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21

亮桔: 豹得公主归

楔子

夜,深幽黯寂的夜。

神秘的鬼魅,在房里悄悄肆虐。

云丝枕畔上,侧卧着一张小脸,双眼紧闭,秀眉微蹙,即使在睡梦中也焦虑不安。

蓦地,一双手紧紧扼住她的颈项。

死吧!你去死吧!

不!她猛然惊醒,睁开眼,眸里满是恐惧。

黑暗中,她瞧见一团模糊的黑影立在床畔,两只长手如同鬼差的利爪勒住她的颈脉,想将她带入死亡之境。

她拚命摇头挣扎,抓扯那双夺命魔手,但越束越紧的手指将她逼近死亡边缘,终于,她的眼前渐渐落下黑幕。

不行了……她无力地垂下手,决定放弃抵抗,抛下对这世间的眷恋。

但垂下床沿的手碰巧触到一样冰凉的东西,她心头一震,反手抓起那冰凉的东西,朝黑影砸下。

哐琅一声,敲开了那双紧扣的手,也瞬间敲亮了一室的光明。

她猛然从床上惊坐而起,眨眨眼,适应屋内突如其来的光亮。

华丽的房间内,烛台上的火依旧燃着,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是床畔散落了一地破碎的玉瓷痰盂。

是梦吗?屋内明明这么亮,明明没有其他人,为何那黑暗的感觉如此真实,痰盂又为何会破碎在地?

她急急翻身下床,奔到镜前望着自己的颈项。

白皙的颈项上赫然浮现一圈红肿,泛着指印,温热的疼痛感仍在。

那是真的。她抚着颈子,惊慌的旋身张望着静谧的房间,身子无法控制地发抖起来。

是谁?是谁要她的命?是谁一再迫害她?究竟为了什么?

她蹲下身子,蜷缩在屋角,睁眼望着一室的明亮,再也无法成眠。

如果能够,她一定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极为华丽,却危机四伏的牢笼……


第1章

毕家庄

「『你爹』死了关我什么事?」

沉敛的嗓音,在一片白幡飘荡、祭烟缭绕的灵堂内如冷风掠过,并带着几声淡漠的嗤笑。

厅中的人们深深吸口气,寂静的灵堂顿时显得气氛诡谲。

说话者俊美无俦,穿着火红长衫,看来高傲邪凛,伫立于厅堂中央,在满厅的素白里显得格外刺眼。

他傲睨着厅中的棺木,以及灵牌上「毕公之灵位」那几个字,嘴角扬起不屑的嘲讽。

「哈!毕墟果真死了。」他冷然的嗓音令人不寒而栗,「教我来这里,是不是要开棺让我吐他口水呢?」一路上,他不知听到多少乡人偷偷欢呼,庆祝毕墟的死。

「霍赢,你太放肆了!爹已经仙逝两个多月,你竟然迟至今日才来奔丧,真是不孝!」一个方头大眼的男子朝他骂道。「还不快过来上香!」

「不孝?哈哈!毕胜,孝子留给你去做吧,他的死不干我的事。」

「什么不干你的事?爹死了,你该尽做儿子的本分,为此悲伤……」

「那就怪了!我反而觉得他死得棒极了,正是除去天下一大祸害!像『你爹』这种烧杀掳掠、奸淫偷盗、无所不为的人,活着何用?」

「可恶!霍赢,我的爹不就是你的爹吗?你竟然这么说他?」毕胜朝他伸指责骂。

「你爹就是我爹?」霍赢仰首大笑,「哈!你爹何时变成我爹了?他一直是你一个人的爹。你们毕家何时将我当成一家人?我不幸跟着我娘嫁进你家,被你们当成蠹米虫、寄生狗,百般侮辱!那躺在棺木里的人怎么会是我的爹?我可没有这种福气!」大笑使得他脑后那束长发不住摆荡,狂放不羁。

「霍赢,你……」毕胜面色青紫,气怒至极。

「你又想说『你好歹吃了我们毕家几年的饭,至少该懂得报恩』这种冠冕堂皇的鬼话了吧?」霍赢浓眉一扬,冷嗤一声,「毕胜,你省省不必要的口水,我霍赢不吃你这套忠孝节义,我只吃自己的傲骨。你以为毕墟这老家伙死了,我是回来奔丧的吗?你错了,我特地穿这身大红衣衫,便是为了喝采欢呼,放鞭炮敲锣!我是回来祝贺毕墟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其所!」

「赢儿——」一个身着丧服、跪地扶柩的泣妇忍不住抬起泪眼,望向大逆不道、口出狂言的霍赢,「他再怎么坏,对你再如何不好,还是你的继父啊!」

霍赢转头瞧着她,唇角一颤,哑声笑道:「唉!我说娘啊,你也甭哭了,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掉这么多泪。」

「赢儿……」

「毕墟这种人人厌恶的家伙,你难道真的对他有感情吗?」还是她怕自己不能再安享富贵了呢?

离开毕家庄多年,他对这里不曾有过一丝留恋,因为这里根本不是他的家,这个家,也未曾欢迎过他。

他恨透、鄙视毕家的一切,包括他那整日只知对人媚笑,完全不顾念儿子的母亲。

「霍赢!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你简直不是人!」毕胜咬牙怒骂。

「人性?」霍赢撇撇嘴,「对毕家的人哪需要什么人性?」

「你这厮从小就顽劣,现在还是一样!」毕胜一拳挥至。

「毕胜,你还是这么害怕我抢你的财产吗?算了吧,欺负我并不表示你一辈子都能守住钱财,况且我也懒得跟你抢。」霍赢轻轻松松的擒住毕胜的手,将他狠狠甩至一旁。「至于娘呀,你害怕毕墟死了,你会失去地位,毕胜会对你不好,那也是多余的操心,我看啊,你们还不如大笑几声,喝酒狂欢,庆贺你们终于得到毕家的一切。」

「赢儿,你怎么变成这样?」霍母惊恐的看着儿子。想不到多年不曾踏入家门的儿子,已不再青涩、沉默,变得如此狂傲。

「这都是毕墟教我的呀。他眼中只有金银财宝和名利私欲,是武林的大败类,我的毫无人性,便是向他学的。娘,你瞧瞧,我学得够像吗?」霍赢俯头望着娘亲,黑漆细长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学齐了你的现实和毕墟的自私,这样够孝顺了吧?」

啪一声,霍赢的脸颊落下一个火烫的巴掌。

「你这没心没肝的兔崽子,竟然对我说这种话!」霍母站起身,指着霍赢怒骂,「我是现实自私没错,但也轮不到你来骂我!」

「娘,当初你毫不顾及爹刚去世,立刻看上毕墟的钱财,毕墟朝你勾勾手指头,你便投入他的怀抱,爹才下葬一个月啊,你就急忙再嫁。你,对不起去世的爹。

「至于我,只是你的拖油瓶。五岁的我进了毕家,根本不受欢迎,一直被欺负,但你只顾着自己享受,眼睁睁看着我受虐待,不肯伸出援手,还替毕家父子说好话,巴不得我消失。」甚至想杀了他,以博得毕墟和毕胜的信任与喜爱!

谁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错了,对不起子女的差劲父母多得是。

「还有呢,毕胜,你难道忘了你对我有多『好』吗?你常常在我的饭菜里加料,包括你的童子尿……」霍赢轻笑着道。

「你闭嘴!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对毕家的财产没有企图?你如果敢将我做的事说出来,我就要你好看。」毕胜面色如猪肝,额上青筋暴突,冲上前来一把揪住霍赢的衣襟。

「你如何要我好看?」霍赢仅是轻轻一格,便震开毕胜的手,一拂被他碰过的衣襟。「你自小如何对付我,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我将它放在心里,等待时机回报你。今天是看到毕墟死了,我心情不错,懒得和你算帐,请你弄清楚。」

毕胜面色苍白,神情惊恐。想不到曾经被他视为弱小好欺负的寄生虫,离家多年后竟变成如此冷凛强劲的对手。

霍赢十多年前离家后,极少回到毕家庄,只听说他投入江湖中神秘人物天机的门下,武功大进,在江湖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五年前,他又闯出另一片天,成了钦天监的大臣,连皇帝老儿都对他又敬又爱。

「赢儿!」霍母扯住霍赢,又怒又忧,「不要恨娘,娘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是这几年我真的很想你……」

霍赢叹一口气,轻轻拉开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伤痛,「娘,我想要的不是你的思念,而是你的爱,你不曾给过的母爱。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却将母爱都给了毕胜。我离开后你才想念我,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弥补他内心深处的疼与恨。

霍母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无话可说。是啊,她亏欠儿子太多,已无法偿还。

霍赢别开脸,寒声道:「毕胜,好好照顾我娘,别让她生活有所困乏,否则我会回来找你算帐。」这女人毕竟是他的娘,他仍不忍心看她吃苦。

「赢儿……」霍母不死心,再度拉住他。

「娘,我要走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吧。」他要离开这里,找寻那些短暂虚无的爱。

霍赢头也不回的步出灵堂。

这一生,他再也不想踏入毕家庄一步。

☆☆☆===☆☆☆===☆☆☆

林间清风徐徐,撩着片片翠叶,荡起一色春景。

一株大树上的隐密处,霍赢安坐着,斜倚粗壮的树身,两腿置于横生的枝干上,眯眼望着茂密的绿叶。

那一大片的绿叶似潮水一般,将他的眸光带得极远。

这时,身上的骚动蓦然拉回他的神思。

在他身上俯趴的人儿动了动。那人儿一身青衣,男子装扮,身形却丰满妖娆,一头乌黑的长发梳拢得十分干净爽朗,微仰着脸,朝他露出妩媚艳丽的笑容。

那分明是女人,唇红如丹,眼角柔媚,柔藤般的双手紧缠在霍赢颈上。

「爷,你怎么好几日都闷不作声,看似心有万千结呢?难道归乡一趟令你如此不快乐?」青衣女子娇声问道。

霍赢不语,以眼角余光睨着身上的女人,唇畔勾起冷冷的笑。

女子见他笑了,漾起迷恋的神情,圈住他颈项的手臂拢得更紧,接着双掌来到他脸颊上,爱抚他俊美的五官线条。

「爷……」她以身子磨蹭着他,红润的艳唇朝他靠近。

霍赢的浓眉淡淡一挑,大掌陡然按住对方的后脑勺,将她的唇以迅雷之速狂猛霸住。

「唔!」她只来得及溢出一声低吟,剩余的气息全被他冷邪的吻卷去。

霍赢仿佛发泄着,在那饱含着情欲的丰唇上猛力吸吮、探取,并加以啮咬,邪佞地以舌攻掠着。

他淬然扯开她的衣衫,一对丰满的浑圆迸然而出,他粗鲁的用力抚揉那对热暖的圆挺。

她不住喘息,胸口的凉意并未让她稍减欲火,反而使她更加热情,丰乳上的尖端挺立得娇艳诱人,在他邪佞的指尖下胀实轻颤。

霍赢冷眼看她媚荡的神情,更加粗鲁的捏掐她胸前的雪峰,让她发出一声声似疼似喜的娇吟。

青衣女子喘着气,任由他在身上蹂躏,一寸寸往腰腹进攻。

「啊……」她娇吟着,完全迷醉在他的狂霸中。

霍赢嗤笑一声,睨视那对肿胀的盈乳,以双指夹住她挺立的乳尖,邪恶地使劲扭捏。

「呀!疼!」青衣女子娇呼一声。

「怎么,女人不都喜欢被这般玩弄吗?」霍赢挑起嘴角冷冷地道,手直探入对方腰间,伸入她的亵裤内。

「霍爷,我……」她蹙眉,媚态十足的张开双腿,让他粗糙的长指轻易探入早已湿透柔滑的幽深秘穴。

霍赢张嘴咬住她颤抖呻吟的唇。

「你喜欢这种滋味吧?」他接着啃咬她颈项的脉动处,长指毫不温柔地戳刺她充血的花径。

「啊!」她不由得伸臂抓住他的宽肩,以防自己跌落树干。

她仰首微启红唇,趴伏在他身上娇喘,蜷缩身子,屈起双膝,淫媚的摆臀,接受他挑逗磨人的长指。

「怎么,喜欢吗?」霍赢问得邪恶,熟练的长指在她紧吸的花穴内猛力来回抽插、转扭。眼见女人在他的手指不湿透,真是淫荡又下贱,他挑眉冷笑。

「喜……喜欢,喔!」青衣女子颤着身子娇吟,「啊……爷……爷……」破碎的淫语极为动听,她的臀随着难以压抑的渴望而不住款摆。

「你们女人都是一样的吧!」他吮咬她的颈,沉着声,将另一手伸入她的亵裤内,捏住她的臀,配合另一手的抽插而施压揉捏。

青衣女子浑身战栗,几乎承受不住这种前后夹攻的邪魅抚弄,喘息的唇吐出一串串娇吟,感到颈项上的啃咬好邪恶,身下的掌好撩人,勾逗着她所有的情欲感官,令她狂喜欲焚。

发觉长指下的花径渐渐紧缩,有规律的猛力吸含着他的长指,霍赢满意地笑了,加快速度,逼得她的花穴更加紧密的夹吸着。

「爷,我……啊……」青衣女子感到疯狂磨人的高潮即将由他的指尖引爆,高高挺起晃荡的双峰,连声索求。

霍赢却陡然抽出手指,让她的情潮才飞到半空中便坠落。

「爷,我想要——」她忍不住娇嗔索讨,可是双眸一张,看见霍赢深不见底的幽瞳,她不禁愣然一惊。

「舔干净。」扬起浓眉,霍赢将沾满淫液的长指递到她眼前,沉声命令。

她媚态十足,依言吐出小舌,由下而上舔去他长指上的浓稠爱液,接着将他的手指含入口里,以舌翻搅着。

霍赢望着她淫荡的神态,不发一语,将长指在她的口内抽送。

「嗯……」她眼神迷离,双手探至他的胸膛上,急忙解开他紧束的黑衫,俯首舔舐他的胸膛。

霍赢将头朝后一仰,靠在树干上,睨眼看着胸前轻缓挪移,落下点点细吻的头颅,知道她的唇舌正在逗弄他的乳头,但他的眸光依旧狂冷,心灵仿佛与肉体抽离。

这种情欲接触对他而言,竟是毫无滋味可言。

多久了?他只是藉由狂野的唇、手和身躯,在女人的肉体上宣泄多年来的怒火。他只是发泄,从来不激动用情;只是直觉反应,内心完全没有悸动。

他,对女人已然麻木。

这时,他的腰间猛然感到一股触动,青衣女子的手已伸至他的裤内,探他容忍的底限,想要更多。

「够了!」浓眉一蹙,他一把拉住她的发辫,狠狠将她扯离,「别得寸进尺。」

青衣女子咬住唇,脸上有着失望,低声道:「爷,我以为你想要我,我真的好想……」

「品词,你跟着我这段日子,难道还不清楚我的脾气吗?」霍赢的嗓音虽轻柔,目光却寒厉。

当他想要,没有女人能说不要;当他不想给,谁也得不到。

「在我身上,你永远也得不到我不想给的东西,如果你还不明白,痴心妄想在我身上得到更多,那么,我劝你早日离开我身边。」

名唤品词的青衣女子闻言一颤,松开紧拥着霍赢的双臂,顺从的拉拢衣衫。

「爷,我明白了。」她垂下眉,望着胸前的点点青痕。

霍赢啊霍赢,他对女人永远只有无情的言语和冷淡的嘲笑。品词的心一沉,嘴角不禁微微抿起。

霍赢不理会品词的失落,坐正身子,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衫。

半晌后,耳力极佳的他淡淡的开口:「有人来了。」

品词侧耳倾听,果真有细微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爷的耳朵真灵。奇怪,这是一条偏僻又隐密的小径,怎会有人到这里来?难道是迷了路吗?」

霍赢瞥了品词一眼。品词是他目前遇到最聪明、最能干又最淫媚的女人,若她不对他存有贪念,他恐怕会更喜欢她。

他定神眺望林间远处,瞧见一些人影正窜动着。

「应该不是迷路,那是一群男人在玩弄一只小猎物。」他挑起唇角一笑。


第2章

挹澜感到好累。

她坐在晃动不已的马车上,不停的赶路。

一路上断断续续的颠簸,加上本来就虚弱的体质,此刻她已是力衰气竭,只好闭着眼睛假寐。

唉!皇宫里的人都以为她发疯了,想不到她的演技这么好,果真骗过所有人。

十六年来,她当公主当得好累,自她懂事开始,就有人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受父皇疼爱,甚至处心积虑想杀掉她。

后宫的明争暗斗,像一只只魔手,死亡离她这么近,每一次的杀机都吓得她胆战心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沉沉入睡了,每个夜里,她总是难以安眠,不然便是从恶梦中惊醒,睁着眼直到天明。

偏偏,她弄不清楚到底是谁想除掉她。

人人都有嫌疑,却又人人看似清白。

她曾把这件事告诉父皇,没想到在后宫掀起极大的风波,一时之间谣言四起,人人自清,最后找不到任何凶手与证据,她反而成了受指责的对象,因为她造谣生事。

可是她真的知道有人想杀掉她,那不是幻觉,更不是梦。

她不能告诉父皇自己生命堪忧,又被当成猎物捕杀,毫无援手,抓不到真凶,如果她不装疯,也总有一天会被那样的气氛给逼疯的,她不想继续待在皇宫里等着发疯或丧命,她要自保。

因此,她开始装疯,顺利骗过所有人,连御医以及道士、高僧都看不出破绽,宣告她无药可医,父皇终于解除她与贯非将军的赐婚,并让她离开皇宫到宫外的虚尘观静养。

挹澜明白,再不逃离,她肯定会早死,而且死得不明不白。

现在,她终于成功了,可以远远离开处处是非的后宫,那座杀机四伏的可怕牢笼。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当公主,只想当一个平凡的百姓,到了皇姑们修道的虚尘观之后,她也许会考虑做一名道姑,平静而安稳的度过下半生。

此刻,她轻松的呼吸着,感到空气好清新,好自由。

她有些自嘲的想着,这会儿她已褪下宫中华丽的锦衣,换上一般庶民的衣装,这下子更可以好好的装疯卖傻了。

就算一辈子装疯她也甘愿,当一个疯子,总比当一只被狩猎的兔子来得好。

挹澜正沉思之际,马车突然猛烈的一震,她的头撞到车顶,忍不住惊叫出声。

「好疼!」

「哎呀!公主,是不是撞疼你了?」侍女如花紧张地将手探向她的头顶,连声惊呼。「这条路怎么这么颠簸呢?害公主的头撞上马车顶盖。」

「这是哪里?我们要去哪里?」挹澜立刻装疯卖傻,呆问道:「我怎么会在马车上?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咦,你刚刚干嘛叫我公主?」

侍女似玉瞧着挹澜,低声道:「你的确是公主呀,只是当下你隐藏身分到虚尘观静养,等你的病好些再回宫。」

「病?我有什么病?」挹澜满脸不解。

「你得了疯病……」如花嗫嚅着,不敢直言。

三个月前,挹澜公主突然发疯,一直痴痴傻傻的,一下子说她被女鬼追,到处乱跑;一下子说她身上长了虫,不住狂抓;一下子又说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认不得所有的人,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皇上下令将公主悄悄送至京城外的虚尘观静养,她们两人奉旨随行,并且谨记皇上之命,在宫外绝对不泄漏公主的身分。

「我哪会疯?你们两个才疯了呢!我怎么会是公主?开玩笑,啐,什么公主、公猪,我还母猪咧!对了,你说,我叫什么名字啊?」挹澜摇着头,似问着她们,又似喃喃自语。

如花和似玉见了,欲哭无泪。好好一个公主,以前高贵可爱又柔美善良的模样全不见了,变得这般痴傻,真教人难过。

如果公主不能恢复正常,也许此生再也无法回到宫中了。

「啊,你叫澜儿。」似玉想了想后这么回道。

「是啊,澜儿。」如花立刻点头接口,「我们俩是你的好朋友,我是如花,她是似玉。」

「原来我的名字是澜儿。」挹澜点点头,天真的一笑。

话刚说完,马车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挹澜身子一斜,摔进如花的怀里,如花赶忙将她扶起。

又怎么了?是虚尘观到了吗?

「胡大人,到虚尘观了吗?咦,这里是……」似玉凑近帘子,朝外头低声问道,只见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车轮边不远处便是悬崖。

哎呀,这里压根儿不是虚尘观啊!这是哪儿啊?似玉傻眼,然而心中的惊愕被猛然掀起的帘子打断。

眼前那张陌生的脸令人呆愣,原本护送公主的御前侍卫胡大人到哪里去了?如花和似玉面面相觑。

「胡大人呢?」如花心中万惊。

「全下车!」带头者神情凶恶,一副杀人不手软的气势。

如花和似玉紧紧靠着挹澜,吓坏了。

「皇上不是派最信任的胡大人一行人护送公主上虚尘观吗?怎会变成你们这些满脸狰狞的人?而且将我们带到这种地方……」似玉颤声道。

「你干嘛一脸凶巴巴的,做什么?」挹澜挺起身,领着侍女们步下马车。

「得罪了!」沉声一笑,那男人将她的手臂猛力一握,使劲一弯。

「唔,好痛!」挹澜惊呼,手差点被扭断,泪水瞬间浮上眼眶,她立刻装傻求饶,「求求你,这位大人,不要伤害我们。」

难道那个想要除掉她的人连她发疯了也不愿放过,甚至将所有的护卫掉包,非夺她性命不可?不行,她得想办法逃走。

「收人钱财,杀人消灾。」话语方毕,他身边几个手下便合力使劲一推,将马车推落悬崖。

轰隆巨响,挹澜的心差点停止跳动。她抚着胸口,又惊又怕。这些人看来真的狠下心要动手杀了她,如今,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以及对她忠心耿耿的如花及似玉了。

挹澜猛力挣扎,反而被贼人拦腰抱住。

「放开我!」她槌打腰际紧箍的手臂。

「公……小姐你……」如花惊慌的扑过来,「贼头,你要做什么?快放开小姐!」然而却被另一个假侍卫一把扫开,跌坐在地上。

这些全都不是宫中的护卫!挹澜望一眼挺立在她面前面带杀气的男人们,心中喊苦。看来她今天真的要命丧此处了。

「贼头,快将小姐放开!」似玉扶起如花,朝对方怒道。

带头者不语,抽出腰间的佩刀,抵住挹澜的颈子。

如花立即上前一步,「贼头,你不怕犯下滔天大罪?你若想活命,就不要伤害小姐,否则……」

咻一声,刀起刀落,如花的腰际瞬间喷出血花,洒在挹澜脸上。

「不!」挹澜惊呼,更加使劲挣扎,「你竟然杀她!在我面前杀人,你好大的胆子!」

眼睁睁看着如花倒在血泊里,腰际不断流血,身子不停抽搐,惊恐与愤怒让挹澜浑身颤抖。

即使置身死亡边缘好几次,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血淋淋的场面。她简直要软腿了,这都是因为她,如花的死是为了她呀!

挹澜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血渍。

「你们要杀的人是我,那就针对我一个人,要杀要剐都朝我来。」

挹澜仰起小脸,冷凛的望着那群恶贼,高贵的姿态与神情,即使身穿布衣,也显示出她不凡的气质。

「你们听命于人,却不表示可以伤及无辜。」她的一字一句,清朗有声。

似玉惊讶的望着她。公主此刻的神情与气魄,根本不像得了疯病,完全如同以前那般。

「似玉,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挹澜看出她满脸惊疑,抱歉的望着她道:「我不应该害得你们两个陪我走到这一步,对不起。」

「原来你没有发疯!」似玉张大了眼。

「死到临头才明白也没用,你也去死吧!少罗唆!」假护卫冷冷的一笑,朝站在似玉身边的两个人使眼色。

接着一人一刀,似玉根本来不及呼叫,便倒在地上。

挹澜别开脸,不忍看着死状甚惨的侍女。都是她,都是她为了一己之私,害如花及似玉惨死在荒郊野外。她不禁泪流满面。

两个恶贼扛起如花和似玉,朝崖下的山涧扔去。

扑通两声,震疼了挹澜的心。

「现在换你了。」带头者松开她,森冷的开口,「你是要自己跳下去,还是要我们动手?」

挹澜摇头,迅速转身,拔足朝树林的方向逃。

身后响起一串串男人粗哑的笑声,挹澜知道他们正笑她不自量力,笑她自以为可以逃得出魔爪,但她仍然拚了命的往林中狂奔。

挹澜拚命跑、拚命逃,可是,她就像只被猎人耍着玩的兔子,他们好整以暇的立在原地看她落荒而逃,等到她狂奔一段路后,再慢条斯理的追上来。

如此连番逗她好几回,最后像是玩腻了,慢慢追上前将她团团围住。

挹澜止住脚步,惨然一笑。

「好吧,我不跑了,跑也没有用……只是,你们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处心积虑想要我死的人是谁?」就算死,她也不愿死得不明不白。

带头者沉声回答,「很简单,你想一想,谁有能力将侍卫掉包,而且有足够的财力买通我们这些杀手,好送你上西天呢?」

很可悲的,挹澜怎么也猜不出那是谁。皇宫里有这种能耐的人是很多很多的……她的脑中一片混乱,也满是绝望。

「废话少说,快解决她,好回去交差。」其中一个人叫道。

「且慢!」另一道声音响起,「别忘了,雇主说过,我们这些人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可人儿,更遑论有幸亲近她,所以,在她死前好好玩弄她,雇主事后不但不追究,还会对我们的表现加以赏赐呢!」

挹澜闻言惊喘,想不到对方如此歹毒,要她的命还不够,竟然连她的身子也要蹂躏!

「好吧,赏给你们!」带头者冷笑一声,将挹澜往地上拽,踱至一旁冷眼准备看好戏,反正那笔巨额的杀人酬金肯定赚到手了。

挹澜跌坐在草地上,迅速挣扎着想爬离此处,但立刻被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制住。

「好啊!」

「真是漂亮!」

「瞧这十几岁的模样,真是稚嫩诱人呀!」

「听说她可是处子呢!」

「太好了,我要先上。」

此起彼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挹澜一阵惊恐,感到晕眩,再也看不见天空,因为天空已经被一个个探身而来的男人给遮住了。

男人一个个扑上挹澜,有的拉她的衣裳,有的撩起她的裙子,有人将嘴在她脸上猛亲而留下口水,接着,有只手撕碎了她的前襟,抓上她的胸脯。

不要,她想尖叫,但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咽低呜。

衣衫全被扯碎,身子感到一阵凉意,她猛烈的挣扎着。

「你们放开我!救命啊——」

忽然间,一个大掌重击她的脸颊,她昏了过去。

☆☆☆===☆☆☆===☆☆☆

「朋友们,玩得这么愉快也不通知一声,啧啧!真不够意思。」一道冷沉带着邪气的嗓音,在那些七手八脚的男人们头上响起。

众人全止住动作,抬头一望,只见两个人坐在树干上,脸上带笑。

「好啊,下来呀!咱们一起让她欲仙欲死。」一个男人淫笑着道。

霍赢坐在树干上,挑起浓眉。

让她欲仙欲死?他冷眼瞧向被打昏的挹澜。

那根本还是个小女孩吧,看来大概只有十五、六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得差不多精光,只剩几块残破的布遮在下体及大腿上,雪白纤细的身子上都是抓痕和淤青,小脸更是肿了一大半。

「啧啧!她不过是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呢?」何况又被他们几个粗人弄得又脏又残破,他微蹙起眉。

女人身上干干净净的不是很棒吗?这帮人真是不懂风情。

「哎呀,你不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一个男人说到一半便止住口。

「她是什么?」霍赢竖起耳朵,准备听听这帮猴急色贼的说词。

「刚才上山迷路的姑娘啦!我们看她长得挺标致的,所以……嘿嘿,起了色心。」另一个人接口道。

霍赢一笑。见色起歹念吗?这帮人也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吧,今天算他们运气好,遇上了他。

「喔!长得标致吗?」霍赢脸上笑意更浓,道:「将她送给我吧!」

「什么?」

「霍爷?」

那些男人们以及品词均是一愣。

霍赢仍淡笑着。其实,他对女人是没有动过心的,也不曾有过同情怜悯,只不过看到如此一个纯洁细嫩小女孩即将惨遭十几个粗鄙鲁莽的大男人折磨,他即使再没人性,多少也有些于心不忍。

尤其刚才第一眼看到她时,她跌在草地上,愤恨的仰起脸瞪着那一群欺负她的色猴,秀丽小脸上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睛,让他的心猛地一疼,决定让她逃离狼爪。

「听不懂吗?我说我要她。」霍赢敛眉冷笑,翻身而落。

众人还瞧不清他的身影,也毫无戒备,许多人便被他踢飞,那个带头者首当其冲。

接着,霍赢轻灵地立在挹澜身前,为她挡住那些色迷迷的眼睛。

「你开什么玩笑?她是我们的。」贼子们喊道。

「可惜来不及了,本大爷要定了她。」霍赢扬起沉冷的眼,眸光一闪,扫过每一个人。

「你……找死!」几个人朝霍赢扑上来。

霍赢手一抖,一柄长剑瞬间握在手中,如灵蛇般在人群中穿梭。

瞬间,几个人发出惨呼,接着倒地气绝身亡。

「你到底是谁?」一个男人不由得发抖,他可从未见过这种剑法!

「死神!」霍赢冷哼,再度出招,将几个人毙命。

不一会儿工夫,只剩四、五个人呆立在原地,无法置信的望着他。

「唉!乖乖把人交给我不就没事了吗?」霍赢收剑入鞘,身子一低,抱起昏厥的挹澜。「人我要了,至于你们,就找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当作补偿吧。」

说着,霍赢不着痕迹的朝品词使眼色。

品词来到他身畔,看了一眼他怀中的挹澜,心中扬起一丝妒意。

他竟然如此袒护那个女孩?难道他还有慈悲心肠?她可是第一次看见。

霍赢伸手拉开品词的衣襟,露出她雪白的肌肤。

「就让他们尝尝你的滋味吧!」眸中闪过一抹深意,霍赢哈哈一笑,飞身离去。

品词朝面前那几个男人绽出媚笑,将衣襟更为敞开,胸前的两团丰挺呼之欲出。

「来吧!」她倾脸娇笑,抽掉发上的银簪,甩甩头,让长发披散而下。

这种袒露酥胸、姿态撩人的大美女谁不要?几个男人睁大眼,淫笑着扑上来,纷纷探上她丰满的酥胸。

啧啧的吸吮及舔舐声在她胸前响起,她瞧着这些死到临头还不知情的男人,笑意一敛,手中的银簪瞬间起落。

「啊——」几个男人发出痛苦的惊呼,纷纷往后退。

只见每个人的颈脉已被簪子刺破并且挑断,血不住的喷出。

「你……」男人们还来不及说话,已纷纷倒地。

品词慢慢的拢上衣衫,笑得更为娇艳,旋身离去。


第3章

霍赢抱着挹澜,使出轻功回到幽深的树林内,飞身进入筑于枝叶隐密处的一幢大木屋。

他以脚踹开门,然后将她放在床上。

走至窗边,他把辘轳上的水桶朝窗外一扔,听见物体落入水中的声音后,他转动辘轳把,打起一桶水。

接着,他将一块干净的布巾放入水中后拧干,擦拭她的身子。

她衣不蔽体,几乎全裸,而且浑身上下沾满泥土,着实狼狈。

藉着擦拭的动作,他的目光及双手在她的身上一一拂览而过。

她的身子十分娇小,但两条腿白皙无瑕又修长。她的腰虽然纤细,但臀与胸的比例却恰到好处,曲线分明。酥胸不很丰满,但晶莹如雪,上头的蓓蕾在湿布巾轻拭过后,竟悄然挺立而且粉腓诱人。

她那张脸十分清丽动人,肌肤更是细致柔嫩,柔滑如丝,好得令人讶异。

他深吸一口气。刚刚以为她是小孩子,恐怕他弄错了,由她的身子看来,她应该已经有十六岁。

「爷,我回来了。」品词立在门外,瞧着霍赢。

「你拿一套衣裳给她穿吧。」霍赢转身,将布巾洗净。

「爷,你可以等我回来帮她擦身子的呀。」品词取走他手里的布巾。

「你有好好喂饱那些人吗?」霍赢漫不经心的看着品词接下为挹澜擦拭的工作。

「有,他们肯定死得很满足。」品词取出一套衣衫替挹澜换上。

霍赢也不避嫌,仍坐在床边望着挹澜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不禁眯起细长深邃的眼睛。

不知道昏躺在床上的小女人,那身肌肤抚摸起来是如何动人?不知道她的嫩唇吻起来如何香甜?不知道她在男人的占领下会如何娇羞或淫荡?

望着眼前干净而且飘着淡淡幽香的女体,霍赢感到身下瞬间紧绷紧。

他不由得惊悸。眼前躺着的只不过是个小女孩,他怎么会有渴望?

霍赢别开眼,伸手握住品词的雪胸,冷笑一声。

「哪个男人瞧见你的身子,他就遭殃了。」他将渴望发泄在品词身上。

「嗯,我是属于你的呀,爷。」虽然胸前的手掌十分粗暴,但品词发出满足的低吟。

她拨开挹澜颊畔的发丝,端详着那张小脸。

「爷,你难不成要收留她?」这个小女孩看来还挺漂亮的。

「怎么,吃醋了?」霍赢一笑,将品词拉向他,让她坐在他腿上,将手伸进她的衣衫内,把玩她晃荡的丰乳。

「没有。」品词回答,「你是一头谁也栓不住的狂豹,我能吃什么醋呢?又有什么资格吃醋?」从来没有女人得到霍赢的心,也从未有女人陪在他身边三个月以上,他根本只是游戏人生。

「这就对了。」霍赢笑着说。

「我至今已待在你身边四个多月,还是你首次带来豹闸的女人,算是得到你最多的宠爱,我该满足了,更何况,床上昏死的还是个幼稚生嫩的小女孩,我担心什么呢?」品词低语道。

即使她知道霍赢只不过是喜欢玩弄、享受她的身子,根本不想要她的心,也完全不会付出一丝情意,可是,能这样和他在一起,她已经很开心,只要他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就够了。

霍赢转过品词的身子,攫住她的下巴,低头咬住她的下唇。

「唔……」品词发出低吟,承受着霍赢忽冷忽热的对待。

霍赢狂霸的吮吻她的双唇,舌尖探进她的口内翻搅,接着俯下头咬住她那被他拉出襟外的乳尖。

「啊……」品词再度被逗弄得娇喘不休。

「我喜欢懂事的女人!」霍赢埋头在她的双乳间,邪佞的沉笑着。

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发泄的工具,什么是爱?他压根儿不懂,也懒得懂。

他喜欢品尝玩弄女人的滋味,他喜欢看女人发浪的淫荡模样,那让他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报复急忙再嫁、对不起他爹的娘亲。

全天下的女人哪个不是急着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他玩得开心,女人也心甘情愿啊。

他更加使劲地轮流捏揉吮咬品词的丰乳,两人沉醉在感官的刺激中。

此时,挹澜在昏沉中慢慢恢复意识。

那是什么声音?女人的呻吟还有男人沉重的呼吸?

难道……不……惊恐像千万头巨兽朝她奔来。

不,她不要!她不要被那一帮恶贼吃干抹净!

挹澜猛然挣扎,弹坐起身,睁开眼,床边的一幕吓了她一跳。

一个俊美无俦、邪魅英挺的长发男子坐在椅上,腿上则跨坐着一个裸胸女子,他正低头吸吮着她的雪峰。

「哇!」挹澜吓得惊呼。

霍赢抬头,一触及她秀丽容颜上那双清澈而惊惧的大眼睛,他心一悸,直觉推开品词。

「你醒了?」品词整理着衣衫,脸上有几分不满。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她不记得自己昏过去前看见过他们,而且他们两人好不知羞,竟然在她身边做这种事……

「我们刚好经过密林,看见一群男人正欺负你。」品词朝她一笑。

「我……」他们得逞了吗?挹澜心神俱碎,身子一缩,直往墙壁靠。

不,她当初想的根本不是这样!她原以为装疯便可以离开皇宫,保住自己的小命,万万没有想到竟会这样失去贞操。

她双手抱住头,缩在墙角,万念俱灰。

「傻瓜!他们还没有碰到你。」霍赢笑了。瞧她一副惊吓的模样,无助得像个孩子。

挹澜望着霍赢那一双似笑似怒、如火如冰的眸子,微微一愣。好深幽的眸子,像一潭深不可测的幽泉,直将人吸卷进去。

「是你救了我吗?」她凝望着他,小声轻问,生怕一个大声,他就会像一头惊豹般跃起。

「应该算是吧。」霍赢别开脸,不再看向她的眼睛。

她的眸子太干净,太纯真,有着未曾涉世的单纯光芒。在她的眸子里,他感到自己无法藏身,并觉得自己污秽不堪。

是的,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她让他心慌不安,他的心不知为何悸动了。

「谢谢你们……」挹澜垂首望着身上干净的衣服,不由得心酸。

「你叫什么名字?我送你回家去。」品词希望早一点把人送走,如此一来,霍赢身边仍只有她一个人。

「我……」挹澜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我忘了我家在哪里,我只记得我叫澜儿……我……不知道要去哪里!」说着,泪水滑落她的脸颊。

霍赢眉峰一皱。她难不成被刚刚那帮贼人吓得失去记忆了?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傻呆?

「我想不起其他事,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伤心地道。

想起如花、似玉和自己的惨状,挹澜忍不住哭得更悲哀。

「装疯」这步棋根本下错了,即使她安全的抵达虚尘观又有何用?敌人同样能闯入虚尘观杀人,如今,她已无处容身。

势单力孤又无人可依靠的她,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你别哭了,小妹妹。」品词朝霍赢摊摊手,觉得他分明是救了一个大麻烦。真搞不懂他为何要做这种事。

半晌,霍赢将大掌搭在挹澜肩上,道:「你先暂时留在这里吧。」

挹澜的身子仿佛被火烫到似的,抬眼望向他那细长的深眸。

那不是人的眼睛吧,否则一个人怎能有那种眼睛呢?像豹子,锐利又深沉,阴郁又邪魅,她相信,世上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注视。

她迷惘了,心跳得好快好快,乱了节拍。

他比她见过的任何男人更教她不知所措,一颗心就这么坠落在他的眸瞳里。

「留下来吧,等身上的伤痊愈了再走。」其实霍赢也无法相信自己怎么会要留她下来。

大概是她可怜兮兮、柔弱无助的样子让他少见的慈悲心大作吧,一定是这样的。

「对了,我要如何称呼你们?」挹澜问道。他们刚刚正做着那种亲密的事……是夫妻吗?

「你叫我品词姊姊吧,至于他,名叫霍赢,你叫他霍爷吧。」

「啊!霍、霍爷。」挹澜心中一震。

身为公主,她当然听过「京城狂豹」钦天监大臣霍赢这号人物。

听说年约二十五的他生得俊美狂邪,连有断袖之癖的男人都对他心动;又听说他能够目视千里,肉眼便能看清夜空中所有的星宿,以计算历日并观看天象;更听说他好狎斜,总是带着风尘女子四处欢谑,生性放荡不羁,因此在朝中是个异类。

三个月前她开始假装发疯之后,曾听说霍赢的继父毕墟去世了,父皇原本要给他三年的丧期,他却表明只要服丧六个月就回钦天监复职,当时众人议论纷纷,指责他不孝。

原来眼前的男人便是狂名昭彰的霍赢,难怪她才被他一碰,便浑身颤抖。

他真的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啊。

不过,此时他为何不守父丧,还待在这里与女人淫乐?

挹澜知道他素来不喜受拘束,从不参与宫中酒宴,心想,既然他与她从未谋面,那么,他应该不晓得她就是挹澜公主。

「怎么,你不想留在这里?」瞧她许久不语,神情怪异,霍赢开口问道。

「喔!不是的,霍爷,谢谢你愿意收留我。」挹澜真心感激他的相救。

「你会做些什么家务呢?」品词问道。她可不想让这丫头白白留下来,干脆将做饭、洗衣等事丢给她做,自己便能够和霍赢有更多欢爱的时间。

「啊?」挹澜错愕。天啊,她什么都不会耶!在宫里,一切大小事都有人侍奉,她只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会做的事只有赏花、看书、吟诗……那些不算家务事吧?

「你难道什么都不懂?」品词眉一皱,心中有些烦闷。看来不仅是她与霍赢的两人世界被打扰,她还得照顾这个失忆的小女孩。

挹澜羞赧的点头。糟糕,她以为逃出宫外后她便能过得轻松自在,怎知道光是生活上的琐事就是她的大问题。

霍赢的唇角不禁往上扬,有点想笑。天啊,他竟然会被眼前的小女孩逗得差点笑出声。

看来这个傻傻呆呆的澜儿会让品词累上好一阵子。

这也好,其实他对品词有点厌倦了,让她忙一点也好。

为什么他的心无法定在一个女人身上?大概他天生就该在女人堆中飘泊吧。

趁着剩下三个多月的丧期,他想好好待在豹闸里,过过清闲的日子,真正抛开朝廷烦琐的大小事务。

说真的,他已有些厌倦朝廷中的明争暗斗,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永不回朝廷,自在的生活着。

☆☆☆===☆☆☆===☆☆☆

几天后,挹澜终于弄清楚自己的庇护处。

霍赢的住处,豹闸,位于京师外的虎豹溪上游,一处极为隐密的树林中。

这间构筑在巨树上的大木屋是由霍赢亲自建造的,坚实无比,不怕狂风骤雨,稳固得像是盖在地面上,而且空间颇大,隔出三间房。

豹闸其中一面临着溪水,在屋内可以听到风在林间呼啸,以及虎豹溪的奔流声。

挹澜决定将豹闸当成暂时的安身之处,因为此处离虚尘观有七、八十里,离星宫也有数十里路程,那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一时之间应该找不到她。

这几日,她仍宣称自己失忆,事事装傻,让霍赢与品词看不出端倪。

此刻虽已是午后,但阳光仍炽热,挹澜正在溪边的树下洗衣服。

昨天她本来想学着下厨的,结果差点将厨房烧了,她想,今天若又让她进厨房,厨房可能会被她烧光,豹闸也被她焚毁了吧。

品词只好将洗衣服的工作交给她。挹澜心想品词是对的,她大概最适合洗衣服这种简单的工作,只要挽起袖子,将衣服又搓又揉就行了。

当她从篮子内掏出第一件衣服时,便吓了一大跳。

天啊!这是男人的亵裤耶,是霍赢的……她的脸轰然热烫,几乎烧红。她得洗他的贴身衣物吗?那个俊美阴魅,邪气又深沉的男人……

她的指尖一阵颤抖,一失手,让它掉进了溪里。

「哎呀,糟糕!」她急忙探手捞取,亵裤还是顺着流水飘离。

不行!得捡回来。挹澜撩起裙摆,踏入溪里,想拿起那件亵裤,谁知她才追上去,裤子却飘得更远,最后它绕过一块大石头,卡在溪流上方突出的树枝上。

立在溪里的挹澜叹口气。

到山下办事的品词等会儿若回来,又要骂她笨了。虽然说装傻是她的本意,不过被人这么喊,听在耳中总是有那么点不舒服。

她才不是笨,她是装笨的好吗?而且有许多事她真的没有做过啊,第一次做总是会笨手笨脚,谁教她出生在帝王之家。

不行,她一定要把那条裤子捡回来。

挹澜往溪流深处走去。

溪水渐渐漫过她的腰际,她伸出手,眼看着就要碰到那件裤子,陡地脚下一滑,她整个人朝水里栽。

「哇……」不谙水性的她伸出手拚命乱挥,两脚猛踢,口鼻被水一呛,她难过得更加拚命挣扎,不由自主的被水流带走。

这时,扑通一声,有个人影自树上飞跃而下,朝挹澜游去。

那是霍赢。

本来他正斜倚在树上享受午后的清闲,谁知挹澜走近溪边,打算洗起衣服,他索性在树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谁知她看见他的亵裤,竟然惊得扔了它,真是有趣,而她紧张的走进溪里捞裤子的模样,也令他忍俊不住,但是,当她走向溪流深处时,他就不由得拧起浓眉来,担心她的安危。

谁知,他的担心瞬间成真,只见挹澜脚下一滑,整个人倒在溪里,随即被溪水卷走。

他的心悚然一惊,不假思索的从树上纵身跃入水中。

眼看着挹澜像个布偶般随着水流越飘越远,霍赢心中极为着急,猛力朝前游去。

半晌后,霍赢终于带着已被呛昏的挹澜爬上岸,将她放在树荫下一块平坦之处。

「澜儿!」他拍拍她苍白发青的脸。

见她毫无反应,霍赢解开她的衣襟,抬起她的下巴,然后深吸一口气,俯下身覆在她的唇上。

他将口里的空气灌入她体内,接着以掌心轻按她的胸口。

「澜儿,醒过来!」他再吸一口气灌入她口中,按摩她的胸口。

霍赢的心跳乱了序,惊慌在心中蔓延。为何她还不清醒?

他浓眉一皱。不,他可不准她现在就死,他连她是什么底细都还不知道,他还想看一看她清澈的大眼睛!

「咳咳……」终于挹澜呛咳起来,吐出好几口水。

她睁开眼睛,立即迎上霍赢担忧惊慌的漆眸。

「啊,霍爷,我……唔……」她的唇忽然被堵住了。

霍赢一见她张开眼,所有的担心全化为无名火,在胸口燃烧,刹那间,愤怒的吻已落在她的唇上。

他以冰凉湿透的唇夺走她所有的话语,以霸道的动作发泄不知为何而来的担忧与恐惧。

但是,一触到她的唇,霍赢的恐惧与担心便瞬间消失。

老天!她的嘴好小,唇瓣好柔软,一股淡淡的甜蜜在她的唇齿间传递。

挹澜自溪中被救起,本是浑身湿凉,他的热唇却似点燃火苗,让她全身燥热。感觉他像一只豹子,扑了上来,她没得逃脱,只能承受他引燃的那不知名的火焰从相贴的唇窜烧至她体内。

「唔嗯……」挹澜的齿间被他顶开,狂野舌尖卷上了她的,害得她不得不回应他的缠绵。

她的脸像燃起烈焰,让她晕头转向。难道这就是男女之间神奇的法术?她不禁闭上眼,无力的瘫软在大石头上,任由他在她的心田种下恋慕的火苗。

在这里,天地都看见了,她的唇、她的初吻给了这个狂放不羁的霍赢。挹澜的心不住颤抖着。

「别这样……」她无助的摇头,挣开几乎被他烫伤的唇,别开脸,觉得自己快昏厥了。

才一个吻而已,她便不能呼吸,而且极为紧张,浑身无力,真是让她不知所措。

霍赢手掌一拢,箝住她的颊,不让她闪躲。

「澜儿,这是给你的惩罚,下次别再这样吓我,听清楚了吗?」他没好气地道,凝望她的瞳眸。

挹澜咬住下唇,明白是自己身陷危险惹得他不高兴。

「霍爷,我知道了。」

这时,她看见一滴水珠由他的额上轻滑过他的眉,于是伸手替他拭去。

挹澜的指尖像带着热流,霍赢浑身一震,不禁屏息。

该死!她不该这样碰他的,害他又想吻她!

一时之间,他抛去理智,再度俯首攫住她的唇。

挹澜发出一声嘤咛,整个人便被他揽进怀里。她有些心慌,睁着清澈的眼,看着他俊美性格的脸庞,发现他的睫毛好长好长,像一扇卷帘,遮住他冷邪又深邃的眸瞳,令她深深沉醉。

原来传言中的「京城狂豹」霍赢真是这般出色又迷人,难怪他红粉知己无数,还有如品词这般的大美人相随。

挹澜心中一叹,好羡慕又嫉妒品词啊。

一碰到她,霍赢便几欲发狂。她甜美又柔软的唇比酒更香,她的小舌比火还炽热。他伸掌抚上她丝般柔软的脸颊,贴近她湿答答的身子,感觉到她急促起伏的双峰频频磨蹭他的胸膛,她暖热的小腹也紧紧贴在他敏感火热的胯下。

一股强劲又无法克制的骚动从他的下腹瞬间窜至全身。

不,不行!霍赢一惊,猛地放开挹澜,抽身退离。

该死,他又吻她了!霍赢甩甩头,发上水珠四散,有的飞溅上挹澜的脸颊。

望着她红肿的唇瓣,一股怒火烧上霍赢的眉间。

老天!她竟然能轻易勾起他的欲望,让他男性的热情立刻勃烫……他是着了什么魔?

「快走!」他恶声恶气地道,朝她挥手。

「为什么?」刚从迷眩中回过神来,挹澜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大为转变。

「澜儿,你真是够傻了,我教你回去你听不懂吗?」看见她呆立在原地,霍赢眯眼道。

她身上湿透的衣衫显得透明,紧贴着她的胴体,曲线毕露,巧挺的粉红乳蕾一览无遗,甚至下身的禁地也隐隐可见,再看下去,他难保自己不会失去理智,当下便疯狂的要了她。

「我做错了什么……」挹澜咬住下唇。是她生涩的回应让他生气吗?还是他看到她刚才呆傻的行为觉得很碍眼?

霍赢别过脸,重重的喘气,躲避她诱人的身躯。

「霍爷,我……」只不过想捡回你的裤子。挹澜眼中有着受伤的神情。

「教你回去你就回去!」霍赢粗声吼道。

挹澜被他一吼,小脸倏地苍白,转身奔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霍赢握紧双拳。

他生自己的气。

他一向只对生性放荡的女人下手,只与卖笑的娼优狎玩,但他刚才竟然向澜儿夺吻,甚至欲望勃发,简直像个不可宽恕的淫棍!

这一刻,他真的感到懊悔。

澜儿是个未经人事的好女孩,不是他这种浪荡男子能玷污的。

霍赢郑重的警告自己离她远一点,她已失忆,无所依靠,他绝不能乘人之危。


第4章

「不要再教澜儿洗衣服了。」霍赢见到品词后冷声吩咐。「她差一点将自己淹死。」

「啊?」品词心头一惊。

霍赢生气了?而且是为了那个傻里傻气的小丫头?她极少看见他动怒,现下,他却如此担心那个小丫头的安危。

为什么?澜儿不过才来几天,他就如此在意她?

「你担心傻澜儿?」品词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她佯装不在意,随口这么问。

霍赢沉默无语。

「爷,你希望她以后都不用做事吗?!」他对澜儿真这么呵护?品词小心翼翼的探问。

「品词,别胡乱猜测我的心思。我只是告诉你,别再让她乱碰任何东西。」霍赢看透品词的心思,沉声道。

澜儿就连一点生活上的小事都处理不来,刚来到这儿时甚至连穿衣服、梳头都不会,像个三岁的孩子,还要品词一项项教她。

她是如此的单纯,可见她或许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他有些害怕,万一哪天她不小心把自己弄伤了,他不知会多么心疼;更担心她会忽然间记起了自己的身分而头也不回的离开豹闸……

霍赢浓眉微拧,俊颜上满是阴影。

一种不曾有过的柔软在他的心中生了根,他知道,那是为了澜儿。

他没再说话,沉默的推门离去。

品词望着霍赢的背影,美艳的脸庞微微扭曲。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傻澜儿到底有何魅力,竟有这么大的本事在短短数日内得到霍赢的关心?

她的脸渐渐罩上寒霜,指尖在桌上留下细细的抓痕。

她绝不容许霍赢被抢走,尤其是那个小丫头!

☆☆☆===☆☆☆===☆☆☆

霍赢斜靠于树稍,望着夜空中的星宿。

今夜天高气爽,没有一朵云,下弦月尚未高挂,斜倚天边,因此夜空中的星星十分明亮而且清晰。

霍赢定神闭气,刻意眨一下眼,再度望向天空。

瞬间,在他眼里,夜空中的星星变得比刚才更加繁茂,并且仿佛放大好几倍,明暗清晰可辨。

这是他异于常人之处。

自幼逃离那毫无人性的毕家之后,他巧遇师父天机。天机除了授与他武功之外,还启发他目视千里的天赋,教他运用目力看得更远、更清楚,使他不需要运用观象台的观星仪和浑天仪,便可以肉眼观看所有的星宿。

此刻,他习惯性的望向主宰帝王门系的星宿。

他自黄道与赤道的偏斜角看去,东西南北四象之二十八星宿各在其位,表示百官暂且各司其职,安分尽忠,而位于其中的主星也很明亮,显示皇帝仍稳坐龙椅。

但是……霍赢不由得挺起身,浓眉微皱。为何有一颗副宫星宿偏斜了位置呢?由方位角算来,那颗副宫星代表宫中的公主。这表示……有一个公主离开了京师,而且光芒不定,忽亮忽晦,正身陷于危险之中。

怎会如此呢?这段日子他远离宫廷,待在豹闸,虽然未过问宫中之事,但也没听说有公主微服出宫,或是远嫁异乡,那颗副宫星宿怎么会偏斜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禁疑惑。

不过……算了!他摇头嗤笑,转开视线。

反正他正在服丧期间,压根儿不必在意那些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人们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轻微的骚动自脚下传来,打断霍赢的思绪。

品词知道这个树稍是他的私人空间,从来不敢随便闯入,那么会是……

他低头一看,不禁睁大了眼。

那该死的澜儿在做什么?她一只手抓着一根脆弱的树枝,一只手勾着树干,两条腿正努力的往树枝上跨,头下脚上的模样活像一只小猴子。

霍赢深深抽一口气。她在搞什么?她明明不会武功,又傻得连爬树也不会,现在竟然做这种事,真是不知死活!

挹澜在半空中晃荡的呆样,令他想笑又笑不出来,只想骂人。

「你在做什么?」压下怒意与担心,他皱眉问道。

正努力往上爬的挹澜被他的声音一吓,还来不及回答,抓在手中的树枝应声折断,身子一松,整个人向下坠。

「哇!」她惊叫,瞬间抓住身边的另一根树枝,止住坠势。

挹澜发现自己有惊无险,吁了一口气。

「霍爷,我没有摔下去耶,真好。」她仰起小脸,朝霍赢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霍赢的心揪得更紧了。什么真好?真是好个鬼,她现在整个人在半空中晃荡,只抓着一根脆弱又细长的树枝,处境更加危险,比刚才还让他害怕。

「霍爷,你不高兴我上来吗?」眼见霍赢一脸沉黯,状似不悦,挹澜小心翼翼的轻间。但才问完,她就暗骂自己傻瓜。

他那张脸,任谁都看得出他不高兴,她哪需要傻傻的问呢?

前几天因为洗他的亵裤不小心落水,被他夺去初吻,又惹得他发怒,接着被他气呼呼的骂走,那一晚她又羞又生气,干脆不吃晚饭来避开他。

但那时她只是有些不自在,并不是真想躲他,谁知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一副冷漠无情又疏离的态度,着实让她受不了。

刚才远远看见他在树梢上,她决定找他说说话,打破两人之间那种诡异的僵局,谁知道他仍是满脸不悦。

挹澜轻轻叹息。她还是下去好了,免得他更加讨厌她。

霍赢沉着脸直盯住她的后脑,那一头未绑的长发在空中随着微风轻飘,飞扬在黑暗中。

他隐约闻到一丝淡淡的气息,是她发丝的幽香。

挹澜小心翼翼,双手朝大树干挪,打算缓缓爬下去。

「你又在做什么?」霍赢不解的看着她。

「喔,我还是下去吧,我想你不喜欢我……」话才说到一半,惨状又发生了,被挹澜抓住的树枝发出咔啦一声,接着,她整个人再度往下坠。

「哇——」挹澜尖叫。这次她真的会摔死,

「澜儿!」

霍赢简直吓得心跳停止,他迅捷的飞身而下,在半空中捞起惊叫的她,然后飞身稳坐至另一根粗壮的枝干上。

「澜儿,没事了。」霍赢紧紧抱住她,像拥着差点失落的宝物一样。她实在是太顽皮了,需要用这种方式考验他的反应吗?

挹澜觉得心脏仿佛从胸口蹦出,又被霍赢给捡回来。她紧紧揪住他的襟口,生怕自己又掉下去。

「谢谢你。」她抬起头,头皮却忽地扯疼。「啊……」她忍不住低呼。

「怎么了?」霍赢弯身一瞧,薄唇忍不住勾起笑意。

她的一绺长发被身旁的枝叶缠住了,呵,这就是顽皮的下场。

挹澜伸手拉拉长发,却拉不开,于是嗫嚅着问:「我的头发和树枝缠在一块了,可以麻烦你帮我把头发弄断吗?」

「不行。」霍赢立刻回道。

「啊?你腰上不是有佩剑?!」

「不好看。」霍赢低语着。他舍不得剪断她美丽的发丝。

「咦?」挹澜听不懂他的话,正要问清楚,便发现他的胸膛朝她的脸靠了过来。

他要做什么啊?挹澜紧张的屏息,看见他伸出双臂绕到她脑后,开始替她解开纠缠的发丝。

挹澜的心跳几乎停了,比刚才坠落时还要让她无措。

他的胸膛像一堵热烫的墙,抵住她的额头与鼻尖,他的气息扑向她,她清楚的闻到他的味道。他流过汗,饮过酒,但她鼻端的男性气息竟然一点也不难闻,还令她忍不住深深吸气,将他的味道完全纳入呼吸里。

这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的脸上浮起暖热的红霞。

他温热的胸膛隔着衣服贴在她的唇上,她不禁舔舐干燥的唇,脑海里冒出一种疯狂念头,好想将唇贴上他的胸口,用唇感觉他的热情……

霍赢的双手在她脑后,耐心的解开缠绕的发。此刻,她身上的香气更浓郁了,让他的指尖不听话地抚着她的长发,享受那柔滑的触感。

寂静的夜里,两个人维持这样的动作,沉默中有着彼此的呼吸,呼吸中有着对方的气息。

半晌,霍赢终于解开每一缕发丝,退身想端坐,襟口却被挹澜扯住。

「澜儿,好了,你……」他低下头上愣。

挹澜的小手紧紧抓住他微敞的衣襟,仰起小脸,正将柔唇贴上他的胸口,烙下暖暖的唇印。

霍赢浑身一悸,仿佛被她的唇烫着。

「不!」他急急拉开彼此的距离,「澜儿,你不该这么做,你这么做太……」太危险了。

挹澜仰起脸望着他,这才猛然惊觉自已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我刚刚……」她疯了吗?她的小脸瞬间红透,赶紧别过脸。

霍赢也别开脸,平息紊乱的心跳。

四周的空气好像不够似的,两人各自不安的深深喘息着。

挹澜垂着小脸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心想,他大概真的不喜欢她,否则为何这般急切的拒绝她的吻?

「澜儿,你该早日想起自己的身分,回家去。」霍赢终于打破寂静。她在他身边,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危险。

「你要赶我走吗?」挹澜惊视着他。

霍赢的眼神好飘忽,她的心坠落谷底。

是不是她刚刚的举动令他更加厌恶,急急想赶走她?为何他对她无法像对品词一样?品词能陪他浪迹天涯,品词能与他吃饭谈笑……喔,品词还和他一同过夜!

他不知道啊,她小小的心田已有朵爱的小花为他而绽放。她被他深深吸引,就像蛾扑向火苗一样,他是她的火苗,她是一只愚蠢的蛾……

打从第一眼开始,她便对他心动,她想,那就叫一见钟情吧,她无可救药的对他有了感情,可是,他却将她推得远远的。

「澜儿,你若不回家,家人会担心你。」霍赢深知自己无法抗拒她的吸引力。老天!他与她相差近十岁,而且他也不是女人的好对象啊。

「我……」挹澜沉默了。她好伤心,好想哭。

澜儿的沉默让霍赢转过脸瞧向她。

她的眼里蓄着泪水,一滴滴泪珠顺着眼角滑落脸庞,缀在她的唇边。

「我能去哪里……」天地之大,她这个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公主竟无容身之处,好不容易在他身边有了安全感,他却想赶她走。

她的泪水和哽咽令霍赢的心抽痛,不由自主的伸臂将她揽进怀里。

「嘘,别哭。」像哄小孩子似的,他轻抚她的发。

「你不明白我的心情啦!」挹澜越哭越伤心。他哪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和伤心呢?

「澜儿,别哭了,我说故事给你听,好不好?」不忍看见她的泪,霍赢努力的安慰她。

听见他这么说,挹澜仰起脸看向他。

「其实世间受苦的人很多,就说我吧,虽然我有家人,但还不如没有。五岁那年,我跟着母亲再嫁毕家。毕墟根本是个烧杀掳掠、无所不为的恶棍,许多乡里邻居和江湖中人对他很不齿,而毕家人也从未给过我好脸色,我挨饿、受冻、捱揍、被侮辱,根本是家常便饭。

「可是,我娘贪图富贵,只知讨好毕家父子,从来不在乎我受苦,还骂我是她的拖油瓶。有一次她发起疯来,拿枕头蒙住我的脸,希望我死掉,她才能得到毕家父子全心的宠爱及信任。因此,我八岁离家,跟着天机师父习武、读书,再也不想踏入毕家庄。

「这些年来,我只回去过几次,最后一次是半个月前,因为毕墟死了,我故意穿红衫到毕家庄去道喜,将那几年的怨恨尽情发泄。然后,我遇上了你……」

挹澜停止哭泣,专注的望着他。

「你想知道我的过去有多么精采吗?」霍赢朝她微笑,很高兴她不哭了。

挹澜点点头。

之后,听着霍赢的心事,她才了解,原来他小时候在毕家被欺负得好惨,而他在师父的门下与四个师兄的情感又好深挚,令人羡慕。

她动容了,原来这便是他之所以如此狂狷的原因,对照之下,她是个幸福的人。

霍赢轻轻拥着挹澜,有一股安心且温暖的感觉。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说不出的平静与满足。

除了师父及四个师兄之外,他第一次向人吐露心声,因为他知道她愿意倾听,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望进他的灵魂深处,真的用心了解他。

霍赢领悟到,澜儿对他的意义,真的和从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

「爷。」品词端着一盆水走进霍赢的房里,将门虚掩后来到床边。

霍嬴倚坐在床头,翻看着古籍,只是轻睇品词一眼,目光便又回到书籍上。

品词弯身拉起他的双脚,温柔的褪去他的鞋袜,替他洗净双脚,然后轻轻按摩着。

她觑一眼面无表情的霍赢。

自从澜儿来了之后,近一个月来,霍赢都没有再碰过她,她的心里很不安、很嫉妒,虽然她深信澜儿羞涩又笨拙,绝对无法满足霍赢。

因为霍赢总是狂猛得像只豹子一样令人颤抖,她不想让霍赢饿着了,饥渴的找上澜儿,所以她今晚一定要彻底得到霍赢。

品词仔细按揉他的双脚,接着缓缓向上爬,抚上他刚劲的腿。

霍赢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放下书望着她。

「爷,舒服吗?」品词娇艳的唇和挑情的手在他的胸口游移,显得妩媚至极。

「嗯,你的技巧进步了。」这算是对她的赞美。

品词伸手解开他的腰带,剥褪他的上衣,热情的艳唇迫不及待的贴上他胸膛,吮舔他硬实的乳头,接着起身解开自己的衣袍。

袍子一落,她雪白丰满且毫无遮掩的胴体一览无遗。

她跪下身子,熟练地拉下霍赢的裤子,握住他的昂扬,埋头张嘴含吸那颤动的勃发。

霍赢一怔。那是他从不愿让品词碰触的地方。

他冷眼观看面前的美色,看来这只发情的母猫已极为难耐。

被品词服侍的确是一种享受,原本身处青楼的她,床第技巧早已纯熟,经过他的调教后,果然更上一层楼,但是,她此刻的举动并不能取悦他,他没有一丝兴奋的感觉,反而感到厌恶。

眉头一蹙,霍赢扣住她的头,决定推开她。

蓦然,低微的嘤咛声自不远处传来,他抬头迎上一双惊愕的眸瞳。

挹澜睁着清澈的眼,立在虚掩的门外,浑身发抖。

「澜儿!」霍赢眉心一拧。

被人发现自已正在窥视什么,挹澜转身奔离。

见她走得又急又快,霍赢惊慌的起身。

「爷!」品词拉住他,嘴还紧紧吸住他的热根。

「走开!」霍赢恼怒,拉住品词的发,将她扯离,然后急急拉上裤子,冲出门外。

门外一片黑暗,早已不见挹澜的身影。

该死!他握紧拳头要追上去。

「爷!别走。」品词自身后抱住他。

「品词,你已经不够聪明懂事了,你现在收拾东西,离开吧。」霍赢沉着脸甩开她。

「不!爷!」品词惊呼,「不要赶我走!我不嫉妒,我绝对不计较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如果你要的是澜儿,我不会在意,我甚至可以将她带上你的床,给你……」

「住口!」霍赢唇角紧抿,怒道:「品词,澜儿和你不一样。」

品词后退几步,无法置信,「难道你真的对她……」

霍赢不语,飞身下屋。

这会儿夜这么黑,在这么茂密的林子里,她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

他心慌的奔进树林深处。

「澜儿——」


第5章

挹澜分不清方向,只是任由双脚不住的向前奔跑。

她泪流满面。看见他和品词那么亲密火热,她的直觉就是逃,逃离那令人难堪又难过的画面。

为什么她要看见?即使她听闻过霍赢在女人堆中极为风流,也知道品词与他本来就是那种关系,但在亲眼瞧见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整个碎了。

她无法忍受霍赢与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因为……

因为她爱上了霍赢,可是,他连她的吻都不接受,对于她的碰触又是那么愤怒,他总将她推得远远的,他宁可要品词,也不要她。

为什么她的爱情来得如此快速,却如此痛苦?

天下之大,人群之多,却没有人爱她,在宫中、宫外,她都是一个孤单的人,她真的好无助……

隐隐听见瀑布的声响,她拖着疲累的双腿朝水声奔去。

眼前是一道飞瀑及一座清潭,在月光的照射下,水面闪耀着粼粼波光。

提澜来到潭边,停下脚步,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埋头痛哭。

她任由泪水淌落,为自己感到可悲。

「澜儿。」一声低沉的呼唤在身后响起。

她抬起泪眼回头,身后立着高壮颀长的霍赢。

霍赢一脸的歉意与担心。

望着她抱头痛哭的模样,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

他深深伤害了她……

「你不要过来,我不想看见你。」挹澜急忙站起身低喊,既生气又伤心,不住往后退,离潭水越来越近。

霍赢上前想拉住她,这时,她的身子忽然朝后一倒,跌入水里。

堕入水中后,挹澜心想,自己干脆现在死掉算了。以前在宫里,她本来就像个活死人,此刻心中又痛得难受,不如死去,反正活着和死亡对她而言差不了多少。

「澜儿!」

见她竟然连挣扎都没有,静静的沉入水底,霍赢又气又惧地跃入潭中,提起她的肩,让她的头脸露出水面。

「你这个傻瓜,你到底在做什么?」他恼火地道。

挹澜的情绪瞬间崩溃,她忍不住伸出拳头槌打他的胸膛。

「你放开我,你不要救我,我要死,你让我死掉算了!」她哭喊着。

「澜儿!」她说什么鬼话!她想死?霍赢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任由她槌打,无法相信她有想死的念头。

挹澜瞪着他,唇色苍白,不住颤抖,觉得自己胸口胀痛,心口很疼,像要疯了似的。

「你去玩你的女人,不必来救我,放手!」说完,她忽然张嘴咬住他的手臂。

「我不会让你死的。」霍赢沉怒,抱着她往岸上走。

挹澜疯狂的槌打着他,挣扎着不肯离开水中,两条腿拚命踢着,溅起水花。

「你放开我,我要离开!」她又哭又喊,「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会离你远远的!」

「你胡说什么?」他哪里讨厌她了?霍赢蹙起浓眉,将她抱上岸,眸中燃烧着怒火。

「你的脏手放开我!」挹澜的腰被他箝得隐隐作痛,她更是气愤,发狂般的喊道。

「什么?」他越听越不高兴,他的手哪里脏了?!

「你的手碰她的胸脯,你让她乱亲你,你好脏,你好恶心,我不要你碰我!」挹澜擦去泪水瞪视他,使劲扭腰挣扎。

霍赢深吸一 口气,凝视着她。

他终于弄懂了,她是嫉妒、吃醋。她爱上了他吗?他的心头升起一丝说不出的开心。

「我不准备让你死或离开。」他将她箝得更紧,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一定要走!我才不要一天到晚看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做那种龌龊下流、无耻恶心的事!你放开我啦!」

他漆黑深邃却带着邪笑的眼睛,让挹澜更加恼怒。

他竟然嘲笑她,真是坏透了!她伸出手想槌他的肩。

霍赢攫住她举起的手,唇边笑意更深。

挹澜看着他俊魅的脸庞,脾气一来,干脆任性的乱骂。

「你这个无耻、下流、龌龊、卑鄙、肮脏、邪恶的可恶男人,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的脏手抱我,我不要你的脏眼睛看我,我不要你的脏嘴笑我,我不要……唔……」

霍赢瞬间吻住她的唇,再继续听她骂他肮脏,他真的会受不了。

意识到自己的唇又被霍赢夺走,挹澜又哭了起来,呜咽着继续使性子。

「你不要吻我啦,我讨厌你吻我!你的脏嘴吻过别的女人,我不要……」

霍赢忽地将她的身子抵在树干上,紧紧压住,锁住她的双手,霸道猛烈地吸吮她骂个不停的小嘴。

挹澜原本不住抵抗,最后渐渐停止怒骂,被吻得无法呼吸。

他粗暴又温柔的吻令她双腿发软,她几乎站不稳,像只小动物被他钉在树干上,再也使不出力。

半晌后,霍赢结束这个吻,哑着声音问道:「澜儿,气够了没有?」他俯头望着她,眼底闪着深邃的幽光。

她气够了、骂够了吧?像个孩子似的她,只要任性的发一下脾气就好了,真是令人爱怜……他,很喜欢。

挹澜轻轻喘息,凝视他漆亮的眸子,发现他还在笑她,而他的眼睛里正反映着她绯红的脸……

「我明天就走,随便去哪里都好。」她赌气的别开脸。

霍赢一听,真的恼了。

眼前这只小兔子撩拨出他这只豹子心底的情爱火苗之后,竟然想要逃之夭夭?开什么玩笑!

他捏住她的下巴。

「澜儿,随便你想怎么样都行,不过,我不会放你走,因为你是我的。」霍赢逼近她的唇,将每个字吐入她微启的樱唇内。

霍赢的眸中满是狂野的火,燃烧着激情与占有的烈焰,挹澜恍然明白,自己激怒了一头危险的野兽。

「你逃不掉了。」霍赢霸道的热唇再次覆上她的,毫不客气的吻着。

她睁着眼,感受两唇相贴的震撼,接着,她的眼渐渐闭上,浑身像是焚烧了起来。

他加深这个吻,让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更为热烫,来不及喘息,觉得自己有如风一般轻盈,又像钢铁一般紧绷。

他探出火烫的舌纠缠着她的,她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不住交缠的刺激感化为声声嘤咛,溢出唇畔。

「澜儿,是你逼我的,你完蛋了。」他低语着,俯头将唇落在她嫩滑的粉颈上,品尝她的甜美,觉得自己像个初尝情欲的少年,浑身渴望难耐。

挹澜眨眨眼,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啊!」蓦地,她忍不住低呼,因为他的手狂肆地探进她的衣衫内,爱抚她的双乳。

她身子瞬间软瘫了。从未遇过这种事,她好怕,好慌。

「不,别这样……」

「我停不下来了,澜儿,我要你。」

霍赢抱起她,燃着火苗的邪魅眼睛烧进她眼眸深处,以狂猛又强硬之姿,使出轻功将她带回家。

☆☆☆===☆☆☆===☆☆☆

当挹澜被霍赢抱进屋内,便知道她真的逃不掉了。

霍赢一踏入房中便甩上门,狂野又迫不及待的唇手并用,褪下她身上的衣服,也剥去自己的衣衫,揽着她双双倒在床上。

他早就想要她了,想得发狂,也压抑得发狂。

「澜儿,看着我。」霍赢俯视她带着惊慌又害羞的绯颊,霸道的命令。

挹澜微颤着看他一眼后,忍不住吸口气,迅速别开眸光。

天啊!他的身形是那么完美,腿精瘦而且修长,还有他早已硬挺如剑的男性昂扬……她不由得缩起身子,全身都羞红了。

她娇羞又可爱的模样令人怜惜,却也无比的妩媚,挑起霍赢所有的渴望。

「澜儿……」他激切的吻上她暖热的颈子、甜美的樱唇以及小巧的耳垂,忽而温柔吮舔,忽而狂野轻咬,接着以热烫的大掌抚摸她柔软得不可思议的纤巧双乳。

「啊……」挹澜发出惊喘,他的手指像带着热流,自她全身窜过。

她的酥胸虽然不甚丰满,但适足以让他一手盈握。霍赢为之迷醉,像是膜拜又像是占有,在她白皙透明的玉肤上游走。

最后,他的掌心罩上她的雪乳,磨揉她敏感而挺翘的粉红乳尖,逗引她进入男女的情欲世界。

「啊嗯……」挹澜摇摇头,觉得全身不对劲,陌生的感觉和渴望席卷而来,她无助的攀住他的肩,不自觉的挺起胸脯迎向他的唇舌,迷失在感官里。

面对她生涩却热情的回应,处女的体香和娇声惊喘逼得霍赢差点把持不住,想急急埋入她体内。

「澜儿,你好美。」他低喃着。她的身体虽然不像他过去碰过的丰满女体,却娇小完美得让他心动,想要完完全全的占有。

「嗯……」天啊!只不过是他的吻和抚弄,她就已经完全失控,而且不知所措。身体又麻又刺痛,身心陶醉而迷蒙,理智消失了,只能无助的摇头。

陌生又迫切的渴望,在毫无经验的挹澜体内冲击着。

他的大掌忽重忽轻,揉抚她的雪乳,指头拨逗她的蓓蕾,她几乎受不住,感到下腹有股热烫的急潮往体外不受控制的奔流,濡湿了她的腿间的幽穴。

「啊!不要……」她感到好羞耻,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澜儿……」她甜美的娇吟让他更为饥渴,唇舌流连在她傲然挺立的乳尖上,手悄悄滑下她的小腹。

「啊,不可以……不要……」她惊喘一声。他的手竟然滑进她的腿间,触上她的处女地,她急急拢上腿,缩起身子。

「要,要定了。」霍赢含着情欲的眸子里带着邪魅的笑,凝望她,语气虽然不强悍,但十足坚定。

他以长脚顶开她的双腿,长指再度往她身下探去。

「嗯……啊……」她简直快被逼疯了,体内有股又怕羞又想要的矛盾反应,忍不住低吟。

霍赢伸出长指揉抚她的花核,她的下腹猛地紧缩,身子弓起。

「不……求你……」她的娇声祈求听在他耳里是鼓励与折磨。

「来不及了。」霍赢以唇折磨她的小嘴,与她四目相望,继续以长指揉捏她娇弱的花核。

挹澜忍不住低吟,「啊,我……喔……」将要无法承受刺激。

霍赢下身勃发的热情像一道喷泉亟欲解放,但他耐心等待着到达足以往下俯冲的那一刻到来。

「别这样,停下来……啊嗯……啊啊……」

她的小手紧紧攀着他的肩,下腹兴起一波越来越高的浪潮,汹涌而至。

「啊啊啊……」喜悦的巨浪将她打得忍不住吟叫出声,她无助的摇头,弯起双腿,缩起小腹,雪臀发颤。

她陷入高潮的激情神态如此迷人,令霍赢的下腹更加坚硬、炽热,他将勃发的男性烫剑抵在她的腰间,止住想要驰骋的念头。

「澜儿,你玩火,你故意的。」在她的唇上低语,压抑的沉哑嗓音让她发抖。

霍赢流连在她幽穴外的长指缓缓探进她湿滑紧束的花径内。

「呀!疼……」下体的刺疼让挹澜惊喘。

「澜儿,你要,不是吗?」他吻去她的痛呼,虽然心疼,但长指仍不犹豫地抵入她的幽穴。

「不,我不要了,求你……」挹澜摇头推拒。那尖锐的疼痛让她好想退缩。

「澜儿,可是我很想要。」他柔声一笑,承认自己的需求。

进入她体内的长指被她紧嫩的柔穴包里,又温暖又湿滑的感触令他忍不住抽送着手指,并以唇含住她破碎的低吟与求饶。

他将男性的硬挺抵在她的小腹上,跟着手指的动作摩挲着、律动着。

挹澜的身子拚命朝后缩,想离开他疯狂的手指,但他的双腿却将她的腿压住,不让她脱逃。

「啊……不……求你……」

在他长指越来越快的抽送之下,另一波比刚才还汹涌的浪潮一个猛翻,淹没了她。

「呃……呀……啊啊……」她忍不住高声娇吟。

「澜儿,你真的好美。」望着她再度攀上欲望的峰顶,不住瑟缩痉挛,霍赢抽出长指,抬起她颤动不已的雪臀,将亢奋的男剑抵在她缩颤的穴口。

挹澜眼里蓄满泪水,还沉醉在痛中带喜的狂野里,谁知一根颤烫肿大的利剑乘机想冲破她脆弱的穴膜。

「不,不要……」她哀声低喃。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早已拉满弓弦,霍赢不理会她可怜兮兮的请求,一个猛劲挺入她体内。

「啊,好疼——」她尖叫出声,浑身震颤。这比刚才长指的侵入更痛上百倍,她的体内仿佛被他巨大的硕剑狠狠贯穿。

「你逼我的。」拭去她眼角的泪,霍赢进入她体内最深处。

是她逼得他不得不对她投降,承认自己对她有感情、有渴望;是她逼得他想要得到她,此刻疯狂的占有她。

霍赢开始在她体内律动。

「啊……啊……」忍着疼,挹澜揽紧他的腰,不能抵抗,也没办法抵抗。他说要,便一定要得到,他就是这么狂野霸道,无论她能否承受,她都要忍住,因为她爱他!

「啊……嗯……」她一声声低吟,一声声喘息着。

霍赢将她修长的腿拉至自己的腰上,双手撑在她肩旁,望着她清澈深情的眸子,腰一使劲,加快冲刺的速度,不断在她的幽穴内抽撤。

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他疯狂的驰骋着,品尝她紧密的甬道所带来的一波波难以形容的快感。

「啊啊……」挹涧蹙眉忍着痛,承受他狂野的撞击。

两个人的身躯仿佛燃烧着疯狂的烈焰,他的烫剑在她的体内摩擦,让两人全身火热。

交欢的战栗,在霍赢有节奏又急速的律动中传给挹澜。

两人深深的结合,木床因而不住摇撼。

「哦……啊啊……嗯……」刚开始的疼痛逐渐消失,那无法言喻的感官刺激让挹澜再也忍不住发出欢愉的销魂轻吟。

她立刻羞愧的掩住嘴。那种声音……

「澜儿,叫出声来,我喜欢听。」

他拉开她的手,浓浓的喘息着,埋头吸吮摆荡的双乳,快速的挺腰抽送,每一击都深深埋入挹澜体内。

「老天!你好小好小,好紧好紧……」害他必须以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勉强压下发泄的渴望。

她湿润的甬道紧紧夹住他的男剑,他每次抽出来时,它就像一张小嘴剧烈的吸住他,让他终于不再隐忍,狂野的律动。

「啊啊……呀啊……」

他猛烈的撞击让她不断娇吟,那濒死的感觉与追求喜悦巅峰的疯狂,渐渐涌向他们的四肢百骸。

两人浓重的呼吸和呻吟声,以及交欢的声响盈满整间房。

她紧紧抱住他,凝望他深邃的细长瞳眸,迎合着他的每一个冲刺与深入的结合。

他低下身子,将额头抵着她的,鼻尖摩挲着她的颊,将舌在她唇上轻舔拂拭,灼热的昂扬深深埋入她紧实的体内。

「澜儿,我要带着你飞翔……」他低哑的嗓音里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腰际动作加大,疯狂的抽送着。

「啊……唔……啊嗯……」在他的身下,她再也承受不住他给的热情,近乎死亡般短促的喘息着,怕自己到不了解放与飞跃的尽头。「求你……求求你……啊……呃啊……」

不行了,再也忍不住那一阵疯狂的冲击,她抓紧他的肩头,觉得自已像被他猛烈的挺撞抛向天空,瞬间,她的娇躯剧烈的痉挛、颤抖。

「啊啊啊……呃呀……」狂喜的浪潮席卷而来,她逸出欢愉的呐喊,湿径强烈的收缩,如同一柄剑鞘呼唤着他的男剑。

他紧扣住她抖颤的雪臀,将满溢着情潮的炽烫剑身深深埋在她体内,低声沉吼,在最后一刻释放爱的种子。

这一刻,两人仿佛一起飞翔在天空中,自由又狂野。

在高亢的呼喊声中,挹澜看见自己美丽的身躯,觉得自己就像一朵花,因为霍赢而在这一夜绽放。


第6章

清晨,霍赢仰望着屋顶,耳边是清脆的鸟鸣以及潺潺的溪水声。

一绺柔滑的长发技在他的胸膛上,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

他的目光深不可测,仿佛望穿屋顶,看进天空。

昨夜,他真像一头野兽,狂蛮的夺走她的贞操,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欢,没让娇弱的她有喘息的机会。

他终于明白,她是他遇过最天真纯洁、最妩媚诱人的女人,也是最引人疯狂的小猎物,才会让他变成一头猛兽,无法克制的掠夺她的甜美。

可是,他却连她是谁都不清楚,万一有天她要他负责,他负得起「侵犯黄花闺女」这种责任吗?

像他这样的男人,不该有女人将他当成唯一,尤其是她这种天真纯情的女人,他本不该招惹,偏偏他着了她的魔,无法放手。

他害怕她对自己太认真,因为,他从不曾给女人永远的保证,他会伤害她很深很深……

挹澜睁开眼,望着他俊美的侧脸。晨曦下,他的侧脸俊美得如神仙一般,可是,她不懂为何他一早醒来就一脸严肃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初经人事,也许是他的胸膛太温暖,昨夜她竟然难得的睡得很沉,觉得自己像在一张大伞的保护之下,很安全,很安心。

她终于成为他的女人,即使不是他的唯一,她也满足了。这大概是身为公主的她今生唯一能够做主的事吧,如果没有遇上霍赢,她的初夜不知会让什么样卑鄙或她毫不心动的男人给夺去。

她真想告诉他,她爱他,她真的爱上了他,可是她犹豫了,因为他是一只没有人束绑得住的豹子,他要的是自由的享受与女人无条件的陪伴,偏偏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她的心眼很小很小,她会为他有别的女人而心碎。

于是,她将「爱」这个字藏在心底,因为他不会接受她认真的爱。

挹澜悄悄挪动身子想下床,却被揽住了腰。

他翻转过身,伸臂自她背后箝住她,一条长腿压住她的臀,将脸埋在她散发着淡香的颈项内。

「你……」她羞赧的道:「我去帮忙品词姊姊做早膳。」

「品词走了。」

「为什么?」挹澜微惊。

「我厌倦了她,所以教她离开。」其实是因为你,因为你让我失去了原本的冷情,只在乎你一个人。霍赢轻吐着气,在她的颈后落下点点轻吻。

霍赢那毫不在乎的语调让挹澜的心猛地往下沉。

他厌倦品词,所以教她走了,那么,哪一天会轮到她?他对她的新鲜感又能保持多久?也许比不上品词的四、五个月来得多,她能坚强的接受这样的对待吗?不,她做不到!

「你多久以后就会厌倦我呢?」她启唇低问。

霍赢一愣。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如果将承诺随便说出口,便是欺骗;如果说实话,又怕她伤心,于是他选择沉默。

发现他似乎不打算回答,挹澜抽出身下的薄被,然后下床穿衣。再不离开他的视线,她恐怕会忍不住伤心落泪。

「澜儿!」他拦腰抱住她。

「我……我会主动离开你。」她吸着气,忍住泪意。

她会主动离开的,以免等到哪一天他对她下逐客令,她会羞愤难堪,承受不住。

发觉她的肩微微颤动,他轻轻扳过她的身子,她却强硬的不肯面对他,不让他看见她眼中的泪。

霍赢将胸膛紧紧贴在她背上,生怕她真的一走了之。他不知道多久后会厌倦她,但是他知道,此时的自己不能失去她。

多年来,他从不曾害怕哪个女人离他而去,如今却害怕身边没有她。

「不准走。」他在她的颈上低声命令,又像是请求。

挹澜落下泪来,她赶紧擦去它。

「你哭了?」霍赢使劲转过她的身子,硬是抬起她的下巴。

「没有。」她别开脸,偏偏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眼眶。

他拭去她的泪。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完全不对劲了,不曾有过的温柔和耐性,都被她一一挑起。以前的他,看见女人掉泪,根本不予理会,甭说替女人拭泪了,女人发脾气,在他眼中都是无理取闹和任性骄纵。

可是,澜儿的泪却让他心痛不舍。

「不准离开。」求你……没得到她的首肯,霍赢不甘心。

「为什么只准你教人离开,却不准别人离开你?」她望进他的眼睛里,问道。

霍赢抿紧唇。只因为他在乎她一个,这是他的真正心意,但他没有说出口。

「我……我要出去一下。」挹澜勾起唇角落寞的一笑,别过头,拿着薄被离开房间。

她一离去,霍赢竟感到空虚。他多想一直拥抱着她,好好品尝那幸福的滋味。

霍赢仰脸一笑。原来,他已经对她产生难以割舍的感情了。

☆☆☆===☆☆☆===☆☆☆

挹澜望着薄被上的点点落红,在溪边发呆。

她想起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霍赢,他的唇和手触过她全身肌肤,他深深埋在她体内,带给她无比的欢愉……

脸上倏然浮起红霞,她赶紧挥走遐思,将薄被放进溪水里搓揉,想洗去那令她羞赧的印记。

突然后方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向那人看去。

「啊,品词姊姊。」她慌忙将薄被塞回篮子里,不让对方看见。「你不是离开了吗?」

品词沉着脸,早已看见挹澜急欲藏起的东西。

「你上了霍爷的床是不是?」品词冷声问。

「我……」

「你知道,他床上的女人最多维持不到三个月就换人,你以为自己能撑多久呢?」品词的嘴角有一丝鄙夷的笑。

「我……不知道。」她的确一点把握都没有。

「你以为能上他的床,就表示他爱你吗?澜儿,你真是傻,我明白告诉你,他不会爱上你,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他是没有感情的。」品词向她越走越近。

「我知道。」挹澜垂下眼睑。品词说的正是她最令她心碎的事。

连在激情的时候,霍赢也不曾说过一个「爱」字,他连承诺都不给,他的真心总是藏得极好,她想,他的心恐怕无人能闯入吧。

「他和女人上床,只因为他喜欢看女人被他玩弄的模样,他喜欢冷眼瞧着女人在他的怀里呻吟呐喊,嘲笑女人的不知羞耻。在他眼里,上他床的都是淫荡的女人。」品词逼近她的脸,冷笑着,「他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问你,你喜不喜欢?你要不要?他是不是邪恶的亲吻你身上的每一处?还有他的手……」

「别说了!你住口行不行?」挹澜站起身,摇头捂住耳朵,「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当初你不是自愿和霍爷在一起吗?为什么离开他时,你不干脆一点?」

「因为他赶我走!你知道吗?从前那些女人,都是被他的好言软语劝走的,现在他却是冷漠无情的教我滚!你说,我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品词愤恨的咬牙道。

「我不知道。」挹澜望着品词扭曲的脸孔,竟为品词难过。但愿有一日自己离开霍赢时不会有这么多的恨意与怒气。

「因为你!因为你的出现,决定我提早离开他身边!」品词忽然扬起手击向她。

挹澜来不及反应,只见一道亮光擦过颊边,之后肩头泛起一阵刺痛。

好痛!她后退一步,看见自己肩上插着一支银簪,血瞬间从肩头沁出。

「我……对不起……」她唇角扯起一抹无奈的笑,心里很难过,想不到品词对她的恨意如此之深。

只见品词倏然向她靠近,眼中有着异样的光芒,她一惊,后退想逃,却被品词捂住口鼻。

一丝异味钻入鼻端,挹澜忽然感到晕眩,接着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

被品词迷昏后,挹澜被抓进了毕家庄。

挹澜终于明白霍赢以前在毕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与霍赢毫无血缘关系的兄长毕胜,为了面子,停棺在厅堂中,打算半年后才将父亲下葬,以博得孝顺的美名。

但毕胜和他父亲一样,根本是个恶棍,他比霍赢还要没有人性,令人齿冷。

挹澜清醒后,就被毕胜当着下人面前吆喝辱骂,拳打脚踢。

这时,毕胜再度找她麻烦。

「过来!」他坐在大厅里,睥睨着被下人推跌在地上的挹澜。

挹澜握紧拳头咬牙站起身,立在原地。

「贱人!过来!」一只瓷杯砸来,击中她的额头,一道热流顺着她的额头流下眼角、颊边,最后滴在地上。

她闻到了血腥味,大概是额头流血了吧。这两天,她已经不知道自已流了多少血,身上多了多少淤青。

头一偏,她看见品词立在毕胜身旁,正冷眼瞧着她。

这是品词的报复吧,可是她不怪品词,因为品词是个伤心人,伤心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这个霍赢用过的贱人,竟敢不听我的话!」毕胜气得浑身发抖,朝下人使眼色。

两个下人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拉至毕胜跟前,踢她的后膝,让她跪在地上。

「哈哈!怎么,看见我比看见霍赢还害怕?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我?」毕胜得意的笑着,使劲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挹澜恨恨的瞪视着他。

一个巴掌击上她的脸颊,她被打得倒在地上。

「贱人,你竟敢瞪我!」毕胜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接着一脚踢在她腿上,怒骂道:「你上了霍赢的床,他怎么不来救你?」他将所有对霍赢的怒气全发泄在她身上。

挹澜感到昏眩,垂着头,伏在地上喘气。

毕胜扯住她的长发,将她拖到毕墟的棺木前。

「你既然是他的女人,就替他尽孝道,跪在棺木前磕头一百下。」他手一挥,两个下人便抓住她的发,将她的头往地上撞。

挹澜死命挣扎,但抵不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只觉得一下又一下的撞击让她更加晕眩,连疼痛的感觉都麻木了。

挹澜扯起唇一笑,虚弱的低声道:「毕胜,你是卑鄙小人,听说你父亲也是个小人,我……」

长发忽然被扯住,一个利掌扫向她早已肿烫的颊,是霍赢的母亲。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赢儿是不是受你挑拨,才会对我出言不逊,百般嫌恶?」她厉声骂道,不甘心地再踢挹澜一脚。

「哎呀,二娘,你又何必生气,等一下我来替你发泄,好吗?」毕胜带着冷笑走过来,将挹澜拉起,箝住她的腰。

「你放手……」挹澜猛槌着他,无奈她已力气全无,槌打完全起不了作用。

毕胜坐回椅子上,将她抱坐在他的膝上。

挹澜挣扎着想脱逃,可是她又累又饿,浑身伤痕累累,虚弱不堪,已无力气逃跑。

「贱人,从今晚开始服侍我吧!我可是比霍赢还勇猛,包准让你夜夜下不了床,嘿嘿!」毕胜将她箝得死紧,猛地将一杯烈酒灌进她嘴里。

热辣的酒流入喉头,被浓重的酒气一呛,她剧烈的咳了起来。

「喝下这杯酒,今晚会更加享受,欲仙欲死喔。」毕胜色迷迷的抚摸她的脸颊,淫邪地道:「你真是秀色可餐,让男人受不了呢!」

被灌下那杯酒后,挹澜全身的血液像沸腾了似的,头上的疼、颊上的痛,全都在瞬间发作。她咬唇忍住痛楚的呻吟,无力地瘫软在毕胜身上,眼前发黑,已开始看不清楚面前的事物。

「再来一杯吧!」他握住她的颊,又灌进一杯酒。

挹澜虚弱的摇着头,一半的酒流至她的下巴,另一半流入她淤紫的唇内。

她再也没有力气抵抗,垂下头,靠在毕胜的肩上,再度昏了过去。

毕胜哈哈大笑,笑声在厅堂内回响着。

「哎呀,她又昏过去了。」毕胜喝下一大口酒,攫起挹澜的脸,低下头想将酒哺入她的口内。

「毕胜!」一道冷怒的声音凌空而至,吓了毕胜一大跳。

众人还看不清楚来人是谁,只见一道光影闪过眼前。

那是霍赢。他原本不愿意再踏进毕家大门一步,但是,为了澜儿,他破了誓。

才踏入毕家大门,他就看见厅堂内的一切,澜儿被毕胜揽在怀中,灌下烈酒。

不曾有过的痛楚在他心头蔓延。老天!她现在浑身是伤,脸上红肿淤青的模样,让他几乎认不出那是他的澜儿!他气得浑身寒毛直竖。

眼见毕胜的唇即将碰上她的嘴,霍赢飞跃而至。

他不准别的男人碰她一丝一毫、一肤一发!

绝、对、不、准!

碰她的男人全都该死!

霍赢像一团火,由上而下将剑一扫,把毕胜的上唇削了下来,同时健臂一伸,将挹澜搂进怀里。

「哇!」毕胜捂着少了上唇的嘴,鲜血直喷,杀猪般的叫着。

「是你,霍赢!」众人发出惊呼。

霍赢冷冷环顾四周,众人均不寒而栗。他那双极冷肃的黑眸,不是拘魂使者的眼睛是什么?

品词惊吓的后退好几步,知道霍赢的剑既然出了鞘,不会只是伤人而已,他会杀人,更可能杀掉她,因为是她将澜儿迷昏,带进毕家庄。

霍赢的目光落在品词身上。

「真的是你?品词,你匿名以飞鸽传书通知我澜儿在这里,是教我来看她的惨状吗?!是我太大意,我不该带着你到毕家庄吊丧,让你有机会和毕胜相识,做出这种勾当,甚至,当初我便不该将你带在身边,你实在不够资格。」他的眸光冰冷如剑,充满杀气。

品词缩在柱子旁辩解着,「我只要她离开你,我并不希望她死,所以才写信要你来救她!」

霍赢挑起眉,「你的谎话真是好听,可惜你没有搞清楚,我霍赢向来好聚好散,也不喜欢有心机的女人。」他薄冷的嘴角带着一丝看似怜悯,实则残酷的笑。

品词一见,转身窜躲,但霍赢的动作比她还快,剑光人影倏忽而至。

「啊——」品词跌在地上尖叫,瞪大眼盯着汩汩冒血的双腕。她的手筋整个被挑断了。

「你再也不能用这双手服侍男人,也不能拿发簪杀人了。」霍赢背过身,不屑再瞧她。留她一条活命,他已算十分仁慈。

挹澜低垂的头仍稳稳靠在他的肩上,她的发丝拂上他的颊,他的心底也拂过一丝温柔与痛楚。澜儿可是他的宝啊,谁敢碰他的宝贝,他绝不原谅。

「你刚刚骂澜儿什么?」霍赢目光一瞬,盯着毕胜,嘴角扬起一丝更残酷的笑。

「她……本来就素贱人,和你这总没、没……伦性的谋鬼在一起的,不、不素贱伦素什么?」毕胜掩着血流不止的嘴,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口齿不清的骂个不休。

霍赢仰头一笑,「毕胜,我一直觉得你爹把你的名字取得太差劲。」

「你缩……神么?」毕胜回嘴。

「你应该改名叫『毕输』才对,因为遇到我,你必定输!」

语毕,霍赢身子一跃,众人纷纷后退逃散,根本来不及看清发生什么事,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众人回头一瞧,均惊悚的站在原地。

毕胜跪在地上,腿筋断裂,正张大眼睛捂住嘴,鼓着腮帮子,血不停的从嘴角冒出来。

地上一块血红的内正弹跳颤动着。

「舌头!那是少爷的舌头!」下人指着地上的东西高声尖叫。

一群人退得更远了,完全无法想像霍赢如何在瞬间便割下毕胜的舌头,又挑断他的腿筋。

却见霍赢揽着挹澜立在大厅门前,平静沉稳,丝毫看不出刚刚动过手,使过剑,只有唇角那一抹俊邪的冷笑证明毕胜的下场是他的杰作。

「娘,毕胜这下子如果不死,也只剩半条狗命了,他再也不能掌管毕家庄,依我看,毕家庄就让你来当家吧。」霍赢望向母亲,继续道:「这项大礼,是我怀里的澜儿教我送给你的,她曾经说过,我该对你尽尽做儿子的孝心。」

这应该是母亲最想要的富贵,让她一辈子不再担心吃穿花用。他这么做,算是尽孝道了。

「赢儿……」霍母无法置信,忍不住满脸泪痕,羞愧不已。

「从今天起,我母亲与我,从此和毕家脱离关系。」霍赢朗声道:「而且,即日起,毕家庄改名霍家庄,由我母亲霍老夫人主持一切。」

就算再怎么怨恨,母亲终究是母亲,不能以怨报恩。这是善良的澜儿教他的道理。再如何不满、怨恨,每当他以言语伤害母亲的同时,他也不是真的毫无感觉,澜儿说得对,他不该再计较母亲的失德,他决定放下这一切。

「赢儿,这是你的家,别走。」霍母想挽回儿子。

霍赢揽紧挹澜,偏首看着肩上的小脸,神情转为柔和。

「不,我要带她回我们的家。」


第7章

从毕家庄回来之后,豹闸就真正成了霍赢与挹澜的两人世界。

她发现他已有些改变。他对她小心翼翼的照顾、呵护,替她煎药、敷伤,时时嘘寒问暖。

从他的身上,她看见了温柔,温柔的笑容、温柔的抚触、温柔的对待。她曾经偷偷的想,他的这些温柔是不是爱?

可是,他从没说过「爱」这个字,她也将自己对他的爱藏得很好,不想逼问他的想法和心情,聪明的知道她不该问,他若真爱上了她,他会告诉她的。

此刻,两人躲在这私密的空间里,不想出去,也不想见到任何人。他不去探问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想知道。此刻的她,眼里只有他一人,几乎忘了自己公主的身分。

但是这样如同生活在世外桃源的日子,能够过多久呢?

挹澜的心头笼上一层阴影。算一算时日,她来到在豹闸已经将近两个月,不知道宫里的人发现她失踪后,发生了什么事?加上霍赢的丧期也仅剩一个月,一个月后,他得回京复职,到时候她还能留在豹闸吗?还是他会带她上京?

他若因此发现她是失踪的公主,到那时,两人的关系就得结束了吧?

一想起这些,她的心就紊乱不已,与他分离的恐惧像一条看不见的绳子勒住她,让她窒息。

她不想离开他,她不想……

身后的温热陡然打断她的沉思。

「澜儿,今天天气真好,咱们去溪边,我教你游泳吧,下一回你就不会因为捡飘走的亵裤而溺水了。」霍赢自身后揽住她的纤腰,闻着她的发香,笑着道。

替她疗养了好些日子,她的身子已经渐渐康复,伤口也都愈合,又能活蹦乱跳,他总算放心了。

挹澜正洗着碗筷,没有回头,只是羞红了脸,轻轻一笑。

「游泳啊,等一下……」她想好好享受被他拥着的感觉。

「澜儿,身上的伤还疼不疼?」他俯身在她耳边问,双手隔着衣服抚弄她尖挺饱实的巧胸。

「唔……不疼。」他的手害她差点将碗摔碎,她赶紧将碗盘放好。

霍赢从她身后探手拉开她的衣衫,揉抚着她温暖又柔软的雪胸。

「别这样,我正在洗碗……」她喘一口气,话才说一半,身子就被他转过来,唇结结实实的被吻住。

一碰触到她的身子,他的热情便狂野难禁。自她受伤后,他不敢碰她,忍耐又忍耐,现在,他已不想克制,因为他心底有一股不知为何而生的不安,觉得他快要失去她了。

那股不安与恐惧化成强烈的占有欲,在他心头焚烧。

「嗯……」这狂霸的吻让挹澜的手不由自主的绕上霍赢的颈,回应他的索求,将唇舌交给他,任由他吻着。

他将她抱起,激切拥吻着来到桌边,将她放上桌面。他的掌心十分热烫,在她的雪乳上肆虐,热唇沿着她的颈肩滑上玉乳,吸舔挺实的粉蕾。

「啊……你……」挹澜抚着他的发,觉得他今天好激情,好火热。

「澜儿,你勾引我。」霍赢的唇边是深邃的笑意。

「我没有。」她直摇头。

「没有吗?」霍赢眯起眼,「那为何只要看见你,我就想占有你?」

「啊?」这应该不是她的问题吧?

他微笑着,双手掬捧她的玉峰,爱抚流连。

这时,一串轻微的马蹄声划破寂静的树林。

霍赢低咒一声,从她胸前不舍地起身。

「果真是不知情调的海上粗人!真会选时间上门。」他拉起挹澜,将她抱下桌,替她拉拢衣衫。

「是谁?」她仰起小脸问。

霍赢望着她的绯颊,忍不住啄吻她的唇。

「唉,知道豹闸的人也没几个,听那马蹄声就知道,正是我那最不解男女风情的二师兄。」

「哇,你的耳力真好,听马蹄声就能知道来人是谁。」挹澜着实佩服。

「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有这种能力。」霍赢很喜欢听见她的赞美。

「啊,糟糕,家里没酒了,我替你们烧水泡茶吧。」她赶紧到一旁收拾尚未洗好的碗筷,并烧水准备泡茶。

马蹄声越来越近,霍赢已立在门口,等待着来人。

挹澜赶忙收拾一番,好不容易忙完了,将茶泡好后,将身上的衣衫稍作整理,便走到霍赢身后。

待那人跃下马背,霍赢朗笑着问道:「二师兄,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闲来到我这豹穴呢?」

来人的身形颀长高挺,与霍赢不相上下;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及结实的体魄,显得十分健硕有力;脸上五官分明,鼻梁高挺,瞳眸湛蓝,浑身充满领袖的气息,正带着一脸的笑,踏上木梯与霍赢相拥。

「哈哈!我这叫『不入豹穴,焉得豹子』啊!五师弟,你趁着丧期躲在豹闸里做什么?我就知道你对毕家痛恨至极,不可能好好回家守丧……」

挹澜才看清来人,心头猛地一震,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啊,这个人是……贯非,想不到贯非竟然是霍赢的二师兄!

她曾听霍赢提起过他的四个师兄,但他没有刻意说明他们的姓名和身分,她也没问,想不到他的二师兄竟然是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贯非。

怎么办?因为她父皇曾为两人赐婚,所以她和贯非见过几次面,结果两人培养出兄妹般的感情,他甚至还曾配合她演出逼真的发疯戏码,这会儿他肯定会认出她来的。

万一贯非当场揭穿她的身分,霍赢会如何?

他们师兄弟俩正热络的打招呼,贯非并未看见立在霍赢身后的她,挹澜心中决定,她一定要抢在贯非叫出她的名讳时暗示他一番。

心意一定,挹澜跨出一步,立在霍赢的左后方,让贯非看见自己。

贯非本来正与霍赢谈笑,挹澜的出现立刻让他分了心,他定神望向她,不由得惊愣。这……这不是失踪的挹澜公主吗?

「澜儿见过二师兄。」挹澜抢在贯非出口之前迅速走到霍赢跟前,背对着霍赢朝他使眼色,然后款款行礼。

贯非一收到挹澜的暗示,马上明白她的意思,收起震惊的表情。

「喔,你叫澜儿啊。」贯非朝她点头,然后拉着霍赢进屋问道:「五师弟,你什么时候又换一个……呃,『好朋友』啊?」本来即将脱口而出的是「床伴」,但一想到对方是公主,他赶紧改口。

跟在两人身后进屋的挹澜松一口气,还好贯非够聪明又机警,没有当场拆穿她。

「对了,澜儿,这是我二师兄贯非,他是水师大将军。皇上还曾为他赐婚,打算把公主嫁给他呢,后来听说公主发疯了,皇上才取消赐婚。」霍赢笑道。

「喔,那个公主真可怜,为什么会发疯呢?」挹澜将茶端上桌,朝贯非微笑,感激他没有拆穿她的身分,并随口这么问。

「我怀疑她根本是假装的,哪有人无缘无故发疯?」霍赢哼了声,「我还怀疑是二师兄你和她串通好的,替她掩饰实情。二师兄,你根本不想娶公主,不是吗?」

「假装的?这怎么可能?」挹澜被他的话吓一跳,强笑着,有些冒冷汗。真奇怪,霍赢怎么猜中她是装疯的?

「因为二师兄最不想娶的就是公主。他认为公主娇贵又任性,还要一堆下人侍奉,真像是娶一尊菩萨回家供奉,不但无趣拘谨,又要整天提心吊胆,对她卑躬屈膝。二师兄,我记得你是这么说的,不是吗?」霍赢替贯非倒茶,笑着说。

「欸,我是个粗人,长年在船上与海洋为伍,怎么配得起高贵的公主?」贯非一脸尴尬,这小子竟然在公主面前泄他的底。

「是啊,我也认为当公主没什么意思。」挹澜倒不生气,也跟着笑。

贯非闻言,朝她看了一眼。挹澜回他神秘的一笑,然后转身走到辘轳前打水。

「二师兄,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霍赢问道。

「其实没什么事,我后天就要领着船舰下西洋,因为这一出航至少得离开三个月,我是来看看你到底又对哪个女人下手了。」想不到会是公主。

「澜儿……她和以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霍赢敛眉低声道。

「哪儿不一样?难道她不是青楼歌妓?」贯非假装不明白的问。

「她不是。」澜儿不是那种随便、淫荡的女人。霍赢心底满是爱怜。

「她是什么来历?」贯非想不透,挹澜公主怎么会突然失踪,又和霍赢扯上关系?

「我不知道。」霍赢摇摇头,之后简单的叙述着当初在林子里救了她的经过。

贯非刚开始听得浑身紧绷,最后终于松一口气。

「还好你这头豹子一时良心大起,救了她。」贯非叹道。

万一最受星上宠爱的小公主真的落入那些狼爪中,皇上知道了一定伤心至极,甚至气得迁怒无辜。

「那么,你和她之间,现在是什么关系?」眼看挹澜走近,贯非低声问。

霍赢沉默不语。他和她的关系算什么呢?他从没将她看成暖床的女人。

贯非心中暗叫一声不妙。他太了解霍赢的个性,他不回答就表示关系很不寻常。看来这个风流到连他都看不过去的五师弟,已经把皇宫里最娇贵、最受皇上宠爱的那朵清莲给摘下来吃进肚里了。

这下子该如何收拾呢?贯非望向挹澜。他不明白公主为何待在这里不回宫,难道她爱上了五师弟?那可更糟了!

霍赢发现贯非正以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的身影,心中老大不开心。

「二师兄,澜儿是我的人。」他坚定沉稳的宣示他的所有权。

贯非回过神来,当然听懂了他的话。看五师弟穷紧张的样子,真是的,如果他喜欢公主,早就在皇上赐婚时便乐不可支,立刻娶她进门了,哪还轮得到这小子?

「你对她不会只有片刻的热度吧?」贯非很担心。

「也许比片刻长一点。」霍赢故意掩饰真心,开玩笑的朝贯非敬茶。

贯非一听,心中更是连连喊糟。霍赢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挹澜公主肯定要伤心了。

「二师兄,你刚从京师过来吗?最近京师有什么大事?说给我听听。」挹澜来到两人面前,将滚水倒入茶壶内,想从贯非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最近没什么大事,只听说五师弟曾经带在身边一阵子的老相好金凤花嫁人了。」贯非故意说给挹澜听,想看看她的反应。

挹澜只是轻笑,因为她并不在乎霍赢的过往。

「那就没其他的事了吗?」难道她失踪的事没有传出宫外?

「嗯……」

见贯非似乎欲言又止,挹澜心生一计,倾身要替他倒茶,却故意将茶水洒在自己手上。

「哎呀!」

「澜儿!」

「小心!」

霍赢与贯非不约而同的拉住挹澜的手,霍赢拉着她烫伤的左手,贯非则拉住她提着茶壶的右手。

瞧见贯非的手握着她的手腕,霍赢眸子一沉,盯着贯非。

贯非朗笑,赶紧松开挹澜的手,取过她手中的茶壶。

「看来我是担心过度。」贯非干笑一声。这小公主可是他碰不得的,瞧瞧五师弟那种恶狠狠的目光,他真怀疑五师弟对公主真的没意思吗?

「痛不痛?我去拿膏药来。」霍赢牵起她的手,见她的肌肤被烫得红肿,他急急转身奔进房里找药。

霍赢离去后,贯非动作迅速的屈膝朝挹澜行礼。

「微臣叩见公主。」

挹澜赶忙扶起他,「贯将军快请起。父皇和母妃好吗?」庆幸刚才的苦肉计奏效,她果然遣开霍赢。

贯非恭敬的起身,向她禀报。

「不太好。公主你出宫失踪后,皇上与茗妃娘娘十分担心,本来封锁消息,怕你被有心人藉机杀害,不敢昭告天下,只派遣禁军暗中出宫查寻,但是快两个月了,宫里所有人已知道这消息,一片慌乱,茗妃娘娘也为此病倒了。

「皇上找你不着,也只好下诏,后天会将你失踪的消息昭告天下,重金悬赏,要全天下的人一块找寻你,到那时,连宫外也会因此事而沸沸扬扬,所以公主还是快快回宫吧。」

「你说母妃病倒了?」挹澜很担心。

「是的。公主,若你不想让五师弟知道你的身分,就得趁着皇上尚未下诏之前回去,如此一来,你回到宫中,整件事便能平安落幕。否则,五师弟会在街头的告示上得知你的身分,到时你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后天之前就得回宫吗?」挹澜摇摇头。这么快?这么快要离开霍赢……

「是的,公主,微臣是为你和五师弟的名声与安危着想。」

挹澜闻言一愣。是啊,若她不趁这个时候回宫,父皇诏令一下,霍赢仍得送她走;万一他不让她走,大内禁军可能会闯入豹闸,霍赢等于犯下囚禁或诱拐公主的大罪!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多呢?还是贯非想得周到。

「公主,如果你愿意,微臣现在就将你平安送回宫内。」贯非立即道。

挹澜摇头,神色黯然。「现在?不,太快了。明天吧,能不能请大将军明天清晨再来一趟,到时候霍赢会下山去,我……会偷偷跟你走,不让他知道。请你一个人前来就够了,不要带任何随从。」

贯非刚点头,霍赢正巧走出房间。

「澜儿,来。」拉起她的手,霍赢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

贯非瞧一眼霍赢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丝不安。

明天他背着霍赢偷偷带走公主后,可要快点逃之夭夭,因为霍赢若查出是他干了这件事,肯定会气得发狂。

哦!这小子发起疯来,那种豹子性格,连他这个二师兄都不敢领教呢,

挹澜望着霍赢,想到明天就要和他分离,眼眶不由得湿了。

「澜儿,痛吗?」看她瘪着唇的样子,他又想笑又心疼,心想,往后连烧开水、倒茶的事都不准她做。

挹澜点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嘘,别哭。」霍赢完全不理会贯非就在身旁,揽住她安慰道。

看到这一幕,贯非心里不住叹息。老天啊,眼前温柔至极的男人真是那个从不屑对女人用心的霍赢吗?这小子根本已经被公主迷昏了,连他这个老粗都看得出来,他竟然还嘴硬不肯承认,至于公主,不用怀疑,她根本爱霍赢爱惨了。

明天将要活生生拆散他们,他将来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好看,准备等着被霍赢追杀,还好将公主送回宫后,他就要率领船舰下西洋,可以避开霍赢好一阵子,至于往后如何,到时再伤脑筋吧。

☆☆☆===☆☆☆===☆☆☆

夜色深沉,虫呜唧唧。

挹澜坐在树屋的木梯上,望着夜空发呆。

此刻,她的心情十分低落,自从她答应贯非明天就离开,心中的难过就挥之不去,一直有种想哭的感觉。

遇上霍赢后,她变得爱哭了。以前在宫里她从不哭的,并非她天天都很开心,而是公主的身分让她多少得在下人面前保持尊严,必须压抑感情,况且,那时候她还没有爱上谁,对男女间的感情全然无知,完全不知道相思、心痛、嫉妒的情绪有多么令人难受。

「澜儿,又想家了吗?」霍赢拎着一瓶酒,坐到她身边。

「是啊,我总是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谁。」她强颜欢笑。

「那就别想了。」霍赢饮了一口酒。若她想不起来,就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他愿意放开她的时候。

「我想喝一点酒。」她朝他望去。诗人都说藉酒消愁,她也想尝尝一醉解千愁的滋味。

「不行,你才十六岁,不准喝酒。」霍赢摇摇头。

「谁说十六岁不能饮酒?」他的说词和宫里的规矩真是一致,她不服气。

「我说的。你忘了你曾经被毕胜猛灌烈酒,浑身不舒服吗?我就是不允

许。」他的口吻十足霸道。

「不管,我要!」她倾身想夺走他手中的酒瓶,却不慎跌进他怀里。

「不行!」霍赢拥住她纤柔的腰身。

「一口就好,拜托嘛!」她仰起小脸朝他哀求。

「好,只能一口。」瞧她撒娇央求的模样,霍赢心一软。真是拿她越来越没辙了。

挹澜如获甘霖的捧着酒瓶猛灌了一大口。

「好喝!好香!」

「可是会醉的喔。」霍赢看她喝一口就开心成这个样子,不禁微笑。

「真的吗?才一口应该不会吧,我才不信呢。」

怎知话才说完,她就开始感到有些昏昏然。

「好像真的起了作用,头有点晕。」她向他眨眨眼,「不过感觉满舒服的。」

霍赢低笑,「这是好酒。好酒令人香,劣酒令人臭。」

「全身发臭?」

「不是,是别人间起来有股难闻的气息。像你现在的味道就甜甜香香的。」他将脸凑到她的玉颊前。

她身上有股刚沐浴过的花草香气,极为吸引人。

挹澜望着他带笑的眸子,突然很想抱住他,亲吻他。

伸臂圈住他的颈,她在他的唇边说:「我能不能靠着你的肩?」

霍赢揽她入怀。她是第一个如此孩子气的向他撒娇的小女人,而且不可思议的是,他无法拒绝她。

她的天真烂漫与纯真迷惑了他。

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挹澜贪恋着他的怀抱,闭上眼,忍住想哭的欲望。

「澜儿,想睡了吗?」他在她额上轻问。

她摇摇头,靠他更紧,更依恋的圈住他的颈子。

「我们回房去吧。」霍赢抱起她,眸光深邃如夜星。

一想到明天之后,她也许永远都见不到他,挹澜的眼眶又湿了,但她赶紧眨眨眼,将泪水收回去。

她偏过头,轻啄他跳动的颈脉,舔他性格的喉结,吻他的脸颊,想要多汲取他的味道。

颈颊上湿暖的气息与柔软的轻吻,挑动了霍赢浑身的感官,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

该死!她又在挑逗他了,而且是用这么天真又自然的方式。

「今晚……再要我吧。」她忽然在他的耳边柔声要求。

霍赢对她主动又恳求的话语感到惊讶。

「请你要我……」挹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她很怕他拒绝,怕他认为她是个放荡的女人。

霍赢眸瞳转深,唇角浮起笑意,带她进入房内。

「澜儿,等一下你会求我更多。」


第8章

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和他的最后一夜,明天,两人将各在天一涯。

挹澜靠在霍赢怀里,任由他抱入房,将自己完全交给他。

霍赢扯开她的衣襟,俯身吮吻她带着酒香,娇艳欲滴的樱唇,与她唇舌交缠,令她忍不住嘤咛出声,将身子更贴近他。

「澜儿,你真顽皮!」

迫切的渴求让他来不及带她上床,便急急将她压上桌子,弄翻了杯壶,落下桌子碎了一地。

无法隐忍身体深处的情欲,霍赢伸手将她的薄衫褪至腰间,热掌急切的熨烫着她发颤的雪胸。

「澜儿,你要我这样做吗?」他的手指在她的乳蕾上邪弄,薄唇在她耳边低声问。

「嗯……」捧住他的脸,她陶醉又渴求的点头。他的吻和手令她浑身战栗,体内又不住发热。

他以掌心轻轻摩擦,以指尖轻轻捏揉她胸前的蓓蕾,看着她饱含情欲的红透脸庞,他张口舔吮咬吸她挺胀的粉色乳蕾,发现它变得更为艳红。

「啊……」那感觉太神奇、太磨人,她不自觉把胸部往他的俊脸挺近,抛开羞怯,想要更多。

今天是最后一夜,她要倾尽所有,毫无保留的给他。

「澜儿……」眼前娇媚羞怯、星眸半闭的美人儿令霍赢无法抗拒,全心臣服。

他挺起身,双手捧住她的粉颊。

「澜儿,睁开眼看我如何取悦你。」他要她看清楚,他是多么迷恋又渴望着她的身体。

她羞怯的睁开眼,望进他专注幽深,慑人心魂的黑眸,心头悸荡。

他的双手落在她的发上,以掌心与指尖爱抚,一一抚过她的额际、玉颊、鼻尖,然后是巧耳、柔唇、下巴,接着吻过她的颈项、细肩、锁骨,最后停驻在她的酥胸上。

「啊啊……」她不禁娇喘,他的每一个碰触像是烧红的铁,在她的身上烙下印记。

霍赢的手往下探抚,来到她的细腰,舌尖在她的肚脐上勾勒,手再游移至她大腿的尽头,搔弄她柔软浓密的花丛。

「澜儿,求我。」他拉开她修长的双腿,俯下脸去。

「喔!不要看!」

她羞得想坐起身阻止,但他的掌心落在她的小腹上,制止她的动作。

「你这儿很美。」他以指轻轻撩开她的花丛,迷醉地看着她红嫩的私处。她柔润嫩滑的花穴就像她的嘴,微缩轻颤着,他伸出长指碰触着上方硬实的花核。

「嗯啊……」挹澜无助的躺回桌上,张开的双腿直发抖,承受他热情的目光与逗弄的指,无法克制的发出难耐的呻吟。

他将她的美腿拉得更开,伸出舌头吸舔她性感的嫩滑之地。

「不要这样……」她惊讶的唤了声,小腹一紧,弓起身子。天啊!他在对她做什么?

他像贪婪的兽,看尽她的私处;他的唇舌吸吮吻咬她的花核;他的长指是利爪,正刺入她的小穴律动。

「啊啊……求你……别……」羞死了,她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有这样的欢爱方式。

挹澜无助的低吟着,听来像是邀请,霍赢将长指在湿透却仍紧绷的幽穴抽送,舌尖舔弄她的花核,吸取她的爱液,引燃她的情欲。

她胸前的粉蕾颤抖着,身体僵硬,抽气连连,不禁把腿张得更开,腿间已泌出大量爱液。

「求你……我受不了……不要这样了……」她不住摇头,抱住他的头低喊。

「澜儿,你受得住的。」他的舌与指在她花穴内外舔吮抽刺,加快律动的速度。

一阵几乎令人晕厥的快感以无法抵挡之姿迅速朝挹澜兜来,她想闪躲已来不及,瞬间被抛进那疯狂的快感中。

「啊啊……呃啊啊……」她蹙起眉,忍不住摆动雪臀,随着那波快感不住痉挛,觉得自己快死了。

霍赢满足的望着她动人的激情反应,起身脱下自己的衣衫,将犹在抖颤的她抱至床铺躺下。

她抽气喘息着,偎在他的胸膛上,欲举起小手,却不经意触碰到他坚硬的勃发,惊得马上缩回手。

「澜儿,取悦我。」他拉住她的手,令她握住他那昂扬的剑身。

她咬着唇,羞红了脸颊,想起上一回撞见品词与他在房里的那一幕。

最后她终于忍住娇羞,起身跪至他腰边,伸手握住他蓄势待发的男剑,伸出小舌,轻舔其上缀着的露液。

挹澜的舔吮让霍赢全身颤抖,差点止不住的发泄,他赶紧深呼吸,看着她的小舌与巧手温柔又小心翼翼的上下舔舐、爱抚套弄着。

他忍不住低吟,捧住她的头,挺腰在她的小嘴内抽送。别的女人不曾给过的快感,从她紧含的嘴里毫无保留的传递而来。

「哦……澜儿,你是我的……」他对她迫切的占有欲,是不允许其他男人侵犯的,他这只狂豹,爱上了眼前这只小兔子。

她努力认真的模样太过诱人,他抚摸她雪白的臀,再度以指刺入她红肿的花穴内,抽送勾旋。

「唔……」挹澜被他的长指撩拨,发出低吟,小嘴不由自主的加重吸吮的力道。

喔,不行了!霍赢一个翻身将她压住,长指在她的紧穴内抽送,引得她爱液如潮,湿透了床巾。

「澜儿,求我……」该死,他已不想再忍耐,直想进入她体内。

他在她幽穴内律动的长指真是磨煞人了,她激情难耐,蹙起眉呻吟,全身都想要他,不禁呼唤要求着,「啊……求你……带我飞翔,不要折磨我了,求你……」

「说要,说你想要。」她迷离的眸光与红透的唇颊纯洁又妖媚,他想听她开口要求,那会令他更亢奋。

「我……要……求求你……」抚着他满布情欲的俊美脸庞,看着他挑情迷魅的眸,她体内好空虚、好渴望,希望这最后一夜能无比疯狂,让她永生难忘。

听见她开口要他,他便不再忍耐,弯起她的腿压于双乳上,将热剑抵在湿热的幽穴口,在她来不及喘息之际,硕剑便顺着她紧致的湿滑,顶入她柔嫩的甬径中。

「啊……」狂猛入侵的男剑带着力量,让她既觉得刺疼,又感到体内的空虚终于被填满。

他将她的腿抬至自己肩上,然后在她体内冲刺,强悍的抽送及撞击引出她一串串娇弱的呻吟。在有节奏的抽插之下,次次都将硕硬刺入她花穴最深处。

「啊啊……」承受他狂妄霸道的占有,挹澜的双腿无力的滑落他腰侧,随着他的撞击而不住晃动。

「澜儿,你真是令人疯狂!」在她体内美妙且无与伦比的充实感满足了他。他想给她最美的体验,想做她一辈子的男人。

「啊啊啊……」激烈的快感一波波袭来,她疯狂又难以自拔的陷入汹涌的浪潮中,指甲刺入他结实的肩头。

急速累积的情潮正待抒发,强烈的快意转为几近痛苦的折磨,两人深深结合,彼此披散交缠的长发如同一片黑海,伴着亘古的律动,闪耀着光芒。

「哦……受不住了……唔啊……」欲望如高卷的巨浪不住袭来,她挣扎着想闪开,却又想奔上前。「不……啊啊……」她摇着头,不住紧缩着花穴的嫩壁。

霍赢紧紧扣住她的臀,让彼此更契合。

「哦……澜儿……」他发出低吼,尽情在她体内奔驰。

再也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高潮,两人被卷往情欲的最高点,紧紧相拥,在同一刻来到激情的巅峰。

「啊……我爱你……我……爱你……」挹澜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爱意,全身颤抖的呻吟呼唤着。

穴径的痉挛使她紧紧扭绞着霍赢在她体内的热剑。

低吼声中,霍赢最后一次抽动,洒出激情的种子,也听见了她的真情告白。

他深深埋藏在她体内,拥紧着她,将她的爱语收进心底。

☆☆☆===☆☆☆===☆☆☆

天色微白,透过窗棂,温暖的阳光照进进房内。

风儿吹来,树叶沙沙作响,鸟儿的鸣叫声让山林显得更为幽静,潺潺的溪水仿佛唱着悠悠的旋律。

那是离别的旋律吧。

挹澜睁着眼,望着身畔的霍赢。

她没有睡着,一夜疯狂欢爱、互相索求,她瞧着他睡着的模样,听着他的呼吸,想着自己悲伤的心情,整晚无眠。

昨夜,她付出了所有,甚至在极为喜悦的那一刻对他说「我爱你」,不知他是否听见了?

罢了,她只希望他会记住她,记得她曾在他生命的旅程中停歇。

此刻,他还沉睡着,他的发落在她的手臂上,和她的长发揉在一起。

他的侧脸很俊美,鼻子直挺,薄唇柔软又性感,十足邪魅,却充满男人味。

挹澜的目光落在他起伏规律的胸膛上,她将手悄悄放在上头,感觉着他的体温。

她要记住这一切。她将身子偎近他的胸口,闭上眼。他的心跳声传入她的耳里,她要记住这让人安稳的旋律。

她好想再多感受他的气息,再向上天多偷一点时间。

真是太快了,她舍不得将他一个人留在豹闸。如果今天换成她被留下,她会很孤单、很孤单的。

一只大掌覆住她贪恋着温暖胸膛的小手。

挹澜抬起头,霍赢微张的细长眸子带着魅惑又温柔的笑,正瞅着她。

「怎么眼神有点哀怨呢?难道我昨夜没能让你开心吗?那再来一次。」他翻身压住她,逗她道。

「不是啦。」她的脸浮上红霞,推拒着他。

「在想什么?」一早看见她清丽的俏脸,霍赢不自觉的感到开心又满足。

「想那些曾经和你在一起,但离开了你的女人们,现在不知怎么了。你曾想起过她们吗?」她柔声问,有些心酸。她也将成为其中的一个了。

「她们有些嫁人了,有些还在做歌妓,有些不知去向,有些反而像老朋友,我偶尔想起时会去看看她。」霍赢倒是答得很诚实。「不过,分开后我从不思念她们。」因为他总是接着又有了新欢。

是吗?那么,他以后应该也不会思念她吧。挹澜没有说话。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霍赢轻啄她的额头。

「如果我离开豹闸,你会偶尔想起我吗?」

霍赢盯着她。她又提起离开的事了,难道……

「你想起家人了?」他屏住呼吸。她要离去了吗?

「我没有想起任何事,只不过是随口问问,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她摇头,勉强挤出笑容。

半晌,霍赢揽住她,在她耳畔低语,「澜儿,会的,如果你走了,我会想你。」他会疯狂的想着她,用一辈子的时间找寻她。

挹澜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会想她……他不爱她,可是会想她,这就够了!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听到这句话,她已经很满足。

霍赢在她的唇上轻吻,拥着她,半晌后才不舍的翻身下床。

「我要下山采买去了,否则你就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昨夜我们疯狂的将桌上的杯壶全都摔碎,非买新的不可。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要留在这里洗衣服。」挹澜以被子掩往脸,怕自己哭出来。

「其实你是想赖床!小懒惰虫。」霍赢拉开被子戏谑道。

「喔,被你猜中了。」她倏地搂住他的颈项,嗫嚅着说:「我想吻你一下。」

「如你所愿!」他俯下脸,让她吻他。

她柔软的唇微微颤抖,落在他的唇上。

「我下山不到两个时辰就会回来了,这里从未有外人闯入,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应该很安全。」霍赢跨出门外,回头朝她一笑,「乖乖等我回来。」

挹澜以薄被裹着身子,立在门边认真的点头,努力捕捉他的每个神态。

他跨上马背,催马扬蹄,抬头对她笑道:「对了,可别再爬树喔!我不在家,没法救你,你就得吊在树上大半天了。」

他的笑声清亮,第一次看见他在阳光下朗朗的笑脸,真是迷人。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挹澜回过身,忍不住哭了,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她回到房里,拿起床边的一件黑衫,捧在胸口上。

她什么也带不走,她唯一能带走的就是他穿过的衣服,因为这上头有他的味道。

她深爱的味道……

对不起,霍赢,我真的爱你……挹澜的眼睛一片湿濡。


第9章

挹澜被贯非安全送回皇宫后,宫中上下一片欢欣。

贯非在领了皇帝的重赏后,赶紧如释重负的离去,连挹澜想私下和他多说些话都来不及,不懂他怎么会一副逃之夭夭的样子。

之后,挹澜被众人簇拥着回到她所住的挹澜苑内。

「澜儿,你吓坏母妃了!」茗妃一看见挹澜,便哭成泪人儿。

「母妃,我的疯病已经痊愈,人也平安的回来,您快别哭了。」她拍拍母亲的背,瞧一眼周围的人们。

父皇、母妃和皇姊们全都又哭又笑,没哭的人反而是她。

她心中平静得如同一泓死水,十分感叹,她又要回到从前那虽然受宠,但饱受束缚的宫中生活了吗?

「挹澜妹妹,」与她最为交心的掠海公主搂住她,在她耳边悄声说:「真是的,别玩过头了,还玩得这么认真,会把人吓死的。」

挹澜微讶,发现掠海皇姊正朝她眨眼,果然是掠海皇姊最了解她。

虽然掠海是皇帝的侍女所生,地位不高,不受皇帝关注,但她生性活泼,聪明又机警,是最没架子的公主,也是挹澜最谈得来的姊姊。

「挹澜妹妹,你真是让人担心死了。」挹澜另一个异母姊姊抱云公主拉住她的手道。「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里?胡大人和那些侍卫被人毒杀弃尸,你出宫后过了两天后才被人发现,但已经来不及了,你不知被带到何处去,怎么也找不到,宫里上下全都慌成一团。」抱云虽然脾气暴躁又好使性子,但不知为何却对挹澜亲切又关心。

在整个皇宫里,挹澜唯一信任的便是掠海皇姊与抱云皇姊,其他的皇姊全都让她害怕又疏离。

「我和如花、似玉根本没发现侍卫被掉了包,等到发现时,已被带到不知名的山里,那帮贼人杀了如花和似玉,本来正准备杀我,正好一对看来像是武林中人的年轻夫妇出现救了我,还医好了我的疯病。」挹澜微笑着将早已编好的谎言流利的说出口,「但是他们一直不肯透露身分,而我,想起自己的身分后,又不敢让他们知道,因为他们曾说过最讨厌官场中人,尤其是达官显贵。」

众人听了均点头。的确,有不少武林人物不屑接近官场中人。

「前两天,我在溪边洗衣,巧遇贯将军,于是告诉他们,贯将军是我的兄长,当我向那对夫妇告别时,他们也说要到四处游赏,此刻大概已经不知去向了。」

「嗯,贯将军真是大功臣啊!刚才赏他的黄金玉扣腰带好像不够贵重……」皇帝很开心,朗声道:「不行,朕要再重重赏他一个大礼!这样好了,等他自西洋回来,我再为他赐婚。」

「父皇又要将我许配给贯将军吗?」揭澜心惊。

「唔,不行,占卜师说你和他可能八字不合,否则上一回你怎么会刚巧得了疯病呢?」皇帝摇摇头。「不然这样好了,只要不是我的妃子,他想要哪个女人,我就作主赐给他!」发觉自已好像赐婚赐上了瘾,皇帝忍不住哈哈大笑。

挹澜松一口气,跟着笑了。

之后,众人便带着欣慰的笑,离开挹澜苑。

偌大的寝宫中只剩下挹澜,还有曾经服侍过她的侍女,同筝和仿琴。

挹澜轻叹口气。再度置身于这华丽又精致的寝宫,以前的恐惧又掐住她的脖子了。

而且,她再也回不到霍赢那简朴又充满回忆的豹闸。

她想哭,但是她深吸口气,忍住泪水,因为同筝立在她身旁,正望着她。

「公主,请让我服侍您梳洗吧。」眼前一身简陋布衣的公主怎么好像要哭了?在宫外没有人服侍,她一定受尽折腾,好可怜!同筝感到不舍。

挹澜点点头。是啊,她现在又是公主了,她没有哭的权利,因为只要一哭,下人会看扁她或同情她,那个伺机杀她的人更是开心。

而且,她哭的时候,再也没有霍赢在她耳边安慰着……

☆☆☆===☆☆☆===☆☆☆

挹澜喝下抱云交代下人特替为她熬的补汤,那异样的味道令她畏惧,但是皇姊对她这么好,她不好意思拒绝。

回到皇宫已经一个多月,挹澜努力保持着一贯天真无忧的模样。

可是她好孤单,整个挹澜苑显得好安静。

宫里的日子是那么的漫长,度日如年。

她是多么想念那段日子,那一段不受束缚又疯狂的日子。想着霍赢邪魅又俊美的脸,想着他的狂霸及温柔,她几乎无法呼吸,甚至心口发疼,如绞扯撕裂般痛楚。

「同筝,仿琴。」她站起身走出挹澜苑,呼唤着侍女。

她得找人说说话,她几乎无法一个人独处了,那相思的痛苦与宫中的寂寥让她恐惧。

她快步穿过长廊,绕过曲池,最后无力的靠着廊柱喘息。

「听说钦天监大臣霍赢真的回京复职了耶。」

挹澜的心跳仿佛倏然停顿。她听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名字!

同筝与仿琴边走边闲聊,并未看到站在廊柱后的挹澜。

「刚才张大人身边的张五说的,他说看见霍大人今天上朝了。霍大人真的只回乡服丧六个月耶!胆子真的好大喔,也不怕被人弹劾他大不孝。」

「是啊。我真想见一见霍大人的模样,听说他俊美得无人能敌,号称『京城狂豹』,而且那个金燕子还说过,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喔。」

「金燕子?是谁啊?」

「你真笨,金燕子是青楼的名妓,好像曾经受霍大人青睐,两人相好过一阵子。」

「喔,可是我今天听张五说,霍大人回京后都和一个叫小兰儿的歌妓在一起。」

挹澜压住自己的唇,怕抽气声溢出口。

这么快,他身边又有女人了吗?名字还和她的那么相像。

原来没有了她,他还是过得那么狂放。她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吗?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吗?他曾说过会想她的……

「对了,张五还说,霍大人相当宠爱小兰儿,他除了上朝之外,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妓院里与她翻云覆雨……嘻嘻,偷偷跟你说喔,很多人都听过小兰儿在床上叫得像……像杀猪一样凄惨又令人销魂呢!」

「要死了,仿琴,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不要啦,嘻嘻……还有,前两天抱云公主的侍女也说,许多妓女夸赞霍大人在床上真的很行,我很好奇,霍大人在床上到底是如何勇猛啊?」

「呀!要死了、要死了你!你再说、你再说啊……」

一阵槌打与追逐声渐渐远去。

挹澜呆立原地,手中的锦帕被捏成一团,她颤抖着将手放在胸口上。

她多想听听他的声音、他的呼吸,想听他亲口说,侍女们说的那些事不是真的。

回宫之后,这段日子以来,只要一想到霍赢,她就不时感到心口绞痛,那种痛,仿佛要揉碎她的心似的,现在,她的胸口又痛起来了。

真的好痛啊!

她蹲下身子,想压下那份痛楚,但就在这一瞬间,一股热流从喉头往上冲,猛然自她的小嘴涌了出来。

挹澜掩也掩不住,一口又一口的热流往唇外涌,仿佛要掏尽她的生命,染红了她的小脸、小手以及衣襟。

她颤巍巍的望向掌心,腥红的血沿着指缝滴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这时,黑暗忽然向她罩下,她惊恐的晕了过去。

☆☆☆===☆☆☆===☆☆☆

霍赢身穿黑色朝服,胸口绣着一头银丝纹豹,一身挺拔冷飒,跟随着侍女,第一次踏入后宫。

刚刚在殿内,皇帝突然颁旨,要他除换新职,为公主侍读。

他的浓眉不禁紧拧。他钦天监大臣做得好好的,为何突然要他做这种从来从没听过的事?

他只听过「皇子侍读」,教授皇子诗书礼仪,可从没听过有教授后宫公主读书的官职。

今儿个皇上是发了什么疯?只因为那个最受星上宠爱的挹澜小公主突然对星象产生了兴趣,便将他当作傀儡任意使唤,教他浪费宝贵的时间教导那个无知的公主吗?

或者这是变相惩罚他,因为他不愿守丧三年,犯下大不孝之罪?

听说挹澜公主本来得了无法医治的疯病,突然在前一阵子好转,这让他更加确定公主是装疯逃婚,真不知那个差点被他尊称为二嫂的公主,现在又想玩什么花样?

待会儿见到那个无知又自以为聪明的公主,一定要问个清楚。

「霍大人,请进。」同筝带着霍赢进入挹澜苑的书房,忍不住偷觑霍赢好几眼。

喔,霍大人真是迷魅俊美得过分哪!同筝的心儿怦怦跳。

霍赢踏入书房,浓眉一扬。

书房很雅致简单,全是竹制器具,墙柜上的书看来一尘不染,也许是常常翻阅拂拭。中间有一个高大的屏风隔成前后室,他眼前所见是一套桌椅以及文房四宝,想必屏风另一面也有同样的摆设吧。

「公主,霍大人来了。」同筝绕到屏风后,朝端坐的挹澜禀报道。

挹澜紧张得心脏几乎跳出胸口。

不必同筝出声,她早已听到了他豹子般轻巧沉敛的脚步声,鼻尖仿佛又闻到他的气息。

霍赢礼貌性地隔着屏风行礼,「臣霍赢拜见公主。」

挹澜的眼眶一湿。是他没错,这嗓音是多么让她思念,就算看不见他,听着他的声音也好啊……

往后,她也只能听几次他的声音了吧,因为她就要死了。

昨日她严重吐血,二十几个御医轮番诊脉后,竟向父皇磕头求饶,因为他们发现她身中奇毒,完全不知该如何医治。

一时之间,父皇气急败坏,母妃又哭又求,抱云皇姊急得槌胸顿足,反倒是她,最为镇定,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想要霍赢做她的侍读。

父皇根本没仔细听她的理由,便连声答应,除了急匆匆的派人去找解药,查凶手,又差人出宫寻找名医,也很快的命霍赢到她跟前来。

这便是得到父皇专宠的好处吧。

身中奇毒是吗?她终于逃不过敌人的魔手了吗?那么,在死之前听一听他的声音,不算贪心吧。

「霍大人免礼。同筝,你与仿琴去书房外候着,我唤你们,你们才能进来。」收起神游的思绪,挹澜淡然的命令着,十足是公主的架式。

霍赢浑身一震,惊愕的瞪着屏风。这声音……这声音……

听见同筝关上门离去,挹澜润润嗓后开口:「霍大人,请坐。」

霍赢仍直挺挺的站着。这声音多么像澜儿,那个一声不响便弃他而去的澜儿,那个下落不明,不知生死,令他几乎发狂的小女人!

「霍大人,不必客气去坐啊。挹澜虽为公主,但实在年幼无知,希望您不吝教导,让我能够多了解星象……」左胸的绞疼令她住了口,赶忙捂住胸口。

好痛!她蹙起眉,咬紧唇忍耐着。

不,她不能在此时倒下,她一旦倒下,他便会离开,她得忍着,她要多听听他的声音,在她死前只剩这个小小的愿望了。

霍赢听见挹澜公主忍耐着疼痛的熟悉喘息,再也压抑不住激动。

「霍大人,请别拘泥于身分,快请坐。本公主……」挹澜闭眼喘气,十分痛苦。

哗啦一响,她惊得睁开眼,谁知眼前便是立在屏风旁,穿着朝服,一脸讶然的霍赢。

霍赢顾不得礼仪,迅速向她走去。

那张熟悉的小脸让他浑身发颤。

一身华丽的金雀丝绣云锦紫袍裙,长发梳成双飞髻,几支金簪在发上摇曳,烘托出她高贵的气质。此刻,这个端坐着的柔美公主,不是他朝思暮想、让他受尽折磨的澜儿会是谁?

一瞬间,他前思后想,顿时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禁扯起嘴角,哈哈狂笑。

他霍赢这一生玩过无数女人,竟然栽在这个公主身上,被她彻底玩弄了!

「霍……」望着他比以前更加邪怒的狂狷模样,挹澜直觉不安,惊慌的站起身,不慎撞上书柜。

他迅速欺近她,将娇小瘦弱的她像一只小猫般提起来,压在墙面的书柜上。

「澜儿『公主』,你以为这样骗我很好玩吗?」这些日子以来所有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燃成熊熊的恨怒,霍赢将她掐得死紧。

他为了找她而几近疯狂,因为失去她而心受重创,万般痛楚,失去她的日子里,他没有一日不想她,最后,他将心中的苦痛化为狂戾,离开豹闸,回到京师,夜夜到酒楼歌肆疯狂买醉,狎玩不同的妓女,藉此发泄内心深处的苦苦思念,甚至将一个名叫小兰儿的妓女带在身边,将她当作澜儿的替身,弥补心中无尽的空虚。

想不到他的痛苦与心碎,只是公主的一场游戏罢了,她将他玩腻之后,若无其事的溜回宫中,继续做养尊处优的公主。

若不是听出她的声音,恐怕他这辈子都还胡里胡涂,陷在失去她的泥淖中无法自拔。

「你骗我!」霍赢恶狠狠瞪着一身华服的挹澜,痛苦的发现她比他记忆中还要美丽,还要令他心动。

「不是这样的,霍赢,你听我说!」挹澜挣扎着,颈子好疼。

「骗子!你装疯卖傻逃出皇宫,只是为了好玩吧?」他箝住她颈项的手更为施劲,「你一声不响的离开,害得我疯狂的找你,这种游戏你觉得很有趣吗?」他咬着牙,眼睛如火一般燃烧。

「对……不起……」在他的手劲之下,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哼!终于承认你欺骗了我吗?高高在上、天真纯洁的小公主,你将我当成床上的试验品,还是启蒙师父?你就这么爱玩游戏吗?」

霍赢想起她在床上妩媚的模样,更是怒火狂燃,发了疯似的撕破她的衣袍。

「我就陪你玩个够!」他粗暴地捏住她圆挺柔嫩的酥胸。

挹澜不住摇头。她好怕,他这样疯狂的恨意与怒火,教她浑身发抖。

「不!不是这样的,不要这样,霍赢。」胸脯几乎被他的怒掌捏碎,她痛得沁出眼泪,「不要这样……好痛……」

「你真的会痛吗?」骗子,他的心才痛!失去她的那一刹那,他的心痛到现在仍无法平复!

霍赢的眼睛仿佛喷火,嘴角带着邪佞的残酷冷笑,猛然低头咬住她的乳蕾。

「呀——」他尖利的齿几乎将她的乳尖撕扯下来,她忍不住发出痛呼。

「公主,怎么了?」仿琴在书房外疑惑的问。

「没事……没事……你不用进来。」挹澜掩住几乎想尖叫出声的嘴,泪水滴落在唇边。

霍赢野蛮的报复着,在她的雪峰及胸腹上一下又一下的捏扯嚼咬。

挹澜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晶莹的泪水一滴滴沿着腮颊及下巴,坠落在酥胸上。

「叫啊!受宠娇弱的公主,你怎么不求救,教她们全都进来救你啊!」霍赢仰脸看她极力隐忍的泪眼,冷笑着,接着俯头咬住那两瓣令他迷恋的粉唇,百般蹂躏。

剧痛传来,挹澜不禁滴落更多泪珠。她怎么也止不住泪,是她逼得他这么粗暴的啊……

他将她的泪珠含进嘴里。她的泪咸咸的,令他又痛恨又心酸。蓦地,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还是不求救吗?」为什么?他的心着闪过一丝痛楚。

放开她的血唇,冷眼看着她朦胧的泪眼,他不打算同情她,于是冷酷地撩起她的缎裙,施劲扯破她的亵裤。

「现在,换我来玩你!」他狂野的欲望比怒恨还凶猛。

「不……」挹澜哭泣着摇头。

霍赢健臂一举,抬高她的一条腿,另一手掏出他身下的昂扬,不顾她脆弱的花穴犹然干涩紧束,毫不怜惜地猛然刺入她体内。

「呃呀……」她硬生生承受他的蛮横及顶入,下身被瞬间贯穿。

热烫的男剑一进入她的甬径,便被她干涩的绒壁吸夹得死紧,霍赢强悍地挺腰往上顶。

她悲伤又痛苦的呜咽着,随着他抽插的律动而抖颤,身后的书柜也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啊……我爱你……我真的……」

他愤怒地捏住她的嘴。那是他最不想听的谎言。

虚弱的挹澜实在承受不住,娇小的身子因而瘫软,他粗暴的拎起她,将她推趴在桌上,撩起她的裙摆,让她露出雪臀,接着扣住她的细腰,由后方再次刺入她花穴内,疯狂的蹂躏。

「啊……好痛……」挹澜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唇。

她只能趴俯着承受他的疯狂,另一手无力地抓着桌沿,怎么也不敢出声,觉得自己快被他弄碎了,只能随着他的撞击而震晃,一滴滴的泪水如串珠散落,溅碎在桌面上。

看她不求饶也不求救的忍耐着,霍赢的心抽痛了,她的模样令他好心疼,却又好恼恨。

可是他停不下来,他真的停不下来了,就算被抓去砍头,他也要占有她。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她为何要欺骗他,又离开他?

他伸手扳起她的肩,拉仰她的上身,双手往前抓住她晃动的玉乳,倾身贴在她背上,让热烫的男剑在她温暖又紧缩的幽穴内深深的狂冲猛刺,像一头交欢的豹子,伏在她背后,舔咬她光滑白皙的美背,不住挺进,仿佛要不够她。

一阵晕眩来袭,心口再度发疼,挹澜瘫软在他身下,如同布娃娃任他摆弄,只能喃喃低语。

「我爱你……真的爱你……」几绺发丝垂落,被泪水沾湿,贴在她的脸颊上,让她更显得楚楚可怜。

他疯狂抽插着,在她的体内撞击,将他的恨怒完全发泄,她的心碎了。

「啊……」她眼前发黑,那夹杂着痛楚的感觉令她窒息,她的小手紧紧扣住桌沿,仰起上身,战栗抽搐着。

霍赢猛烈的加快律动,将热烫的种子洒入她痉挛的花径内。

「啊……」两人同时压抑着呻吟声,紧紧结合为一。

她无力的趴在桌上,他则伏在她光裸的玉背上,不住的喘息。

「我爱你。」挹澜的小脸贴着冰凉的桌案,喃喃低语,「霍赢,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爱你啊……」

又是这一句!霍赢的心一冷,眸光一敛,抽出仍在她体内的男剑,挺起上身拉好裤子。

「小公主,不要轻易说爱,廉价又虚假的爱,只会令我鄙夷。」他凛寒地傲立在桌旁,斜睨着挹澜。

桌上点点泪迹,她的唇角都是血,胸前全是咬痕,她的发乱了,衣衫残破,令他好心疼又好心碎!

重重伤她的同时,他也伤了自己!霍赢的嘴角微颤。

挹澜眨去泪水,望着冷漠如同陌生人的霍赢,喘息抽气,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高高在上的公主,这样好玩吗?」他扬起浓眉,故意忽略她让人心痛的凄惨模样,勾起唇一笑,「你喜欢这样让男人玩吗?你真是淫荡哪,不过,对不起,我霍赢没那个闲工夫陪你玩,因为外头的妓女都比你成熟有趣。你可听清楚了,我从来没爱过你,我只不过将你当成一个自愿献身,不知羞耻的女人罢了,千万别自作多情。」他吐出连自己都不忍心听的冷语,转身欲离去。

挹澜的心口更痛了,他的话似千刃万剑在她心头上刺砍。

他说他不爱她,他说她比妓女还不如……

「求你,霍赢,不要这样离开我,求求你!」她不要他的恨意,她不要他如剑般伤人的冷语,她还没有把话说清楚啊!挹澜挣扎着起身,慌忙自背后抱住他。

他冷冷的甩开她的手,推开她。

她摇头,拖着虚脱无力的身子紧紧缠着他。

最后,霍赢一把推开她,打开书房门,向外走去。

在外头候着的同筝与仿琴听到开门声,一见到这样的情况,几乎吓傻了。

「霍赢,求你——」脚步一踉跄,挹澜跌倒在门槛上,望着他绝冷的背影。

霍赢不予理会,继续往前走。

「我只是……哇——」汹涌的血如狂急的泉水喷出她的口鼻,挹澜的小手掩不住,血从指缝间不住流下,洒在地上。

「公主,你又吐血了!」

「好多啊,怎么办?」同筝与仿琴慌忙的扶住狼狈的挹澜,惊恐地用手捧住从她嘴里吐出的一口口鲜血。

霍赢心一震,脚步一顿,想要回头。

他想回头看看她怎么了,严不严重;他还想紧紧抱住她,看着她令他心醉又心碎的小脸和清澈的眼。

可是……他甩甩头,握紧双拳。他不能回头,再回头,他就会与她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

他承认自已玩不起,他输了,他疯狂的爱上欺骗他的女人,这大概是他玩狎太多女人的报应吧。

求你回头看我一眼,求你……挹澜的哀求全被不停涌出的血淹没了。

霍赢深吸一口气,衣袖一甩,头也不回的离去。

「不……」挹澜的泪水混着鲜血,在脸上湿成一片。

不要这样对我,霍赢,我就要死了,不要这样对我……

他冷绝的离开,让她的心碎了,化为烟尘四散在风中。


第10章

「仿琴,文渊阁大学士楚越来了吗?」挹澜躺在床上,望着床幔,虚弱的开口。

「公主,同筝正领着楚大人进来。」仿琴忍着泪水,看着可怜的小公主。

公主是这么的善良!那一天,公主被霍大人蹂躏得像个残破的布娃娃,她替公主梳洗时简直不忍卒睹。公主浑身是淤青与啮咬的痕迹,下身还红肿流血,需要上药,可是竟然苦苦哀求她和同筝,要她俩别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为她担心霍大人会因此没命。

说得也是,这件事真的不能传出去啊,否则会坏了公主的名节,她们只好任由那个邪暴的霍大人消遥法外。

这几天,公主完全无法进食,一口又一口的吐出鲜血,大家都知道公主不行了,御医已经向皇上请罪,表示公主随时会香消玉损……仿琴想着想着,再也忍不住泪水。

「公主,楚大学士来了。」同筝在外室禀报道。

「你们出去吧,我有话对楚大人说。」挹澜要她俩退下。

自那一天贯非出现在豹闸之后,挹澜问过霍赢,霍赢才说出他们五个师兄弟其实都在朝中为官,只是不愿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以免让人怀疑他们五人结党营私,倾乱朝政,徒惹麻烦。

贯非是他的二师兄,楚越则是他的四师兄,此刻贯非不在京中,因此她只能找常常待在父皇身边的楚越了。

「楚大人,你是霍赢的四师兄吧?」她柔柔地启口。

楚越微惊。这件事宫中无人知晓啊!

「楚大人,请你过来一下,我想将一样东西交给你。」

楚越听命,走入内室,一见到卧病在床的小公主,吓了一跳。

想不到公主真的病成这样,双颊瘦了,面色苍白如纸,眼窝下有暗影,不复从前可爱娇美。

挹澜见到温文儒雅、神采俊逸的楚越,想到他是与霍赢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对他感到分外亲切。

「楚大人,请你将这块玉转交给霍大人。」她将胸口那块带血的白玉取下递给他,叹道:「告诉他,我是不得已才骗他的,我是真的……用我的生命……爱他……」

楚越脸上闪过惊讶,接过那块玉。这是御赐的玉佩,只属于挹澜公主,难道她对霍赢……

「我就快死了。」挹澜惨然一笑。

「公主!」楚越立即道:「公主不可如此丧气,一定有药可医治的。」

「楚大人……我可以和霍赢一样唤你四师兄吗?」她瞧一眼儒雅的楚越。「四师兄,我知道自己快死了,其实,我也不想苟活,活着太痛苦了。自幼以来,我一直睡不好,因为有人在睡梦中掐住我的颈子,甚至烧掉我的床帐,有人暗中在挹澜苑设蛊,有人在我的床下放人偶,上面刺满针头……太多、太多了,偏偏我死不了,不过,这一次那个人终于成功了,因为我的嘴没有设防,我不知道是哪一个饮食关口出了问题。」

楚越听得直冒冷汗。后宫真是可怕的地方啊!

「之前我装疯逃离这个要命的地方,遇到了霍赢。四师兄,我真的好爱他,我欺瞒身分是不得已的,可是他却恨我,不肯听我解释,不愿相信我。」挹澜凄然一笑,「我请你来,想麻烦你替我将这块玉佩转交给他,因为我已经用不着了,希望他看见这块玉,会愿意原谅我,我不想带着他的恨入黄泉,因为那样我会很痛苦,走得很不安心。」

楚越望着她脆弱的小脸,不禁心疼。

「就这样吧,拜托你了。同筝,仿琴,进来吧,我要你们两个一起听,有些东西我想留给你们。」

「公主……」两名侍女哭哭啼啼的走入内室。

挹澜叹一口气,闭上眼,缓缓开口:「文渊阁楚大学士听旨,以下是我的遗诏……」

☆☆☆===☆☆☆===☆☆☆

霍赢站在树下,仰望着豹闸那幢木屋,心中感到痛楚。

自从那日他以狂暴的方式向挹澜发泄满腔怒恨后,便躲回这里,一个人疗心头的伤。

可是,他却感到空虚,觉得自已可悲又可恨。

他对她的蛮横豪夺,残暴冷酷,就算是死也不足以抵罪吧!即使他报复了她,他的心却痛得让他无法成眠,日日夜夜思念着她。

一阵马蹄声响传来,他叹了一口气,等待那人前来。

「四师兄?这么晚了……」

「五师弟,我要你去救一个人。」楚越止住他的话。

「救人?谁?」他又不是医仙,而且,他还盼望着有谁来医治他伤痛的心。

楚越凝视着霍赢。他看来十分落魄,脸上仿佛带着阴影。

「你躲在这里几天了?」难道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楚越的脸上不禁露出责备之色。

「几天?不知道。」他抬头望着天上美丽的星空。

「这个东西,给你的。」楚越拿出那块玉佩。

霍赢伸手接过,就着微光看,上面有浅浅的凹痕,正是「挹澜」这两个字。

「这是挹澜公主给你的遗物。」楚越盯着霍赢的神情,一字一字地道,好教他听清楚。

这是遗物?!霍赢不由得握紧它,心神俱裂。

「前几天,挹澜公主召我入宫,要我将玉佩交给你,她说,她是不得已欺骗你。我想,她肯定没告诉过你,她一直活在死亡的恐惧中,她逃离皇宫,掩饰身分,只因为她想活命,不愿待在皇宫里坐以待毙。

「自从她一个多月前回宫之后,就有人在她的饮食中下毒,而且至今找不到凶手。她要我转告你,她真的爱你,是用她的生命爱你,可是你……唉!

「那天,我替她拟了遗诏,她在遗诏中提到你,说:『幸蒙钦天监霍大人之恩惠,于挹澜风烛之际不吝指导,挹澜衔环感激。』你听听,到死她还感激你,但是你对她做了什么?皇上今晨已经下诏,现在京城中大街小巷都知道小公主将要死了,正等着为红颜薄命的小公主服丧。

「她真的很可怜,那么天真可爱又年轻,才十六岁,却已经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她正等待拘魂使者带她离开这世间。师弟,挹澜公主用她最后的生命爱你,现在她性命垂危,如同风中之烛,这真是你要的吗?」楚越说到最后,不禁连连叹息。

霍赢痛苦的闭上眼睛,整颗心几乎碎裂。

他误会了她!她周围的人想伤害她,她逃到他身边来,他却伤她更重。

老天!她早已身中剧毒……

那天在书房里,他明明看见她是那么脆弱,还疯狂的侮辱她;他明明知道她吐血了,听到侍女的惊叫和她苦苦的哀求,他却没有回头,那么冷血无情的丢下她……

她身中剧毒,为何不对他说?唉,是他的错啊!她能说什么?他没给她机会解释,他扼住了她的颈子,他不愿听她的真心话。

他好残忍!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伤她至深!

她快死了吗?他的澜儿,他疯狂深爱的澜儿,像一朵花,即将凋谢……

他仰脸看着天空的星子。原来那一颗偏离宫位的星子代表着挹澜公主,他为何没有早一点发现?现在,星子的光芒正在消散,即将化为一片黑暗。

不!他无法忍受她的离去,他不想再孤单一个人!

痛苦的活在世上,不懂得爱,活着真的毫无意义,是她教他明白什么是爱,此刻却将永远离开他……

霍赢的眼眸中充满深情与悔恨。「四师兄,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他将手中的玉佩握得死紧。

澜儿,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死去,求求你别离开我!

☆☆☆===☆☆☆===☆☆☆

「同筝,你别哭那么大声啦,呜……万一公主听见我们的哭声,她的幽魂便不能得到救赎,会被鬼差拉入地狱的,呜……」

「仿琴,你自己也在哭啊……呜……」

「皇上要我们多替公主念佛号,可是我真的好伤心,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

「对啊,而且天上那些神佛根本不公平,公主那么善良可爱,却如此薄命……」

「茗妃娘娘刚刚又哭昏过去,被送回茗庄宫了,好可怜。」

「我们去拿来赶制好的云锦寿衣吧,替公主穿得美美的,让公主能风风光光走完这最后的一程,到黄泉去还是个漂亮的公主……呜呜……」

两个侍女呜咽着踏出挹澜苑。

冷月挂在天空中,一阵阵凉风吹过苑中的花草树木。

整个挹澜苑安安静静,只有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女眷的哭泣声。一片片白绢飘挂在梁柱上,床帐也换上洁白的丝绸,犹如引路的白幡,等待可怜的挹澜小公主魂兮归阴。

挹澜一身素白,闭着眼,静静躺在床铺上,多日来一直陷于昏迷。

这时,挹澜却猛然睁开眼。

她听见了什么声音?眼前是什么?她看不清楚,那是鬼差吗?

「挹澜皇妹。」抱云悄悄立在床前,低头望着她。

挹澜眨眨眼,终于看清对方的脸。

抱云在她的面前轻声一笑,神情不同于往常。

「我可怜的皇妹,你终于要死了,哈哈哈……若不是我来告诉你,你到死都还不知道是谁要夺走你的小命吧?嘻嘻嘻,那就是我啊。你离开皇宫前的那一夜,我便花钱买通杀手迷杀胡侍卫那帮人,并交代杀手让你凄惨的死去,谁知你却命大被人救了,好端端的回来。我真是失望啊,于是我在你每日的补汤里放入『映丹血毒』,蚀尽你的血脉,让你吐血不止,直到吐尽生命的最后一滴血……」

挹澜眨眨眼,说不出话来。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人,脸孔扭曲变形,真是平日关心、疼爱她的皇姊吗?

原来那只欲掐死她的魔手就是抱云的,抱云的演技真好,而她也真的很笨,一直没看出来,还将抱云当成好姊姊,对她完全信任,缺乏警觉心,将抱云送来的每一碗汤药喝得干干净净。

她死了活该,她太傻,不值得同情。她凄然的扬起唇角,笑了。

「因为我恨你呀,挹澜,从你一生下来,就抢走了父皇所有的疼爱,甚至你母亲茗妃都比我母妃还受父皇宠爱。为何你和你母亲都长得比我们漂亮,比我们受人喜爱?老天爷太不公平了,父皇更是不公平!

「我不甘心哪!但是我杀不了老天爷,也不能杀父皇,我只能对你下手,发泄心里的怨气。我表面上与你友好,背地里,我无时无刻都想着要怎么除掉你呢!」

抱云仰脸轻笑,接着又道:「你一定还记得,你半夜差点被烧死在床上,曾莫名其妙被人推落莲花池,鞋子里满满都是绣针,粉盒里有只死老鼠这一类的怪事……喔,真是太多了。现在,你知道自己有多蠢了吧?你一定气得牙痒痒的,很恨我吧?」

挹澜愣愣的望着她,摇摇头,气若游丝。

「不……」她心中没有恨,也没有爱了。

「这是解药喔,只要你好好的哀求我,待我用小刀划花你的脸,毁掉你的容貌后就给你解药,让你苟活。」抱云自怀里拿出一瓶药,在她面前摇晃。

挹澜只是瞧一眼,沉默无语。

「求我啊,快求我,可爱的小皇妹,开口求我啊!」抱云扭曲的脸上满是邪恶的笑,等待她开口索求。

挹澜却仍旧沉默以对,一脸绝望与凄然。

「你竟然连求我都不肯,你这个硬脾气的死丫头,好吧,那就让我真正送你最后一程,我最『疼爱』的小皇妹!」抱云将药收回怀里,粗鲁地将挹澜拉起身,手一扬,准备在她的后背击上夺命的一掌,教她吐尽生命之血。

挹澜闭上眼,毫不挣扎。



真是悲哀啊,到死前她还要受到残酷致命的一击。这一刻,死亡反而一点都不可怕了,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不想活在这痛苦又残忍的世界。死后若能选择,她不愿再投胎当人,如果可以,她只想当一粒尘土,没有爱恨。

她好像听到一道声音,正呼唤着她走上黄泉之路。

那一声声的「澜儿」让她倏然心疼,好像霍赢的声音呀……

骤然间一道声响,抱云的身子猛地飞跌至地上,挹澜顿时失去支撑,朝床下跌坠,一只有力的臂膀及时拥住她。

「澜儿!」霍赢心痛地抱住挹澜,「对不起,澜儿,我伤害了你!」

挹澜睁眼看着他,他的脸显得模糊,好像瘦了。

「是你啊……」阎王爷待她不薄,死前还能见到他,她也该瞑目了。她唇角浮上微笑。

「澜儿,不要死,求你为我活着。」他紧紧拥着她,在她耳畔低语,充满浓浓的情意和深深的懊悔。

她的眼眶红了。他是爱她的吗?

楚越默然挺立在抱云身边。

抱云被霍赢踢得趴在地上起不了身,抬眼看着一脸沉冷的楚越,不禁浑身发抖。

「你们好大的狗胆敢伤我?」抱云摆起架子怒骂。

「解药拿来。」楚越一点也不同情这种蛇蝎般的女人,沉声道。

刚才他与霍赢施展轻功悄悄飞身进入挹澜苑,已将抱云的话听得一字不漏,霍赢气得咬牙切齿,他也深感痛恶。

抱云瞪着楚越,神情恶毒,不肯拿出解药。

「好吧,别怪我碰你。」

楚越点住抱云的穴道,自她身上搜出那瓶药。

「抱云公主,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杀人于无形,其实,你还不够聪明,没有人会将解药带在身上的。」楚越淡笑着,将解药交给霍赢。

霍赢立即将药递入挹澜唇内。

待她咽下药丸,霍赢拦腰抱起她,然后走到抱云面前,电光石火间,一把利剑掠过抱云的颈子,送她下地狱。

如此伤害挹澜的人,他不可能让她活命。

楚越提起抱云的尸首,丢到床上去,接着拿起床畔几案上燃着的烛台,投向床铺。

轰一声,火舌卷上床被和四周的白幔,熊熊燃烧着。

「澜儿,我带你回我们的家。」霍赢紧紧拥着挹澜,在她耳畔低语。

挹澜看着他,脸被身后的焰火映红了。

「澜儿,我爱你,好爱好爱你。我们回家吧,再也不分离。」霍赢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温柔,抱着她飞奔离去。

挹澜闭上眼睛,靠在霍赢的胸膛上。

她终于不再孤单,因为她有温暖的家了。


尾声

举国服丧。

挹澜小公主不幸中毒身亡,去世时可能因为强风吹落烛台,一把无情火烧掉了整座挹澜苑,将躺在床上的她烧成焦尸。

百姓们都为这位可怜的小公主掬一把同情之泪。

同一晚,梅妃所生、骄纵的抱云公主却不知为何失去踪影,众人不禁私下揣测,她是不是向挹澜公主下毒的凶手?否则为何会在此时失踪?

因为挹澜公主最受众人喜爱,所以平日不得人缘的抱云公主失踪,便显得微不足道,也没人关心,甚至有些侍女还暗中窃喜,庆幸自己终于脱离苦海,不必再胆战心惊的伺候她。

唯一在乎抱云公主的只有她的母亲梅妃,整日在后宫大哭大闹。

世上真正知道真相的,只有霍赢、挹澜和楚越三人。

「抱云的尸身被当作是你,还隆重下葬,真是浪费公帑,那蛇蝎女人根本不值得厚葬!」霍赢咬牙道。

「别这样说,她也很可怜,如果我是她,心里也会不平衡。」挹澜不由得叹息,「没想到父皇对我与母妃的专宠,带来这么多不幸。希望父皇今后能多多注意每一个皇姊们。」只能怪父皇生太多女儿了,除了抱云,她还有三十三个皇姊呢。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老是被人欺负。对了,当初是不是二师兄把你带回宫的?二师兄真是可恶,竟然不告诉我你的身分,还偷偷抢走你。」霍赢想起这件事,有些不高兴。

「他是好意,他的做法是对的。」挹澜微笑着说。

「反正二师兄抢走我的女人,亲兄弟明算账,我一定要向他讨回公道!哼,他最好被女人恶整,像他那种不解风情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海上粗人,哪个女人会爱上他?」

「别这么说,当初父皇本来将我许配给二师兄,他……」她说到一半,嘴忽然被霍赢狠狠吻住。

他不准她再提当初赐婚的事!每当想起她差点嫁给二师兄,他就像喝了一缸子醋,极为不悦。

「澜儿,我今天向皇上辞官了,我想和你一起在豹闸相守。我片刻也不想离开你身边,我真是被你吓怕了,怕你再度消失。」霍赢拥着她,心满意足。

「父皇会准你辞官吗?」挹澜没什么信心,她知道父皇十分倚重并喜爱霍赢。

「准不准,就让圣明的皇上伤脑筋吧!如今我已将你从夺命的牢笼救出来,不可能再放你走,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躲不掉了。」霍赢霸气十足地道。

「那你怎么养活我?」不做官,生活有着落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霍赢的唇角勾起邪笑,道:「其实我可是很富有的,因为在我七岁时便发现毕家庄藏宝的地窖了。这些年来,我虽然不屑回毕家庄,可是却偷偷潜进那个地窖好几次,『顺便』带走为数可观的金银财宝。

「反正那些都是毕墟杀人越货得到的不义之财,人人得而取之,再说,现在毕家庄是由我母亲掌管,说来那些东西也算是我的。我将那批财宝藏在某处,应该够我们吃喝三辈子,花都花不完。」

「霍赢,你好行!」挹澜惊讶的望着他,不禁赞叹。

「我当然行了。」他朗声一笑,将脸贴近她的颊,一副色迷迷的模样,低声道:「澜儿,我在你身上时更行。我喜欢听你在我怀里喘息娇吟,说着『赢,求你,我要』……」

「我哪有!」挹澜轻咬着红唇,脸颊红透了。

霍嬴坚定的抱起她,带她走进豹闸。

「有,今晚我会很温柔的爱你。我的澜儿小公主,我们一块证明我有多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