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30

伊璃: 荡漾春心


第1章
 
  “啊——好累。”朱珊彤疲累地捶捶肩膀,伸伸懒腰,抬眼望着置于桌面上小鱼造型的时钟,“老天爷,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小余,我要先回去了!”

  “急着要回去见你的王子啊!”小余凑过来,暧昧地对珊彤眨眨眼。“瞧你归心似箭的。”

  “被你说中了!”珊彤开朗地回笑。“好不容易才盼到阵孝回来,我希望可以早一点见到他。”

  “真好!”小余一脸欣羡。“瞧你们这么甜蜜,我也开始动凡心了。”

  “你也可以啊!咱们小余可是龙宫中最美的一枝花,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珊彤甜笑说。

  “再美也比不上你!”小余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含含混混的低喃。

  “啥?”急于收拾东西的珊彤并没有察觉小余的落寞,“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余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你还是快一点回去会情郎吧!”

  珊彤抱歉的看了她一眼。“那我先回去了,工作室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珊彤匆匆的站起身,快步走出工作室。

  坐在拥挤的公车上,珊彤满心喜悦的望着窗外熙来攘往的车潮,想起因为时差而大概还在睡梦中的方阵孝,清丽的脸上浮起一抹娇羞和甜笑。

  昨天他打电话来说他今天会回来,她原本今天打算要加班的,一听到他的归期,立刻将所有的事情在早上全部赶完,为的就是要给他一个惊喜。珊彤掂掂提包中一大串沉重的钥匙,幻想着待会阵孝见到她时脸上的惊喜。

  公车在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珊彤步上位于三楼的公寓,掏出钥匙,脱下米白色的高跟鞋,仔细的将它们放置在鞋柜上,满心的喜悦,却在拉门进房的一刹那跌个粉碎——

  屋里怎么会沿途丢了一地的男女内衣裤?

  珊彤深吸了一口气,走近虚掩上的房门,歪斜的细跟凉鞋很暧昧的斜倚在擦得晶亮的男鞋上。

  她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她深爱的男人不停地在另一个女体上律动。

  “哦——对,就是这样……对,好棒……”女人上扬着头颅,细声的娇吟,状似无力的承接男人勇猛的冲刺。

  “喜欢……我就更用力!”男人捧起女人嫩白的臀部,猛力的冲撞。

  女人吟哦不断,长发披散在她的两颊,那妖媚的模样,令珊彤睁不开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珊彤紧闭了下眼睛,泪水滑下她的面颊,颤抖的双脚再也撑不住她的身子。

  “啊——”房内的男人丝毫不觉气氛诡异,仍意犹未尽的抽送着,一个转身,将身前的女人换了个方向,一抬头,赫然发现泪流满面的珊彤。

  她攸然发现,在他的眼里,竟然察觉不到一丝丝愧疚。

  “怎么了?”他身下的女人发觉到他的欲望不在,不禁抬头看,讶异的发现屋内有其他人。

  “呀——她在做什么?”

  “别理她,我们做我们的!”男人瞥开眼。现下他只重视自己尚未纾解的欲望,冷淡的对珊彤补上一句,“记得待会把门关上。”

  ‘记得待会把门关上。’——这句话在珊彤耳边炸了开来,她不然的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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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自由,跟我在一起,别想用道德来约束我,要我对你从一而终。”男人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气样。

  “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自由而不受拘束的样子。”女人一脸痴迷的望着令她魂牵梦萦的俊帅脸庞。

  珊彤泪眼迷迷蒙的盯着坐在离她不远处的一对男女,喧哗的乐音仍让她清楚听到他俩的谈话,珊彤倏然一惊,发觉他们口气里的那抹熟悉。

  两年前,她似乎也在同一地点,跟一个男人说过同样的话。

  她苦笑了一下,仰头喝光了杯中浓烈的调酒,清亮的大眼淌下泪珠,想起方才的那一幕,蓦然觉得自己实在有够傻,不是早就明白他是一阵自由的风,为什么见到他身下躺着别的女人时,心底竟会漫上那抹令她心碎的酸楚?她真的好傻,是不?

  司瑞泽,不经意的抬起头赫然发现前桌的女人脸上竟沾满了泪,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轻轻的敲动了他心底某个角落。

  “怎么?对哪个女人动了凡心?”雷庸明苦等不到回音,抬起眼,才发现好友的眼神停驻在前桌女子的身上,不由得出口挖苦了几句,“我看她八成是失恋了,如果对她有意思,这是好时机喔!”

  “我只是觉得她哭泣的样子好美!”

  “啥?”雷庸明诧异的多看了前桌的女子一眼——不会呀!他不觉得女人哭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虽然她的确是长得比一般女人美了那么一些些。

  “要不要过去搭个讪?”坐在司瑞泽另一边的连析,兴味甚浓的开口询问。

  司瑞泽这家伙一向很少称赞女人漂亮,这还是头一次看他这么热切的盯着女人看。

  很可惜,司瑞泽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有些时候,不了解一个人反而比较有想像的空间,虽然——”

  “什么?我没听清楚!”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没什么,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懂。”

  这句话不是嘲讽,他只是很平静的陈述事实。身为一个职业画家,他总是比身旁两个好友多了那么一点善感,每回他为了什么而感动,想和他们分享,换来的,却总是他俩满脸的莫名。长久相处下来,他自然不再强求好友了解他较为纤细的一面了。

  雷庸明和连析两人相视一眼,明白司瑞泽的言下之意。

  连析执起杯中的威士忌,朝着司瑞泽的杯沿轻碰了一下。“既然我们不懂,那就先不研究那个女人了,司,我上回请你帮我绘的那幅画——”

  “我已经完成了,待明后天就可以拿去裱框了。”

  “太好了!我还担心会不会催得太急呢!”

  “放心,这点小事还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司瑞泽将杯中的长岛冰茶一饮而尽,目光仍不忘梭巡着前桌女子的一举一动。

  因为酒意,原白瓷似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红晕,晶莹的珠泪一滴滴的滑落在她的颊上,迷蒙的双眼凄凄的凝视着空无一物的酒杯,嫣红的唇瓣诱人的轻颤着,她似乎是不堪寂寥的轻吐了一口气,缓缓的扬起手,想招来服务生,再帮她送上一杯。

  不,她不能再喝了!司瑞泽也不知怎么搞的,在她扬起手的那一刹那,他同时也站起身,一个跨步,将她白皙的小手握住。

  “你做什么?”珊彤诧异的瞪大眼睛,口气甚差的想抽回手掌。“快放手,你不放手……我可要叫人了!”

  瑞泽虽然惊讶自己太冲动,但面对她的怒目相视,仍是坚决的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覆在自己的手掌心,眼神坚定的要求,“别再喝了,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干、干你啥事!”珊彤怒气骤生,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出。“你又不是我的谁,管我那么多做什么?走开!我就是要再喝酒,你又能拿我怎样?”珊彤硬是扯住一个客人,“麻烦你帮我跟服务生再叫一杯酒。”

  “不可以!”司瑞泽瞪了一脸邪笑的陌生男人,不假思索的将珊彤醉得瘫软的身 体给揽在怀里。“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去。”

  “你……你凭什么?”珊彤气得口齿有点不太清楚了。“我……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不忍心看你糟蹋自己,凭我关心你!”

  关心?这两个字闪进珊彤浑沌不明的脑海中,这一句关心,竟触动了她的伤心处。

  “你——关心我?”她傻愣愣的反问着。

  “没错,我是关心你!”

  他心疼她脸上的愁,心疼她颊上的泪,她那像花一般的娇媚脸庞,不该让愁绪进驻才是。

  珊彤被他眼中的诚恳所震动,迷NFDAB的脑袋一时没了思绪,站起身,将手轻轻的放在眼前这名陌生男子的手中。

  他说,他关心我?珊彤眼中的泪又一滴滴的滑落,一个陌生的男人,竟然用如此诚恳的眼光看着她,说他关心她……

  眼一黑,珊彤疲倦已极的昏睡在陌生男人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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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瑞泽轻抚眼前这名叫朱珊彤女子的脸,方才她昏醉在PUB里,迫于无奈,他只好将她带回自己的公寓。进门时,他一个不注意,将她的皮包掉下地,从她滚落的名片夹中发现她竟然叫做朱珊彤——一个在他心里放了好久的名字,他有一丝犹豫的望着她嫣红的粉颊,惊觉时光的飞逝。

  他走到专用的画室,将画作上的白布掀开,露出一幅幅粲笑如星的美丽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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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中时,司瑞泽早露出才华,他可说是美术班中的一则传奇,不管任何比赛,只要他参加的绘画比赛,没有不得冠军的。

  虽然如此,但他仍然沉默寡言,仿佛得奖之类的荣耀,始终无法打动他似的。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司瑞泽一如往常的坐在画室里,仔细的描绘着眼前那盆开得灿烂的红色玫瑰。

  突然,一个声响惊动了他,他抬起头,发现一个留着及肩长发、身着便服的女孩,倚在门边嘤嘤啜泣,似乎没有发现偌大的画室里还有另一个人。

  “呃……”司瑞泽虽然不喜欢受人干扰,但看她哭得如此伤心,再加上他一向沉默寡言,硬是将心中的不快给忍了下来。

  寂静的画室中,隐隐约约传来女孩喃喃的抱怨。

  “骗人!说什么为了我好,还不是因为你要跟别的阿姨在一起……才想办法把我送到这里……骗人!”喃喃的抱怨夹带着啜泣声,让司瑞泽无法漠视她的存在。

  司瑞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彩笔放下,回头凝视频频拭泪的女孩。

  “我讨厌你,讨厌你们!”她喃喃自语。

  “你就算蹲在这里骂干了口水、流干了眼泪,你讨厌的人还是不为所动,那你还有哭下去的必要吗?”他开口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珊彤愣愣的抬起头,不见着他脸上的那抹不以为然,她才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匆匆的抹干两行泪,佯装神气的反问。

  “我一直坐在这里,是你随便跑进来的!”

  瞧见她用手指拭泪的糗态,司瑞泽站起身,从随身的小皮袋里掏出一包面纸,靠近她。

  “你……你要做什么?”珊彤防备的瞪着他。

  “给你擦眼泪。”将面纸放在她的手心,司瑞泽淡淡的道;“你适合笑,不适合哭。”

  “我——”珊彤呆看着躺在自己手心中的面纸,再抬眼看着眼前有副清澈眸子的俊秀男孩,不禁心悸,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她在进入美术班后,才知道那天在画室里的男孩是何等人物,几回在走廊遇上,他也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带任何嘲笑,她才真正放心。

  她原本担心他会多嘴的将她那天嚎啕大哭的模样大肆宣扬,好在,好在他似乎从不曾跟别人说过些什么。

  有一回,瑞泽的西画老师指派了个特别的作业,说是要他们去找寻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人物,以其为主题,来完成一幅画作,班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在班上找寻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对象,而唯独只有司瑞泽在静坐了一会后,才拿着自己的素描本站起身来,从画室缓步走离。

  “司瑞泽,你要到哪里去?”老师出声止住他的步伐。

  “我去找我心目中的理想对象。”

  “在我们班上找不到吗?”老师虽然说找个理想的作画对象,但他也不过是说说罢了,随便在班上找个人画画不就成了吗?怎么需要大费周章的去寻人呢?

  “班上没有一个人及得上我理想中的一丁点。”

  “什么?”大伙儿都停下了笔,讶异的望着口出狂言的司瑞泽。

  “这……司瑞泽,你的要求好像太高了点。”老师尴尬的接不下话。“不过是幅画……”

  “我既然要画,就是要画最完美的!”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司瑞泽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愕然的老师和同班同学。

  他要去的地方,就是低他一个年级的美术班,寻找那天在画室中的爱哭女孩。

  他立在她的教室外,望着她专注于画作时的神情,眸光一闪,他坐在花园石阶上,一笔一划的将她的倩影素描在他的本子上……

  美术王子帮一年级转学生画人物画的事情,很快在美术班中传开,当然也传进了珊彤的耳里。之后,每当星期二早上的第二节课,总会见到那抹清瘦的身影坐在花圃前,专心一意的描绘。

  她颇不习惯被人如此盯着,一次、两次,她终于忍不住跑到三年级教室,要求他停止这种干扰的举动。

  “司瑞泽,你的‘理想对象’过来找你了!”同学们恶意的嬉闹着,在司瑞?起身走近珊彤时,更是传出哄堂的取笑声。“哦!我们王子爱上了公主喔!”

  司瑞泽回头看了同学们一眼,不言,拉着珊彤就往画室走去。

  她来的正好,他正愁着画不出她粲笑的模样。

  “你——你放开我啦!你这是在做什么?”

  珊彤挣脱不开司瑞泽的箝制,心底一恼,便往他的手臂咬下,一个深可见血的牙印瞬间落在司瑞泽麦芽色的手臂上。

  “痛!”他吃了一惊,倏地放开了珊彤的手。

  “活该!”珊彤怒视着他,强忍住想跟他道歉的冲动。

  谁教他莫名其妙的跑来画她,又把她拉来这边,这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罢了!不过,看着他手上淌着血,珊彤一时也慌了起来。

  这应该很痛吧?

  “你——很痛对不对?”熬不过内心的愧疚,珊彤连忙扯出手帕按住他的伤处。
“谁教你要死拉着我不放。”

  一直沉默不语的瑞泽,这才发觉珊彤一脸气恼。

  “对不起!”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啥?”珊彤抬起头,蓦然又望进他清可见底的明眸,不自觉的愣在原地!“没、没关系。”

  “我不过是很单纯的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受到他眼神的引诱,珊彤一步步的跟着他走近画室,掀开一块斑驳的白布——好美!

  画中的她,粲笑如星,乌溜松软的头发披垂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大大的眼眸眯成可爱的角度,粉嫩的双颊宛如玫瑰花般的绽放。她,有这么美吗?

  “这是我吗?”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

  “这或许是从前的你,或许是将来的你,但现在的你,的确不是画里的这个样子。”

  珊彤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观察你这么久,我始终看不到你真心粲笑的样子。”说着说着,司瑞泽从桌上拿下一本素描本。“我发觉你大部分都是紧皱着眉头,不然就是没有表情,其实你很适合微笑,但我却始终无缘见到,“你能笑给我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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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泽到现在仍不了解他当年为什么会对珊彤做出如此要求,现在想想,那时不过是作业,他又何必坚持她对陌生的自己微笑?不过,从那天她真的依自己要求笑开的时候,他就再也忘不了她娇艳如花般的脸庞了……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唤回了他的神志,他将手中的白布往画作一盖,匆匆的往他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就是看见珊彤神志不清的想拉扯开束缚着自己的衣服。

  “热死我了!”冰凉的冷气没有办法消除她体内的燥热,她猛力的拉扯开白衬衫,“啪!”扣子散落了一地。

  “你这是在做什么?”司瑞泽乍见她的粉红胸衣时,俊秀的脸庞泛起一抹潮红,连忙用双手揪住她散乱的衣襟,阻止她继续春光外泄。

  老天,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对她有所企求的男人,怎么能忍受太多性感的诱惑。

  不过,神志不清的珊彤可不会因此而觉得满意,她迷醉的双眼瞪着放在她胸前的大手,头一抬,竟将司瑞泽当成了她那挚爱的负心人。

  “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你明知道我爱你,你还要这么伤害我?”

  她在他的身上捶打着、啼哭着,司瑞泽心里直觉的不舍,情不自禁的伸手包覆住她白嫩的手掌,轻轻贴放在自己的胸口。

  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此的伤心哭泣。他环住她的肩,任她放泄情绪哭泣。

  “孝,爱我,证明在你心底仍有我。”她攀往他瘦削却结实的臂膀,主动的将唇印在司瑞泽的嘴上。

  如果坚守住自己的贞操,换来的是情人无情的背叛,那么她宁愿放弃——就从今天开始。

  炽热的唇印上他的,微带酒香的小嘴张开,伸出丁香小舌,肆意的描绘着他性感的唇瓣,一时间,司瑞泽真的傻住了,不经意的让她的舌滑进自己的口中,霎时,一股甜蜜涌上心头。

  他并非圣人,面对与珊彤的热情拥吻,他立刻全力配合,汲取他此生难求的甘美汁液,滑溜的舌窜进她的嘴,与她一同缠绵、起舞……

  酒气袭上脑袋,珊彤身子一软,娇弱无力的仰躺在床铺上,顺手勾下他的身躯,原本半掩的酥胸,尽展现在他火热的眼前。

  好美啊!他受蛊惑的捧起一只嫩乳,隔着胸衣辗转吸吮。

  “嗯……”珊彤无力的承受着一切,浑沌的脑子里,闪过一丝受到珍视的满足。

  孝应该还对她有情吧!之前的拥吻,她只觉得被掠夺的可怕,从不曾如此甜蜜过,早知道献给他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那她又何苦坚持什么完壁之身呢?

  她抬头冲着眼前朦胧的身影灿烂的微笑。

  司瑞泽不知珊彤心中的百转千回,他只想就此沉溺在她柔软的胸脯间,轻轻搓揉着她的美好,白嫩的胸部香气四溢,引诱得他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欲念,猛的一张嘴,将它舔吮进口中。

  “啊——”攸然而至的快感令她低吟一声,抓着他的前襟,也想给予同样的快感,“你……我也想要摸你。”

  借着酒意,她不知羞的抚上他的脸,耳边传来一声抽气,她微微一笑,凑近他的脸,低声道:“你也喜欢我摸你,对不对?”

  巧笑盼兮的美丽脸庞,深深打动司瑞泽的心,明知她不知道现在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是谁,但仍下意识的选择忽略。

  他俐落的卸下她的黑色裙子,露出包裹在蕾丝内裤下的神秘地带,她的一双手,仍着迷似地不停的在他身上抚摸。

  没有男人可以承受这种折磨,尤其躺在他身下的,是他挂念了数年之久的心上人,霎时理智崩溃了。

  他轻轻的将珊彤娇小的身体往下压,两人密密的贴合着,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她柔嫩的肌肤,嘴里含着她低声的呢喃。

  他仍不满足,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掌滑落,拨开她的双腿,一根手指从小裤裤边缘滑入,仔细的搜寻着她不为人知的甜蜜。

  “嗯……”珊彤突然觉得害羞,直想将自己的双腿合上,但他不肯,主动的跪进她的腿间,一把将她的小裤裤脱下,随意的丢在一旁。

  “别!”她又想合拢脚。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他虔诚的将手指缓缓滑进已经润滑的幽穴中,随即一滴滴诱人的汁液泌出,司瑞泽蠢蠢欲动,他慢慢的低下身,轻轻的啜饮着她甜蜜的汁液。

  “啊——别这样——”珊彤无力的合上,手足无措的承受着这突来的刺激。

  怎么会有如此奇妙的感觉?珊彤无力的摇晃着头,双手不着边际的摸索着,想拉些什么当作支柱。

  那邪佞的手指反覆的在她的小穴中抽送,他的舌尖不停的吸吮着她溢出的蜜汁,这种飘飘然的感觉,让珊彤几乎瘫软在床上。

  攸然,一阵雷电般的快感袭来,司瑞泽欲望勃发的望着珊彤在他的手下到达高潮。

  “啊——”珊彤的身体向上拱起,就在他将要送入他的尖挺时,她嘶哑的喊出一声:“孝……”

  就在那一刹那,他火热的欲望攸地被浇熄。

  他瞪着身下已然得到满足的珊彤,司瑞泽顿时发觉自己好可笑。

  他这是在做什么?借着她喝醉酒而伺机强暴她?然后明天将一切的事情全归咎于酒精作祟?

  那她算什么?一个让自己泄欲的工具?

  而自己又算什么?一个趁人之危,极度恶劣的强暴犯?

  望着珊彤美丽的脸庞,他开始觉得自己好可耻!

  司瑞泽跌跌撞撞的冲进浴室,用力扭开水龙头,冷水恣意的冲刷他火热的身躯。

  好不容易,平熄了强烈的欲望后,司瑞泽换上干净的浴袍,手拿着浴巾,漫漫的走出浴室,回到了刚刚才放纵过的卧房中。  

  望着睡得安详的珊彤,他微叹了一口气,将浴巾往椅子上一掷,颓然的坐在她的面前。

  该拿她如何?明知道她心底有个叫做“孝”的男人,他还是不自觉的被她吸引,而理由竟然是心中那股不舍与心疼!

  不过,是什么样的男人,竟舍得伤害像她这般美丽慧黠的女子?

  想到她也曾像方才一样对那个男人投怀送抱,他的心就忍不住揪疼,一个在他心里视若珍宝的女子,在别的男人眼中,竟是如此轻率可欺?

  他伸手轻轻拢齐她散乱的发丝,珊彤在恍惚中,将脸颊靠近那双温暖的手,嘴边泛起一抹笑。

  司瑞泽静静的望着,知道她将自己又当成了那个名叫孝的男人,暗暗的喟叹一声,将绵软的被毯仔细的盖在她身上,站起身,离开属于他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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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珊彤醒来已是隔天一早,她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竟是一丝不挂?环顾四周陌生的摆设,再看一眼叠得整齐的衣物——

  昨天,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

  记忆中,只残存着一双清亮的眸子,和一道极为低柔的嗓音。她昨天果真做出令她会后悔一辈子的事吗?保持了二十多年的清白,竟然在她酒醉之际,交付给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她颤巍巍的起身穿好衣服,珊彤一走出那间富有男子气息的卧房,走廊深处的灯光吸引住她的注意。当她站在半开的房门口,赫然发现这是一间画室。

  这、这些画——

  珊彤是个广告设计者,对于画坛目前流行的设计风潮,也算有所了解,而摆放在她面前的,无疑就是现今最具魅力——司的作品。

  怎么会?难道她昨天遇上的男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司?!

  手抚过一幅幅精美的画作,细腻的画风,美的让珊彤忘了方才的担忧。

  司瑞泽手提着早点从屋外走进,发现珊彤已经起床,正站在自己的画室门口。

  “你醒了!”

  “你——是司?”珊彤转过身,按压着自己的衣襟,眼神中充满了崇拜。“这些——全都是你画的!”

  “不然呢!”一如往常,他并不把她的仰慕放在心里,对他而言,画画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可说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肚子饿了吧!我帮你带了些早点回来。”

  他此话一出,珊彤才记起她心里头最记挂的事情,她伸手拦住他欲离开的脚步,惶恐的开口问道:“昨天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什么事?”

  “我的意思是指……”她的脸颊泛上一抹红,虽然说自己是新时代的女性,但要她如此坦白的问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早上我起床……发现衣服……而且衬衫的扣子全掉光……”

  “扣子是你自己扯落的,而衣服是我帮你脱的,昨晚你一直喊热,我不得不帮你。”

  “哦!”珊彤在心里暗暗吁了一口气,突然又想起,衣服是他帮忙脱的,那么言下 之意,不就是他已经看光了她的身体——整个身体!

  “你……你……”珊彤惊愕的接不下话,只能瞪着司瑞泽发呆,而他,仍是睁着那清亮的眸子回视着她。

  许久,他道:“我们之间没有发生关系!”

  见她如此尴尬的表情,司瑞泽自是明白她心底的芥蒂,一把将她拉出画室,里头有他不欲人知的秘密,他不希望在她心里仍有别人的时候,让她知道这件事。

  更何况,她或许早就忘了国中曾有位叫“司瑞泽”的男孩。

  “去吃早餐吧!我不招呼你了。”

  他将手上的三明治和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交到珊彤的手中,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画室,随即关上房门。

  珊彤愣愣的望着手中的早点,不解的看着紧紧合上的房门。


第2章
 
  一直到珊彤回到家,梳洗完毕,瞪大了眼躺在自己的床上,她还是没法理出一个头绪。

  昨夜,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犹记得在醉梦中,有一双温柔的大手抚遍她的全身,温柔的唇瓣在她的唇上吸吮,还有,残存在自己手上那种天鹅绒般的触感……如果说只是场春梦,为什么又令她觉得如此真实?

  珊彤望着自己白嫩嫩的双手,犹然的发着呆。

  蓦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珊彤回过神,伸手接起电话。

  “喂,我是朱珊彤!”

  “小彤,现在都几点了,你还在家里混!”

  耳边传来小余尖声的抱怨,她一抬头,才发觉已经十点了。

  怪怪!昨晚的遭遇,竟让她全忘了昨天那心碎的一幕和今天一早的工作。

  “对不起,小余,昨天我发生了点事——”一忆起昨天那场尴尬的画面,珊彤话都还没解释完,眼泪竟不自禁的落下,声音也连带的哽咽起来,在话筒另一端的小余,也被她语气中的哭音给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小彤,你没事吧?别光只是哭,有事告诉我啊!”

  “小余……”珊彤狼狈的擦着泪,跟她说着心里的委屈,想到昨天还被个陌生人看光了身子,泪,又落的更凶了。

  她为什么这么倒霉?男朋友出轨走私,自己的身子又被看光了,一个晚上,她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怎么会这样?”听到珊彤说完她昨天发生的事情,小余也慌了手脚,可是,她现在手头上又有不得不交代她去办的事。

  “小彤,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可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过去看你,更何况我手上还有一个案子非你不可!”小余着急的语气从话筒另一头传来。

  “没关系,我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珊彤想起前几天刚谈成的案子,记得她今天好像要跟主办人约谈接洽,连忙擦干眼泪,慌张的站起身来。“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马上就去工作室。”

  “不,不用了,我想今天你还是休息一天好了。”担心好友的情绪,也担心案子是否能够顺利谈成,小余决定自己辛苦一点,把工作全部揽下。“我应该还忙得过来。”

  “我自有分寸,小余,我保证绝对不会丢我们工作室的脸,该我做的,就让我自己负起责任。”

  “可是……”

  “小余,就算阵孝他不要我,我的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况且,昨天我也没有被人怎么样,刚刚只不过是一时情绪失控,没问题的!”

  “我还是觉得应该让你休息一天。”小余知道珊彤的个性,说得豁达,不代表她心里没有芥蒂,基于好朋友的立场,她应该要让她休息才对。

  “我保证我不会有事!”

  “好吧!如果你坚持。”小余决定放手让她去搞定这件事。“你不用过来工作室了,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下午三点,你就直接到莲园,我会帮你跟客户约在那里。”

  “知道了。”

  “珊彤,开心点,方阵孝并不代表一切!”

  好友的关心,霎时又惹得珊彤红了眼眶,她对着话筒笑了一下,轻声的说出一句,“小余,谢谢你!”

  “神经!谈完工作就回来,晚上我们一块儿去大吃一顿。”

  “好!我一定会处理得漂漂亮亮的。”

  挂上电话,珊彤决定好好补个眠,好迎接下午三点的攻防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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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彤提早二十分钟抵到莲园,一进门,她马上要求服务生先来杯冰的柠檬蜜,一口气喝个精光,喘了一口气,才定下心神,再一次检视她所带来的资料。

  雷宇企业这一回要做的是一项超大型的骨董西画展示,藉以提升企业形象,而其中作为主题的,就是画家——司所绘的雨花彩绘。

  “司”,老天!不会就是今天早上的那个怪男人!想起今天分手前那怪异的对话,珊彤暗暗在心里呻吟了一声。

  雷庸明跟着司瑞泽走进造型古朴的莲园,一进门,凉意直上心头,雷庸明回头望着没有流一滴汗的司瑞泽,啧啧称奇。

  “你还真是八风吹不动,这么炎热的气温,还是不见你有一丝狼狈,有时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哪位高僧转世的。”

  “别开这种玩笑,我只是比较不会流汗罢了。”想起昨晚的放肆,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谁说他八风吹不动的,只要有一个名叫“朱珊彤”的女人,他一向自豪的定力,绝对会瞬间瓦解!

  两人依着服务生的指示走到约定的小包厢,跨进门——

  怎么会这么巧?!雷庸明讶然的发现,龙设计创意派来的,竟是昨天被司瑞泽强行带走的女人。

  珊彤和司瑞泽两两相望,她想起昨夜自己被这个男人看遍了身体;而他却暗喜能够再次见到她,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

  “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雷庸明发现他俩之间的暗潮汹涌,忍不住开口问:“对了,我还来不及问你,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

  “什么事也没发生!朱小姐喝醉了,我就直接送她回家。”

  即使知道她或许早就不是清白之身,司瑞泽仍下意识的想保护她的名誉,不管怎么样,她仍是从前那个令自己心动不已的女人。

  而他的一句话,换来珊彤对他感激的一眼。

  司瑞泽也用眼睛对她回了句:不客气。

  这一切,全都看在雷庸明的眼里。

  哈!骗人,两人都开始眉目传情了,昨天怎么可能没发生什么事!

  “真可惜,我本来以为会有什么精采情节可以听呢!”他顽皮的对沉默不语的珊彤眨了眨眼。“司他一向对女人不理不睬,昨天他竟强行拉走你,这还是我头一回见到呢!”

  “雷,闭嘴!”司瑞泽恼怒的瞪了雷庸明一眼,脸上泛起一抹极不自然的红晕,抓过他手上的提包,拿出一叠资料。“我们今天不是过来谈案子的吗?”你在那里多嘴什么!他无声的警告。

  “是是是,我不过是好奇罢了!”雷庸明认命的翻开企划案,指出几点他觉得有所缺失的地方。

  “我大略看过,场地规划大体都符合我们的要求,但……”

  雷庸明和珊彤两人十分专注于企画案的讨论,而司瑞泽则一径盯着珊彤的一颦一笑。

  经过这些年,她眉间的忧郁,怎么仍是不变?

  他随手拿起一张纸,从口袋掏出一支铅笔,专心一意的画起她的神情,慢慢的,一位微蹙着眉的亮丽佳人,跃然于纸上。

  “司,你觉得这个idea怎么样?”雷庸明猛一抬头,望见司瑞泽凝望着珊彤作画的专注模样,他轻点了点她,要她也注意司瑞泽的神情。

  “怎么——”珊彤一抬头,倏然望进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里头无言的宠溺,令她心里一动。

  这双眼,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司,你在画朱小姐!”雷庸明探过身子,啧啧的赞赏着他细腻的笔触,有些吃味的埋怨着。“我同析说了这么多回,也不见你帮我们画上一幅。”

  “感觉不对,下不了笔。”

  “原来只有朱小姐才合你的感觉呀!”

  “我……”听到雷庸明这么一提,珊彤窘得接不下话,脑海中想起昨夜他曾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因为我关心你,脸颊倏然绯红。

  “雷,我不懂你们谈的企划案,所以,就起笔随便画下了。”

  “可以给我看看吗?”

  司瑞泽将纸递到珊彤面前,“其实,我真正想画的,是你开心微笑的模样,不过很可惜,等了这么久,见到你还是一脸愁容。”

  这句话仿佛谁也曾跟她说过,珊彤怔怔的望着司瑞泽,那双眼眸……记忆中的模糊身影逐渐清晰,和眼前的他合为一体。

  “你——是国中时的美术王子?”

  珊彤终于想起他,那清澈的眼神,那平静无波的反应,不就是国中时代曾帮她作画的司瑞泽!

  这个“司”,竟然就是他。

  雷庸明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他们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却将他排除在外。

  他伸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好奇的问:“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朱小姐,你为什么要叫司王子?”

  “因为司先生是我国中时代一位很厉害的学长,同学们都习惯叫他美术王子,老天,我竟然没想过名闻画坛的司,竟然是我的学长——”被他眼中晶亮的神采所吸引。

  “原来你们之前就认识了。”雷庸明恍然大悟,望着又陷入相互凝视的两个人,他很自动的站起身。“反正我们的讨论也到一段落,那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场面话说完,雷庸明见到两人还是没将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他很识相的摸着鼻子转身离开。他看得出来,司瑞泽对这个名叫朱珊彤的女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好感,既然知道,他自是不会不识趣的卡在他们中间。

  一直到过了五分钟后,珊彤才惊觉包厢中只剩他们两个人。

  “咦,雷经理呢?”

  “五分钟前就离开了。”

  “那……案子?”珊彤惊慌的想起身追赶,这是她今天来的目的,怎么可以没个定案就草率结束!

  “放心好了,早在来这之前,雷就已属意要由你们工作室接下这份工作,今天他肯过来,就等于是给你们肯定的答复了。”

  司瑞泽的一句话,让珊彤安心的坐回原位。她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不自禁的轻吁了一口气。

  “头还在痛吗?”司瑞泽扶着她的身体,让她背对着自己,手指轻轻在她僵硬的身上揉捏着。

  “司先生——”珊彤惊慌的想拒绝他的善意,他是司耶!竟然纡尊降贵的帮她这个无名小卒捶背!这……这实在是太令人受宠若惊了——不过,他的力道可真是恰到好处。

  珊彤未出口的拒绝,完全融化在他轻重得宜的手劲中。“好舒服——”

  “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想不到这么多年没见,你仍然没有开心一点。”

  “你还记得我之前的模样?”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她心中翻腾。

  她望着放在桌上的那张素描,再想起昨夜被方阵孝无情的糟蹋,心里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

  “对不起,我似乎每回见到你,都是在哭泣。”

  “或许是有太多事惹你伤心吧!”他的一只手离开她的肩,改停留在她的颊上,轻轻的从她眼角画下。“很可惜的是,我只见你笑过那么一次。”

  “那幅画,你还留着吗?”依恋着他手里的温柔,珊彤喟叹一声。“我还记得,你几年前曾帮我画过一幅,这些年过去了,我一定和画中的模样大不相同了。”

  “是呀!只要是人,都一定会改变的!”他凝视着她细致的脸蛋,发觉光阴除了在她身上增添一股成熟的魅力外,似乎没留下任何痕迹。

  “那个名叫孝的男人,似乎对你不是很好。”他突然问。

  “啊?”珊彤从迷蒙中惊醒。“你怎么会知道?”

  “你昨天晚上一直哭喊着他的名,我想,一定是他惹你伤心。”

  珊彤沉默的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眸,一股被视破的挫败席卷而来,她一直习惯披上一层保护色去面对一切,如此赤裸裸的被人瞧出她的脆弱,这还是第一次。

  很直接的,她立刻竖起隔在他们之间的那道心墙。

  “我想,这应该不干你的事!”她收拾桌上的文案,就想起身离开。“对不起,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不习惯被揪出痛处,是吗?”司瑞泽望着突然瑟缩了一下的珊彤,再度开口。
“为什么不干我的事?我说过,我很关心你的!”

  “可是,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心中的那道藩篱筑得更高了,珊彤狠心的拒绝司瑞泽的关心。

  一起身,她迅速的离开他的视线。

  远远的,从她后面传来一句:“你这又是何苦?”

  语音一落,她脸上的两串泪倏然滑落……

  &&&

  晚上,珊彤和小余相偕走出办公室,两人原本轻松的谈笑着,但门一拉开,珊彤瞧见了立在门外的方阵孝。

  他还是同一个模样,英挺,俊帅,嘴角永远念着那毫不在乎的微笑,而在他的眼里,丝毫察觉不出他对昨夜那件事有任何的愧疚。

  小余拍了拍珊彤,让他俩有独处的空间。“我先到楼下等你。”

  “嗯!”一直到看不见小余的背影,珊彤才转过身,望着满脸不在乎的方阵孝,冷淡的开口:“找我有事?”

  “一起去吃饭?”他扬扬手中的两张贵宾招待券,伸手就想揽住她,但珊彤不依,两人僵在原地。

  “你这是在做什么?难得我今天有这个心情——”

  “我已经跟小余约好了,反正你永远不缺陪你吃饭的人,有没有我根本没差别!”
她打断他的话。

  “你这是在抱怨吗?”脸上的笑意迅速冷却,他一向不爱女人歇斯底里的胡闹,今天他会主动过来示好,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她到底还要他怎么样?“我说过,我不喜欢束缚,而你也答应要给我自由——”

  “对,我是这么说过,可是,我怎样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在我的面前跟别的女人做……做爱!”

  “那不是做爱,只不过是一种游戏罢了!我是男人,我有基本的生理需求,?何况你没权利指责我什么,当初是你不跟我做的,我才不得不向外发泄寻求。”

  “你觉得这都是我的错?”珊彤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多无情的人呀!竟然将她的一片真心踩在脚底下,他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竟然对自己如此狠心!

  很遗憾的,他真的投给她一眼“本来就是如此”的可恶眼神。

  “珊彤,我觉得你愈来愈不可爱了,之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不过才出国飞行一个礼拜,你怎么就变得这么爱无理取闹?”

  她无理取闹?珊彤睁大了眼,瞪着他依然俊帅的脸,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愚蠢。

  两年多付出的感情,竟然换来一句无理取闹?

  “你回去吧!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好谈的了。”

  “你是说真的?”方阵孝抓过珊彤的手,紧盯着她的眸。“想清楚,我走了之后就不会回来了,这真的是你要的?”

  “不然呢?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泪,淌下她的面颊,两年多的感情,她也部想就这么放弃啊!可是,她真的无法忍受再一次的打击了,若再见到他床上有别的女人,她真的会死,心碎至死。

  珊彤的泪,微微撼动了方阵孝如石般强硬的心,他伸出手,将哭得梨花带雨的珊彤搂进怀中。

  “你明知道我就喜欢玩玩,真心相待的,就你一个人,你又何必说出这么决绝的话呢?”

  “那你能保证下次绝不再犯吗?”珊彤窝在他的怀中,汲取着他难得的温柔。“我无法忍受在你的床上再见到另外一个女人——”

  水亮亮的眼眸盯着方阵孝犹豫的脸庞,就算是敷衍,她也要亲口听他说出这么一句。

  她等了好一会儿仍旧没听到他的承诺。“你不愿意说——”

  “当然不是!”方阵孝干笑了一声。“我只是觉得这个保证很无聊,我说过,我不会再犯就是不会再犯,这样可以了吗?”

  “嗯!”珊彤开心的点头微笑着。

  方阵孝微蹙着眉看着珊彤开心的模样,心里想着,就依她吧!如果他有需要的话,就麻烦一点,到饭店里订个房间。

  &&&

  一早,珊彤在衣柜里挑了一套灰蓝色的长裤套装出门,自信满满的走进她所负责的会场。

  算算时间,她可以运用的时间也只剩下十天不到了。

  “朱小姐早呀!”工人们看到了珊彤,纷纷朝她问了声早。

  “你们辛苦了!”珊彤朝他们扬起了一抹甜笑;看着承包工作负责人朝她走来,珊彤礼貌的朝他问了句,“没问题吧?”

  “是没有什么问题,”为首的庄先生拿了一份传真给珊彤。“这是昨天雷经理传真过来的,他说这个部分最好跟司先生联系一下,毕竟这次的主角是他的画。”

  “我知道了!谢谢你。”珊彤接过传真,皱着眉,一路无言的离开会场。

  望着手中雷庸明传来的FAX,珊彤不禁怀疑这会不会是司瑞泽假藉名义下达的命令,昨天,雷庸明不是才说大体上没有问题的吗?

  珊彤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再跟司瑞泽扯上任何关系,虽然他一直美其名说是关心她——

  话虽如此,但珊彤仍很认命的念着FAX上的地址来到她这一辈子也不想再来的地方。

  珊彤按下了司瑞泽家的电铃,不一会儿厚实的木门后探出一个人头,是司瑞泽。

  见到她,司瑞泽也不禁一愣。

  “有事吗?”他开门让她进来。

  珊彤将手上的FAX递给他。“我是来拿你的设计图的。”

  设计图?司瑞泽纳闷的看完FAX上的要求,漂亮的嘴角泛起一抹笑。

  雷这家伙,又自作主张了!

  “我没有设计图。”司瑞泽将纸揉成一团,丢到字纸筒中。“他下的这道命令,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真的?”珊彤狐疑的开口。“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运用私人关系,强迫你再来多见我几面是吧!”

  心里的揣想被人探知,珊彤不禁有点恼怒。

  奇怪,为什么他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面对他明亮的眼眸,她总是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很直接的,她将心里的话一古脑儿的说出来,“别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欢、也不需要你的关心!”

  “你又何苦把自己武装起来呢?我对你的关心,只不过出于善意,就如同你也会自然的关心你身边的朋友一般。”

  “我——我又还不算是你的朋友——”她不是一个轻易交心的人,小时候的阴影,一直存在她的脑海里,她这一辈子永远忘不掉,她的母亲,就是败在她最要好的朋友手里……

  “没有理由,我就是想关心你。”他拉着珊彤,两人一块走进画室,他主动掀开白布,露出他十几年前帮她画下的画像。

  一如从前,她还是忍不住的惊呼出声,“好美!”

  美的不是画里面的人物,而是他丰沛的情感,和那细腻的笔触。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特别感到友善,从以前到现在,我就一直期盼能见到你如此娇美的笑容。”

  “你有为这幅画取名字吗?”珊彤伸手轻抚上画里人儿扬起的嘴角,突然惊觉自己好久没有开心的笑了。“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它给带回家去。”

  “有何不可?她本来就是照你的身影所画的。”拿起布包好画作,司瑞泽将画放在珊彤的手上。“我知道我嘴笨,但,我是真心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十几年来,这份心意一直没变过!”

  珊彤默然的看着手中的画。“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伸手,抚开垂落在她脸上的发丝,轻声的低喃,“或许,这就叫做缘分吧!可惜的是,我比你心中的那个孝晚几年出现。”

  “你——”不会吧!他对她有意?

  她讶然的挣开他修长又具有魔力的手指,仓卒的往后退一步。

  面对珊彤的惊讶,司瑞泽只能无奈的笑笑。“你安心的做完雷所交付的工作,我会叫他安分点,别再打扰你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珊彤一时间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朝后退了数步,惶然的逃出司瑞泽的屋子。

  &&&

  接下来的日子,司瑞泽真的信守诺言,不曾再出现在珊彤的生活里,奇怪的是,没了他清亮的眸子在一旁默默的凝望,珊彤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回到家中,望着挂在墙上的画,一阵酸涩袭上心头。

  蓦地门铃响起,探头一望,原来是方阵孝!

  “是你呀!”一股失望浮在她的脸上。距离上次见面,已过了三天,这三天来,盘旋在她心中的,不是方阵孝,而是那个有着清亮眸子,外表冷静的司瑞泽。

  “最近太累了吗?怎么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

  “大概吧!”接过他手中递来的礼物,她佯装喜悦的拆开。“哇!好漂亮的瓷器小熊。”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方阵孝献宝似的在她的脸颊印上一吻,接下来,就想入侵她气润完美的唇瓣,珊彤犹豫的迎上,却没由来的觉得反感。

  “珊彤,我好想你——”滑腻的舌尖溜进她的唇内,他憋了三天的欲望直想得到释放。他到总公司受训三天,一直住在宿舍中,没时间让他纾解体内的?望,所以今天回来,特别买了个小熊送她,希望她在感动之下,他能够顺利的一亲芳泽。

  虽然,他明白机会是微乎其微。

  靠着高超的吻技,阵孝慢慢将两人的身体挪向床铺,一双手沿着她滑腻的背脊来回抚摸。

  一阵战栗袭上珊彤,她忍不住起了个哆嗦。“别这样。”

  “好嘛!珊彤,我真的好想要你……”舌尖探进她白嫩的耳窝,一进一出的来回逗弄着。

  “孝——”珊彤意乱情迷的闪躲,却在他伸手想要抚弄着她的前胸时,猛然的惊醒。“不要这样!”

  她用力的推开他的手。

  “珊彤,为什么?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

  “我不习惯。为什么你非得要做它不可?”她不答反问。

  “不然呢?情到浓时,做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珊彤,我愈来愈不懂你了,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当然爱你,可是……我不觉得我们应该这么早就……”她揪着凌乱的睡衣往后退了几步,惶然的想说服已经面带愠色的方阵孝。

  说她保守也好,说她古板也罢,她就是不喜欢在尚未得到承诺前,就如此轻易的将自己交出去,即使是她挚爱的方阵孝也一样。

  “我知道你有你的欲望,可是——”珊彤拍开他又想袭上来的手,双臂护在胸前。
“孝,你愿意给我承诺吗?”

  “承诺,什么承诺?”一听到“承诺”两个字,他立刻拉长了脸,开什么玩笑,上个床就要他许下承诺,那他现在不就有好几十个老婆了!

  算了,被她这么一拒绝,他什么兴致都没了,从来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女人。

  “我说过我喜欢自由,而我也答应过你不再找女人回家,结果,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承诺?珊彤,我已经说过我爱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只是要一句简单的承诺。”珊彤淌下泪,她不过是想拥有安全感,而对他而言,当真如此难以启口?

  “算了,我回去了。”撇过头,他不愿意见她梨花带雨的凄楚模样,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在我这求爱不成,你又想进攻别的女人了吗?”她被他激得有点口不择言。

  “你说这是什么话?”方阵孝回眸怒视着她。“别以为你在我心里有个特别的位置,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珊彤低下头,无法说明她心中的那份酸楚。

  方阵孝定住身子,决定再给珊彤一次机会。“珊彤,你真的不留我?”

  “不了,反正我也留不住你的心,你回去吧!我累了!”

  “你——好!”方阵孝怒气冲冲的说,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早知道今晚过来会碰钉子,那他倒不如一开始就在外头玩得痛快。他掏出怀中的行动电话,快速的按下一组号码,“喂,小如吗?我是阵孝……”

  &&&

  就在阵孝离开后不久,珊彤再也捱不住满室的寂寥,换下睡衣,出门招了辆计程车,来到她上回到过的PUB里,门一推开,嘈杂的乐音轰然而出,炸得她的耳朵发疼。

  随着服务人员的带领,她坐在上回来的位子上,神色疲惫的望着周遭嬉闹的人群。

  从她一进门,司瑞泽的目光立刻锁定她的身影。

  “司,你也太厉害了,朱珊彤一到,你就像有感应似的,马上看到她。”雷庸明调侃的说。

  说来也算他们有缘,司瑞泽在家里闭关了近一个礼拜,他和连析实在看不过去,今天特意拉他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他们竟然又会在这儿遇上珊彤。

  司瑞泽无言的凝望着她萧索的背影,心疼慢慢的占领了他整个心思。

  性急的连析,不耐他们之间打的哑谜,拿起酒杯,就想坐到孤单的珊彤身边,却被雷庸明的一双大手阻止了他的行动。

  “析,别这样,他俩不是我们能介入的!”

  “难道就这样看司如此痛苦?不过是个女人,把话讲明,不就成了!”在情场上一向得意的连析,总是单刀直入,温吞吞的作风一向不是他所喜爱的。

  不过,见到司瑞泽脸上的不豫,连析叹了一口气,乖乖的坐在原地不动。

  “司,我知道你特别,可也不要这样,如果喜欢她,何不放手去追?”

  “她心里有别人,我不想带给她困扰,能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就已经足够了。”

  “你——真是的!”短短的几句话,让雷庸明和连析不知该如何接话,三个人就这么无言相对。

  一个美丽而身边却没有护花使者的女人,很容易引起PUB中单身男人的注意,珊彤才坐下不过十分钟,一个自命风流的男人渐渐的贴近她身边。

  “小姐,一个人?”

  “我是一个人,但我不希望有人打扰!”一时之间,珊彤还以为是那个司瑞泽,抬头一望,却发现是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登徒子,粉脸一拉,口气不悦的说。

  碰了一鼻子灰的男人,并不因此而气馁,反倒不怕死的径自坐在她身边。

  “别这么酷嘛!赏个脸,陪我喝杯酒吧!”不经同意的,他对服务生使了个眼色,服务生立刻送来一杯已经加“料”的长岛冰茶。

  那一眼,没逃过司瑞泽锐利的眼眸。

  那个男人以为他在做什么?

  “先生,我不喜欢喝长岛冰茶。”她不是白痴,虽然她不常到PUB中,但长岛冰茶的后劲,她却早已有所耳闻。

  “别这么不给面子嘛!不过就一杯调酒。”端起酒杯,他硬是凑到珊彤的嘴边,她一时不察,咕噜咕噜的竟也喝下了一大半。

  “你在做什么?”司瑞泽一赶到,猛然一掌拍开男人手中的酒杯,杯子跌落在地,惊地玻璃碎片散了一地。

  “司瑞泽!”珊彤讶异的瞪着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脑中一片浑沌。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让她喝了什么?”司瑞泽质问那个男人。

  “不就是一杯长岛冰茶。”被人紧揪着衣襟,的确是不好受,那个男人的脸涨得通红,声音也哑了起来。“你……你还不赶快、赶快放开我。”

  “你在骗谁呀!”连析揪着服务生走向前来。“他都老实说了,想不到你们竟然会如此无耻,联手向女士们下安眠药,说!你们这么做已经多少次了?”

  此话一出,所有PUB里的客人都诧异的望着自己桌前的酒杯,怀疑自己是否也被下了药,骚动的舞池,立刻引来此店经理的注意。

  “先生,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经理陪着笑脸劝道,深怕会把事情闹大。

  “司,我已经叫警察过来了,你要不要先带朱小姐离开?”雷庸明扬扬手中的行动电话,主动接下揪在司瑞泽手下的人渣。“你的手可是画坛之宝,小心别弄伤了。”

  “那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先带珊彤回去。”抱起已然昏迷的珊彤,司瑞泽迅速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在他今天也来这里,不然,后果真的不堪想像!

  他抱着她上车,火速的往自己的公寓驶去。

  &&&

  不知是安眠药的药 效不长,或是她喝的分量太少,在睡了四个小时后,珊彤逐渐转醒,昏迷前的记忆犹新,她忍不住又呻吟出声。

  老天!怎么每回都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被他碰上?

  她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庆幸的发觉自己并非衣衫不整。

  她摇晃晃的下床,出了卧房,发现廊道最底的房间虚掩着,灯光亮晃晃的吸引她趋前一探究竟。

  她悄然的探头一望,发现司瑞泽正专注于他眼前的画,她眯眼一看,发现他画的正是自己!

  司瑞泽一回身,发现珊彤立在门外,俊秀的面颊不禁泛起一抹红。

  “你醒了!”

  “我想,我应该要谢谢你今晚的见义勇为。”珊彤的身体微微一晃,他立刻向前扶住她,让她坐在画室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你应该再多休息一会儿的。”

  “今天,你也到PUB?”她怔怔的望着图中尚未完成的自己,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瑞泽乍听,还以为她在责怪自己故意跟着她进入那家PUB里。

  “我比你早到,原本不打算出现在你面前,可是,我又不忍心见你受到伤害……”

  “我不是怪你出现在那里,我只是,只是……”一句话梗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口。

  在危机出现的那一刹那,脑中闪过的人影不是她一直挚爱的方阵孝,而是眼前这个跟她毫无相关的优等男子,在他出现的一瞬间,一股松懈袭上身,她知道,只要有他在身旁,她一定会被保护得安安全全的!

  她揪住他宽大的衬衫下摆,轻声的低喃,“司瑞泽,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真的很感激你及时出现。”

  “碰巧罢了。”司瑞泽凝视着面带愁容的珊彤,坐在她的身边,轻声的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事?瞧你又一脸忧虑。”

  “你觉得,你会关心我多久?是一年、五年,还是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没头没脑的,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在思索着这件事情,外表冷静的她,骨子里,其实是个依赖心极强的人,和他认识的这些日子来,他的一句关心,让她干涸的心仿佛涌进了一道暖泉,但她又害怕,害怕这不过是他一时的好玩使然,兴趣过了,他就会将她抛得远远的。

  “世上有什么事会长长久久的?”司瑞泽叹了一口气,“活在人世间不过短短数十年,你又何苦将别人的关心排拒在门外?”

  “可是,我害怕,这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我不是个坚强的人,我好害怕,害怕以后会只剩我一个人。”

  珊彤垂着头,淌着泪,想起自己渴爱的童年,想起现在仍然放心不下的情人,不禁紧揪着他的衣摆,怎么也不愿放手。

  “如果你只是玩玩而已,就早点告诉我,别让我一直悬念着。”

  “那你呢?你又将我放在哪里?我是你心目中的孝的代替品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想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成为你的唯一,在我怀里,我不会再让你哭泣。”温柔的手,像是誓言般的抚上她的颊……


第3章
 
  回到自己的小屋,珊彤的脑袋仍是浑浑噩噩的。

  他说,他想取代孝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他说,他再也不会让她哭泣。

  望着墙上那幅名叫‘如星’的自己,珊彤具有种被细细呵护的愉悦感受。

  自从母亲得了忧郁症而死后,她就不曾感受到这种无私的宠溺。

  她自己也很明白,方阵孝对于她,或许只是因为尚未得手而心有不甘,所以让他俩的关系一直僵持着,他对她的兴趣,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倒头一躺,伸手触及方阵孝昨日送来的陶瓷小熊。

  “你说,你觉得我应该继续守着你的主人,还是放开心胸接纳司对我的关心?”

  小熊依旧事不关己的微笑着,对于珊彤的询问,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我还是放不下孝耶!同他相处了这么久,都已经习惯了——”

  倏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珊彤接过,话筒里传来方阵孝沙哑痛苦的声音。

  “珊彤——”

  “孝!你怎么了?”

  “我的喉咙快痛死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昨天从她那儿离开,他便气闷的找小如陪他狂欢一整晚,或许是昨夜的气温太低了,一个不小心,他就得到病神的眷顾,今天一早起床送走小如,他只觉得脑中似乎有几千个小兵在打鼓着,痛得要人命。

  回到床上,他头一个就打电话找珊彤,也不在乎她待会儿是否要去上班。

  “珊彤,你一定要来照顾我,我真的觉得非常难过……”

  “你在哪里?”听到方阵孝身体不舒服,珊彤顿时也慌了手脚,连忙起身,想随便找件衣服套上。

  “我在宏雅饭店。珊彤,你快点来。”像是无力般,话筒的那一端竟没了声响。

  珊彤紧张地挂上电话筒,背着皮包,马上就跑得不见人影——

  十五分钟后,珊彤火速到达宏雅饭店,手提着一大袋医疗用品,向柜台询问方阵孝住的房间。

  柜台小姐狐疑的看了珊彤一眼,嘴里喃喃念着:“这个方先生也真是有够厉害,一大早走了一个,现在又来了一个,身体怎么受的了啊!”

  “什么?”珊彤没听清楚。

  “没有,方先生住在六一七号房!”柜台小姐尴尬的微笑。“方先生刚刚打电话下来交代过,请你直接上去就好了。”

  “谢谢!”珊彤说完,便搭电梯上楼。

  珊彤顺利的打开房门,一进门,便看见方阵孝病恹恹的窝在被单里。

  “珊彤——”他撒娇似的要求一个拥抱,然后窝在珊彤绵软的身体上,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你怎么会跑来这?昨天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家里休息?”她一边拿起温度计,一边开口询问,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都揪疼了起来。

  “你昨天不肯收留我,我只好一个人去PUB里喝点小酒,大概是受了点风寒,头痛的回不了家——珊彤,我不管!你一定要留下来照顾我。”

  “可是,我觉得你应该去看医生。”

  “不要、不要,我只要你留下来照顾我就好!”他无赖的倚在珊彤的怀中,他知道心软的她,绝对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俊帅的脸上,泛起一抹计谋得逞的微笑。

  “呃……好吧!不过,我待会儿一定要先去公司一趟,一个小时就好。”

  “你不会将我丢在这里吧?”

  “不会的,你放心。”让他喝了点水后,她在方阵孝的脸上留下一吻,要他乖乖躺着休息。“等我,我会带些你爱吃的东西回来。”

  &&&

  司瑞泽经过一夜的考虑,决定要放手一搏,主动向珊彤表达他满心的爱意,手里提着一盆开得灿烂的紫鸢花,跨入雷宇的骨董会场。

  几位见过他的人,纷纷向他打招呼。

  “请问,今天朱小姐有到这里吗?”

  “她说今天有事,早上来了一下就回去了,司先生有事要找她吗?”一位庄先生代表发言,面对大名鼎鼎的司,他当然是必恭必敬的。

  “哦!”司瑞泽脸上难掩失望的神情,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花,黯然的神情,让人于心不忍。

  “司先生,如果你有急事找她,朱小姐有留下一个地址,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庄先生将珊彤方才留下的电话和地址交给他。

  “当然,谢谢你!”司瑞泽开心的接过字条,便转身离开。临出门前,仍不忘再度跟庄先生道声谢。

  依着地址,司瑞泽来到了宏雅饭店,因为字条上有房间门号,他没有询问柜台人员就直接往上走。

  不过,他心里一直纳闷着,她跑来饭店到底是要做什么?

  &&&

  珊彤回到饭店后, 发觉方阵孝的感冒变得更加严重,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她决定将他送回家,再请医生来帮他看病。

  她知道除非必要,方阵孝是不愿跟医院扯上任何关系的。

  收拾好一切,她搀扶着浑身无力的方阵孝,走出房间。

  远远的,司瑞泽冷眼看着眼前“缠绵”的一幕。

  从他的角度,他看见她任由那个男人将手放在她的纤腰上,头倚在她的长发间,珊彤妩媚的朝着他微笑。

  那笑,是出自真心愉悦的。

  “珊彤,待会儿留在我那,我不想跟你分开。”方阵孝撒娇的磨蹭着她。

  “好,我会一直待到你身体好些为止。”珊彤宠溺的对着方阵孝笑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半撇开头的男人,手捧着一盆美丽的紫鸢花。

  那个男人的背影,怎么好像似曾相识。

  “怎么了?”珊彤忽然停下脚步,让方阵孝敏感的朝四周张望着。

  “没、没事。”

  “那我们回去吧!”方阵孝搂着她的腰,催着她离开。

  “嗯!”珊彤再回头看了那抹熟悉的背影后,才扶着方阵孝离开。

  她没发现一双伤痛的眼黯然的目送着他们离去。

  &&&

  隔天,珊彤起了个 大早,在装潢工人尚未上工时,便赶到会场,仔细的察看着会场的布责,她信步走向司瑞泽所绘的那幅名为“雨花”的彩绘。

  它,真的很美?如梦似幻的紫色,深深浅浅的渲染成一片美丽的紫鸢花,碧蓝的天,青翠的地,仿佛沁的出花香似的美丽雾蒙蒙的窗户里,似乎立着一个长发女郎,珊彤凝望着,不自觉的将她幻想成自己……

  “朱小姐。”一个严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过身,“雷经理,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问你,昨天你对瑞泽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昨天并没有遇见司先生呀——”

  “怎么可能!”雷庸明怒气冲冲的打断她的回答,“昨天我还跟着他一块去买紫鸢花要送你的,你怎么可能会没有见到他?他昨天兴匆匆的说要去跟你——”雷庸明倏然停了口,看她一脸的茫然,可见她所言不假。

  “跟我?怎么样?”

  “你真的没有见到他?”他再问一次。

  “真的没有!”

  “那好吧!大概是我错怪你了。”抛下这些话,雷庸明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诧异的珊彤愣在原地。

  司瑞泽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忍不住内心的着急,珊彤百般的说服自己,她只不过是去关心一个朋友罢了!一下班,她行色匆匆的往司瑞泽的公寓跑去。

  门铃按了几十声,司瑞泽才冷着一张脸探出头来。

  看着他如此困倦的模样,珊彤真的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司瑞泽冷眼望着她,发觉她似乎比前几天更娇媚了几分,是爱情的滋润吧!他想。

  “你找我有事?”

  “今天早上雷经理跟我说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我担心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

  “你真的在乎吗?”他突然问。

  “我……”珊彤愣了一下,不习惯他突然改变态度,“我们不是朋友吗?就像你关心我一样,我也关心你呀!”

  关心?!司瑞泽冷哼了一下,一把将她拉进屋内,丢到绵软的沙发椅上。

  “你跟我的关心根本不在同一平行线上。”他发狠似的,利用男人特有的蛮力箝制住她。“我关心你是因为我爱你,可是,你呢?却始终把我当成玩具一样,等到你有需要时才想起我!”

  “我……我没有!”她突然对眼前这个野蛮的司瑞泽感到害怕,他之前不是温文儒雅,不是对自己呵护备至,不忍心让自己受到伤害的吗?怎么现在会……

  “司瑞泽,你别这样,你说过你不会惹我伤心的!”珊彤惊慌的抵住他的身子。

  “可是,你却一而再的让我失望,为什么?明知道你的孝不是个好东西,你仍对他执迷不悔,为什么?”

  “没凭没据的,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

  “要证据是吧!这里就有一大叠!”他向她丢了一本厚厚的册子,纸张随风扬起,一张张方阵孝亲昵的搂着一个个妖娆女人的照片,赫然映入她的眼里。

  “你——你派人暗中调查他?这就是你关心我的方式?”

  “我不会这么没品,这是雷多事请人调查的!”司瑞泽仰着头,他颓然的坐在地板上,“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多关心我一些?宁可爱一个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

  “你没有资格批评孝。”那一张张的照片虽然令她心痛,但最最令她受不了的,是他假藉对她的关心,一次次的用现实击碎她的心。

  没错,她知道方阵孝从前很荒唐,但经过昨天一整天的观察,她发觉他是真心想改过!若非如此,他不会为了她的话而让自己染上感冒,昨天还要她过去饭店里陪他。

  “还说你只是单纯的想关心我而已,原来你是别有居心!”珊彤摇摇头,狼狈的站起身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司瑞泽会假藉关心她的名义,私底下做了这么多调查。

  方阵孝从前放荡又如何?只要他愿意改过就好了!

  “我想,我们以后别再联络了,这样的你令我害怕。”她将手中的纸张往地上一丢,气愤的转身离开。

  就在珊彤将要跨出大门的那一刹那,从她的身后传来一个喑哑的嗓音,她定住脚步, 握着门把听他说着。

  “如果这是你心里所希望的,我会接受。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听着他绝望似的言语,珊彤顿了顿,微微偏回头看他,瞧他面无表情的瞪着自己,心中一跳,她立刻惊慌的转身离开。

  刚刚为什么会有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珊彤站在大门前猛喘着气,不愿去面对自己心中那股不自然的窒闷。

  这样也好,反正她现在只需在乎方阵孝的事。

  珊彤揪着衣襟,慌张的大步跑离司瑞泽的住处。

  &&&

  发表会进行的很顺利,最后一天的闭幕会中,珊彤带着喜欢和上流人士来往的方阵孝一同参加,不过,身为协办者的她,实在腾不出多余的时间来招呼他。

  面对一个个热心询问的宾客,珊彤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转头对方阵孝抱歉的笑了一下。“孝,你自己好好玩吧!等我忙完再去陪你。”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方阵孝很得体的对着她笑说,心里却是巴不得她快点离开。

  他根本就不在乎珊彤是否有空陪他,打从一进入熙来攘往的会场中,他马上就被几个美艳动人的女人给吸引住了。

  方才,他趁着珊彤没注意时,偷偷和几位千金小姐交换了名片,一想到待会儿结束后的大丰收,他就满心欢喜。

  和珊彤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他早就觉得腻了,若不趁此机会把上几位美眉,好好的纾解连日来郁闷的‘身心’,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一待珊彤转身离开,他立刻展开他的猎艳行动。

  立在会场阴暗处的雷庸明和连析,冷眼的鄙视着他的所作所为。

  “如果不是司再三交代别再去打扰朱珊彤,我还真要让她瞧瞧她心上人现在的这副嘴脸!”连析满脸不屑的瞪着流连在花丛中的方阵孝。

  他就是搞不懂,凭司瑞泽那么优秀的条件,怎么可能会敌不过像采花蜂般的方阵孝?

  嗯!朱珊彤眼睛一定有问题,他在心里下了个结论。

  “有什么办法,瞧司那模样,应该是打定主意,要一辈子默默在一旁关心她。唉!
也不知朱珊彤到底有何种魔力,能让司那大情痴对她那么死心塌地。”

  两个人一想到司瑞泽那为情所困的可怜模样,不自觉的摇起头来。

  徐清婉一走近,就是看见两个大帅哥伤透脑筋的可爱模样,她媚笑了一下,轻轻的开口询问,“怎么了?瞧你们一脸抑郁样。”

  “小婉,你回国了啦!”连析和雷庸明开心的望着她,脸上立刻漾满了笑,“怎么没先知会我们一声,我们好去接机。”

  “昨天跟我爹地一道回来的,知道今天会过来参加这场闭幕会,所以就没先通知你们了。”徐清婉灿烂的对着他们微笑,突然发现少了个人,“司呢?怎么没见到他?”

  雷庸明和连析相对苦笑,“别提了。”

  他们一人一句的对徐清婉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两人同时怀念起他们四人一同在美国求学的快乐时光。

  雷庸明、连析和徐清婉三家本就是世交,年纪又相仿,自然而然的便玩在一块,到了美国后,一次因缘际会,雷先认识了才华出众,但沉默少言的司瑞泽,几次聚会,几个年轻人很快的玩在一起,甚至还自喻他们是四骑士呢!

  徐清婉虽然身为女性,但胆识、功夫样样不输给其他三位,柔媚的外表,常是惹人轻敌的主因。

  但自从她接下父亲在美的分公司,大刀阔斧做了几项改革之后,“铁娘子”的风号不胫而走,现在,只要抬出“徐清婉”三个字,绝对不会再有人因她是女性而对她有所不敬。

  徐清婉静静的听完雷庸明和连析的说明,眸光不自觉的瞥向会场上那抹忙碌的翠绿身影。

  长发、明艳的脸庞,自信从容的态度,纤瘦的体态,偶尔流露出一种惹人心怜的娇憨,司瑞泽会喜欢这样的女性,实在不奇怪。

  “雷,你说她今天也带了她的男朋友过来?”

  “是啊!你只要找女人最多的地方,就一定可以发现他。”

  她搜寻着会场上的男人,瞥了一眼,立刻明白他们说的是哪一位,她抬手指了那个方向,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她点着头。

  “对!就是他没错。”

  “你觉得他怎么样?我跟他同样身为男人,却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可以欣赏的特质,也搞不清楚那个朱珊彤到底是喜欢他哪一点!”雷庸明忍不住的发着牢骚。

  “或许,他有什么‘过人之长’吧!”连析嬉皮笑脸的猜测说,也是一脸的不认同。

  他虽然也浪荡情场,可至少他每次都是一对一,可不像这个方大爷,手头上竟然同时有三、四个女朋友。

  他还真以为他是皇帝转世呀!去!不得病才怪!

  连析以为他说了个好笑的笑话,可惜才一说完,就被徐清婉赏了个白眼。

  “你知不知道你的玩笑很低级!”

  “对不起。”连析尴尬的朝她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口无遮拦惯了。”

  就在此时,雷庸明捕捉到方阵孝不时往他们这里瞧,他灵机一动,突然兴起了个好主意。

  说不定可以利用方阵孝这个见猎心喜的个性。

  他低头对着徐清婉游说着。“我有一个好办法!清婉,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牺牲了。”

  徐清婉瞧了一脸神秘的雷庸明一眼。“说吧!让我听听你的主意有多好。”

  “你们附耳过来。”雷庸明在徐清婉耳边说了些话,朝她眨眨眼。

  只要让方阵孝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清婉身上,然后再要司瑞泽乘机猛烈追求——人说烈女怕缠男,他就不相信朱珊彤不会弃械投降。

  对于方阵孝那种人,根本就没必要同情他。所以,对他施展美人计,他们一点愧疚也没有。

  “你们觉得如何?”

  徐清婉看了方阵孝一眼,嘴角漾起了一抹贼笑。“好!我们就这么办。”

  &&&

  发表会终于告一个段落了!

  珊彤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交代好所有的善后事宜,她头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在偌大的会场上寻找方阵孝的踪影。

  忽略了他这么久,不知道方阵孝是否会生气。

  梭巡了片刻,始终不见他的踪影,珊彤忐忑不安,或许,他可能先行离开吧!

  算了!去接待处瞧瞧有没有他的留言吧!

  一个别着黄牌的小姐见到她走来,马上从桌上拿了一张字条,说是有位先生要留给她的。

  彤:

  我想起跟人有约,先走一步,晚一点再跟你联络。

  孝留

  瞧着他那凌乱的字迹,珊彤突然觉得心酸酸的。

  是什么重要的事,连等她一下,亲自跟她说一声都等不及?

  还是——她在他心里根本就不重要?

  对了!

  “他走的时候身边有带人吗?”珊彤朝接待小姐问了一句。

  “呃……”接待小姐尴尬的微笑以对,珊彤便知道她没说出口的答案是什么了。

  谢过接待小姐,她将手中的字条用力的揉掉,慢慢的踱回会场上,原本明丽的脸上,突然间没有了笑容。

  “朱小姐。”一个商界大老突然唤了她一声。

  珊彤连忙重整心绪,硬是撑起笑容,走到他的身边去。

  “刘先生,有事?”

  “你办发表会的功力愈来愈好了,改天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帮忙。”

  “承蒙刘先生看得起,如果有机会,珊彤一定为你效力!”

  “对了,不知道朱小姐是否认识这位名叫司的画家,他那幅‘雨花’画的真美,可说是人间绝品。”刘老一脸神往的望着那幅已被人贴上‘已售出’彩绘,惋擐的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就早点过来会场,现在想买下它,也不知从何买起了!”

  “刘先生也喜欢雨花呀!”

  “是呀!如果可以,真想把它带回家收藏。朱小姐,不知道你可否帮我连络这位 名叫司的画家,我想收藏他的画。”

  “这……”珊彤犹豫了一下,基于私人情谊,她是很希望能帮上刘先生的忙,但在公务上,她又不得不对他有所保留。“对不起,这可能要您跟主办单位直接做联系,珊彤恐怕使不上力。”

  “那就麻烦你帮我转知,我想亲自跟雷宇的人接触。”

  “好吧!”

  找到了雷庸明,珊彤诚恳的对他说明整件事情的始末,却只换来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她愣了一下,望着仍一派悠闲的雷庸明,不解的问:“雷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没关系!”他笑了一下,眼神却丝毫无一丝友善之意,瞪着珊彤,他一句一句清楚的解释。

  “司做事一向随性,虽然说他的画一直都由雷宇代为出售,可是,我们跟他之间却没有合约的限制,只要他愿意,他想跟任何人接触,我们都无权干涉。”

  “你的意思是——”

  “刘先生想买画可以,可是我身为雷宇人,不可能私下跟他接触,如果你想帮他,可以,反正你也知道司的住址,直接去问他不就得了。”

  “可是……”珊彤现在最不愿意的,便是再和司瑞泽有任何接触,但命运似乎总是将他们给兜在一块,“雷经理,我——”

  “如果你不愿意直接问司,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只好跟刘先生说声抱歉!”他态度非常决绝的,根本不愿意帮忙。

  珊彤看着雷庸明,脸上显出几丝恼怒,“你明知道我跟他之间——”

  “我不知道!从头到尾,我只看见一个女人在睁眼说瞎话!”雷庸明冷冷的回 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有数,何必要我说破?”

  他转身离开,留下一脸不快的珊彤。

  &&&

  瑞泽仰望着如黑绸 缎布般的夜空,阴郁的喝下一口威士忌,试图想麻醉自己的神经,如果可以,他宁可就这样醉死而不愿醒来。

  低低幽幽的,醇厚的男声在星空下轻吟——

  如果不曾遇见你,我就无法探知爱情的美好。

  如果不曾爱上你,我就无法体会失心的痛楚。

  如果不曾爱上你——

  “如果你不曾爱她,你也无法体会人事无常,而我们也不知道,你骨子里竟是一个如此优柔寡断的男人!”

  清婉一手甩着从雷庸明那拿到的钥匙,一边无情的嘲讽,当她看见司瑞泽仍会对‘优柔寡断’这四个字起反应,心里不禁有丝安慰,好在挫败的爱情尚未抹杀他的傲气。

  “你如果一直在这里自怨自艾,我敢保证,到最后抱走美人归的,绝对不是你!”

  “我的事不用你多嘴。”司瑞泽不喜欢她硬是踩着自己的痛脚不放,狠瞪了她一眼,转头望着星空。“你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批判我的对错?”

  “我是不了解你在想些什么,但我却明白什么叫有花堪折直须折,司,你一直是个聪明人,怎么碰上爱情,就变得那么糊涂?”

  “别拐着弯骂我,一个逃婚的女人,没资格批评我!”司瑞泽冷淡的瞥了她一眼。

  “原来你知道了!”坐在司瑞泽的身边,徐清婉幽幽的吐露着自己的心声,“我明知道他爱的不是我,又何苦要为了一个二十多年前的承诺而断送自己的幸福。”

  “不予置评!”

  “你喔!对别人的事就冷静的令人生气,结果一碰上跟自己有关的,却不见你拿出一点魄力来!”

  “就跟你一样呀!”

  “你——你就不能帮我多留点颜面吗?好歹我今天也是想过来帮你的!”

  瑞泽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她。

  “说吧!你的脑袋又有哪些鬼主意了?”

  “难听死了,什么叫做鬼主意,小心我不帮你!”

  司瑞泽笑了一下,并不接话。

  徐清婉啜了口酒,也跟着坐在司瑞泽身边,一同仰望天上的繁星。

  “司,说真的,如果朱珊彤一辈子就这样执迷不悟,那你要怎么办?跟着她这样不上不下的过日子?”

  “我不知道。”他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也只是想静静的待在一旁,默默关心臊就好了,但每回见到她不开心,或者是难过流泪时,我就又忘了自己的本意,几回下来,这份爱,竟然也变成一种习惯。”

  “好可怕的说法,如果爱成为一种习惯——老天!那如果有一天悲剧上演……”

  “不用等到悲剧上演,现在我就已经深陷泥淖了!”想起前几天珊彤对他说的那些话,心里就更加郁闷。

  本也以为他可以狠下心不再想她的,却每回在清醒后,不自觉的到会场附近去搜寻着她的身影,从日出到日落,一直等到她离开回家,他才不情愿的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而进门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深印在脑海中的身影绘于画布上。

  “我又何尝不是。”看着司瑞泽忧愁的脸,她也想起仍在美国的那人,无奈地幽幽一叹,“司,朱珊彤不过是一时迷惑,你只要再加把劲,她一定会明了你的苦心的!”

  “或许吧!”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第4章
 
  珊彤在家里挣扎了一整夜,终于,还是决定帮刘先生完成心愿。

  在这人吃人的商场上,她从他那得到不少帮助,只不过帮他去谈几幅画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珊彤三度来到了司瑞泽的家门口,盯着墙上的电铃,却怎么样也按不下去。

  不过就是谈些公事,没什么好尴尬的,没什么的!她在心里这样安抚着自己。

  终于,她按了门铃,是司瑞泽,只是几天不见,他更形憔悴了。

  司瑞泽看见她,愣了一下,“是你?!”

  “我……我有些公事要和你谈。”珊彤尴尬的说着,眼睛却怎么也不敢直视他那双清亮的眼眸。

  今天再度见到他,她才发觉她竟然有点想他!

  “有事就直说,别扭扭捏捏的!”他无意让她进屋。

  他也不想对她如此残酷,可是,一想起她对自己的无情,还有昨夜和徐清婉所讨论的一番话,再加上徐清婉现在正睡在他的客房中,种种因素,让他不得不说些能让她早点离开的狠话,反正,看她似乎也不是很情愿来见他。

  珊彤瞅望着他,虽然是自己要求他别再来打扰自己的,但,对他突然转变的冷淡,却颇不习惯,甚至还有一丝丝酸酸酸的感觉,只得抓住正事来掩饰尴尬。

  隔着一扇铁门,她缓缓的说出受刘先生所托之事,“昨天发表会上,有位刘先生——”

  耳里听着她清脆的声音,眼睛望着她娇美的脸蛋,他试图想把她的一举一动给烙印在自己的脑子里。

  珊彤在看见他深情凝望的眸子后,粉脸一红,不知怎么将话说完。

  “你……你……”

  “你希望我跟你口中的刘先生见上一面?卖他几幅画?”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抱歉,目前恐怕没办法。”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只对画你有兴趣。司瑞泽喻意深远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把心里的话给讲明白。

  他摇了摇头,不愿把这项私密说出来,“我现在没有画画的灵感,无法动笔。”

  “哦——这样就没办法了。”珊彤呐呐的说了一句,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了,只得讪讪的笑着,“那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突然,从屋内传出一个女声,珊彤忍不住回头,发现一个头发微乱,但仍然不掩艳丽之姿的女人探头张望着。

  他——他的屋内有别的女人?

  六目对望,珊彤一脸的不敢置信。

  徐清婉在见到珊彤一脸错愕的表情,亲热的挽着司瑞泽的手臂,朝她示威似的微笑。

  “司,她是哪位?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找你?”

  “小婉,别闹了!”瞥看到珊彤微变的脸,司瑞泽厉声警告。昨天徐清婉是有向他提议过,要对珊彤下些猛药,但一见到珊彤微变的脸色,他却又于心不忍。

  徐清婉瞪了他一眼,昨晚才说好要让她放手玩的,怎么一见到本尊,就完全改变呢?

  珊彤仍是怔愣在原地,理不清心头的那股酸涩从何而来。

  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她有方阵孝,而他也有了这位名叫做小婉的美丽女伴,但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好难过,难过的让她几乎无法移动身子?

  珊彤脸上的挫败,令司瑞泽想向她坦白这一切只不过是在作戏,才刚要伸出手,就被眼明手快的徐清婉给拉了回来。

  “司,你说待会儿要带我出去逛街的!”她大发娇嗔的说了一句。

  “砰!”的一声,门扉被紧紧的关上,留下愣在当场的珊彤,一个人无言的瞪视着门板。

  这——这接连而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连司瑞泽也爱上了别的女人……

  &&&

  珊彤一个人神志恍 惚的离开司瑞泽的寓所,愣愣的上了公车,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心中的感觉,竟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就说吧!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天长地久”这四个字根本就是骗人的。一个几天前还说着要关心自己、照顾自己一辈子的男人,竟然背叛了她!

  你在气什么?你不是要司瑞泽别缠着你的吗?现在他真的交了个女友,你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你应该要开心才对!

  那为什么她的心会痛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公车一路畅行无阻的往她公司的方向驶去。当珊彤下了车,又像个游魂似的,浑浑噩噩的飘回公司。

  小余见着珊彤这个模样,着实被她吓了好大一跳。

  “小彤!你是怎么了?司瑞泽对你发脾气了?”她知道珊彤今天出门去找司瑞泽谈公事。

  “没有,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了。”珊彤摇摇头回话,突然,两行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小彤!”小余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过,不禁低喊出声,起身走到珊彤的面前。
“是方阵孝他又怎么了吗?不然你怎么——”

  “跟孝没有关系。”珊彤猛摇着头,却止不住不停滑落的眼泪。“我只是觉得很难 过,难过的不得了……”

  “再怎么难过也会有原因呀!”

  “不要问我!”珊彤根本就不愿细想她的泪究竟是为谁流的。或许她哭完了,就什么事都没了!“求你别问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好吗?”

  “那我先出去一下。”小余走出办公室,留给珊彤一个喘息的空间。

  她感激的朝小余离开的方向点头说谢,在门扉被合上之际,她的眼泪又奔流而出。

  笨蛋!她究竟在哭些什么?这是对所有的人最好的结局,她应该要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当她一想到司瑞泽的手上挽着别的女人时,心就痛得不得了?

  就连看见方阵孝在其他女人身上蠢动时,她也没有为他掉过那么多的眼泪。

  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珊彤被脑中的嫉妒与苦恼弄得心烦意乱,她将头埋在膝上,不愿就这个问题多想了。

  &&&

  当珊彤独自在办公室哭泣时,司瑞泽已捱不住内心的担忧,跟着来到了珊彤工作的地方,刚刚见到她像游魂一样的飘上公车,简直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坐在办公室外头的小余瞧见了司瑞泽的出现,突然明白珊彤究竟是为了谁在掉眼泪。

  她早就希望珊彤放弃那个方阵孝,只可惜她就是死心眼,甚至知道方阵孝背着她找女人可以一再的原谅他!如果是她的男朋友,早就不知被她抛弃个几十万次了,哪有可能让他这么嚣张!

  这个司瑞泽看起来比方阵孝实在好太多了!

  小余瞄了一脸忧心忡忡的司瑞泽一眼,心里暗自盘算着,他们的红娘,她是当定了!

  小彤只说自己要静一静,可没说不见客。小余窃笑了一下,示意司瑞泽径自进办公室。

  有些事,让他们直接当面谈开吧!

  司瑞泽意会,突然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徐清婉的鬼主意,似乎没他想像中的差劲嘛!

  他轻轻的推开门板,不讶异瞧见珊彤一个人窝在椅子上掉眼泪的可怜模样。

  她的泪,让苦恋她许久的司瑞泽突然有了一丝希望。

  司瑞泽走近她,伸出双手,放任自己的将她拥在怀里,原本颤抖的双肩突然一僵,珊彤抬头一望,瞧见了司瑞泽正一脸不舍的望着自己。

  “别哭,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再掉眼泪的。”

  “你——”她又羞又恼的想挣脱他的怀抱。“你来做什么?还不赶快放开我!”

  他不是有个美丽大方的女友了吗?还来找她做什么?炫耀自己的幸福,也顺便取笑她的可怜是吧!

  可不知为何,她原本止不住的泪却在此时完全消失了,她像是终于回到了避风港,一股温暖的感觉霎时包覆了她的心。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珊彤才没力的放松身体,软软的倚在他的怀抱中。

  “我不会放的!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掉眼泪?”

  “我就是爱哭,就是喜欢莫名其妙的哭,哪有什么为什么。”

  “骗子!”司瑞泽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但她不依,硬是用着脑壳对着他,司瑞泽叹了一口气,顺着她的意思蹲下身去。

  “你为什么就不肯坦白一点,对自己承认,在你心里早就为我留了位子,开始在乎我会跟谁在一起。”

  “谁会在乎你跟谁在一起!”她仍是不愿意正视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她用尽所有的意志,将那股蠢动压抑住。

  她是方阵孝的女朋友,不应该、也不可以对别的男人动心,即使那个人是司瑞泽。

  更何况,他现在不是有一个美艳大方的女友,还来招惹她做什么?

  一想到这,珊彤立刻气愤的抬头挺胸瞪着他,眼里写满对他花心的控诉。

  还说她不在乎他!

  瞧她瞪大眼睛的可爱模样,司瑞泽微微的笑了。“刚刚那是在作戏,是徐清婉故意要让你误会的,我跟她只是很单纯的童年玩伴罢了。”

  “是喔!单纯到她可以一早就从你家的卧房出现,而且,还一脸睡眼惺忪——”她话都还没说完,连她自己也察觉到话里隐含着浓浓的酸味,连忙捂住嘴,不愿再多说下去。

  司瑞泽更是紧紧的抱住她,“瞧!自己露出马脚了吧!还说你不在乎我。”

  “我——”她本想再争辩什么,可当她望入司瑞泽的眼眸时,她想说的话,就突然全忘了。

  “我知道——”司瑞泽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她唇边点了点,让她能听进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别争辩,这回听我说。

  “我知道,我不该在此时就强要你对我的感情做出决定,我也不应该在你心上还有个影子的时候对你表白,可是,我就是情不自禁,就是忍不住想亲近你——”

  “你就是这么霸道,从来就没考虑过我的想法。”珊彤一听到这,眼泪就又落了下来。“我是一个已经有男友的人,你每次都这么直接的要我对你作出反应,也不管会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困扰。”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司瑞泽将她哭泣的脸庞安放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的帮她拭去眼泪。“可是,如果我管得住自己,就不会让我俩都这么痛苦了。”

  想起这些日子对她的魂萦梦系,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痛苦挣扎,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和方阵孝公平竞争的机会罢了!

  “珊彤,给我一个机会,放开你的胸怀,用你的心来感觉谁才是真正疼惜你的男人,我不想批判他对你是否忠贞,我只想要个机会;如果,最后你选择的仍旧是他,我想我会死心的,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这对你们并不公平。”两个不同类型的男人,可以放在同一个天秤上衡量吗?

  “我只要一个机会!让我可以赢得你的机会!”他真的不愿不战而败呀!

  “我……”珊彤望着他恳求的眼眸,心里隐隐的被撼动了,私心正大声的鼓励着给他一次机会,而传统道德却在某个小角落微弱地说着不可以……

  最后,自私战胜了传统道德,她想任性这么一回!

  你骨子里一定是个邪恶的女人!被司瑞泽拥在怀中呵护着的她, 心里微微的升起了这么一个指责的声音。

  &&&

  答应给司瑞泽追求 她的机会后,接下来的日子,是一连串的惊喜又窝心降临。

  每一天,司瑞泽总会在她下班前十分钟到达工作室接送她;而加班的日子,司瑞泽也总会耐心的陪在她的身边,坐在一旁,安静的画着他想画的一切,而他的画作绝大部分都是珊彤的一颦一笑。每回有人问起,或者是有人取笑,他总是淡淡的说:“我觉得世界上最美的东西,就是珊彤脸上的笑。”

  轻淡的一句,却表明了他心中对珊彤无限的依恋。

  今天依旧是珊彤加班的日子,司瑞泽还是一如以往,拿了支笔,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珊彤的周围画着画。

  每次眸光交会,总会让珊彤又羞又怯。

  “泽,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趁四下无人的时候,珊彤娇嗔的对他撒娇。

  司瑞泽则是趁此机会在她颊边偷了个香,“谁教你长得如此秀色可餐,让我不?炊疾恍小!?

  “贫嘴!”面对他的款款深情,珊彤顿时有种被迷醉了的感觉,也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方阵孝这三个字竟渐渐从她脑海中慢慢的淡忘,很久不再想起了。

  终于完成了工作。

  “对了,还记得上回那位刘先生吗?”珊彤顺手将所有文具扫进抽屉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了头问他。

  “还记得,他还是不死心吗?”

  “没错,他不但希望能买你的画,还希望能将你从雷宇那儿挖到他名下的公司去,听说,他和雷经理他们谈判未果,吵得不可开交呢!”

  这个消息是早上小余告诉她的,处在这尔虞我诈的商界中,本来就是大小动作不断,实在不足为奇。不过,瞧刘先生这回执着的模样,大有不得手就不罢手的气势。珊彤现在庆幸当初并没有说服司瑞泽卖画给他,才得以幸免于这场纷争。

  珊彤望着专心一意帮着她收拾东西的那双纤细的大手,着实奇怪他的手指到底有何种 魅力,直教人如痴如狂?

  “泽,你从小时候就很喜欢画画吗?”

  他想了一下,点点头,“似乎是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拿着画笔。”

  司瑞泽细诉他的过去,从小身为画坛奇葩的他,并没有权利享受太多童年,也因此,养成了他早熟而阴鸷的个性。

  “珊彤,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浪漫?”

  “啥?”她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问?”

  “刚刚我去上厕所时听来的,几位你的男同事围在一起讨论我们,他们一致认为我们之间看起来像老夫老妻,完全没有热恋情侣的感觉——”

  珊彤愣愣的望着他,脑中突然的闪过一个影像——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一对小孩很开心的跑着跳着,而她,正一脸甜蜜的窝在他的怀里,看着眼前幸福的一幕……

  司瑞泽发觉到她的闪神,傻傻的,有种小女儿的憨态,他轻笑了一下,在她颊上印下一吻。

  “彤,你在想什么?这个表情好可爱喔!”

  “没、没什么!”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她方才所想的一幕,在什么事情都还没成定论的时候。

  她娇嗔的捶打了他一下,然后撒娇的倚进他的怀里,倏然,原来亮灿灿的灯光忽然一暗,吓得她惊慌失措。

  这是怎么一回事?

  偌大的空间只剩司瑞泽和珊彤两人,其他同事早就下班离开,没了空调的室内,顿时让珊彤觉得呼吸困难。

  她无助的落下泪,紧紧揪着他的衣摆不放。

  “彤,你怎么了?”听见她的啜泣声,司瑞泽忙不迭的将她搂进怀里。

  “泽!我好怕,我好怕黑——”打从记忆深处窜上来的恐惧,深深的揪紧了她的心,不顾矜持的,她直接躲入司瑞泽温柔的怀中,祈求一点安慰,“泽,快想办法,我要灯光,我真的好怕!”

  “乖,别怕,有我在这。”他低柔的嗓音奇异的抚慰着她的恐慌,他搂紧了她,试图在黑暗中摸索出一丝光亮。

  大楼里通常都有辅助照明设备,只是得想办法打开开关,但前提是,要他摸得到出路才可以。

  凭着记忆中的路线,他一步一步的走过珊彤和小余专属的办公室,往外头几名员工的位子上走去。

  他今天曾在厕所里见到一群人围在那里抽烟,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可以在他们的桌上或抽屉里找到打火机。

  珊彤的手臂不小心拂到一个椅子的手把,她不由自主的大声惊呼着:“泽,有东西在摸我,有东西!”

  “别怕,乖!”司瑞泽搂住在他怀里不停哭泣的珊彤,往她身边的“东西”一摸,原来是把椅子,他吻着珊彤泪湿的面颊,细声的在她耳边呢喃,“别怕,不过就是把椅子。来,你自己摸摸看!”

  “不要,我不要!”珊彤猛力的摇着头,拼命的想挣脱他所握住的手,猛然一摸,她尖叫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发现真的是一张椅子的把手,神情一松,她颓然的哭倒在司瑞泽的怀中。

  “你真的很怕黑!”

  “嗯!泽,求你,赶快变一些灯光出来,我快受不了了!”

  “嗯,找到了!”黝黑的室内燃起一点火光,司瑞泽手里拿着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打火机,凑到珊彤的面前,却发现她惊得满脸苍白。

  他扶着她走近窗边,拉开一扇窗,外头点点星光映入,夜风吹走了室内的窒闷感。

  “好一点了吧!”他安抚的拍拍珊彤的肩膀,体贴的让她握着那微弱的火光,“彤,你知不知道哪里有辅助照明设备?”

  “在厕所前,应该有一把才对!”珊彤拭干自己的眼泪,在司瑞泽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又急忙拉住他,“不要,不要离开我!”

  “我要去拿照明设备呀!总不能就这样窝在这儿过一夜吧!”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你离开!”珊彤怕死了一个人待在黑暗处,小时候被丢弃的回忆,还深印在她脑海里,她紧揪着他的衣摆,坚持着不愿放手。

  司瑞泽看了她一眼,“好,我不走就是了,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别哭了。”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倚在司瑞泽的怀里,珊彤佯装坚强的对他说着,“我平常不会这么歇斯底里的,只是,我真的太怕黑了!”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情。”他拍拍珊彤粉嫩的颊,在她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皮上印下一吻,“还好我今天有过来,不然,还真不敢想像你会被吓得多严重!”

  “是呀!今天若不是有你在这,我铁定会崩溃的!”珊彤吸吸鼻子,害羞的向他道谢。突然间,沉默在他们之间流窜,她静静的感受着他令人心安的味道和体温,不知怎么搞的,她就是好想跟他倾吐一切。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怕黑吗?”

  “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司瑞泽望着她,并不强求她一定要对自己坦白。

  他当然想知道有关珊彤的一切,但前提是得在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瞧她对“黑暗”如此的又惊又惧,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有可能是让她连想都觉得恐惧的事。

  他轻轻的握着珊彤的小手,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如果说出来会让你觉得痛苦,那么,你不用说也没关系,只要知道我会好好保护你就够了。”

  珊彤犹豫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要告诉你。”

  在他的怀中,她有了坚强的支持,过去的梦魇,也会融化在他温柔的凝视下吧!

  “我七岁那年,爸爸和我妈咪吵架,爸爸一怒之下离家出走,而我妈咪也跟着追在后面,他们似乎都忘了年幼的我还独自留在家里。”

  黑暗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来说,绝对是最深沉的恐惧,她一个人在家里过了一夜,不但对父母亲不信任,也对自己的重要性产生了疑问,纵使事情发生后,爸爸曾经试图想弥补些什么,可是伤害却已经造成了,再也挽回不了。

  “我家在那一夜后,就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避风港,母亲死了,父亲也带了个新女人进家门,从那一天起,我就不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叫做‘永恒’的东西。”

  现在回忆起来,她只剩一丝丝怅然,如果当时她年纪大一点,能够多帮妈咪分担一些,或许,她今天会有不同的心情,对于感情,也不会抱着这么大的怀疑。

  听完她的回忆,司瑞泽只是静静的抚着她的头,并不多加置喙。

  珊彤抬起头来看着他。“我有跟你提过,我这辈子不想要结婚吗?”

  听此言,司瑞泽原本抚着她的秀发的手突然一僵,瞪大了眼,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说——你不想结婚?”那他不就只能一辈子认分的守在她身边?可他最终仍希望 将她娶回家,然后一生一世的呵护着她。

  珊彤看着司瑞泽一阵青一阵白的面容,原本梗在心里头的心结突然一松,终于破涕而笑。

  司瑞泽看着她的笑容,认命的说句:“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也只能等你改变心意了。”

  “干嘛这么难过!我只是忘了加上‘从前’两个字罢了。”她将司瑞泽的手紧紧的握住,枕着他的手臂,轻声的说:“我从前以为那会是最好的男女关系,没有承诺,就没有背叛,所以,我才打定主意不结婚,可是过了这些年,我才明白,一个女人所求的,不过就是一个真心爱我的人。”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拿出真心,你有可能会嫁给我?”

  “考虑罗!”她笑着凑近自己的脸蛋,倚着他宽厚的胸膛,她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好畏惧的了,只要有他在!

  “瑞泽,你——可以吻我吗?”虽然红了脸,可是她仍大胆的说出她的要求。

  她想确定自己心里涌起的那一股冲动是什么。

  水汪汪的美眸对上他清亮的眸子,司瑞泽温柔的捧起她的脸,缓缓的凑近她的唇。

  他温热的鼻息袭上她的脸,她只觉得一种安心的感觉漫上她的身体,她微张开口,温顺的迎进他炽热的舌尖……

  对了,就是这一种感觉!

  珊彤在心里轻轻喟叹一声,享受着这专属于她的温柔挚情。

  &&&

  为了确定自己的心情,也想理清自己心里的犹疑,珊彤再次不先告知就出现在方阵孝的公寓前,冷静的拿出钥匙,开门进入。  

  待在房内的方阵孝,正巧刚和徐清婉通完电话,他喜滋滋地穿上他觉得最帅的衣服,正对着镜子整理仪容时,他从镜子的反射看见站在他身后的珊彤。

  珊彤静静的走入,直接坐在他的床上,瞧着他俊挺的面容,突然发现她心中的悸动已不复存在。

  “你要出门?”她由他僵硬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待会儿要找的人,绝对不是坐在他面前的自己。

  这就是她一直痴心想要跟他厮守的男人!

  “嗯!你来找我有事?”想着珊彤仍是自己的女友,方阵孝虽然急着想出门,可他仍捺着性子陪她说话。

  “我们好久没见面,想约你去吃个饭。”

  “吃饭?”方阵孝愣了一下,“可是,我待会儿跟朋友有约……”

  “不能带我一起去吗?你好像从来没有让我见过你的朋友?”

  珊彤的要求让方阵孝突然回头瞪了她一眼。“珊彤,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平常的你,不是这样子的,怎么今天突然无理取闹了起来?”

  “我只不过是想要见见你的朋友。”他的怒气让珊彤后退了好大一步。“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到这个阶段了,应该可以跟彼此的朋友见面,我——”

  “什么叫到这个阶段?我跟你到了什么阶段?”

  珊彤不提他还不气,她是他所有交往的女友中进展最慢的,他们都在一起两年多了,还是在那种亲亲小嘴、牵牵小手的阶段,她当他是什么?爱跟女人谈柏拉图似的爱情的年轻小伙子吗?

  “我就是不懂,你想要跟我的朋友见面,可是,我们的进展却始终在原地踏步,你说,你这叫爱我?我们的爱难道没办法让你把自己放心的交给我?”

  “我不是——”她不是不想跟他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承诺,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承诺、承诺!你除了会逼着我要承诺外,可不可以想一点新鲜的?你不烦,我听的都烦了!”方阵孝不耐的看了腕上的手表一眼,心里想着时间将近,他不想在她身上多作无谓的浪费。

  “我今天不想跟你说这些,你回去吧!我不想为了一点小事跟你吵架。”他谴责似的瞪了珊彤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出门赴约去。

  “等等,你真的连一个承诺也不愿给我?”珊彤追在他的身后,手指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袖。

  即使她明知道有可能会是个谎言。

  “回去!我不喜欢这么咄咄逼人的你!你真的越来越不可爱了。”方阵孝用力的甩脱她的手臂,完全不理会她伤心得泪流满面。

  她怔怔的看着方阵孝的车子像箭一般的向前开去,原本炽热的心,突然像被冰冻了一般,寒的让她禁不住蹲下身去。

  多可悲的女人呀!不过是要个承诺,她就会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连保留了二十几年的纯真也愿意双手奉上,可是她的男人,却连一句话也不愿敷衍她,连一句话也不愿……

  珊彤瞪着光洁的磨石子地,晶亮的泪珠一颗颗的落在地板上,她手捂着脸,只希望她付出了两年多的感情,可以在这一场嚎哭中完全遗忘!

  一阵大哭后,珊彤从皮包里掏出一只他送的钻石戒指和这间屋子的锁匙,将它们轻放在他屋内的茶几上,顿了好一会儿,她回头再望了这充满甜蜜回忆的房子一眼,决然的,她一步一步走离这从来都不属于她的世界。

  现在存在她脑海中的,就是那个不管她发生什么事,他永远都会张开双臂,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影——

  她想见到他——

  现在,马上!

  &&&

  一个人留在家中的司瑞泽,神情恍惚的瞪着一幅幅他所绘的珊彤,傻傻地看着,心里想的却是她今天下午打过来的电话。

  她说,她会在今天给他和方阵孝一个答案。

  这就是他所爱的女人呀!为了不违背道德和良心,虽然知道抉择会伤透某个人的心,可是,她仍执意去做,因为,她不想负了她和他的真心!

  而她所选的人会是哪个?

  是对她痴心无悔的他,抑或是风流惆傥的方阵孝?

  司瑞泽一颗心全悬在珊彤的身上,他等着,等着她让他上天堂,还是跌到地狱!

  七点,门铃准时的响起,司瑞泽从画室慌忙的奔出,打开门,瞧见了满脸泪痕的珊彤,他问也不问的将她拥入怀中,心疼她为了感情所付出的一切!

  “乖!别哭!你看你眼睛都肿的跟核桃一样了。”司瑞泽笑着点点她的鼻头,拥着她坐到沙发上去。

  “你……”珊彤睁着大眼瞧着司瑞泽,讶异他并不那么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你不先问我要说什么?”

  “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要先让你平静下来呀!”他用唇吻着她泪湿的脸颊,在她耳边呢喃,“不管你今天选择的人是他也好,是我也好,我都不希望你再哭泣,任何一个答案,都比不过你的笑颜重要,懂吗?”

  “即使我今天选择的人是阵孝,你还是会温柔的跟我说这些?”

  “只要你觉得这是个正确的选择。”司瑞泽瞧她已经平静下来,才深吸了口气问:“我准备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如果……如果我选的人是他,那你会怎么办?”

  “我会遵守承诺,从此消失,不会再干扰你跟方阵孝的生活。”

  “不!我不许你离开我。”珊彤抓紧司瑞泽的手臂,小脑袋直往他的怀中蹭去。
“不可以!我不许你离开我——”

  “那你的意思?”司瑞泽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瞪着珊彤的小脸。

  “我要你!你才是我该珍惜的——不要离开我,我再也受不了有人离开我了!从前是我太傻,硬是追求一个心不放在我身上的男人。”

  她想她是自私的,从前不懂感情,觉得身边只要有人伴着她就好,可一旦尝过了爱情的甜蜜,她知道自己开始贪心了。

  有了安定的感情后,她要一个永远不会背叛她的情人,有了不会背叛她的情人后;她要一个可以填补她心灵空虚的家庭,和一个会疼她一辈子的丈夫。

  可惜,方阵孝只知道夺取,却从不愿静下心来,想想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在乎把自己的身体给谁,她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与她共度下半生的伴侣罢了!

  司瑞泽将头抵在她的额上,两人静静的相拥着。珊彤抬起头来望着他,眼眶中浅浅的泛着一丝泪光。

  “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我从前对你有多坏。”

  “没关系!谁教我爱惨了你呢!”

  “你真的会陪在我身边一辈子吗?”

  “不离不弃!”司瑞泽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腔上,让她感觉着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我愿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你、爱着你!”

  “泽——”珊彤反手握住他的大手,在他的拥抱中,哭出她的幸运、她的感动。

  就这么一回,她就再为自己过去的不知珍惜哭最后一回。

  从明天开始,她将会把司瑞泽的情意给牢牢的放在心里——

  &&&

  “泽,性——对你们男人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珊彤突如其来的问道,让司瑞泽原本稳定的脚步颠踬了一下,他转头望着珊彤,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珊彤看了他一眼,头又马上低了下来。“你——会希望跟我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吗?”

  “只要是男人,都会希望可以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发生更亲密的关系。”司瑞泽拉着珊彤坐到阳台边,那里有他特别放置的藤椅,可以让他们好好的相互倾吐他们的心底话。

  “那如果没有爱呢?你们也可以……”

  “就生理需求而言,可以!”司瑞泽将珊彤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男人是冲动的动物,一个撩拨,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都可以让我们欲火焚身,所以,就看男人要怎么做了,看是要为了性而性,或是等到两情相悦,去领略那种灵欲合一的销魂。”

  “那——你呢?你会等我吗?”

  “我只能说,在你还没准备好之前,我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司瑞泽吻了吻她的颊,让她能放下心来。

  言犹在耳,可当司瑞泽和珊彤两人在她房里依依难舍的话别时,他还是不小心投入了过多的情欲。

  “我……我真的该回去了……”司瑞泽拥着她娇弱无力的身躯,唇瓣在她的颊上唇上徘徊。“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回家去……”

  “我也不想让你这么早回家……”

  热恋中的情人呀!总是希望能够多厮守一刻。

  珊彤倚在他的怀中,眯着眼,享受着司瑞泽细腻又带点狂猛的碰触。

  受到鼓励的他,舌尖轻轻的描绘着她唇瓣的轮廓,将她丰满的下唇纳进嘴里吸吮着,一点一点的,仿佛想把甜蜜的她给一口吃下肚去。

  “嗯……”珊彤将手搭在他的颈脖间,他嘴里的滋味,令她舍不得离开,直想就这么一辈子缠绵下去。

  “嫁给我好吗?我真的分分秒秒也不想跟你分开!”

  “我——”突如其来的求婚,让珊彤从迷NFDAB中醒了过来,她睁眼瞧着司瑞泽俊秀的脸庞,看见了他眼底的认真,她捂着嘴,不敢置信的低嚷,“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怎么会拿我们的将来开玩笑?”司瑞泽将她的身体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

  珊彤俏脸一红,感觉到他勃发的欲望抵在她的腰间,灼热的,像是一种无言的乞求般。

  司瑞泽脸微红的推开她,在她耳边轻叹了口气。“彤!我爱你!要你嫁给我并不是单纯为了我自己的欲望,而是我真的好希望能够在每一天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你!”

  “我们才相恋不过几个礼拜——”

  “即使才相恋一天,我也敢跟你求婚。”他轻轻的吮着她的耳垂。“难道你还怀疑我的心意?我要娶的人是你,不是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时间的增加,只会让我更加的爱你。”

  “你这么说,更让我觉得我以前对你好坏呢!”

  “傻瓜!”司瑞泽笑着磨蹭她挺直的鼻梁。“只要你现在爱的人是我,将来嫁的人是我就好了,从前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再吻我一回,我真的该在我忍不住之前离开了。”

  眼前的人儿是如此爱着自己,如此的温柔、如此的专注,你还在等什么?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懂你的男人吗?

  珊彤定定的望着他,心里毅然下了个决定。

  她今天不踩煞车,只要司瑞泽想要,她就给他!

  珊彤主动献上自己的唇瓣,与他的舌尖辗转嬉戏着,一阵阵的战栗像闪电般窜过她的身体,可她没有迟疑,因为她的心正轻声告诉她,他就是今生要等的人,你唯一的依归。

  突然受到鼓励的司瑞泽,早就把刚刚说过的话全给忘了,吻着吻着,一双手像有意识般滑入她的衣裳内,逗弄着从未有人碰过的雪胸,他在她嘴里轻渭了声,感觉到从手掌传来的柔嫩触感。

  手指逗弄着她敏感的乳尖,他将她的衣服推得更高,丰润的浑圆盈满了他的手掌,珊彤猛地瑟缩了一下,无力的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像棉花一般的瘫软。

  “泽,我不习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手可以让自己有种昏眩的感觉?为什么自己竟然觉得他的放肆似乎也挑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散乱的神志抵不过司瑞泽刻意逗弄的手指。

  他脱下她多余的衣服,他隔着薄薄的布料吸吮着她的蓓蕾,不一会儿,雪白的胸衣濡湿了,蜜桃色的峰尖挺立,像是樱桃般若人垂涎。

  他是个男人,面对着自己所爱的女人,他再也无法克制,也不想再克制,一手搓捏着她的胸脯,一手悄悄的探下她的腿际间,柔软的身体曲线,滑腻得让他轻声的叹息一声。

  “彤,你真的好美!美的让我舍不得放开我的手……”他不顾她微微的抗拒,将手指滑进她雪白的小裤中,探索着她略微潮湿的神秘处。

  珊彤一惊,发射性的将两腿合并,迷醉的神情也攸然惊醒,这——似乎太过火了。

  司瑞泽察觉到她的不愿,抑郁的深吸了一口气,难受的扯扯紧绷的裤裆。

  “彤,对不起,我说过不逼你!可是竟然不自禁的……”

  “我——”她理不清心中的感觉,又想要他继续,又怕继续下去会令自己后悔。

  借着点点星光,她发觉他脸上有着深深的挫败感,浮凸的青筋,说明着他正极力压抑着体内尚未纾解的欲望,迟疑地,她伸出手,揉抚着他额角绷紧的青色血管。

  “老天!彤,别这样!”

  “我只是看你似乎很难受……”

  “难受也得忍。彤,我不是圣人,我对你有着渴望,但我不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在你半推半就下答应的!况且,现在你心里尚未做出决定。”他背对着她说。

  珊彤知道,他是顾虑到她,要不然,他刚才大可强要了她。

  在这一刻,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把自己交付给眼前这个如此在乎她的男人。

  一双纤手,轻轻的环着他精瘦结实的背,怯怯的,在他的脖子上印下一吻。

  “如果你真爱我,我也愿意为你献上我自己!”

  司瑞泽不敢相信的转回身,望着她水亮的眸子,颤抖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轻声问:“你的意思是……你要把自己献给我?”

  “嗯!”她主动的搂住他的腰,凑近红艳的唇,“我要你吻我!”

  “彤——”他激动的吻上她的唇,他真的不敢相信,苦苦守侯了这些日子,终于让他盼到了这最美好的结局。

  煽情的舌在她嘴里流窜,啜饮着她口中甜美的芳香,修长的大手仿佛在作画般,轻抚着她白嫩的身躯。

  这一场情焰,比方才烧得更炙热、燃得更旺。

  嘤咛一声,珊彤不由自主的往后瘫倒。

  司瑞泽大手一勾,俐落的解开她的蕾丝胸衣,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仅着小裤的雪白同体上。每一道弯曲,每一寸起伏,全是上帝的杰作,司瑞泽低下身,将渴望他抚弄的峰尖吮进嘴里,如同在品尝一道鲜美的盛宴般。

  柔软的乳峰在他嘴里突然变得挺立,珊彤承受不了得闭上眼,不敢直视如此迤俪的春色。

  从前,方阵孝也曾试图想勾引出她的热情,但当时她只觉得恶心,却怎么知道,在司瑞泽的怀里,这一切显得如此自然。

  但,他的手究竟在做些什么?

  司瑞泽在珊彤意识昏乱之际,将他的手指探入她已然潮湿的小穴,继续他刚才未完的旅程,摸索这已泌出花蜜的小穴,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啊!这真是太完美了!”

  他的手指不停的在穴中逗弄,一阵不知名的浪潮袭来,她气喘吁吁的握住在她腿间蠢动的大手。

  “泽,这样对吗?我……我怎么觉得全身像是瘫软了一样?”乌亮的秀发散在她耳际,珊彤几乎快承受不住热情,抬眼望着也跟她一样气喘如牛的司瑞泽,一股柔情浮上心头,手指拨开他滴落的汗,“你不用这么累的——”

  她不知道他是为了想让她适应,才拼命忍着。

  从刚刚她生涩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第一次。上回在他脑中一闪而过的嫉妒,终于在今天得到纾解。

  “为了让你感到舒服,我心甘情愿。”他吻过她的手指,执意要等她忘我的时候,再顾及自己的需求,只是,这个神圣任务真的有够难忍的。

  一手将她略往上抬的身躯压下,他抬头对她邪邪一笑,“还有更令人惊奇的呢!”

  “什么?”珊彤惊呼一声,他——他竟然将嘴放在她那个地方!

  所有的顾虑在下一刻全都消失无踪,司瑞泽修长的手指撑开她沾满蜜津的小穴,放肆的将舌尖伸入她紧窒的小穴来回抽送。

  “不,不可以……那里……啊!”雪白的身躯染上一层红艳,她不停的抽搐颤抖着。

  “彤,再过一会就好了。”

  “不要——啊!”两只手指,加上他灵活的舌,让珊彤上了天堂。

  司瑞泽来回不停的抽送,她承受不住的低声吟叫,就在她几近高潮之际,他火速的脱下他自己的衣裤,抬高她白嫩的腿,环在自己的腰间,顶住她的花心,缓缓的深入……

  幕地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

  “瑞泽!好痛——”痛得让她不禁流下眼泪。

  她的泪让司瑞泽一惊,顿时停住了身子。

  “对不起,我——”这时候道歉也不是,前进也不是,僵在当场的他,热汗并流!
“珊彤,别哭,我不动就是!”

  “不要,怎么会这么痛!”她身为现代人,‘性’虽然没有亲自体会,但也跟小余去看过几部像‘枕边书’大胆的电影,不过里头的人在做爱时,总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怎么会这么痛?

  她突然抬眼望着司瑞泽,发觉他身上的汗竟濡湿了他俩的身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叫你停下来的,只是……它真的令我很难受!”珊彤动了一下身躯,发觉似乎没那么疼痛,才又惊喜的瞧着他,“泽,好象没有那么痛了……”

  话还没说完,司瑞泽早已克制不住,在她体内动了起来,起初只是慢慢的,后来再也克制不住的逐渐加快……

  她忍不住的喊出属于她的激情,可司瑞泽的唇在她张口的那一刹那,将自己的唇封锁住她的,一如他身下的坚挺进占了她体内的空虚。

  珊彤从不晓得被所爱的完全拥有竟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她惊讶的感觉她将司瑞泽最强硕的部分在自己柔软的体内,包裹着他的满足,已经远超过肉体摩擦所得来的快感。

  她试着迎合他来回的律动,看见他突然涨红的脸庞,惊奇的发现,他跟她一样喜欢他突来的主动。

  “噢——老天爷!”司瑞泽终于忍不住低吼着。珊彤魅惑十足的配合他,令他激狂得几乎快控制不了,他使尽所有的自制力想延长这份快感,却在她的一阵紧缩中,完全释放自己。

  “啊——”两人同时叫喊出声,带着共享的狂喜,进入那个用快感建筑出来的奇妙世界。

  在昏乱间,珊彤隐约只记得一件事——

  原来,与自己心爱的人共享激情,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第5章
 
  一个美好的星期假日,珊彤和司瑞泽一同逛了家乐福,准备好下一个礼拜所需的日常用品,珊彤一手拎着小钱包,一手慌忙的打开瑞泽的公寓大门。

  “泽,你把东西先放在门口,我马上过去帮你。”

  “不用了,逛了两个多小时,你也累了,休息一下,搬东西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心疼珊彤的他,怎么可能让她过来帮他搬这一袋袋重达好几斤的东西,他宁可自己多跑几趟,也不愿意累坏了心爱的人。

  珊彤瞅着他,一股被怜惜的感觉涌上心头,待司瑞泽拿进来最后一包食物放在餐桌上后,她从他身后紧紧搂住他,甜蜜的用脸在他的背后磨蹭着。

  “泽,你对我真好!”

  “我才做这么一点点事就让你心满意足了?”他回过身,将珊彤密密实实的搂进怀里,看着她越显娇媚的脸蛋,不禁温柔的在她的红唇印上一吻,羞得她脸霎时通红。

  “你就爱逗我!”她俏皮的皱皱鼻头,不依的低喃着,虽是如此,但脸上那一抹晕红,却还是让司瑞泽又看傻了眼。

  他从来就不知道珊彤竟然会有这么多面,俏皮的她、生气的她、开心的她、沉思的她,每一面都是如此的充满魅力,每发觉她新的一面,就又让他更爱她几分。

  一想到她是在他的呵护下慢慢蜕变的,他的心中不禁扬起一股满足感。

  啊!他的小珊彤啊!

  他抬起她的头,轻轻的吻着她红艳的唇,深怕碰碎了她的温柔态度,又令珊彤再次红了眼睛。

  她是何其幸运,能够得到他对自己的倾心相待,如此的不计回报。

  在她将舌头探进他的嘴里,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也同时在她口中蔓延开来。

  她的主动才维持不过几秒,司瑞泽火热的舌立刻接收了一切。他主动的搂着她纤细的腰肢,狂放的想尽情宣泄被她挑逗起来的熊熊欲火。

  “泽,不行,不能这么猴急!”她微微推开他火热的身子,凝眸浅笑的将他推至墙壁,绵密的呼吸,轻轻的哈着他敏感的耳畔。

  她慢慢的伸出一只手从他的胸膛滑下,再一次惊叹他完美的躯体,凑近他的耳朵,轻声的低喃,“可惜,我不像你是个画家,不然,我真想把你这个样子给画下来。”

  “彤,求你,别再这么折腾我了!”

  天晓得,他是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像饿虎扑羊般的将她压在身下。老天,她究竟还要他忍受多久啊!

  “泽,如果我现在说不想做了,你会有何反应?”她很顽皮的一手隔着裤子摩挲着他的坚挺,一边佯装无辜的望着他狼狈的模样。

  她此话一出,司瑞泽再也忍不住的低吼一声,往纤跨一步,双手一推,反身将她压在他原来所站的位置。

  “不准!不准在我被你挑逗的兴奋的情况下要我停手,永远不准!”

  他边说边将她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脱下,埋头在她雪白的双峰间,嗅闻着她散发出来的诱人体香,双手技巧的一勾,胸衣顿时落下,让她的蓓蕾展现在他的面前。

  “你这个磨人精,说!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技巧的?”他一边吸吮着她红艳的乳峰,一边进行逼供大会。

  珊彤娇喘着,几乎语不成句。

  “我……我前几天……前几天夜里看……看‘夜色’……学!学来的……”

  “你真是个聪明的学生啊!一点就通,‘夜色’里有没有告诉过你,别轻易撩起男人的欲望?”

  珊彤决定这次由她来决定进行的步调,就如同‘夜色’里珍玛琪一样。

  她一手压住司瑞泽想蠢动的双手,一手不太顺畅的解开他衬衫的衣扣,拉出他衣衫的下摆,白嫩的小手滑进他的衣内,仔细的摩搓这他每一寸肌理。

  “彤,你别这样!”感觉到她的丁香小舌吮上他最敏感的乳头,司瑞泽呻吟一声,不知该任何纾解他突增的欲望。“彤,我会忍不住的……”

  “不行,这回,你一定要听我的!”珊彤吸吮着他已然变得硬挺的乳头,仍不罢休,来来回回的勾勒它的形状,看他忍不住皱眉呻吟的模样,让她有一种主权在握的快感。

  “泽,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有一副完美的身材?”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唇移至他的胸膛上,睨着他突然涨红的脸庞,开心的笑着。

  “没,没有。”司瑞泽屏息,感觉她一路吻至胸膛、小腹,一直到他扣着皮带环的裤腰间,“彤——”

  “嗯?”她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伸出颤抖的双手,将他的皮带拉下,解开他的裤链,任他的卡其裤颓然的掉在脚边,珊彤仔细打量他,发觉自己的影响力竟然如此强大——

  司瑞泽头倾一边,黑发微乱,衬衫半敞露出胸膛,裤子堆落在脚边,他的身上,只剩一条深蓝色的小裤能够勉强遮住他膨胀的男性,双目被欲火熏红的他,俊美的宛如一幅最勾人的春宫画。

  当他再也忍不住是,即上前吻住她。在他的手指置于她的腿际时,珊彤哪里还记得什么白天还是夜色的,她只想要他快点充满她,别将她一路悬在那里。

  在他的一根手指深入的时候,珊彤仰头一叹,对,就是这种感觉。

  她配合着他手指的旋律上下律动着,一双手无力的在墙上抓取着,想抓点什么东西来作为她的依靠。

  “泽,我不行了,我好象快昏倒了。”

  “还早得很呢!”他微微一笑,将珊彤的腿张得更开,他半蹲着身,低头吮啜着从她穴口泌出的蜜汁。

  “不——不要这样!”若不是两手撑在他的肩膀上,珊彤早就承受不住的瘫倒在地,她摇头呻吟着,不想再承受这难耐的欲火了。

  “想要我吗?”他抬起头来,看着她满身的红晕,手指更加快的蠢动着,他就是非得要等她承认她也欲火难耐,他才愿意起身满足她。

  “泽——”珊彤吟叫一声,哽咽的要求他快点进入。

  抱着她瘫软的身子,司瑞泽一把将她抱上餐桌,撑开她的双腿,褪下自己身上的小裤,顶住她的花心,猛力的往深处挺进。

  &&&

  一场激情的欢爱后,珊彤已然昏睡在司瑞泽的臂弯中。司瑞泽宠溺的在她颊上印下一吻,才将她抱进卧屋中,细心的为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睡的跟个孩子似的香甜。

  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个性一向沉稳不多言的他,竟然也会有这种如同暴风般的狂情,只要珊彤微一挑逗,他便激狂的不能自己。

  这究竟是福,还是祸?他随手拿起一本画册,藉着外头的阳光,他靠着自己熟练的画技,一边凝望着她美丽的睡颜,一面细腻的将她的美丽绘于纸上。

  画了一会儿,自觉不过瘾,又到画室去搬来整套的水彩用具,试图用最美的颜色来诉尽自己的情意。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浑然不觉时光的流逝。

  珊彤睁开眼睛,不甚文雅的张大了嘴,伸了个懒腰,不期然的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她羞红了脸,娇憨的对着他傻笑。

  “你好讨厌,怎么这样看着人家笑嘛!”

  “看你可爱呀!算起来你来这睡了三次,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你起床的模样!”

  “有什么好可爱的,丑死了。”她一脸不苟同的瞪着自己发绉的衣裳,蓦然想起,她刚刚和他欢爱过后倒头就睡,这衣服——不就是司瑞泽帮她穿上的?”想到他的大手又再一次抚上她的身体,她的脸颊泛上一抹霞红,害羞极了。

  “你在画什么?”她连忙爬离令人遐想的床铺,往他的身边凑去。

  司瑞泽大方的将他完成的画作展示给珊彤看,这幅画,可说是他的精心杰作呢!

  湛蓝的海景,一位肌肤似锦的美人抱被而眠,唇边一抹淡笑,浑身充满了刚被人爱过的旖旎气氛。

  “她好美,这是我吗?”

  “当然是你呀!”他从后头环住她的纤腰,宠爱的对她笑着。“认识你后,我画里的人物只剩下你了,每一笔、每一划,全部充满了我对你的爱,彤,难道你还没有发现?”

  “可是,我怎么觉得我没有这么美?”

  “在我心里,你比我画的更要美上几百倍、几千倍、几万倍。”他手捧着她的娇颜,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明亮的眼瞳、秀挺的鼻梁、红艳的小嘴、粉嫩的脸颊,每一个起伏,都是老天爷给他的最大恩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足以令他心醉,令他神迷。

  “永远别怀疑自己的独特性,嗯?”

  珊彤哑然的望着司瑞泽,突然很激动的搂住他的腰,埋头在他的胸膛上蹭磨着,一股热辣辣的泪水,就快要夺眶而出了。

  她之前怎么会对方阵孝死心塌地呢?连她自己也不懂。

  在拥有过司瑞泽酒一般浓烈的感情后,她才发觉方阵孝像和风,吹拂过她的心,而她竟然错把温柔当成爱情,跟着喜爱自由甚于她的方阵孝起舞了这些年,却始终得不到他专情的对待,在司瑞泽出现后,她才真正体会到被爱的美好。

  她真傻!怎么会放弃这么美好的感情不要,硬是要等待一个不会对她专情的男人呢!

  “泽,你是哪时候发现你心里有我的?”

  “十几年前。”

  “什么?”她愣了一下。

  “记不记得我帮你画的那幅画?”

  珊彤点头。

  “从我头一次见到你对我笑时,我就已经将你放在心中了,只是,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那就叫做爱。”

  “所以,后来一见到我,你才会那么直接的说出你关心我——”

  “不!我那时候还没认出你,那句关心只是一种很直接的反应罢了,因为,你那时候闷闷不乐,真的令我觉得好心疼。”

  “那你是何时认出我来的?”

  时间在变,容颜会老,她并不介意他就这样将十几年前的她给忘记,转而对现在的她动了真心。

  司瑞泽从一个小锦盒拿出他一直珍藏着的名片,放在珊彤的手心。“我从你的名字发现的,这十几年来,你变的不多,再加上你的名字,我很轻易的就知道你就是我当年所喜欢的朱珊彤!”

  “泽,爱上我,你难道都不曾后悔过?尤其我之前又曾对你说了那么多恶劣的话。”

  “爱就爱了,如果会后悔,那就不叫真爱,是不?”

  “泽——”她再度投进他温暖的怀抱,心满意足的低喃,“我会永远爱你的!”

  他温柔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诉尽心中的无限情意——


第6章
 
  接下来的日子,幸福的仿佛可以掐出蜜似的甜美。司瑞泽对珊彤许下承诺,等他为她画满了二十幅画,他定会为了他最爱的情人办个画展,而这画展里的所有画作,全都会是他们最最珍贵的宝贝——

  而且无论如何,是绝不出售的。

  日子就这么平淡而幸福的过着。

  碍于司瑞泽的住屋离珊彤上班的地方太远,所以,他只好不辞辛劳的两地奔波。

  每天,司瑞泽在珊彤的屋里醒来,缠着犹有睡意的她讨了个甜蜜的热吻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回去自己的住所。而下班时刻,若非真的有事,不然他必定准时出现在珊彤的工作室中,或是开车,或是乘坐公车回家,只要珊彤一时兴起,他必定奉陪到底。

  今天,珊彤一时心血来潮,趁着隔天是星期假日,她央求司瑞泽陪她一道去超级市场,买了些火锅料,两人开心的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虽然厨艺不算精,但说起煮火锅,可还称得上是一流的。”珊彤不害臊的说着。

  司瑞泽不发一词,只是疼爱的凝望着她,静静的陪在她身边,帮她提着沉重的塑胶袋。

  走过了一条街,红灯亮起,他望着她头上微渗出的汗珠,伸手帮她拭去。“累了吗?”

  “不会!”珊彤对他甜蜜的微笑。“东西都是你在提,我怎么会累。”

  她伸手握住他的,两人相视一笑,幸福的缓缓走回珊彤的住屋——

  吃完晚餐,珊彤起身收拾着,而本想帮忙的司瑞泽,却硬是被珊彤她推去休撷。

  他看着她忙进忙出的身影,嘴边泛起了一抹笑。

  “在想什么?”珊彤一忙完,便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肩,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中。

  “我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给娶回家去。”他的头顶着她的额,清亮的眸对上她的,眼中没有一丝虚假。

  上回他提过一次,没有得到回应,所以,他决定只要一有机会,就不厌其烦的询问,直到珊彤愿意点头答应为止。

  珊彤愣住了,顿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我们才不过在一起一个多月——”

  “我不是说过,时间的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

  蓦然,珊彤娇美的脸蛋不自觉的滑下两行泪,吓得司瑞泽顿时手足无措。

  “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你没有说错什么。”珊彤不住的摇晃着头,虽然这么说,但眼泪还是一直潸潸的落下。

  “怎么了?”

  捧着她的手心是那么的温柔,珊彤望着他,不知如何将心中的感觉说明白。

  “泽!我觉得我好幸福,像是在作梦似的。有时候我真会担心,要是有一天你发现你不爱我了,那我该如何是好?”

  “傻瓜!我怎么有可能不爱你!”

  原来她是为了心中的那股不确定而掉眼泪呀!他还以为她不知该如何拒绝他的求婚而伤心落泪呢!

  放下心中的大石,他温柔的搂紧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喃,“爱了你这么久,就是想将你赶紧娶进门来。有时,我连梦中都在想,是不是你觉得我不够好,不值得让你托付终身?”

  “不够好的是我。”珊彤不停的摇着头。“你是名画家,而我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

  “我不许你再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司瑞泽坚决的道。“我说过你是我心中最珍惜的宝贝,从以前到现在从未变过,在我俩之间,只有爱不爱,不会有什么配不配的问题。”

  “娶了我,你当真不会后悔?”珊彤瞅着他的眸。

  “绝不后悔!”

  珊彤感动的轻喊出声,“泽,我真的好爱你!”她紧紧的攀住他的肩,窝在他身上不住的磨蹭着。

  老天!感谢你将司瑞泽赐给我,如果这只是场梦,那么请让我永远没有醒过来的一天。

  “你保证你会爱我一辈子?”珊彤撒娇似的磨蹭着他,状似天真的望着他。

  司瑞泽呻吟一声,挪动了突然绷紧的下体,哑声的发誓。“我保证会爱你一辈子。”

  “那你要怎么爱我?”晶亮的瞳孔对着他。

  “啥?”司瑞泽一时会意不过来。

  “把我的裸体画下来——泽,我要你用你的画笔来爱我!”

  &&&

  在司瑞泽的画室中。

  珊彤缓缓的解开她身上的衣裳,一个纽扣,一个纽扣的解开。

  她微羞涩着脸,定立在司瑞泽的面前。此时的她,身上仅着一套深紫色的蕾丝内衣裤,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的神秘地带,和两颗微微颤抖的乳尖。

  珊彤跨坐在司瑞泽搬来的高脚椅上,然后,将身上的最后的束缚解下,让她的每一处,毫无保留的显露在他的眼前。

  司瑞泽吞了吞口水,稳下心神,专注的望着眼前迤俪的春色。

  他捏紧画笔,轻轻的在画布上勾勒着她娇美的身段——嫣红似霞的颊,微颤的雪白胸乳,妖娆的腰部曲线,修长白嫩的大腿,纤瘦的小腿,小巧娇美的足踝,还有那茂密似丛林的神秘地带。

  他清亮的眼炽热的望着她,将她身上每一道起伏、每一处细致,全部勾勒在画布上。

  珊彤微喘着气,凝视着司瑞泽专注的眼,每当他画下一笔,她总感觉他仿佛就是用眼神抚过那一处似的。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司瑞泽终于画上她的神秘地带,他紧张的像是头一次画裸女图似的,手指颤抖不已。

  他紧紧盯着珊彤诱人的眸子,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画笔一抛,另外从笔筒中抽出另一支干净的画笔,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近珊彤。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嘶哑的嗓音证明了他也欲火中烧。

  珊彤抬起头,魅惑似的缓缓脱下他的束缚,转而进攻他肿胀的下腹,湿润的眸子盯紧着他,轻轻的将他的巨硕握着,俯身轻轻的吮住……

  “啊——”司瑞泽浑身一震。扶住她所坐的高脚椅,手中紧握着那支干净的画笔,她的碰触令他肿胀的坚挺似乎微微的颤抖着。

  司瑞泽猛吸一口气,再也承受不住她的挑逗。

  蓦然将她的头抬起,将她身子一转,分开她白皙的大腿。

  司瑞泽抬头吻住她的唇,将她的舌紧紧含在自己的口里,辗转吮啜着。

  “从哪里学来这些把戏的?”他在她唇畔间低喃着。

  “在……在几部……里——”她喘着气,一句话几乎说不至。

  司瑞泽一笑,头抵住她的,将手中的画笔拿到她面前,轻声的说:“那还有见过更特别的吗?”

  “嗯?”她慢慢的摇着头。

  “仔细看着,我不许你闭上眼睛!”

  珊彤身体倚在椅背上,双眼紧紧追随着他手指的蠢动,他将画笔慢慢从脚趾尖滑上,一路沿着她小巧的踝骨、纤瘦的小腿、白嫩的大腿,再滑上她的腰,接着是她不住颤抖的胸脯。

  细致的笔毛,像是游戏似的,在她的乳尖来回的逗弄着,珊彤不禁将身体一仰,嘤咛出声,眼睛几乎就快要闭上了——

  “不行!我说过你不可以将眼睛闭上的。”

  珊彤重喘一声,硬是将沉重的眼皮给撑开,看着他的手又缓缓往下移动。

  柔软的笔尖轻轻勾画着她颤抖的腰际,左一画,右一挑的,就是故意忽略掉她已然泌出汁液的小穴。

  珊彤伸出手指轻扶住他,希望他别再这么残酷的对她。

  “泽,不要这样折腾我……”

  他盯紧她的眸子,在她昏乱的眼神中,将画笔轻轻往里头一点——

  珊彤仰头一叹,双腿不由自主的打得更开。

  “泽,我受不了了……我要你……”她随手将他傲人的粗挺握住,来回的揉搓着,企图想让如此难耐的欲火也焚烧到他。

  司瑞泽嘶喊一声,将她软弱无骨的身体猛然一抱,安稳的放置在画室内的沙发椅上。

  他扶住她的臀,让她美丽的雪背对着自己,攸然将自己的坚挺送入她泌满汁液的幽穴中。

  珊彤仰头一叹,肆情的喊出她身体所感觉到的快感——

  “泽——啊——”她双手早已无力支撑他的狂猛,半瘫在沙发椅上,任他予取予求,终至昏天暗地的高潮瞬间降临……

  &&&

  “起床了!小懒虫 。”

  一声温柔的呢喃,轻轻地唤醒珊彤,她睁开迷蒙的大眼,精神不济的也跟着道早。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她还想再睡上一会儿呢!

  昨天那一场欢爱,耗尽她太多的精力,如果可以,她宁可今天就这样赖在床上不起来。

  “让我再睡一会儿嘛!”珊彤喃喃地撒着娇。

  “你不是说想要到郊外去走走?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

  郊外?走走?

  这几个字晃进珊彤混沌的脑袋中,她猛然一坐起,眼睛霎时闪闪发亮。

  “你要带我去郊外走走?那我们还等什么!”

  司瑞泽哑然失笑的望着珊彤慌忙的穿着衣裳。这小妮子,刚刚还说要再多睡一下的,结果一听到要去玩,动作比谁都还要快。

  他靠近她的身体,轻轻从后头将她搂住。“何必这么急,你不是说还要多休息一下?”他顽皮的逗弄着珊彤。

  “哎哟!你就别取笑我了。”珊彤皱皱鼻头,一副小孩子气的可爱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想找时间去郊外走走逛逛的。”

  “好好好,我不逗你就是了。”他点了点她的鼻头,温柔的执起她的小手,将她带出房间,往屋外的车子走去。

  “耶!去玩了。”珊彤兴奋的直嚷着。

  &&&

  车子停在一处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山坡下。远远的,可以瞧见路的那一头有着一间造型古朴的小木屋。

  “这里是哪里?”珊彤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望着眼前漂亮无比的一大片花圃。

  “是我一个好朋友留给我的——是我的忘年之交。”牵着她的手,两人徒步走进花圃。

  珊彤走进一瞧,发现这里的景致似曾相识——

  这不就是那幅“雨花”彩画里头的景象吗?

  满山遍野的紫鸢花,像泼墨似的开满了整座山坡,独特而清新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走过了山坡,来到小木屋前,司瑞泽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将门打开。

  “有一回,我碰巧开车到这里,见到这一片紫鸢开得灿烂,便不由自主的下车想要将它们画下,结果就结识了独居在这里的汪伯,前几年他过世了,便把这座山坡地送给我——”

  送?!珊彤诧异的望着司瑞泽,不过再想一想,像司瑞泽这样善体人意的个性,要别人对他如此推心置腹也不是件多难的事。

  连一向固执的她,不也是被他所感动了吗?

  “这汪伯的小孩不会嫉妒你吗?这山坡地好歹也值个几百万。”

  “他们只要一想到这块地脱手不易,而且遗书中声明一定要保持原状,他们便打退堂鼓,毕竟这里一个月要花将近五万元来整理这些花,且还不包括要给园丁的薪水,和每年累积下来的土地增值税。”司瑞泽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哦!”珊彤在屋子里四处走走看看,发觉这里放了好几幅有关于紫鸢花的画。
“汪伯跟你的感情很好呢!”

  司瑞泽默点头。“他常说,如果真有来世,他希望我们能再度认识,再相处久一点。”

  “这汪伯一定也是个有情人吧!看这里的装潢摆饰,仿佛就是为了怀念某个人似的。”她指着屋内处处可见的小花抱枕,和一个个精致的陶瓷玩偶。

  以一个独居老人来说,应该是不会喜欢如此女性化的东西,如果不是品味特殊,那便是为了怀念某个人了。

  珊彤对事物的感受度很高,她走近一只木质相框,发黄的照片里,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温柔的搂着一位面貌清秀,但脸上微带病容的女子,两人正甜蜜的笑着。

  望着照片中的人,她突然眼眶湿润了起来,一股淡淡的忧伤弥漫在她心中。

  司瑞泽走到她的身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为她说着有关汪伯和照片中这女子的苦恋。

  不知不觉,竟也过了一个多小时。

  “汪伯在世的时候,他常常告诉我,要是遇上了令自己心动的女子,千万不要犹豫,要赶紧将她娶回家,免得像他一样,最后只能抱着心爱的人的照片流泪。”司瑞泽闭上眼,仿佛还可以见着一位佝偻的老人,坐在壁炉前的摇椅上,温柔的擦拭着他爱人送给他的唯一信物。

  “好感人的故事!”珊彤吸吸鼻子,硬是止住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她在汪伯的故事里,体会到她的幸运。

  如果不是司瑞泽一再的坚持,那她现在仍旧会为了方阵孝每一回不经意的背叛而伤心,或许至死方休!

  “其实,我以前只是很羡慕这样的感情,但我并不指望能够拥有,直到我在PUB里再一次见到你,当时我心里,才一再的浮起汪伯说过的话。”

  “泽!我为我之前说过的话感到好抱歉。”珊彤转身投往司瑞泽的怀抱,低低切切的说着。

  “傻瓜!”他捧住她娇美的脸庞,虔诚的在她的颊上印下一吻。“我就是爱你的死心眼。如果我表明要追你,你却毫不拒绝,我才会担心呢!”

  “泽——”珊彤破涕而笑。

  两人安静的搂抱了几分钟,珊彤才抬起头来说了一句。“汪伯的墓在这吗?我想去祭拜他。”

  “嗯!”两人再度携手而走。

  不一会儿,在路的另一端出现两座造型特别的墓冢。珊彤和司瑞泽虔诚的朝着他们一拜。

  “汪伯!我带我心爱的女人来看你了,你可以为我的后半辈子放下心了。”司瑞泽嘴上喃喃的说。

  在墓前烧了纸钱,燃上两炷香后,两人才手牵着手离开。

  冥冥之中,仿佛有两道人影在墓前晃过,若有人真能见到,一定可以在他们的脸上看见那一抹欣慰的微笑。

  祝福你呀!小泽——


第7章
 
  自从那天方阵孝在徐清婉那儿吃了闭门羹,拿回一叠他和别的女人吃饭的照片后,徐清婉就像烟一般的消失在这世上!

  在她那里尝不到预期中的甜头,方阵孝心里的郁闷实在难解。

  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从那一天起,他在女人面前就吃不开。他曾去找其他一些老情人时,总是吃上几个软钉子,不是说跟人有约,就是现在又另结新欢,害他满腔欲火无处可消发泄。

  真奇怪,就好像起了连锁反应似的,每个女人都不理他。

  打了通电话,电话那头是他不知道排名第几的女友。

  方阵孝耐心的等着电话那头出现声音。

  “喂!甜心,是我,阵孝。”

  “哦!是你呀!”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位名唤甜心的女子似乎不太热络的应着。

  发觉从她那头传来的不耐,他愣了一下,才又接着提出要求。“今天有空吗?我好想你……”

  “今天晚上我已经跟人有约了……改天好吗?”

  “那我改天再约你好了。”他随即便挂上电话。

  怎么会这样?他真的百思不解。

  他一连在家里头闷了几天,才突然想到他已经很久没去找珊彤,虽然明知道去她那也没有什么“好康的”,但现在想想,似乎也只剩她那儿可去了。

  她总是会在那里等着他!

  方阵孝手里拿着上回被珊彤退回的钻石戒指和他房子的钥匙,准备前去跟她说声对不起。他开着价值几百万的房车,左一拐、右一弯的,便到珊彤她所租的大楼楼下。

  他帅气的朝着管理员打声招呼,两人颔首,他本想就这样上楼去,可管理员却笑着将他拦下。

  “方先生……”

  “我是找五楼B室的朱小姐。”

  “我知道!我是要跟你说,朱小姐现在不在,你不用上去了。”

  不在?

  方阵孝瞄了一眼他腕上的表,已经将近九点,珊彤该不会还没下班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他朝管理员点点头,便想转身离开。

  “方先生……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管理员故作扭捏,朝着他神秘一笑。
“是有关朱小姐的。”

  “珊彤发生什么事了吗?”方阵孝顺着他的话意问道。

  “我知道这不干我的事,可是,我就是为方先生你抱不平呀!像你条件这么好的男人……”

  “对不起,可不可以请你说重点?”

  “哦!”管理员讪讪的笑着。“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啦!只是这几天方先生没来,我还想是不是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尤其这几天朱小姐都常带着另一个男人回家……”

  “等等,你再说一次!”

  方阵孝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可一听到管理员说了“男人”这两个字,他的眼睛便瞪得老大。

  不会吧!他才几天没来找珊彤,不会连她也另有新欢了吧!

  “我是说,这几天见朱小姐都另外带了个男人回来,有时候甚至一整夜都没有下楼来……方先生,你跟朱小姐是不是吵架了?”

  管理员添油加醋的形容着珊彤是怎么带着另一个野男人回到这里,他们之间是如何的亲昵、是怎么的开心,甚至昨天夜里,他还亲眼见到那男人上楼后,一直到他隔天换班,都没有下楼来。

  人嘛!就是爱听些八卦之类的,尤其像他做着如此无趣的工作的人。

  方阵孝的眼睛渐渐泛起红丝。

  他再怎么样也想不到,珊彤竟然会留男人在她家里过夜!更令他生气的是,那男人竟然不是他!

  他只要一想到昨天那男人在珊彤房里跟她所做的事情,他就满肚子火!

  别跟他说他俩昨天只是盖棉被纯聊天!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方阵孝尴尬的向管理员道谢,说着说着,便转身赶紧离开。

  “等等,方先生,你还没告诉我答案。”管理员在他后头不住的叫唤着。但他不曾回头,唉!早知道就别跟他说这么多。

  &&&

  方阵孝踉跄的跑回 自己的车上,头一件事,就是拨通电话去珊彤工作的地方,看看她是否仍在那儿。

  电话一拨通,他耐心等待之际,远远的,一对俪人朝他的方向走来,方阵孝眯眼一瞧,竟然是珊彤!

  她手挽着司瑞泽,脸上漾满了甜蜜的笑意。“泽,要不要到我房里去坐一下?”

  “我是很想上去……”司瑞泽趁着四下无人,凑过头在珊彤的颊上印下一吻。“可是,我待会跟雷他们有约,不得不过去一趟。”

  “那……那徐小姐也一定会出现NFDC4?”一想起雷庸明他们那四剑客,珊彤很直接的就联想到徐清婉。一想到她,珊彤漂亮的脸蛋一皱,嘴角也不自觉的下垂。

  泽是跟她解释过徐清婉跟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她就是没办法对上回那件事情轻易的释怀。她只要一想到徐清婉可以旁若无人的进出他的家,她就觉得好呕喔!

  珊彤的情绪,敏感的司瑞泽当然察觉得出,他轻叹了一口气,但心里对她的反应有丝窃喜。

  他将她小巧的脸蛋捧起,头抵着头,深情的对她笑着。“你在吃醋?”

  “我……哪有!”她微嗔了他一眼,随即害羞的转开身去。

  司瑞泽轻轻的将她转过身来,在她耳边呢喃,“小傻瓜!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我心里忍不住会觉得别扭嘛!”珊彤扯扯他的衣摆,小女人似的对着他撒娇,“对不起……我知道我这醋吃的有点无聊……徐小姐是你在美国多年的好友,情谊本来就不同的!我只是一时间不习惯,我想再过一阵子,我就能够释怀了。”

  “谢谢你不强求要我跟小婉从此不相往来。”

  “我才没有那么专制呢!你当然可以拥有你自己的朋友。”珊彤笑着皱皱鼻头。
“不过……如果我真的要求你从此不跟徐小姐来往,那你怎么办?”

  “怎么办?”司瑞泽凝视着她,柔情万千的对她说:“当然是听你的!只是我心里会觉得很遗憾,因为放弃这段友谊,有可能这一辈子都再也找不回来了。”他顿了顿。
“不过,我不认为你会这么要求。”

  “知道就好!”珊彤很满意他的说法,原本就愉悦的笑容,变得更为灿烂了。

  司瑞泽见着,心里万分激动。突然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低头就给她一阵热吻。

  珊彤无力的承受着,双手攀紧他的肩膀,随着他的热情,不断的吮吸着他的舌……

  这一幕幕“精采”的画面,方阵孝全都看在眼底,他握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瞪着眼前旖旎的一对。

  好!好一个缠绵悱恻的十八相送呀!想不到才几天不见,珊彤就开放到可以接受在光天化日下跟个男人当街亲吻!

  这男人是谁?竟然动脑筋动到他方阵孝的女人身上?

  他此时整个思绪已陷入一片混沌中,却全然忘记,若非他一再伤害珊彤,背着她去找其他的女人,今天情况也不会变得如此的糟!

  司瑞泽和珊彤丝毫不知方阵孝正在他们不远处瞧着这一切,他们只是尽情的享受着甜蜜的一刻。

  两人缠绵的吻完,珊彤才惊觉时间的流逝,她连忙推开司瑞泽,要他赶紧赴约。

  “快去吧!都快要十点了。”

  “我目送你上楼再走。”他俩一块儿走进大楼,对着表情暧昧的管理员打声招呼后,珊彤才依衣不舍的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司瑞泽一直等到电梯上了五楼后,才转身离去。

  杵在车里头的方阵孝,跟着司瑞泽的车后,一道开往他所要去的地方。

  然后尾随着司瑞泽进入一家名叫“镜”的PUB里。他坐在离他们一群人有三个座位远的地方,隔着一道玻璃帘幕,不至于会被他们发现。

  说实在的,方阵孝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要跟踪这男人到这来。只是总觉得可以在他身上发现点事情似的……

  果不其然,他在里头呆坐了大约十五分钟后,竟让他瞧见小婉坐进三个男人之间。

  她……竟然跟这男人认识?!而且看起来竟然这么亲密!

  他红着眼睛瞧着这一切。

  “奇怪……我怎么一直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徐清婉敏感的朝四周搜寻了一下。

  没有她认识的人呀!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人在瞧她似地?

  连析撇嘴笑了一下。“会不会又是哪个男人又看上我们徐清婉妹妹的美貌了?”

  “我是说真的!”徐清婉最最不喜欢有人不相信她的直觉了,她瞪了连析一眼,才又转头对着雷庸明和司瑞泽撒娇着。“你们看析啦!他怎么这么讨厌!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需要四剑客的,有他真的是叫多余。”

  “嘿!人身攻击哟!”连析不服输的回顶了句。

  对于他俩的斗嘴,司瑞泽早就习以为常,他安抚的拍拍两个针锋相对的好友,也敏感的察觉到有丝异样。

  这儿的气氛真的有点太紧绷了。

  “好了!析,你就多让小婉一点,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聚会的。”

  雷庸明对着连析暗示了一下,让他明白这几天徐清婉的脾气不佳,还是少说话来的妥当。

  “好啦!”连析朝着徐清婉皱了皱眉头,主动的将话题转开。“小婉,说说你跟那方阵孝的情况吧!”

  “散了!”徐清婉耸耸肩,一副烦不胜烦的模样。“我一知道司跟朱珊彤进入情况后,就弄了点技巧,将他给甩了,反正他也只是跟我玩玩,散就散了。”

  “不会有问题吧?”雷庸明关心的问道。

  “会有什么问题?”徐清婉仔仔细细的将当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做了个说明。

  连析和雷庸明他们听了,想到方阵孝那吃鳌的模样,不禁笑了开来,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司瑞泽,也淡淡的在嘴边漾起了一抹笑。

  “真有你的!”连析拍案叫绝。

  “好说。方阵孝那人渣,就是要给他一点教训!”徐清婉得意的扬起眉头,朝着几位好友恭手道谢。

  她瞧着司瑞泽嘴边的笑,发现一向沉静的他,竟然也开始会对他们说的话产生反应,她的眼不禁瞪得老大。

  “司!跟朱珊彤交往的这些日子来,你真的有进步哟!”

  “会吗?”一提及他心爱的彤珊,他俊秀的脸庞泛起一抹光华,眼眸里,全都是对珊彤的款款柔情。

  他这些转变看在几个好友眼里,真是觉得欣慰。

  “啊!瞧你这么幸福的模样,我也开始对爱情不是那么排斥了。”连析轻叹一声。

  “你少来!你还是对爱情排斥点好,免得那些无知的女人又沦落到你的手里!”徐清婉毫不留情的吐他的槽。

  “怎么可以用沦落这两个字!我连析可是对爱人很专情的!”

  “是是是!你是专情——‘专’心的对待所有有‘情’的女人!”这次是雷庸趋在扯连析的后腿。

  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庸明也!”

  说完,几个人仰头哈哈大笑。

  “说真的!雷、析、小婉,我有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说吧!”

  “下回聚会……我想带珊彤一块儿出席。”

  原本的嬉笑声顿失,几个人突然一同面对着司瑞泽。

  “司……你确定?”雷庸明代表发问。

  在他们的约定中,只要他们任何一人认定了终生伴侣,都可以将她(他)带进他们的聚会中,这算是一种承诺,也是一种认同。

  “珊彤是我所认定的女人,我希望你们也认识她。”

  “我看不是吧!应该是你已经把人家给吃了……”

  “连析,住嘴!”雷庸明一把捂住连析的大嘴巴,却见到司瑞泽不自禁地红了脸颊。

  三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哦!还真看不出来,原来司真的把人家给吃了!

  “咳!”徐清婉轻咳了声,帮着红透了脸的司瑞泽解围。“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我们怎么可能说不呢!”

  徐清婉嫣然一笑,举杯敬着司瑞泽。

  “司!祝你和珊彤幸福!”

  “谢谢!”

  他们几个人笑着、闹着,却不知他们方才所说的一切,已大半听进方阵孝的耳朵里。他紧捏着玻璃杯,手指不停的颤抖着。

  太可恶了!竟然敢说他是人渣!方阵孝咬牙切齿的低声呢喃。

  搞了老半天,他竟然被耍了!

  原本他还以为徐清婉是被他的魅力所诱,才会主动跟他提及交往,可没想到,他纵横情场这么多年,竟会被个女人给唬弄过去!

  珊彤也该死!他追求她这么多年,始终只到拥吻亲嘴的程度,想不到她和这个叫什么“司”的,竟然已经进展到上床的阶段……

  朱珊彤以为他是白痴吗?他恼怒的想着。

  你们今天就尽情的玩吧!因为,明天你们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一口喝干杯中的酒,眯眼再瞧了仍不知死活的他们一眼,方阵孝气愤的丢下钞票,转身离开。


第8章
 
  珊彤才工作不到一个小时,便收到一大束玫瑰花,浓郁的花香,害她差点打了个喷嚏。

  她苦笑的接下花店小弟递来的签收单,写好了名字,才将这一束大得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的玫瑰花拿进自己的办公室。

  “珊彤!这花是你男朋友送的?”一路上许多声音一直都是问着同一个问题,她只是摇摇头,快步地躲进自己的办公室。

  从看见花的那一刹那,珊彤就明白这花是方阵孝送的,也只有他才会如此阔气的买那么多玫瑰花,当自己是情圣似的。

  唉!想不到方阵孝到现在仍然不知她爱的是哪一种花!

  她随意的将花摆置一旁,丝毫不把它放在心上。

  “这花……应该是那位大情圣方阵孝送的吧!”小余从她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兴味的抚摸着玫瑰花妍丽的花瓣。“说起来也真是好玩,那时候你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他却连理都不理,现在可好了,来了个真命天子后,这方阵孝也跟着出来搅局。”

  以前,小余是很羡慕方阵孝偶尔为之的浪漫,可是在见到好友和司瑞泽之间稳定的爱情后,她才在他们身上体会到真正长久的感情为何。

  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可是像方阵孝那种男人,真的是只能玩玩,认真不得的!

  “小余,你说我该怎么办?当面跟他说清楚好吗?”望着开得灿烂的花朵,珊彤只觉得心烦,一点喜悦的感觉也没有。

  曾几何时,她心中对方阵孝连一丁点眷恋也没了?

  算一算,她也跟司瑞泽交往了一个多月,这些日子来的甜蜜,让她早忘了还没跟方阵孝说清楚。虽然明白他身边一直有着别人,但主动提出分手,原因却是因为她心里已有了真正爱的人……

  上回留在他那里的锁匙和戒指,说不定他只当成自己在耍脾气罢了!

  “以他的个性,会不会觉得你主动提出分手,是件很丢脸的事?”小余想的一向比较多,但也是因为这几天新闻报导有太多关于情杀的事件,她不得不提醒珊彤多注意一点。

  珊彤一听小余这么杞人忧天,反而脸上泛起一抹笑。

  “你想得太多了啦!以阵孝那爱面子的个性看来,他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不会就好!”小余顿了一下,才回答珊彤所问的话。“我看你还是得跟方阵孝直接挑明,不然对他,还是对司瑞泽都不公平。”

  “我知道了。”此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珊彤顺手接起。“喂!龙工作室,您好,我是朱珊彤。”

  “珊彤,是我,阵孝。”

  “哦!是你!对了,谢谢你送来的花。”

  “喜欢吗?我特别要花店送上最新鲜的玫瑰花。”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很志得意满的语气。

  珊彤顿了顿。“下次不用这么破费了。”

  “送给我最心爱的人,怎么会是破费。”

  对于他的热切,珊彤实在没有办法在电话里直接要求他下次别再送花来,只能干干的笑着。

  他总是这么轻易的就将“爱”这个字说出口,可他当真爱她吗?珊彤有点涩涩的想着。

  “晚上有空吗?我们一道出来吃个饭。”这是个肯定句,完全没有询问珊彤的意思。

  她想了想,应该早点将一切讲清楚,遂没有在意方阵孝的专横,直接就答应了。
“要到哪里见面?”

  “我去接你吧!好久没见面,真想早点见到你。”

  听着他自以为是的说词,珊彤只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那就晚上见。”

  “晚上见!”方阵孝在话筒里传过来一阵飞吻的啾声,吓得珊彤连忙将话筒挂上,不自觉的轻抚着震撼不已的心房。

  方阵孝一向不爱在电话里做出太亲密的举动,他今天准是吃错了药,要不然怎么会……

  “怎样了?”小余关心的问了句。“怎么见你一副被鬼吓到的模样?”

  “没……没什么。”珊彤定了定神,突然对今晚的约会感到不安。

  &&&

  方阵孝特别花了一番时间将自己打理得潇洒慑人。

  珊彤之前爱的是他英俊的脸蛋加上合宜的应对,他今天特意为她这么打扮,想要赢回她的心,应该不是件难事。

  昨天他在夜里反复的思索,那个名叫什么“司”的男人,应该是为了要追求珊彤,才叫徐清婉特意接近自己的,若不是他一时大意,那男人根本无机可趁。

  他想了想,唯有抢回珊彤的心,才能让那男人得到教训,还有,也让徐清婉知道,他方阵孝的魅力无穷,是她有眼不识泰山,才会如此轻易的弃他而去。

  想到他能一举教训那两个不识好歹的“司”和徐清婉,方阵孝的脸就漾满了喜悦,昨天夜里受的气,顿时一扫而空。

  就在他一阵胡思乱想间,车子已经驶进珊彤工作室的楼下。他利落的甩上车门,瞧着落地窗里俊挺的自己,露出充满自信的微笑。

  远远的,珊彤便瞧见方阵孝走近。

  望着他依旧帅气的脸庞、俊挺的身段,可是,她却已没有当初的那种悸动。

  她以前究竟是爱他哪一点?为什么她连一点也想不起来?

  “珊彤!”悦耳的男中音在她耳边响起,她一回神,对着方阵孝露出笑脸。“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才刚下班。”

  瞪着方阵孝放在自己腰际的大手,珊彤感受不到以前的甜蜜,她只觉得厌烦,她技巧的挣开他的掌握。

  “要到哪里去?”

  方阵孝诧异的望着自己落空的手臂,发觉几日不见,珊彤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到你最爱去的餐厅吧!好些天不见,应该补偿你才对。”

  珊彤抱歉的对他笑着。“不用跑那么远,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买杯咖啡,到附近的公园去走走就好。”

  他是个爱面子的人,珊彤不觉得等会要说的事情适合在餐厅里谈。

  也算是帮他省下一笔开销吧!

  “我看我们还是到餐厅去吃个饭,我不觉得带你去公园里有什么好的……”

  “我坚持!”珊彤望着他,一副不愿意妥协的模样。

  “好吧!”方阵孝闷闷的跟在珊彤身后,一脸的不悦。

  两人徒步走了几分钟,各自双手捧着一杯温热的咖啡,一块儿坐在公园里的小凉亭,珊彤坐定后,瞧着一脸为难的方阵孝。

  “坐呀!”

  “你确定我们不到餐厅去?来这儿有什么好的?去餐厅里不是更舒服吗?”他今天是来挽回佳人的心,光看这些枯萎的花草,他不觉得这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不会呀!我倒是觉得这里挺不错的。”吸了一口还算清新的空气,此时在珊彤的脸上,有的是那种悠然自得的快乐。

  方阵孝看了,不禁痴了。

  “怎么这些日子不见,你……好像改变了很多?”方阵孝说出他的发现。

  珊彤听了,淡淡一笑,“或许吧!我总觉得之前像是依附在你身上的菟丝花般的不自由,现在,我想通了。”

  阵孝闻言一愣。“为什么?或者……我该问为了谁?”

  “你知道了什么?”珊彤明白方阵孝一定是从哪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他不会对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她望着他,眼中一片坦然。“我不否认自己已经爱上他人,可我不觉得这是背叛了你……”

  “就因为你在我家里发现我跟其他女人做爱?”方阵孝自以为是的说着,他将口中的咖啡一古脑儿的喝干,用力将纸杯丢在地上。“你说过你要给我自由的,怎么可以拿这个来说我是不是?”

  珊彤望着躺在地上的纸杯,心里只觉得有一股酸涩漫开。

  原来他到现在仍旧这么自以为是。

  “我没说你不是……宠坏你的人是我,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珊彤看着方阵孝,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方阵孝是风,而她这株菟丝花却是怎么样也追不上他的脚步,她早该放弃了,这样不但成全了自己,也会解放了方阵孝那颗自由不羁的心!

  “你现在想要跟我分手了,是吧?”他头一次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冷凝起来,冷得让他手脚冰冷,不住的想颤抖。“那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的?我们才不过几天不见,你就可以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泽没什么好的,只是比你更爱我罢了。”她不是在控诉,而是说出她以前不敢承认的事实。

  “你怎么能因为我的忙碌,就批判我不够爱你?”

  “你真的爱我吗?还是一时面子拉不下来,才不得不这么说的?”

  “我……我当然是真的爱你……”

  “好!那我问你,你这一个月来跑哪去了?我记得你上机的时间还没到吧!”珊彤目光灼灼的盯着方阵孝。

  “我……我有点事情在忙。”方阵孝一时词穷,不知如何应对,但一想到她所说过的话,又变得理直气壮。“你说过要给我自由的,不会管我在外头做些什么。”

  又是这句“自由”的老话!

  珊彤叹了一口气,开始觉得这场谈话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如果我说我想结婚,你会娶我吗?”珊彤定定的望着他。

  “结婚?我……我又没说过不娶你……只要你婚后不对我的行踪过问太多……”他尴尬的说着。

  “然后让你利用每一回上机的时间,方便到世界各国去跟其他女人发生肉体关系?”

  “我……”

  两人无言相望,方阵孝有种被识破的尴尬。

  “阵孝,我们之间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她幽然的轻叹着。

  一个没有承诺的婚姻,有谁敢要?

  面对她的坚持离去,方阵孝自是想尽办法挽留。

  “珊彤!别如此轻易就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有……如果你早答应让我更进一步占有你,我也不会欲求不满的出去偷香呀!”

  说来说去,他还是将一切的事情归咎于她不愿意让他亲近?

  珊彤不敢置信的望着方阵孝,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我庆幸我尚未委身于你!”她怒气冲冲的对他吼着。

  “你别故做清高了!别以为我不知你早就跟那个什么‘司’的上床了!”方阵孝忿忿的哼了一口气。“说什么你要在新婚夜才将自己托付出去,根本就是鬼话!早知道,我就跟你强要,现在也不用在这儿听你的长篇大论!”

  “你!”珊彤气得身体直发抖。“你调查我!”

  “我没那么没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争吵未果,珊彤便气得不想再跟他多说,转身就想离开。

  方阵孝一见珊彤生气,马上就软化了气势,一把拉回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如果你要跟我分手的原因,是我从前对你的漠不关心,我愿意为你改变。”他连声哀求着。

  “来不及了!”珊彤听到他所说的话,眼眶霎时通红,她摇了摇头,坚决的跟他说明这是不可能了。“如果你早在一个月前跟我说这话,我绝对会愿谅你的,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已经决定要好好跟泽过一辈子了。”

  “你!”方阵孝用力的将她往地上一推。

  珊彤的决绝让他下不了台。

  方阵孝一气,狠话尽出。“我没这么好打发的,要我就要我,不要我就将我甩到一边?你当我玩具是吧!”

  “当我是玩具的人是你!”珊彤拍拍被摔疼的小腿肚,一跛一跛的站起来。“我言尽于此,如果好好分手,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们连朋友都谈不上了!”

  “鬼才要跟你做朋友!”

  方阵孝一把拉起珊彤,埋头就是一阵强吻。她一时不察,竟让他的舌头探进了自己的嘴里。

  昔日甜蜜的回忆已经变成了不堪,珊彤掉下眼泪,为自己两三个月的痴情觉得不值。

  “不!”珊彤猛力推开他,一脸被侵犯的可怜模样。“你无耻!”

  珊彤狼狈的逃离这个令她难以忍受的男人身边。

  方阵孝啐了一口,无奈的瞪着她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颓然的转身离开。

  &&&

  回到家中的珊彤, 一直猛力的搓洗着自己的嘴巴,一边伤心欲绝的掉着眼泪。

  曾是自己思慕的人儿,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不堪?

  她在浴室里待了好一会儿,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住有人进门的声音。

  司瑞泽走进门,发觉从浴室里传出哭泣的声音,他一惊,连忙敲着门。

  “珊彤,你快开门,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了珊彤,她关紧水龙头,猛然的打开门,投身在司瑞泽温暖宽大的怀中。

  “泽……”

  “你是怎么了?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他安抚的拍着她的背,慌忙的想拭去淌在她颊上的泪。

  他想起今天打电话过去,珊彤告诉他要去跟方阵孝谈清楚的事情,他很直接的将事情联想在一块儿,他捧着珊彤的小脸,忿忿不平的说:“是方阵孝做了什么惹你伤心的事情吗?”

  “没有……”她知道司瑞泽最近正忙着画画的事,不想让他为了这种事情烦心,珊彤吸了吸鼻头,止住自己潸然而落的眼泪。“我只是觉得有点难过……跟阵孝没关系。”

  “是吗?”司瑞泽看着珊彤搓洗成红肿的唇,心中明白了大半。

  珊彤是个忠贞的女子,不可能背着他再去跟别的男人亲吻的。他就知道,方阵孝这家伙一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看着珊彤的眼泪,他决定私下解决这件的事情,不再让珊彤受半点委屈。

  他扶着她的肩,轻拥着她走向沙发。

  “别难过了!每次你一哭,就会让我觉得心好疼。记得,有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的为你解决的。”

  “对不起……”窝在他的怀中,珊彤只觉得好甜蜜,像是一切的事情都有他可以倚靠,她紧紧攀着他的肩,有些傻气的问:“泽……你真的会爱我很久吗?”

  “我当然会爱你很久!”

  “不管再遇上多好的女人,也不会抛弃我?”

  “不管再遇上多好的女人,也绝不会抛弃你?”

  司瑞泽清亮的眼眸一如他们初相识般的清澈,珊彤嘤咛一声,主动的吻上他的唇。

  她需要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抉择是对的……虽然她早就明白自己的选择没错。

  “泽,我真的好爱你……”

  司瑞泽温柔的接受着她的主动,吸吮着她探出的舌尖,甜蜜的啜饮着她蜜般的口沫。

  他明白珊彤定是在方阵孝那受到了什么委屈,不然她不会如此绝望的亲吻……

  他轻轻抚着她娇美的脸蛋,反客为主,将她轻轻放倒在沙发上,一只手缓缓的解开她的衣扣,一边仍不忘继续那火热的长吻。

  包裹在蕾丝内衣下的雪胸不住的轻晃着,司瑞泽将它解放开来,细腻的吮吻着她嫣红的峰尖。

  “泽……”珊彤轻喘,弓起身子,让自己的乳尖更为贴近他的唇瓣。

  “记得这感觉吗?”

  此时的珊彤,早就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不悦,全心投入司瑞泽刻意筑起的情网中。

  她不满主控权全在他的身上,微微的推开他,反将他压制在自己的身下,也开始对他为所欲为起来。

  “我喜欢摸你的胸……硬硬的,就像是包裹在天鹅绒下的石头般……”她在他的胸膛上呢喃。

  司瑞泽屏这气,感觉着她伸出舌头轻舔着他的乳尖,那消魂的感受……

  “啊……”

  珊彤伏在他的身上,微笑的听着他所发出那难耐的声音。嫩白的小手往下缓慢滑动,轻解开他绷紧的裤扣,傲人的硕大将黑色的内裤绷得死紧,她伸出手轻抚着。

  真的好奇怪,跟自己心爱的人做起亲密的事情,就是令人觉得如此的自然,她想起每回方阵孝硬是要逼着自己做这事时的狰狞脸孔,她哑然一笑,终于知道自己为何迟迟不敢答应了。

  她的心和身体早就跟她说明了一切,现在在她身下的男人,才是她今生的唯一呀!

  就在她想将黑色小裤往下一拉的同时,司瑞泽重喘一声,猛地跳起,将珊彤娇小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往屋内的卧房里跑去。

  “泽……我都还没做完……”她娇嗔着。

  “等你做完,我也没戏好唱了。”

  他将她放在绵软的被窝上,火速的解开自己剩余不多的衣裳,然后交叠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他时而轻缓,时而沉重,令珊彤娇喘连连,脸颊红嫣似火。

  “泽……不要了……”几滴眼泪沁出她的眼角。

  每回跟他相爱,她总会觉得奇怪,一个平日看起来温文的好好男人,是从哪里来的猛烈爆发力?让她又爱又怕,直到不自禁的被他吸走了魂魄……

  火红的眼瞳睨着她宛若无骨的身躯,就在他将送出自己的欲望的同时,他脑海里仍然记得一件事——

  待他清醒,他定要主动去解决关于方阵孝的事。


第9章
 
  珊彤的噩梦像是还没结束似地,昨天虽然才过了旖旎的一夜,心中的懊恼也削减了一大半。可当她今天送走了司瑞泽,返回自己的屋子稍作打扮时,电话突然响起。

  她顺手接起电话。

  “喂!我是珊彤。”

  “昨天夜里玩得很尽兴吧!”电话那端传来方阵孝刻意压抑的嗓音。“很不错嘛!”

  “方……阵孝!”珊彤吓了好大一跳,她握着话筒,走到窗边,向四周张望着。

  蓦然,一个人影在她住处下的巷弄前挥着手,她眯眼一瞧,是方阵孝。

  “你……你想要做什么?”珊彤戒备的问着。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我只不过是想要你回到我身边罢了!珊彤,没有你,我真的觉得活在这世上好无趣。”

  “阵孝!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又何必……”

  “可是,我不认为我们已经分手了啊!”

  这是实话。

  昨天他在家里反复想了好几回,这才察觉到珊彤的温柔,在他心里占了多大的地位。在他家里坐上几个小时,才惊觉他屋子里的空旷。

  他想,唯有夺回珊彤,才能让他惶惶然的心找回寄托;唯有让她在自己的身后守候着,他才能放心的往前直飞。

  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有人会在他想休息的时候,给他一点温暖的感觉。

  况且,他也不愿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珊彤投向别人的怀抱!

  从昨夜他就一直等在她家楼下,正犹疑着要不要上楼时,却发现那个名叫什么“司”的人早他一步上楼,而且还一直待到隔天早上才出现。

  他头一次觉得好嫉妒!珊彤原本应该是他的!

  “彤……我不要分手……我承认以前全是我的错,原谅我!让我们重新再开始……”

  “这是不可能的!”轻轻的丢下一句话,珊彤主动的将电话挂上。

  对他的爱,早就覆水难收了……

  &&&

  事实证明,方阵孝 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

  一连几天,他很定时的出现在珊彤的工作室前,他也不说什么,只是用一双深情忧郁的眼眸凝视着她。

  就这样持续了三天,她明白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

  现在,珊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皱着眉头望着门口那抹忧郁的身影,却不知如何是好。

  她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小余,轻轻叹了一口气。“小余,现在我该怎么办?我还能躲他多久?”

  “听我一句,让司瑞泽来解决一切吧!”小余提出了个建议。

  珊彤犹疑着。

  她抬头看着犹在门口徘徊的方阵孝……她点了点头,拿起电话,拨了通熟悉的号码……

  不一会儿,司瑞泽俊秀的身躯出现在方阵孝的面前。

  方阵孝一愣,抬头看着一直躲在工作室内的珊彤一眼。他淡笑了一下,明白这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介意到附近的公园谈一谈吗?”司瑞泽问道。

  方阵孝瞄了他一眼,点点头,跟着他的身影离开。

  “是珊彤要你过来的吧!”他低声的问着。

  怎么他俩都喜欢来这不起眼的小公园里谈事情?方阵孝望着满园依旧枯萎的花花草草,有点心不在焉的想着。

  “你这个样子令她很担心。”

  “你很幸运,趁我不备之际,得到了珊彤的心。”方阵孝微带火气的说道。

  “我要谢谢你之前对她的漠不关心。”司瑞泽也回了句。

  方阵孝一听,愣了一下,才开始正视眼前这个他仍不知是何姓名的男人。

  “如果不是你要徐清婉来引起我的注意力,珊彤根本不会离我而去的。”

  “不对!”司瑞泽缓缓的摇着头。“是你一直忽略珊彤对你的痴心,才会让我有机可乘,你该怨的是你自己,不是我。”

  “你强词夺理!方阵孝一拳便想揍向司瑞泽。司瑞泽反手一接,将他的拳头紧紧包围在他的大掌间。

  “我不希望我们是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司瑞泽怒目瞪着他。

  想不到看起来清瘦的他会这么有力。

  方阵孝挣脱不开,有丝狼狈的狠瞪着司瑞泽。

  “你……你凭什么说我的不是?瞧你这穷酸样,怎么可能让珊彤过好日子。”

  敌不过他的蛮力,方阵孝只好换另外一个方式来逼迫司瑞泽自动退出。

  瞧他一副休闲的装扮,应该不是什么多有钱的人。

  方阵孝挺了挺自己笔挺的西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所赚的钱足够让珊彤花用的……”司瑞泽不屑的瞄了他一眼。“更何况,珊彤并不是会用金钱去衡量一切的势利女人,你会这么说,铁定是还不够了解她。”

  “你……”方阵孝顿时哑然,突然不知如何接话。“我跟她交往也好一阵子,怎么可能还不了解她。”

  “好!那我问你,珊彤爱些什么?不喜欢什么?最在乎什么?你能答得出来吗?”

  “我……”他愣住了,这些问题让他当场傻住。

  是呀!珊彤爱些什么?不喜欢什么?又最在乎什么?

  他所认识的女人,不都是爱金钱、珠宝之类的,可是,他每回买来想讨珊彤的欢心,却不曾见她真正的开心过……

  还记得她曾在他的耳边叨叨絮絮的说着有关她自己的事情,可是他又记得了几样?

  “不知道,对不对?”司瑞泽笑了笑,主动将他这些日子所发现的珊彤一一说出。

  “珊彤喜欢的花是紫鸢花,最喜欢休假的时候一个人捧着书慵懒地看着,她喜欢有人陪她一块儿到郊外走走,她喜欢偶尔到路边的小吃摊上大快朵颐一番,方先生,这些日子来,你陪她做了多少?”

  “我……”方阵孝傻傻地站着。

  老实说,他从不关心珊彤的喜好究竟是什么!他在乎的只是要他等到何时,她才愿意迎自己入她的卧房罢了!

  算一算,交往两年多,他们一同出游的次数,竟连五根手指也数得出来——

  还记得珊彤曾经一脸幽怨地望着自己,说他总是不把她放在心里,她要的不多,只不过偶尔陪着她一块儿到郊外走走逛逛就好,而他总是一再地敷衍,用忙、用心情不好,用一大堆一大堆的理由推托,而实际上,却是一再又一再的背着她去找其他的女人……

  现在想想,他才发觉真的亏欠了珊彤好多好多。

  “珊彤并不是一开始就对我的追求起反应的……”司瑞泽平静的脸上泛起一抹沉醉在恋爱里的光辉。“一开始,她仍是坚持不愿背叛你,可是,你实在忽略她太久,也让她流下太多眼泪了。”

  我……让她流下太多眼泪了……

  方阵孝此时才想起,从他那回被她逮到自己背着她去找别的女人起,再见到她,她开始深锁眉头,一副欢颜不展的模样。他一开始追求她,就是因为她总是会露出的甜美笑靥呀!曾几何时,他竟将它给抹杀掉了……

  “我曾经这么想过,你追求珊彤,到底是为了一时的意乱情迷,或是真心被她吸引?现在想要挽回她,究竟是因为真的发现你自己的感情,还是觉得不甘心?”

  方阵孝望着司瑞泽,突然发觉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有着他一辈子也追不上的睿智眼神。

  自己是真的想跟珊彤生活一辈子吗?

  他……现在还没有个定论。

  在司瑞泽的注视下,方阵孝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本拥有的自信全失,可他却很明白,他是真的失去珊彤了。

  他是爱着珊彤的,可却又更害怕那种失去自由的束缚……

  迟疑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问:“你……会娶珊彤吗?”

  司瑞泽点头。“不离不弃!这是我给她的承诺。”

  望着他诚挚的眼,方阵孝终于知道自己真的输了,输在他一直没有将珊彤对自己的感情给放在心上!

  将要失去之际,他才真的感到后悔。

  她那甜美的笑脸、温暖的拥抱、孩子似的神情……已经不再属于他的了!

  嫉妒吗?是的。

  是他过于胸有成竹而逼走了珊彤。他一直以为,她会一直守候在自己的身后,等有一天他玩累了,想要汲取点温暖的时候,自然会给她一个承诺。

  一切似乎都太迟了……当他想挽回时,一切都太迟了。

  “哦!”方阵孝像是失神似地看了司瑞泽一眼,连句再见也没说就转身离开。

  当方阵孝一回头,就发现珊彤满脸泪痕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走近她,深深地凝视着她,将这个曾经是深爱他的女子的脸庞给牢牢记在心里。

  “彤……我为我之前的鲁莽向你道歉……”他伸出手,略微迟疑地拭去她颊上的泪。

  “你别这么说……感情的事本来就很难说谁对谁错……”

  “愿意再给我一个最后的拥抱吗?”方阵孝问。

  “当然!”

  珊彤温柔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搂着眼前这个曾是她最爱的男人。

  方阵孝埋头在她温暖的拥抱中,顿时觉得眼眶微微地濡湿着。

  “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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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彤穿着一袭雪白 贴身的新娘装,柔软服贴的绸缎,将她原本就娇美的身材衬托得更加令人垂涎三尺。

  “彤……我有没有说过你今天看起来真的好美?”司瑞泽低着头,在她的耳边轻喃。

  “有!说了十几次了。”她露出甜美的笑靥,脸上净是无限的满足。

  “好了、好了……你们就留点时间给我们这些宾客吧!”连析和徐清婉两人促狭地相视一笑,调皮的将两个新人捉开。

  “来来来,新郎来帮我们解释一下这些画的含义……”连析厚着脸皮的将司瑞泽往人群的方向带去。

  “珊彤……我们到会客室里,跟其他人研讨一下将来的御夫术……”徐清婉也跟着将珊彤带开。

  被迫分别的两人隔着人群相视而笑,珊彤抬起手,无声地示意要他好好玩。

  “我爱你!”司瑞泽无声的表示,珊彤见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甜蜜了。

  这一切,全都尽收在方阵孝忧伤的眸中。

  躲在画廊一根梁柱后的方阵孝,在珊彤被徐清婉带离会场后,才闪身而出。

  深深地瞧着珊彤脸上的笑意,这是他最后一次将她的美丽给揽在自己的心里。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回身走在司瑞泽身后不远处,他耳朵听着他对墙上画作的解释,脸上涩涩地笑着。

  “这幅‘如星’,是我几年前帮珊彤画的……还记得她那时觉得我很无聊……”众人闻言,纷纷的呵笑出声。

  “这幅‘冰蓝’……”司瑞泽好听的嗓音回荡在四周……

  一连走过了十几幅画,每一幅画的背后都有一个甜美的回忆,不论是他们在一起开心的笑着,或是他俩一同到郊外踏青,都可以变成司瑞泽作画的题材,画里的甜蜜,是方阵孝一辈子也自叹弗如的。

  方阵孝多跨了几步,提前走到最后,望着墙上那幅名叫“红丝线”的画……

  如梦幻般的淡绿色背景中,一对看不出面孔的男女手牵着手,两人脚踝上系着的,是一条淡的几近透明的红丝线……

  画里的男女,应该就是司瑞泽和珊彤两个人吧!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脚踝,讪然一笑,不知那个与自己系着同样一条红丝线的女子,现在究竟在地球的哪一处?

  “何时来的?见过珊彤没?我知道她一直很希望能在她的婚礼上再见你一面。”雷庸明走近方阵孝的身边,陪着他一同望着眼前这幅红丝线。

  方阵孝苦笑了一下,摇头说不。

  只要知道她今后会幸福就好了。

  “我待会儿就要上机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雷庸明的手中。“请你帮我交给珊彤吧!我祝他俩永浴爱河……我要先离开一步了。”

  “你还好吧?”雷庸明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不禁关心地开口问道。

  “我会很好的!”方阵孝朝雷庸明自信地笑了一下。“我相信会有个比珊彤更好的女人在某个地方等着我的!”

  庸明笑着摇头,目送着他大步的跨离会场。

  就在他将上计程车时,一声熟悉的呼唤响起,他回头一望——

  “阵孝!”身穿白纱礼服的珊彤引颈喊着,见方阵孝终于回转过身,她开心地朝着他猛挥手。

  方阵孝远远地遥望着,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盯着她美丽的身影,也朝着她挥手后,方阵孝毫不留恋地上车离开……

  珊彤略微失望地放下高举着的手,原本以为可以直接跟方阵孝说几句话的。

  垂眼望着刚刚雷庸明交给她,而现在正躺在她手心上的陶瓷小狗别针,上面还附着方阵孝捎来的几句话……

  希望他能和自己一样,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珊彤真心地祝福着。

  和徐的微风宛如叹息般的轻吹着,扬起一地散落的梧桐叶……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