就在自卑中成长,从小就受着不公平的待遇,她忍耐着,只期望有一天能够完全独立,摆脱这种压抑和束缚。
可是她错了,他们养育她,根本就是把她当作一种投资,现在她长大了,他们也要准备回本了。
就算她笨、没有姐姐聪明,她也以为至少还能获得一点疼爱,她不奢求,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可是连这一点点她也得不到。
「带我去骆家吧!」她回头对着那两个黑衣人说。
如果真的只能以死来完成这场闹剧,那么她也不应该再犹豫了。
「朵儿……」颜宗谦有些不忍,却被李雅岚从后面抓住。
「你难道真的想去做乞丐吗?骆家是你得罪得起的吗?这也是为了她好,否则就凭她,一辈子也找不到婆家。」
======== ※※========※※ ========
颜朵儿被押到大门外时,一辆跑车也蓦然停在门口,骆凯风从车子里冲了出来。
「凯风!」颜朵儿眼睛一热,泪水再次盈满了眼眶。
凯风!凯风!她心里欢叫着,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骗她玩玩的,她就知道!
骆凯风却不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盯着那两个抓着她的黑衣人,「把她放下!」
「大少爷,老爷命令,一定要把颜二小姐带回去。」一个黑衣人恭敬但坚决地说。
「我、说、把、她、放、下!」骆凯风的眼神里慢慢升起浓烈的杀意。
「大少爷,真的对不起,老爷——」
黑衣人有些为难,还想解释,骆凯风已经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向他们扑来,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气将他们团团笼罩。
黑衣人大惊,一个人上前迎战,另一个人则押着颜朵儿退后,同时把手指放到嘴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顿时又有十几个隐匿的黑衣人现身。
「凯风,你快走!你一个人打不了他们那么多人!」颜朵儿惊恐地大叫,她自己已经无所谓了,但她不希望骆凯风也被拖下水。
一个人的牺牲就足够了,骆凯风不能也出事!
可是骆凯风宛如失控的猛兽,只身迎战十几人,一只胳膊将一个黑衣男反手牢牢压在墙上,左腿踩着另一人的肩膀,猛然一个旋风腿,几声惨叫,地上顿时躺倒了四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眼看那几人纷纷落败,抓着颜朵儿的男子似乎也有些焦躁,反手勒住她的脖子,迅速从怀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喉咙上。「大少爷,如果你再顽强抵抗,我就对颜小姐不客气了!」
骆凯风的身形陡然停住,双手握拳,目光如寒剑一般直视着那男子,「如果你敢动她分毫,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男子的手有些颤抖,他们都知道骆凯风的手段,「暗夜之子」的名号绝不是白白得来的。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之时,原本被骆凯风打倒的一个男子悄悄地爬了起来,从背后猛然欺身上前,他的手里也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凯风!小心!」睁开眼就看到这一幕的颜朵儿吓得肝胆俱裂,几乎是本能地扑身而上,速度之快可以打破她二十年来所有的运动纪录。
骆凯风听到背后风声,已然本能地闪身避开,男子的手指一按,那小匕首猛地弹出一尺多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过来,骆凯风伸手去捞,却终究晚了那么千分之一秒,刀子深深刺进了颜朵儿的前胸。
「啊——」骆凯风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红了眼般一手抓过那个男子,挥拳过去,仅仅一拳,那男子便倒地不起,昏死过去。
可是他还气愤难当,又一脚踩在男子的手腕上,脚一用力,都能听到骨头折断的声音,他又夺过男子手中的匕首,抓起他的手腕挑去,只轻轻一下便筋脉断裂,那只握着匕首的手便宣告彻底报废了。
所有的动作快如闪电,眨眼之间便已完成,让黑衣人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其他黑衣人一看激怒了大少爷,知道他一旦发怒就会宛如恶魔附体,都吓得脸色蜡黄,转身就逃。
骆凯风的双眼赤红,正想追过去赶尽杀绝,却在听到颜朵儿的呻吟声时,神色稍微变得正常一些。
他撕了衬衫为她包扎伤口,然后弯腰抱起她,小心翼翼得宛如捧着自己最重要的宝物。
他把她放到车子上,启动车子,单手拨通电话,「寒,叫邢傲准备动手术,有人受了重刀伤。」
如果朵朵没事还好,如果她有个万一,颜宗谦、骆哲豪,你们统统等着给她陪葬吧!
骆凯风不时担心地看着昏迷的颜朵儿,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乎要深陷进去,手背上的青筋暴凸。
======== ※※========※※ ========
骆哲豪的书房内。
精瘦的黑衣人胆战心惊地走进来,「老爷。」
「怎么样了?」
「颜宗谦果然丧尽天良,要把二小姐送回来,但在他家门口被大少爷拦截。」
「嗯。然后呢?」
「对……对不起……」黑衣人惶恐战栗,「属下原本想恐吓一番,却不小心伤了二小姐……」
「误伤?」骆哲豪的浓眉挑了一下。
「本来是要吓退大少爷的,二小姐却替大少爷挡住了匕首。」
「喔?」骆哲豪的眼神亮得惊人,「她没有大碍吧?」
「应该不会出事,属下控制了力道。」
「你的手怎么了?」骆哲豪看着他藏在背后的一只手。
「废了。」
「凯风做的?」
「二小姐受伤,大少爷发怒了。」
「嗯。我会告诉管家,让他好好补偿你。」骆哲豪狠狠抽了口雪茄,「你下去吧,好好养伤。」
「是。」
颜朵儿,嗯,看起来倒是个烈女子,该对她刮目相看了吗?
这样的女子,如果不做骆家媳妇,当真是可惜了。
第5章
胸口宛如压着一块巨石难以呼吸,五脏六腑内又好像布满了尖锐的荆棘,只要她稍微想喘气,那些荆棘就开始刺她,喉咙烧痛得动一下似乎就要干裂,颜朵儿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
她怎么了?
心脏又不舒服了?
药!她的药呢?只要吃了药就不会难过了,她的药……
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像沉溺在一个可怕的梦里面,怎么也醒不了?
就在一片黑暗中,忽然出现一个浑身闪闪发光、宛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向着她伸出手,「来,跟我走,我会保护你。」
他好英俊啊!多情的双眼、温柔的笑容、宽宽的肩膀、温暖的怀抱……无一不诱惑着她。
凯风……凯风……
她喃喃呻吟着,伸出手去,可是怎么伸,他就是和她差了那么一点点距离,只差一点点、一点点……
凯风……凯风……
「她为什么还没醒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身体太虚弱的缘故,除了刀伤,她还有心脏病,你不知道吗?」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样说。
「心脏病?」震惊而心痛的语调。
「具体情况还要等她身体康复了,再做完整的检查。」
「老头子居然选择了一个有心脏病的女人做生育工具?他也太疏忽了吧?」
「她的病相当轻,普通的体检很容易忽略过去。而且颜朵儿的病历上并没有患病纪录,或者颜宗谦也有意隐瞒,总之,骆哲豪一定不知道这件事。」
「这可真是百密一疏啊,以后有好戏看了。傲,千万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没问题。」
有一些冰冷的东西触及她的肌肤,她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你轻一点!」那个令人感到温暖的声音带着怪责。
「呵呵呵……」低沉而愉快的笑声响起来,「风,你真的很在乎她,难道真的是一见钟情吗?」
「邢傲,你的天职是医病救人,不是在讲八卦!」冷冷的不爽声音。
「是是是,这次如果救不了她,一定会被你杀了陪葬的,认识你这种朋友真是倒楣喔!」嘻嘻笑的声音,并没有一点点的不快。
然后一只干燥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就像他的声音一样,他的手掌也暖暖的,掌心还有些坚硬的茧,那是怎么留下来的?
温暖从手心向自己的全身蔓延,让她身体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她在黑暗中挣扎,风,风,握住她的手的一定是凯风!
「快点醒来吧!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还不够吗?小懒猪。」湿润而柔软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脸颊上、嘴唇上,最后咬住她的耳朵,在上面轻轻舔吮,「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生气了喔!」
她忽然好想笑,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面孔,虽然仍是很英俊,却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他也吓了一跳。
皱了皱眉,他陡然离开她站了起来,俯视着她,一脸的凶恶,「颜朵儿,你这个笨女人!」
「喂……」她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几乎吐不出声音。
他猛然又靠过来,大手卡住了她的喉咙,「把自己往刀口上送,不是笨蛋是什么?你以为自己是猫啊,有九条命可以玩这种舍身救人的感人戏码?还是你就那么信不过我,以为我连那几个小混混都对付不了?」
他们哪里是小混混了?根本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级保镖好不好?
「你以为是救了我吗?根本就是在给我添麻烦!添麻烦你懂不懂?所以我才讨厌女人,她们总是自以为是的给你添一大堆麻烦!」男人依然脸色冷峻地絮絮叨叨,「以后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知不知道?该死!我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再出现了!」
虽然被骂,颜朵儿的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
这个男人真的好有趣。
平常表现得风流倜傥,一双眼睛乱电人,这种时候他却乱没形象地咆哮大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颜朵儿却觉得现在的他更有魅力了。
那乱乱的头发、满脸的胡碴、充满血丝的眼睛、皱巴巴的衣服……唔,靠近过来的身体还有一股衣服好久没洗的酸味呢!
可是,现在的他真的好性感、好迷人。
颜朵儿觉得自己的嘴角一直忍不住地向上挑,好想送给他一个微笑,证明自己已经安全无虞了,眼睛里却渐渐积满了液体。
忍着疼痛,她想举起自己的手臂,却被男人一把按住,她的手臂上还挂着点滴呢!
「抱抱我吧!」她眨着泪水满溢的眼睛说。
骆凯风直直地盯着她,看着她那张消瘦小脸上又哭又笑还乱感动一把的丰富表情,他知道自己拿她没办法。
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主动弯下腰,抱住她消瘦的肩膀,哑着嗓子说:「还好你没事。因为你,我决定相信上帝的存在了。」
「风……」颜朵儿终于哭了起来。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对待过她,在骆凯风的怀抱里,她感觉自己是那么那么的重要,好像她的生死也攸关着他的生死,她的喜怒哀乐也就是他的快乐难过,他们好像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就成了生命共同体。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她乖乖地允诺,「可是如果再出现那种情况,我一定还是会扑上去,要想我没事,你就一定要让自己安全无恙喔!」
骆凯风哭笑不得,不得了,这个小女人居然开始威胁他了呢!
别人都当他是一个不可匹敌的神话,谁会担心他的安危呢?就连他的朋友也是那么信任他,总是说风会照顾好自己的。
被人信任是很愉快,但是这种显得多余的关心与担忧,却更让他感到窝心。
不行,他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了?
用手指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记,「快点好起来,不许再胡思乱想。」
「嗯。」
「等你好了再好好和你算帐!」
「啊?」颜朵儿大惊,「还要算什么帐?」
她都「英勇」受伤了,被他唠叨了半天还不够吗?还要秋后算帐?
「哼哼!」骆凯风笑得阴险邪佞,「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 ========
颜朵儿住的是医院的特别病房,病房外有一个宽敞的隔间,她在病房里静养,骆凯风就在外面办公。
她实在觉得他有些紧张过度,在医院里,颜宗谦和骆哲豪还能把她怎样?
「寒,这是东风集团的资料,这是颜氏企业的。」骆凯风把手里整理好的两份资料交给奉命前来的楚寒。
楚寒接过资料,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问:「你想修理颜宗谦?」
「不是修理,而是彻底毁灭。」骆凯风的双眼微眯,那神态竟和骆哲豪有几分神似。
有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他骆凯风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
他只是个快意恩仇的男人,遵循自己的原则生存。
在不认识颜朵儿的时候,颜宗谦卖掉朵儿,他可以完全不在乎。可是当朵儿成了他的女人时,颜宗谦居然还要伤害她,那就罪不可赦了!
显然是怕被颜朵儿听见,他们的交谈声音刻意压低,更像窃窃私语。
楚寒打了个冷颤,一旦骆凯风露出这种神情,那就表示对方已无一点点生机。
「东风集团正想跨足建筑以及室内设计这一行业,他们在寻找机会,你去提供他们颜氏的所有资料,推波助澜一番,要他们吃掉颜氏,而且一定要赶在天恩集团动手之前。没有问题吧?」
楚寒眉毛动都不动一下,「小CASE而已。只是你打算从中获得什么?就这么便宜了东风集团?」
「这次我们不要佣金,我只要重组后的股份,并且把这些股份记在颜朵儿的名下。」
「你要给那女人?」楚寒惊愕。
「这是她该得的。」骆凯风的双眼中杀机一闪而逝,「我没有要他们以命偿还就是看在朵朵的面子上了。那样的父母,畜生不如!」
楚寒叹了口气,「风,你有些激动。」
骆凯风关掉手提电脑,闭上眼,用手指捏住眉心部分不停按压。「你知道,天下有不少不孝的儿女,但也有不少吃儿女肉、喝儿女血的父母。」
「风,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解决掉天恩集团?把它吞并掉,或者干脆搞垮,就足以报复骆哲豪了。」
「不,骆哲豪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他现在的资产不仅仅是天恩,我还在寻找最能打击他的方式。而且他那么老了,金钱或者事业对他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楚寒再次叹气,「颜朵儿也许是老狐狸的一颗棋子呢!」
「她?」骆凯风笑了笑,「你要知道,棋子是可以被反利用的。」
「嗯?」楚寒一直淡然的表情陡然振奋起来,「你是说——」
「寒,我从来不是情圣。」骆凯风笑得阴沉,此时的他宛如暗夜的化身。
楚寒松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走夜路的人最怕身边有了羁绊。我走了,去办颜氏的案子。」
「拿好消息来见我,否则你自己剖腹谢罪吧!」骆凯风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情的家伙。」楚寒大笑着离去。
他们或许都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谈话声音愈来愈大,而里面的颜朵儿一直醒着。
======== ※※========※※ ========
半个月后,颜朵儿的伤势愈合,又因为实在讨厌待在医院里,骆凯风便把颜朵儿接回了自己的家。
颜朵儿一开始还以为他们会回到那个她已经熟悉的公寓;谁知这次却是进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别墅。
别墅位于阳明山仰德大道,与其说是现代别墅,不如说是充满古典气息的深宅大院。
汽车从雕花大门进去,沿着红砖大道一直往前开,路两边是各种姿态迥异的果树,其中以樱桃树最多,现在正是樱桃成熟的时节,那些红艳的小果子悬挂在树上,宛如一粒粒玛瑙。
树木下面的草地上点缀着蒲公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乳白色的三层楼房前面是修剪得整齐的草坪,在楼房的左前方是一个椭圆形的游泳池,池子的边上放着沙滩椅和木桌,一只鸽子正在桌上啄食面包屑。
颜朵儿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她愈发觉得骆凯风是个无法捉摸的神秘人物。
他就像暗夜,愈是深入接触,愈是感到迷惘。
「这是为了满足母亲的遗愿而买下的。」骆凯风亲自把她从车子上抱下来,不顾她的挣扎。
「啊?那伯母她……」颜朵儿知道这个男人看似温柔,实则霸道得厉害,便也不再挣扎,乖乖窝在他的怀里。
「已经去世了。」骆凯风的表情淡然,没有什么难过,「还有,你应该叫她婆婆,而不是伯母吧?」
颜朵儿的脸羞红了,哼了一声,「名不正言不顺呢,谁知道我是不是某人生命里的匆匆过客?」
骆凯风抿嘴一笑,却没有再搭话。
在大厅门口,众多仆人都躬身等候着他们,见到骆凯风走过来,齐声喊道:「欢迎先生回家。」
像唱戏一样,说得正经八百,颜朵儿原本还有些被这阵仗吓住,后来干脆把头埋到骆凯风的胸膛里偷笑。
「病房收拾好了?」骆凯风正眼也不瞧一下,只是抱着颜朵儿上楼。
「是的,在二楼,向阳通风,家具也按照先生的吩咐重新布置。」精瘦干练的管家跟随着他上楼。
管家约莫五十几岁,鬓角有一些斑白,但并不显老,连同鼻梁上的玳瑁眼镜,倒让他像个睿智的长者。
「邢傲什么时候过来?」
「处理完医院的交接工作就过来,他会在家里随时伺候着颜小姐的。」
进入骆凯风所谓的「病房」,颜朵儿才知道他几乎把医院的病房给搬了进来。
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颜朵儿的小脸皱成一团,「骆凯风,我的伤已经快好了,不必弄成这样吧?」
小题大作,让她一点都不舒服。
「不许反驳。」骆凯风瞪她一眼,转身吩咐管家,「让可心来伺候朵朵沐浴。」
「是。」
「他是管家,你以后有事就找他,叫他老王就成。」
「喔。」颜朵儿低应一声。
一切都静止下来,空气里忽然漾起尴尬的气氛。
「我已经没事了。」颜朵儿忸怩了一下,再次声明。
「有事没事,我比你清楚。」骆凯风冷哼一声,用手指稍微把她凌乱的头发重新梳理好,用发夹夹住。
「我已经和颜家没有关系了,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颜朵儿低下了头,小小声地说。
「让我放了颜宗谦?」骆凯风的语气忽然冷下来。
「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而且公司已经问题重重,就算你不插手,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不好?」
「妇人之仁。」骆凯风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说明这个话题已经没有再讨论下去的余地。
「凯风!如果你把他赶尽杀绝,我又怎能在这里安享荣华富贵?」颜朵儿的脸色变得苍白,「他落难,我可以不伸出援手,可是我绝不能眼看着你推波助澜!」
「你是在怪我?」骆凯风哑声问。
「他可以无情,但请你不要那么残酷,否则和他有什么不同?」颜朵儿颤声说道。
「在你眼里,原来我和颜宗谦是一路货色?」骆凯风的眼中杀机立现。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凯风,我——」
骆凯风却不容她多说,欺身上前,捏住她的下巴,盯箸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我唯一的规则,谁也别想打破,就连你也不能!女人,别妄想控制我!」
「我没有——」颜朵儿痛苦地挣扎。
「得罪我的人,我绝不会轻饶!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骆凯风绝不是什么大善人,他只是一个完全自我的邪恶男人,如果怕了、厌了、玷辱了你的纯洁,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第6章
「叩叩!」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的低气压。
「好了,你先洗个澡,乖乖睡一觉,你在医院里一直都睡不好。」骆凯风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模样,微笑中夹带著一丝冷酷与讥嘲,这样的他,是如此的桀傲不驯与玩世不恭。
颜朵儿伸手拉住他,执拗地看着他问:「是因为我,你才要惩罚他的吗?」
骆凯风皱眉,「颜朵儿,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要处罚他,是因为他触犯了我的禁忌,和你没有关系。还是你真的以为把自己『卖』给了我,我就应该给颜宗谦一亿台币?」
颜朵儿紧咬下唇,脸色苍白,猛然抬起头盯著他,乌黑的眼睛中蓄满了晶莹的泪水,纤瘦的身体颤抖著,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你……你……」
你还以为我是卖的?!她却连这句完整的话都问不出来。
猛然抓了床上的枕头朝骆凯风砸过去,她感到头晕得厉害,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
就连颜宗谦把她绑著送到骆府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被背叛、被不信任、被怀疑、被轻视的感觉让她发出受伤小动物一般的哀鸣声。
都是她自作多情,都是她一相情愿,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她竟然如此不堪!
胡乱地抹掉自己的眼泪,抓起自己唯一的行李画夹,颜朵儿疯狂地冲下床,打开门朝外跑,却和守候在门外的可心相撞,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可心急忙搀扶起她。
她摇著头,仍然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挣脱开可心的搀扶向楼下跑去。
「先生?」可心有些担忧地看著一脸阴霾的骆凯风,「小姐怎麽了?要去追她吗?」
「让她跑。」骆凯风沉声回道。
「是。」可心急忙下楼,吩咐楼下准备劝阻颜朵儿的佣人松手,任凭她踉跄地跑出别墅的大门。
======== ※※========※※ ========
在大门口,颜朵儿和随後驱车而来的邢傲相遇。
虽然外伤好了,颜朵儿的心脏病却让骆凯风更加担心,执意高薪聘请邢傲来做专属医生。
邢傲是医学界的传奇,内外科皆精通,也是个极为任性的人,他之所以甘愿让骆凯风所驱使,也是因为不打不相识,两人之间的故事也足以构成一部黑道传奇故事了。
这位天苍的御用医生降下车窗,朝她挥手,「朵儿,你上哪儿去?」
颜朵儿看他一眼,继续闷头朝外走。
发现情况不妙,邢傲急忙下车追过来,「朵儿,怎麽了?」
「我要离开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家。」颜朵儿低著头,豆大的泪珠落在地面上。
「天啊,这一眨眼的工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邢傲猛拍脑袋,「你要去哪里?」
要去哪里?
颜朵儿被他问住,对啊,她要去哪里?
颜宗谦那个家她是绝对不能回了,恐怕还没进门就会被那个女人炮轰成灰。
她也没有什么亲戚,因为那些亲戚也都是那个女人的亲信,根本不理她。上学的时候有几个还算要好的同学,可因为毕业後疏於联络,也不知道她们现在都在哪里。
她突然发现,世界之大竟然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因为,她没有家!
「不知道。」她的头垂得更低,泪珠落得更凶。「我想先去找个工作,找个安身的地方。」
「你和凯风到底怎么了?」
颜朵儿拼命地摇头。
她实在有些笨,明明心里有很多话想和骆凯风说,可是到最後除了笨嘴笨舌地重复着那个「你」字,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不是低贱的女子!
我也从来不是因为你能够提供一亿台币而决定和你在一起!
我也从来不在乎你是大善人还是邪恶的魔鬼,因为我相信你会比我更聪明、更有原则、更强悍、更知道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而且我也坚信你不是丧心病狂的坏蛋,你做任何一件事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深深的忧伤,那绝对不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可以掩盖的。
我认真地把自己交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依靠!
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强悍的女人,我承认自己先天的脆弱与无力,我只是想找一个让自己安心的人,这也错了吗?
还是,你的那些柔情都是用来作戏的?
愈是想说,愈说不出口,颜朵儿张著嘴巴看着邢傲,最後只剩下「啊啊」的声音,泪水落得愈来愈凶。
她还真是笨啊!
邢傲怜惜地拥住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不问了,现在你不想在这里住下?」
她点点头。
「而你自己也没有地方可去?」
她再点头。
邢傲虽然很想把她接到自己家去,但实在害怕被骆凯风五马分尸。想了好久,看到颜朵儿怀里紧紧抱着的画夹,眼睛一亮,「你会画画?」
她再点点头,「画得不好,从来都没有人买过。」
邢傲微笑,「没关系,只要找到合适的人,一定可以卖出去。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开了一家画廊,以前他也是个画家,现在需要一个助手,你愿不愿意去?不过你得按照他的指导来作画,不能坚持自己的风格。」
「愿意!我愿意!」颜朵儿的眼睛亮起来,「只要能画画,不管画什麽都无所谓,我会很开心的!」
邢傲松了口气,他就担心她有一些艺术家孤傲的怪僻,现在见她如此随和,便说:「好了,上车吧,我把你送过去。」
======== ※※========※※ ========
原本就等在别墅里的楚寒找到骆凯风,发现他正站在窗口凝神远眺。
「为什么把她气走?」
骆凯风似乎没发现身後有人,猛然一惊,回头看到他,笑了一下,「玩腻了嘛!」
楚寒气得恨不能踹他一脚,「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腻没腻我还看得出来。」
骆凯风懒散地伸了个腰,坐到沙发上,交叠起双腿,「我只是想看看,没了钱她是否照样能生活?」
楚寒翻了翻白眼,「老天!你这人真是邪恶!」
「有吗?」骆凯风一脸的无辜,「我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我也很怕她是温室里的花朵,禁不起一点风浪,更害怕她是贪图钱财才会和我在一起——」
「停停停!」楚寒伸手制止他,「愈说愈离谱了,骆大少爷何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怕三怕四?原先你不就喜欢拿著钻石钓女人吗?」
「那些女人和朵朵不一样。」
「既然不一样,你又何必再折磨她?还是你那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寒,你什么时候站到她那边去了?原先你不是反对我和她在一起吗?」骆凯风好笑地看著眼前义愤填膺的好兄弟。
楚寒耸耸肩,「我只是觉得那女孩太可怜了。她刚出院,病好了吗?」
「外伤好了。」
「还有内伤?」楚寒更惊讶。
「心脏病。」
「老天!你不怕她万一——」
「颜氏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骆凯风岔开了话题。
他不想谈颜朵儿的病,起码在他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前,他不想谈。
「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意料,三天後就能签约。」
骆凯风沉吟了一会儿,「办好之後,你以後每个月汇给颜宗谦五万,保障他们基本的生活就够了。」
「为什么?」楚寒不解,「凯风,你什麽时候成了慈善家?还要处理善後事宜?」
骆凯风的头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良久才低喃道:「所以我才说,女人是最麻烦的生物。」
她竟然真的跑了!
这个小东西还真是又敏感又骄傲啊!
======== ※※========※※ ========
骆凯风坐在位於三楼的咖啡馆内靠窗的位置,视线良好。
他有些懒散地靠在竹制的椅子上,看著大街对面的一家画廊,画廊有两层,底层是卖画的,二楼则是宽宽大大的画室兼陈列室。
现在,二楼的窗子大开着,可以看清里面有一个纤瘦的女子正站在大大的画夹前作画。
在她的前面陈列着一些世界名画,都是那些天才画家的传世佳作,而女子的工作就是临摹那些名画。
在合法的经营范围内,临摹一些世界名画来卖,实际上是相当赚钱的一门生意,毕竟真品只有一件,那昂贵的价格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
那些附庸风雅的人们往往喜欢购买一些仿真品,悬挂在自己的房间里,权充自己有品味的证据。
而且即使是仿造画,也有好有坏,有些高手的作品简直可以乱真。
颜朵儿还达不到那种程度,但是她所有的作品都承袭着她独有的气息——淡淡的忧郁、淡淡的哀伤,色泽清淡悠远,宛如一朵素雅的花儿飘摇在俗世红尘中。
可是,她的画一直堆积在画廊里,无人间津。
到画廊七天了,她愈来愈沮丧,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画廊老板是看在邢傲的面子上才收留她的,如果她的画再卖不出去,恐怕她连看店小妹的工作都做不下去了。
骆凯风著迷地看着她,她穿了一条旧旧的牛仔裤,那本来合身的牛仔裤显得宽宽松松的,她又瘦了!
上身穿了一件大大的衬衫,是蓝底小白方格的,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她那双洁白纤细的手臂。
头发有些蓬松地束在脑後,下巴愈发尖了,衬托得那双眼睛更加大,肌肤有种不甚健康的苍白。
远远看去,她就像一朵营养不良的小花,随时都可能因风吹雨打而夭折。
骆凯风喝了一口咖啡,苦苦的、涩涩的。
他的心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这样疼痛。
几天的隔离让他发现,他完全放不下她。
不管她是温室里的花朵,不适合他那腥风血雨、诡谲多难的黑道生涯也好,不管她是贪图他的钱财才献身给他也好,他都已经无法再离开她。
这七天的分离,让他尝尽了思念的苦涩滋味。
虽然每天都会在这里偷偷看她一会儿,但根本无法缓解思念的饥渴,反而让他愈来愈怀念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
忽然,一个窈窕的身影映入骆凯风的眼帘,他的剑眉一皱,她怎么来了?
======== ※※========※※ ========
「小姐,请问你想要哪一类的画?」
见一位高瘦冷艳的美女走进画廊,老板站了起来,热情招呼著她。
美女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头发短短的,刚到耳朵的长度,俐落得像个男孩子,可是这种发型却意外适合女子周身冷艳的气质,柔中带刚,英姿飒爽。
她戴著一副小巧的墨镜,鼻梁秀挺笔直,唇上涂著冶艳的唇膏,搭配著她的性感背心和紧身长裤,艳丽逼人。
女子在画廊里迅速转了一圈,把那些油画、国画统统扫视了一遍,最後驻足在一幅西方油画作品前。
画上是一个裸体的丰腴女人,她一手拉著仅够遮住胸前的衣料,一手拿着弓箭,背後背著一袋弓箭,身旁跟着一只米色的猎犬,一副准备去打猎的模样,而画名是「狩猎女神戴安娜」。
女子并没有仔细欣赏油画作品,反而很是在意油画角落那很不引人注目的小小印章。
「我可以见见这个画者吗?」女子问,「当然,我会买下这幅画。」
「啊,好的好的!正巧这个画者就是我们画廊里的工作人员。我去叫她。」
画廊老板有些兴奋,因为这幅临摹的作品标价是相当昂贵的,女子却连眉都不皱一下,显然是遇到了出手阔绰的买主。
颜朵儿兴奋雀跃地下楼,看到那冶艳美女的时候,有一些局促,对於太美丽的事物,她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感,也容易产生畏惧。
「你就是颜朵儿?」女子冷冷地打量著她。
身材不高又纤瘦,所以让她显得个子小小的,像株发育不良的小花,脸蛋也小小的,下巴尖尖的,只是那双眼睛特别干净明亮,有一些美丽动人。
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特别能满足男人的保护欲。
女子从鼻孔冷哼一声,原来造就是让自己担忧惶恐了许久的颜朵儿,看来是她高估了对手,骆凯风最讨厌的女人就是这种小鸟依人的类型。
「是的。你好。」颜朵儿微笑著向她点头致意。
「这是你画的?」
「对。」
「我不太懂画,但还是知道你画得不够好。」女子尖锐犀利的批评道,「人物表情不够生动,眼神呆滞。」
「是,我以後会更努力的。」颜朵儿有些受打击,但依然维持着不亢不卑的风度。
女子没想到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又特意看了她一眼,然後对老板说:「帮我把画包好。」
「是是是。」画廊老板急忙叫来工读生,小心翼翼地把画包装好。
女子走近颜朵儿,伸手要去捏她的下巴,颜朵儿闪身躲开了,有些警觉地看著她。
女子傲慢一笑,「我是楚冰,骆凯风提过我的名字吧?」
颜朵儿皱了皱眉,她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不是骆凯风说的。「没有。」
楚冰用手指托了托墨镜,微笑着说:「是吗?那看来你和他还不够亲密啊!我和他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颜朵儿淡淡地说。
「我希望如此。」楚冰摘下了眼镜,一双妩媚的眼睛此时却变得格外凌厉,「凯风的伴侣必须是个强悍的女子,能够助他一臂之力、能够和他并驾齐驱,而不是你这种风一吹就倒的娇弱小花。」
「楚小姐,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要继续去工作了。」颜朵儿的心在刺痛,可是她不想和这个女子讨论关於骆凯风的事。
楚冰浓重的敌意她很清楚,可是她却很奇怪,她已经离开了骆凯风,为什么楚冰还要来找她的麻烦?
她很想笑楚冰,如果那个男人足够爱楚冰,楚冰又何必表现得这样草木皆兵呢?
主动去找情敌的麻烦,一向都是失败者的愚蠢行为。
楚冰重新把眼镜戴回去。「听说你的生活并不好,我可以给你一些钱,帮你开一家画廊,让你日後生活无忧,但前提是,不许再去骚扰骆凯风!」
颜朵儿停下了准备上楼的脚步,回头看著她,然後对老板说:「林先生,我的画不卖给这位小姐。」
「朵儿!」老板也看出了楚冰来意不善,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可是你卖出的第一幅画啊!」
「即使饿死,我也不要别人的施舍。」颜朵儿苦笑一声,亲自把自己的画又打开,打算重新悬挂起来。「中国有句老话,叫作『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意思就是说,面对一个傲慢无礼的人,是绝对不能吃他赏的饭的,因为他并非善意济贫救难,而纯粹是为了戏弄嘲讽那落难者,踢他一脚然後说:『嗟,给你吃的。』连喂狗都不如。」
「啪啪啪……」一阵鼓掌喝釆声。
「好!说得精釆极了!」是那曾经熟悉而温暖的声音。
颜朵儿抱着画框的手一抖,画落在了地上。
「凯风?」楚冰惊诧地看著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怎么会这么巧?
骆凯风却不看她一眼,迳自走到颜朵儿面前,长臂一伸把她揽到自己怀中,低头摩挲着她的发丝,「呕气这麽久,气也该消了吧?回家。」
颜朵儿努力在他的怀中挣扎,眼睛又有些发红,「回什么家?我不认识你!」
「是吗?」骆凯风眼睛一眯,邪魅的气质顿时彰显无遗,他拦腰抱起挣扎不休的小女人,「那我们再重新认识认识好了。」
「混蛋!放下我!你把我当什么?」颜朵儿的粉拳如雨点般落在男人的胸膛上,可是她的小手都砸疼了,骆凯风却一副享受的模样。
经过楚冰的身边时,骆凯风低声说道:「我的伴侣由我自己来决定,如果她是娇弱的花朵儿,那我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不让她受一点风吹雨打。我要的是伴侣,不是厮杀战场的伙伴。」
楚冰握紧双拳,面色肃杀。
因为邢傲的关系,画廊老板曾经见过骆凯风一面,听到这个传说中「暗夜之子」的话,不由得目瞪口呆。
好险、好险!好在他都有好好对待颜朵儿,否则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黑道大哥的女人耶!
「呼……」他暗暗擦把冷汗。
第7章
颜朵儿气愤至极。
被关在汽车里,她懊恼地瞪着那个正在开车的男人,「我要下车!」
「我会让你下车的,在到达目的地之後。」一旦认清了自己的心,骆凯风变得格外轻松。
「骆凯风!你把我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玩偶吗?放开我!我不要你这种大人物的施舍!」
她执拗地要去开车门,被骆凯风一把抓住。「乖乖的,别学那些无聊女人玩跳车的戏码,你的身体还不能玩这种高难度特技。」
颜朵儿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是吗?」骆凯风见她安静下来,不再试图跳车寻死觅活,便又恢复了优闲贵公子的模样,「那为什么楚冰要去找你?」
「我怎么晓得她搞什么鬼!」颜朵儿失控怒吼,「你是个不可理喻的大混蛋,你认识的人也统统一样,脑子里进水了,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欺负我很好玩吗?」
「哟,我的朵朵小乖,你感到心里受委屈了吗?可是你要知道,一旦成为我的女人,你就永远是我的女人,即使你假装失忆也不行。楚冰去找你,证明她比你感到更惶恐、更委屈,她想把你从我身边赶走。」
「不必她赶,我自己就会走!」发现自己的怒气宛如撞到了弹簧床上,不管说什麽都会弹回来,让颜朵儿深感无力。
她相信,如果有人存心和骆凯风吵架,一定会被他活活气死。
「那天对你胡乱发脾气是我的不对,我道歉。」骆凯风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地说。
「哼!」颜朵儿扭转了身子不看他,目光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我的态度不好,说话语气太冲,都是我的错,我道歉。」骆凯风重申道,「但是要做的事绝不会收回,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原则。」
颜朵儿又哼了一声,其实她也并不是太气骆凯风在工作上的事情,原本颜宗谦的情况就已经糟到了几乎无法挽回的地步;她生气的是骆凯风对待她的态度,以及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竟然是那种出卖身体的女人。
「朵朵,我们和好吧!」这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骆凯风放下了身段,摆出主动求和的低姿态。
如果他这个样子被楚冰看到,大概马上就会彻底对骆凯风死了心。因为在楚冰的眼中,骆凯风虽然表面风度翩翩,一副绅士贵族的模样,实则野蛮狂野、桀骛不驯,对待女人更是一副大男子主义的样子,女人稍微对他有些忤逆,立即就会被他踢出局。
可是颜朵儿不同,为了她,他不再去在意什麽一贯的大男人主义,而且还觉得那玩意实在幼稚可笑。
在心爱的人面前,一切的原则都变得毫无意义。
颜朵儿的眼角余光看到了骆凯风伸过来的那只大手,她的心颤动了一下,紧紧抱在胸前的手几乎本能地想伸过去,最後却还是固执地掉转了头,「小心开车,你想把我撞死吗?」
骆凯风微微一笑,慢慢收回了手,他看得出来,颜朵儿虽然还在呕气,眼中的怒气却已经消散,只剩下一些犹疑与担忧。
她还是无法完全信任他吗?
想想自己之前说过的话,骆凯风只好相信「自作孽不可活」这句真理。
======== ※※========※※ ========
车子平稳地驶进别墅的大门,然後在草坪前缓缓停下来。
骆凯风抢先下车,然後大步走到另外一边,小心翼翼地抱出那个还在噘着嘴巴的小女人。
呕气的她就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子,让骆凯风的心痒痒的,忍不住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被打扫庭院的仆人看见了,仆人急忙低下头去,遵守「非礼勿视」的祖训,可年轻小伙子红滚滚的脸蛋已经出卖了他的笑意。
发现自己被人取笑,颜朵儿又羞又窘,她拍打着骆凯风,「不要以为我原谅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会走路!」
「真的吗?你确定你的脚会听从你的心的指引走向卧室,而不是遵守顽固大脑的指示跑向大门外?」骆凯风眼底蕴含笑意,他的小女人还打算跑出去呢!
「哼!」颜朵儿气馁,反正她就是说不过他嘛!
嘴巴没有他会说,力气没有他大,头脑也没有他狡猾,算来算去她也只有被他欺负的份,想想真是令人生气。
「骆凯风,你不许再欺负我,不然就算死我也不会待在这里。」快被抱到卧室门前时,颜朵儿揪住男人的衣服,嘴巴扁扁地说。
「说什么屁话!」不知道她哪句话触痛了骆凯风的神经,他勃然大怒,呼吸急促而紊乱,气呼呼地骂,他的力道陡然加重,恨不能把颜朵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一脚踢开卧室的门,把她压到大床上,眼睛直视着她,「以後再不许随便乱说那个『死』字,否则我绝不轻饶你!」
颜朵儿怯於他的暴怒,但还是倔强地回视着他,「如果我过得不快乐,活著又有什么用呢?」
骆凯风的双臂压在颜朵儿的身体两侧,身体就在她的身体上方,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了一起,他声音低沉地问:「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要什麽?」
也许是他难得地在她面前表现出挣扎的模样,颜朵儿受诱惑般地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如泣如诉地说道:「骆凯风,你真的从心里发出歉意了吗?记得有人说过,如果道歉管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骆凯风一怔,随即噗哧一笑,低下头,重重地咬在她的小鼻子上,「你这个狡猾的小东西,说,到底想要什么?」
颜朵儿闭上双眼,感觉那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忧伤袭上心头,「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一个微笑,让我感觉得到自己是真的被爱、被尊重就行了。」
「朵朵……」骆凯风轻叹,他一贯的强势让她感到委屈了吗?
「我从小就被人看不起,只因为我是私生女。」颜朵儿埋在男人的肩窝里,小声啜泣。「我妈妈原本是颜宗谦的秘书,後来有了我,被他的老婆辱骂赶走,她却也不要我,把我丢到孤儿院又另行嫁了别人,後来是颜宗谦把我从孤儿院找回来,所以不管颜宗谦怎么待我,我总是感激他的,我不希望看到他老年事业失败、生活凄苦。」
「你居然还在孤儿院待过?」骆凯风的心刺痛着,比起颜朵儿,他要幸运多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憎恨这个世界呢?
「嗯,後来听保母说,是在两岁到五岁的时候吧,之後就回到了颜家。」颜朵儿小小声的低泣,「因为孤儿院条件不好,小时候发育不良,所以颜太太说我才会这么笨,她还经常在我耳边骂我妈妈,说她之所以生下我是想骗父亲的钱,不料被识破了,诡计没有得逞,所以干脆就不要我了。我不信她那么绝情,她一定有说不出的苦衷才不要我的。一定是的!」
骆凯风更加搂紧她。
「因为出身的关系,我从来都不受重视,还常常受到歧视。出生不是我自由选择的,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我和别的好人家女孩一样,也是清清白白、乾乾净净的啊!」
他总算知道她为什麽会有轻微的洁癖了。
「朵朵,我的朵朵,」骆凯风嗅着她的秀发,声音粗哑,「对不起,对不起,说那种话伤害你,我是混蛋,你骂得对,我是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我要的不多,只想有尊严的活著,哪怕没有爱也行。」颜朵儿哭得愈发大声了,别人看不起我,我都习以为常,可以视而不见,也不会太心痛了;可就是你不行,你要是有一点点看不起我,我就恨不得去死了。只有你不行,你明白吗?」
明白!他都明白!
因为他是她心中特别的人,所以她会要求更多、期望更高。
他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她,「朵朵,我爱你。」
现在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爱上了这个活得艰难脆弱、却又坚强骄傲的小女人了。
他的朵朵,虽然是温室里的花,却有著不畏霜寒的性格呢!
======== ※※========※※
「喂,你干什麽……啊……」刚刚还沉浸在感人的气氛中,颜朵儿来不及陶醉,就被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席卷。
她想蜷起身体,但是不行,她被压住了。
骆凯风滚烫的身躯压着她,令她完全无法动弹,他的舌尖舔舐颜朵儿的乳头,在她的敏感带掀起一圈圈的涟漪,粗糙的大手更同时搓弄着她蜜穴周边的花瓣,强烈的快感从颜朵儿最敏感的地方蔓延至全身。
「啊……骆凯风……你这个大色狼……唔嗯……」
她真是个超级大笨蛋,干嘛沉醉在他假惺惺的柔情似水里?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恶魔!
她都哭得唏哩哗啦了,生平难得向一个人倾吐自己的心事,他不感动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种时候发情?
呜……男人根本就是用下半身生存的野兽!
「乖朵朵,你不知道女人的眼泪有时候是最好的催情剂吗?谁让你哭得我浑身都兴奋起来了?你要负责喔!」骆凯风笑得像撒旦。
什么?!居然责任还要推到她的头上?什么跟什么嘛!
可是颜朵儿的双手被男人牢牢抓住,根本不能反抗,她只有生气地瞪着男人,心中大骂:坏蛋!坏蛋!坏蛋!
「人家都说夫妻之间应该床头吵床尾合,我们也要贯彻这个优良传统啊!」
「谁……嗯啊……谁跟你……是夫妻了……唔……」可是颜朵儿也不能不承认,这种被半强迫的感觉真的很刺激,让她的身体也兴奋起来。
「啧啧,真是没良心,你都把我这天下独一无二的英俊男子给看光光、摸光光、吃光光了,现在却又反悔不承认?我好伤心喔!」
骆凯风一开始还想开些玩笑,可是颜朵儿拼命地扭动身体,双腿也不由自主地乱动,搓弄得他双腿间的硕大鼓胀发硬。他低吼一声,突然伏下身去,猛地掰开颜朵儿的腿,低头吻住颜朵儿的花瓣。
「啊……风……不要……啊……」颜朵儿叫出声来,随着骆凯风灵活的舌头不住地舔弄,她的全身颤抖不已。
那种感觉棒极了!
颜朵儿呻吟著,虽然感到羞耻,身体却本能地狂乱扭动著,追随着那舌尖的挑逗而狂舞。
「朵朵,你的味道好极了。」骆凯风继续玩弄著,大手同时在她的俏臀上摩挲揉搓,那种微微痛苦而又欢愉到极致的感觉,让颜朵儿彷佛已不再是自己。
「啊……凯风……」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了胸口,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她的双腿被打开,再也忍不住了的骆凯风一记硬挺,一举霸占了她那柔嫩的幽处。
那儿早巳在刚才被动情地吸吮时湿润不堪,此时空虚终於被填满,让她心满意足地吐了口气。
「要命,你为什么还是这么紧?」还没有抽动,骆凯风已经被那紧如处子的幽穴密实紧裹住,舒爽透骨的快感立即冲上大脑,让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几乎立刻就要泄了。
被他赤裸裸的话语羞红了脸,颜朵儿想闪躲,结果更加刺激了男人的硬硕,骆凯风猛然用大手勒住了她的腰,然後在她的体内激情地冲刺起来,强悍粗壮的硬硕猛烈地捅向她的最深处,炽热饱胀的茎身摩擦着颜朵儿的花壁……
颜朵儿止不住地呻吟,声音里充满妩媚甜蜜的诱惑气息。
「小东西,这个时候的你最美,是世界上最妖艳美丽的花儿。」骆凯风受到如此刺激,抽插得更加凶猛。
爱液汩汩泌出,充分润滑了两人的亲密接触,令颜朵儿不禁销魂蚀骨。
「风……嗯……好……舒服……啊……慢一点……啊啊……」
骆凯风突然将颜朵儿的双腿抱拢,令她更加紧夹住他的坚硬,双腿紧闭,蜜穴变得更窄,幽穴之中的空间更小,把骆凯风的硬硕挤压得透不过气来。他闷声呻吟着,一把抱起颜朵儿的俏臀,疯狂地抽动著,为那几乎令他窒息的快感而失控。
空气中响着肢体碰撞的声音,以及坚硬出入时爱液的淫乱声响,颜朵儿羞得全身通红,却又沉迷在这种奇妙的快感中难以自拔。
他的眼神、他的语言、他的拥抱、他在她体内的硕大……都让她感到真正的被爱,让她快乐异常。
这就是身心交融吧?
如果只是身体的媾和,或者仅仅是心灵的沟通都是不够的,那样单方面的爱绝对不会令人满足,只会让人痛苦。可是心灵交融後的身体结合,却是如此令人喜悦,那是颜朵儿从未体验过的狂欢盛宴。
双腿间的快感袭遍全身,那种强烈的刺激好棒,颜朵儿知道自己发出的呻吟一定令人羞耻,一定淫浪至极,因为她能感觉得到骆凯风不时发出十分满意的呻吟声,并且在她体内的硕大更加坚硬肿胀了。
快感像永不停息的海浪,一波一波地冲击著她,颜朵儿觉得自己快要晕厥了。
这么强烈的刺激,让她彷佛在飞升、在旋转……她只记得随著骆凯风律动,下体就会传来让她快乐得想死掉的快感。
骆凯风突然摇动得更厉害了,比刚才任何时刻都猛烈,颜朵儿知道他已濒临高峰,而她也早已坚持不住,那股快感一直往上攀升,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了的时候,她发出狂乱的叫喊,全身一阵颤抖,幽穴强烈地收缩几下,原本紧绷到极点的身体顿时瘫软下来。
紧接著另一股灼热的液体激射进她的体内,恰巧填补了她随之而来的失落与空虚。
======== ※※========※※ ========
激情交融的抵死缠绵,在攀上高峰的刹那,颜朵儿看到了骆凯风眼底闪烁的泪花。
她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个男人……居然哭了?
他不是总那么风度翩翩、风流倜傥吗?
他不是总是镇定自若、在谈笑间就让敌人灰飞烟灭吗?
「凯风?」她伸出双手,环住他精瘦的腰,「凯风?」
骆凯风把头埋进她的双乳之间,这一刻的他像个脆弱而敏感的孩子,寻找着母爱的温暖。
「如果不想说话,就睡一会儿吧!」颜朵儿忽然感到心疼,即使坚强如骆凯风,也会有这种软弱的时候啊!
而她是那么感动,因为他让她看到了他真实的一面;因为她知道,像骆凯风这种骄傲如野兽的男人,如果不是很爱很爱一个人,是死也不会示弱的。
「感觉真好,原来做爱的感觉会如此之好。」骆凯风咬着颜朵儿的唇办低喃。
颜朵儿轻哼了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观点。
「朵朵,对不起,我曾经说了那么刺伤你的话。」
「哼,我是很生气啊!不过本小姐大人大量,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已经决定原谅你了。」颜朵儿微笑著说,用手指抚弄着男人乌黑发亮的头发,「不过,不许有下一次喔,否则我绝不再原谅你。」
「我……」骆凯风把头埋得更深了,过了许久才接下去说:「我曾经坚决不相信爱情,因为我和你有很像的过往。」
颜朵儿怔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如果不想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我只珍惜我们的现在和以後。」
骆凯风沉沉笑起来,「你这个傻丫头,给你一个抓住我把柄的机会都不要?」
「我就傻,怎样?」颜朵儿生气了。
「真是该死,我居然因为一个傻丫头而开始相信爱情了!」骆凯风笑著,「你说,我是不是更傻?」
颜朵儿噗哧一笑,双手更加抱紧了他。
她相信,只要紧紧抱住这份温暖,她的伤痛也好,他的伤痛也罢,都会慢慢淡去的吧!
只要抱紧这份温暖,水远不放手……
第8章
骆哲豪的书房内。
精瘦的黑衣人一如往常般静悄悄地走进,躬身施礼,「老爷。」
「嗯,说吧!」
「如你所愿,东方集团已经吞并了颜氏企业,我们允诺给颜氏的一亿台币的合约自动失效,所以我们不必付钱了。既得到了颜二小姐,又不必处理颜氏企业那个烂摊子,老爷,你的计谋实在是天下无双啊!」
骆哲豪嘴上叼著烟斗,似乎想笑,却换来了沉闷而剧烈的咳嗽。
黑衣人立即闪身到他的背後,轻轻替他拍背。「老爷,以後少抽些烟吧,身体受不了的。」
咳嗽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平息,骆哲豪把烟斗慢慢放到烟灰缸上,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我都这么老了,还怕什么呢?别再限制我这唯一的嗜好了。」
「老爷……」黑衣人的神情里满是痛楚不舍。
骆哲豪看了看他,「小七啊,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二十九年零三个月。」
「你比凯风整整小了一岁,而我呢,已经九十一了,真的成了那些人口中的老妖怪啦!」
「老爷,别这么说,当年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暗中养育了我和那些兄弟,我们还不知道要沦落到什么地步呢,八成会变成小混混去作奸犯科呢!」
「知道我为什麽养你们吗?」
「守护骆家的少主人。」
「是啊,我原本让你们照顾凯云,把全部的期望寄托到他身上;谁知道他始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和他爹一样,只是个多情种,却没有商业天分。」
骆哲豪发出长长的叹息,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增加许多,这一刻,他是如此的老态龙钟,全没了当年「商场修罗」的霸气。
「凯云少爷……」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老爷,你不是已经默许他和水清扬少爷在一起的事了吗?而且他现在也很努力,工作认真负责,兢兢业业,总经理的位置完全能够胜任。」
「是啊,他也只能做到总经理的位置了,他可以守成,却完全无法开拓疆土,也没有能力在长远规画与大方针上做出决断,他只是个将才,不是帝王霸主。」骆哲豪再次长长的叹息。
对於骆凯云,他从小就严加训练与培养,可结果依然让他失望。
「因为这样,你才执意要让凯风少爷回归骆家吗?」黑衣人问。
「我希望他回来,可是他的脾气比我当年还倔强,我想他没有报复骆家就已经是极度克制了,何况让他回来掌管天恩集团呢?他不肯的,而且他也不希罕。」
「老爷……」黑衣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愈是有才华的人,往往愈是桀惊不羁,凯风少爷能够原谅老爷子当年犯下的错误吗?风水轮流转,当年骆哲豪把骆凯风母子赶出骆家时,恐怕也没料到会有今天吧?时也?命也?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凯风和朵儿的关系怎样?」
「据说很好,凯风少爷很宠爱颜二小姐,从那之後,再没碰过其他女人。」
「嗯,这一点他也和我当年很像啊,有了夫人之後,对其余女子一概无法入眼了。只有凯风才像我骆哲豪的子孙啊!」
「一切都如老爷预料的进展著,接下来还要如何呢?」
「接下来当然是希望朵儿早早怀孕才好。」骆哲豪的眼睛微眯起来,那一刻,城府之深,无人可测。
「照目前凯风少爷和颜二小姐的亲密程度来看,怀孕应该是迟早的事。」
「希望还是早点才好,我已经等不了多久了。」骆哲豪的表情重新恢复平淡,只是眼角轻跳着,心里的痛苦就这样从眼角慢慢蔓延到全身。
======== ※※========※※ ========
暮春的午後,懒洋洋的阳光透进大玻璃窗,照在正站在窗子前绘画的女子身上,她的影子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静态的剪影,随著日光的西移而慢慢移动。
窗子外面悬挂着一串玻璃风铃,风很小,风铃也就像害羞的少女一样浅吟轻唱。
这是个格外慵懒的午后,颜朵儿站在她的画室里作画。
这些年,天气愈来愈热,还未到夏季,外面已经熟得让人吃不消。前些天,颜朵儿在室外绘画,结果从早晨一直待到中午,日头毒辣辣地照著,让她中暑昏了过去,吓坏了守候她的女佣可心。
从那之後,骆凯风就严禁她到室外绘画了,即使想出去,也一定要选择清凉的早晨或傍晚,还要限制时间。
一想起骆凯风的霸道,颜朵儿就忍不住皱眉。这些日子以来,骆凯风简直她当作了易碎的玻璃娃娃,捧在手心里怕摔著,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不仅仅可心一天到晚跟在她身边,除了照顾她之外,什麽事都不再做,连邢傲也每天待在别墅里,成了名副其实的「专属医师」。
有必要搞成这样吗?
颜朵儿耸耸肩,为自己绘画过程中出现的走神而有些懊恼,以前绘画的时间是唯一令她感到快乐的时候,可是现在呢?
就连绘画的时候,骆凯风都会跑到她的脑海里捣乱,不时地提醒她,他才应该是摆在第一位的。
哼!颜朵儿咬了咬嘴唇,抬头向远处眺望,从这间位於三楼的房间看出去,可以看到别墅宽敞大道两旁的樱桃树,现在上面正挂满了红通通的小果子,一串串在阳光的照耀下,鲜艳欲滴,秀色可餐。
翠绿的叶子、红艳的樱桃,那种色泽的明亮感远胜於果子的诱惑,把颜朵儿迷得七荤八素,立志要画一幅绝顶好看的樱桃图。
所以,这些天她都在为樱桃图而努力,可惜每次构思的时候兴奋雀跃,画出来的结果却让她颓废沮丧,那些原稿和成稿都被她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扔到了画室的废纸篓里。
骆凯风特别吩咐打扫的佣人,没有颜朵儿的吩咐,绝对不可以动她的废纸篓,因为说不定那些已经宣布作废的画哪一天又重新得到主人的赏识呢!
骆凯风为她从国外购买了最好的画纸和绘画颜料,又专门替她开辟了一间画室,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会打扰她。
这种神仙似的生活,让她晚上作梦都会笑醒,然後扭过头看看睡在身边的男人,心里就会升起一股温热的暖流。
她总会痴迷地看着他的脸,用指腹轻轻地描摹他五官的轮廓,直到那些完美的线条完全刻画进她的手指感觉中、她的深层记忆里。
她有时候也会想,怎么会爱上这个男人?又怎么会被这个男人爱上呢?
她的脑袋瓜总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後只能微微低叹一声,想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她真心地感谢冥冥之中让她和骆凯风相遇的神,不管这个神是西方的上帝也好,东方的玉帝也罢,她都万分感恩。
基於这个原因,她甚至已经完全原谅了她的父亲颜宗谦。
如果没有他当初的昏庸,做出把女儿送给人家当生育工具的举动,颜朵儿也就不会遇到神秘如风的骆凯风,更不能与他成为恋人。
所以,终究还是有些感激他的吧!
这大概也就是古人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颜朵儿知道颜氏企业已经被东方集团吞并,并且被重组,成为东方集团名下的一个附属企业,而颜宗谦意外的在新企业里获得了副总裁的职位。
所谓「副总裁」也只是挂个虚名,实际大权并不在他的手中,他变得很清闲,但是每年也还有颇丰的薪资,这些钱足以让他维持原来的生活水准。
虽然自己家的祖业就这样毁在自己的手中,让颜宗谦有些愧对祖先,但是一想到破产的落魄,他倒宁愿过现在的日子。
颜朵儿不太懂得商场的规则,但是她知道父亲之所以还有一口饭吃,完全是因为骆凯风的手下留情。
他口上严紧,实则还是心软了。
骆凯风,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呢?
竟让她如此着迷、如此深爱。
甚至让她开始惶恐,如果一旦她必须离开他,她还能生存吗?
凯风,凯风,希望你知道,我的心很小,一生就只能容纳一个人。
而现在,你已经完全闯入了我的心里。
======== ※※========※※ ========
「可心,你再帮我去拿些樱桃,要那种不太红的哟!」画累了,颜朵儿把自己埋到柔软的大沙发里,懒惰得不想动一根指头。
沙发又长又宽又矮,是她自己选购的,就像个柔软的陷阱,一下子就能把人吸了进去,像水一样托着她的身体,四肢百骸无不舒畅。
骆凯风当初还不太同意,认为这种太柔软的东西其实对身体健康不好,但是颜朵儿爱极了这种感觉,第一次向骆凯风撒娇,让他立刻投降。
和骆凯风在一起生活久了,颜朵儿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年轻就能取得那么辉煌的成就,因为他实在很勤奋刻苦,并且是个自制力特别强的人,生活作息极有规律,要想做成的事情,就算千难万难也永不放弃。
可心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盘樱桃,颜朵儿专挑那些青涩的吃。
「小姐,你不觉得酸吗?」可心在旁边看得嘴巴里直冒酸水。
「酸?没有啊,我觉得很好吃。」颜朵儿吃得津津有味。
可心掩住自己的嘴巴,「我老姊怀孕的时候也特别喜欢吃酸呢,就像你这样,葡萄专挑青的吃,山楂啊、腌黄瓜啊,她自己可以吃一大罐。」
颜朵儿怔了一下。
可心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更加用力掩住自己的嘴巴。
颜朵儿缓缓放下手中的樱桃,双手抚摸著自己扁平的肚子。「可心,怀孕的时候除了特别爱吃酸,还会经常想呕吐是不是?」
「是啊,特别是早晨。那时候我姊姊受不了折腾,乾脆搬回我家住,让我妈伺候,那时整个人还瘦了许多呢!」
颜朵儿想起自己早晨刷牙时候的恶心呕吐,心口一阵惶惶跳,难道……她怀孕了?
「可心,你帮我去叫一下邢医生。」
「好的。」
片刻之後,邢傲急匆匆地赶过来,「朵儿,哪里不舒服了?」
颜朵儿笑起来,「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只是想让你帮我确认一下。」
「什么事?」邢傲挑了挑浓眉。
「帮我检查一下是不是怀孕了?」
「啊?!」邢傲的眉毛差点掉到了地板上。
「怎么了?」颜朵儿奇怪地问。
「啊……这个……没什么,我来帮你检查吧!」邢傲瞬间恢复了正常,微笑着回答道。
======== ※※========※※ ========
傍晚,骆凯风下班回来了,车里还载了三位客人。
三位客人分别是两男一女,两名高大的男子显然是外国人,身高腿长,显得比骆凯风魁梧健硕一些,其中一名戴着银边眼镜,有著蓝色的眼眸;另外一人则有着古铜色的肌肤,眼窝较深,鼻梁很高,仅仅是往那儿一站,就有一种令人震慑的王者气息。
两名男子都极俊美,有著不输给骆凯风的标准模特儿身材。
而让颜朵儿更感兴趣的是那名身材娇小的女子,她几乎像个玩偶一样,被那蓝眼眸的男人紧紧搂着,亲密感觉不言可喻。
「我的朋友,袁牧野和水清灵夫妇,而这个傲慢的家伙叫费萨雷,到亚洲来办点事,就顺便聚一聚。」骆凯风简单介绍道。
「你们好,我是颜朵儿。」颜朵儿微笑著向他们致意,态度还有一些拘谨。
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颜朵儿,我的女人。」骆凯风一把搂住颜朵儿,向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炫耀般地说道。
费萨雷吹了声口哨,眼角斜斜地扬了起来,「什麽时候无情的风也愿意为一个女人停留了?」
骆凯风送他一记刀子眼,「闭嘴!」
袁牧野则微笑着对骆凯风说:「恭喜你,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水清灵似乎有些怕骆凯风,转而和颜朵儿待在一起,两个小女人嘀嘀咕咕了一会儿,转眼就成了莫逆之交,一副相逢恨晚的模样。
晚餐很丰富,主客皆欢。
邢傲也和他们在一起,男人们聊著他们关心的话题,时而彼此冷嘲热讽一番,似乎不这样彼此互亏,就无法彰显他们深刻的友谊。
而颜朵儿和水清灵则在聊一些女人们关心的话题,颜朵儿对水清灵的爱情经历颇为好奇,对她所居住的城堡更是一心向往。
居住到城堡之中,和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在一起,那简直是所有女孩子和女人的终极梦想。
「等骆凯风有时间,你就和他一起来城堡玩吧,我会用最热烈的方式欢迎你。」水清灵眨着那双清澈如水的明眸热情邀请着,「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家伙呢,他们现在刚学会说话,是最讨人喜欢的时候。我给他们起的名字,一个叫小顽皮,一个叫小淘气。」
「哇,真可爱,听名字就知道有多可爱了!」颜朵儿似乎恨不能立刻插上双翅飞到城堡去,和那里面的小宝贝亲热亲热。
「喂,你和骆凯风是怎么认识的?」水清灵压低声音,偷偷问。
「我们……」颜朵儿看了看正在开怀大笑的骆凯风,羞涩一笑,「我们的认识经过很难一言道尽的。」
「咦?怎样?怎样?快告诉我啊!」水清灵大感兴趣。
颜朵儿简单把她和骆凯风认识的过程说了一遍,水清灵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呼不可思议。
「天啊,简直比电影还浪漫刺激。」水清灵最後发出感慨,让颜朵儿一阵轻笑。
「骆凯风那家伙坏心眼最多了,还最爱欺骗戏弄我,我实在无法相信他居然会和你生活在一起。他没有欺负你吧?」水清灵想起以前和骆凯风打交道的经过,还是有些害怕,骆凯风那家伙扮演起坏人来,绝对能把所有人唬住。
颜朵儿立即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水清灵偷偷瞄了骆凯风一眼,「他以後如果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让牧野来收拾他—」
颜朵儿笑起来。
她喜欢水清灵,这个女子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给人清灵明澈的感觉。
拥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看著骆凯风的笑颜,再看看身边关心她的朋友,那一刻,颜朵儿觉得自己成了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第9章
可是,本来欢欣愉快的气氛,却在邢傲说出一件事之後,陡然变质。
骆凯风的目光波厉地看向颜朵儿,「你有身孕了?」
身边都是他最信任的朋友,就如自己的手足一般,所以他从来不避讳什么。
颜朵儿的脸一红,轻轻点头。
「打掉那个孩子。」
「啊?!」颜朵儿大惊。
一桌人都惊讶,除了满脸惋惜的邢傲。
颜朵儿的心猛然一痛,怔忡了好久才问:「为什么?」
「你的身体不好,生育会冒很大的风险,我绝不允许。」骆凯风语气坚决地说。
他现在已经有些後悔,拥抱颜朵儿的时候,他多半都有做避孕措施,可是有几次实在太激动,也万分渴望那种直接亲密接触的感觉,所以才会不小心让她受孕。
颜朵儿的脸色变得苍白,只觉得一颗心迅速往下沉,那种针扎般的刺痛竟是如此剧烈。
她哀求般地看向邢傲。
邢傲後悔自己一时冲动说出了这件事,他应该选择一个比较恰当的机会说才对。
「想要降低风险,也不是不可能。」邢傲沉吟了一会儿才说。
「那就是说还可以要小孩了?」颜朵儿兴奋地问。
「我不许她冒一点点风险!」骆凯风决断地说,「她现在的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是不能要的!」
水清灵握住了颜朵儿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让人心疼。
袁牧野给妻子使了个眼色,水清灵拉著颜朵儿站起来,「这个问题以後慢慢谈,朵儿,我累了,能陪我去客房休息一下吗?」
颜朵儿的眼泪快要冒出来了,可是看骆凯风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她心里万分难过,便带着水清灵走了出去。
当她们两人走出去之後,骆凯风才说:「其实就算她做了心脏手术後再怀孕,也是会有风险,再说我本来就不想要小孩。」
「真的不想要?」已经成为父亲的袁牧野谅解而悲悯地看著他。
骆凯风低下头,叹了口气。
虽然他本来就不想要小孩,可是一想到那孩子也是颜朵儿的,他就忍不住幻想那孩子的模样,如果是像朵儿,就更让他万分留恋。
「朵儿的病状较轻,如果手术成功,怀孕生子是没有问题的。」邢傲坚持他的乐观态度,「手术有两种,一种是切除病变瓣膜,换上人工金属瓣膜,不过这种手术最大的缺点是术後必须终生服用抗凝药物,而抗凝药物对胎儿是有害的。」
「那另一种呢?」一直沉默不语的费萨雷问。
「修补手术,就是利用自己心脏的结构来修补损坏的瓣膜,术後可以不必服用抗凝药。特别适合年轻、瓣膜病变程度轻、要求生育的女性。但手术技巧特别高,现在世界上能够达到百分百成功率的医生屈指可数,我和凯风到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医生。」
费萨雷突然笑起来,「看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次我可是真的来对了。风,看你以後还敢不敢说我是个吃白饭的。」
骆凯风狐疑地看向他,「别卖关子。」
费萨雷哼了一声,「有求於人还敢摆架子?不理你!」他扭转了头,像个负气的孩子。
袁牧野实在拿这两个人没办法,见了面就会吵嘴呕气,而且还全是那种幼稚无聊的斗嘴,搞不懂的人还会以为这两人是得了小儿痴呆症呢!
「好了,雷,你就别玩了,说吧!」袁牧野拍了费萨雷一下。
费萨雷耸耸肩,「非常非常巧,我们王室就有这麽一位医生,是心脏内科的绝世天才。」
骆凯风挑了挑眉毛,「当真?」
「不信拉倒!」费萨雷白他一眼。
「就你那荒芜的沙漠之地,也会出产天才?」骆凯风撇撇嘴,但眼底已经有了渴望的光芒。
「喂喂喂!什么叫荒芜的沙漠?我的国家比科威特还富裕好不好?」费萨雷不屑地送他一个白眼。
「他可曾做过心脏修补术?」邢傲关切地问。
费萨雷点点头,「刚才听你一说,我才想起,我有个很小的妹妹也是这种毛病,她的症状比颜朵儿严重许多,很小就做了手术啦,已经十几年了,现在比谁都健康。」
「真的?」邢傲激动地站了起来,还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盘子,可是谁也不关心它了。「天啊,那简直是太好了,因为我还有些担心,修补术如果做不好,是有可能复发的,那样会更糟糕。」
费萨雷耸肩,「我可以用性命担保,那家伙绝不会犯这种错误。他的『黄金右手』可是比我国的石油还珍贵。」
骆凯风沉吟了一会儿,「好吧,做手术。」
他看得出来,颜朵儿是那么渴望拥有一个孩子。
虽然他觉得要不要孩子无所谓,但他却不希望让颜朵儿失望。
他一直是个特立独行的人,而现在,颜朵儿在他心中的地位却已经超越了他自己,成为他做任何决定时的第一选择。
费萨雷与袁牧野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看来这一次,骆凯风是认真的了。
======== ※※========※※ ========
深夜,藉著月光,颜朵儿呆呆地看着骆凯风的脸,心里忽然很难过。
虽然她一向知道自己的身体比正常人要脆弱一些,可没想到连孩子也不能要,骆凯风一定很失望吧?
他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
感觉到她的注视,骆凯风从假寐中睁开眼,看到颜朵儿竟然双眼含泪,在夜色中闪烁。
「怎么了?」他伸手抱住她。
「没事,眼睛有点酸。」颜朵儿勉强笑了一下。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颜朵儿把头埋进男人的胸膛里,抿著嘴强忍想哭的冲动,她使劲眨眼,好不容易快忍回去了,可是当骆凯风的手摸住她的头发时,那种难过的感觉顿时像海水一样淹没了她,让她大力抽泣起来。
骆凯风叹息一声,「傻瓜,只是这个孩子不能要,又不是以後再不能要了,哭什么?」
颜朵儿哭得愈发大声了。
「还是,你怀疑我的『能力』,以後不能让你怀上小宝宝了?」他故意用自己的坚硬抵住了她的柔软。
颜朵儿抽搐了一下,抬起脸仰望他,看到他深邃眼眸中深切的关爱,不由嘴角咧了咧,小手捶了他一下,「色狼,人家正难过呢,你居然——」
「居然怎样?」骆凯风眼睛灼亮地望著她。
颜朵儿的脸慢慢红起来,不管亲热了多少次,每次被骆凯风这样望着,她还是会心跳加速、浑身滚烫。
骆凯风双手扶住颜朵儿翘挺的臀,往前缓缓推动,灼热膨胀的欲望隔著薄薄的蕾丝内裤从柔软的中间磨过,令颜朵儿不禁一颤。
「风……」她战栗着,这种隔著衣物的摩擦,反而更能唤起她的欲望与快感。
「不要总让自己被悲伤占据。」骆凯风抱着她的大腿向後拉,坚挺的硬硕完全穿过她的柔软,在外面来回摩挲。
「啊……」颜朵儿低吟一声,舒爽得全身颤抖,「不……不要……今天有客人啊」
「管他们做什么?」骆凯风似乎恼怒她此时居然还想着别人,立刻抱着颜朵儿的身体前後不停地来回移动,硬硕在她的下体间摩来擦去,每摩擦一次,那份快感便更上一层,让颜朵儿的欲望不禁慢慢地攀升……
「不要……」颜朵儿羞窘地制止他,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底裤已经湿透了,「不要这样……」
骆凯风沉笑一声,迅速褪去她身上所有的阻碍,硬硕挺身而入那早已准备迎纳它的柔软,那种触电般的感觉让两人都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夜色深沉,良宵才刚刚拉开序幕……
======== ※※========※※ ========
次日一大早,骆凯风便被电话声吵醒。
起床气很旺,他不耐烦地接起电话,「什么事?」
「风,冰儿自杀了。」楚寒的声音格外低沉。
骆凯风的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蓦然坐起身来,「你说什么?楚冰自杀了?」
「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楚寒的声音中断了一下,「她留了封遗书,是给你的。你要不要到医院看看她?也许是最後一眼了。」
骆凯风扔掉电话,胡乱穿上衣服,连脸也不洗就冲出了卧室。
颜朵儿怔仲地望着那因为用力过度而震动不已的房门,心里好难过。
楚冰,就是那天在画廊见过的女子吧?
那么美丽、那么骄傲的女人,居然会选择自尽?
颜朵儿的心口愈来愈疼,许久没有侵蚀过她的病症似乎陡然之间就加重了许多。
======== ※※========※※ ========
早餐吃得很安静,虽然费萨雷很想说点笑话缓解一下气氛,但是大家看到颜朵儿笑得比哭还让人难过,就再也不忍心用无聊的笑话刺激她了。
「朵朵,相信那位楚小姐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太难过了。」水清灵挽着她的手说,
「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错。」
颜朵儿摇摇头,没有说话。
一上午,大家都很无聊,费萨雷因为有事出去了,袁牧野夫妇陪伴著颜朵儿,水清灵惊喜地欣赏着颜朵儿的画作,直夸她是个大才女。
只有在画室中,颜朵儿的心情才会平静一点。
三人正闲聊着,可心慌张地闯进来,「骆夫人来了!就是凯云少爷的母亲,怒气冲冲的说一定要见到先生。」
颜朵儿刚想说他不在家,袁牧野已经站了起来,「请她到客厅等候,我们去见她。」
「是。」可心急忙出去。
颜朵儿看著袁牧野,「凯云和凯风不是一个母亲的吧?」
袁牧野吃惊地看着她,「你不知道吗?凯风没有对你说过他的身世?」
「我觉得他还不想说,所以也就一直没问。」
水清灵疼惜地握住她的手,「你真是老实啊!他们不是一个母亲的,而且——」
「水儿。」袁牧野制止妻子的多嘴,「还是等到以後让凯风亲自对她讲吧!凯风和凯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至於其中的曲折,倒和你有些关系,以後让凯风告诉你吧!现在咱们先去见那位正牌的骆夫人,看来她是来者不善哪!」
======== ※※========※※ ========
骆夫人名唤张慧菱,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当年嫁入骆家,全是骆哲豪一手促成的,之後张氏企业便被并入天恩集团。
所以张慧菱的身分是相当高贵的,连她的丈夫也不敢得罪她分毫。
她气愤地拿着手中的报纸,恨不能把那上面「骆凯风」三个字撕碎吞进肚子里。
骆哲豪居然登报声明,他的遗产大部分将留给骆凯风的儿子——遗产的百分之五十一;若是女儿,则获得百分之四十,而天恩集团则由骆凯风做董事长兼总裁。
她的儿子骆凯云竟然只是个小小的总经理,获得的遗产也仅仅百分之十五!在事隔三十年後,他终於公开承认骆家还有一个私生子骆凯风。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客厅的门开了,三个人走了进来,张慧菱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骆凯风呢?」
「他不在家,有要事出去了,请问夫人有何贵事?」袁牧野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你是什麽人?」张慧菱警觉地看著他,这个男人华贵异常,虽然戴着眼镜,极尽克制,那危险如猎豹的气息还是扩散了出来。
「他的朋友。」袁牧野微笑道,「很好的朋友,可以代替他解决任何事。」
张慧菱虽然想发脾气,但是被袁牧野的目光一瞪,她最终还是隐忍了,转而把目标放到那两名女子身上,「你们谁是颜朵儿?」
「我是。」颜朵儿赶紧回答。
张慧菱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扬手就要甩她耳光,但饶是她自认出手很快,却在半空中就被人一把箝制住,那只大手宛如钢铁一般,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了。
「骆夫人,有话好好说。」袁牧野收起了笑容,杀机一闪而过。
「颜朵儿,你这个无耻下贱的女人,勾引我儿子不成,又去勾引骆凯风,你究竟是用了什么狐媚妖术迷住了骆家的男人,竟然让那老妖怪也为了你,答应让骆凯风认祖归宗?」张慧菱狂乱地怒吼著。
颜朵儿根本听不懂她的话,只是手足无措地看着、听著,脸色愈来愈苍白。
水清灵从旁边搀扶住她,「骆夫人,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倒问问她看,她最初是不是许给我儿子凯云的?结果半夜却跟别的男人跑了,不是贱人是什麽?现在又垂涎骆家的财产了,用生孩子来要胁老妖怪骆哲豪是不是?只要生下男孩,就能把骆家的几十亿财产全部据为已有,你真是一个歹毒的女人啊!」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颜朵儿一遇到紧急情况就不会说话的毛病又犯了,只会一次次重复那三个字「我没有」。
「可笑,不过又是为了家产之争。」袁牧野冷笑,「家产归谁,不是颜朵儿这么一个外人说了算的吧?就算她想要,也要有人愿意给啊,你怎么不找那个愿意给的人闹去?找她算什么?你只会欺软怕硬吗?」
「你——」张慧菱气得浑身发抖,指著袁牧野发狠威胁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不要以为我张慧菱是好惹的!」
「是吗?」袁牧野笑得愈发轻蔑,「我拭目以待罗!」
「妈!」气氛正僵持不下,一个高瘦男子闯了进来,上前拉住张慧菱,「你来闹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张慧菱气得扬手打了男子一耳光,「丢人?你做不成董事长才叫丢人!我把你辛辛苦苦抚养长大,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你出人头地、风风光光?结果呢?到手的东西却被别人抢走了!这才丢人呢!」
「妈,大哥他有能力,我自叹不如,你又何必生气?再说这么多年,大哥一个人在外漂泊,也吃够了苦。」骆凯云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身上有种贵公子特有的优雅高贵。
「他活该!一个贱货生的野种,死在外面也活该!」
「慧菱!」如宏钟一般的声音响起,然後一个高大魁梧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的後面还跟著一个清秀的男子。
「扬扬,你也来了?」水清灵意外看到自己的弟弟,欢喜地迎上去。
「姊,姊夫。」水清扬腼腆地和他们打招呼。
袁牧野示意他们闭嘴,现在这种场景可不是话家常的时候。
连幕後大老板骆哲豪都现身了,今天这里还真是热闹非凡啊!
「回家去!」骆哲豪厉声对张慧菱喝斥。
张慧菱扁了扁嘴,虽然还想哭闹,可是在骆哲豪的逼视下退却了,忿忿不乎地转身就走,却在门口和迎面而来的骆凯风相撞。
她哼了一声,低骂道:「无耻!」
骆凯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骆夫人,你骂谁呢?」
「我……」张慧菱张口结舌。
把她又拉进了客厅,骆凯风将手中的一份报纸扔到茶几上,对骆哲豪说:「骆老先生,承蒙你的青睐,只是我虽然姓骆,却不是你们骆家的人,还是请你另立遗嘱吧!」
骆哲豪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态度,满是歉疚地说:「风儿,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已经後悔了,看在我年老体衰,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你後悔了?」骆凯风好笑地看著他,「你後悔还会设计骗局诱我入网?你把颜朵儿拐进骆家,名义上说是给凯云的。实则是期望我得到她吧?最初我还真傻傻地自动上钩,不仅抢了她,还真的爱上了她,一切都如你所愿,甚至她还怀了孕。」
「你已经知道了?」骆哲豪相信不管自己的计策多么高明,骆凯风都会识破的。
「第二天我就知道了。」骆凯风笑了一声,「第二天早晨我离开颜朵儿,就是去调查你是不是在幕後指挥着这一切。」
「那你还……」骆哲豪不解。
「因为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骆凯风冷笑,「你不是希望我爱上颜朵儿吗?好,我爱上她。你希望得到重孙子,我也让她怀孕。可是,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绝对不会!」
骆哲豪的脸色一时变得蜡黄,身体摇晃著。
骆凯云急忙搀扶住他,「爷爷?」
「你……你不要孩子?」
「对!我不要!我这一生都不会要孩子!」骆凯风阴厉地笑著,逼近骆哲豪,「我就等着这一天呢!凯云不要女人,而我不要孩子,你就等著看骆家断子绝孙吧!」
这一刻的骆凯风周身被浓重的黑色笼罩著,杀气凛冽,宛如暗夜中的撒旦。
骆哲豪的身体剧烈地摇晃,猛烈地咳嗽起来,他用手绢捂住嘴巴,可血丝还是从手绢里渗了出来。
这时水清灵也急切地叫起来,「朵儿!朵儿!骆凯风,去你妈的报仇血恨,朵儿被你气昏过去了!」
颜朵儿脸色苍白,嘴唇上都没了血色,她昏迷著,双手却抱著心窝,那里好疼好疼,疼得她再也不想清醒过来。
第10章
颜朵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雪白的帐子下面,那帐子是圆形的,薄如蝉翼。
她转了转头,发现房间里富丽奢华,简直如电影中的宫殿一般。
她想坐起身来,结果腹部隐隐作痛,「哎哟」了一声,远远等候在房间一角的侍女急忙跑过来,用英语问她怎么了。
「肚子有点痛。」她呻吟一声,然後在侍女的服侍下坐起来,发现身上盖著真正的天鹅绒薄被,那种舒适的感觉简直让人永远都不想起来。
「这是哪里?」
「苏米尔的皇宫,这是『玉妃』的偏殿,一直是她在照顾你。」
「苏米尔?皇宫?」颜朵儿大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是雷殿下把你带来的,他说你是他的贵客。」侍女有些羡慕地说。
其实宫内的人们都在传言,这个新带来的女子是雷殿下的新欢,雷殿下自从喜欢上玉妃,就一直对东亚的女子情有独锺,这个新来的女子将来说不定会比玉妃还得宠呢!
「雷殿下?」颜朵儿皱著眉努力思索,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这么尊贵的人物。
「怎麽?不记得我了?」一个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
「费萨雷?」颜朵儿看著出现在眼前的高大男子,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费萨雷耸耸肩,觉得颜朵儿的表情实在好玩,让他忍不住想多捉弄两下,「怎么?想不到玉树临风的本人会是真正的王子吧?要不要考虑换个情人来玩玩?」
颜朵儿的嘴角扯了扯,她觉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似乎还有别人很赞同她的想法,费萨雷身後的女人靠近前来,坐到了床前的软凳上,关切地看著颜朵儿问:「感觉好点了吗?」
颜朵儿点点头,更加惊奇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一则因为她会说流利的中文,还有她的样子。
其实她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脸,却觉得她一定明艳照人。
她身穿一件阿拉伯式从头包到脚的灰色长裙,肩上挂了一条彩色的披巾,眼睛以下蒙著一条同长裙颜色一样的面纱,只有一双宛如琥珀般的眼睛露在外面,更显得神秘而迷人。
似乎发觉了颜朵儿的好奇,女子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然後伸手轻轻摘下了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的瓜子脸。
她的耳上悬了一副快垂到肩头的碎钻镶银耳饰,虽然脸上脂粉不施,那异国风情的装扮却是明艳逼人,可是她的嘴角斜上方却有两个深深的酒窝,让她的美丽不再高不可攀,反而变得甜美可人。
「把面纱戴上!」费萨雷低声喝道。
女子送他一个白眼,挑了挑眉,「我要用东方的礼仪接待远道而来的朋友,不行吗?」
费萨雷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青筋隐隐跳着,这个小女人又开始挑战他的权威了?
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颜朵儿低咳了一声,著迷地看着女子的脸,「好漂亮的酒窝。」
女子莞尔,把纤细洁白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酒窝上,「你是第二个这样称赞我的人。」
颜朵儿露出好奇的眼光。
女子再次送给费萨雷一个白眼,「有人说我面貌平庸,俗不可耐,只有这两个酒窝还算有点吸引力。」
颜朵儿笑起来,「你很漂亮啊!」
费萨雷的隐忍似乎达到了极限,伸手亲自为女子把面纱戴上,小声在她耳边嘀咕道:「就是因为那酒窝如此迷人,所以才不许给别人看。」
颜朵儿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麽,却明白那一定是情人间的耳语,虽然只是亲手戴个面纱,却让她觉得彷佛窥伺到了人家的亲密行为,脸蛋有些泛红。
女子小声地抱怨,「现在阿拉伯地区明明已经开放了许多的,为什么我还要戴面纱?」
「因为我喜欢。」费萨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霸道!」
「我喜欢!」
「算了,不想理你。」女子转身看向有些受冷落的客人,「我叫凌笑笑,你可以叫我笑笑,我也是台湾人喔!」
「我叫颜朵儿。」颜朵儿微笑著回答她。
「呃,我想你应该知道吧,你的小宝宝没有了。」凌笑笑握著她的乎说。
颜朵儿垂下眉,没有说话,双手却颤抖不停。
「不小心流产,造成大出血,雷说那时候你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後来是骆凯风为你输的血喔!」
颜朵儿的心一跳,却依然没有言语。
也就是说,现在她的身体里正流著他的血?
「你一直昏迷不醒,是他陪著你到了这里,今天才刚走,因为台湾那边好像有许多麻烦需要他亲自去处理。如果知道你醒了,他会很高兴、很高兴的。」凌笑笑委婉道来,她的声音特别轻柔,宛如温柔的夜风吹拂一般,令颜朵儿感到很舒服,心里的难过竟然也因此淡化了一些。
费萨雷颇有深意地对颜朵儿说:「你恨他吗?」
颜朵儿沉默,依然没有回答。
「凯风希望你能接受心脏手术,这样以後就不用再担心不能要孩子了。」费萨雷说出重点。
「朵朵,你千万不要因为呕气就拿自己的身体折磨自己啊!」凌笑笑也担心地看著她,「还有,明天水清灵也会赶来这边,她说你刚失去了第一个小宝宝,可能会很难过,她已经做了妈妈,有经验,会专程过来陪你。」
颜朵儿过了许久才问:「为什麽……对我这麽好?」
「因为你是骆凯风真心爱的女人。」费萨雷回答。
泪水瞬间涌上颜朵儿的眼睛,她哽咽著抓紧自己的手心,把头埋到了枕头里。
======== ※※========※※ ========
半个月後,颜朵儿接受了心脏手术。
半个月的时间,没有接到骆凯风的一通电话。
颜朵儿在皇宫里被照料得很周到,身体也被养得很好。
她并没有显得憔悴,体重甚至有些增长,这让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大家都担心她想不开,把自己想成悲剧中的可怜女主角而自怨自怜,幸好,看起来她没有。
被推进手术室前,她一直显得很镇定,可是在门要关的刹那,她捉住了凌笑笑的手。
「怎么了?」凌笑笑关心地问。
「他……知道我今天动手术吗?」她的眼睛里满是渴望。
「知道。而且他还特别吩咐一定要成功,否则会把苏米尔皇宫炸掉。」
颜朵儿笑了起来,松了手。
门被关上了,凌笑笑怒视着一脸悠然的费萨雷,和鬼魅一般现身的骆凯风,「你们为什麽不让她知道凯风就在这里?那样她一定会更勇敢一点。她吓得脸都白了。」
「不,这样她才有希望。」费萨雷说。
凌笑笑哼了一声,搞不懂这些臭男人在想什么,只知道里面的女人在受罪。颜朵儿的心一定很痛,因为思念那个狠狠伤害了她的臭男人。
虽然她每天都在笑,但是从她的眼睛里,凌笑笑读出了「思念」两个字。
一会儿,护士走了出来,骆凯风抓住她,「怎么样了?」
「还需要输血。」
「用我的!」
「不行,还没有配过血型。」
「我曾经替她输过!」骆凯风一脸的坚决。
「好吧,跟我过来。」
费萨雷抓住好友,「你疯了?前不久你刚抽了那么多血。」
骆凯风甩开他的手,「没关系,死不了。」
门重新被关上。
凌笑笑吃惊地看着费萨雷,「他明明那么爱她的。」
「你以为他不爱吗?」费萨雷实在不能苟同女人的理解能力。
不仅凌笑笑,连水清灵都对骆凯风极为不满,认为他重重伤害了颜朵儿,因为他居然把朵儿当作报复骆哲豪的工具。
可是,谁会为了一个工具输掉自己身上将近一半的鲜血呢?
骆凯风真是个匪夷所思的男人啊!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明明这些男人更让人搞不懂好不好?
凌笑笑暗中做了个非常不淑女的手势。
======== ※※========※※ ========
手术很成功。
但是颜朵儿仍然没有见到骆凯风。
她经常陷入沉睡,彷佛这辈子都没睡过。
不睡的时候,就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的天空,天更加炎热了,让人们都燥闷不堪,可是她却心如止水。
凌笑笑每天都在替她抱怨著骆凯风的无情无义,她都只是淡淡一笑。
一个月後,颜朵儿的身体总算康复得差不多了,她要回台湾了。
「朵朵,你不要走好不好?」凌笑笑寻找著理由,「我在这里好无聊,有你陪伴才感到高兴一些。」
颜朵儿微笑著,「如果我以後无家可归,你愿意收留我吗?」
「当然愿意!可是……什么叫无家可归?」这话听起来是那么的绝望。
「我要回去,要一个答案。」颜朵儿的眼神格外明亮,「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就有家了,真正属於我的家。而如果是否定的,我就会变成一个彻底无家可归的人,到时候,你一定要收留我喔!」
凌笑笑实在笑不出来了,她抱紧颜朵儿,好想哭。
大家都把颜朵儿当成温室里的花朵,因为她体弱多病,可是笑笑觉得她才是真正的坚强。
虽然这种坚强是那么令人心疼、悲伤。
「不管怎样,我都是你永远的朋友。」凌笑笑说。
颜朵儿「嗯」了一声,挥手和她道别。
======== ※※========※※ ========
在费萨雷一位保镖的陪伴下,颜朵儿回到了台北。
她只身回到了第一次被骆凯风带回的那个家里。
她已经知道,这个房子曾经住过骆凯风的母亲。
在最初的最初,他把她带到这里,就已经用这种方式表达了他的真诚吧?
这个小小的房子,比那个华丽别墅要重要得多。
这个男人,总是用他的行动对她宣示著爱情,却吝於用嘴巴说出来。
门紧紧关著,她试着转动门把。
门缓缓开了一条缝隙,她推门进去。
客厅里依然凌乱不堪,沙发上堆满了各种东西,衣服、杂志、资科袋等等,喔,在那一堆凌乱的东西上,最大也最醒目的物体是一个糟糕透了的男子。
颜朵儿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到了胸口。
她慢慢的、慢慢的走过去,脚步轻得像猫咪。
慢慢地蹲到沙发前,手指抚摸上男子的面颊,轻轻的、轻轻的,就像她许多个夜晚做的那样。
手心被他脸上硬硬的胡碴撩拨著,感觉冰凉的身体变热了,滚烫起来,心疼得好像收缩成了一团。
最後,她慢慢俯身下去,在男人乾燥的唇上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她刚想後退,头却被一双粗糙的大手给按住,然後铺天盖地、狂风暴雨一般的吻席卷了她。
她被吻得快窒息了。
男人的大手死死搂住她的腰,两人的身体几乎要融合到了一起,她浑身都变得疼痛,由内向外发疼发痛。
「朵朵……」男人的嘴唇颤抖著,身体也颤抖著。
他死死抱紧怀中的女子,多么担心自己会失去她,担心到无心去做任何事。
可要强的他却不肯去解释,他相信如果那女子感觉不到他的心,他的解释也将无力且多余。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她。
他那么对骆哲豪说,只是为了重伤那个曾经害他母亲猝死的男人。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天时、地利、人和,他就说了那样重的话,伤了那个濒临老死的老人。
「我记得有人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是吗?」颜朵儿问。
「是的!是的!是的!发明造句话的人是天才!」骆凯风猛然抱起她,走向卧室。
他的女人终究是懂他的。
======== ※※========※※ ========
久违的激情,久违的纠缠。
颜朵儿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失控地呻吟低鸣,狂乱地甩著头、扭动着身体。
她的全身被骆凯风箍得紧紧的,动弹不得,欲罢不能,只能随著男人的节奏一起律动着,直至灵欲攀升至快感的顶端,在她的最後一声尖叫中,热液涌出,随後她感觉全身崩溃。
骆凯风眼神狂热,伸手把颜朵儿的双腿向两边掰开,让两人更深入的接触,那种姿势几乎达到了极限,他一直律动著,尽力让颜朵儿的紧窒磨蹭他已经快达到极限的巨大。
颜朵儿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
晕眩,甜蜜的晕眩将她围裹。
慢慢地,骆凯风的喘息声愈来愈重、愈来愈急……
到後来已成了一种发自喉间的低吼,颜朵儿知道,他已接近高潮。
当既刺激又痛苦的重重一击之後,那种超越了快感的感觉排山倒海般向颜朵儿涌来。
就在那一瞬间,骆凯风也汹涌地释放了自己。
难得看到他最後一刻那种前所未见的疯狂,颜朵儿也是头一次感受到骆凯风这种彻底的失控,这让她感到更加的甜蜜。
那种甜蜜的晕眩感觉愈发厉害了。
喘息了好久,当两人都稍微平息了之後,骆凯风忽然说:「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那么急著要把你从骆宅救出来吗?」
「嗯?」
「因为,我母亲就是那样生下我的。」
颜朵儿诧异至极。
骆凯风苦笑一声,「父亲结婚几年,到了三十岁,张慧菱还是没有怀孕,骆哲豪盼孙心切,居然想到了借腹生子。他找到了当时落魄潦倒的母亲,利诱她,其实他不知道母亲是父亲的学妹,很久之前就暗恋他了。母亲答应了,骆哲豪允诺她会让她永远待在父亲身边,虽然没有名分,他也会把我当作骆家的继承人来培养。」
「可是後来有了凯云?」颜朵儿问。
「真是好笑,母亲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张慧菱居然也怀孕了。当确认她也生了一个儿子之後,骆哲豪就背信忘义把母亲从骆宅彻底驱逐了。母亲把我送到舅舅家,然後跳楼自尽了。」
「骆哲豪後来一直出资抚养著我,提供我优渥的生活环境,但不允许我回骆家。我不会拒绝他的钱,我恨他,但是钱没罪。」骆凯风讥笑一声,「他怎么会想到,他寄托厚望的孙子长大了,却是个只爱男人的!上帝已经狠狠惩罚了他吧!」
「风,我问你,如果我没有心脏病,如果我有了孩子,你还会打掉那个孩子吗?」
「你说我会吗?」
颜朵儿看了他好一会儿,笑起来,窝进他的怀里,靠紧他,寻找着舒适的姿势。「不会。你才不会丧尽天良,拿自己的孩子做报复的工具。」
「但是我绝不会让他回到骆家。」
「嗯。那样的地方不配叫家。」
「现在,骆哲豪死了,资产还是留给了凯云,因为我不要。」
颜朵儿微笑起来,她的男人有多骄傲她知道。
就连她受伤的时候,他甚至都不肯主动道歉呢!宁愿把自己一半的血给她,都不肯说一声对不起。
这样的骄傲,是他生存的保护色吧?
这样的骄傲,让她更加心疼他。
「不过,我不会错过赚钱的机会,在他弥留之际,我答应做天恩集团的顾问,当然时薪要用秒来计算。」
颜朵儿笑得更加恬适。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
「那楚小姐呢?」
「她很好,已经像以前一样能打倒十个彪形大汉了。」骆凯风叹息一声,「不过代价是,我也要做天苍一辈子的顾问,真他妈的!」
「哈哈,你活该!」颜朵儿大笑起来。
「可是我得到了你,这比什么都重要。」骆凯风咬住笑得张狂的女人的唇。
她轻喘著,预感到又一轮的激情将揭开序幕。
可是她真的很喜欢。
喜欢被他拥抱的感觉。
好喜欢,好喜欢。
番外篇——网路恋忧
「亲爱的,你是我生命中的天使。」骆凯风极尽温柔缠绵地爱抚著妻子圆滚滚的肚皮,「而肚子里的是我生命中的小天使。」
颜朵儿也极尽温柔缠绵地抚摸著男人的头发,在他那散发著洗发精清香味道的头发上吻了一下,可是小手却毫不留情地狠狠揪住了他的耳朵,「亲爱的,你是我生命里的恶魔!」
「为什麽?」骆凯风万分委屈,故意使劲眨眼睛,希望能挤出点泪液来证明自己是多么的无辜。
「你明明说过不再让我生孩子的,为什么会又『一不小心』怀孕了?」再过几天就要临盆了,颜朵儿一想到自己又要挨一次剖腹的过程,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她已经生了两个宝宝,一男一女,为什么这个大孩子还要给她制造灾难?是嫉妒她日子过得太清闲吗?
哼哼!他一定是嫉妒她迷恋上了网路,怕她来上一段美丽时髦的网路恋情吧?
======== ※※========※※ ========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最初的最初,已经成为两个孩子的妈妈的颜朵儿,因为孩子已经一个三岁、一个两岁,都由保母专门伺候着——表面上是骆凯风怕她太劳累,所以不让她亲自带小宝宝,其实真正的理由是他多想占据一些和老婆亲热接触的时间,所以她很无聊。
知道自己在绘画上没有天赋,而且也绝对没有必要去做复制名画的工作来维持生计,所以她只是兴致来时才画上几笔,其余时候就是长长的,长长的,长长的空闲。
结婚以後,准确的说是蜜月期过去以後——虽然他们的蜜月期比别人要长一些,足足有三年都每日恩爱缠绵地在一起,骆凯风白天很忙,天恩集团、黑道天苍,还有他自己的投资顾问公司,以及和袁牧野联手负责的亚洲区的黄金钻石生意,让他几乎一个人要分成几个来用,所以他白天都没有时间来陪伴妻子。
或者说,很多时候他晚上也没有空。
颜朵儿并不太在意,慢慢在意起来的是骆凯风自己。他那么忙,老婆那麽闲,万一把她闲出病来怎麽办?
颜朵儿性格比较内向,平时也少交际,朋友也少,应该让她多接触一下社会,多培养些兴趣,比如学学茶道啊,插花啊,健身啊,多做美容也不错嘛。
可惜,他的建议都被颜朵儿否决了,她不喜欢这种标准贵太太式的无聊休闲方式。
正在骆凯风也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忽然迷恋上了网路。
她早上起来,冲完澡,湿漉漉的长发还没乾,便街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先开信箱查看信件,再去几个大纲站浏览当日新闻,然後才扔下电脑下楼去吃早餐。
早餐过後,陪小宝宝在院子里做做健身运动——其实就是在草地上打几个滚,颜朵儿就会再次回到电脑面前,一坐就是一上午。
ICQ、MSN……各种聊天工具全部开着,在网上跟形形色色的人聊天,平时只是偶尔会变得有些狡黠,大多时候还算乖乖猫的她一到了网上就成了最受欢迎的人物,她灵动机智、妙语如珠,最要命的是,她还会经常和别人聊天时露出神经质般的笑。
常常一个人对著机器发笑,实在够恐怖耶!
一开始她还安於网路聊天,後来居然发展到偷偷出去和网友见面!
当手下人向骆凯风报告这个情况时,骆凯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
他的老婆万一搞起网路恋情怎麽办?
而且一想起那些流行的网路一夜情,他就不寒而栗。
虽然他坚信他的亲亲老婆不是那种女人,可是,可是,可是……可是这世界上不怕一万,就怕个万一啊!
虽然他老婆现在见的都是女人,都是些聚在一起就七嘴八舌大聊时尚啊、老公啊、孩子啊的女人,但说不定以後她就会去见男人了啊!
唉唉唉!
虽然人家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可是也只有傻瓜才会无原则无尺度的盲目信任,经常沟通也绝对是必要的。
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之後,骆凯风忽然变得「恋家」,每天早上都晚晚才从家里出门,傍晚早早就回家吃饭,甚至还三不五时邀请颜朵儿一起去看场电影啊,听场音乐会啊,或者周末的时候举家开车出外郊游啊,总之,他变成了爱家爱老婆爱孩子的二十一世纪好男人的典范!
虽然每次让颜朵儿离开她亲爱的热爱的深爱的电脑有些恋恋不舍,但她最後还是依从了骆凯风。
这让骆凯风不时暗自庆幸,幸亏他醒悟得早,行动得早啊!
拜那以後频繁的滚床单运动,颜朵儿又怀孕了。
一旦怀孕,医生就会嘱咐好好休养,尽量远离辐射源,亲近大自然,适度的运动等等。
从那之後,颜朵儿就被迫疏远了网路。
不过,她还是会偶尔上网收收信件,也固定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写一封信。
嗯,和她通信的家伙到底是谁呢?
骆凯风还是忍不住心底犯嘀咕。
======== ※※========※※ ========
七日後,颜朵儿生下一名男孩,母子平安。
之後的整整一个月里,她都沉浸在再为人母的喜悦里,整日和小宝贝亲密来亲密去,骆凯风再次成为「闲夫凉父」。
半年後,小宝贝成长得很健壮,他的小哥哥小姊姊也非常喜欢逗他玩,家里重新恢复了天伦之乐,骆凯风渐渐忘却了网路恋情的担忧。
一年後,小宝贝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了,颜朵儿一天夜里把骆凯风叫到了电脑前,打开她的信箱,给他看一直与她通信的人的名字——水清灵。
啊?!
骆凯风张大了嘴巴,居然是他的好兄弟袁牧野的老婆!
「就是她给我出的主意哦,让我假装沉迷网路,看你害不害怕。哼,有些男人往往就是得到了手就不再珍惜,慢慢下去爱情就会消磨殆尽,一定要想点办法吸引你的注意才行。」颜朵儿依偎在老公的怀里,手指在他的手心里画著圈圈。
啊……骆凯风的脸色越发沉肃。袁牧野,你究竟是怎么调教老婆的,居然让她来诱拐我的老婆欺负我?哼哼哼!
「老公,你不会怪我吧?可是自从你再次重视我们的家庭开始,我真的好快乐,孩子们也很高兴,他们现在和你多亲热啊,以前都只敢怯怯地看着你呢。本来清灵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可是……我憋不住。」
骆凯风笑起来,他的老婆还是这样憨直,让他又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拿防身喷雾器喷他,却把自己憋晕的糗事。
他抱紧颜朵儿,吻上她依然如花的唇瓣,「怎么会怪你?朵朵,在情场上你比我聪明多了。」
第三者不仅仅可能是某个具体的男人或女人,其实更多时候可能是距离的加大、时间的消磨、惯性的懒惰,以及熟悉之後的漫不经心造成的。
所以,痴情的男女一定要积极经营自己的爱情。
认真的爱,用心的爱,也要聪明的爱,爱情才会长长久久。
骆凯风是聪明的人,他当然立即明白了这个道理。
颜朵儿有些羞涩地笑,深情地看著眼前越发充满男性魅力的男人,「风,我好爱你,你也要爱我一辈子哦。」
「一辈子,两辈子,如果有永生,我会永远永远爱你。」
虽然是在别人听来有些可笑的海誓山盟,在爱人们的耳朵里,却是世界上最最动听的语言,足以让爱人们时心暖起来,让爱火永不停歇地燃烧著,直至生命的终止。
骆凯风深情地吻住颜朵儿,拦腰把她抱起,一直抱到卧室里,恩爱缱绻。
他的朵儿是个宝,真正值得珍惜的宝啊。
对她的爱,只会随著岁月的流逝而增多变浓,绝不会消失吧。
就像好酒,年份越长,味道就会越醇厚。
爱,一点一点累积,等到他们白发苍苍,儿孙满堂了,再来品尝这坛用一生酿造的美酒吧。
======== ※※========※※ ========
不过,这之後颜朵儿还是很喜欢网路聊天,并且正正式式展开了一段浪漫的「网路恋情」。
在网路上,她的昵称是「温室里的花儿」。
嗯,她承认自己的脆弱,如果失去了骆凯风的精心呵护,她这朵花儿肯定会在人世的凄风苦雨里早早凋零。
而她的网路恋人的昵称则是「英俊的护花使者」。
瞧瞧,多么速配的一对。
最最奇怪的是,骆凯风居然不吃醋,而且相当喜欢老婆大人的「婚外恋」行为呢。
当然,这是因为他就是那位自恋之极的护花使者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