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21

安祖缇: 有你不孤单

手术室外,丁志诚心焦的等待着,在他身旁,一名六岁的清秀小女孩正默默垂着泪。

手术室内是丁志诚目前怀孕七个月的再婚妻子,拚了这么久,养育了三名女儿加一个拖油瓶的他,终于有了香火,然而所有的希望在今天下午,妻子下楼梯时不小心滑了一跤,而有可能幻灭。

过了好一会,一位护士出来了,神色匆忙。

「请问是陈美香的家属?」

「我是。」丁志诚急急站起来,「怎么样?我儿子现在怎么了?」

「情况很差,目前只能救一个人,要救谁?」

「请救救我妈妈!」六岁的小女孩,也是陈美香再嫁时带过去的女儿丁沉卉抓住护士的衣服下襬,

「求求妳!」

「救我儿子!」丁志诚激动的声音盖过沉卉,「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我儿子!」

护士充满同情的看了沉卉一眼,「我知道了。」语毕,再回手术室。

「爸,为什么不救妈妈?」沉卉哭着问。

「妳还敢问!」因等待而心情焦躁的丁志诚火大的甩了沉卉一巴掌,「如果不是妳一直催促妳妈下楼,她会摔倒吗?我会面临两难的抉择吗?如果妳妈出了事,如果我的儿子有生命危险,都是妳的错!听到没有?统统都是妳的错!」

★★★

丁家的餐厅内,一如以往的沉闷。

餐桌上仅有三个人,分别是丁志诚与目前就读大学的小女儿丁景梦以及当年跟着妻子一起嫁过来的拖油瓶──丁沉卉。

「妳姊姊她们又不回来吃饭!」丁志诚不悦的说。

「她们约会去啦!」景梦没好气的答。

有男朋友当然是跟男朋友去约会啊,吃喝都有男朋友付帐,还可以吃大餐,多好啊!哪像她,零用钱少得可怜,又没有金主,只好乖乖的回家吃晚饭,忍受一屋子的沉闷气氛。

「约会约会!有了男人,家人就可以不管了!」丁志诚不爽咆哮。

景梦撇了下嘴,「女儿长大总是要嫁出去的啊,又不会在家一辈子,当然是男人比较重要!」

「所以我说养女儿没路用!可恶!我本来应该有儿子的!」结果却在一场意外中,妻子跟儿子统统失去了!

妻子发生意外时,虽然他选择救儿子,却没想到抢救下来的儿子在两天后也因为细菌感染而过世了!

丁家的血脉就要断在他这一代,他的公司无人可继承,越想就越火大!

「不会啦!我会陪着爸一辈子的!」一旁的沉卉见气氛越来越差,忙出声缓颊,「我一定会孝顺、陪伴爸爸一辈子的!」

「对啊,沉卉会照顾你的!就算生了儿子也不见得有她好用,说不定儿子有了老婆就不要你了!」景梦帮腔。

「这是两回事!」丁志诚愤愤道。

沉卉再孝顺,身上流的也是别人的血液,更何况,断了他香火的就是可恶的她!

将来若老了需要人照顾,理所当然也是由她来,就算赔上青春也是应该!

「一样啦!也只有沉卉将来会照顾你,你就别挑三捡四了。」说话一向没大没小的景梦挥了挥手道。

「这种话妳也说得出来?妳真的是我亲生女儿吗?」丁志诚两手握住桌沿,气得快翻桌。

「爸,别气!」沉卉连忙自口袋中拿出这个月的薪资袋,递给丁志诚。「我发薪水了,爸,给你。」

丁志诚这才脸色稍霁,抽出薪水来仔细数着。

「为什么少了两千块?」丁志诚眉头皱起,「妳拿到哪去了?」

「因为经济不景气,所以老板说现在没有全勤了。」沉卉陪笑脸道:「不过很多人放无薪假,每个月都只能领基本工资,我这样算不错了。」

「一个月才赚两万八,扣掉两千剩两万六,哪里不错了?」丁志诚嘴上碎碎念着,将薪水放到一旁的桌上。

一旁的景梦觑了将所有薪水都给了父亲的沉卉一眼,再打量她身上便宜的衣物,那一头方便整理不用上美容院修剪的直长发,心里只觉得她笨。

父亲规定每个人的薪水都要交给他,但她很清楚大姊跟二姊都有偷藏私房钱,只有这个拖油瓶当真乖乖的把钱全数交给父亲,再每个月领那少之又少的零用钱。

还不是为了谄媚巴结父亲!她不屑的冷哼。只有不受人疼宠的才要这么用尽心机!

桌上的手机适时的响起,打断了父女间的剑拔弩张。

丁志诚拿起手机一看,脸色沉下。

「谁打来的?」见父亲脸色大变,沉卉不由得关心的问。

「不关妳的事。」丁志诚切断通话,正想关机时,门铃响了。

「有人来了,我去开门。」景梦放下碗筷,快步走向门口。

「等等……」丁志诚冲过去想阻止,但已来不及。

「请问你找谁?」景梦问眼前一名身材高大,蓄着胡,跟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丁志诚!」杜传生凌厉的目光直盯着脸色发青的丁志诚,「欠我的钱该还了吧?」

「呃……」一向在女儿面前颇有威严的丁志诚顿时像个卒仔,缩肩弯背的搓着无措的手。「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已经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了!」杜传生大步跨入,身后还跟着一名神似保镖的大个子。「这一个月电话不接,避不见面,我不相信你真有诚意还我钱!」

「我真的会还的!你也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嘛,我现在公司情况也不是很好,很吃紧,但我一定会还钱的!」

爸欠人家钱?听到这消息,沉卉与景梦都傻眼了。

公司的情形父亲从没跟家里提过,平常在女儿面前也都摆着大老板的姿态,谁知道公司状况早就不行了。

「难怪他连女儿的钱都催讨成这样!」景梦在沉卉耳旁不齿的冷哼。「原来是因为这样啊!就连妳想上大学都不给妳去!」景梦表面同情,其实是在刺激她。

闻言,沉卉脸色黯然。

今年二十二岁的她与景梦同年,她在校的功课比景梦好,但是父亲却决定让景梦上大学,而要她去工作。虽然不公平,但她仍是隐忍了下来,毕竟若没有父亲,失去母亲的她说不定早就流落街头成了乞丐,能够每天吃饱穿暖,就该感谢。

「爸有困难,身为女儿本来就该帮忙。」沉卉回道。

「妳呀,真的好虚伪喔!」景梦一脸受不了的样子。「老是说着好听的话,真想知道妳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是真的这么想的!」沉卉抗辩。

她们的对话虽然小声,可靠她们比较近的杜传生仍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特意打量了个子比景梦稍微矮小了些,目测约一六三的沉卉。

她的外型清秀,五官细致,一双圆眸充满灵气。虽然算不上是出众的漂亮女孩,但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没有尖锐的刺,只有柔和的光。

「拜托,看在我们高中同学三年的份上,再通融我一些时间吧!」这厢,丁志诚仍在哀哀恳求。

「就是因为看在高中同学的份上,我才借了你三百万,一借就是一整年!我不想再拖了,你有多少还多少!」

杜传生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

他并不缺这三百万,但他也不想被当成提款机!

「我真的没钱啊,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没钱还?那先还点利息吧!」说罢,杜传生眼色一使,身形魁梧的大个子立即朝丁志诚走去。

丁志诚脸色迥然大变。

杜家当初是黑道世家,虽然已经漂白作清白生意多年,但黑道人的一些习性仍旧未改,出门还是会带兄弟,遇有不平就拳头解决。

「等一下!利息我们有!」沉卉见状连忙挡在大个子与父亲之间。

「等。」杜传生做了个手势,大个子再退回他身后。「拿出来。」

「好。」沉卉猛一点头,冲回餐厅拿了她的薪资袋,诚惶诚恐交给杜传生,「这些是利息,请先收下,其它的,我们会再想办法。」

杜传生特意浏览了薪资袋上头的信息。

「丁沉卉……是妳?」

「是的!」

「这是妳这个月的工资,两万六千块?」

「虽……虽然可能有点少,不过总比您白跑一趟的好。」沉卉用力撑起笑脸。

「是……是啊,请你收下吧!」丁志诚同样陪笑脸。

「那剩下的妳什么时候才要还?」问这话时,杜传生是看着丁沉卉的。

「我会尽力在最短的时间还您的!」

「一个月的时间够吗?」杜传生一双深邃的黑眸像看着猎物般直盯着她,让沉卉不由得背脊发麻。

「一个月?」这么短?一个月时间能赚多少钱?再一个两万六千块?「对不起,呃……这位先生,一个月时间我恐怕筹不出来。」

「筹不出来那就看妳爸要断条胳膊还是断条腿了!」

断胳膊?断腿?这怎么可以!

转头瞧父亲吓得脸色发白,一旁的景梦也是吓得噤若寒蝉,沉卉更觉得自己有保护家人的义务。十六年前她害死了母亲与弟弟,十六年后,是她赎罪的机会。

「这样就更筹不出钱来了!」沉卉大着胆子与令人望而生畏的杜传生斡旋谈判,「四肢健全才能赚更多钱,您可以每个月固定在这个时候来拿钱,我们会准时将钱奉上,直到全数还的时候!我保证,我们不会逃避,也不会故意赖帐。我给您我的手机号码,您随时可以打电话来,只要我少接一次,您就剁掉我一根手指也没关系!还有我的上班地点也可以告诉您不过请不要常来找我喝茶就是了,我家老板因为经济不景气,动辄扣薪水,您让我们平静积极的赚钱,这样钱才还得快。」

「剁手指?」这女孩胆子恁大。

「对!」沉卉点头,「我的工作是作业员,少了一两根手指还没关系……啊,这不是说我会因此故意不接电话,而是想告诉您,就算剁掉一两根手指,还是可以赚钱还您的!」

「哈哈哈……」杜传生忍俊不住大笑起来,一旁的丁家父女一脸错愕。

他笑了!笑了是不是表示有转圜的机会了?沉卉见状心喜,赶忙拿出手机来。「我现在就用红外线传送我的手机号码给您。」

「不用了!」杜传生抬手阻止,「我不要这笔钱了。」

「咦?」丁家三父女不约而同发出惊异之声。

「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丁志诚急问。

他有救了,他不用还钱了,太好了!

「你的女儿,」杜传生指着沉卉,「要嫁给我儿子!」

「什么?」丁志诚脸色大变。

杜传生只有一个独生子,今年二十七岁,外型高大英挺,面容英俊,完全遗传了父亲的帅气与挺拔体型,长春藤名校毕业,是名优质青年,这样一个上好条件的男人需要父亲为他找妇,就表示一定有问题。

事实上,他在两年前出了场车祸,个性变得乖戾残暴不说,还瞎了左眼,右腿也不良于行,已经是个残废。

除非贪图杜家家产,否则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跟这样的一个男人结婚!

杜传生的用意非常明显,他要他的女儿去伺候他,服侍他一辈子来抵庞大的债务。

虽然他不喜欢沉卉,也怨恨她害死了自己的香火,然而当面临取舍之际,他舍不得。

景梦说得对,将来他年老之后,仍会一直照顾他的恐怕只有沉卉了,他也正有意思要她一辈子不嫁,让他老了无后顾之忧,然而杜传生提出了要他女儿的要求,手指的正是最孝顺他的沉卉。

「要我女儿嫁给你儿子当然可以,不过可以换一个人吗?」丁志诚笑着拉过一旁的景梦。「她比较聪明,比较漂亮,而且还在大学就读,沉卉只有高中毕业,怎么配得上您那位硕士儿子,还是景梦比较好。」

虽然景梦有他的血脉,可是女儿嫁人就是泼出去的水,而且景梦老是跟他顶嘴,用膝盖猜也知道将来绝对不会拿钱出来孝顺他。

将她跟沉卉放在天秤上比较,沉卉那一端明显的下降。

不晓得杜传生儿子底细的景梦乍听到父亲竟然推她出来嫁人抵债的时候,心里虽然有所不满,但再听到他说对方是硕士生,且看杜传生人长得五官深邃、外型挺拔,儿子必定也不错,况且人家还家财万贯,嫁过去肯定吃香喝辣!

于是景梦拉开一朵灿烂的微笑,笑看着面色严肃的杜传生,眼眸闪着「选我吧!选我吧!」的希冀。

父亲会推景梦出去,想必这会是一个好姻缘吧!沉卉默默的退后两步,站到了父亲身后,让自己隐身于杜传生面前。

「我只要她!」长指遥遥指向企图躲起来的沉卉。「除了她以外的都不行!」

他相信依这女孩的慧黠、胆大,还有那为了守护最重要的东西,不惜一切的勇敢,才有办法应付他儿子!

说不定,他最珍贵的独生子会因此而改变。

想到那对他怨恨极深的儿子,杜传生暗叹了口气。

他希望这女孩能够让儿子的个性恢复往昔,尤其别再为两年前的憾事责怪他,那么这三百万就非常的有价值。

他把所有的赌注都赌在她身上。

「那就没办法了。」丁志诚叹了口气。「沉卉,妳就嫁过去吧!」

「呃,爸,可是我嫁过去谁来照顾您?」

「我又不是只有妳一个女儿,少妳一个有差吗?」

沉卉闻言,俏脸发白,眼眶有热泪打转。

杜传生很快就发现,丁志诚不肯放手不是因为这女孩真的比不上另外一个女儿,而是因为这女孩最乖、最孝顺,逆来顺受,无怨无求,却也是最不得宠的一个。

他的看人眼光果然没退步。杜传生嘴角绽露一丝得意的微笑。

「那就这么决定。」杜传生道:「现在婚姻采登记制,我会帮你们去区公所登记,其它的宴客什么的就免了。」反正儿子也不会出席的。

这样嫁人跟偷偷摸摸的私奔有什么两样?沉卉愕然。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之中还有什么隐情?

看沉卉面色沉重的低头思考,杜传生心想她的确是满聪明的,还懂得察言观色,见微知着。

「我知道了。」丁志诚点点头。「就照你说的办吧!」

★★★

南投仁爱乡的山上,靠近清境农场,矗立着一栋豪华独栋别墅,占地约两百坪,前后均有美丽的花园,外加空气新鲜,是个调养身子的好地方。

罗马式的欧洲建筑让很多自清境过来的游客都忍不住驻足,猜测这会不会是一间高档的民宿,心头有着想入住一晚,享受即使在台湾也可以有身处欧洲的华丽感。

然而此别墅的门禁森严,正门与后门均配有脸戴墨镜、魁梧壮硕,个子跟台湾黑熊没两样的警卫各两名,让想拍照与探问的游客却步,断定这应该是一栋私人别墅。

花园内,园丁正忙碌的修剪花草,栽植符合夏季美丽艳阳,色彩妍丽的花儿。

屋内,佣人正忙碌的洒扫整理,一切看似如此的宁静,就似高山上的氛围一般祥和。

然而,这样的平静在一阵摔盘子的声音中破坏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严厉的咆哮声传遍整间屋子,「放这么多盐巴是想害我肾衰竭吗?」

年轻的厨娘被骂得泪流双颊,着唇辩白,「可是少爷您昨天说煮得太淡,您不喜欢吃……」

「妳还敢说昨天煮得太淡?妳是为了报复我,所以今天直接放了一罐盐巴进去?」杜邯琅严厉瞪视。

「不,我只多放了半汤匙。」她试吃过明明觉得刚刚好的啊,为什么少爷会嫌太咸呢?

「妳不会多放四分之一汤匙就好了吗?妳妈生妳的时候有没有生脑袋?」俊美的脸庞上扬,嘴角扬起冷笑,「我看到了,妳有脑袋,不过里头装的是大便!」

「呜……」再也忍受不了侮辱的厨娘放声哭泣。

最讨厌女人哭的杜邯琅不悦的啧了声,「再让我多听到妳哭一声,我就把妳丢到山下去喂野狗!」

一听到杜邯琅的威胁,想到门口四名可怕的警卫,厨娘怕少爷说到做到,连忙双手掩口,憋忍得脸庞涨红。

「去给我重做!这次再做不好,我直接砍下妳的手来炖高汤!」

「是……」厨娘颤着声狂点头。

「还不快去!」还杵在那是想气死他吗?

「我现在就去做!」厨娘飞也似的跑进厨房。

「没一个中用的东西!」杜邯琅气得咬牙。

转动轮椅,来到客厅时,对讲机恰巧响起。

一名叫做小芳的佣人急急忙忙接起。

「是……是……啊?」小芳呆了呆,「好,我问问少爷。少爷,」小芳转过头来道:「有人找你。」

「谁?」杜邯琅不耐烦的问。

自他车祸来到别墅静养后,这个地方很久不曾有过客人了,就连他的父亲也是偶尔上山来,他已分不清有多久没看过熟面孔了。

「她说是你妻子。」小芳提心吊胆的说。

「妻子?」杜邯琅冷哼,「诈骗集团!」

别以为他住在山中就不谙世事,山下的人世曾发生了什么,他还是一清二楚!

「不,听说那位……嗯……少奶奶吧,是老爷的司机小刘先生载来的,而且还有老爷的口信,应该错不了。」

父亲为他找了个妻子?

握着轮椅扶手的巨掌用力得死紧,青筋毕露。

父亲明明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竟背着他来暗的?

「叫她进来!」

他倒要看看,父亲为他私定的婚事对象究竟有什么通天本领!

★★★

这一天早上,沉卉坐上了杜家派来的座车,前往南投新婚丈夫的居住处。

年轻的她,心中十分忐忑不安。

她对她的丈夫一无所知,但聪明的她也猜得出杜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媳妇却是要用「买」的,里头必定有隐情。

她抗拒着这桩婚姻,但杜传生威胁若她不肯嫁,就要在十天内拿出三百万来,否则就要父亲投保巨额保险,再制造意外让父亲重度残废,好让他顺理成章领了保险费抵债。

在这样的严重威胁之下,她怎么能不就范?

出门前,家里只有景梦出来送她,酸言酸语道:「真好,要去当杜家的少奶奶了,以后吃香喝辣时,可别忘了娘家啊!」

吃香喝辣?每次想起这词,她就忍不住抿嘴苦笑。

她已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接下来将迎接的会是更为苛刻的生活环境,她的丈夫八成有残缺,对于未来,她只能尽量调整好心态,乐观以对。

或许他是个植物人,或许他凡事需要照顾,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会是需要她的,而她将会竭尽心力去侍奉他!

然而当她踏入大厅,面对坐在轮椅上,一脸凶神恶煞瞪着她的俊美男子时,她惊讶得难以言语。

他可以藉轮椅行动,他会说话,他的脑袋很正常,过长的刘海遮掩住他的左眼,但无损他的出色外型,就算是坐在轮椅上,她也看得出他拥有不输杜传生的挺拔身材。

他周遭的空气是的,他的气质是霸气的,站在他身侧的佣人小心翼翼,微弯着腰随时等候主人的下令,可见他脾气的坏。

虽然这听起来很缺德,但此刻的沉卉却宁愿她的丈夫是植物人,是如孩子般的大顽童,也胜过面前一看便知超级无敌霹雳难相处的男人。

原来,她所有的假想都仍是太过乐观了。

唉……她在心中暗叹了口气。

他的坏脾气跟她父亲比起来,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爸说什么?」杜邯琅瞪着司机小刘,杀气十足。

真不愧是黑道世家的继承人啊!沉卉暗想。光是一个眼神就让人吓得要死了!

小刘噤若寒蝉,额上冒着冷汗,不敢擦拭。

「老爷说,这位小姐是他特地为您精心挑选的新娘,以后由她来照顾您的生活大小事。」

「佣人!」或者该说看护。

「不是的,少爷,真的是您的新婚妻子……」小刘走上前,将手上的文件交给杜邯琅。「这是老爷已经替两位登记结婚的结婚证明书。」

一看到结婚证明书上头的资料,杜邯琅二话不说,将文件撕了两半,扔掷在地,接着大手往旁一伸,「电话!」

「是!」小芳连忙将电话交给杜邯琅。

★★★

迅速拨了杜传生的私人手机号码,没一会儿,话筒的另一端,杜传生爽朗的笑声传来。

「儿子啊,看到我为你挑选的新娘了没有?」

「你在开玩笑!」杜邯琅憋着气,额上隐约可见青筋跳动。

「我当然不是开玩笑,你没看到小刘带去的文件吗?我已经帮你们登记结婚了,你们是正式的夫妻了!」

「结婚登记必须两个当事人都在场。」别想骗他!

「老爸当然有办法啊!」呵呵……他可是无所不能!

「别开玩笑了!」杜邯琅暴吼,将在场众人吓了一大跳。「我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人结婚?」

「不用那么认真嘛,就试用看看啊,不好用再退货就成了!」

「人可以试用的吗?」又不是像物品随意丢到焚化炉里也不会吭半声!

杜邯琅恼火的骂了句粗话,狠狠的将无线电话扔掷到一边的沙发上去。

小芳赶忙过去拾起,放回原来的位置。

终于正眼看向沉卉的杜邯琅,面色阒暗的问,「这样可笑的婚姻妳也答应?」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杜邯琅冷哼,「他给了妳什么好处?」

沉卉思忖了会,想着抵销债务算好处吗?应该算吧,问题是这好处并不是给她的,所以答案应该是──

「没有。」

没有?谁会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嫁给一个残废?百分之百是为了杜家家产而来,更说不定是老爸跟她有一腿,玩腻了就将她塞给他,任由他处置!

打量了眼前女孩一会,她不是美艳型的女孩,也不出众,皮肤白白的,很清秀,若要以花来形容,他觉得她像莲,一朵白莲,只是表面看起来白皙荏弱无瑕,水面下是踩在烂泥里头的!

「妳会后悔来这里的!」他转动轮椅往餐厅方向而去。

沉卉见状,出于十几年来,家中有事她忙第一的习惯,很自然的走上前去,握住轮椅上方的手把想推他前进。

「我手没断!」杜邯琅抬首狠瞪她一眼。

心中惊跳了下的沉卉连忙缩回手来。

他的脾气不只是坏,个性还非常偏激。

「小姐……少奶奶,」小刘低声道:「我的任务已完成了,我这就回去了,您……您自己好好保重。」小刘充满同情的凝视着年轻的女孩。

对于小刘充满同情的注视,沉卉也只能将无奈藏心底。

「我会的。谢谢你载我一程。」

「别这么客气。」

小刘走出豪宅,沉卉跟着送他出门。

来到庭园中央,小刘脚步一顿,转头低声道:「其实少爷本来不是这么难以相处的,他是在两年前出了车祸,不良于行之后才个性大变的。」

「原来如此。」沉卉点点头表示了解。

「我听说老爷的用意,是希望您能改变少爷,让少爷恢复以往,不再孤僻偏激。」

「杜先生太看重我了。」沉卉苦笑。

改变他?她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

她还比较想跟小刘设个赌局,看杜家少爷几天后会将她踢出去呢!

唉,这个时候还能调侃自己,她是不是乐观过了头了?

「反正……少奶奶您好自为之吧!」

「我明白。」

送走小刘,再回到大厅,刚才诚惶诚恐跟在杜邯琅身边的小芳走上前来,轻声问道:「少奶奶,您好,我是小芳,请问行李要放到哪里?」

沉卉瞥了眼置于地上的小行李袋,「少爷房间在哪?」

「少爷房间?」小芳面露惊恐,「您不能跟少爷住在同一间房间,他会生气的。」

「但我跟他是夫妇,」虽然很不想承认。「不是应该住在一起吗?」

「这……」小芳面露为难,「这还是得经过少爷的同意。」

「好吧,那我去问问他。他在哪里?」

「他在餐厅,往前面走就可以看到了。可是,少奶奶,您真的要问少爷吗?」小芳一脸担忧。

「他是这个房子的主人,我该住哪是该问过他啊!」更何况她初次到来,怎么会知道该住哪间房呢。

「那……那我带您过去。」

★★★

餐厅位于大宅的最右侧,与开放式厨房相连,偌大的圆桌估计可坐六个人,沉卉一进餐厅就见杜邯琅坐在一端,旁边又是另一个惴惴不安的佣人。

「妳是白痴吗?我刚说太咸,妳这次又给我煮太淡!妳到底会不会煮饭啊?」长手火大一扫,桌上的餐点直接往厨娘的身上泼去。

「对不起!」厨娘忍着泪,忍着被烫着的疼,哀哀道歉。

「发生什么事了?是东西没煮好吗?」沉卉急忙走上前来问。

不晓得她是刚嫁过来的少奶奶的厨娘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这么快就端起少奶奶的架子了?」杜邯琅冷眼斜睨。

「你肚子一定很饿了吧?」沉卉微笑着不理会杜邯琅的挑衅,「你等一会,我马上帮你准备。」

说着,沉卉拉着想哭又不敢哭的厨娘,走进厨房。

「怎么了?」她问厨娘。

「刚少爷说我煮的皮蛋瘦肉粥味道太淡,可是先前那一碗又说太咸,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是新来的厨娘,才上任两天,尚未捉住杜邯琅的喜好。

沉卉先尝过刚煮好的粥,再尝了口被弃置在一旁的冷粥,心下立刻明白是厨娘在烹调的时候,做的功夫不够周全,故粥的咸味无法完全融合在米粒中,才会让杜邯琅频频挑剔。

「粥我来煮,不过我看少爷似乎很饿了,妳去问问他要不要先喝点牛奶、豆浆之类的流质食物。」

肚子饿的人脾气才会那么暴躁,最该补充一点钙质。

「好。」厨娘来到冒火等待的杜邯琅身边,小心翼翼的问,「少爷,粥要重煮,得麻烦您再等一会,要不要先喝点牛奶什么的?」

「她要干嘛?」杜邯琅头斜偏,冷觑洗米的沉卉。

「她正要为少爷煮粥。」

俊眸迸出一道冷意,「她要煮的话表示妳已经没用了,整理行李下山去吧!」

「少爷?」厨娘花容失色,「我不能没有这工作,请不要辞退我!」

生病的母亲、年幼的弟妹都还等着她这一份薪水糊口,若被辞退,谁知道何时才能找到下一个工作!

虽然主人非常的难伺候,但看在高薪的份上,说什么也要咬牙撑住!

「妳不能没工作关我屁事……」

自厨房传来的「匡啷」声,打断杜邯琅的无情发言。

两人回头一看,圆锅正在地上打转,白米散落一地。

「抱歉,我真是笨手笨脚,连个米都洗不好,果然专业的事还是要让给专业的来。」沉卉一脸歉意的朝厨娘招手,「对不起,我还以为我办得到的,还是得麻烦妳过来教我喔!」

「好,我教妳!」如获大赦的厨娘飞快的奔至沉卉身边。

这女人……俊眸危险瞇起。

「妳会不会煮饭?」他问。

「不太会。」对家事一把罩的沉卉假意歉然一笑,「我刚想说要表现一下,免得你以为我这个刚过门的老婆很没用,但很可惜,好像是失败了!」

「这里样样事事都有佣人打点好,不用妳鸡婆,妳可以滚了!」

「但总是要学一下,厨娘也是有放假的时候啊,你总不想在放假的时候饿肚子嘛!或者想吃消夜的时候,脚往旁边一踹,老婆就会下床帮你煮消夜,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以为他看不出来美丽的言词下所包藏的真正意思吗?

这女人擅长察言观色,一张嘴舌粲莲花,难怪有办法让父亲将她塞往他这边来!

说不定是酒店小姐出身!

杜邯琅不争气的肚皮猛然发出「咕噜」声,连厨房里头的两人都听见了。

「糟糕,少爷真的饿了!我们快煮早餐。」沉卉转头灿烂一笑,「等我们一下喔,很快就好了。」

再转回头来时,她以仅厨娘听得到的音量交代她注意事项,厨娘点了点头,两人快而敏捷的忙碌起来。

「少爷。」在大厅中迟迟未得到答案的小芳走进餐厅。「请问少奶奶的行李要放到哪间房?」

抽油烟机的轰然作响,让在厨房专注忙碌的沉卉未听到小芳的问题。

杜邯琅手支颐,斜睨明眼人一见便可知,在此时的厨房中,真正主控的沉卉,心头浮起她适才说过的话──

「想吃消夜的时候,脚往旁边一踹,老婆就会下床帮你煮消夜……」

紧抿的嘴角浮起一丝残酷的冷笑。

「我的房间。」

***

自早上的事之后,沉卉在这个家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多管闲事,就怕忙帮不成,反而害人丢了头路。

然而忙碌惯了,教她无所事事的闲晃她还真不习惯,故每次开口前,她都会先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确定杜邯琅那名暴君不在附近,才敢开口,不过大部分的仆佣在知道她的身分后,一听到她要帮忙,都吓得摇手摇头,不敢劳烦到她。

不能帮忙,那……聊聊天总可以吧!

与仆佣的交谈中,她逐渐明白杜邯琅这个人。

据说,他在出事之前,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人,出事之后因为身体的残缺,变得孤僻,脾气暴躁,独自来到南投的别墅静养,换佣人是常有的事,故他们所听到有关杜邯琅的事,也都是以前的佣人一个个传下来的。

也就是说,她所听到的小道消息,跟司机小刘提供给她的差不多,不过负贵园艺工作的园丁倒是有另外一项比较特珠的八卦。

「听说少书不是不能走,而是不愿走,医生说他只要经过复健就可以恢复正常行走,但他不愿意,宁愿靠轮椅行动。」

「是因为坐轮椅比较舒服吗?」蹲在地上,两手握拳撑腮的沉卉问。

「呃……」园丁大叔搔着头想,「我想若我可以走,我也不想一直坐在轮椅上吧!」

「说得也是!」一直靠轮椅其实很不方便的。

「少奶奶……」

「我叫丁沉卉,叫我沉卉就好了。」少奶奶三个宇听起来好奇怪、好尴尬喔!

「不行!」园丁大叔慌忙摇头,「直呼名宇对少奶奶不敬,若被少爷知道,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园丁大叔真的想太多了。沉卉苦笑。

自杜邯琅的反应可知这门亲事是杜传生私定,先斩后奏,他没当场叫她滚就该胸口划十宇,喊「阿门」了,怎么可能希冀他将她当成妻子来看待。

她首经以为自己是被嫁来当佣人、当看护的,然而大少爷不要她出手帮忙,连她想帮忙推轮椅,都被狠狠一瞪,想帮忙煮个饭,却害厨娘差点没工作,动辄得咎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当个无所事事的废人。

废人呢!她打小到大,还没这么清闲过。

很快的,一天过去了,沉卉自小芳处得知杜邯琅让她的行李放入他的房间,她心里明白这并非代表他承认了她,恐帕大少爷心头另有计画。

她会不会被整呢?

小小的行李没一会就整理好了,不敢破坏房间摆设的她,只敢把衣服挂在衣橱的角落,将少少的保养品放在床头拒的边边角。

话说,这房间还真大呢。

沉卉手持换洗衣物,环视偌大的房间,心想还好现在是夏天,要不这非黑即白,毫无人气、毫无温度的房间颜色,恐怕会先将她冻死。

床单是银灰色丝质布料,手抚过去一阵冰凉,害她不由得打了一阵哆嗦。

欸,别再研究下去了,快洗澡要紧。

还好澡间的主要颜色为柔和的米白,毫无房间内的压迫感,她轻松渝快的洗好澡,抹好保养品,拿出吹风机准备吹头发时,这才发现在衣橱的旁边,有一道喷砂玻璃门,里头似乎别有洞天。

她好奇的推开玻璃门,一台帅气的重型机车让她瞠直眼。

她虽然对重型机车没研究,但上头的「Harlcy-Davidson」字样已说明它的身分,发亮的车体,干净的轮子,可见得主人将它照顾得非常好。

轮胎上有在路上奔驰过的痕迹,显见这不仅是一台昂贵的装饰品。

原来,他也曾是骑着哈雷机车的飘风少年……

「你在里头干嘛?」

听到咬牙低吼声,吓了一大跳的沉卉慌忙转过头来,果然看到一脸怒意的杜邯琅正死瞪着她。

老是这样瞪人,不怕眼球掉下来吗?

「抱歉,我刚吹头发的时候看到这间房间,没想到里头放着一台哈雷机车。」她用力在眼眸中挤出羡慕的星星。「这是你的吗?」

「你白痴啊,在我房间里当然是我的!」

呃……好吧,她的确问了一个白痴问题,不过至少她还不会白目的去问他曾骑着它远征何处。

「对不起。」被骂先认错就对了。

沉卉快步退出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杜邯琅见地长发微湿,身穿白色的短T恤上衣及灰色小短裤,问,「你洗好澡了?」

「对,刚洗好。」

「这不会是你的睡衣吧?」他一脸嫌恶样。

别说新婚的女人竟没准备性感的睡衣,那白色T恤的领围还是松弛的,见便知是将平常外出的衣服淘汰来做睡衣。

这么没情趣的女人,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倒阳。

沉卉低头拉了拉身上的T恤,「对……」

看得出来,他非常的嫌弃她的衣服。

她也不是故意的,不过一直以来,她都是穿这样的衣服当睡衣咩!

「不过这衣服很好穿哦!」说什么也要帮伴她多年的睡衣说说话,「纯棉的,很吸汗舒适……」

「我要洗澡了」杜邯琅不耐的打断她,「去帮我放热水。」

「好。」

一溜烟冲入浴室的沉卉一直到热水放满,才敢出来通知。

「推我进浴室。」杜邯琅命令。

这次肯让她帮忙了?

至少她的身分从废人提升到佣人了。

小心地将他推入浴室,转身要走的沉卉被叫住。

「你要去哪?」

「你要洗澡,所以我先出去。」

「你不帮我脱衣服,我怎么洗?」

咦?脱……脱衣服?

「你应该……可以自己来吧……」森寒黑眸一瞪,沉卉连忙将口中的嗫嚅吞入喉咙。「好,我帮你脱。」

早猜到他让她住进他房间,一定会找机会整她,她就不相信在她搬进来前,他会叫屋内的佣人为他脱衣。

他的穿着很筒单,短袖村衫与休闲长裤,村衫有扣子,只要他配合一下,要脱不难。但是长裤一一

长指轻巧的解开长裤的裤头,拉下拉链,接着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不可能是第一次帮男人脱衣服吧?」他轻蔑道。

说不定父亲的衣服她己经脱过千百回了。

呃……这很难回答。

说有嘛,也不是没有,前年父亲因病住院的时候是她在照料的,擦洗的动作当然也是由她来。要说没有嘛,她直觉他一定会嗤之以鼻,说不定会出现难听的讥嘲。

沉默是金,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抱歉,我要把你的手拉过我的肩。」

怕突然拉起他的手,他会攻击她,赏她一颗熊猫眼,沉卉事先预告,再将长臂绕过肩膀,利用整个人的力量将高大的他提起,一鼓作气拉下长裤。

她这一扯,就连里头的内裤也一块儿扯落了。

眼观鼻,鼻观心,她什么都没看到。

虽然刻意不去看,她还是有不小心瞄到他健壮的上半身,可见他虽然以轮椅代步,但对身体的锻炼却没停过。

至于下半身……她真的是闭着眼镜希他脱裤子的。

「衣服……脱好了。」她的喉头好干涩。

虽然丁志诚是没血缘的父亲,但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改嫁于他,在她有记忆以来,他就是她的父亲,为他擦洗裸躯的尴尬不是没有,但都不会比替一个年纪不过大她数岁的男人脱衣服还要来得难为情。

「抱我进浴缸。」杜邯琅再次命令。

抱……抱他进浴缸?

一想到抱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进浴缸,会是采用什么姿势,而且他还是全裸……俏脸终于难以克制的红了。

哼,脸红,装得还真像。

杜邯琅无视她的难为情,不客气的命令,「快点!」

除了硬着头皮上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沉卉暗暗咬了咬牙,双手插入杜邯琅的腋下,用尽吃奶力气,硬是将身高一八0的他给抱起来。

然而她毕竟只是个瘦弱的女孩,吃力的抱着他来到浴缸边缘,力气就己用尽,一个不小心,两人一起掉到浴缸里头去。

杜邯琅反应快,抓位方形大浴缸的边缘,稳住身子,但沉卉就没这么好过了,上半身沉入水中,小腿在空中踢啊踢,吃水吃得严重的她,有种快溺死的感觉。

真是麻烦!杜邯琅不耐的「啧」了声。

没看过四肢健全的反应比他这个残废的还要差的!

然而他并未在第一时间将她拉起来,而是眼睁睁看著她痛苦的挣扎,最后好不容易小手构着了浴缸边缘,自水里爬起来。

「咳……咳咳咳……」被水呛得不断咳嗽的她,小脸儿更红了,悬浮在睫毛上的己分不出是浴水还是泪水。

两片粉红色的光芒吸引了杜邯琅的视线,一双灼热的眼定格在白T恤下的粉红色内衣,湿透的农服紧贴着娇躯,玲珑曲线完整浮现。

偏瘦的她有一对在外衣的掩饰下,不容易瞧出端倪的丰满胸乳,纤细的腰肢,更衬托出两团棉乳的丰盈。

那是他的手掌正好可完全掌握的尺寸。

呼吸好不容易平顺的沉卉下巴被两指所擒,用力将她拉到距他不过一掌宽的距离。

「老头用多少钱买你?」

沉卉大惊失色,不解他怎么会知道她与杜传生的「暗中交易」。

那一脸「秘密」被拆穿的表情,确定了杜邯琅的猜测,难掩鄙视与嫌恶的他,猛地擒住一方雪乳。

他抓得疼,沉卉皱紧了眉头,想扯开他的手,却移不动力气大她许多的巨掌。

「多少啊?」

疼得不断吸气的她忍痛回道:「三……三百万!」

「区区三百万,你就肯用一生作代价来伺候我这个残废?你的价值还真是少!人品真是低贱!」沉卉咬着唇忍受他的热嘲冷讽。

见她表现出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模样,杜邯琅心中的火更烈了。

他的同情心早被狗吃了,杜传生以为派来一个很会装可怜的浪女,他就会因为同情她而对她好吗?想得美!

「还是你另有所图,三百万只是门票钱?」

「不,我没有!」她慌忙摇头!

「或者你是老头用过的二手货?」

「二手货?什么二手货?」

「少装清沌!」他用力捏拉嫩颊,「我不会被这张清纯的脸蛋所骗!」不过是睬在烂泥里头,靠着腐臭泥巴的养分生长的莲花!

在沉卉的惊愕中,杜邯琅用力撕开早己洗薄的T恤,解掉内农的手势更是熟练到沉卉一眨眼,衣服已被扔到地板上。

「你干嘛?」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双手掩胸。

「我干嘛?称不会忘了你是被用钱买来这里,当我的新娘的吧?」

「我记得……」该来的,终归要来了。

「我虽然残废了,但男人的情欲还有,既然老头买你来当我的玩物,我当然不会浪费。」

玩物……他使用的语词都难听……

她是嫁给他当妻子的,但第一眼初初相见,她就知道他完全被蒙在鼓里,他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蔑,而她早就知道她的日子不会好过——事实证明,父亲多年来对她的大小声,与杜邯琅的鄙夷之词,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我懂。」她放下掩胸的手,「你想怎么做,都随你。」



第三章

「早该识相!」她以为她真嫁来当少奶奶的吗?作地的春秋大梦!「我现在欲火正翻腾,前戏就免了!」

虽然她是初尝人事,但她也不是不知道前戏对女孩的初夜有多重要,一听到他说免了前戏,小脸儿瞬间白皙无血色。

「前戏……」

「前戏是男人伺候女人用的,难不成你还要我伺候你?」

「当然不是……」她僵硬的摇头。

任她再聪明、反应再快,在这个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没有可能牙一咬,一切很快就会过去?

「把裤子脱下,自己坐下来!」

「坐哪里?」她张着困惑的水眸。

「当然是坐这里!」马的,还在装清纯!

低头重向他指引的地方,一见那庞大巨物,她慌慌闭眼别过头去,娇躯不由自主的轻颤。

被揍一拳跟与他交合,哪一样比较疼?

不敢去想象的她低头默默将最后的遮蔽卸去,迟疑着该怎么坐下。

「把脚张开坐上来!」他不耐烦的吼,「你以为你还是处女吗?」

沉卉张口欲言,但想说了他也不会信,索性闭嘴,说不定还能少挨点骂。

「不想跟我做吗?」望著她的黑眸充满威胁,「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罢,大手扣住纤腰,让她跪在他上方,粗硕的赤铁就抵着娇嫩的花穴。

一感觉到那强而有力的威胁,她再也无法遏止的颤抖起来。

他错判她的抖颤,以为她是因为极端不愿意,怒火更盛的他劲腰往上挺,狠狠刺入小穴之中。

好紧!

紧窒到不可思议,仿佛在他之前,不曾有人造访这片甜美的禁地,紧到他不过进入了些许,未有前戏润滑的干涩,就直接阻挡了他的前进。

好痛!

小手用力紧握浴缸边缘,贝齿狠狠咬住下唇,痛得脸色发白的她好想将他狠狠推开,拜托他停止折磨。

说不定被揍一拳还比较好过!

不!她不可能是处女!杜邯琅否认心中的猜疑。

这女人必定精熟闺房之道,夹得死紧,才让他有了错觉。

她比刚才更为强烈的颤抖,必定是因为太过用力所致。

于是,他改双手握住纤腰,手势往下落,硬是挺进了甬道深处。

瞬间,仿佛被人狠狠砍了一刀的沉卉眼前一片花白,疼得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往后躺去。

突如其来的举动,他来不及拉她,眼睁睁见她掉落水中,同时离开了他的侵犯。

她没有任何挣扎,小脸直直沉入热水之中。

「搞什么鬼?」竟然昏了过去?

然而当他将昏迷的她拉起时,在水中缓缓漂浮散开的红色液体如丝巾般在水中摇曳,更是让他惊愕的瞠直跟。

来源处,正是她的双腿之间……

***

电脑显示器右下角的msn跳出对话视窗,杜邯琅移动滑鼠点选。

名称为「明智小五郎」的正是他私交多年的好友——乔别观。

乔父过去是杜传生的手下,杜传生金盆洗手后,乔父靠着本身拥有的黑白两道势力成立了侦探社,乔别观在大学毕业之后同样加入了这一行。

「你要我调查的东西,我己经调查完了。」msn的视窗上写道。

「这么快?」才不过一天的时间。

「你早上电话来,我就马不停蹄的为你服务!哈哈哈……我可是明智小五郎,调查一个普通人需要多少时间?」

「少度话,快传过来。」

视窗显示接收档案的讯息,他立刻点选接收。

档案不大,一下子就接收完毕,他忙点选开来仔细阅读父亲到底为他选了什么样的好妻子。

逐行逐句的阅读下去,一双俊眸越见深幽。

他想太多了,也把她想得太污秽了,诚如乔别观所说,她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没有什么特别经历,也没有什么显赫事迹,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是朵骗人的白莲,然而实际上她是草,一株坚韧的小草。

她是个可怜的女孩,有着令人鼻酸的身世,现在则是为了父亲被卖到他身边来。

但那又如何?他冷笑。

他完全可以猜到父亲滋放她到他身边的理由为何,相信这女的心头也一清二楚。

他们以为她有能办改变他呜?她凭什么?未免太看重自己的能耐!

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在两年前,因为杜家的关系而死去的女友!

他会让她知道她人如小草,价值也与路边杂草无异!

「你爸真的把她嫁给你哦?」乔别观的视窗上打来一句问号。

「对!我爸一直以为他无所不能,就连儿子都可以操控!」他最恨他的自以为是!

「也许这次不是这样……」杜邯琅几乎可以瞧见乔别观的苦笑。「毕竟两年前的车祸,他才是真正的主因,他一定是十分自责,才想看能不能借由一个温柔体贴的老婆来改变……不,应该是说,让你的性格变得跟以前一祥。」爽朗乐观,对人慈悲良善,一点都不像杜传生的出品。

「他在痴人说梦!」

「或许吧!」电脸前的乔别观耸了下肩。「问题是,那些人快狗急跳墙了,这个时候你突然出现一个老婆,就好像在你的颈子上缠了一条绳子,多了一样弱点。」

「她就算死了我也不会眨一下眼。」顿了下,他又再打上一句话,「她既然这么犯贱到连人生都卖,我会让她知道贱人的价值。」

有必要对一个无辜的女孩这么坏吗?乔别观不置可否,但井未将他心里的话打在msn上。

从他的调查中他发现,丁沉卉是个非幸坚毅充满韧性的女孩,而且又孝顺得一塌胡涂,这样的女孩现在已不多见,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杜传生才会选择她成为杜邯琅的老婆。

如果是他,他会将她关起来保护,然而杜邵琅早就成了一个野兽,那样温顺的女孩怎么可能驯服得了一头兽?

可怜,不过是个栖牲品。乔别观十分同情的叹了口气。

「如果没其他事,我下线了!」关掉视窗,删除调查部告书,杜邯琅离开书房,走进以墙分隔的主卧室内。

正中央的大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女孩,长发末端犹湿,披泄在枕上,看上去楚楚可怜。

他抓走起一缕长发,在指尖扭转两圈,再突地狠狠一拉。

床上的女孩因疼而双眉微蹙,但井未醒来。

「多睡一会,醒来后你没好日子过了。」恶魔的低喃在沉卉的耳畔轻扬。

这个与他父亲狼狈为奸的女孩,明是孝顺的为了区区三百万嫁给他,但实际的打算呢?杜家资产有百亿,谁知道她是否真如乔别观调查出来的单纯?

啊……父亲特地送来的玩具,该怎么处理呢?只是言词上的凌辱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小处女啊……」长指拂开落在额上的刘海。「一辈子不受重视的小处女啊,如果突然有个人很疼你,你会怎么祥呢?」

杜邯琅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模糊的情景逐渐清晰,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的沉卉猛地坐起,身上的薄被滑落,光洁雪胸一览无遗。

她暗惊了下,忙拉起被子,四顾张望,尚未找到她的「丈夫」,就先闻到带着花朵甜香的果实酸味。

困惑的她移动双腿想下床,腿问立刻传来一阵痛楚,让她不由得再次忆起他在浴室里的对待。

她是痛昏了过去吗?

当他硬是挤入她的体内时,她只记得一阵如被刀劈的疼,再也无法忍受的她意识在转眼间远离,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一定很生气吧!

那个凡事都必须顺着他意的暴君,一定对她的表现不满意极了,恐怕将来的日子会更难过。

不过,是谁将她抱上床的?

不会是他吧?

她摇了摇头,否决了这项可能。

他连支撑自己都显困难,怎么可能自浴室抱他回房间!

那会是谁呢?

她抚额低叹。

但愿不会是屋内的一个男佣啊……什么都被看光光了,她以后要怎么做人呀?

勉强下床拿了件T恤与短裤穿上,循着果酸香味而去,这才发现是从露天阳台飘进来的。

好奇的位开半掩的玻璃拉门,只见宽广的阳台上放置着以藤木制成的一桌两椅,她的丈夫正背对着她坐在椅上,肘靠扶手,弯曲的手指撑颊,似乎正在小憩。

以不打扰到他的轻缓步伐走向前,直到看到桌上的一瓶荀萄硒,与二分之一满的红色液体,她这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浓郁的果香味。

虽是夏夜,山上夜风仍凉,他就这样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外头打盹,不怕感冒?

沉卉进屋拿了条薄毯再回到阳台,毯子刚盖上他的身时,那双只要一醒着就杀气十足的黑眸张开了。

两人四目交接之际,沉卉的呼吸顿止。

「我看你在睡觉,所以帮你盖被子。」希望这举动不会又惹来他一阵臭骂才好。

他凝望着地,定定的,接着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她有没有看错?他在笑耶,不是那种带着残忍的冷笑,而是温暖的微笑。

揉了揉眼,再定睛一瞧,确定他真的在笑没错。

「新娘子。」

呃……他是在跟她说话吗?

「你叫什么名宇?」他问,很温柔的语调。

她的心跳得好急,拎着心随时准备接招。

这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不可能这么泣温柔的跟她说话的!

「沉卉。丁沉卉。」

「好特别的名宇。」他拉来一旁的椅子,「坐着,陪我聊聊天。」

「呃……好……」大爷命令,她绝对不敢不从。

未被夜风吹凉的巨掌抚上她的颊,「还好吗?」

「什么还好?」

「我弄痛你了。」他轻叹口气,「希望未造成你不好的回忆。」

她想,在她有生之年想起这一段,她都会感到害怕的,甚至,她现在己经对床笫之事有了恐惧,然而在他面前,她不敢承认她心中的害怕。

「不会,你放心。」她摇头。

「不可能不会,你真是温柔的好女孩。」

他一定是吃错药了!还是这是整人恶作剧?等一下会不会有人突然拿着板子跳出来,说她被骗了?

「要不要喝杯酒?」

「好。」她从没喝过酒,他的话尾虽然有问号,但她知道的没有说不的选择。

杜邯琅拿走酒瓶,为另外一只酒杯斟入红色葡萄酒。

「这是法国勃艮第Chambolle Musigny Les Amoureuses,喝看看。」

手握着高脚葡萄酒杯,她学着他的手势摇晃杯中的深红色液体,浓郁却清透的红宝石色泽,有着难以言喻的美。

轻啜入口,她虽然不懂酒,却也喝得出来其口感如天鹅绒般细致柔滑,又如一冽泉水纤巧纯净,酸酸甜甜的在她舌尖跳跃出甜蜜爱侣的幸福感,她不由得微笑叹息,忍不住再尝了一口。

「喜欢吗?」他问。

「嗯!」她用力点头。「没想到红酒这么好喝。」

「这是勃艮第产的顶级葡萄酒,葡萄品种为黑皮诺,它十分娇贵,几乎只能在勃艮第生长,而Chambolle Musigny是生产黑皮诺红酒最具代表性的村庄,其中更以一级酒庄Les Amoureuses爱侣园为经典。」他转过头来,见她听得用心,面露微笑「有兴趣吗?」

「有。」她没想到一瓶红酒的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

「有兴趣的话,下次我带你去地下酒窖。」

「你有酒窖?」

「当然。品酒是我的嗜好。」

「嗯……我可以问这瓶酒要多少钱吗?」她猜应该不便宜。

杜邯琅略带神秘的一笑,「一万五千元吧!」

「什么?」这一瓶酒……要一万五千元?不由得对酒瓶瞪直了眼。

「你不觉她拥有这个价值吗?」杜邯琅仰头再喝了一口。

沉卉却是望着杯里的红色宝石,面露踌躇。

「怎么了?」

「这么贵的酒,我好像不应该喝。」

「为什么?」

她实在很怕他吃错的药效退了,脑袋清醒之后,会将杯子往她的头上砸下来,大骂地这个卑贱的玩物,没资格碰他的高级红酒。

喔,不,这水晶酒杯应该也价格不菲,他应该舍不得拿它来砸她的头。

清醒……沉卉脑中浮起关健宇,急急转过头端凝着他。

他的脸庞微红,眼神有些迷蒙,说话的语气跟速度都十分轻缓温柔……刹那间她明白了,他不是吃错药,他是喝醉了!

地听说很多人喝醉酒之后会性情大变,平常乐观开朗的可能突然暴躁易怒,性格沉稳的突然大哭大叫,但她万万没想到平常暴躁的他,喝了酒后,竟如夏夜晚风般轻柔。

「干嘛看著我?」他笑,温柔的几乎会滴出水来的微笑,让沉卉不由得胸口发紧,心脏鼓噪的厉害。

清醒点,丁沉卉,这人醉了!

「再喝点!」他将酒杯放到她的指间,「我喜欢喝酒有人陪,幸好你来了,我亲爱的老婆。」

沉卉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是醉言醉语,不能当真,千万不能当真!

「快!」他催促。

在他半温柔半强迫的眼神中,她再次轻饮杯中的红酒。

啊……真的好好喝哦,喝了这酒,她几乎可以忘记自己在家的不得宠,注定不幸福的婚姻,而沉浸在爱神的眷顾之中。

「为什么哭?」惊见她的眼泪,问话的语气充满怜惜。

「我……我不知道……」她也没想到她竟然哭了。

「是因为感动吗?」他轻柔的为她擦掉颊上的泪水。

温柔的举止让她在当下立刻沉沦了。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凝望着她的眼神,好似她正是桌上这瓶价格高昂的勃艮第红酒,令人爱不释手。

老天爷,她可以祈祷她的丈夫每日堕落在酒精之中,日日夜夜醉不醒吗?

她可不可以……许下这么自私的愿望?

「可能是吧……」

「易感的小东西!」捧住双颊,他的吻在她的猝不及防之下,印上了她的脸蛋。

他细细的舔掉她颊上的泪水,一路吻上了她的唇角,娇躯因期盼而微微颤抖,他却停了亲吻,大手紧握住搁在膝头的素手。

「你会冷?」未待她回答,原本在他腿上的冷气毯就改披在她肩上了。「要不要进屋去?」

「不,不用,我不是真的冷。」她只是太过期待他吻上红唇的刹那。

「不然呢?」见到白哲的脸颊逐渐染上一层娇羞的绯红,他明白了。「你很害羞。」

「不,不是!」她忙摇头,怕他取笑她。

「你很害羞,呵……」他很肯定的笑。「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想吻吻你……」说着,薄唇贴上她的,「想尝尝在你口中的Chambolle-Nusigny是否更为迷人。」

火舌毫无阳碍的钻入檀口之中,当舌尖碰触到丁香小舌的刹那,沉卉只觉身体里头的酒精被谁点了火,熊熊的燃烧开来。

她觉得好晕、好晕,Chambolle Nusigay的香甜更为浓郁,糊了她的脑袋,软了她的四胶,当他离开她时,粉唇溢出意犹未尽的叹息。

「我们该进房了。」他望着地,眸中有着热切。

她未看出他一样与她有着欲望,强压下失落感,心里好希望好希望这幸福甜蜜的时光能继续下去。

「我扶你。」沉卉起身欲扶他。

「不用」他在她的惊讶之中自个儿站起来,甚至牵着她往房内走去。

虽然看得出来他的右脚行动不是很方便,但仍可以不借助任何支撑行走,跟白天没有轮椅帮助就没了腿的男人截然两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真的能走,只是清醒的他不知道,还是说他拒绝在众人面前走路?

她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她的丈夫全身上下都是迷。

「你会害怕再一次跟我燕好吗?」

她抿着嘴,不晓得该给予什么样的答案才好。

「我是真的吓到你了。」他心疼的抚摸她的长发。「不过别担心,这一次我不会将你弄疼,若真的会痛,我随时收手。」

抬首凝望着丈夫,她清楚明白自己也想要此刻温柔的他,她想在他的怀里受到疼爱,想要与他融合为一体,她同样因为欲望而全身紧绷得疼。

「好。」美丽的唇角轻扬起一朵笑花。

「亲爱的,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好美?」

沉卉心猛地一跳,笑容里多了一份害羞腼腆。

「真的真的好美……」杜邯琅低下头,直接撷取那朵芳华。

这一次,他很温柔很温柔的进入她。

尽管他己先细细的爱抚过她全身,以唇舌与手指先让她享受了高潮的狂喜,双腿之间的水润处潺潺春水泌出,就连她自己都可以感觉到腿心一片湿腻,然而当他的昂扬抵着她的柔嫩时,她仍不免感到一阵紧张。

第一次的疼痛太刻骨,身躯不自觉的就微微颤抖起来。

「别紧张。」察觉到她的害怕,杜邯琅试图以绵密的吻要她放松,「不会有事的。」

她轻轻点头,紧抿着唇,身侧的小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明白她的恐惧是说再多也没用,故直接身体力行,缓缓的滑入她的紧窒,前进,后退,前进再后退,在每一次她适应之后才会更进一步。

他端凝她的温柔眼神,轻柔的抚触,还有轻缓的动作将她恐惧的疼降到了最低,直到他完全挺入,直到最深处。

「还会很疼吗?」

她回望他,差涩的摇头一笑,「不会了。」

「那就好。」薄唇扬起富含深意的一笑,「接下来要让你快乐了……」

***

啊……真的好舒服好快乐哦……

沉睡中的小脸扬着甜蜜的笑,正沉浸于美梦的她臀部突然一阵痛,紧接着全身都发出痛感,地惊愕的张眼,这才发现她连人带被一起滚落床下。

她的睡姿一向良好,怎么可能睡到床下去?

「喂!」与恶魔无异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我肚子饿了,去煮消夜给我。」抬头,果见杜邯琅那张英俊的面皮正带着不耐的瞪视着她。

恍惚间,她无法将现在的他与刚才温柔的他联想到一块儿。

「发什么呆?还不快去!」

眨了眨眼,她这才失望的发现到,原来一切的柔情蜜意都是梦。

她是渴望温情太久,竟然会发神经梦到他对她温柔相待了。

暗暗苦笑了下,抬手看表,时问是凌晨三点。

「都三点了,现在吃东西对身体不好,要不要再睡一会,五点再吃……」

「我要你去煮东西就去煮,谁准你跟我讨价还价的?」杜邯琅火大的低吼,「是谁说半夜肚子饿只要踢你下床,就会去帮我准备的?说谎的女人!」

「我没有说谎,而是你现在吃东西再睡,对身体……」

「我的身体是我的,你管得着吗?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轰出去!」

轰出去?不!她不能被轰出去,杜传生有说过,就算她嫁给他,但若撑不过三年,债务一样要父亲归还,而且还会加上重利,她若只待一天就被赶出去,杜传生一定不会放过父亲的!

他是黑道人物,就算己经金盆洗手,眼眸中的戾气依然未曾转为温和,拥有他血统的儿子,自然也不遑多让。

「好,我现在就去煮。你想吃什么?」

一说到要轰她出去,态度就转变了?杜邯琅撇了下嘴,翻身躺回。

「随便!」



第四章

深夜的大宅,空空荡荡,一片漆黑。

大部分的仆佣都己回家,仅有一名单亲大婶带着就读国中的儿子住在后院的佣人房。

对屋内的方位与电灯位置仍不太清楚的沉卉在墙上摸索,当她扭亮细往厕房的通道电灯时,意外发现一旁的墙上有道不太明显的门。

好奇心起,她试着推了推,没想列门竟应声而开。

门里连接着一道往下的楼梯,自里头飘来一阵舒适的凉气。

该下去一探究竞吗?她犹豫着。

思考了会,她选择将门关起,走到厨房煮消夜。

她煮了一碗好消化的野菜粥,井以汤匙搅拌至可入口的温度时,才端到楼上的房间。

轻轻摇了摇侧身而睡的杜邯琅,「消夜煮好了哦。」

不耐烦的长手推开地,「我要睡觉,别吵。」

怕他是一时睡昏头了,忘了自己肚子正饿着,沉卉大暴胆子继续在他耳边柔声道:「你不是肚子饿了?我煮了粥,快起来吃吧!」

黑眸倏地大睁,凶狠的瞪着她、「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要睡觉!三更半夜吃东西,你想害我消化不良吗?」

原来……他只是因为她昨天下午的话而故意踹地下床煮东西的!

优然大相的沉卉并未动怒,反而替他拉平了被子之后方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把粥端下去了。」

只是起床煮个粥,这不算什么,她以前还曾经三更半夜被大妹叫出门去买盐酥鸡,当时还是寒冷的冬夜,她骑着摩托车在大街小巷寻找,冻到几乎快哭出来才找到半夜仍卖盐酥鸡的摊子。

他的要求,还不算什么。

以不扰醒他的轻盈,她蹑手蹑脚地端粥回到厨房,途中经过那道不易被发现的小门,她投过一眼,无事般的在餐厅里默默吃掉了那碗粥。

***

将种予均匀的洒落在泥土上,履上土镶,带着斗笠的沉卉抬头问园丁大叔,「这样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园丁笑着点头,「少奶奶的学习力很好,讲一下就懂了。」

「是大叔会教,浅显易懂,我才这么容易上手。」沉卉将功劳还给园丁

「少奶奶一向很会说话。」跟屋内那名动不动就挑剔、开除人的暴君截然两样。

「我是真心的!」沉卉站起身来,双手扶腰望着目前仍是一片光秃秃的土地,「过没多久就可以看列这边长满香草罗?」

「是啊!」园丁大叔昨天一听到沉卉有意思栽植香草类的植物,就赶忙弄来一堆种子。「到时少奶奶煮饭的时候,就不怕找不到适合的香草了。」

「真不好意思。」沉卉歉然道:「为了我个人的任性,让你这么忙。」

「干万别这么说。」园丁大叔忙摇头,「能帮上少奶奶我很开心,这里是山上,有些东西不太好买,能自己栽种出来是最方便的。」

「对了!」沉卉靠近园丁大叔,小声问道:「如果我们在后院辟菜园,会不会被少爷骂?」

「菜园?」大叙楞了下。

香草好歹是香月类植物,某些花开之后仍是十分美丽,可是菜园的话,不就是指那些蔬菜、果实之类的吗?

「这几天我有观察到,少爷几乎不往后院走,我想种点东西应该没关系?」

「为什么少奶奶要种菜?」大叔好奇的问。

少奶奶嫁来这也不少时日了,她的有礼客气,再如上一张甜嘴,整个屋内,除了少爷以外都对她打自心里欣赏,但她很奇怪,放着养尊处优的好日子不过,偏偏就爱找事忙,而且都是趁少爷不注意时偷偷忙。

「我想多找点事做。」她说,「我从小忙习惯了,日子过得太悠闲,我反而全身不对劲。」

虽然杜邯琅仍是视她为仇人般,一看到她就不断的出言侮辱,但只要不是将她赶走,那些整她的招数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言语暴力,也仍在她的可忍受范围之内。

家里佣人多,没她可帮忙的地方,也只能想办法没事找事做。

「好吧!」她的要求,园丁大叔一向难拒绝,「我会想办法在后院可见到阳光的隐蔽处帮你辟一块空地。」

「大叔,你真好!」沉卉开心的展露比顶上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这里的人真好,不管她的要求多无理,都会替她做到。虽然嫁来这里才不过十天,她己经舍不得离开了。

曾经,她以为未来的日子是一片黑暗,日子会比在丁家时还难过,然而她发现她其实一点都不乐观,她是悲观的,所以才会错看了这一切。

如果……如果梦中酒醉的丈夫能再出现在她梦里就更好了。然而除了第一天的夜里曾梦过温柔的他,后面的日子他就不曾再出现了。

唉……好想他噢!

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可以再次梦见他呢?

沉卉双手环胸,瞪着满园美丽的花朵。

是不是要再像那天一样昏了过去才有可能再梦见?

然而想到那时,杜邯琅强力侵入的疼痛,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好犹豫好挣扎。

从那次之后,杜邯琅就未再碰过地,所以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因素,可是想尝试是否可见到他的渴重又好强烈……

「少奶奶,我先把器具拿进去仓库放。」园丁的话打断她的妄想。

「好,我帮你!」沉卉忙伸手要拿。

「不用啦!」园丁大叙连忙阻止她抱锄头的动作,「粗重的工作我来就好,您去花园逛逛吧,如果还有什么想法再跟我说。」

「好吧!」心知园丁大叔是伯万一被杜邯琅撞见会被开除,沉卉只好将锄头交给他。

离开刚种好香草的园地,她晃来花园右侧边的池塘旁蹲下。

池塘里头养着鲤鱼,池中央还有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桥穿越。

锦鲤一发现到有人靠近,以为有食物可吃的它们立刻争先恐后冒出头来。

「你们刚才己经吃过了,不能再吃了!」沉卉故意板起脸来摇头。「大叔说,你们吃东西是不会节制的,吃太多会撑死的!」

有次她因为锦鲤讨食的太踊跃,忘情的拚命撒饲料,还好大叔经过连忙警告,要不然这一池锦鲤恐怕就要被她喂死了!

锦鲤听不懂人话,依然拚命朝她的方向挤。

沉卉两手抱膝,下巴抵着膝盖,对着锦鲤自言自语,「如果我找个人来打昏我,会不会再梦到他?嗯……这里一定没人敢做这种事,那如果我去撞墙呢?撞到昏倒呢?虽然这一定很痛,不过都远胜过跟那个人做那种事吧?那次真的好痛哦!我想被人用刀砍也差不多是这种感觉吧!」她重重叹了口气。「可是我真的好想见到他喔……」

「见到谁?」

一听到后方的询问,那熟悉的冰冷嗓音,沉卉全身寒毛直竖,寒意自脊椎下方一直往上窜升。

惊慌回头,果然看到轮椅上的杜邯琅正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我是说……见到我爸!来这里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有一点担心。」

若是想念父亲,何必惊慌?杜邯琅心知肚明她的答案不会是这一个!

眼角抽了下,那双黑眸更为凌厉的瞪视着她,刹那间,沉卉有种被看穿的困窘。

她想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但不是现实中的他,而是梦境中的他。

她似乎背叛了她的丈失,却又不是、

仅仅一次的梦中相处,己成为她精神上的寄托,那是她的小秘密,不可告知任何人的甜蜜小秘密。

「你不是打电话回家过?」杜邯琅双手托腮,以另一种讥讽的姿态等着她接下来的困窘。「但我听起来,你爸似乎不怎么期待你的电话,应该也没人等待你的关心吧!」

俏脸先红后白,极力撑起来的笑花在刹那间凋零。

来此的第二天,她打电话因家,接起电话的父亲口气不悦。

「你才去第二天,打电话回来不会是想回家了吧?」

听父亲的口气,她就猜得出,父亲是明白杜邯琅的情况的。

「不,我不是这意思……爸,你知道杜家少爷的状况?」

「我当然知道!」

沉卉的心中窜起一阵狂喜,她开心的急问道:「那你不愿我嫁来这,是因为舍不得女儿来此吃苦吗?」

「你想听实话?」丁志诚的声音很冷,毫无温度的语气中又透着不耐。

当下,沉卉有预感不会是好话,连忙想开口否认,但己经来不及了!

「我听说杜邯琅曾害死一任女朋友,我怕你嫁过去也会不长命!我虽然非常的恨你、讨厌你,但四个女儿中还是你最有可能照顾我到老死,所以我那时才想要用景梦代替你!懂了没?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管你死活!」说罢,他挂断了电话。

她的心脏仿佛被只有力的手狠狠掐住了,疼得她难以呼吸。

她不知道的是,当颤抖的小手将话筒挂上的同事,楼上的杜邯琅也放下了话筒。

是她想太多,才会以为平常父亲虽然对她动辄得咎,其实心底仍对她有着疼爱,当亲耳听到父亲其实非常恨她时,她才真正的清醒。

唯一爱她的人,早在十六年前,因为她的淘气而过世,她害死了两个人,所以不被爱是她该得到的报应吗?

「我爸……我爸会司最近很忙,我打过去时刚好打扰到他了!」她未发现为何当时不在场的杜邯琅会晓得这通电话并未受到欢迎,而拼命找借口。「我爸非常热爱工作,当他在处理公事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是我太白目了!」她耸了耸肩,吐了下难为情的舌头。

「你家开公司?」

「对。」

「赔了不少钱?不然怎么穷到要卖女儿?」

「没有,我爸没有卖女儿!」

「你不是说你被我爸用三百万买过来?」

「呃……那是……那是因为我欠了三百万卡债,走投无路,又不敢跟家人说,刚好你爸……公公愿意伸出援手,所以我就答应了。」

「鬼话连篇!」杜邯琅冷嗤了声,「我调查过你了,你是丁志诚毫无血缘头系的女儿,在家一直不受宠爱,所以这次他一出事,就把你当筹码卖了!」

他调查过地?沉卉脸色大变。所以他什么都知道了?

「你家没有一个人喜欢你,尤其在你勾引过你大姊的男朋友后,你的姊姊们更是对你恨之入骨……」

「不!我没有!」沉卉急急否认,「我从来没有勾引过大姊的男朋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把许大哥当哥哥看待!」

「但他就是喜欢你,且为了跟你在一起,选择跟你大姊分手!」

他调查得非常清楚,让沉卉哑口无言。

「你不只破坏你妹妹的姻缘,就连你母亲跟未出世的弟弟都是你害死的,所以你爸也非常恨你,因为你打破了他传承香火的希望……」

「不要说了!」难以承受的沉卉捂着耳朵低吼。「不要再说了!」

「你最爱编织你家十分幸福美满的谎言,其实你的家人都恨不得你不存在,你为了能生存下去,拼命巴结讨好家人,但还是没有人对你放下成见!」

「求求你别说了……」沉卉捂着耳朵痛哭失声。

为什么一定要对她这么残忍?为什么?

「就连来到我家,你也一样使用老招数,忘了自己好歹是少奶奶的身分,连佣人都用尽心机巴结!」让他看了更是厌恶!

这几天他忙着跟乔别观将那群人做最后的赶尽杀绝,没什么空理会她,她就暗暗的在他背后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来了!心机果然深沉!

单纯与温柔不过是拉拢人心的表面工夫!

想得偿所愿,在这里地位巩固?等重新投胎吧!

沉卉始起婆娑泪眼,颤声问「你也是巴不得我不存在。」她的语气不带任何疑问。

「知道就好!」他冷酷道。「我最恨说慌的女人!」

她早就知道答案,何必再问。她想自己真是蠢到可以了!

如果十六年前死的是她是不是比较好?这样大家就可以幸福快乐的生话在一起,丁家香火有望,家庭不再破碎!

一切……都是她的错……

沉卉伤心欲绝的往后退,眼看着就要落入水池,杜邯琅冷眼锁凝,毫无出声警告之意。

打算掉下水池来博取同情吗?

巴结没有用,改使苦肉计?

果然如他所料,一时未察脚下状况的沉卉失足摔入水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差点湿了他脚上的鞋袜。

水池深有两公尺,要淹死一个人不是不可能,尤其她又不谙水性,一定撑不了多久。

双手转动轮椅靠近,望着载浮载沉,脸上露着惊慌恐惧的她,他扬起嘴角,笑了。

以费力的姿态下了轮椅,蹲在水池边,长手一伸,抓住她的衣领,却不将她拉走,只让她的脸浮在水面上。

「想活还是想死?」他的嗓音好冷,比池水还要冷。

「我……」她不知该怎么回答这问题,好怕一说错,就决定了她的未来。

「你知遣死亡的感觉吗?」

「不知道……」锁凝在她脸上的视线好冷酷,活像地狱来的捉魂人。

「我经历过哦!你既然己经是我的老婆,老公经历过的也应该尝试一下才对!」

就在她的惊恐眼神中,他将她狠狠的推入池中。

「唔……咕噜……教命……」她费力挣扎。

「告诉我死后的世界,有没有看到鬼卒?」他将她推得更深。

双臂在水面上拼命挣扎,然而她的头整个被压制在水面下,完全呼吸不到救命的氧气。

她会死!会死在他手上!

就在她挣扎渐缓时,杜邯琅又将她拉起。「你的生命毫无价值,没有人认同你的存在,要不要干脆死一死还比较爽快?」

「不!」她的脸上一片湿,混杂了池水与泪水。

「有没有人像你这么贱,就算被践踏也要死皮赖脸活着?」

「我曾答应过我妈……不论发生任何事,都要……都要好好活着……」

「连母亲牌都敢打!」真是令人不齿。「谁告诉你只要装可怜就可以博取同情的?」

「我没有装可怜,我说的都是真的……咭噜……」她又被推回水里。

「真是伶牙俐齿!那就让你再也不能开口吧!」

***

张眸,眼前情景逐渐清晰。

是熟悉的白色墙壁,还有圆形的顶灯,包裹住娇躯的是柔滑沁凉的丝被。

她还活着。

想起失足跌入水中时,刹那间的恐惧让她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再想到丈夫竟然意图杀死她,双臂抱住粉躯抖颤不停。

他真的讨厌她到恨不得杀死她的地步!

但一一为何的现在又活着?是他突然良心发现,还是有谁经过救了她?

然而不管她是因何而获救,丈夫推她入水时的阴狠眸光,她只要一闭上眼镜,就在眼前浮动。

她做了什么错事让他恨之入骨?一滴清泪滑下眼角。

这个世界如此大,却没有一个让她容身之处吗?

小脸埋入被里,低声哭泣,受到牵引的喉咙传来如火烧般的疼。

一定是因为喝了太多水,呛到了,才会这么痛。

她边抹泪边下床,想下楼去找水纤缓喉咙的疼痛,然而一股果香甜味忽地攥住了她的嗅觉,一时之间,地的心跳如擂鼓。

她记得这个味道!

虽然与记忆中的果实香味有些许不同,但她知道那是葡萄酒的独特香味,而且她似乎听到了有人正低声哼着歌曲。

难道她还没醒吗?

她还在作梦吗?

她转过头去,热切的眼神注视着隔着房间与阳台的玻璃推门,此刻它正半掩,而她只要将其推开,说不定就可以看见只会出现在梦中的「他」。

可以的!

这次一定可以见到!

她好想他,那股急切的渴望让她连推门这简单的小动作,都差点做不好。

门滑动的声音惊扰了远眺小夜景,凝视满空繁星的杜邯琅。

他转过头来,瞧见她,薄唇微扬起温柔的笑意。「你醒了?」

老天!沉卉惊喜的掩住小嘴。

如果老天爷说,它将带走她十年的寿命,换一个愿望,她想她会毫不迟疑的说再见「他」一面!

如果经历一次生死交接的挣扎,可以再见他一面,她愿意再次承受那份恐俱!

「干嘛一直杵在那发呆?」杜邯琅将另一张藤椅移靠往她的方向,同时也缩短与他之问的距离。「过来坐,陪我喝杯酒。」

「好。」她忙不迭连声应好,快步走过坐下,一双比天上星星还亮的眼镜,傻傻的、痴痴的直盯着他。

「还好吧?」略微迷蒙的双眼端凝着她,「你下午溺水,还好没事,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她摇头,不敢说她不是溺水,而是被现实中的他意图杀死。

「可是你声音很哑。」

啊……她都忘了她的喉咙还在痛呢。

「喉咙……有点痛……」她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我想先去喝杯水。」

「吧合下的小冰箱里头有矿泉水,你知道吧?」

「呃……我不知道。」

自从上次她闯入放置哈雷机车的小房间被他发现并厉声警告后,这房里的东西她不敢再随便乱碰。

「先去喝水吧!」

「嗯。」

起身离开阳台之前,沉卉忍不位频频回首,就怕她这一拿水过来,他人就消失在她梦里了,故她的速月奇快,迅速拿了瓶矿泉水跟水杯,几乎是小跑步的回到阳台。

还好,还在,她大大松了口气。

「干嘛用跑的?」他笑问地,拿过她手中的矿泉水,为她打开瓶盖,并在水杯中斟了八分满。

只不过是矿泉水的瓶盖她当然打得开,但他很自然的贴心举止让她有种被宠爱的感觉,有些不自在,有些难为情,然而这样的感觉像是在她平谈的心湖里加了滴滴蜂蜜,甜得她眸中溢满了柔情。

「我怕你不见了。」她轻轻拿起水杯,吸了口水。

当冰凉的矿泉水滑过灼热的喉咙,她舒服的轻叹了口气,很快的,一杯水就见底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他再为她斟满第二杯水。

「嗯……因为……就是有这种感觉。」

她怎么好说他只是她梦中的人物呢,怕一旦说破了,他就会像烟尘一样消失在她面前。

真正的杜邯琅是不可能这么温柔的对待她的,她心知肚明。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她,好似与她有深仇大恨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说她最痛恨说谎的女人,可是她又没对他说谎啊,而且她只不过构筑了一个在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和谐安乐家庭,并未妨碍伤害到谁啊,何必对她这么严厉?

如果没有一个逃脱的场所,日子要怎么过?

就像她的梦,要不是因为梦中有「他」,心灵没有寄托的她,怎么度过山中寂寞的日子?

她也很想告诉杜邯琅,他不喜欢她在这里,而她也是很想走,可是她不能,谁也猜不到杜传生会用什么残忍的手段来对父亲,她没有筹码赌。

「下午是谁救了我的?」她问,顺便转移话题。

「在现场的只有我一个人,当然是我。」

呵……果然是她的梦,所以就连他的回答都是她心中的期盼。

「你会游泳吗?」

「我大学时还是学校的校队!」

「真的?我是旱鸭子!」她嫣然一笑。

「我想有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怎么这么悦,我只是没机套学而己!」她鼓起娇嗔的双颊。

「好,只是没机会学!」手指捏破两颗小汽球。「地下室有游泳池,有机会再教你。」

「好。」她明白这承诺不会有实现的一天,但她仍觉得开心。「我可以握你的手吗?」

「可以啊!」他反手让她握着,「为什么突然想这么做?」

「没有理由,我只是突然很想这么做而己。」

她的小手整个被他的大掌所包圈,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笼罩,且她奇异的发现,原来梦中的手也有温度。

她以为作梦时会没有痛觉,却没想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没想到就连做梦都可以……」她连忙住了口。



第五章

「作梦?」

「没事!」她长摇头。

这是关键字,随便说出口,万一梦醒了怎么办?

「我一直以为你不能走路了。」她看着他的脚。「没想到还能游水。」

「你上次不是看过我走路了?」

「是啊,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着轮椅呢?」她望着房问里头的轮椅,好奇的问道。

「我有我的理由,你可以为我保密吗?」

「我不会说出去的!」告诉别人梦中的他会走路还会游泳,只会被笑而己。「其实司机小刘首经跟我说过,医生说你可以走,只是不知为何你都不肯离开轮椅,原来是有你的原因的。」

「那我也可以不说出原因是什么吗?」

「没关系!你不说没关系!是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不想告诉别人的小秘密!」

「就跟你一样?」

沉卉一楞。

「你一直让外人以为,你父亲很疼你,你姊姊们很喜欢你,你是幸福的女孩,可事实上你父亲只不过把你当佣人,就连上大学的钱都不肯帮你出,负债还不起时拿你抵债!」沉卉顿时脸色大变,合在他掌心里头的小簌簌颤抖起来。

他要变回去了吗?

他要变回现实中残忍又残酷的杜邯琅了吗?

这是她的梦啊!应该照着她的希望而走,他怎么可能会变回去?

是梦该醒的时候了!

她得醒过来才能保有这份美好,她得醒过来才行!

慌忙抽回手来,她毫不犹豫的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好痛!为什么都这么痛仍然没醒?

不顾右脸热辣辣的疼,她举起左手想再狠狠的打下去。

他见状连忙拉住她的手,「你干嘛突然打自己?」

她第一次突然甩了自己一巴掌时,他来不及反应,第二次总算及时拉住她了。

「我要醒过来……」她放声哭泣。「让我醒过来!」

沙哑的嗓音与哭声混在一起,让他听不请楚她说了什么。

「沉卉!」不知该怎么安抚她的他索性将她搂进了怀里。「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些话,别哭了,好吗?」

她在他怀里拼命的摇头。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个好女孩,犯不着为了你没良心的父亲牺牲这么多,你该拥有自己的人生,懂吗?沉卉,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不,我不值得,我害死了我妈跟我弟弟,都是我太爱玩,才会害的妈妈摔下楼梯……」

如果不是她一直催促,母亲就不会走得这么匆忙,也不至于一时失足掉下楼梯。

「那不是你的借!不是!」他更加搂紧了她,「我相信你妈妈一定没有怪你!好好回想,虽然当时你才六岁,记忆可能不是很完全,但你妈妈很疼你的,对不对?你是她最疼爱的小公主!」

零碎的回忆在她脑中浮现、拼接。

她想起母亲在决定嫁给虑丁志诚时,要他承诺必将她视为己出,否则绝不肯下嫁;想起妈妈每晚最喜欢搂着她唱童谣,临睡前一定会亲吻她的额头才离开;母亲从不曾对她板过脸,她永远是温柔的微笑……

她想起当母亲被送上救护车时,她在一旁害怕的放声大哭,疼得脸色发白的母亲握着她的手,要她放心,一定会没事,还说是她没扶好扶手,才会摔下楼梯,不是她的错,要她别放在心上……

「真的……不是我的错吗?」她抬首,汪汪泪眼端凝着他。

「当然不是!」他俯首吻去颊上的泪,「不准再说自己不值得,懂吗?」

「好,我不说……不说……」

「这才乖!」他笑着再吻吻她。

抚慰的浅尝在触及柔软的唇办时,欲念混着酒精在他体内发酵开来。

他难以收手,越吻越激烈,舌尖滑入双唇之间,开启牙关,勾缠温暖的丁香小舌。

沉卉毫无抗拒的接受他热烈的拥吻,即使他的大手因为情动而探入她的衣内,抚揉极富弹性的酥胸,她也一样依顺的贴他更近。

她的喜欢他,好喜欢的喜欢。

她身边从不首有人对她如此温柔,对她这么这么的好,他甚至为她驱散了纠缠她多年的心魔。

当他一字一字铿锵有力的说她值得更好的生活时,那些话仿佛打进了她的心,烙下了痕迹,让她在他的怀里拥有了自信。

「我们……己经很久没好好抱过了……」低沉的嗓音因为情欲而浓沉。

「嗯……」她热切的回应热情的唇舌,被拉坐在他大腿上的她不自觉地扭动。

「你很想要,是吗?」地的雪臀不停的磨蹭,害得他的分身都因此绷紧发疼。

「我不知道……」水眸也染上了一层迷蒙,「我很想跟你在一起,这算是想要吗?」

肢体的动作早就透露一切,但这株尚清纯的花儿还不明白内心的渴求。

「告诉我,我刚这样摸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说着,他撩开了她的上衣,未穿胸衣的胸乳整个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她的肤色白皙雪嫩,峰顶上的两朵雪梅却又粉嫩娇美的不可思议,当微冷的夜风吹拂过时,她因冷意而紧绷,芳色转浓,更为艳丽。

不习惯被男人这样直接大胆的注视,她害羞的双手掩胸,俏脸生绯。

「我……我不知道……」

他轻轻推开一双柔荑,大掌覆上一边雪乳,将一朵红果夹于食指与中指之间,在每一次的搓揉时,都跟着在他指间滚动,丝丝快意随之而来。

「唔……」她的呼吸不由得加快了。

「这样还不知道?」

「我真的……不晓得……」

她别开小脸埋藏于他宽大的胸前,不敢亲眼见他如何狎玩她的胸乳。

「别躲。」长指钳住下巴,逼她面对,「看着,井诚实的告诉我你的感觉。」

「不……人家会不好意思。」这样看感觉很丢脸呀!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夫妻之间这样很正常。」

他调整椅子的方向,让她的背靠在藤木桌上,低首含入另一朵蓓蕾,舌尖灵活的勾转,舔出更为强列的欢愉。

「啊……」突如其来的温热让她吓了一跳,惊吓的低喊溢出口中,竟成了婉转娇吟。

「你这一声娇喊己经告诉我答案。来,再告诉我更多……」

唇舌轮流在两边胸乳来去,空着的大手则边褪去她身上的衣物,边爱抚过每一寸美肌。

指腹略微粗粝的质感引出更为强烈的感受,她低喘着,全身火热,就连山上凉凉的夜风都无法吹熄。

快感像气体在气球里不断的累计、膨胀,然而奇异的是,在地体内深处却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空虚,在她的双腿之间制造出更为饥渴的欲望。

于是,雪臀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对着他跨间的鼓起,因扭动摩擦而制造出更为强烈的快感,却满足不了她。

她想要……可是她不晓得这种像在沙漠中渴水的旅人般的强烈希冀,是在盼望什么。

「你想要更多……」火烫的舌沿着玲珑曲线而下,「我听见了……」

他听见了吗?

她不用说话,他也能懂吗?

大掌托住雪臀的两边,将整个身子往桌上推。

制作精美优良的藤桌桌面平滑,伤不了娇嫩的肌肤,也不受低温的影响,温柔的承受了她的重量。

拉开了雪嫩大腿,美好景致完全呈现,她的小花早己因渴求而发红,花办微微的颤动着,露珠儿让花朵更为晶莹美丽了。

「真是一朵美丽的小花。」他情不自禁赞叹。

每一次看列这朵艳丽的娇花,胸中就涌起强烈的采撷渴望,尤其在花朵深处,那一道狭长的甬径,是男人销魂之处。

长指剥开两边花办,他就瞧见楚楚动人的小花核,含羞带怯的等着他的临幸。

舌尖轻轻滑过,小花核立刻颤动了一下,娇躯则是大大的震颤了。

他在做什么?躺在桌上的她看不列,只知道他拉开了她的腿,想到自己的私密之处被他瞧见,她极端感到难为情,却又不想阻止。

就在天人交战的同事,灼热的呼吸就喷吐于她的水嫩处,热热痒痒麻麻的,感觉……好舒服。

紧接着,他似乎舔了她的那里一下,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舔舐动作会激发出这么强烈的快意,被他舔舐的地方因他的停止而发出好痒好痒的讯息,巴不得他赶快使用温热的舌头,解除那让全身都好难受的酥痒感。

「这样,你喜欢吗?」他不再继续,反而询问她。

可以说喜欢吗?

这样说会不会让人觉得很不知羞耻?

可是她好希望他能继续下去啊……

忍住满腔羞耻感,她红着脸点头,「喜……喜欢……」

「有多喜欢?」说着,他又舔了一下。

「啊……」她呻吟了声,春水在他满意的眼神中汨汨而出。「很……喜欢……」

快……她受不了了……

「要我再继续下去吗?」

「要!」没有任何犹豫,她直截了当的说出体内强大的需求。

「呵……好乖!」

不再折磨她,火舌含小核入口。吸吮啮舔,长指同时挤入了春水潺潺的花径,弯勾的指尖不停的刮搔花壁,过度强烈的快意让沉卉快承受不住,小手紧紧抓住桌沿,口中不停的娇喊喜悦的欢愉。

「啊……不……啊啊……」

终于,欲火焚毁了所有的意识,她的脑中在刹那间一片空白,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不住颤抖,小嘴激切的吟哦。

「好美啊……」他站起身轻抚着因为激情而透着粉红色光译的雪躯。「沉卉,你真是个娇媚的小美人,让我现在好想要你……」

拉下身下的休闲长裤,燃烧着欲望的分身如脱栅的猛虎,紧绷而粗大,青筋如猛蛇一般盘据。

上前抚弄花心,很块的,浓稠的透明春液就将他的欲火弄得又湿又滑,劲腰一挺,毫无阻碍的挺入芳径最深处。

粗硕在转瞬间撑开了她的紧致,不只未带给她任何不适,反而带领着她奔向再一次的高潮快意。

放纵的春吟,突然急剧收缩的甬道,让他不得不先大吸了口气,才不至于崩溃。

「好敏感啊……沉卉……诱人的小身体,诱人的小花,诱人的矫吟……」

待那股强烈的颤动逐渐歇息,他才放纵己身在娇躯内挺进。

他时而快,时而慢,总爱将她狠狠折磨,听她拜托求饶,才照着她的期望,带给她不可思议的快感。

「啊……邯琅……」她在意识迷离中高喊,「我好……喜欢你……」

健躯猛地一震,黑眸在刹那间脱去所有似梦似醒的迷茫。

「再说一次!」他将她的上半身拉起。

「我喜欢……」她主动吻上他的唇。「喜欢你……」

这是她的梦,她可以尽情的告白,尽情的将内心的渴望赤裸裸的呈现。

她喜欢他,爱上他了?

俊眸微眯,嘴角浮现与刚才的温柔截然不同的冷酷微笑。

他将她整个人抱走,走回房间。

她紧紧攀扶着他,感觉到他的分身仍是那么有力的在她体内撞击。

上了床,他以强健的腰力与臂力将两人安放,他的分身仍密切的与她交合在一起。

「你知道你刚说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啊!」她甜甜的笑开,「还好这是一场梦,所以我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每天每天都在想你。」

梦?蹙紧的浓眉因恍然大悟而松开。

原来她把这一切当作是梦!哈!真是有趣极了!

「你不用回应我。」梦里的答案是没有意义的。「我只要现在跟你在一起就好,只要这样就好……」

纤腿上举夹紧了他的腰,花径跟着紧缩,强缚的快感让他几乎呻吟出声。

大手扣紧雪臀,窄臀强而有劲的快速律动起来,直到两人共赴云雨之巅的那一刻……

***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沉卉老觉得今天家里的佣仆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尤其是住在后院佣人房的李大婶,老是掩着嘴不知在窃笑什么,让她背脊一阵发凉。

心头充满困惑的她,只好趁四下无人之际,将李大婶偷偷拉到一旁去,想问个仔细。

「李大婶,我今天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不然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偷笑?」

「愉笑?没有啊,我是替少奶奶开心。」

「开心?是有什么事吗?」

「谈有啦,只是从少奶奶嫁过来后,少爷总是对你不假辞色,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很替你担心。」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想少爷会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毕竞我不是他心甘情愿娶进来的。」

她不过是被买来抵债的新娘,只是这项事实当然没让仆佣们知晓。

「不过你们现在感情好,我们就放心了。」李大婶欣慰道。

「感情好?」沉卉嘴角抽搐了下,「我们还是一样啊!」

「少来了,别想骗李大婶,我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会被他们听见的,只有杜邯琅愤怒的辱骂而已啊!这总不会被解释为感情好吧?

「昨天晚上,你们好热情喔!」

「昨天……晚上?」

李大婶轻咳了声,「少奶奶的叫声连住在后院的我都听见了!」

「什么叫声?」

「就是……做爱时的叫声啊!」

做爱时的叫声?沉卉瞪大了眼。

那不是梦吗?

难道说她连作梦时的声音都喊得那么大声?

天!他会怎么想她?

一定会想她欲求不满,发浪作春梦了,心里一定对她更为鄙视!

「李大冲……」沉卉有些难为情道:「不是啦,是我昨天晚上作恶梦,吵到你了,真是抱歉。」

「恶梦?」李大婶哈哈大笑,「少奶奶,我时天刚听到时也吓了一跳,怕主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里是山上,虽然门口有警卫,但会发生什么事也很难说,所以我昨天拿了棒球棒到主屋那去查看,我全都看到了。」她抿着嘴,笑得很暧昧。

「你看到了什么?」

「当然是看到你跟少爷在阳台上……咳咳……不过我没看得很请楚啦,只看到一点点就离开了。」

她设有说谎哦,真的只是看到一点点就走了,所以绝对没有看到少奶奶年轻的好身材,当然也设有看到少爷抚弄得少奶奶轿喘连连的高超技巧,当然也不会承认她速速离开的主因是全身窜流而过的酥麻,以及双腿间的热潮。

阳台?沉卉傻了。

昨晚她跟他的确是在阳台上行欢愉之事,但那如果只是梦的话,李大婶不可能到她梦里,更不可能将时间地点说得那么准确!

也就是说,那都不是梦?

不是梦?

不是梦的话,那温柔对待她的杜邯琅也不是她在梦中拟出的虚幻人物,是货真价实的存在,是……

是他酒醉之后的性情大变?

沉卉两手难以置信的捂颊,俏脸涨红如鲜脆苹果。

她昨天陶醉于性爱欢愉时,是不是脱口告白了?

天啊!虽然说当时的他是酒醉的状态,但他清醒之后有没有可能还记得?

沉卉闭上眼睛用力思考。

他应该记不得,她猜想。

如果他记得的话,当他第一次酒醉而温柔以待后,不会在清醒时仍对她那么严苛,说话那么残忍,无所不用其极的对她使用言语暴力,一抓住机会就侮辱她。

呼。她大松了口气。

如果他清醒时也能够跟酒醉时一样温柔体贴,不知该有多好……

如果上天拿她二十年的寿命换他日日不清醒的话,她愿意!

非常非常愿意!

「少奶奶!少奶奶!」李大婶的手在发呆的她面前挥了挥。

「呃……什么事?」沉卉连忙自太虚世界清醒过来。

「少奶奶,我想跟你说,我跟你说这事不是要取消笑你啦!」李大婶有些尴尬的笑,「我是真的很高兴你跟少爷感情好啦。你人这么好,又很尽心的在照顾少爷,少爷对你好一点也是应该的啊!」

她李大婶可是有长眼睛的,虽然平日看少爷对少奶奶很不好,但是少奶奶总是暗中与厨娘研究能让少爷吃了会喜欢的食物,所以自从她来了以后,少爷都不再对厨娘发飙了。

她也听园丁说,少奶奶打算开辟一个菜园,亲自种菜,前庭还有个香料园,也都是为了少爷而种,这样用心的太大,少爷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

「没有没有!」沉卉忙摇手,「我只是尽我的本分而已,这些都是应该的!」

「少奶奶,你真的很谦虚呢!」半点功劳都不揽在身上,怎么会有有这种人呢?

沉卉有些尴尬的苦笑。

事情根本不是李大婶想象的那么乐观,而且那个人会对她好,都是因为酒精的关系,不是真心的。

胸腔内有股酸涩上涌,惊觉眼眶将湿润,她慌转过头去,背对李大婶。

「快中午了,我先去看一下厨娘中午的备餐。」

「好好好!你快去吧!」

「不好意思,李大婶,那我走了,Bye-Bye!」

望着沉卉疾走的背影,李大婶笑着点点头。

真是用心的好妻子呢,呵呵呵……

***

觑了眼桌上的饭菜,再偷瞧了用餐中的杜邯琅,沉卉心想,若是她偷偷在他的饭菜里头加酒,他会不会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变成人见人爱的好丈夫?

「发什么呆?」杜邯琅冷声问:「不想吃饭就滚出去!」

沉卉连忙扒了口饭,「我没有不想吃。」

他不假辞色的态度跟昨晚真是判若两人啊……

「你最近跟园丁在后院搞什么鬼?」

沉卉心一跳,「没有啊!」

「园丁把后院西方整上,原本的植栽清掉,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

「呃……」沉卉咬了咬唇。

以为他很少去后院,没想到土才铺平,种子才刚种,就被他发现了。

「说啊!」

「我请园丁大叔帮我弄一片地,让我种菜用。」

「种菜?」浓眉微挑。

「是的!」沉卉放下碗筷,认真道:「自己种的菜营养比较足够,比外头卖的有机蔬菜的农药使用量还要少,而且……」

「你以前在你家也是在种菜的?」

「不是,但我高中是园艺社……」

「这栋房子是谁的?」

「什么?」

「这片土地是谁的?」

沉卉踌躇了一下,「你的。」完蛋,要挨骂了……

「你要用我的地竟敢没问过我一声?」

「对不起……」

「你当真以为你是我老婆?你只不过是我爸用钱买来的,你把你的人生轻易的用来抵三百万的债务,比这屋里头正正当当赚钱的佣人还不如,甚至比在酒店上班的小姐还差劲!这么差劲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少奶奶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差遣我的园丁去帮你整地!」

沉卉的心仿佛直直落到零下二十度的地底深处,冻得她几乎要发起抖来。

他把她批评得好不值,好糟糕,在他心里,她比烂泥还不如……

「我……我是……我是想说让你多摄取点管养的东西,对你的身体也好,我只使用了一小块地而己,并没有……」

「我有要求你这么做吗?谁准许你拿我当借口的?你用「为我好」的名义,就能强迫我买账吗?」

「对不起,我不该擅作主张。」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唯一可行的只有道歉了。

「既然我的园丁这么闲到可以帮称种菜,我看还是换个勤奋一点的比较好!」

沉卉闻言脸色大变,「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难不成园丁的薪水是你发的吗?」

「园丁大叔一点都不闲,是我,都是我逼他的!」沉卉慌乱的站起,急切的为无辜的园丁辩白,「他其实本来也不想种,是我一直强迫他,他才勉为其难答应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这么会狡辩,这么会说谎,我不相信你说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可以开除他,就算要赶人走也该赶……」她倏地住口了。

「赶谁?」凌厉的眸瞪视着她,仿佛等着这个答案已久。

沉卉喘了一口气,又一口气。

她不能走,她得留在这里至少三年,这是杜传生为防她受不了落跑的威胁,她若走了,这三百万的债务就不能抵消了。

她当然明白杜邯琅千方百计就是想赶走她,他虽然没有在行为上诉诸暴力,但光是他言语上的羞辱,就让想离开的念头动了不下百回。

杜传生一定是知道儿子这方面的恶劣,才会给予她三年的钳制。

「没有人!」她用力摇头,「我保证这种错误不会再犯,你可以施予我任何处罚,不准吃饭、面璧、罚跪,什么都可以,拜托不要为难园丁大叔。」

「好,那称现在去大门口罚跪。」他指向门口,「面对花园。我没说停不准起来。」

上菜来的厨娘一听到杜邯琅的惩处,下意识就想开口替沉卉说话。

「少爷,少奶奶……」

「我现在就去跪!」一发砚杜邯琅正要瞪向厨娘,怕厨娘受到池鱼之殃的她,慌忙打断厨娘的话。

「少……」

沉卉快速一使眼色,要她别说话。

快步来到门口,望着窗外的蓝天,还有满园绿景,她闭上眼,抿着唇,跪了下去。



第六章

「少奶奶?」李大婶经过门口,看到她竞然跪在地上,惊讶的跑来,「你怎么跪在这?」

「这是惩罚。」杜邯琅推着轮椅过来,「以后谁再随她起舞,把我的房子弄得乱七八糟,就等着跟她一样的下场!」

屋内佣仆你看我,我看你,心中虽有愤怒,却不敢发言。

若开口,只会害沉卉的立场更艰难,他们心知肚明。

李大婶充满同情的看着以平静的姿态端跪的沉卉。

她还以为他们现在很恩爱了,怎么现下看来,少节对待少奶奶的态度更为变本加厉的坏了?

这样的丈失,为什么少奶奶可以忍受呢?李大婶充满不解

就这样,沉卉一直被罚跪到了晚上,才准起来。

听到处罚解除,沉卉抬起脚来想站起,然而疼痛的膝盖无法配合,大腿发软,小腿发麻的她,下半身完全不听使唤。

她跌坐在地,无法动作。

轮椅扶手上的手好整以暇的撑着颊,冷酷道:「不起来是想继续跪下去吗?」

「抱歉,我现在脚有点僵硬。你可以不用理我,我等一等就……」

「谁会理你!」杜邯琅转动轮子,毫无人性的压上她的脚掌,「是你坐在那里挡到我的路!」

「呜……」又麻又痛的感觉让她受不住,小脸整个皱起,「我……我现在马上走!」无计可施的沉卉勉强将脚掌自他轮下拉出,以手爬到另一边去,「这样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杜邯琅推动轮椅行向前院。

这样的日子要熬三年吗?沉卉大喘了口气。

此时此刻的她,己经快撑不下去了呀!

「如果你没履行约定,我就把你父亲弄到重残,领保险金抵押。」杜传生的威胁在脑中响起,沉卉灵光一闪,心中有了主意。

「嘟」声响起,沉卉紧绷着一颗心,等着接通的时刻。

[喂?」

「是杜先生吗?你好,我是丁沉卉,丁志诚的女儿。」

「哈…」杜传生醇厚的笑声传入沉卉耳中,「你应该叫我公公吧!还是你想毁约,不顾你父亲死活了?」

「不是的,我没有要毁约,我是想跟你交换条件。」

「什么条件?」

「你上次不是说,如果我没有在这里徐撑过三年的话,你要把我父亲弄成残障,领保险金吗?」

「对!」杜传生凉凉的吐了口雪茄,「所以呢?」

「你要不要把保险的对象换成是我?」

「你?」杜传生一愣

「对啊!」沉卉急切的说:「帮我保险,然后把我撞成重残,这样就可以领到钱了!」

「咳……」杜传生被含在口中的雪茄烟呛到。「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小姑娘?把你撞到重残?」

「我当然是说真的!这样你就可以领到钱啊!债务就可以抵消掉了。」

「等等,你想清楚,是撞到重残喔!你以后可能会变得跟废物没两样喔!」她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

「我当然知道!」沉卉声调异常严肃,「我想得很清楚!」

「你想清楚个鬼!你被撞成重残,谁来照顾你?我吗?」

电话里头突然传来的咆哮让杜传生跟沉卉均吓了一跳。

沉卉没想到电话竞然被窃听,慌得连忙将话筒扔到地上。

她是偷偷跑列厨房的角落打电话,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是邯琅呜?」杜传生的问话自话筒里传来。

沉卉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翼的拾起,搁置耳旁,大气不敢喘一声。

「废话,不然还会有谁!」

「那个……」沉卉轻声道:「杜先生,我是说杜邯琅先生,不会让你照顾的,这样做的话,我们的婚姻就会结束了,照顾的工作我的家人会做的……」

「他们会照顾你?有可能吗?照顾一个可能手脚不能动。跟植物人没两样的废物?」他讥嘲道。

又想装可怜博取同情?她怎么只会使用这一招啊?

沉卉知道不可能,偷偷掐死她的机率还比较高.

「当然会啊,他们是我的家人嘛,我帮我爸处理掉了债务,而且保险金应该会有剩,可以请人看护我啊!」她说着虚假的梦。

「如果我是他们,我会把剩下的保险金拿去吃喝玩乐!」杜邯琅残忍的说穿事实。

唉,他真的很狠,他百般羞辱她,不就是想将她赶走吗?现在她都要如他所愿了,为何他还要落井下石?有必要厌恶她到这种地步吗?

「杜先生,呃,杜邯琅先生。」两个都姓杜真麻烦。「为什么你要关心我的家人是否会照顾我,还是会把保险金拿去玩乐呢?我........」

「谁关心你!你死了都不关我的事!」杜邯琅恼怒的吼。

「的确跟你无关,所以请你把电话挂上,让我跟杜传生先生谈,好吗?」

话筒的那端传来好大一声「扣」,害得沉卉的耳朵直发疼。

「杜传生先生,你还在吗?」

「我在。」杜传生的嗓音里隐约透着叹息。他的儿子真的没救了吗?

大宅里的情况,李大婶会定时向他汇报,她总是说得很愤怒,让他不禁越来越怀疑是否连沉卉都没有办法改变儿子的个性。

如果是当年他还在混黑道的时候,有这样一个暴戾的儿子,他会很高兴他的无情,然而他己经漂白了啊,要不是儿子断了腿只能待在别墅里,社会恐帕己经乱七八糟了!!

「我想,经由刚才冷公子的对话,你应该知道他非常的讨厌我,难以忍受我的存在,所以我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是是最好的方法,我明天就跟保险业务员联络,投保金额一千万元,可以吗?」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嗯!」

「丁志诚跟你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干嘛对他这么好?」

沉卉静默了一会方道:「就是因为他跟我没血缘关系,却还是肯抚养我长大,光是这一点,我就该报答他。而且……」她咬了下唇,「他的儿子是我害死的。」

真是有情有义的女孩,果然适合当他的媳妇!

也许是时间不够久吧!毕竞她嫁给杜邯琅不过月余的时间,他不该这么快就绝望。

「小姑娘,我不能答应你的提议。」

「为什么?」沉卉大惊失色,「是金额太少吗?不然保险金全都给你,这样可以吗?」

「钱不是重点,我根本不差那三百万,但我需要你!」

「需要我?」

「我儿子啊……」他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他现在性情比我年轻时还要恶劣,我希望你可以让他回到原来的模样。」

还好他至少不会动手打女人,否则沉卉恐怕己经丧命在他手中。

「不可能的!」她摇头。「我没那本事。」

「你嫁过去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多讨厌我。」沉卉轻哎了口气,「我觉得,他一定恨不得我去死吧。」

杜传生沉默了一会,「再多结给彼此一点时间吧!总言之,你的提议我不会接受的,就这样了!」

「杜先生,喂!杜.......」挂断了。

或许这世上真有人可以让他回复原样,但她明白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现在最麻烦的是杜传生不接受她的提议,那就表示她得在这里熬过三年,忍受杜邯琅长期的语言暴力。

她好想将他的残忍视若无睹,可是她办不到,尤其在惊觉她的梦中情人不是只属于梦中,而是货真价实的他,就更难以忽略。

本来,她可以将他们切割,梦是梦,现实是现实,然而现在做不到了,当他臭着脸对她说着狠心话时,

每一句都是一把刀,狠狠的将她的心切割成四分五裂,疼得她难以自持。

她贪婪他醉时的温柔,然而那样的机会十分渺小,而且那只不过是假象,真正的他恨她恨得要命,容不下她的存在,就是因为这样,她才突发可以代替父亲的想法。

就让他变成真正的梦中情人,她就可以一直一直的被他的柔情所包围…

唉!她轻叹口气。还是别作白日梦了吧!

将无线电话放回厨房里的分机,沉卉心想这时候回房似乎不是好时机,也许她该在客厅多待一会,等到他入睡时再回房比较安全。

她不想再被他辱骂,再被他炮轰.

这样的日子,真的好难熬。

才刚回到客厅,拿起遥控器正要开电视,背后的电梯突然发出「叮」一声,霎时,沉卉背脊发麻。

电梯是杜邯琅专用,这表示,他下楼来了……

完蛋了.........

她紧闭着双眼不想去面对这个现实,然而,地狱般的声音仍在她背后响起。

「丁、沉、卉」

大手用力一推,轮椅快速朝沉卉方向而来,接着猛然在她面前十公分之处停下。

他将一台轮椅使用得出神入化,沉卉心想,他不去参加残障运动会真是太可惜了。

但.....他其实可以行走的,不是吗?

他是天使与魔鬼的双重组合,目前现身在她面前的,是可帕的魔鬼!

「你跟我爸还有什么协议是我不知道的?」杜邯琅严厉瞪视着她,「除了嫁给我抵债务以外!」

如果不是另外有其他协议,她无须用生命换保险金!

「三年。」她幽幽低吐,「不管发生什么事,若我在这三年内离开你,我爸的欠债就仍存在。」

原来如此!杜邯琅懂了。难怪不管他蚕何右如何在众人面前侮辱她,将她的自尊狠狠丢在地上踩,她还是能默默吞下所有的屈辱,原来是还有三年之约。

不知情的他将她的尊严摧毁殆尽之后,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的她,选择用性命交换区区的三百万金钱.

父亲早就知道他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但也应该知道她不是会轻言逃跑的人,识人有独到眼光的父亲仍故定下三年之约,他要束缚的,是她,还是身为儿子的他?

这些人,都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了!

「丁志诚值得你这样做?他对你并不好!」

「你不懂。」她抿了下唇后道,「他很恨我,非常的狠。他曾经生途生过一场大病,造成生育功能底下,后来是想尽了办法才让我母亲怀孕,且被断定为男生。他充满期望的等候那小生命的到来,却毁在我手上,但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可以不管我的,但我妈临死之前拜托他一定要抚养我长大,他再狠,仍做到了。我欠他太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心甘情愿承受。」

只是一点小恩小惠就值得她涌泉以报?哈!真是愚蠢透顶!但这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要不然,他也不用故意去扯动、拉锯她的心。

他的游戏还没玩完,最后一幕尚未演出,想走,没那么容易!

所有想要拿控他的人,都该受到恶罚!

「那你就心甘情愿承受目前的一切吧!」他转动轮椅离开

沉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无言沉耿默。

她除了承受,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手抱着料理食材,与厨娘经过了那道隐藏门,沉卉想起了它的存在。

[这门里头放的是什么?」

「门?」厨娘顺着她的目光方向转过头去,「这里怎么有道门?」原来她也不知道啊!

好奇心突然旺盛起来的沉卉询问在别墅里头帮佣已经超过半年,是屋内最资深的李大婶,结果她也不知道那道门是通往何处,放置了什么。

趁着乍休的空挡,整座大门静情悄的时候,沉卉蹑手蹑脚推开门,手特着手电筒,顺着阶梯一步一步往下走。

干燥而清凉的空气迎面而来,舒适得让人心情愉悦。

走到阶梯底部,又是一道门隔阻了她,但这道门很明显上了锁,她怎么推也推不开。

手中的手电筒四处环照,发现门上方有网状格子,凉冷的空气应该就是从那格子透出来的

努力的垫高脚尖,在手电筒的光芒帮助下,她瞧见里头似乎放着玻璃瓶装的东西,一瓶一瓶倒放排列整齐.

是酒。

她脑中灵光一闪。

原来杜邯琅独饮时的顶级葡萄酒,都是收藏在这里,这里就是她第一次撞见时,他告诉她的酒窖。

像天使的他,真的不是梦.

他是真的真的存在的

如果一直让他处于半醺半醉的情况下,他对待她如同天使般温柔的时间是否会增多?

可是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沾到酒精?

这里的门锁了,没他的允许当然也不能擅自将顶级好酒拿出来,她只能另想办法。

丽眸因期待而发出兴奋的光芒。

「这是什么?」杜邯琅瞪着眼前热腾腾的锅物

[姜母鸭啊!」

「现在是什么天气,你煮姜母鸭?」想害他火气大?

「时序己经入秋了,山中的夜晚挺冷的,吃点姜母鸭比较能御寒。」

「你的身体这么虚,这样就觉得冷?」他手一挥,「你把它统统吃掉。」

「这是做给你吃的..........」

「你把它,统、统、吃、掉!」他一宇一宇说币得清清楚楚。

完了!沉卉瞪着几乎完全是用米酒熬煮的姜母鸭,心头直叹气。

这锅吃完,她一定会醉到不省人事!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敢吃的样子,难不成这里头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斜睨。

再不动筷,他就怀疑她另有目的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都是用最好的食才做成的,你不吃真的很可惜。」沉卉连忙舀了一碗姜母鸭给自己。

「我一点都不觉得可惜。」他靠在椅背上斜睨着她,「等你吃完,晚餐才结束。」

也就是说,他会坐在这盯著她吃完?

这下她真是害惨自己了

加了浓郁米酒的姜母鸭在她特意的烹煮之下,洒精并未煮散,才吃没几口,她的小脸就红了。

「看你吃得很痛苦,这锅姜母鸭一定很难吃。」他凉凉的落井下石。

「没有,真的很很吃!」怕他又怪东怪西,等等怪到厨娘头上去,沉卉只好拚命张口拼命吃。

「真的很好吃就全部吃完!」

「好,我吃,我会全部吃完。」

然而她不过只吃了四分之一,小脸就己红通通,不胜酒力的倒在桌上了。

「丁沉卉!」

「我......我不行了.....」她呢喃呓语。「不要逼我了........」

「这么没用!」杜邯琅拿起调羹舀丁一口汤,一喝下去就脸色微变

这......这根本就是酒嘛!

这女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俊眸审视着醉倒的她。

浑然不觉诡计被识破的她,双眸紧闭,似乎己经睡着了.

「你放这么多洒是想做什么?」杜邯琅推了推沉卉

水眸突地睁开,满眶泪水纷然滚落,将他吓了一跳。

「为什么要讨厌我呢?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会开心呢?我知道就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原凉我,拜托你,原凉我,拜托你,原凉我.......」

她不断的重复祈求原凉,一旁的厨娘不知所措的站立。

真行!用这招博取同情!

杜邯琅抓住椅背,猛地向后翻倒。



第七章

厨娘大吃一惊,连忙想伸手去扶沉卉起来。

「你敢扶她!」杜邯琅严厉警告。「你可以滚了!」

厨娘的手指动了动,在他严厉的注视下不敢有任何犹豫,赶忙解了围裙离开。

昏醉的沉卉因为这一摔而清醒了大半,她扶着发疼的额,撑着疼痛的身体,籍着翻倒的椅子,慢慢爬走来。

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头雾水

「你要不要直接拿瓶酒往我嘴里灌算了?」

沉卉心一跳,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陪着笑脸,「你想喝酒吗?要喝什么的?」

「你少装傻!」杜邯琅瞪她一眼,「你煮这一锅酒精浓郁的姜母鸭,不就是想灌醉我?」

「没有啊!料理用的酒只是增加美味而已。」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我还记得你说谎是你的长项。」

陪笑的小睑僵硬,不敢再多说第二句辫驳。

「坐下,把姜母鸭吃完!」

她怎么可能吃得完!尤其里头都是酒精籍,她才吃没几口就头晕脑胀了......

沉卉的脑中灵光一闪

「好,我吃,不过它己经有些凉了,我拿去加热!」她未等他应答,就端走了锅子。

只要加热煮到一个程度,鸭肉就会变软,而酒精会挥发,这一锅难吃的姜母鸭就会变得美味味.

杜邵琅没出声反对,他只是随手拿了汤趋匙,往她行进的方向一丢

「啊!」踩到汤匙的沉卉摔了个狗屎,锅子也翻飞了出去,里头的姜母鸭撒了一地。

她浪叫的爬走,看着一地的轰礴呜,心想,这下就不月吃了·~一

「吃掉!」

「什么?」还坐在地上的地她愕然回身。

「听不懂人话?恶魔嘴角狞笑。「我刚就说过了,我要你把那锅东西吃掉,就算它掉在地上,你也要给我捡起来吃!」

不会吧........沉卉小脸苍白。

「若是你不吃的话,能够把你爸弄成重残的人,可不只有杜传生!」

沉卉心神一凛,明白他不是开玩笑。

她闭上眼暗笑,他当然不会是开玩笑,他对她的侮辱、凌虐,从来都不是玩笑。

眼上涌上眼眶,落了满腮,但从来,不会有人因为她的泪水而感到心疼。

微颤的小手拾起一块鸭肉,颤巍巍送入口中。

好辣.....好咸....

辣的是酒精,咸的是她的眼泪。

她没得选择,她只能……只能逆来顺受,等到三年期满。

三年,好长.....

好长........

终于将姜母鸭吃掉的沉卉,带着一身狼狈,回到房间,木然着小睑,拿了换洗衣物,走进浴室洗澡。

在水声的掩盖之下,她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她知道她的心沦陷在他身上,不过却是喝醉酒之后的他,然而当同样的脸孔,却说着令人头发麻的恶毒言语时,她更是感觉到她的心被撕裂的苦痛。

既是他,又不是他,这样的折磨让她痛苦得快要死掉。

沐浴过后,她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电视,眼瞳闪着五彩书面,但却没有一句台词、一个动作进入她的脑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揉揉酸涩的眼,抬头看钟,惊觉都已经九点多了,他尚未回房。

该不会因为她在房内,所以他不想回来吧!

以往他只要用完晚餐,就会回房躲在另一边的书房里头不晓得在忙什么。

他从不让她进去,她也没那个胆子擅自进入,但这么晚还没回来却是头一遭.

转头看着梳妆台镜子里头反射的自己,她走过去,手轻抚着镜上愁苦的小脸。

「你为什么这么讨人厌呢?」镜子里的沉卉以嘴形重复同样的话,像是在质问她。「为什么就是没有人喜欢你呢?」鼻子一酸,连眼眶也酸酸的。「重新投胎作人会不会比较好?」

她轻叹了口气.

现下,她连决定自己生命的权利都没有。

这是她杀了两个人该赎的罪.......

抹绰颊上的泪,她想她还是去别的房间睡好了,免得他一上床看到她躺在旁边就火大得睡不着,连房间都不想进来了.

但在行使这个决定之前,她得先叫他回房,并告诉他,她的意思才行。

下楼来到客厅,只有墙上的小灯亮着,眼前虽昏暗但仍看得着路。

人不在客厅,难道还在餐厅吗?

小手见贴着墙,一路向前走去,经过通往酒窖的门前时,意外发现它并未完全阖起,微微的灯光自门缝透出。

他会在酒窖呜?

轻轻拉开门,往下的阶梯一片光亮,墙上的灯指引着她来到格子门前,它果然也是虚掩的,里头同样透出灯光。

这样擅自进去好吗?她好怕又会惹得他不悦。

用说的应该就可以了吧?

清了下喉咙,她扬高嗓音道:「那个......我今天晚上去睡客房,你可以回房休息了。」

「沉卉。」

「呃........是.....」短短两个宇,她抓不住语气是好是坏.

「进来吧!」

他叫她进去吗?

「我可以进去吗?」她会不会是将「滚」听成「进来」了?

「当然可以,快进来。」

但愿他不是把她叫进去骂,唉……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推门而入.......

踏进酒窖,就见到杜邯琅站在一方桌前,高举水晶葡萄酒杯,透过灯光,欣赏着红宝石般的瑰丽色泽。

这是........另一个他吗?沉卉的心急跳起来。

带着期待之情走来他身侧,仰望着他起伏有致的俊美侧颇颜,随着他缓缓底下头来的动作,她的呼吸越见缓慢。

她凝神注意着他的表情,审视他的用眼神,想清楚知道现在的他是谁........

然而她尚未看清,他又转回头去,轻含了口杯中的红色液体,接着突地俯下头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吻上她的唇,将柔滑如丝的红酒喂哺入她的喉咙深处。

浓郁的果实香氛带着醺茫的力道一块儿魅惑了她的脑袋,她有些飘然,尤其当他的舌跟着窜入她的喉口,纠缠她的丁香时,她几乎软倒在他怀中。

是他........

她开心得几乎快掉下泪来.

当他放开她时,沉卉立时将他紧抱着不放,红唇主动吻上他,娇躯紧贴,女型特有的柔软在他体内燃烧起了欲望花火。

「沉卉......」手中的酒杯缓缓放置桌上。

「抱我.......」小手捧着他的颊,红着小脸,大胆的要求。

不派映敢瞧见他脸色反应,她迅速低下头来,瞧见衣领上裸露的粗颈颐,没有任何犹豫,仲出小舌轻舔。

舌尖带来的温热触感,让壮躯不由得一震,胯间的分身昂然。

她想拥有他,拥有他的全部,就算只是短暂........

这样的想法驱动她变得更为大胆,微颤却又不失灵活的指尖一一解开衬衫上的扣子,宽阔的胸膛展露,

小嘴顺着吻过,停驻在胸口的小小凸起。

「唔.....」他低喘了声,血液似发烫的岩浆,在体内四处窜流急奔。

垂首,两团雪嫩的圆乳右方领丁恤内若隐若现,随着她认真啄吻的动作而轻轻晃动着。

人手情不自禁自T恤上方探入衣内,抓住一方雪乳,用力挤捏,掌心满满的是如丝绸缎般的雪腻,正如上好红酒入口的纯佳口感。

解完了上衣的扣子,她续续解开他的牛仔长裤。

过度膨胀的巨物让她一时之间难以将拉链拉下,好不容易成功拉到底,紧绷的牛仔裤一松开,他的粗硕就高高昂扬于她的眼前。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却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瞧见他的分身,稍微受到惊吓的她略微困难的吞了口唾沫,不知为何,腿心深处一阵热,顷刻间,湿气蔓延了开来。

这儿勃然,就代表他也动了情欲吧?但是他为何仍是站得直挺挺的,只有伸出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她的乳儿,却没有任何更近一步的动作呢?

抱她吧!

狠狠的将她蹂躏,把他的凶猛放入花径的最深处,将她彻抵用坏,让她的身体永远也忘不了他!

为了驱动他更为明显的反应,沉卉没有任何犹豫的张开小嘴,尽她所能将那粗大得不可思议的长物纳入口中,笨拙的吞吐起来。

她的渴求在她的主动中清清楚楚的表现出来.

她的小手小心的捧着他的分身,小嘴卖力的一含一吐,暗红色的赤铁沾满了属于她的蜜津,闪闪发着光。

望着那张红润的小脸,一股气涌了上来,他一把将她拉起,压制在冰冷阅的石墙上。

他的动作太突然,惊魂未定的她失措的与他对视,微张的小嘴同样水亮。

「这么想要?」巨掌采住双腿问,直接从棉裤的下方探入两指触碰花唇,那儿果然己是一片湿润,妍丽的花儿触感更为柔润.

「我想要你.....」她颤声答。

她想要他!

他听见了、看到了、实际的感受到了,这个女人........彻忘爱上了他!

她误以为的另一个他!

拉开腰间的绑带,再用力一扯,卡其色的棉臂一短裤连同白色棉质内裤就一块儿落到了膝盆处。

短短的T恤完全遮不住腿心的瑰丽风光,他拉起了她一边长腿,圈在他的腰上,那片粉红色的秘密花园,就在他眼下层露最娇美的风景。

托起雪臀,他让她斜坐在墙边约二十公分的平台上,大张纤腿,高挺的昂扬直直挺入娇花的正中央.......

「啊....」他的粗硕瞬问填满了她的紧窒,激擦出强烈的快意,教她忍不住昂首娇喊。

握住因强烈撞击而晃动的娇乳,倾身含住早己盈然挺立的红霉果实,火烫的舌尖灵活勾转,吸吮出阵阵快意,与身下的激潮形成了一股漩涡,将她整个人卷入。

「不.....不要........」她难受得螓首左右摇摆,身子却像被磁铁吸住的铁片一般,更贴紧了他。

高潮忽地劝她体内炸开,小穴急剧的收缩,紧紧束缚着他的粗硕,春水汹涌而出,在他激烈的挺进之间,带给他更为销魂的欢愉。

「沉卉,你的这儿真是太棒了.....」他难以克制的跟着喘息。

[啊......邯琅…」她己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肿胀娇嫩的花穴只感觉得到他的硬实一次次的贯入,为寻求更为极致的快感而摆动着纤腰.

她的身躯在经过一次次的高潮之后,越来,几乎只越是敏感,几乎只要他由慢转为强烈的抽击,就因承受不住而颤抖、而哭喊,然而他仿佛仍觉得不够,一次又一次的素求她的娇柔.

「啊呀....」终于在不知第几次高潮的时候,她的意识短暂昏迷了过去,待她醒来时,他己经穿戴整齐,然而她仍是衣衫不整.

他手执水晶杯,灯光透过石榴红色的液体映上他的脸,使得他的表情看上去阴暗不定。

着手将身上的衣物拉整齐,她轻声呼唤着正仰首含入红酒的他

「郎琅,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你很开心呜?」他放下杯子,一脸高深莫测的锁视着她。

「当然!」他用力点头.

「我怎么平常看你都不像开心的样子?」扭指与食指捏住她的下巴。

「你出现的机率那么低.....唔.....」好痛!他怎么会捏得那么大力。

「我每天都出现在你面前啊!」

「但......」沉卉谏然一惊,那残酷的眼神地她不可能错看。「你酒醒了?」

「我从没醉过。」

「什........什么?」杏眸惊恐圆睁。

不会.........不会的,不可能从头到尾都是假的,都是一场戏....

「告诉我,贱女人!是不是只要男人对你温柔一点,你就会掏心掏肺的爱上他?」

「你....你在戏弄我?」

「戏弄?」他嗤笑,「你是我爸送来的玩物,我要怎么玩弄你是我的自由!」他哈哈大笑,「你不是说你爱上我了吗?怎么,发现温柔的[杜邯琅」是假的,就不爱了吗?」

他真的是骗她的?

沉卉很想告诉自己,这是假的,是现实中的杜邯琅故意说谎骗她的,然而酒杯就在他手中,她亲眼看到他一口一口饮尽,她就算想逃避现实,他也由不得她这么做!

他同时扮演著天使与恶魔两个角色,相对于恶魔的残忍,天使的温柔让她彻底沦陷,爱到无法自拔,然后他再剥离天使的外衣,嘲笑她受骗的愚蠢。

他真狠,用这样的方法把她的心彻底撕裂,让她对这个世界再也不存在任何希望!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颤声问。「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狠我?」第二句话,她几手是狂吼出来的.

「恨?」他冷笑,「你有资格让我恨吗?我只是不爽你跟我爸联合起来想要掌控我!」他猛地擒住她左边的胸乳,力道之大让她疼得暗吸了口气。「心被掌控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愤怒?能够决定让一个人入天堂还是地狱的,是我不是你!」

芳唇颤动,泪湿满颊

想到她唯一的心灵支柱竞然都是骗人的,心整个跌落倒万丈深渊。

她嘴角微动,低喃,「我明白,是我太愚蠢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没有关系,我无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指的就是这样吧。

昂起头来,那双含泪的双眸闪着勇敢的光辉。

那是不再存有任何期望的勇敢,就像上了战场,被前后包围断了活路的士兵,除了义无反顾的往前冲以外,无第二个选择。

那同时也代表了绝望。

杜即琅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沉卉轻轻跃下地,离开洒窖的脚步虚晃如踩着浮云。

撑着点,沉卉,她告诉自己。最坏也不过如此,就算再发生更糟糕的事,她也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少奶奶!奶奶!」

沉卉揉了揉眼,见是李大婶,柔声问,「什么事?」

「你怎么睡在沙发上?也不盖个被子,山上的夜晚很冷,会感冒的。」

「喔!」沉卉扶着发痛的额头坐起来,「我看电视看到睡着了。」

少爷没叫你进房睡吗?李大婶想开口的问句到了唇办又缩了回去。

少爷对少奶奶非常的差劲,想必是不会管她死活的.

「我先去洗把脸。」

走进一楼浴室的沉卉双手合并汲了冷水泼上脸,冰冷的温度非但未让发胀的额头好些,更让她感到一阵恶寒。

昨晚离开酒窖之后,不想回房的她窝在黑暗的客厅中,默默掉着泪,一动也不动.

她听到杜邯琅推着轮椅进入电梯的声音,知道他是回房去了。

想到他欺骗她的种种,心痛得几乎快死掉,有他存在的房间更是一步都不想踏进去.

她想搬到客房睡,但她没把握他会答应。

他让她睡在他的房间,是方硬他随时差遣,并不是把她当成妻子看,他.....好讨厌好讨厌她.....

审视着镜子里的红肿双眼,她装满一脸盆的冷水,将小脸埋进冷水里。

那一天,也是这样,他将失己落水的她强硬的压入水中,持续不断的重复,直到她昏厥了过去。

他曾说过,是他救了她的,可其实是他尚未玩腻他残忍的游戏吧!

「少奶奶!」小芳着急的在浴室外等候

「什么事?」沉卉抬起脸来,抽了两张面纸抹干净颊面上的水珠。.

「老爷的秘书来电说,老爷出事了,要少爷赶快过去。」

「老书?」杜传生?「出什么事?。」

[好像是急病病倒了!」小芳将电话递上,「他还在线上。」

沉卉忙接过,「请问是怎么回事了」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心脏病的样子,己经送往医院了,但听说凶多吉少,请少爷赶快过来医院,台中的罗勒医院!J

「好,我马上请少爷过去.」

「不必了!」一道冷声切断她的话,「那老家伙死不了的!」

沉卉差点忘了只要是屋内的电话,不管是谁的,杜邯琅一定会窃听,故杜传生病危之事他必定己经知晓。

「你怎么能如此断定?」沉卉急道:「万一杜先生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你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忆起母亲过世时的那一幕,沉卉的手就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那也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我没有要管,我只是不希望你有遗憾!」只要是论汲生死大事,她的立场就坚不可摧。

不能让他的人生有遗憾,绝对不行!

万一杜传生真的过世,身为儿子的他未去看最后一面,他一定会后悔的!

知道他人还在房问里,沉卉快步上了二楼

「我家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他嗤之以弃

沉卉气喘吁吁急冲到杜邯琅的面前,「我已经嫁来这里了,所以我是你的妻子,杜传生是我的公公,杜家的事我当然有权利管!」

说罢,她握住轮椅的手把就往门外推。

「丁沉卉,你敢擅自作主,我会让你过得更惨!」

心都死了,内体上与精神上的折磨算什么!

沉卉不理会他的咆哮,一意孤行,将他推入电梯.

「我不知道你跟杜先生之间有什么嫌隙过节,但他总是你的父亲,天大地大的怨恨在人之将死之际难道就不能放下吗?」

「少用你的那套逻辑来看待我跟我爸之间,我不像你那么情愿县,被利用殆尽,心里还直身着毫无感恩之情的家人.......不,他们跟你毫无血缘关系,连家人都称不上!」

「我爸把我抚养长大,这份恩情就够了,同样的,如果不是你爸,你以为靠你自己能成长德这么好,能够这么悠哉的待在山上养病吗?」

「我宁愿没有这些用钱堆砌出来的假象!」杜邯琅咬牙道。

沉卉还想问什么时,梯门己开,小芳急急忙忙过来问,「少奶奶,司机小陈还没来上班耶,你们要怎么过去?不然我开车带你们过去!」

司机小陈是杜邯琅的司机,但这两年来,杜邯琅鲜少出门,故他常迟到早退,杜邯琅也懒得管他。

「我来开车!」沉卉推着轮椅朝车库走,「我有驾照,上路经历三年,不用担心。」

「可是您应该要照顾少爷,车子我来开吧!」

「少爷人很好,不需要我的照顾。」他好到可以跟人大声吵架。

「叫你别多管闲事!」杜邯琅冷眼瞪着沉卉。

「杜家的事我就要管。」打开车门,她转头对小芳道:「帮我把少爷扶进去。」

小芳顿了一下,才点头,「好。」

协力将杜邯琅扶进副驾驶座,沉卉转到另一头,打开车门坐入.

「我帮你系安全带。」沉卉伸习欲拉安全带.

「不用了!」杜邯琅挥掉她的手

「可是不系安全带危险。」

「吵死了!要走就赶快走,不要罗哩罗嗦,拖拖拉拉!」

沉卉闻言窃笑了下。

他其实心里也很担心,她看得出来,他只是在表面装强硬、装冷酷罢了。

再怎么说,杜传生也是他爸爸啊!

车子迅速驶出杜家,转上国道公路,一路上的空气沉闷,为防多说多错,沉卉也就不敢开口,专心开车。

开了好一会,她发现后方有车子朝她们逼近,她转动方向盘让车子靠往右侧,方便对方超车,没想到车子却直直朝他们而来,重重检了车屁股一下。

「啊!」沉卉惊叫了声,连忙控制好方向盘。

「该死!」杜邯琅转头看见后方的车子似乎又想再撞上第二次,沉着脸色道:「果然被我料中了!你开快一点!」现在没时间指责她了,只能想办法尽速摆脱。

「料中什么?」沉卉不敢有所耽搁,连忙加速.

「老头子八成没事,我们中了计,被引出来了!」



第八章

「什么意思?」沉卉俏脸发白。「中什么计?」

「你应该知道我家是黑道世家,就算己经金盆洗手改作正当生意,仇人还是不少,而我同样也有不少仇家。」

「什么?」仇家?「难道那些人是想撞死我们?」

「不!应该没有这么筒单。」他们己经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此刻的丧家之犬要的应该不是他的命,而是其他!

这两年来,他被撞断的脚己经痊愈但他仍然装坡脚,就是为了降底他们的防心,暗中将他们赶尽杀绝!

他与乔别观还有警察联手,抄得他们无处可逃,己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狗急会跳墙,他们何尝不是!杜邯琅心知肚明在最后的关头要更小心谨镇,没想到还是中了计!

早知道就不该管老头子去死,年枉时的大风大浪经历许多,他都完好无缺的活下来了,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心脏病就病危!

该死的!难道他恨他狠得还是不够,身体里头来自于他的血液仍然将他牵绊?

撞死还叫简单?那什么叫不简单?心惊胆战的沉卉死命抓紧方向盘,油门拼命踩,然而那好不容易拉运的距离似乎又渐渐减短了。

是她的错吗?是她的错吗?

他坚决不要出门,是她硬将他拉出来,没想到竞中了仇家的计,容寻他身陷危险之中。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她六神无主的问。

「将他们摆脱!」又不能叫她停车换人开,现在只有这方法了!

「好........」沉卉用力一抹额上冷汗,专心开车。

然而后方的车子仍是追了上来,狠狠的又再撞了他们一记,安全带狠勒住她,让她差点吐出来

「这样下去很难摆脱。」对方如蛇般纠缠,而沉卉的开车技术又不够狠,要摆脱恐帕难如登天,一个不好,发生车祸都有可能。

杜邯琅思索着该怎么办时,身旁的女孩怯怯开口。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都是她都是她,所有的错都在于她!

她己经害死两个人了,难道今日还要害死第三个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己经失了温度,手心冒着紧张的汗水。

「给我专心开车!」他在想办法,吵什么吵!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他活下来!

「别吵!」这么快的车速还说话,不怕咬断舌头?

前方一个大转弯,右侧是才刚播种没多久的油菜花田,松软的土地上只见绿色的枝芽,尚未开花

沉卉灵机一动,「把车门打开。」

「做什么?」

「我想到好方法了,你快把车门打开就是了!」

心头虽纳闷,然而眼看着后方车子即将逼上来,杜邯琅只好打开车门。

开车门的同时,正巧来到了大转弯处,沉卉的嘴角扬起笑。

他清楚的看到那抹深富含意的微笑。

在这个危险时刻她在笑什么?

还来不及细索,身旁的她猛然拉起了手刹车,轮胎失控打滑潜,毫无心理准备的他上丰身几乎掉出门外,惊魂未定之际,他瞧见沉卉服踹了他一脚,将他整个人踹出车体。

他被踹进了松软的油菜花田中,轿车蛇形般的扬长而去,尾随于后的车子来不及反应,只能继续紧追是着她。

她心里打的竞是这样的主意?杜邯琅全身寒毛直竖,一股强烈的冷意自背脊一路直窜而上,在他的脑海中瞬间浮起了数幕景象——

残骸、碎片、被撞击得破碎的身体、血迹、惨白的娇容、停止的呼吸.......

一口怒气直冲到喉,他愤怒的吼叫出声!

她不能死!

绝对不行!

不能再有人代替他死掉了!

颤抖的手拿出口袋内的手机,幸亏他放置在前袋,井末因他落地的撞击而受到损伤。

快速拨到杜传生的手机,果然听列他健康毫无病气的应答。

[发生什么事了?」杜传生问

早在两年前发生车祸后,儿子跟他就「相敬如冰」,会打电话来,通常是要来骂人的!

「我遭到攻击了!」

「什么?」在办会室内的杜传生惊愕的站起身,「那你有没有怎么样?」

两年前的憾事,可别再发生一次,他老人家受不住再次差点失去儿子的打击!

「我没事,混帐!有事的是丁沉卉,你给我派人找出她的行踪来!还有,我在台十四甲线上,现力立刻找人过来接我!」

切断了通话,他又转打给乔别观.

「是我,我刚受列袭击.....对,应该是他们,赶快帮我找出他们现在藏匿于何处....不,我没事!是那个贱.....」他吞回对她习惯使用的贬义之词,「那个女人有事!」

站在朝天翻倒的轿车旁,里头空无一人,地上犹见血途,杜邯琅全身发冷,蹲力地上,指尖碰触着半凝固的液体,紧闭双眸。

她一定受伤了!

重不重?是否会致死?

死.........

当这个宇窜过心头,他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

有没人这么蠢,在生死一线之际,想保全的竞然是将她折磨、伤害得体无完肤的男人?

他根本未将她当个人看待,想尽办法、无所不用其极的羞辱她,将玩弄她的心当成生活上的娱乐,然后再亲手捏成碎片.

今天若是易地而处,他绝对会弃她而去,放任她的生死,打死不回头。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

她除了自责,永远只会自责!

当她知道他玩弄她感情的真相时,也未出口责骂他半句.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她明明害怕得小脸苍白,眼神惊惜失措,却还是冷静的紧急甩尾,死命将他踹出车外,自己承担了接下来可能面临的危险。

马的!他从没看过这么蠢的女人,蠢到他左胸下莫名的抽紧!

「四处去找!」杜邯琅对着手下发号施令,「去找这附近有没有少奶奶的踪影!」

「是!」手下们很有纪律的散开

她没有用的!杜邯琅咬着牙想。

当他们发现车上只有她时,或许会判定她无用处而放走她,但己经无生路的他们,或许也会把握最后一丝机会,死马当活马医,以她作要胁。

「报告少爷,这附近都找不到少奶奶的踪影。」寻找的手下纷纷回来报告,每听一次,他的心就冷一次事情终究还是落入最坏的局面.......

***

昏迷中的她是被冷冰泼醒的.

一张眼,冷水就进入眼中,引发刺痛感,她想抬手抹去,这才发现她的手被绑于身后,她人正坐在一张椅上,就连双脚都被棒起来了

她全身上下都隐隐作痛,其中双脚跟头更是疼得厉害,还有她的腰,痛得仿佛快断了。

甩了甩头,她看见面前有两个男人,均臭着一张脸瞪着她。

「臭娘们!耍我们!」肤色最为黝黑的大汉火大的甩了她一巴拿。「如果不是你,我们己经抓到杜邯琅了!」

他们果然是为他而来。明白对方目的的沉卉更气自己当初不应该硬将杜邯琅载出别墅,害他遇到危险。

她虽然想尽办法将他踹出车外,可是当时的她急着控制方向盘,她无法确定他是否平安无事,有没有照她的计画掉进花田内,更害怕他是否受了伤,或许正躺在哪奄奄一息。

她好担心、好害帕!

她利用甩尾将杜邯琅摔出去之后,努力的控制偏离的汽车,想将歹徒带到更遥远的地方,让他们没有办法再回头找他,她拼命的加快速度,一路惊险重重,最后却为了闪赶一台超越中线的车子而翻覆.

车子翻了几圈她不清楚,只知道终于停止翻滚时,她人是被压在下面的。

全身爆裂的疼,让她连爬出车外的力气都没有。

她会死掉!当这个讯息闪过脑子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肩,硬将她拖了出来。

她想道谢,但那人拖行的方式十分粗鲁,地上的碎玻璃划开了她的皮肤,痛得她眼泪终于滚落。

然而人家总是好心救助地,她想开口道谢,却看到一对狰狞的脸,气恼的瞪着她.

「混帐!杜邯琅不见了,剩下的这个女人是谁?」

原来这是追击他们的歹徒,她错把坏人当恩人了!

「我们要不要回去找他?」另一名歹徒大汉问.

「回去找!这人八成只是司机或佣入之类的,没有用!」

当大汉们起身时,沉卉月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裤脚。

「我是.....杜邵琅的老婆.....我有用......」说完这句话,她的意识就沉入无边的黑暗里

至少,她成功的阻断了他们回去找他的念头,让他顺利逃过一劫,这就值得欣慰了.....

一名纤细的身影匆匆忙忙的跑进看起来像是仓库的昏暗屋内。

「小芳!」她开心的喊,「你来救我了?」

一见到沉卉,小芳的眉头立刻蹙紧,接着在她的错愕之下,狠狠揍了两名大汉一拳

原来小芳这么悍。她这才明白

然而真正让她不敢置信的,是小芳接下来吐出的不悦。

「你们绑她来有什么用,杜邯琅讨厌死她了,根本不会为她出半毛钱!」

小芳是.....共犯?沉卉恍然大悟.

她唯一的希望曙光就此消逝。

「小芳,你为什么要追撞少爷?他或许对家中的佣人不是很好,但也罪不致死吧?」沉卉困惑的问

「你懂个屁!」小芳火大的走上前来,「你以为我跟杜邯琅的恩怨只有这么点鸡毛蒜皮小事呜?我告诉你,那男的是怎么对我们赶尽杀绝.........」

在小芳又急又气的叙述中,沉卉这才明白,原来小芳跟这些大汉翔是一名从事赌场生意的江湖中人的手下,她们尊称他为纪老。

纪老靠地下赌场与妓女户赚钱,这些人都从十几岁的青少年时期就跟着吃香喝辣,小芳事实上己经快四十岁,却因为整过型,看起来不到三十。

然而杜邯琅却将他们的点全都挖出来,与警察合作,一家抄过一家,把他们吃饭的家伙全数抄尽,带罪之身的他们只能四处仓逃逸。

最后他们被逼得没办法了,想偷渡到大陆去,但身上的金钱都己经用尽,于是她们决定绑架杜邯琅,跟杜传生敲诈一笔钱。

但是没想到杜邯琅没成功绑到,反而绑来了毫无用处的她!

「杜邯琅那家伙精得跟蛇一样,要不是我整型并用了假资料,也混不进杜家当佣人!」小芳怒道,「我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让杜邯琅能踏出警卫严密的别墅,却都被你破坏掉了!」

难怪当时小芳一直说她要开车,原来是这个原因。沉卉茅塞顿开。

「小芳妹。」黑庸大汉道,「这个女的不是杜邯琅的老婆吗?那多少可以敲点钱吧?」

「敲你的大头啦!」小芳索性送黑肤大汉一个暴栗,「杜邯琅把她丢下自己逃了,你觉得他会肯替她花钱吗?」

「是啊,他不会为我花半毛钱的,你们还是放我走吧!」沉卉哀求。

「放你走?」小芳冷哼,「就算真的不可能,我还是要试试看!」

现在想要再抓到杜邯琅必难如登天,都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是一点点微小的可能性,她也要紧紧抓住!

「给我一亿元,我才放她走!」

在己装了追踪仪器的电话扩音器内,传来小芳变声过的勒索金额

「一亿?」杜邯琅故作嗤之以鼻,「你以为她有这样的价钱吗?」

在泰然的语气之下,杜邯琅全身紧绷.

身受重伤的她不可能在她们手上受到善待,她有可能撑不到救援来到.

「啊?是吗?」小芳诅咒了声,将电话凑到沉卉耳夯旁,「快说话,叫他出钱救你!」

沉卉紧咬是下唇不肯开口。

「快说话啊!」小芳火大的甩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传了出来,在场的人脸色一变,杜邯琅交叠于膝盖上的手更是用力紧握得颤起抖来,青筋如蛇般盘绕手背

「不要....管我.......」脸颊的疼痛让她的开口显得艰困.

果然是她会说的回答。杜邯琅闭上眼。

「你想死吗?」小芳愤怒怒的掐住她的喉,「叫他出钱救你,否则我就掐死你!」

「唔.....唔.....啊........」

微弱的挣扎气音像掐住他心脏的手,痛得他全身发冷。

然而他依然沉默不出声,像是对他们的威胁置若不闻。

他们的手下正竭力搜寻恶人窝藏的地点,如果这次电话追踪时间足够的话,相信很快就可以将沉卉解救出来

他明白,但是他心却仍忍不住焦躁。

「快叫他出钱救你!快啊!」小芳松开了手

「我们不会出钱的!」杜邯琅压抑情绪,让声音冷到一个极致,「杜家人是不会受到威胁的!」

「王八蛋,你们的心竞然这么狠,好歹她也是你的老婆!」

「哈!」杜邯琅大笑:「那个女人只是用钱买来的,毫无价值,你白费心机了!」

「混帐!我要杀了你们!杀了杜家听有人!」小芳气得跳脚。

「再多拖一点时间,快查到了。」乔别观的技术人员低声指示。

「你需要多少钱?」电话里头传来的女声令众人一愕。

「一亿!我要一亿!」小芳大吼

「我有一千万,虽然远不及一亿,但不无小补,你拿去,别动杜邯琅。」沉卉喘着气道。

「你哪来的钱?」这女的若真的有钱,还会被卖到杜家吗?

一听到沉卉的提议,杜邵琅就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我前几天刚保了一个意外险,最高有一千万元的身故金。」

小芳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你真的想死?」

「不,我不想。」沉卉摇头,「但毫无选择的时候,若牺牲一个人可以让大家都好」过,这不也挺好的?」

「就算他死你也领不列钱!」杜邯琅低吼,「她是我老婆,她死了,第一个领到身故金的人是我!」

「王八蛋!你想骗我!」小芳恼怒的狠踹沉卉一脚,重心不稳的她连人带椅摔落地上。「杜邯琅,我告诉你,你不给钱,我明天就把她的手寄过去!你一天不给,我就一天寄一样,明天切她的脚,后夭挖她的眼珠,让她跟你女朋友一样,死无全尸!」

[让她跟你女朋友一样,死无全尸!」一听列这句话,杜邯琅的身体急剧的颤抖起来。

明白他过去的乔别观连忙握住他的肩,摇头,以嘴形要他冷静。

「快呀!杜邯琅,怎样?要不要付钱啊?」

杜邯琅深吸了口气再一口气,却还是平稳不了跳动急速的心脏。

一旁的工作人门贝打暗号,指示己经查到地点。

「好啊!我等着收包裹!」杜邯琅绝情道:「你就算把她全身都剁碎送来,我也不会给你半毛钱!」

「王八蛋!」小芳生气的将手机丢到地上。

「确定有追踪到了?」乔侧别观问

技术人员点点头,「还好我们使用的是最新进的仪器,他们大概还在计算旧仪器的秒数,却没料到......哎呦!」还在大放厥词的技术人员头顶被狠敲了一记。

「啰嗦什么?快给我地点!」杜邯琅的双眸几乎快喷出火来了!

「混帐!混帐!」小芳死命踩着手机,即使碎了还不罢手。

「小芳姐,怎么了?他要不要付钱啊?」大汉看小芳气成这样,心知一定是坏消息.

「马的,他说他等着收包裹!」怒发冲冠的她面色狰狞,咬牙切齿。「他说就算我把她刹碎送过去,他也不会付半毛钱!

「这么狠?」黑肤大汉傻眼。「他比他老爸还绝情。」

「我说过他不会付钱的。」扔倒在地上的沉卉低语道:「小芳你从我嫁进去到现在,所有的事应该都看在眼里,我在他心中一毛不值。」

他怎么可能为她付一亿元?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可能!

「喂!把她扶起来!」小芳脚尖踢往沉卉方向。

「是,小芳姐。」黑肤大汉连忙把沉卉连人带椅扶起。

「我没看过比你更惨的!」小芳狠瞪着她,「你老公不只不付赎金,连你命都不管了!」

「小芳姐,那现在该怎么办?」黑肤大汉急得猛搓手,「我们需要钱跑路啊!J

「别吵,让我想一想!」非得让杜邯琅吐出钱来不可!

「小芳,请问一下,你刚才说杜邯琅的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他的女朋友?」小芳怪笑,「你不知道?」

沉卉摇头

「杜邯琅他爸杜传生跟我们的老大是死对头,他在金盆洗手之前,设计吞了我家老大不少钱,金盆洗手之后还是占了我们不少好处。我们一直想要报复回来,刚好两年前他儿予学成归国,还带了一个娇滴滴的女朋友。我们刚开始的用意是要先警告杜传生一下,所以就制造了车祸,谁知好死不死把那个女朋友撞死了,啧.......」小芳夸张的抖了一下,「她人飞出车外,被后头的车子追撞,死状凄惨,而杜邯琅也没好到哪去,瞎了眼、断了腿!」

「这又不是他们的借,为什么要害他们?」沉卉激动的喊。

「他体内流有杜传生的血液,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可是没想到杜邯琅心更狠!」一旁的黑肤大汉咬牙道:「他把我们赶尽杀绝,联合警察抄掉了所有的产业,连一条后路都不留!要他一亿元,算便宜他了!」

原来这一切的恩恩怨怨是这么来的!

「算你倒霉,被杜传生买进来当了杜邯琅的老婆,平白无故受到波及。」小芳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我就不相信他真的收到她的手时,还能够那么冷醋的说一毛钱都不付!」

「小芳.....」一发现小芳真的打算剁掉她的手,沉卉脸上血色尽失。

「看在你平常对我还不借,我就先不剁你一只手,只剁一只手指,如何?」她可是很有良心了哦,不像杜邯琅那王八蛋良心完全被狗吃了!

「他不会付的,小芳,你剁了我的手指也没用......啊!」小指突然被小芳用力往上压,骨骼「客的一声,断裂。

「有没有用试了才知道!这照没用我就用别招!」

「他不会付的,小芳!真的!」沉卉痛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你好不好.....给我一个痛快随便制造个意外,我有.......一千万.....真的.....」

「杜邯琅说就算你死了,他是你法律上的老公,那钱也是他拿手!我干嘛毁了一条人命,却让他赚到钱!我又不是脑袋秀逗了!」小芳越想越火大。

「小芳姊,别跟她啰嗦那么多,直接剁手掌啦!」大汉不爽的道.

「拜托....不要这样.....折磨我......」

今天剁手,明天切脚,后天挖眼珠......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都要忍受强烈疼痛的痛苦折磨.

就算她侥幸被救了,没了手、没有脚、没有眼睛,地、她还能怎么活?

她好痛....她全身上下都好痛...呼吸好困难,身子莫名其妙发着热......她觉得天在旋、地在转,臀下的椅子似乎失了衡,在她人偏往一边的时候失去重心倒了下去。

好痛!那椅子直接压到地被扭断的手指.

她再也无法忍受锥心刺骨的疼痛,晕了过去。

一旁的大汉仍在催促小芳快点下决定.

「先切断手指就好!」她只是活该倒霉嫁给杜邯琅,先切根手指测试一下就好。

她还没杜邯琅那般狼心狗肺。

大汉不太甘愿的拿出一把菜刀,走来昏厥的沉卉身边

「又昏过去!」大汉鄙夷的哼了声,将她连人带椅拉起来,「这刀剁下去,包准你痛到醒来!」

大汉先将绑手的绳子割断,再将己扭断的小指置于扶手,拉向一边,菜刀对准手指,正要切下去时,小芳突然制止了他。

「怎么了?」大汉问。

「我觉得不太对劲。」小芳如警戒的猫味,全身寒毛直竖

「不太对劲?」

在大汉后方的窗户闪过一道人影,可屋内的人们均未发现。

「怎么了?」黑肤大汉走过来问

「小芳姊说不太对劲!」

「什么不对劲?」黑肤大汉跟着四顾张望。

语音方落,离他们最近的窗户突然被打开来,一道银光闪入,黑肤大汉的手掌插了一把薄刀,痛得他大叫,手上的刀子落地。

「你们己经被包围了!」外头有人大喊,「乖乖的束手就擒!」

其他的窗户同样被推开,每一面都有一把枪对准着他们。

「我们.......被包围了!」大汉脸色惨白。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J沉重的仓库大门缓缓拉开,警车的红光闪动.

「杜邯邵琅!」眼尖的小芳看到外头深蓝色制服中,着白色村衫的他,特别醒目。「你设计我们!」她咬牙切齿的大吼。

「彼此彼此!」杜邯琅冷声道。

「把他们抓起来!」带头的警官大喊。「小心他们有武器!」

在数把枪的环伺之下,大汉们想抽出腰间的枪枝,不过是替自己写下生死状罢了.

他们咬着牙,满脸恨意的瞪着逐渐聚拢的警察们,愤恨的束手就擒。

杜邯琅快步走入,右脚仍有些许不便的他差点跌倒.

「小心!」一旁的乔别观连忙将他扶住。

「我不要紧!」杜邯琅挥开好友的手,「先帮我过去看她的情况!」

如果他的双腿没受伤,他早就飞冲过去了,不用走得这么狼狈.

她看起来很不好,非幸非常的不好

她的头发跟衣服都是湿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凝结的血块让入怵目惊心,然而她人明明是昏倒的,脸色却是奇异的透着红。

他看得出来她尚有呼息,但十分沉重,他怀疑她的伤口己受到感染,若再不快点处理,有可能危及生命。

先过去审视沉卉状况的乔别观抬首轻摇,显见情况不太乐观。

「他们扭断了她的小指。」

「什么?」杜邯琅急步上前,在看到那呈现不正常扭曲的纤细指头时,浑身血液凝结,再看列一旁的菜刀,心头顿时明白他们打算对她做什么。

「好啊!我等着收包裹。你就算把她全身都剁碎送来,我也不会给你半毛钱!」

当初说这句话的用意,是要让他们知道丁沉卉对他毫无威胁,在他心上无足轻重,不管他们怎么出言恐吓都没有用,主要目的是要让他们不要在她身上打主意。

但这也是一种赌!

下赌的方法有很多种,骗他们说愿意给付一亿元,也是一种拖时间的赌法,但他却选择风险最大的那种。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心境上的微妙变化,更不想被人知道,这女的竞有可能成了他的弱点!

他,是不受威胁的!

一切的局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人救了,歹徒擒了,但他却有种输得彻底的感觉?

「救护车来了没?」他心急的大吼。

像在回应他的话般,救护车的警示声自远而近的传来。

「我先抱她出去等待。」乔别观快手切断她脚上的绳索,正要抱起她时,杜邯琅阻止了他

「我来!」

「你的脚...」乔别观迟疑。

杜邯琅的脚早己康复,行走时虽然略微不顺,但无大碍,问题是他早上从车里跳出来时受了伤,走路才会一拐一拐的,明显不便。

「没断!」

双臂一使力,将纤弱的她抱上了肩头

她的小脸软软的靠在他的颈侧,双眸紧闭,像是放心的将全部的生命都交给了他。

她是这么的纤细娇弱,只不过是抱起的一个动作,有什么难的!

他想威胁她一定要挺过这次,然而话才到喉咙就哽咽了

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的活着!他在心里大喊着。



第九章

绿意盎然的大草原绵延至地平线末端,顶上的天空好蓝好蓝,微风轻柔,就连阳光都和煦的像母亲最温暖的怀抱

她从不曾这么的轻松过

一直以来,她的肩膀总是僵硬带着酸疼的,然而此时,她毫无不适,整个人好轻盈好轻盈,像是可以飞上天去了

她愉快的在草原上奔跑,突然,阵阵笑语吸引了她的注意

转头,在不远处,一对母子正坐在草原上,四掌互击玩着游戏。

她的眸,难以置信的盯着女子的脸双腿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往他们的方向而去。

「妈…」喉头吐出时时刻刻记在心上,却不曾喊出的悸动。

女子转头,嫣然一笑,「沉卉。」

「妈」沉卉激动的扑入母亲的怀中,「妈,我好想你,好想你....」她像个婴儿般大哭。

「乖孩子!」陈美香轻轻抚顺女儿的一头长发,「这些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沉卉在母亲怀里一迳儿摇头.

「来,这是你弟弟。」

「弟弟?」沉卉诧异抬头,「是.......已经过世的弟弟?」

「是啊!」

「姐姐!」小男孩朝她腻喊,灿烂的笑颜十分可爱。

「弟弟.....」沉卉轻轻握住小男孩伸过来的手,「对不起,都是我,害你才出生两天就夭折......」

小男孩歪着头,似手无法理解沉卉的话。

「妈,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

「傻孩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话!」陈美香责备的轻瞪了女儿一眼,「不是你的错,懂呜?倒是因为妈的离去,害你受这么多苦,我才该感到抱歉!」她轻叹了口气。

「不,这些我都无所谓,我没关系的!」

「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呢?」

「回去?」她一愣,心头有了抗拒。「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不想?」

「那里......没有人等我......」

「怎么会没有人呢?你不是己经结婚了?你的丈夫在等着你回去啊!」

「他才不会希望我回去!」沉卉苦笑。「就算我被杀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的。」

陈美香心疼的看着女儿,素手轻抚泪湿的脸庞.

「相信妈,一切都会否极泰来的。J

「要等多久呢?十年?二十年?或许那个日予永远不会来到。」沉卉苦涩的摇摇头,「我想解脱……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这里让我盛觉好轻松喔,而且还能跟妈妈还有弟弟在一起,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陈美香定定的望着她,微笑如圣母般慈祥.

「我相信一定会有所改变的,你是这么乖巧、良善的好女孩,你值得被疼爱。」

「除了你,不会有人疼我的。妈,让我留下来,求求你!」她苦苦哀求.

「但是还不到你来这里的时候呀。」

「妈......」难道她真的无容身之地吗?

「等时候到了你再来吧!」陈美香突然朝她肩膊轻一推,她人就像风筝般飘起,「五十五年后,我跟弟弟会在这等你的!」

「让我留下来,拜托你,妈~一」

眼前景象突然一换,草原不见了,蓝天旭日不见了,她只看见白色的天花板,惨白惨白的,很像她再次被遗弃的心境。

她回到现世了吗?

「喂!」她的视线突然被一张俊脸所占满,「你总算醒了!」

沉卉心一惊,「杜邯琅?」

「你睡了一天一夜!」他面无表情道

终于,她从鬼门关逃回来了.

若他晚一点将她救出来,她极有可能因为伤口感染而导致败血症。昏迷的这一天一夜里,他望着她苍白的小脸,吃不下也睡不着,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他很怕,怕她死掉,怕他身边的女人又再次因为他的关系而失去生命!

就算医生宣布危险期己经过去,但未见她醒来,他就是无法安心!

「我不是.....被绑架了吗?」为什么一醒来会看到他?

「我把你救起来了!」

他救了她?怎么可能?应该是顺便的吧,她想

像杜邯琅这种脾气暴躁的人,绝不会漠视别人在他的头上踩而闷不吭声,更何况那些人还撞死了他的女友,毁了他的眼睛,断了他的腿。

只是.......何必救她呢?

若不救的话,她就可以在那个世界里跟母亲还有弟弟一起每天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不用回到现实残酷的世界

「我救了你,你不会说声谢谢的吗?」人都被救活了,怎么清醒之后神色比昏迷时还要槽?

沉卉看了他一服,垂眸,「谢谢。」

她的表情摆明就是不想要他多此一举,他瞧得心知肚明

他抿了下唇,忽然间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他清楚自己伤她多深多重,但即使如此,她依然将他的生命摆第一!

看着她身上东一块西一圈的纱布、绷带,右手小指的骨折固定板,全身伤痕累累,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后悔自己的无情

对,后悔。他后悔了他所做的一切

转过头去,指尖放入口中啮咬,他觉得心烦意乱

乔别观说,试着对她的一点,至少看在她为他牺牲这么多,差点连性命都丢了的份上,像个人的对待她但他不知道怎么做.

「想想你两年前是怎么对待你女朋友,就怎么对待她吧!」乔别观如此建议道.

两年前?混帐!他早忘了两年前自己的模样了l

「后天我来接你出院。」

闻言,沉卉身子抖了一下,表情僵凝.

梦中的母亲说,五十五年后她才能回到那个世界,这代表她将过五十五年如同在地狱里,生不如死的日子吗?

瞧她面露抗拒,杜邯琅咬了咬牙,不悦低吼,「不想回去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

但她没资格拒绝,她还有三年的契约,她的人生早己没了选择

「我没有这么说」她打太极,不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意,也不拒绝

「李大婶等一下能就来了,她白天都会在这里照顾你。」让她一直看到他的脸,恐怕后天出不了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别劳烦列李大婶。」而且她怕他以后会拿这事找她开刀

唉......她害他陷入险境,他没在第一时间给她处罚就不错了,但也或许是顾虑到她现在人在医院,等回到家,她必定死得很难看!

「我要她来就是要她来,谁给你决定权了?」

「对不起。」她只能道歉。

暴君决定的事谁敢有异议,她傻了才敢出声拒绝

她躺在床上,他坐在椅子上,空气凝滞

沉卉过了好一会才发现她住在的是单人房

这下可好,他要算的帐又多了一条

小心翼翼的偷憋他一甩,心想,他怎么还不走?

尿意在膀胱处汹涌,她想爬起来上厕所,却不知为何施不出力气,只好用力咬着唇,忍得很难受

李大婶快来!拜托!她在心里恳求

「你怎样?」他突然开口,骇了她一大跳,差点就憋不住,「为什么表情这么难看?」

犹豫了一下下,她提起勇气开口,「我想上厕所,但我没办法动。」

她准备被褥骂了!思想一向良善的她推测不出他有可能用什么难听的字眼骂她,能做的只有先做好心理准备

杜邯琅的唇方动,她又连忙开口,「李大婶不是快来了?我等她帮我就好」

「万一你尿出来呢?」等李大婶?她还在从南投过来的路上,啥时侯到还不清楚,」最好她可以等到那个时候

「不会,我可以忍。」

忍?最好,忍到现在小脸都发青了还能忍。

杜邯琅懒得跟她废话,掀开被子,手插入她的背后与膝窝,在她的讶异抽气声中,将她一把横抱起来.

「自己把点滴架拉好。」

「呃......好.......」她连忙伸长手,拉住点滴架.

他将她抱到厕所的马桶上坐好,做势动手脱她裤子

「我自己来就好」她慌忙阻止.

「自己来」他轻哼,「不是不能动?站得起来脱裤子吗?」

「我没有说谎,刚刚真的动不了,不是故意要让你抱我来上厕所的!」她急急长忙忙辩解。

杜邯琅瞪着她,眸中有着杀气

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不想再跟她多说第二句,他直截了当的将她下半身的衣物脱到膝盖

「好了叫我。」不悦的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厕所.

站在门口环胸等待的杜邯琅脑子里不断回响着乔别观的话

「对她好一点!」

他没对她好一点吗?但瞧瞧她是怎么对他的行为下定义的!

看到那张受惊的脸,他心头就有气,然而气得更多的是自己

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她会怕他当然也不是第一天才这样

他忽尔想起她第一天来到别墅时,为了替厨娘解围,假装自己的厨艺差,只敢以帮忙的身分,煮出让他难以挑剔的伙食。

她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在前院种植丁香草,在后院辟了菜园....然而后者的计画由于被他发现而宣告流产

想到他故意让她滑倒,泼撒了一地姜母鸭,还残忍无人道的要她全部捡起来吃下,她一边哭一边吃,却又怕被他骂,连一点泣声都不敢发出.

想到她充满迷恋的望着他,浅笑盈盈的抚摸着他的睑,柔声低喃:「邯琅,我爱你。」

却不知这三个字成了他重重打击她的最佳利器。

「对不起。」怯怯的嗓音自门后传出,「我好了。」

杜邯琅推门而入,看到她将裤子拉到了大腿,却因为站不起来,只能穿一半

她无助的望着进来的他,小嘴连声抱歉,「对不起,一直这碑样劳烦你。J

他听得烦了,忍不住暴吼,「别一直跟我道歉!」

她连忙噤声,粉唇抿得死紧,白皙的小脸再次失去血色

该死!真是成事不足,胜事有余!

他恼怒的一扒头发,为她穿好裤子,再将她抱起来离开厕所

刚将人放上床,李大婶来了.

「少爷,少奶奶,我来了!」

他清楚的看到她的如释重负.

「李大婶....」一看到平常对她处处关怀的李大婶,沉卉眼眶发酸,热泪涌上

「我的天啊,少奶奶,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李大婶急奔过去,「好惨好惨,李大婶看了好心疼喔!

「李大婶!」沉卉回握着她的手,头枕在她的肩上哭泣

「乖,没事,没事了,有李大婶在这照顾你!没事了喔!」李大婶温柔的拍着纤细的背脊,柔声哄慰

他不是她能依靠的肩膀

杜邯琅沉着俊脸,一声不吭,走出病房

回到「家」,沉卉没有半点欢欣的心情

她很清楚等她伤好,她又将过回原来的生活.

这两天杜邯琅虽然对她仍不假辞色,但是并未有任何侮辱的言词出现,她猜测是因为受伤的关系,但伤得最严重的小指骨折大概两个月会好,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处也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到时,她就没好日子过了

车子在别墅的大门口前停下,杜邯琅与她先后下了车

早齐聚在门口等待的园丁、厨娘等佣仆皆兴奋的围上来.

「少奶奶,还好你没事!」园丁的眼眶有些湿润

「少奶奶,我炖了疗养身体很好的补品,等一下吃晚饭的时候再盛给你喝。」厨娘开心的拉着她的手。

面对佣仆们的热情,沉卉的心里只有忐忑,她怕他们的行为会惹杜邯琅不快,到时暴君下令,就得全部回家吃自己

「你们先不.......」然而她话尚未说完,就见杜邯琅一声不吭走进大门,她甚至未看到他在何恼怒的模样

她有些讶异的目送,心想,受了伤竞然可以得到这么多的宽容,实在太出乎她意料了

「少奶奶,我们先进屋。」李大婶挽上她的手,「外头风大,你现在身子骨不好,吹风容易感冒。」

「好。」沉卉点点头,跟着众人走入

餐桌上,摆满厨娘的爱心晚餐,在她的右手边还有一碗浓郁的炖汤,是给她补身子用的.

她瞥了身边面无表情的丈夫一眼,左手拿起筷子交付到右手上

右手小指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整个僵硬无法动作,无名指也因此卡位,她的手腕也因绳子勒得太紧造成伤害而圈了一圈绷带,在使用筷子上十分不顺畅。

在医院时,李大婶会不顾她的反对坚特喂她吃饭,但一回到家,没人敢在杜邯琅面前吭气,谁都知道他讨厌他的太大,多说半句只会害到自己,而且沉卉也不乐见他们这么做

夹走了一口饭,还未送入口中,筷子就不小心失手掉了,「匡当」的响声让她的心一阵紧绷,不敢转头看杜邯琅的神色,急急忙忙改拿汤匙.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拿走她的饭碗跟筷子。

这是不准她吃饭的意思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改拿汤匙吃饭就不会......」她诧异的望着凑在她嘴前的一口白饭。「这个是....」他想干吗?

「吃!」

吃?她花了好一会的工夫才将那个字的意思吸收进去,惊鄂抬头,水眸圆瞪

「你要喂我?」不确定的她说得小声,说得心虚,万一弄错了,还可以找籍口唬咙过去。

「叫你吃就吃,话那么多干嘛!」恶声恶气一出,杜邯琅就懊恼。

对遇她温柔一点是会怎样,看她吓得要命,真是该死!

就算此刻天塌下来,也不会比杜邯琅竞然亲手喂她吃饭还要来得惊讶.

「你喝酒了吗?」

他眉头一蹙,她霍然想起他不管喝不喝酒,人都是清醒的

「把嘴巴张开!」他不耐的下命令。

虽然心中仍有存疑,但沉卉还是将嘴巴张开

希望他不会直接把筷子刺进她喉咙。

米粒送入她口中,嚼了两下,一块己将骨头挑掉的鸡肉又凑到眼前

「把嘴巴张开!」同样的命令。

他是真的在喂她。

这是什么?死刑犯临死前的大餐吗?

是不是他另外想出来的整人花招?

等吃完了这顿饭,她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对待?

沉卉不敢想,上一回他玩弄她的感情,就已经让她的心死过一回,若他再想出更高明的玩弄手段,她也许会疯狂吧!

她乖巧的由着他喂食,但那双眼睛仍呈现了惶恐与不安,她的身体是僵直的,对于他的「温柔」,她充满恐俱.

心惊胆战的用过晚餐,喝了炖汤,她所担心的事并未发生,因为杜邯琅一吃完饭就直接上了楼.

她如获大大赦

这顿饭她吃得紧张,不知觉地胃犯疼,只好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了颗胃药吃

「少奶奶。」整理餐具的厨娘走过来,「刚才少爷是不是喂你吃饭?」

「好像是」

厨娘困感的看着她,「我看到他喂你吃饭了啊,怎么会说好像呢?」

「没有啦!」她笑了笑。

是喂,还是另有图谋,她根本搞不清楚

「你不在的这几天,少爷的脾气比以前好耶,不会大声的骂我们,也不会看啥事都不顺眼。虽然他老是绷着一张脸,不过真的比以前好多了。」

「这样很好啊!」沉卉言不由衷的笑

厨娘的话并未让沉卉心中的忐忑降低,她太明白他是一个连温柔都可以装得那么完美的男人

她窝到客厅看电视、看报纸、看杂志,想尽办法拖时间,直到墙上的钟己指到「十」的位置,才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

进了房间,头瞥一眼还在书房忙的他,蹑手蹑脚快步通过,拿了衣服要冲入浴室时,高大的个子出现了她乍然一惊,险些跌倒

他眼明手快拉住她的手臂,瞧见上头的绷带时,又转为扶上她的背,将她托起站定.

他拉住了她耶!沉卉讶然。照理说,他会放任她跌个狗吃屎才对

「谢谢。」

「你要洗澡?」

「嗯。」

「怎么能」她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我现在不能用香皂洗澡,得用清水擦澡。」见他面露若有所思的神色,沉卉连忙道;「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干净的话,我可以去睡客房。」这样她也会睡得舒服些

「我帮你。」说完,他推她入浴室

什么?她大吃一惊

这又是哪一招?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别罗唆!」依然是专断的推翻她的拒绝,坚特动手

坐在浴缸边缘,看着他蓄了一脸盆温水,以毛巾沾湿,细心的为地擦拭身体,她轻咬着下唇,有些难为情的目光跟他擦拭的手流转,心中暗暗叹息,如果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但她晓得那绝对是天方夜谭

他的好是有目的的,不知何时他就会露出真面目来,就像那天在酒窖时一样,将她爱他的一颗心撕裂,承受仿佛身陷地狱中的痛苦

洗好了澡,他又主动替她换药,她没有再做任何推拒,因为那是徒劳无功,她只能时时刻刻不断的提醒自己,这些都是假象,她得做好心理准备,才不会在真实揭穿的刹那,难受到恨不得当场死去

读书时曾经是篮球校队的他处理伤口很有经脸,就连绷带都缠得漂亮

长指在纤细的脚踝轻轻打上漂亮的蝴蝶结,抬头,恰巧与她四目交接,他看到她迅速别开眼去,眸中有着惊慌

她很怕他,非常的怕,杜邯琅心知肚明

过去,籍由少量酒精让神经松缓,他可以毫无困难的对她吐出温柔的语言,做出贴心的举止,但此时的他却不能寻求洒精的帮助,那会勾起让她伤心的回忆,也只会让她更排斥他,跑得更远。

在她昏迷的时候,同在医院的杜传生望着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模样,天生对外人心狠手辣的他,也不由得语气酸涩

「可怜的孩子。」他说:「明明对她一点也不好,她还是想用命来换你的安全,真是傻啊!」

一听到父亲的发言,怒火猛的窜上,他火大的抓住父亲的衣领,将他狠狠往墙上推。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善待她,为什么还要往我这里塞」

「我没办法呀!」杜传生摊手,「我跟她第一次会晤,就看出这女孩有极强的责任心跟为她人奉献牺牲的精神,我想她应该忍受得了你的脾气,而且她外型清秀,充满灵气,跟你以前的女朋友气质、形象差不多,说不定你会喜欢上她,而有所改变,我也只是想赌一赌!」

「你差点把她的生命赌掉了!」杜邯琅怒吼。

「别牵扯到我这来。」杜传生眼神变冷,「她会受伤也是受到你的波及,她过得不好也是因为你不善待她,关我屁事!」

「当初你若没将她买来,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这是右在争论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吗?」杜传生想将儿子掐得他呼吸困难的手拉开,无奈他力气太大,他无法挣脱。「你如果现在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就不该是冲着我来,而是从今以后好好的对待她!」

「你只会规避责任!」说得像她受到的伤害与他毫无关系的云淡风轻,让杜邯琅怒火更枳

「那又如何!」杜传生毫不在意的说:「不过若你还是初衷不改,没关系,她这一劫可算是偿了她老爸的债务了,等她清醒,我就来把她送回她家。」

「她回家会有好日子过吗?」他不是不清楚丁志诚是怎么对待她的

「那是她天生的命不好,跟你我无关!」杜传生说得无情。

「混帐!」身侧的拳头在发痒,克制让他全身发颤.

最后,他还是放开了父亲。

「我不会让你把她送回去的!」

或许,过去的她的确是油麻菜籽命,但从这一刻起,他要改变她的命运,给予善良的她本就应该享有的无忧无虑、平静自在的生活,还有.........

爱情!

奋斗的日子或许还要很长很久,但是他不会轻言放弃......不,是绝不会放弃!

站起身来,大手抚上她的唇,她当下惊恐的一震,而她清楚的感知到了

按捺住无奈与挫败感,他弯腰在额面轻轻印下一吻。

「睡吧!」他说,走向大床的另一边.

小手迟疑的贴向被吻过的额头,短暂的亲密接触,让她的心受到极大的震撼。

她的心跳得急好急,曾被他疼爱过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不会是真的!她告诫自己。别又傻傻的陷进去了

这不会是真的!



第十章

「恢复得很好,恭喜你,你的手指己经痊愈了!」医生温柔的对着沉卉笑道

弯了弯己经卸去石膏的小指,经过七周,身上大大小小的外伤都己经痊愈,连恢复最慢的小指都完好,

这会不会是代表她的生活又将进入另外一项转折?

过去这七个礼拜以来,她受到前所未有,如会主般的待遇。

以前幸常对着她咆哮的他,变得沉默寡言,却在行为举止上处处疼宠、疼爱她,甚至在某天,他将她带到后院去,那儿有片刚翻过土,光秃秃的土地,旁边站著开朗笑着的园丁

「这里给你玩,看你要种花种菜种水果都随你高兴」站在她身旁的他轻声道:「园丁都会配合你的。」

「是真的吗?」她不敢显露太多的兴奋心情

「少奶奶,我土都翻的了,你需要什么种予,跟我说一声,我明天就带来给你!」翻土翻出一身汗的园丁笑得开心

宅里其他的佣人也常笑着跟她说,很高兴少爷有了转变,对她呵护有加,让他们看了也高兴.

那都不是真的!沉卉隐忍着想说出口的辩白。

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惶恐,他对她越好,就代表天堂离地狱的高度越远,掉下来的疼痛就越剧烈

她一直在等,等他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天

坐上车,她的手无意识的摸着己经痊愈的小指,身旁的杜邯琅看了,问:「手指还是不舒服吗?」

「不会,它很好。」沉卉忙摇头。

杜邯琅瞥了眼她身上领围略松的T恤,还有剪裁不怎样,完全显露不出她好身段的牛仔裤,跟用Pv塑胶皮制成的凉鞋,抬首对前方的司机小陈到:「先绕去中友百货。」

「好的,少爷。」

「你要买东西吗?」沉卉好奇的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杜邯琅的嘴角微微上扬

站在电梯口旁的楼层简介研究了一会,他带着她来到了三楼.

中友百货三楼专卖价格不低的品牌服饰,男女皆有.

沉卉以为他是要买自己的衣服,却见他老是在女生服饰的橱窗驻足,摸着下巴深思.

她忽然有点懂了

他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就过世,所以不可能是送给妈妈的礼物,她猜测他可能己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就等着一个绝佳的时刻,再一次月狠狠的打击她!

难怪他会说,等到了就知道了

低头看了一眼因为长时间不见天日,白皙的近乎透明的小指

果然,石膏一卸下,好日子就着远去了

不,她这一次有了万全的准备,心不会再痛了

她走来他身边,问道:「是要送给女朋友的吗?要不要我帮你挑?」

杜邯琅低头,眼角抽动了下。「女朋友?」

这次就让我直接说破,让你没有打击我的机会!沉卉在心中如此说着

「我觉得这件小洋装不错!」她手指向模特儿穿着的一件米白色连身洋装,「看起来很可爱。」

杜邯琅微眯了眯眼,[好啊,就让你帮我挑。」

还真的是挑给女朋友的?

尚指着模特儿的小手收回,缩向了胸。

怪了,不是己经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为什么那里....还是会痛呢?

杜邯琅进入专柜对专柜小姐道:「请拿那件连身洋装给我。」转回头,「你过来帮我试穿。」

「喔,好.....」她勉强笑了笑,快步进入

他们走遍了中友百货客楼层,买了衣服、鞋子、首饰......连本来在停车场等候的小陈都被叫上来当捆工,扛纸袋

最后,他们走到BZ的内衣专区,环绕过一圈后,他在一家价格昂贵、花样美丽高雅的法国内衣专柜前停下

「你觉得哪几件好看?」他问。

每到一个新柜前,他开头都是这钾样问她

「我觉得.....」她挑了几件自己看了十分喜爱的内衣,「这几件不错。」

「小姐,拿她的尺寸。」

「好的!」专业的售货小姐浅笑盈盈的仔细打量过沉卉的胸口后,蹲在抽屉前挑尺寸

「等一等。」她有些尴尬的低声对杜邯琅道:「衣服可能差没多少可以替她试穿,但内衣可能她本人来比较好。」

「不用,尺寸一样。」

对喔,他又不是没看过她的裸体,甚至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自然知道她的尺寸

「小姐,我帮你挑好了,进来试穿吧。」售货小姐笑道.

沉卉点点头,闷闷的走进更衣室

站在装潢得充满法式古代宫廷格调的试衣间,沉卉望着仅着内衣的自己,那衣服是那么的美丽,花样是那么的别致但........不会是属于她的......

试穿衣服的时候,他说:「她跟你一样瘦。」

试穿鞋子的时候,他说:「脚一样二十二公分。」

戴首饰的时候,他说:「我只是看戴起来的感觉。」

连内衣的尺寸都是一祥.

她咬着唇,眼眶有热泪滚动.

明明是类似的身材,相似的尺寸,那一位女孩却能够拥有他的心.......

原来,就算做再多的心理准备都没有用,只要她是爱着他,就算只是心口被扎了一针,都会像被车子碾过一样,让她痛不欲生。

「小姐,要我进来帮你看吗?」

「喔,不用了!」沉卉忙擦绰眼泪,「我自己看就好。」

「我进会看一下。」

听到杜邵琅的声音,沉卉心慌的喊,「不!不要!」

「我没看过怎么知道合不合!」他直接拉开帘子走进

她清楚的看到他眸光一亮,似乎十分赞赏内衣穿起来时的质感.

「这件好」他拿走另外一件内衣,「这件也试一下吧!」

「嗯。」她接过,不动。

「换啊!」

「你.......你先出去。」

杜邯琅一屁股坐在右后方的绒布沙发上,「进进出出太麻烦,我直接在这看就好。」他再加一句,「你的一切我全都看过了。」

他说得没错!沉卉羞红了脸,转身背对着他,尽量避开镜子,换下另外一套内衣

「先生!」专柜小姐力外头喊,「你刚挑的衣服我拿来了。」说着,挂着数件睡衣与衬衣的手臂伸了进来。

杜邯琅接过,直接走来她身边

沉卉正忙着扣背勾,他二话不说,替她接下了这工作

「这件不好。」他看着镜子中的她,摇头,「胸部被挤压的很奇怪,换另一件。」

她默默点头

以为他会回椅子那边,却没想到他竞然就懒着不走了

他不由得她拒绝的帮她换穿一件又一件的内衣、睡衣,最后带了五套内衣跟三套衬衣、两套睡衣离去,

卡一刷,十万块就这样没了。

「我饿了。」他说,「去楼上餐厅吃饭吧!」他转吩咐小陈,「先把东西拿去车里放,你也去吃饭吧!」

如获大赦的小陈用力一点头,扛着满手的纸袋离开

看着小陈离去的背影,沉卉心头更为酸涩

那女孩一定很好很好,好到连他的心都为之臣服,所以才会得到他这么丰富的礼物

低头看自己一身寒酸的打扮,她叹了声,苦笑.

这七个礼拜就像镜花水月,像梦一样虚幻而不真实,而今,梦醒的时候也到了......

一地的纸袋,随手数数也有十来个。

杜邯琅坐在床上,敲了敲肩膀,没想到逛个街也会这么累人.

「那个....」

他抬头,沉卉站在他的脚前,两手有些局促不安的在身前互握。

「什么事?」

「你女朋友知道我们的事吗?」

杜邯琅脸色一沉

「我想我们这样对她很不公平,但是我又跟你爸爸有契约,所以我想,要不要我们先私自离婚,不要让你爸爸知道,然后你让我继续待在这里,我可以做仆人的工作,直到三年的时间满再走。可以吗?」

这是她思考了很久,所想出来对大家都好的方法

她不想等他先开口要她滚,如果由她自己先说,至少她的心不会那么痛!

「你可以看着我跟我女朋友卿卿我我无所谓?」他挑眉

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她?

「我心里怎么想应该不重要吧?」

「这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大手贴往她的左胸口

「那不重要......」完了,她有感觉她又快哭了

「你怎样都不重要?」

「我只是被买来的新娘,心里怎么想不重要,你真正喜欢的人怎么想才重要!如果因为我的存在而让她受到委屈,这样我很过意不去,所以,.....」她讶异的看着他走向满排的纸袋,将里头的东西抽出来

他抱了满满一手,在她的措手不及中,丢了她一身

「这些是要送人的,不可以弄脏!」她忙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

「这些是要送你的!」他凶狠的将她推倒在床

她张着大眼,不敢置信的问着居高临下,狠睇着她的他,「送我的?」

「你这透个王八蛋!」他终于忍不住咆哮,「我几乎都待在别墅里头照顾你,人都在你的视线中,哪来的时间去交女朋友?你得了妄想症吗?还是这么想离开我,连虚构的人物都可以帮我创造?」

那时她漾着笑脸,说要帮他挑女朋友的礼物,他一肚子火,干脆就顺应她的说词,一路演下去

直到在内衣专柜的试衣间,瞧见她略微红肿的眼,未拭净的泪痕,晓得她心中对他还是在意,火气才消了大半,为她挑礼物的心情也感到愉悦起来

可听听她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她真是胸怀大度,真是处处替他人着想,连离婚成全他「女朋友」的话都说得出来,真是议他气得他想摧毁这栋别墅,把她跟他关到只有两个人的地方,看她还会不会胡思乱想!

这些衣饰都是送给她的?

他并没有女朋友了

「这是最后的手段嘛?」她受不了了,她无法再假装不知他的企图,蒙着眼任由他玩弄.

「什么手段?」

「假装对我好,让我爱你,没有你不行,然后再告诉我,你对我的好逗是假的.....」

「同样的把戏我会再用一次吗?」他火大的吼,「我有这么蠢,连整人都想不出新花祥?

他重重喷了口气,松开钳制地=她的手,退后三步.

「对,我心机重,我想弥补你受的苦,这阵子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你好,却还是化解不了你心中的疑虑!」

沉卉不知所措的看着抓狂的他.

「对不起,我是.....」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对不起J三个字!」

「抱歉......」

[丁沉卉」他大吼。

她连忙捂嘴。「我是不小心脱口而出。」

「算了!」他重重捶墙,「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

她会猜疑也是应该的,她无法相信也是应该的,可此时盘据在他心头的痛楚不是因为她的不信任,而是他弟一次这么赤裸裸的面对,他过去对她的欺负,在她心中造成的阴影有多大.

他真是差劲到了极点!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沉卉,身上还挂着他买的衣服,有优雅的连身洋装,有俏皮可爱的上衣,有穿上去腿形十分修长的牛仔裤,有暖呼呼的大外套,有靴子,有凉鞋,有好几套首饰,还有漂亮性感的内衣跟衬衣.......

这些,都是买给她的......

她犹豫了一下,道:「我先去洗澡。」

杜邯琅没有回话,直到浴室内的水声响起,他才弯腰将一部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捡起,一件一件折叠整齐

他没有放弃.

若做错了一件就必须做百件来补,那他心甘情愿的一次一次做给她看,让她知道,他己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会用心的对她好,让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悲伤痛苦的眼泪

折好衣服,他改整理衣拒,腾出一大片位置放置她的衣物跟配件,至于原来那些不知洗涤过几百次,衣料早就变薄的农物,他毫不留情的直接丢到垃圾桶。

整理妇后,他来列书房,打开电脸上线

「最近怎样?」他msn一登入,乔别观就传来讯息。「跟你的新娘处得好吗?」

杜邯琅凛容,长指在键盘上快速敲下,「烂透了。我们刚大吵一架」

「她不是不会跟人吵架的?该不会你又故态复萌吼了她吧?我不是叫你要对她好一点的吗?」

「我知道,我很努力了,但还是不够!」

「那你这一吵,不就又打回原形?」

杜邯琅静默了一会,才回,「就算要从头再来我也认了!」

「我看你前途坎坷喔!」

「少说风凉话!」他气怒的敲击键盘。

「对不起.......」一道怯生生的嗓音传入他耳中。

「我不是叫你不要.......」一抬头,他愣住了

倒洗完澡的沉卉披着一头微湿的长发,身上穿着今天下午刚买回来的睡衣——香草色的睡衣在胸口与胸下缘分别滚了一道粉红色的蕾丝花样,将胸部衬托得更为丰满,衬裙则轻飘飘的在胸下缘散了开来

洗完澡的她更显清新脱俗,穿上那件可爱的睡衣,清灵得仿佛山林间嬉游的小天使。

「好看吗?」她问,有些局促不安的笑

他二话不说,直接关了电脑,不管乔别观后来又传了什么讯息过来

「好看!」他点头,起身来到她面前.「我挑的当然好看!」

所有的衣服里头,只有睡衣是他挑的,全都是他凭着她的形象挑选,当然好看到爆表!

她愿意穿他为她挑选的衣物,应该表示她有原凉他一些,也愿意敞开心防相信他的真心了吧?

沉卉嘴角那一抹不安消失,笑得更为亮面丽,然而泪也跟着落下了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非常的开心,本来我.......误会你的时候,心里就好羡慕,谁知道它们竞然都是属于我的,我真的.....真的没想到你会对我这么好.....」而且是真心的对她好,没有任何不良的企图

杜邯琅一把将喜极而泣的她拥入怀中。

「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以后你还会得到更多。」这些都是她应该得到的!

「不,这样就好了,你不应该为我破费太多.....」

他突然将她拉开,弯下药直视着她,「我要给你,你敢有第二句话?」

呃.....她忘了他虽然对她体贴,对她疼宠,骨子里还是个暴君啊!

她连忙摇头,「我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轻柔拾掉她颊上的泪珠,娇美的容颜令他胸口悸动,俯首,吻住最粉嫩的一朵樱花,薄唇在她的柔软辗转。

浓郁的气息伴随着火烫的舌尖钻入檀口之中,她忽地有些晕眩,与他纠缠之处传来如电流般的强烈快意.

他越吻越深,越吻越织烈,虚软的纤腰不住往后仰去

「这是在表演特枝呜?」杜邯琅笑着离开她的唇,温热的气息仍在她的鼻尖荡漾。

她张开迷蒙的眼,看着那双好看的,带着盈盈笑意的眼眸,也忍不住跟着娇羞的笑了。

「可以麻烦你拉我起来吗?」她突然感觉到两人相贴之处,似乎有什么正异祥的突起在她的小腹处,强烈的体热正穿透布

料震荡了她的下腹深处

他未回答她的应求,而是直接将她抱起,往主卧的大床走去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小脸害羞的嫣红,胸口激荡着与他相同的情绪

在床上,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手指充满威胁性的勾住俏丽内衣的一边肩带。

「男人......」他的嗓音低哑,带着难以漠视的浓烈情欲,「送衣服给女人,目的只有一个。」他拉下肩带,扯落轻薄的布料,雪白的乳儿弹跳而出,晃动着让人目眩神迷的性感乳波。「脱掉它,同时占有它的主人!」他埋首吻住一边乳尖,舌头勾转,恣意弹动啮咬,以灼热的舌尖磨转敏感的嫩蕊.

丝丝快意使得蕊办转为硬挺的小果,在他的口中傲然挺立

他轮流在两边爱抚,直到它们都硬得更像小石子一样,轻轻一咬,就辐射出汹涌快意。

「沉卉......」大手用力捏挤两团丰满,被咬得嫣红的乳尖凸起于虎口处,泛着湿淋淋的水光,充满淫靡之味。「看它们好挺、好硬、好敏感.......」

牙齿一咬,身下的沉卉就忍不位呻吟起来

「你很喜欢这样,嗯?」

「啊.......不.......」螓首左右无力的摇摆,纤腰弓起,平坦的小腹紧贴上他的粗硕,磨着,磨着,让他也不由自主的闷哼了声。

「这里也很想被这样对待?」他抚向她的双腿之间,直接伸入底裤内,抚摸被一片墨色森林掩盖的柔润。

「啊.......」娇吟更为忘情。「邯琅......啊......」

小屁股翘起,迎向他的大手,以热切的举动表明她多喜爱他的碰触.

他嘴角微勾,将她身上的衣物全部脱下,扔掷到地板上,接着将一双漂亮的长腿直接往左右拉开,让那一片美好景致毫无阻碍的完整呈现在他的用眼皮之下。

「啊.....别看.....」

他将她的腿拉敞得这么开,那一双炙热的眸看寻这么专注,让她好难为情,却又在他的热烈注视之下,

一股悸动自小腹深处传出,一缕情潮缓缓的流淌而下

「你妇敏感啊,沉卉。」长指轻掬蜜露,放入口中品尝,「只是这样看着,你也会动情。」

「别说!好丢脸!」双手忙掩住双眸。

「才不会丢脸!」他拉开她的手,「我很高兴我能这样影响你,让你有感觉.....」薄唇吻上她的,「为我而流的爱液还真是甜....」

「唔.......」

她不晓得甜不甜,她只觉得他一吻上她,她就酥茫茫,更别说此刻弯入水穴中,任意欺负娇嫩花壁的长指有多销魂,折磨着上方小核的担指有多可恶,让她什么都无法想,只能沉浸在他带来的快感中

「沉卉,来,为我高潮......」他再弯入一指,身下的女孩反应得更为激烈了,「快.....」

她的嫩壁己在收缩,被他含入口中的春吟仿佛在呜咽,他挺起腰来,凝神欣赏着她神情的迷乱,高潮崩溃之后的失神,以及随之而起,在雪白肌肤上透染的艳光.......

「好美,沉卉......」巨掌抚过玫瑰色肌肤,「真美…」

美得他恨不得狠狠的摧残、蹂躏!!

托起仍微微轻颤的粉臀,胯间的粗硕一挺而入,狠狠的激擦过敏感的花壁,女孩泣喊一声,更为强烈的高潮冲上,娇躯抖颤得更为剧烈。

「好棒!沉卉,太棒了!」

他放任自身的欲望在她的紧窒里冲刺,弯弓她的长腿平贴在小腹上,让她的水穴夹得更紧,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意

他贯入的力道是明么的浓重,抽插的频率是那么的快速,沉卉可以感觉到他是多么强烈的爱着她,用他的身体、用他的心、用他整个人.....

「啊.....邯琅.....」她激烈的高喊,「我爱你.....爱你....」

「沉卉....」大手伸入她的背后,将她整个人托起,坐在他的大.腿上,「让我看着你....」他吻着她,「让我爱你......」

柔软的雪胸贴上他的胸口,在每一次向上顶击时,与他的敏感摩擦。

她的心魂己完全被震碎,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全身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他的体热、他带来的极致欢愉......

「邯琅!」她尖叫。

高潮再次降临.....

悠悠醒转,一入眼就是他带笑的眸。

「天亮了吗?」她揉揉睡眼,这才发现她趴伏在他身上

她想下来,但他不准,巨掌扣住他的纤腰,不让她乱动

「还没,你只睡了十分钟。」或者该说是昏厥过去

这段日子的压抑,让他毫无节制的要她,不断的掠夺她的美好,毫无节制的索求,让她终于体力不支的昏睡过去

「我…」她觉得有东西在她体内,小脸一红,「你.....」

「我还尝不够你,宝贝!」抬起小脸,细啄她细致的眉服,可爱的小鼻,还有未脱红艳,仍红肿的唇

「你今天怎么.......」体力惊人?她红着小脸不敢再说下去。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忍耐多久了。」花径内的昂扬缓慢的律动,她感觉到它又迅速的胀大起来。「我早已决定,在你未接受我之前,绝不再碰你,可你晚躺在我身边,体香干扰我的嗅觉,柔软的躯体就近在咫尺,那种不能碰却又想碰的欲望让我憋的超难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抿嘴窃笑

「现在你睡饱了吗?」

「呃,我......」

不由分说,他翻身将她压制在床上,来第二回合吧,我的小宝贝

关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