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翕,死同一个椁。
元朝管仲姬--( 你侬我侬)
几代以来,傅家世居首善之都--民安,以请礼传家,书香味浓,历经几代主人的乐善好施,喜欢帮助别人,没有人不知道傅家专门出产好人,只要有困难,知道上傅家的门就准没错。
然而,也因为如此,傅家纵有再多的财产也是留不住,不出几代,万贯家财几乎已经损散将尽。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现任老爷傅盛撒手人寰,都没有任何改变;所以,当他断了气息的那一刹那间,傅家正式宣告破产。
傅乐乐,原本的传家千金,现任的传家新主子,从几乎算得上是满目疮痍的帐簿中得知这样的情况之後,非常迅速地接受了现实,不顾她善心娘亲的强烈反对,准备施展博家人难得一见的铁腕作风,遣散家里所有的佣人,以节省不必要的开支。
却不料----
「乐乐小姐,求求你,请不要赶小的离开傅家,下辈子柳姨就算给你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厨娘柳姨抱住乐乐痛哭流涕,好像离开了传家就活不下去一样,逼得乐乐只好点头答应她留下。
接著,她来到了柴房,才摆出一副坚决的神色,就见柴房的胡伯老泪纵横地跪了下来,吓得她跳离三尺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乐乐小姐,我做牛做马都好,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你的大恩大德,胡伯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呃……呃……好,好。」傅乐乐只好傻呼呼地点头,方才那一股打算疾言相向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
她只好扶起了胡伯,转身埋著头走出柴房,接著走到了府里护卫专用的院子里,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心软,然而,才走到门口,只见一名中年男人头上绑著白布条,跪在院前的台阶上,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就横在他的肚子上,见状就要划了下去。
「啊,唐叔,快住手!」
傅乐乐连忙冲上前去拍掉男人手里的刀子,被他的寻死吓掉了心魂,接著,姚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答应他的要求,其中包括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他赶出传家大门。
之後,她神情闷闷地走出了护院,接著往帐房走去,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依照传家现在的情况,是不能再多供养半个人了,她一定要、一定要想办法把宋怕给----
咦?帐房里怎麽空无一人?傅乐乐才踏进帐房,刚发出了疑问,就听见不远处的佛堂传来老人如泣如诉的哭号声。
「老爷……老爷……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我知道小姐是有苦衷的,她不是故意要赶我走的,但是离开了传家,我是活不下去了,老爷,我跟著到黄泉去伺候您好了……」
傅乐乐站在门外听著,不禁动容,一时之间无法狠下心,她走进了佛堂,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时,老人似乎发现了她的到来,哭得更大声了,「啊--老爷,我什麽都不要,只要留在博家就好了----」
「宋伯!」她轻唤了声,欲言又止。
被唤作宋伯的老人泪光闪烁地回头,可怜兮兮地瞅著乐乐,仿佛是个受虐的老人般,哀怨道:「乐乐小姐,我生为传家人,死为博家鬼,就算饿死也要死在博家,求求你成全老夫这个心愿,下辈子我……」
「下辈子你都要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来报答我,是不是?」傅乐乐很有先见之明地截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咦?怎麽被小姐给猜到了?」宋伯装出一副根讶异的样子,心底却暗斥,一定是其他人把他的台词给用走了!
「因为除了你以外,这句话我听过的次数已经不下五根手指头了,跟你一样,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傅家,唉……爹他老人家要是还活著,听了你们这些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乐乐心底又喜又悲,五味杂陈,恍然不知这些人早已经暗地勾结,知道她的决定,才设计出这些把戏来欺骗她的同情心。
「老爷真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好人,我们都很乐意跟随他,乐乐小姐,求你不要赶我走,如果你已经嫌下辈子的牛和马太多也没关系,我可以再等下辈子,再不成……再不成……」
「好、好,宋伯,你留下来就是了!」傅乐乐飞快地阻断他接下来的话语,不想听到他说出什麽「以身相许」的话,却看到宋伯像翻书一样,飞快地换上了得意的笑脸。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能是被他们给设计了,只不过,这念头并没有在她的心里停留多久,因为接下来,他们一大家子的生活就快要出问题了!依照她的推断,很可能有断炊之虞。
只不过,加上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贴身女婢弄玉,基本上已经宣告破产的傅家拥有了不小的佣人阵容,在外人的眼中,她--傅乐乐,仍旧是一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住在傅家世代遗留下来的华丽堂邸,开始过著她与金钱赛跑,锱铢必较的生活。
听起来好像很悲惨吗?不,实际上,这个故事才正要从这里开始……
第一章
「柳姨,这是怎麽一回事?!]
傅乐乐拔高的脆嫩嗓音惊动了府里的所有人,他们不约而同地赶到了事发地点厨房,想要一窥事情的真相。
他们携老扶弱,大手牵小手,下人搀主子,只差没有带来几片凉席,打地铺围观就要发生的热闹情事。
傅乐乐转头看见门外这一团进香人潮,其中竟然还包括了生她的娘亲,她颇是不悦地横了他们一眼,继续回头办理正事。
「青菜嘛!当然是要吃呀!人可是要多吃青菜身体才会健康,有问题吗?」年过三十,却是风韵犹存,骚媚动人的柳风绫一脸笑笑,似乎没有嗅到风雨欲来的暴风味道。
[你说的青菜就是这一筐子的萝卜吗?你自己数一数,我们家总共才几个人?」傅乐乐伸手往後头涌观的人潮一指,要她自己数数看。
「一二三……七,七个。」咦?得到这个答案会很困难吗?柳风绫不解地搔了搔头。
「很好,那你再从这里倒著数回去看看。」傅乐乐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佯装灿烂无害。
「七六五……二一,还是七个呀!乐乐小姐,你好奇怪喔!不论我怎度数,七个就是七个呀!」
奇怪,她都不觉得这个答案很困难呀!难道小姐今天忽然变笨了,才会连传家有七个人这个铁一般的事实都忘了吗?
「那就对了!你买了一筐子的萝卜,我们家才不过少少的七个人,请问你要我们吃萝卜餐吃到什麽时候?」傅乐乐忽然敞起了唇边的微笑,如檀木般幽黑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瞪著柳风绫。
「啊,我看那个小贩很可怜嘛!所以就不小心多买了……」柳风绫似乎终於知道自己错了,低头呜呜地说道。
「乐儿,别为难你柳姨了,说不定,这些萝卜根本就很便宜,所以她才会多买了,是不是?」见状,站在门边的博夫人於心不忍,出言护卫道。
「好吧!柳姨,你到底花了多少钱?」傅乐乐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也不应该太苛责没有支薪,却仍旧为傅家洗衣烧饭的柳姨。
柳姨一副可怜兮兮地两指交叉,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十」宇。
「喔,十文钱,很好,咱们就勉强凑和一下,可以节省不少菜钱。」一改初衷,傅乐乐忽然间觉得这一筐子只要十文钱的萝卜看起来真是可口又美味,心情好过不少。
「不,是……十两。」
「喔,十两……十两?柳姨,你以为我们傅家还有钱可以拿来做慈善事业吗?一筐子萝卜十两银子,骗我不知道行情吗?十两银子至少可以买下好几筐了!」傅乐乐发出一声惨叫,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澄亮的瞳眸。
「可是,小姐你不是也说过了吗?我们家只有少少的七个人,怎麽吃得下好几筐呢?吃不完可是会浪费掉呢!所以我就跟小贩说,不用给我那麽多,剩下的他可以再拿去卖给别人,不对吗?」奇怪,这听起来不就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吗?柳风绫一脸理所当然。
「对对对,没错,就是这样,把吃不完的东西丢掉多浪费呀!老爷要是还在世,绝对也会为柳姨这样慈悲为怀的举动感到欣慰有加的。」博夫人泪光闪烁,感动莫名地握住了柳姨的手,又道:「你终於懂得老爷的苦心了!」
「嗯!夫人,我终於知道了!」
柳风绫也同样热泪满眶,觉得自己总算不负前任老爷多年的教导栽培,成为值得被世人歌颂赞叹的善心人士之一。
见状,傅乐乐险些被气晕了,这两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在这个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竟然还有心情抱起来痛哭,感谢老天让她们醒悟了善良的真谛?
「娘!柳姨!你们……」她眼白一翻,喟出了一口长叹声,试图对她们晓以大义,至少让她们心里明白傅家的处境不比从前,再也不能任她们这样挥霍无度,否则他们只会更快饿死而已。
「喔!乐儿,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个……」博夫人打断了她的话,笑眯眯地从抽怀中掏出一只锦囊,递给了博乐乐,道:「好奇怪喔,我刚刚在院子里散步,不小心就踢到了一包东西,我还来不及看,不过可沉了呢!乐儿,你赶快打开来瞧一瞧.]
傅乐乐将锦囊接过手,抽开了系绳,眼睛往里头一采,不禁瞪大了眼,吃惊道:「娘,你又捡到银两了!」
众人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有人抽了冷息,有人掉了下巴,大致上说来,他们的反应略嫌夸张了些。
傅乐乐把锦囊拿在手里秤了秤,粗估约有二十两银子,恰恰好补足了柳风绫一时善心所铸下的亏空。
「是吗?啊!那一定是你爹在天之灵,掉下来给娘捡到的,所以说,乐儿,做善事还是有其必要,瞧咱们无论如何都饿不死,还会不小心去捡到钱,这就是报应……不,是福报。」博夫人赶紧补救自己的口误。
傅乐乐颇怀疑地观了娘亲一眼,顺手把银两揣进自己袋里,同样笑眯眯地回道:「娘,为了证明你所说的报应……不,是福报,下次请爹在天之灵送咱们一个比较可观的礼物,这二十两页多足够咱们多活一个月,当然,这前提是你们不要善心大发,掏腰包去捐助一些其实并不比咱们可怜的人。」
「可是……可是……」博夫人有话要说,却在最後一刻统统被傅乐乐的白眼瞪回肚子里,只能闷著点头。
傅乐乐非常满意娘亲的默许,见其他人也没有什麽意见,转身排开人群往外走去,心里不由得怀疑起来,这半年来她娘陆续在府里捡到金额不一的银两,对於府里的生活状况不无小补,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助他们呢?
难道,这些钱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不太相信。
半个月後
「五千两? 」
傅家的大厅中,猛爆出了女子的一声惊叫,发出这道近似惨叫声的人正好就是傅家的千金小姐傅乐乐。
她手里捏著一张借条,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瞧著借条上触目惊心的借金数目,差点想要假装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像个寻常的娇弱女子般,按著头就这样晕过去。
偏偏,她的外表纤纤弱质,娇柔甜美,然而,一颗心脏却强得不像话,遇到眼前这种关系生死存亡的大事,她竟然丝毫没有那种什麽眼前一暗,呼吸困难的晕厥状况发生。
最教她丧气的事情,就是她竟然还有力气,跳到目前是她债主身分的男人困前,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哈辣模样,打算问出这笔巨债的来源。
唉……老天在跟她开玩笑,其实,她真想昏倒算了。
「这笔钱真的是我们傅家向你们钱庄借的?」她走到了讨债人的面前,做出最後的质询。
「没错,这五千两是一年多前傅老爷生前以他个人的名誉,向我家主人所借,今天我们代表封氏钱庄前来拜访傅家夫人及小姐,希望你们能够尽快还钱。」讨债人粱公实非常乐意证实这项质疑,点头笑道。
「这麽说来,你并不是钱庄的主人罗?」傅乐乐挑眉。
「不是。」他缓缓地笑著摇头。
喔,原来,这个男人不算是她的债主,充其量不过是个来讨债的人,不过,这并没有让她心情好过多少。
这时,傅乐乐的脑筋飞快地转动著,眼珠子溜了一圈,很出人意表地点 头笑道:「好,那麽教你们主人自己出面,表示一下他身为人家债主的诚意,或许我会考虑还这笔钱。」
这时,站在她身後的博夫人、以及所有的下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奇怪,他们还以为乐乐绝对会是那种「赖帐不还,要命一条」的那种无赖型人物,没想到她今天像是吃错药似地和蔼可亲。
「傅小姐,基於人道立场,我劝你打消这个主意。」梁公实摇头长叹了声,对於她的提议不表赞同。
「怎麽?他是瞧不起我们吗?」一丝不悦闪过她晶莹剔透的小脸。
「那倒不是,不过,为了你们著想,在下还是劝姑娘打消这个念头,免得後悔莫及。」这是出自於内心的老实话。
「你这是在帮他找籍口吗?」她看他一脸正经,似乎不太像是在开玩笑,却还是忍不住怀疑。
「不是。」他搔了搔头,心想要如何教她相借他其实是为了傅家著想,才不愿让她惹上像他主子那种棘手的人物。
「既然不是,那就请他见我一面,或许,我与他会讨论出另外一个结果也说不一定。」她笑得很是动人,两颗如黑宝石般的眼珠子绽出丝丝光亮,衬得她迷人的小嘴儿更加红艳动人。
「傅小姐,你知道我们主子是什麽人吗?」梁公实决定把主子的名号给搬出来,希望能够达到吓阻的作用。
「不知道。」她非常受教地摇头,睁著一双圆黑的大眼睛。
「我们主子呀!在长安城里没有人不晓得他的名气,很多向我们钱庄借钱的人都不敢惹他老人家,他长得是相貌堂堂,可比潘安再世,生性聪明睿智、英明果断、奸巧狡猾、不太善良……呃,不,那是偶尔……只是偶尔!对,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很好相处,他不但慈悲为怀,又很乐善好施----」梁公实发现自己说到快吐出来,赶紧把话打住,又这:
「反正,我们家主子就是那种随便笑一笑,就会置人於死地的那种人,所以,傅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找上他比较好。」
傅乐乐很安静地听完他长篇大论的形容词,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曾听说过这麽一号厉害的人物,灵秀的眉心不禁轻锁,陷入了苦思。
这时,专门负责打理帐房事务的宋伯悄悄地附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不料她小嘴忘了遮拦,脱日而出道:「原来他就是那个轰动花街、风靡柳巷的封笑湖呀!你只要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了嘛!」
「傅小姐,你……」虽然知道她说的也是事实,梁公实却还是忍不住绿了脸,连忙想为自己的主子扳回一点薄面。
「没错呀!难道还有另外一个姓封的风流公子哥儿,跟那个很有钱、很会玩女人,然後又很出名的男人一样吗?我曾经听说过他!那家子的人跟我们傅家完全不一样,专门做那种放高利贷的缺德事,唉……好羡慕喔!早知道就出生在封家,瞧我们家专门做善事,最复落到这种下场……」
她开始自怜自艾了起来,雪白的小脸却是闪闪发亮,心里欣羡起封家的家财万贯,历久不哀。
梁公实没察觉她的心意,以为她是在反讽,一时心虚,急著想要说服她其实封家并不如想像中无耻下流,道:
「呃……傅小姐,封家也经营正当的事业,钱庄只是……嗯……只是在做另外一种善心事业,对!没错,我们把钱借给需要急用的人,难道这听起来没有一种很善良的味道吗?」
「很善良吗?你又不是不要我们还钱,这样的善良听起来有点虚伪,就以傅家不小心就做了一堆善事的眼光来看,你们的善良伎俩需要改进一下。」傅乐乐很严肃地摇头。
哼,当她没见过人家善事怎麽做吗?
她爷爷、曾爷爷、曾曾爷爷……可是因此而散尽了传家的财产,这些丰功伟业让她这个来不及出生阻止的後生小辈听得是如雷贯耳。
复来,再加上她老爹的为善不欲人知,还唯恐力有不逮的情况下,终於画下了毁灭性的句点,显赫一时的傅家正式宣告终结,留下她这个无辜可怜的後辈,正在为他们的「善行」受罪呢!
梁公实心虚至极,忙不迭地点头,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傅家一直以来总是行善不落人後,所以彷佛看见了博乐乐的身後散发出如菩萨般慈悲耀眼的光环,害他的良心受到莫大的谴责,头差点就抬不起来了,
「是是……我们会改进,那请傅小姐可不可以在半个月之内,准备好一百两银子,就当作是偿还利息……」
「一百两?竟然还只是利息而已?你不是说要改进吗?!这根本就是变本加厉,变相剥削,我说封家简直就像吃人不吐骨头的白骨精,真不愧是专门做缺德事的人,果真就是不太一样。」她笑哼了两声,满嘴称赞道。
呜……她当初投胎的时候,眼睛一定是闭起来,所以才没投准,要是她现在投胎出生在那个没良心的封家,现在包准是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日子过得美满又可爱,才不会像现在一样,唉……
「傅小姐,话不能这麽说,我们可也有做正当生意,钱庄只是拿来赚点小零头、小外快,算不上什麽……」他不禁冷汗直冒,说话给巴。
「什麽?原来这还只是小零头?!」傅乐乐忽然间觉得自己真的是投错了胎,封家、可爱又有钱的封家……
「是、是……我们会改进,绝对改进。」梁公实的良心不知道已经受到了多少次的谴责,脑袋里一片混沌,头脑昏昏,话无伦次了。
「那就从这次改进好了,你口去告诉封笑湖,就说我想见他一面,希望他能够表现一下身为债主的诚意,这样一来,或许我就会乖乖还钱也说不一定。」她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挺好骗的,唇畔的笑容不禁更灿烂了。
「傅小姐,呃……至於那一百两……」梁公实不太死心地追讨,然而,每次只要一抬眼见到她那闪闪发亮的眼睛,良心就过不去。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什麽一百两? 」
傅乐乐扁起了红嫩的小嘴儿,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一副泪泉欲涌的娇弱模样,直勾勾地瞅著眼前的可怜男人,呜道:
「你难道没有看见我们一家子都是老弱妇孺吗?你难道忍心看见我们流落街头,以乞讨度过馀生吗?说不定我们全部都已经饿死街头了,也封不到那一百两,你就当真忍心吗?如果你忍心的话,没关系,我能够了解,你也是有苦衷的……」
闻言,可怜的男人顿时热泪盈眶,反握住傅乐乐的小手,激动地说道:
「不,这一百两就不要了,我会回去转告主子,要他表示一点身为人家债主的诚意!要不然你们就太可怜了!」
「嗯!我们的将来就全靠你了,原来,你真的是好人。」傅乐乐很用力地点头称许,把她娘亲那一套劝人向善的手段全部使了出来,没想到还挺管用的呢!
梁公实完全被良心给冲昏了头,一险意气风发!慷慨激昂的模样,教两名站在一旁的手下顿时傻了眼,他犹自顾地说:「没错,原来这就是好人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传小姐,我先走一步了!」
「嗯,我就不送了。」她勾起一弯甜美的微笑,抽回了小手,柔柔地摇摆成再会的弧度。
「没关系,你请留步,梁某这就先告辞了。」话方毕,梁公实像被灌满了黄汤似地,晕陶陶地带著两名手下走出傅家。
就在步出傅家大门的一刹那,他才忽然清醒过来,回想起刚才那一出「三娘教子」的闹剧,他红了脸,悔恨到巴不得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下子,他不请动主子亲自出马似乎是不行了!
如果,傅家是以乐善好施在长安出名,那封家就恰恰好相反,虽然不至於无恶不作,但是,一直以来,封家就因为善於经商谋财,很快地就累积了做人的财富,所以被很多眼红的人视为眼中钉,纷纷都说封家仗势著多金,在长安城里作威作福,渔向乡民。
尤其,在封笑湖成了当家主子後,人称「玉面笑虎」的他更是迅速地累积了封家的金钱,不出几年,就成了人们眼中的头号大商人,不过,因为他外表俊美异常,拉拢了不少贵妇少女的好感,号称长安第一翩翩佳公子。
一听之下,就知道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了,对不对?
所以 ,像讨债这种「区区小事」原本是轮不到他的,只不过这一次情况特殊,梁公实回到府里,非常幽怨地把情况照实禀告,希望主子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
绿林苍苍,虹桥清池,幽卧院中--
水池旁,五颜六色的鱼儿竞相争食,如雨点般的铜料从封笑湖的长指间彻落,他淡淡笑著,安静地听完梁公实的叙述。
「她真的这麽说?」
「是呀,主子,小的无能,恐怕不能顺利要口这笔债……」梁公实小心翼翼地盯著主子顺长挺拔的背影,注意他的反应。
「那个小妮子真的有这度可怕吗?」封笑湖没有亲眼所见,似乎不太相信,笑著摇头。
「呃……」梁公实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只能点头,「只要想到傅老爷生前的为人,就让人狠不下心去为难她们,不过,那女娃生得细皮嫩内,光从外表是看不出来她藏了满肚子的鬼怪,她就是有本领哄得人七荤人素,啊! 我知道了,她就像……就像……」他的表情一时间僵凝,突然间住了口。
「像什麽?」封笑湖回眸好奇逼问。
「她像……像主子你……」梁公实呵呵傻笑,希望主子来个大人不计小人过,否则他就糟了!
喔?这意思是说他封笑湖也是那种满肚子鬼怪,有本领把人骗得七荤八素那种人罗?封笑湖没有好气地轻横了手下一眼。
封笑湖回味方才听到的话,想起她说他是轰动花街、风靡柳巷的男人,他可以把这样的话当成是她对他的赞美吗?
反正,他在博乐乐那个小妮子的眼中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了,无论如何,似乎也不可能再差了吧!
「对了,是谁教你去讨这五千两的债?」又笑又叹之後,他神情一敛,沉声问道。
闻言,梁金实感到不解,照实禀报道:「是钱庄的帐房查到了一张借条,发现借金数目不小,却从未收过半分利钱,所以……」
「所以,就教你去上傅家去讨债了?」他的话气近似不善。
「是……」梁分实望著主人挺拔昂立的背影,不禁感到心惊胆跳,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麽事情。
这时,封笑湖神情陡然一换,忽觉莞尔,心生一计,敛眸笑瞅著池子里争食的鱼群,倏忽勾起一抹诡妙的笑容,语气淡然吩咐道:
「算了,你去告诉她,明天晚,我人会在百花楼,她想要见我的话,在那个地方就能找到我。」
「主子……」梁公实继心惊胆跳之後,再度陷入百思不解中,就在他使劲地用了不太聪明的脑袋思考之後,仍旧混沌不得其解。
百花褛?那可是妓院耶!
第二章
「乐乐,你见封笑湖到底想要做什麽?」
相较於博乐乐的娇小俏丽,出身於长安将军名门的千金,也是乐乐的知心童党--古贤京,她就硬是高出乐乐半个头,五官古典细致,完全不因为修长的身高而有所折损。
如果,硬是要从她身上挑出缺点,那就是她的嗓立比起一般女子来的低沉有磁性,乍听之下,会有错乱的嫌疑,然而她的身段实在太美了,从没有人怀疑过她的真实性别。
反倒外表娇小甜美,虽然胸前有一点小小抱憾;嗓音宛若黄莺出谷般美妙,说话却是泼辣无比的傅乐乐,无论是说话、做事,都会被人怀疑她根本就是冒充的男孩子。
两人坐在小亭里,亭中的石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只见古贤京一脸无奈地瞅著正在大吃大喝的傅乐乐,语气略微严肃了些。
「什麽?我什麽都没有做呀!贤京,你不要猜疑心这麽重好不好?人家可是顶顶大名,号称[ 前无古人、复无来者、超级无敌大奸商] 的男人呢!」傅乐乐趁著古贤京每次来拜访,总会带一大堆山珍海味,这时候难得吃一顿好料,所以她小脸抬都不抬,继续埋首在食物小山里,吃得不亦乐乎。
「我记得封笑湖只有一个外号,那就是三面笑虎,什麽前无古人、复无来者,全都由你去说。」古贤京听了又好气、又好笑。
「谁教他现在是我们傅家的债主,我很难对他客气,瞧,人家不是都叫他什麽[ 笑面虎] 的了吗?听起来就是十足十的奸诈狡猾,那还不足以证明他就是个大奸商吗?」地耸了耸肩,一口咬下半块豌豆黄。
「是[ 玉面笑虎] !」古贤京柔柔地纠正她的话,接著又道:「人们这样叫他,是因为他的外貌俊美无俦,宛如潘安再世,再加上很少人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传说他封笑湖的招牌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挂在层畔的一抹迷人浅笑,没有人能逃脱他的魅力。」
闻言,傅乐乐忽然打了个寒战,差点被喉咙里的食物残渣给哽到,咳了几声,小手用力地捶了捶胸口,小脸泛著恐怖的神情,细声地说这:「一个男人随时随地都带著花痴般的笑容,那岂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吗?」
「什麽花痴?你听起来难道没有很心动的感觉吗?」古贤京扬起绛紫色的水袖,探出修长的柔萸轻轻地为她抚背顺气。
「乐乐……」唔,这样看起来是满可怕的。
「说不出话来了,对不对?我就说嘛!要是男人就不要随便乱笑,挺没节操的样子。」她吐了吐小舌头,安下断语。
「你从没见过他吗?」
「嗯……」傅乐乐非常用力地回想,摇了摇头道:「没见过,长安城这麽大,我没见过他是很正常的。」
「你没见过他,我却碰巧见过他一次,他不是个好惹的男人,乐乐,你欠封家的五千两欠金,我会去替你想办法,你千万不要想去惹他,那不是明智之举。」古贤京很温婉地劝说道。
傅乐乐笑箸摇头,心领了她的好意,「贤京,你不用担心,我就不信他能对我如何。」
「你涉世不深……」她急着想劝退乐乐不怕死的念头。
「所以才会有人说:初生之犊不畏虎嘛!贤京,吃来吃去,还是你家厨子的手艺最好,这道甜雪人口不腻,好吃极了,我娘一定也很喜欢。」傅乐乐不知道是有心、抑或是无意地转移开话题,大啖美食。
就在古贤京还悬念著如何打消傅乐乐冒险的决心时,领了主子之命的梁公实偕同手下,已经来到了大门口,伸手响了门环……
「乐乐那个小丫头心底究竟在打什麽鬼主意啊?」
傅家柴房中,聚集了四个鬼鬼祟祟的人物,他们分别是年纪比较老一点,掌管帐房却完全没有数字概念的宋伯--宋东风,以及长年管理柴房,明明没钱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堆柴火,让傅家从无柴火告罄之虞的胡伯--胡千年,还有专门负责傅家人安危的护卫,却从来没有让人家知道他武功深浅的唐叔唐志寒。
最後,就是青菜萝卜分不清楚,却每天都可以变出一桌好菜的风骚煮饭婆--柳风绫。
这次,最先发出疑问的人是胡千年,他对於傅乐乐竟然想要乖乖还债给封笑湖的举动感到非常不解。
然而,不只是他,只要稍微晓得她枢门性格的人,都会感到奇怪,唐志寒耸肩道:「谁知道? 说不定她心里正计画著要如何带我们连夜逃跑,让封笑湖完全找不到人要债呢! 」
「嗯,这听起来比较像她的个性。」柳风绫一边说著,一边坐著削著萝卜,似乎完全没有发现那根萝卜已经被她削得比手指头还细了!
突然,轻脆一声,咦?断了?柳风绫这时才注意到,不过为时已晚,算了,她随手把萝卜往旁边一扔,拿起另外一根继续削起来。
宋东风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捻著花白的胡子思忖道:「乐乐那丫头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呀!」
「对呀!她很可爱的说……」柳风绫非常激动地附和,一根粗粗的萝卜竟然被她看起来瘦弱的手臂折成两半,「她以前是这麽天真、美丽、活泼、又烂漫,现在……呜,现在的乐乐已经被钱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说完,她痛心地低头,一副看起来就很悲伤怀念的样子,抚著红通的萝卜,好像那就是傅乐乐本人一样。
「乐乐现在还是很可爱又美丽。」唐志寒忍不住出言纠正地!接著道:「我们不能让乐乐这样下去,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变回以前那样天真、活泼又可爱的样子。」
「没错,可是我们应该怎麽做呢?」胡千年抛出了疑问,与同伴面面相观,一时之间,没有人找到解答。
这时,抚著萝卜感伤过往的柳风绫忽然露出一抹微笑,媚眼一抬,缓缓地开口道:「小妹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小姐,听说你今天晚上要去见那个封公子?」隔天过午,柳风绫跑到了傅乐乐的房里,开门见山,一针见血劈头就问。
「没错,柳姨,人家都已经派人来邀请了,我没有理由不去呀!」傅乐乐坐在梳装铜镜前,简简单单地让弄花在头上梳了小髻,馀下的青丝技落在肩畔,形成两道又黑又亮的发瀑。
「那当然,不过,小姐,你可是我们傅家的新主子,是傅家的表率,看了你,就好像看到咱们傅家,是不?」柳风绫开始非常努力地在她的身後谄媚、鼓吹、外加劝说。
「柳姨,我不懂,你这是什麽意思?」傅乐乐回头望著她,小脸布满了疑惑,颇为不解地轻摇这。
「老爷让你念了这麽多年书,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女为悦已者容嘛!」柳风绫见她一脸迷糊不解的模样,加倍努力地游说。
「我又不喜欢封笑湖,没必要为他特地打扮。」想唬她?门儿都没有,傅乐乐非常聪明地不上当,耸了耸纤肩。
柳风绫毫不气馁,再接再厉地说道:「可是,我们不是欠了人家很多钱吗?封笑湖是什麽人?他可是个男人呢!男人最喜欢看女人美美的样子,只要美人轻轻一笑,就什麽事情都好办了……」
还不等她说完,傅乐乐就勾起了红菱般的小嘴儿,窃窃地笑了,「柳姨,你今天真聪明,不点醒我都忘了呢!弄花,快点,替我重新梳头。」她兴奋地回首镜前,任弄花摆弄梳理。
这时,以为自己会说到口水都乾了才能得逞的柳风绫愣了一愣,完全没有料想到乐乐这个小丫头会如此轻易中计,难道,她想要去求封笑湖答应她什麽天大的事情吗?
傅乐乐才不管她想什麽,笑看著镜中的自己,一双檀黑如墨的眼瞳眯起闪亮的谲意,似乎正在心底盘算著,红唇微匀的笑意不禁更深了。
「对了,封公子约你到哪里见面?」柳风绫不忘追问,这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是没问到的话,她回去之後很难交差了事。
「百花楼。」
「呃?] 等等……她有没有听错,百花楼?那、那不是烟花柳地吗?柳风绫欲言又止,非常挣扎,考虑著要不要告诉乐乐实话,说那并不是什麽良家妇女会去的好地方-----
结果,百般挣扎之下,柳风绫还是决定不要告诉傅乐乐实情,免得她反悔突然间不想见封笑湖,坏了老天赐给传家的大好机会。
入夜,万物俱寂,才正是青楼笙歌乐舞,大肆作乐的好时机。
「傅小姐,请跟我来,千万不要跟丢了喔。」梁公实眼观四围,耳听八方,生怕好色之徒盯上了傅乐乐俏丽绝美的姿色。
「你确定你们主子的在这里?」她一身素白的衣衫穿梭在撩乱的五颜六色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没错,他人就在楼上的阁楼里,吩咐说只要看到你,就带你上楼去。」梁公实眼尖挥开一只伸向她裙摆的椽山之爪,不动声色。
「我知道了。」
她微笑满面,却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了起来,一闪神,不小心就踩过了另一只从底下采上来的好色魔掌,男人的惨叫没一刻就被悠扬的丝竹声给淹没,完全融成一片。
她心想,封笑湖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搞错?妓院,这是平常人会想出来的会面场所吗?她颇是质疑地想。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心里的如意算盘可是已经敲得很响,可不能就此打住,前功尽弃了。
她拾起裙摆,昂起雪白的小脸,随步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
「封爷,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竟然教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娃儿来百花楼参观你饮酒作乐,风流花心的模样。」
朱颜阁中,不时地传出笑语吟吟,男人与女人状似亲蔫地卧靠在合楼情里侧的扶靠,那正是花魁拂红随侍一旁,细心地为封笑湖斟酒,畅谈天地事,话馀,她淡淡地笑提出疑问。
「她都已经认定我是一个花心公子哥儿,让她亲眼瞧瞧也好,就当作是替她长智慧吧,」封笑湖把玩著酒杯!唇畔勾起一道不明显的微笑。
「我觉得封爷的话听起来有点呕气,不像你平常的为人。」拂红似乎不太相信,却笑得娇媚,杏眼儿眯得极细,一点儿都不会教人感觉出她具有相当威胁性的精明。
「那在你眼中,我是怎麽样的一个人?」封笑湖却是从一开始就深知拂红的城府极探,搁下了酒杯,挑眉笑著反问道。
「你呀!恰似了一首词儿……身似何师全敷粉,心如韩寿爱偷香,天赋与轻狂,微雨後,薄翅腻*光,才伴游客来小院,又随飞絮过东墙,长是……」她故意顿了一顿,才又接著道:「为花忙。]
闻言,封笑湖肆惜地大笑,笑执起她粉白的柔萸凑在唇畔轻吻,眼神邪魅地抬起,直勾勾地瞅著地,道:「如果我真是那风流的蝶儿,谁又会是那朵娇艳的花儿呢?]
「那位幸运儿绝对不会是拂红,封爷,咱们心知肚明,不是吗?」她吟吟一笑,用空下的另一只手重新为他斟满了酒,将酒杯举到了他的唇畔,略微沾到了他棱角分明的优美薄唇。
封笑湖笑而不语,略微仰起首,喝下美人亲手喂饮的酒汁,这时,门响了几声,随即应声开放,他眼角馀光瞥见了一缕雪白身影伫立在洞开的门扇间,一张雪白剔透的脸蛋儿透出些微惊讶。
「呃……」
傅乐乐呆愣在原地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望著男人与女人异常亲密的煨酒举动,加上好像还有後续动作的架势,教她觉得自己好像应该敲门再重新来过一遍会比较好,不过,眼前的情况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你已经进来了,就过来这里吧!」封笑湖的语气暧昧含笑,与拂红之间一直保持著亲蔫的态势。
「可是我好像打扰到你们……」说著,傅乐乐澄亮的双眸一直盯著他不放,娇艳欲滴的红唇不自觉地撅了起来。
贤京说得没错,他果真长得不差,飞挺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丝毫无损他唇红齿白的俊秀,往後挽成一束的黑发更突显出他有型的脸庞,一抹似笑非笑的勾痕,恰如了他斜倚在卧靠上坐拥美人不羁的模样。
他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刻意与她四目相交,一点儿都不避讳,直教她心窝儿一阵不舒坦,心跳得飞快。
「不,你什麽人都没有打扰到,进来。」他微笑,沉声催唤道。
她昂起小脸,咬著樱唇缓缓摇首,灵溜溜的眼珠子不自觉地瞟向他身畔的拂红,问声道:「不要,我要回去,不打扰封公子寻欢作乐了!一
这真不是个好的开始,她一重足,就要转身离开!总觉得心里不大痛快,说不出心底真确的感受,只觉得有点焦躁。
「不准走。」他语气问凉地唤住了她的脚步,似乎料准了她绝对离不开似的,倚卧的硕岸身躯一动也不动。
「咦?我为什麽不能走?脚长在我身上,我偏要走,现在就走!]她回首睁眯起黑眸,似有不悦地瞪他。
「你显然没有我手下说的那般聪明,亏他在我面前把你捧上了天,如今巨,也不过尔尔,只是一个寻常的黄毛丫头罢了! 」他笑讽道。
「你--好,我留下,你要做什麽就请随便吧!我不介意上她感到气结,被他的话给气到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双脚像是被沾了胶似的,站在原地完全拔不开来。
「就算我在你面前与她欢爱,你也一样不走吗?」他挑眉笑问,似乎不安好心眼。
「你--」该死,他到底把她当作什麽人了?是他们助兴的工具吗?傅乐乐深吸了日气,一丝笑意间过眸底,小嘴一扁,竟蓦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来这里之前,人家都跟我说你封公子是个正人君子,结果……结果你竟然要用那种很色、很色的那种事情污染我这个十六岁的少女,我好可怜,竟然还真的相信人家所说的话……」
闻言,拂红偷观了封笑湖错愕的俊脸一眼,忍不住掩嘴窃笑,料想他大概也没有想到傅乐乐会用这一招回击他。
「’人家’是谁?」他似乎开始觉得好玩,挪正身躯,拉开了他与拂红之间的距离,盘起长腿正视著她。
「很多人。」她含糊地说道。
「说个名字来听听,说不定我认识其中几个。」他不死心地追问,煞有介事地摆出一副很认真的神情。
「嗯----你全部都不认识。」一颗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泪珠挂在她的眼睫上,傅乐乐闪烁其词,耸了耸忏肩。
「是我不认识,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些人?」他直接挑明了说,满意的表情似乎是因为喜欢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
「呃……」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一双鬼溜的眼珠子滴俐俐地转著,完全就是一副被拆穿的心虚样,「当然有,这些人呀……」
「傅姑娘。」这时,拂红收到了封笑湖的眼色,缓缓地站起身,端起了一旁的酒壶杯盅,似乎就要退出,临行之前,经过乐乐的身旁,压低了嗓音,附在她的耳边低语道:[ 这长安城里……不,该说全天下,是不太可能有人这麽说咱们封爷的,他早就看穿你撒的谎了。」
「什麽?!」乐乐闻言大惊失色,一张清灵绝俗的小脸顿时惨白,同样回以低细的嗓音,道:「那他----他为什麽不拆穿我就算了?」
「如果这麽容易就让游戏结束的话,他就不叫封笑湖了!傅姑娘,你自个儿小心一点了!在你面前的男人是一只会吃人的老虎,可千万别小观了他呀!」语毕,拂红若有深思地笑瞥了傅乐乐一眼,才步出房门。
她随手将门给带上,徒留下了封笑湖与博乐乐两人相看无言,与一室突如其来的岑寂。
傅乐乐站在原地没有移动的意思,似乎想与他就这样僵持著,过了一会儿,封笑湖忽然迷人地笑了笑,展开了一双长腿,站了起身,高大修长的身影朝她逐渐逼近……
第三章
「喂----]
「站住,不要过来了!」
傅乐乐挥舞著一双不甚具有威胁感的柔夷,试图阻止他的逐渐逼近,灵秀的小脸青白不定。
「为什麽?我倒是觉得我们该亲近、亲近,好让我表示一下身为人家债主的诚意,免得教人以为我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什麽……呃,对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白骨精嘛! 」他一字不漏照实地覆述她之前对他的形容,话气调侃,眉目轻佻戏弄。
「咦? 你、你……」糟糕,他怎麽全部都知道了?她在心底暗叫了声惨,飞快地转动脑筋,想要为自己的毁谤解释一番。
唉,她能够说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白骨精其实也没有那度糟,也不过就是她一时胡涂,心直口快,就在完全没有心机的情况下吐露了真言,请他大人有大量,原凉她小女子的真诚率直吗?
嗯……听起来好像具有一点点说服力,只不过急待她再加油添醋一番,说不定可以顺利了混过去呢!
「你在想什麽?想我这个身为人家债主的人还靠得不够近,诚意不够吗?」他笑笑地说,又往前迈进了一步。
「不!绝对不是这样子的,我只是想说……」她用力地吞了口口水,发现自己无论左想、右想,都想不出来怎麽样自圆其说。
本来就是嘛! 一只白骨精明明就这麽坏,她还是硬要把他说成空前绝後、奇葩般的大好人,她可真是想不开,故意为难自己了!
「不是吗?喔,我知道了,你是想说我封笑湖只是花花公子,是个专门做放高利贷那种缺德事的大坏蛋?」随著他谈笑风生,转眼间,他玄黑色的衣袂飘扬而至,站定在她的身前不到半尺的地方,居高临下睥睨娇小的她。
「呃?呃……」
她张口结舌,抬起小脸愣愣地望著他,差点就要老实地点头,奇怪,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称赞他一声,一般人很少这麽有自知之明呢!他真不愧是从专干缺德事的封家出身的,果真就是不太一样。
不过,她还是不要说好了,免得他只不过是故意说反话讽刺自己,骨子里根本就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压根儿容不得别人说他坏话。
她想自己好歹也是个聪明人,才不会傻得跳进他所设的陷阱里,否则她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傅乐乐非常自满得意地想道。
他瞥见了她小脸漾上了诡谲的笑容,隐的猜出她那颗小脑袋瓜子里一定有什麽乱七八糟的想法正在打转著,不过,他不出言点破,继续伪装善良的嘴脸,笑道:「我想,你既然笑得这麽开心,一定是已经很满意我这个债主表现出来的真心诚意罗?」
「什麽?」
傅乐乐瞪大了水亮清澈的眸子,圆张了小嘴儿,愕荃著他一副看起来就不使好意的笑脸,心想,完了,难道她一时闪神,漏听了他什麽话吗?什麽真心,什麽诚意?她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呀!
「原来,你还是没有感受我的一片炽诚,好吧!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应该坐下来,好好培养一下债主与欠债人的感情呢?」
封笑湖邪恶地笑笑,继续用他的花言巧语诱拐她,大掌冷不防地握起她细白的柔萸,往卧榻步去。
「培善感情?什麽感情?等等……等等!我感受到了,就……就是诚意嘛!很好,你的诚意,我感同身受,受宠若惊,封笑湖……不,是封公子,我想我们不需要……不需要再培养了吧?」
什麽受宠若惊?她简直就是惊吓万分!傅乐乐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邀约给吓了一大跳,一双水眸不断地往门日瞟过去,不停地想挣开他的箝制,已经开始在心里计画逃跑的路线。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的诚意是什麽样子呢?」他完全明白她的搪塞,明知故问道。
「呃?」她张口结舌,完全错愕,只顾著不要被他拉过去,拚命地在心底我形容词,「样子?就是……就是诚意……就是诚意嘛!」
「我想,一定是我的诚意还不够,所以才会令你无以名状,没关系,我们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可慢慢来。」说著,封笑湖将她更拉近卧榻半步,非常亲切地招呼著。
「不不……不用了!我习惯早睡,所以现在已经头脑不清,思绪混沌,为了不要做出一些两个人以後都会後悔的决定,封公子,我建议咱们改天再聊,後会有期。」她视那张卧榻如蛇蝎,死命地别开小脸,瞧都不敢瞧一眼。
这里是妓院,他是个花花公子,而那张卧榻宽敞到足以让他们两个人在上面做出任何事情,至於是什麽事情呢?她不敢再深入去想了。
「何必这麽急著回去呢?花前月下,我觉得与你一见如故,不如咱们两人就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如何?」他调戏地提议道,敛眸瞧见她红白不定的小脸,心底觉得好笑,就更喜欢逗她了。
「不不……不用了,酒喝多了容易做错事,而且乐乐不会喝酒,至於封公子的好意,乐乐心领了!」她连忙拒绝,心里暗道,谁要跟他一见如故?没有「一见成仇」就已经不错了!
「可是,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一起谈谈心,了解一下彼此,免得被你以为我这个身为债主的人没血没泪,存在不必要的误会,你觉得呢?」他冷不防低首嗅闻著她发丝的馨香,突如其来的亲蔫举动教她吓跳了三步远。
「你--明明就是、就是……」抚著彷佛被他爱抚过的发梢,瞥见他充满邪恶笑意的黑眸,傅乐乐顿时觉得自己被他给玩弄了。
「是什麽?靠过来1点,我们之间不需要有距离,亲近一点恍较好。」说著,他长臂一揽,牢实地把她娇小的身于搂进怀里,一副非常自在的神态。
「啊--」她在他的怀里惨叫,不停地推打著他强健有力的长躯,「放开我!封笑湖,你这个登徒子.快点放开我!」
「你终於说出真心话了,小东西,原来,在你的心底,我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放高利贷的吸金白骨精以及风流痞子,我真伤心。」他低叹了声,把她抱得更紧,彷佛在慰藉伤心。
这个小妮子真是好玩极了!上天似乎送了他一个非常不错的礼物。封笑湖满意地笑想著。
她快喘不过气来了啦!傅乐乐觉得自己会被他给谋杀掉,在他的怀里扭动得像条虫儿似的,「封笑湖,男女授受不亲,你快点放开我啦!」
「嘘,不要说话。」他忽然温柔地示意她噤口,唇畔勾泛笑意,抬起深隽的黑眸直定定地瞧著房门。
「怎麽了?」她睁圆檀黑的眸子,不解地问,一时之间忘了为自己的清白做挣扎,以为门外发生了什麽不寻常的事情。
这时,门外传来关切的询问声,「封爷,里头发生什麽事了?需要小的带人来帮忙吗?」
帮忙?傅乐乐不经意听到这个字眼,不禁喜出望外,双眼一亮,「有!帮我、快进来帮我脱离--」
「不用了,不需要你们的帮忙,像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成了。」封笑湖浅笑打断了她的求救,神秘的笑痕忽泛上了他好看的男性薄唇,他忽然俯首吻住了她红艳微启的小嘴儿。
这个男人的魔掌----傅乐乐只能在心底喃完馀下的字眼。
「唔……」她轻吟出声,整个人被吻愣了,不禁瞪大了双眸,被触唇男性灼热温度给吓了一大跳,片刻无法回过神来。
门外的人犹不断呼喊:「什麽?封爷,我听不见你在说什麽?到底需不需要派人来帮忙……」
不要叫了,已经来不及了……傅乐乐苦闷地心想,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完全无法忍考,深深觉得自己被玩弄了。
俗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或许,就是这种道理了!
「封爷,傅姑娘人呢?」梁公实跟在主子的身後离开百花楼,却四顾看不见傅乐乐的踪影。
「她已经走了。」封笑湖唇畔染著笑意,在部下的服侍之下,迅捷的身影飞跨上马背。
「什麽时候?封爷,你的脸受伤了。」看见主子的脸庞布著几道像被猫爪划花的浅浅血痕,梁公实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中,无法理解为什麽依他主子这样武功厉害,心思精明的人物,还会被人弄伤,
开言,封笑湖丝毫不在意地扬起一抹浅笑,曲指不羁地拭过血痕,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喔?这个吗?刚才采花时,不小心被一朵小花给咬伤了。」
花会咬人?闻言,梁公实更是不明白了,他只听说过蜜蜂会螫人,还没听过花儿会咬人的。
「不明白吗?」对笑湖神秘一笑,若有所思,「有时候,刀光剑影不见得能杀得了人,但是,人却常被伤於花的暗香娇艳。」
一踏进家门,傅乐乐就受到很多关爱的眼光,柳风绫连忙拉住她,与另外三位同伴展开公堂会审。
「小姐,他有没有对你做出……呃……的事情?」一双娇媚的眼睛在乐乐的身上不停的瞧,柳风绫实在看不出来她与被送出去时的样子有什麽不同。
「对呀!对呀!我们一直都在担心你会不会给他……嗯了!」胡千年欲言又止,话中有话。
「什麽呃呃嗯嗯的,没有呀!我们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好的很。」傅乐乐展开」抹微笑,咬牙切齿地说道。
有关於封笑湖吻她的那件事,她打死绝口不提!她在心底发下狠誓,想起他刚才被自己狠狠踢了一脚,抓了一把,想必很痛吧!哼哼,真得意。
「什麽?没发生事情?难道……」
是因为他们帮她打扮得不够漂亮吗?众人不禁仔细打量了乐乐一眼,想不会呀! 他们可是连她一根头发都没有马虎呢!
「难道什麽?」傅乐乐挑眉疑心地问,总觉得他们听到她与封笑湖没发生什麽事情时,好像一脸很失望的样子。
是她多心了吗?总觉得事有蹊跷。
「没、没什麽!」
柳风绫连忙踩了唐志寒一脚,唐志寒送了胡千年一拳,胡千年捏了宋东风一把,然後一齐痛苦地扯出庆幸她平安归来的笑容。
「你能平安无事回来,真是太好了,乐乐小姐。」众人异口同声,却纷纷在下一刻背过身去。
柳风绫压低了娇嗓,暗斥道:「那个封笑湖,怎麽挑在这个时候变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呢?真是该死!」
「没错,像咱们乐乐道麽好的货色摆在他眼前!竟然一点都不会心动,他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呀?」唐志寒有点鄙夷地说。
「去调查清楚,不然误了咱们乐乐的终身!就不太好了!」胡千年向来疼爱乐乐,所以非常替她的房事幸福著想。
「没错,这事情不能就此算了,立刻开始著手调查!」宋东风居四人之首,更是义不容辞,扛下了这份任务。
傅乐乐纳问地瞅著行动古怪的家人们,觉得他们真是奇怪,除此之外,她心底老是觉得还有一个更不对劲的地方,好像有什麽事情她忘了去做,到底是什麽事呢?
「啊--」她猛然爆出一声惊叫,吓得众人纷纷回首。
「我……我……他……他……」她忘了!被封笑湖这度一吻,她竟然把这麽重要的事情统统忘光了!
「乐乐,你怎麽了?」众人开始觉得她今天晚上可能被吓得不轻,所以才会语无伦次。
「没、没什麽!我要去睡觉了。」被这麽一询问,傅乐乐却突然住了口,低咬著嫩红的唇办,神情似是暗恨,转身步入内室。
「不见!我就是不见他!」傅乐乐非常坚决地说这,她死命地抱著柱子,就是不肯被柳风绫拉出去见客。
一拉一扯之下,柳风绫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专门逼良为娼的老鸭,「小姐,你先前不是很想见封笑湖的吗?好不容易人家今天亲自登门来拜前,你怎麽突然又说不想见他了?」
「我觉得现在跟他见面,感觉……很奇怪!就是很奇怪嘛!柳姨,你不要拉我啦!」傅乐乐小脸红通,分不清楚究竟是激烈抵抗的结果,抑或者是她此时脑海里还一直想著他前天晚上的缠绵热吻,反正一颗心就像小鹿般,不停地乱撞乱跳。
现在,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好吧!她应该要见封笑湖,因为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可是,她实在不知道那天晚上从他的怀里逃脱,并且抓了他、踢了他之後,她今天应该用什麽表情来面对他,该死!都是他的错!谁教他要出其不意的吻她呢?活该!傅乐乐抱著柱子,倔强地心想。
「要不然,乐乐小姐,既然你不想见他的话,那我出去请他走人罗,一柳风绫话锋一转,突然松了手。
「等等! 不要--」傅乐乐转身抓住就要往外步去的柳风绫,噘起了红唇,状似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我出去见他就是了!]
秋末,红意染上了枝头,随著东、天的脚步接近,天气越来越冷了,傅乐乐里著一袭褐狐裘缘的小短澳,小脸儿被冷风吹得红通通的,神情问问地站在小亭的边角,宁愿玩著手指,也不肯跟封笑湖说上一句话。
「怎麽了?还不原谅我那天晚上对你的唐突举动?」封笑湖凑近了她半步说话,俊美的脸庞逗留著戏弄的笑意。
「你不要过来!」她没有抬头,只是恼羞成怒地娇喝了声,心窝儿里被他瞅得直发慌。
「为什麽?我可是一片真心诚意来跟你道歉,顺便表达一下我身为债主的问候之情,小东西,你这样拒人於千里之外,实在是大伤我的心了!」他故作伤心状,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两人的距离不到半尺。
「这麽说来,你不会再……亲我了?」傅乐乐抬头,猛然倒退了两步,发现这个男人竟然不知道在什麽时候已经靠她这麽近了!「你不可以过来!三尺!你不可以踏进我方圆三尺之内的地方!」
「太远了。」他微笑,淡声抱怨,摇了摇头。
「才不会呢!对你这个大色鬼而言,三百尺都嫌太近了呢!」她撅起小嘴,娇嗔了他一眼。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呀!小东西,不过没关系,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苦心。」说完,他完全不把她三尺的距离规定当成一回事,马上又把两个人之间的空隙补回来。
「封笑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退到了朱色的亭柱前,完全被他逼得无路可退,只能抬起雪白精致的小脸,很努力地瞪他,恨不得撕掉他一脸势在必得的笑意。
「有,我当然有在听你说话!你想说什麽?」封笑湖俯首嗅闻著她缭绕发梢的馨香,唇畔的笑痕搀进了一丝浅浅的温柔。
「我想要向你再借一百两。」她的语气简直就像在勒索。
「你想要做什麽?」他好奇地问。
「经商,还钱!」她昂起小脸,理直气壮地回答他的问题。
「你以为自己做得到吗?加可不如你想像中那样筒单呀!」这小丫头,跟著她永远都有新鲜事。
「我为什麽做不到?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难道,你觉得我不够聪明到可以去经商赚钱吗?」这男人,笑得好像她很胡闹似的!傅乐乐不悦地观了他一眼,近似恐吓的逼问道。
「不,你不笨。」他缓缓摇首,笑著说出一个不可争论的事实。
「还是你根本就很小气,不想借我那一百两尺?」她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因为除了什麽「笑面虎」的封号之外,她可是没有听说过有人形容这个男人很大方的。
一丝诡谲的笑意门过沉黑的眸底,他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好,我可以借你,但是,你必须要在一个月内把那笔银两翻成十倍利润,偿还你们传家积欠我的利金,如何?」
「你是说,要我在一个月内把钱变成一千两?这……这怎度可能嘛!封笑湖,你真不愧是封家人呀!」傅乐乐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必要称赞他一下,否则真的是太对不起他的刻薄待人了!
「封家人又如何?」他很感兴趣地挑起眉,笑观著地,觉得她酸溜溜的表情挺好玩。
「黑血、黑肝、黑心肠,吃人不吐骨头,专放高利贷,然後就可以搜括民脂民膏,坐享荣华富贵,吃香喝辣,哼!」
她睁圆了灵黠的眸子,气愤地瞪著他,咬牙切齿的语气,完全教人听不出来她的重点是最後几句,而且意思是在羡慕外加夸奖。
闻言,封笑湖放声大笑,对她的话感到有趣且不可置信,沉浑好听的笑声持续了片刻才稍歇。
傅乐乐被他笑得小脸通红,像极了一颗刚摘下来的苹果般,「你……你不要笑了啦!封笑湖!」
「好,我不笑了,可是--」他眸色一黯,忽然正经了起来,直勾勾地瞅著她俏红的小脸,道:「既然身为封家人,好像就不能够辜负封家人恶名昭彰的形象,听著,如果你不能够在一个月後替我赚进五百两,那麽,你就必须任我处置,如何?」
「你」她气坏了,蓦然瞪圆了灵黠如墨的眸子,这男人果真阴险狡诈,半分都不能掉以轻心。
「如何?商人不做赔本的生意,我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你答应吗?」他的眼眸凌锐如猛禽般,再度追问。
「好,我答应了!」她昂起小脸反觎著他,毫无所畏地回着。
她的大胆妄为颇得他的激赏,「很好,你真不愧是傅盛的女儿,好漂亮的气魄胆量。」
说完,他冷不防地俯首,轻吻了下她雪白柔嫩的耳朵,吓得她飞快地搭起双耳,气息败坏地吼道:
「封笑湖!三尺,你听见了没有?!三尺之内,我不准你接近!」
「听见了,不过,跟你这样甜美如蜜的小东西在一起,就连三厘,我都嫌太远了。」说著,他展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搂住,对她东亲西亲的,一副非常享受佳人在抱的表情。
「封笑湖--」
一阵男人的浑厚笑声荡在秋气爽朗的凉风中,时而,掺和著女孩的娇声怒骂,迭声喊打,笑闹声久久不歇。
第四章
私底下,不远的另外一边
「喂,你们看到没有?」宋东风一脸恍然大悟,朝著同伴说道。
唐志寒抢先点头,「嗯,统统都看到了,原来,不是封笑湖不要乐乐,而是咱们乐乐太害羞,一直把人家推开,这真不是一个好现象。」
「可是,封笑湖这个男人看起来太精明,而且,不是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吗?」胡千年稍微地从想把傅乐乐改造成天真可爱的激情中拾回一点理智,居中提出质疑。
「人家不是都说花心的男人一日成了婚之後,就会变成爱家的好男人吗? 咱们就赌赌看嘛!」跟在一旁削萝卜的柳风绫插嘴,脚边不知道已经散落多少萝卜的断肢残骸。
咦?怎麽又断了?柳风绫愣了一愣,完全弄不仅自己为什麽老是会把蔬果削成手指般粗细,她再度随手将断成两截的萝卜块往草地上一丢,乾脆让它们化做春泥更护花。
「傅姑娘,奉我家主子的命令,特地送来这一百两银子,请博姑娘当面点收一下。」梁公实扬手,示意底下的人将盛著几锭亮澄元宝的红锦托盘呈上,交放在厅中央的桌上。
此举惊动了传家上下,封笑湖不是他们的债主吗?哪里有债主送银雨来给欠钱人的道理呢?一定有什麽地方出了差错,他们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乐儿,这些银子是怎麽一回事?」博夫人瞧了满盆的银而一眼,随即担心地将眼光投向女儿。
「借来的。」傅乐乐耸了耸肩,心里暗讶封笑湖的行动迅速。
「借?向封公子借来的吗?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欠他五千两了? ! 这……这……难道是他送来要帮助我们的吗?真是看不出来,原来封公子他也是一个好人。」傅夫人双眸绽出慈祥的光彩,觉得这世上好人果真不少,「可是,乐儿,我觉得咱们好像不太需要人家帮助吧?」
[我的娘呀!这世上最需要帮助的人家就是咱们!而且,弄得不好,连她这个女儿都要赔回去给他呢!傅乐乐没好气地瞪了母亲一眼,「娘,借的意思,就是以後仍要还他的。」
「喔,原来……」博夫人接受到女儿严厉的眼光,觉得有点小小的失望,双眸顿时黯然,原来,世上的好人没有她想像中多。
「借了你们的钱,难道不用写借条吗?」乐乐扬起长睫,向梁公实提出一个最切实际的问题。
「封爷说信得过你,所以,这次不写借条。」梁公实顿了一顿,又笑道:「他还说,这是他身为人家债主的一点小小诚意,不成意思。]
封笑湖这男人!他到底还要对她那一句话记恨多久?真是小气鬼。傅乐乐在心底嘀咕了两句,昂起雪白的小脸,黑眸红唇闪烁著倔气的光彩,「那就请你替我回去告诉他,就说我傅乐乐也会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听到傅姑娘这句话,封爷肯定会很高兴的,在下告辞了。] 梁公实掬首,赶著口去告诉主子这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三天後
午後,天色正好,傅乐乐独自一人在房里的窗台畔整理花草,笨拙的剪刀、永远都落在不该的地方,难得那一盆盆可怜的花草都还不畏环境艰苦,展现出盎然生意。
「我听说,你到现在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小东西,真是教人替你好生著急呀!」封笑湖浅淡含笑的嗓音幽幽地从她的背後扬起。
「你--你怎麽进来的?」她回身吓了一大跳,瞪圆了黑眸,表情活似看见了不散的阴魂。
闻言,他跟著点头称是,一抹笑意闪过眸底,低首沉吟,开始条条分析道:「太容易进来了吗?我也这麽觉得,不过,要是有人肯带路的话,其实进到你的房里一点都不困难。」
是谁把这个摧花色狼带进她房间的?她发誓绝对要剥了那个人的皮!傅乐乐别开俏丽小脸,赌气不看他,回头继续修剪花草的工作,看她手下那一株株七零八落,即将寿终正寝的花草,就知道她现在正是满肚子乌气。
「怎麽?你已经知道该如何将钱变多了吗?」
把她惹得气呼呼的罪魁祸首终於伸出了大掌,按下了她手里的剪子,非常仁慈地解救了那些可怜的无辜小草。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倔强地哼了声,挣开了他的箝制,觉得被他握过的小手,手心手背直发烫。
封笑湖摇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後,凉凉地笑道:「话可不能这麽说,你不要忘了,商人最怕的就是做血本无归的生意,我们封家人尤其如此,你知道吗?」
傅乐乐猛然回眸瞪著他,才站定了脚就发现他就距离自己不到半步远,近得可以感觉到他轻呼在她发梢上的男性气息。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可靠近我,三尺!听见了没有?大色鬼,离我三尺远!」她挥手推赶他,发现他就像黏人的苍蝇般,完全无动於衷,才稍稍可以松一口气,他就立刻又贴上来了!
他是存心想要来气死她的吗?她娇横了他一眼。
「我今天来这里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他语带玄机!充满了挑逗意味地说。
「什麽事?」傅乐乐语气狠冲地问,忙著要跟他保持距离。她才不相信自己听了他的话之後会很高兴呢!自从这个男人的名字出现在她生命里之後,她的心底就没有一天高兴舒坦过。
「就在刚才,我用你的名义买下了一批草药,金额恰恰好是一百两银子,待会儿记得派人去付钱哪!」
接著,他笑看她的表情转变家翻书一样迅速,瞬间从气呼呼的模样变成错愕,然後又在下一刻暴跳加雷。
「你--你竟敢拿我的一百两去买草药?我又不是要开药堂,也……也没有闲情去义诊穷困百姓,封笑湖,你!」她气得小脸通红,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双手握成小拳头,猛捶了他几下。
「我觉得这样很好呀!小东西,人生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惊喜也常来白於平凡无奇之处,这点小道理你怎麽不懂呢?」封笑湖挑眉笑道。
他知道自己若不点醒她,这个顽固倔强的小东西将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现在靠得有多麽近,不过,他不会笨到与自己作对,笑笑地承受她完全不具威胁的花拳绣腿,乘机抱她一把,俯首偷香。
「我就是不仅,你这个大坏蛋,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说完,她气不过地瞪了他一眼,抬足送给他狠狠的一踢,忿忿地转身步入内室。
「这个小东西,欺负人还真是毫不留情哪!」在她的身後,封笑湖吃疼地皱起了眉心,苦笑摇头,眸色谙气之间暗藏玄机。
封笑湖那个核死的男人!竟然擅自拿她那麽珍贵的一百而去买了没用的花药草根,真是气死她了!
傅乐乐坐在书案前,小脸充满了愤怒,盯著手里紧捏的药商收据,有种忍不住想要把它撕碎的冲动;呜……她的一百两就这麽简单从手中溜走了,都是封笑湖那个大色鬼害的啦……
这时,门外来了禀报:「小姐,药务府派人来求见!」
「药务府?」开言,傅乐乐抬眸,颇为不解,心底奇怪象药务府这种官衙怎麽会与傅家扯上关系。
「听说他们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非要见小姐不可。」柳风绫权充传声筒,其实是想一直跟在主子的身边看热闹。
「好吧!我马上就出去见他们。」说完,傅乐乐起身走出房门,来到了正堂大厅,见到两名官差正在等候她。
「傅小姐。」他们恭唤了声,客气得有点过分,似是有求於人。
「请问两位官爷有何要事?」傅乐乐从容镇静地问。
好歹她也当了十几年的千金小姐,虽然现在家道中落,但她被培养了一身浑然天成的雍容贵气,眼前这小小的场面尚难不倒她。
「既然傅小姐直接问了,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我们想请傅小姐出让目前手里的那一批药草,朝廷愿以三百两向传小姐收买那一整批药货。」其中一名官爷开口说了。
「三百两? 」闻言,傅乐乐借手不及,愣了半晌。
「没错,傅小姐应该也知道那批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滋补良方,服用之
後,能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颇受皇上以及诸位贵妃的青睐,才不久存货就已经没了,我们辗转查访,得知传小姐刚购进了一批货,所以前来请你高抬贵手,将整批货卖给咱们药务府,以解燃眉之急呀!」另一名官爷神情凝重地说道。似乎今天再不把药带回去,他们就统统都要完蛋了!
因为她一直觉得被封笑湖给捉弄了,气愤在心,完全没有心神去理会那批草药到底是什麽,又有何功用,直至今天,她连去瞥一眼都懒得,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神奇值钱?
这究竟是巧合?抑或是故意安排呢?
然而,「利」字当头,傅乐乐完全顾不了这许多,只想赶快把钱赚回来,她扬起一双灿亮的笑眸,道:「好,三百两,我卖了!」
「果真不愧是封笑湖,竟然在短短三天之内,就替咱们乐乐多赚进了二百两银子,看来,他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听完柳风绫的口述,宋东风不禁出口赞美道。
「没错,像他这样的男人,一定能够赚很多钱,把乐乐丫头变回以前那种天真、活泼、又可爱的样子。」唐志寒也跟著点头称是。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我发现封笑湖似乎并不大常去那种烟花柳地,一定也不是什麽花花公子,U前是我误会他了。」胡千年阵前倒戈,觉得把乐乐送给封笑湖当娘子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我就说嘛!乐乐与封公子一定是天生绝配,只要咱们再加把劲儿,绝对能够成就一桩美好姻缘。」柳风绫非常得意地说,不禁闲始在心底构筑地与天真、活泼、又可爱的傅乐乐一起美好生活的远景。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傅乐乐与封笑湖之间,有著一份「不成功、便成仁」的卖身约定。
秋风凉爽,阳光照而徐暖,傅乐乐偷了浮生半日闻,像只小猫般憩在阁楼的屋顶上,一片浮云飘过上空,忽地,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出其不意地从她的身畔飘散开来。
「如何?我说得不错吧!惊喜往往来自於平凡无奇之处,这下你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她双眸陡然一睁,就看见封笑湖不知道何时出现,就大剌剌地坐在她身旁,压低了俊美的脸庞,凑近她的眼前,这一惊之下,害地差点滑下去,「你你怎麽又进来了?」
他飞快地将她娇小的身子捞住,顺便往怀里一拥,非常自然地窃暖偷香,好不怏意,「小心一点,别受了伤教我心疼哪!」
「封笑湖,你放开我!」她俏脸一红,连忙将他推开,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又要跌下去,「啊」
他乘机又捞住她,这次可就不那麽容易被她给挣脱了,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怀抱当摇篮,任地死命推打都无动於衷,恬然一笑,道:
「小东西,你的性子就是这麽冲动,这口才会如此便宜把货卖出去,教你一个做商人的道理,第一次买卖谈不成是很正常的,要多花些耐心,才能放长线钓大鱼,知道吗?」
开言,傅乐乐顿时一愣,忘了要挣扎,从他的胸前抬起美眸,好奇地问道:「你怎麽知道我把东西卖了?难道,你觉得三百两还不够多吗?我还以为已经卖了个很好的价钱了呢!」
「不够,对方是官,你就算再多拉抬个两倍价钱,他们都出得起,物以稀为贵,这麽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他挑眉,好笑地叹了口气,长指怜爱地轻绕她柔细的发。
「八百两?这根本就不是在做生意,简直就是坑人嘛!封笑湖,你真不愧是一个天生的奸商,难怪可以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她冷哼了两声,觉得自己好像常常必须夸奖他的精明能干,物尽其用。
真呕人!她气闷地想。
他早就已经习惯她放冷话似的夸赞方式,淡笑颌首,道:「过讲了!只不过,经商贸易就是这样,双方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互蒙其利上
「就这麽现实吗?听起来很可怕的样子。」她不自觉地偎进他的臂弯,模样逗人地吐了吐小舌头。
「那倒也一定,端看对方是什麽身分,怎麽?你害怕了吗?」他收紧了臂膀,俯眸直勾勾地凝观著她。
她娇怯的眼光被他一逮正著,心虚不已,连忙回嘴道:「才……才没有呢!封笑湖,你少瞧不起人,迟早有一天,我会教你刮目相看的。」
「是吗?那我就等著瞧。」语歇,他危险一笑,陡然按住她的後脑勺,俯首吻住了她红润的小嘴。
「呃……」傅乐乐被吻得措手不及,足足愣了好半晌,全副的心神都被他炽热的唇瓣与阳麝的男性气息给搅乱了,不禁飘飘然。
柔弱无骨的身子就像快要被他揉进怀里似的,心跳飞快,全身的血液像是统统都涌进了脑袋里,小脸通红,被他狂肆入侵的灵活舌头给翻弄得晕醉,最後只能无力地靠入他炽热宽阔的胸膛,无力娇喘。
过了许久,封笑湖才缓缓地放开了她,如黑曜岩般照照摄人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红扑的脸蛋,闪过一抹深思。
後来,封笑湖就三不五时的来傅家光顾一下,超乎寻常的关爱傅乐乐,偶尔挑挑她、逗逗她,简直就像是拿著一根彩色羽毛戏弄猫儿似的。再偶尔呢,他还会突发善心,教导一下这只小猫儿如何去狩猎食物,就当是给它一点小小的甜头……
她真的不能不佩服他了!
明天,就满一个月了。傅乐乐不敢置信地点数著帐簿里的金额,才不过短短的一个月,封笑湖就让她像滚雪球般,赚进了一千两银子。
虽然她完全不知道这笔钱到底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因为,他只要出现在她面前,稍微用话激一激她,她就会很生气,然後,就会照他的话去买一堆看起来很没有用的布帛蛮锦,然後,过没两天,宫廷就会传出要办宴会,公主贵妇们突然就会需要很多布料。
不然,就是买买稻谷,然後又莫名其妙卖出去,转手又是一大笔进帐,眨眼间,她就赚了一千两了!
一千两耶!虽然,她还是很讨厌他.谁教他常常莫名其妙出现,拐弯儿暗骂她笨,才会不懂得做生意的道理,被人家坑了。
她对他也没有好感--谁教他身为她的债主,光是身分就硬是高她一等,真教人心里想到就不太舒坦。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根本就是个大色鬼!搂楼、抱抱、摸摸、亲亲,反正就在他对她「传道、授业、解惑也」的时候,什麽色色的事情都对她做尽了! 真是……可恶!
不过,现在好像又没有那麽讨厌他了!她甚至於觉得他的心肠还不错,才会拐弯抹角帮她赚那麽多钱,那她好像应该要去感谢他一下……
「乐乐。」傅夫人从门口悄悄地探头进来,偷瞥著帐房里的女儿,「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娘!」傅乐檠忽然跳起来,迫不及待地往外奔去,神色匆促地回头道:「我要出门一趟,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可是……」傅夫人低著头,似乎很有难言之隐,不料,话还在她嘴巴里嚼著,傅乐乐就已经消失得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我要跟你说的这件事情很重要,可能需要一千两耶……」话音方落,等她再抬头之时,就发现女儿已经消失无踪。
显赫堂皇的封家大门前,停了一座小轿与几名小厮,封笑湖与拂红两人相伴步出;两人谈笑风生,状似亲密。
「你先回去吧! 这件事我会看著办,拂红,多谢你特地来告诉我这个重要的消息。」他的神情是内敛的,笑意仅只停留在唇边的一抹浅痕中。
「我知道封爷一定会很看重这件事情,也知道封爷一定有能力解决,拂红告辞了。」
就在这时,一道娇脆的女娃儿声陡然场起,「封笑湖!」
闻唤,封笑湖眸光一侧,就瞧见傅乐乐跨坐在马背上,距离他们不到百尺远,他唇畔的笑意忽然扩大开来,缓缓地渗入森黑的眼眸。
「小东西,你怎麽想到要来看我了?真是教我受宠若惊哪!」他笑看著她翻身下马,冲到他的面前,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
「封笑湖!你这个大色鬼!最好得花柳病死掉算了啦!」她撅起红唇,用力地往他的膝盖一踢,踢得他措手不及。
「你--」封笑湖吃痛地皱起眉心,神情略显惊愕,俯眸观著她如一只小刺猬般,使出了浑身解数。
「大色鬼!封笑湖,你以後就别来找我,否则……哼!」傅乐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旋即忿忿地跳上马背,急骋而去。
「小东西!」他一瞬也不瞬地目送著她疾扬而去的背影,忍不住又气又笑,仿佛对她这个坏宝贝感到无可奈何,忍不住苦笑道:「简直要命,她这个小东西可真是喜欢踢我,而且还越来越用力,看来我改天不教训她一下,似乎不行了。」
「封爷,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站在一旁的拂红吟吟娇笑,指出一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事实,「她吃醋了!」
「吃醋?拂红,她……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这个小东西情思迟钝,只怕还要再等八百年才会开窍吧!」他摇首,笑驳她毫无根据的推测。
「那可不一定,依我看来,没开窍的人是封爷您哪!千万别小看了女儿家的心思,您没瞧见她又气又呕,活似一个捉到奸夫风流证据的泼辣小娘子?虽然不过短短的一个月,怕已是今非昔此了!封爷,您聪明了一世,可千万别胡涂这一时呀!」
话毕,拂红瞅了他一眼,掩唇神秘一笑,风姿款款地在下人的服侍下,登上了小轿,告辞离去。
这有可能吗?封笑湖愕一上当场,片刻回不过神来,眸色不禁一敛;不可否认,当他听见拂红的推论时,不禁心旌神动了下,只是,乐乐那个小妮子真的会为了他而大吃飞醋吗?
老实说!他不敢奢望呀!
大色鬼!大坏蛋,
封笑湖那个好色的臭男人!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傅乐乐低咬著嫩唇,一脸气恼怒惠,娇小的身于沐浴在快马劲风之中,眼圈儿不禁微微地泛红了。
她不会喜欢他的!绝对不会!傅乐乐在心底不断地重复说服自己,眨去了眸中的泪意,昂首迎风,扬起了她柔黑的发瀑与雪白的衣袂,充分地展现了不属於柔弱外表的骄傲与倔气。
她是不哭的。
第五章
「走开!你还来干什麽?我不要见到你!只要一见到你就觉得……觉得讨厌!」傅乐乐快步走在院子里,故意走得九弯十八拐,企图甩掉黏在她身後不放的封笑湖。
无奈,他的腿长,脚程就是比她快一步,「小东西,你生气了?」
「我才没有!色鬼!只要看到女人就色迷迷的样子,我最讨厌像你这种人了啦!」
说著,傅乐乐冲进自己的房里!打算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不料,待她关上门时,就发现他已经闪身跟了进来,筒直如影随形。
「你--」她气得两眼发昏,这男人怎度可以一直把她惹得如此生气,
「三尺!听见没有,离我三尺远!」
她挥舞小手,像要赶走讨人厌的苍蝇。
「我不要。」他硬是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成三厘多一点点,俯眸笑著她,道:「咱们共处一室,应该要好好把握机会,谈谈情、说说爱.」
「谁要跟你谈情说爱?」她用力把他推开,转身拉开木拴,但任凭她死拉活拉,门板却是文风不动,「奇怪,门打不开了? 」
纵使只是一道细微的声响,封笑湖也是万分确定那是有人从门外落锁的声音,他不禁笑叹,那些人的作法可真是够绝了!「小东西!我们很可能被人锁住,一时半刻只怕是出不去了。」
「锁住了? 」
她问言错愕,自己竟然被锁在房间里了?内贼!他们傅家一定出了内贼,存心把她出卖给封笑湖!她横了他一眼,开始拍门求救,「不要!我才不要跟你这个大色鬼锁在一块儿,喂!门外有没有人哪?我们被困在里头了!快来开门救命呀!」
「真是的,跟我锁在一起有什麽不好?」
「不好!」她斩钉截铁,一日咬定,再次重申,「就是不好。」
「为什麽?」他淡挑起眉。
「因为你是个大色鬼,谁知道跟你在一起会发生什麽事情? 」她冷哼了两声,躲得远远的。
「小东西,跟我说话口气就一定要这麽冲动吗?难道,你真的就如此不喜欢我吗?」低沉好听的嗓音中,掺杂著一丝近似心痛的感觉。
她昂起雪白精致的小脸,倔气地说道:「没错,我讨厌你。」
瞬间,听见她如此坦白无讳的话语,一抹受创的神色闪过他的眸底,然後,他依旧缓缓扬起微笑,只是笑容有点苦涩。
「我就知道,本来以为你很可能有一点点喜欢上我,或许,这只是我的奢望吧!」他缓缓摇首,语气低沉。
闻言,她俏脸蓦然一红,像是忽然被他点中了心思般,没听出他话中的
苦涩味道,急忙地反嘴道:「当然,我怎麽可能会喜欢你呢?你的嘴巴这麽坏,就只知道会损人,我是最讨厌你的了!」
「好,我知道了,你就是觉得我很坏,是吗?」他苦笑地自嘲。
接下来,两人之间横互著」阵久久不去的沉默,他凌锐的黑眸盯著她不放,看著她神情脆弱地别开小脸,幽怨地向他低诉。
「可是,我才刚刚觉得你不这麽讨厌,你马上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怎麽可能会喜欢你呢?才不会、不会、不会……」傅乐乐迭声否认,忽然眼眶一红,晶莹的泪珠潸然滑落。
「小东西,你怎麽说著就哭了?」把她逼哭不是他今天来此的目的,封笑湖箭步上前,呵护地把她楼进怀里,轻拍著她纤细的肩膀。
「我才没哭,不争气!不争气……」她咬著唇暗骂自己软弱,楚楚可怜的模样,教人心疼。
「你说,才刚刚觉得我不那麽讨厌,这麽说来,你是曾经有一点点喜欢过我的罗?」他柔声试探道。
「现在没有。」她否认得太快,也太不自然。
「曾经呢?曾经有过吗?你老实告诉我。」他催促,诺气微硬,一副不容她拒绝回答的强硬姿态。
「一点点……」她被他盯得心里直发烫,小声地承认之後,连忙附加但书,说明自己并非很喜欢他,「记住,只有一点点喔!我就只喜欢你那麽一丁点,本来嘛!就算是对小猫小狗都会有感情,我当然会对你也……」
「说话不要总是多一句,小东西。」
他长臂一揽,将她牢牢地拥入怀中,由指轻撩著她耳鬓的细发,俯首在她的耳边温柔地笑道:「你想,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其实已经很喜欢我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被他温热的怀抱给弄得心慌意乱,美眸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瞧他,「不……不可能,你又花心、又风流,谁喜欢上你谁倒楣!除非……除非你不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了,否则,我就不喜欢你……」
「如果,我说不呢?」他附上她的耳畔,暧昧地低语。
「不怎样?」她睁圆了美眸,昂起小脸,充满期盼地瞅著他。
「如果,我不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就会喜欢我了吗?」他低沉的男性嗓音如哄、如诱,轻倾在她的耳畔。
「嗯,一点点----」她闻言心喜,娇嫩的嗓音细若蚊岫。
「只有1点点?」他挑眉,似是不太满意。
「比一点点再多一点……然後,还要再多一点。」她不胜娇羞,觉得自己好像透露了什麽不该说的女儿家心事,直想挖个地洞躲起来。
「我觉得那还是不够呀,小东西,我都已经牺牲这麽多了,你竟然还只是一点点喜欢我,那我还是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算了!」他故意返她,语气玩世不恭,形骸放浪。
「封笑湖!你--」
她气得抡起小拳头打他,这男人!他好可恶,她都已经说得那麽明白了,他还想要她怎麽样?
他大笑擒住她飞舞的小拳,把她对他的击扑当作是投怀送抱,有力的长臂像是要将她揉入骨子里似的蛮横,俯唇狠狠地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突如其来的强悍力这震慑了她,傅乐乐运足悬空,像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似的,娇弱无力地承迎著他放浪的热吻,身子轻颤了起来。
「唔……」甜腻的呻吟声脱喉而出,她伸出纤细的双臂,攀住他结实的肩颈,怯怜地回应著他。
蓦然,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横抱起来,往暖炕步去,她肩上的披帛在他的脚步之後形成一道美丽的紫痕。
「喂……你、你要做什麽?」她怯问,心儿直闷慌了起来,眼前彷佛就要发生一件极重要的事情。
他但笑不语,凝视著她,沉静的气氛,更添他眼神中的魅惑之光,下一刻,他就毫不费力地将她抱到暧炕旁,却没有立刻将她放下。
「封笑湖……」她娇嫩的嗓音微微地发抖!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低垂小脸不敢看他,雪顿红通通的,她直将一张小嘴儿都咬疼了。
他俯首用挺直的鼻梁厮磨著她的发稍,收紧臂力,让她娇小的身子有如陷入他宽阔的胸怀中,「我想要你,小东西。」
「想要--」她惊讶地抬头,只入他深邃无垠的黑眸中,心魂不禁悸动,想说的话全被哽在喉咙里了,「我……我不知道。」
「你不明白,是吗?」
「嗯,我们不是已经抱著了吗?」她迷糊地摇头。
「不够,这是不够的,小东西,你等一下就会知道这根本是不够的。」他语带玄机,埋首在她雪白柔细的颈窝中,呼吸著她馨香的气息。
她无法闪避,心头有如小鹿乱撞,雪嫩的肌肤被他温热的男性气息一吹,泛起了敏感的疙瘩,「别……你别这样-----」
他恍若未闻,鼻梁顺著她细颈优美的曲线往上巡机,冷不防地含咬住她如珍珠般茔亮的耳垂,轻舔慢咬。
「啊--」她害羞地挣扎,无措地轻颤著。
倏忽,他邪恶一笑,家抱婴孩般将她直立起来,将俊美的脸庞埋进她的心窝儿,感觉著她的呼吸急速加快,剧烈地起伏著。
傅乐乐纤细的手臂搭在他的虎肩上,楚睫微颤,俯首低瞰著他埋在自己胸前,恍若婴儿哺乳般,却又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她紧张得全身僵硬,像个就要溶化的泥娃娃般,除了被动的等待之外,她心底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小东西,我不会伤害你,放轻松一点。」他微笑,稳当地让她落了炕,长指托起她小巧的下颔,保证道。
「可是……可是我……」她欲言又止,扬起长睫,无助地篁著他,下一刻,地避开了他的手,身子直往炕内退去。
她心里又羞、又急、又怕,像是对他有著期待,可是,他一双黑邃的眸子仿佛要吃了她一样,她无法形容,却又深陷其中……
「过来。」他一手揪住她的脚踝,高大的身形顺势逼近了她,两人的脸距离不到半指宽,「今天,我绝对不会让你逃掉的,胆小鬼。」
「我才没有……」她抡起小拳,捶往他的胸膛,「我才不是胆小鬼,封笑湖!你好坏……我是真的很怕……很怕嘛……」
她的泪水有如洪水溃决,抽噎地哭出满腹的委屈。
「都已经哭成这样了,还说不是胆小鬼?」他摇头笑叹,将她搂进怀里,吻去她颊边的泪。
「你还敢说--你不只是个大色鬼,还是个大坏蛋!我不理你了啦!」她倔强地别过小脸,赌气不瞧他。
「真的不理我了?就连我对你这样做,你都不理我了吗?」他挑眉一笑,灵活的长指解开了她白色半臂的系绳,袒露出同色的糯袄,红色肚兜上的刺绣隐约可见。
「啊--你!我都说不理你了,你还……」
话才出喉,傅乐乐就讶口,发现自己又被他给激将成功,跟他说了话,讨厌!明明都说了不理他,终究她还是做不到!
她这只生嫩的小羊儿,是玩不过邪恶的大野狼的;封笑湖蓦然攫住她胸前一只饱乳,夹玩住她巨端的小突起,招惹她一声嘤咛,坏心笑道:「小东西,舒服吗?」
「才……才不!」她打死也不会承认,但双肩却忍不住瑟缩了起来,压抑住从他指尖带来的快感战栗。
「真是嘴硬。」他猛然掳住了她,将她放倒在炕褥上,霸道得教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让我来教你,女儿家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可爱。」
「什麽--」她倒抽了口冷息,娇小的身子顿时被他困得动弹不能,
「封笑湖……住手……」
「不,已经不可能了。」他一口杜绝了她的希望,俯首封住了她红嫩的檀口,吸吮著她唇间芳香的津蜜。
「封……唔……」
骞然,在他的撕扯之下,乐乐雪白色的儒澳顿时敞开,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她胸前债起的曲线,当他猛然覆住她肚兜之下一只白腴的娇耸之时,她发出了一声惹人怜惜的娇喘。
她想逃,却怎麽样也逃不开,颤怯地采出一截粉嫩的小舌,回应著他深入而且缠绵的吮弄,一阵刺痒的酥麻感从她的乳尖儿漫向心窝深处,渐渐地,她的身子有若轻烟缭绕般骚痒难耐了起来。
他勾唇一笑,很满意她敏感的反应,大手一收,猛然撩起她肚兜的下摆,激晃艳色的乳浪,好不勾人。
「啊……」她睁大了水漾的眸子,难堪地别过小脸。
放开了她的唇,他凝视了她白里透红的小脸一眼,俯首像只舔舐油杯的猫儿般,伸出舌头舔吻著她粉樱色的乳头,另一手则是更不安分地往地的下摆直接探夫,撩起了她轻如蝉翼的糯绊,长指伸入了她细薄的底裤之下,在她腿间的隐密沟壑间,寻觅揉按住她花唇问幼嫩的小核。
「那里……」
乐乐一愣,发现了他的意图,还来不及想逃,就已经被他识破念头,纤细的身子被箝制在他强健如刚铁般的长躯之下,动弹不得。
他用两指拨开她粉榴色的花瓣,菊指玩弄著地略嫌乾涩的小花蕊,瞬间,她弓起了身子,倒抽了口冷息,小腹刹那间泛起一阵痉挛的空虚感。
她脸儿涨红,气息急促了起来,矜待地喊道:「不……住手……」
逐渐地,他在她的花穴间探到一股湿濡的气息,抬起头,微笑地看著地露在外面的肌肤,似雪般的白哲里泛起浅浅的粉红,透出艳丽的光泽,不住地扭动著纤腰,试图释放他所施予她的煎熬快感。
他再次加快了揉接的速度,并不时舔舐著她紧俏如松苞般的乳首,教她在他的爱抚之下,无助地嘤咛,淫靡地款摆,不自觉地蹭近他。
他坏心一笑,猛然撕碎了她单薄的亵裤,乍然曝露在空气中的女性禁地,如新生的嫩蕊般,多汁饱满,泛著水腻的光泽。
她瞪大了眸,脸儿蓦然涨红成熟透的苹果,夹紧白玉似的双腿,心儿陡然无助地闷慌了起来,「不……」
「小东西,现在才想要停止,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了。」他邪魅一笑,扳开她的玉腿,长指撩人地在她的花径入口盘旋了一下,旋即深入,没一会儿,就已经埋入了小半根,引起她近似痛苦的欢愉颤抖。
是撕扯,是疼痛,掺揉著一丝教她说不出口的异样快感,傅乐乐从齿缝间逸出呻吟,感觉到自己身子里最娇软的肌肤正被凌虐爱抚著,滋润的蜜液从血缝中绶绶泌出。
「封笑湖……」
她不停地摇头,感觉自己就快要无力招架,下身微微地发抖,咬著红唇,双眸流露出无声的哀怨恳求。
在他的肆虐之下,她私密的花蕊越来越热,泛起一阵阵难耐的潮痒,教她不禁又慌又怕,雪肌上布满了细汗,花壶间泛起似有若无的空虚感,刺痛了她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
「啊……」她忍不住轻吟出声。
「不要这麽心急,我的小东西。」
「我才没有--」
他轻笑了声,收手起身,笑瞅著她瞬问变得失望落寞的艳丽小脸,解落自己身上的袍衫。
她扬起长睫,才想抗辩,却在下一瞬间,话全没进了喉咙,一双翦瞳直愣愣地盯著他,目不转睛地瞅著他瞬间赤裸的男性胸膛充满了愤张的力量,刚健的线条勾称而且美丽,随著呼吸绶缓起伏,劲道扎实的两道臂肌非常匀称,显示出平时的训练有素。
然後,她的眼睛不知耻地往下一瞄,亲眼目睹了他胯间愤张的男性雄焰,一时间,她的喉咙乾涩,身子不自觉地发烫,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她不确定……真的可以吗?顿时,胆小的想法又开始在她的心里作祟,呜咽了声,她手脚并用地悄俏地往上爬。
「你去哪里?」他眼明手快地揪住她纤巧白皙的脚踝,邪魅地盯著她,丝毫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她猛吞了口唾液,瞪圆了水亮的明眸,完全没有意识地开始摇头,身子不自觉地往上抬,然後又再一次地被他狠狠地拉了下来,身下的炕褥撩起了暧昧的皱折。
「难道,你真的还以为到了这个地步,我还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吗,」他一脸正经严肃地说完,然後故作恍然大悟道:「啊,我筒直是不敢置信呀!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你--」她气恼地嘟起小嘴,这个男人的嘴巴真是坏!她觉得自己被他给嘲笑了。
瞥见她可爱逗人的红扑脸蛋,封笑湖忍不住大笑出声,沉浑的笑声从他的胸腔中低荡出,修长挺拔的身躯再次覆落到她的身上,双臂箝制著她,教她完全没有选择逃跑的机会。
当他充满力量的健硕胸膛触及到她胸前两团债起的娇耸时,她不禁被那细致的温热触感给震慑,雪白的肌肤泛起了一阵敏感的疙瘩,从腰脊深处宽出一道麻利的快感。
「想要吗?」他微微地挪动身躯,故意用胸前两抹小巧的男性突起蹭著她绷俏的小乳樱,增添教人窒息的快感。
「不要!」
然而,她才刚把话说完,就忍不住低呼了声,发现他用另一掌按住了她的雪臀,只住他胯间不知何时已获释放的债张欲铁,恰恰好就摆弄在她盈满水蜜的羞处,熨烫著她才刚初尝过男人长指味道的潋滟私花。
她扭动著纤腰,避不开他磨人的折腾,火热的气氛,暧昧的心思,教她发现自己的下身竟然更湿、更热了!
「真的不要?我不信。」他挑眉一笑,耳畔听见她一声不自觉呼出的嘤咛,债起的更端厮磨著她柔润的人口。
「你.」她气结,开始觉得不懂,自己怎麽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像他这麽坏心眼的男人?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一抹神秘的异彩闪过他的眸底,大掌紧接住她雪白的臀瓣,昂热的男欲缓缓地贯穿了她。
「什麽? 啊」她苦皱起美丽的小脸,无助地承迎著他的巨热,骞然,一阵剧烈的撕扯痛楚从她的花壶深处传出,她呜咽出声,「好痛……好痛……放开我……」
他吻住她充满抗拒言语的小嘴,男性的喉咙间呼出声,一顿身,猛然,他沉腰彻底穿刺她处子薄韧的血衣,完完全全地占有了她。
「嗯……」她无力地发出了一声悲呜,身子泛著疼痛的战栗,猫儿似的小手在他的手臂上划下几道触目心惊的血痕。
然後,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停滞,她才稍松了口气,他的手指开始游移在她身上的敏感之处,摩掌玩弄,唇间勾弄著他灵活的舌头,催化她体内早就已经脱了轨的情欲,将她的理智拉扯成两半。
痛……可是,她仍旧是想要他的,
封笑湖一眼望穿她的念头,开始缓缓地用他的炽热穿刺她的柔软,起初,她疼痛地闪避,处子之血不断从两人的交合处淌出。
她苦闷地摇著头,感受著初尝人事的痛苦、与教人迷眩的情欲,交揉成近乎痛苦的蛊惑,不断地在她的体内升华,最後变成了渴求。
「唔……」她哀求出声,小脸怖满了潮红,两眼晕述,荡漾著醉人的光华,玉白的双腿夹紧了他的腰际,将他按向了自己。
一抹笑意泛过他的眸底,他激烈地加快了穿刺的动作,大手揉玩著她晃浪的乳,极尽所能地撩拨著地。
「啊……啊……」她的气息变得断断续续,表情变得狂乱而且妩媚,渴求一种解脱的快感。
满室水浪淫声,男女欢爱,忽然,一阵甜美黑暗的晕眩感袭上了她的脑海,她攀上了极欢的高潮,身子剧颤了起来,因挑弄而显得美艳的石榴色花唇承迎了他的冲刺,蠕动不止的柔嫩滑腻的花甬包环著他的火热昂扬。
一阵狠烈几近残酷的冲刺之後,他将自己深深埋入她的花壶间,喷撒出热烫的情欲激流,再次将她带上高峰。
久久,歇过----
「记住,我不准你负心,知道吗?」她伏在他的身上,扬起长睫瞅著他,小脸红晕未褪。
「倘若我负心的话,那又如何呢?」他拥著她,笑啄了她脸颊一下,漫不经心地回答。
她可是一点儿都不马虎,娇嗔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永远。」
第六章
「娘--」
没昏过去?不行,她一定要昏倒才行!
傅乐乐看著官府的差爷搬进了一块非常教她心痛的大匾额,匾额上题了四个令她触目心惊的大字--「助人为乐」,她只想赶快昏倒过去,假装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她辛辛苦苦赚来的一千两,竟然被她娘拿去捐给官府,救济流离失所的难民!
「乐儿,娘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在街上看到有人发捐献传单,可是都没有人要捐钱,我就想……我就想……」傅夫人支支吾吾,低著头不敢看女儿谴责的眼光,其馀的人则是躲在一旁不敢说话。
「你就想那些人其实很可怜,所以想要略尽绵薄之力,帮助那些穷苦的人,对吗?」傅乐乐冷淡地反问。
「没错!乐儿,你总算知道娘的苦心了!」
傅夫人喜出望外,像是雨过天青般抬起头,不料却发现暴风雨才刚刚抵达上空,正准备肆虐。
傅乐乐气得一口气儿险些喘不过来,雪白的小脸颊失血色,咬牙切会道:「好得很,绵薄之力?一千雨就是你的’绵薄之力’?娘----」
很好,她的眼前开始冒出金星,好像有晕厥的前兆,她哽著一口气,觉得老天爷开始对她有点慈悲了。
「小东西,气别哽著,这样对身体不好。」男人的大掌落在她的背上,为她轻拍顺气。
老天爷果真对她还是残忍的,竟然派人来解救快要成功昏倒的她!傅乐乐蓦然转首,瞧见封笑湖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後,一脸笑意可掬地盯著她瞧,觉得有些惊讶,道:[你……你怎麽进来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想要进来你家其实很简单,对了,我在外面听到了一点风声,听说你们傅家最近又做了大善事,特地前来……表示景仰。」他故作正经严肃,唇角难掩笑意。
「哼!」她小嘴一扁,觉得自己被他看热闹了。
「还有,你忘了吗?咱们的定的一个月,今天到期了!」他微笑提醒,注意到她一脸如见到洪水猛兽的可怕表情。
「一个月? 」
没错,她完了,傅乐乐瞪大了双眼,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晕倒了,可是一颗心脏偏偏顽强得像颗石头,所以,她只能苦著脸,垂头丧气道:「好吧,我知道了,你要我做什麽呢?」
众人面面相腼,完全不解眼前的状况,一个月?什麽一个月?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乐乐一脸看起来就好像大难临头了!
「很简单,我只想要天天看到你。」他温柔一笑,瞧见她小脸充满了不解的神色,又接箸道:「如果你能住进封府,我想,我这个心愿不难达成,小东西,你觉得呢?」
反正,现在无论他摆出多和蔼可亲的笑脸,傅乐乐都会觉得自己被他勒索,呜……她的一千两……只要有那一千两,就什麽事情都没有了!
「娘,拜你所赐,女儿要去当他们封家的丫鬟了,请你多保重。」她撅著红嫩的小嘴,非常成功地挑起母亲的愧疚心,然後,她就很哀怨地埋著头走回房里收拾包袱。
这时,看了半天热闹的柳风绫出口问道:「封公子,我想,其实你那句话不是要她去当丫鬟的意思吧!」
「没错,不过,既然她已经误会了……也好。」封笑湖神秘一笑,无论如何,他都非常满意今天将拖得美人归。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颇富玄机地抛出一句道:「封某人能有今日,实在是多谢你们这些日子以来的鼎力相助了!」
酒楼中,两名江湖人交头接耳,神色紧张兮兮,彷佛怕被别人听见了似的,压低了声音。
「听说,那批宝藏---- 」其中一个较年轻的人说这,他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了嗓音,却还是声若洪钟。
一旁的老人连忙封住他的嘴,慌忙道:「嘘!小声点,你想早死,我老头儿还不想奉陪呢!」
「可是,你难道没有听说吗?长安首善傅家其实根本就是装穷,他们祖先留下来一大批财宝,否则,你以为[ 玉面笑虎」为什麽会看上傅家的千金? 我听说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寻找那张宝图了。」他这次说话就小心些了。
「你是说,最近封家放出风声,说他们主子要迎娶傅家千金的消息,就是因为找到实图了吗?」老人疑问。
「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封笑湖这只会吃人的老虎,会这麽简单看上傅家的穷千金吗?」话中,充满了畏惧。
「可是,封家已经坐拥万贯家财,怎度还跟咱们抢宝藏?」老人摇头,不太相信。
「不是钱,我曾经听说这批宝藏里有一样至宝,不只封笑湖,天底下有无数权贵王公莫不想得到它,他们都想要一窥至宝的究竟!这消息是我从百花楼听来的,最近长安城里传得可热了呢!」
「那……」
这时,一名穿戴尊贵的年轻人从旁边的桌前起身,朝他们走来,手里提了一坛酒,笑道:「两位大侠,这坛是上等的烧刀子,是咱们爷请一杯大侠喝的,请二位笑纳!」
长安出名的人物不少,除了恶名昭彰,以玉面笑虎称号闻名的首富封笑湖,和出身於积善之家的怄门千金傅乐乐之外……长安城里还有一位挺值得一提的人物。
那就是当今的宰相千金,也是皇帝的未婚妻,日後将要母仪天下的十七岁女娃--云怀素!
不过,她出名的原因可不仅仅如此而已。
夜深人静,宰相府里的一处小院却灯火通明,阁楼里映出了一男一女的影子,分别是云家的大儿子及云怀素二人。
「你说又有人死了?」清嫩的嗓音透出惊讶。
「没错,这次发生在长安城东郊,死了两个,满身酒味,应该都是被酒毒死的,听说,他们都是这些日子在城里打探那件事情的人,爹吩咐我去查清楚,素素,我--」
云怀素心知肚明,知道她这个身为八府巡按,却懒得像一条虫似的大哥又要委托她女扮男装去调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而且也已经是长安城里公开的秘密了,她只是不知道当初他凭什麽本须拿到这个官衔的,别说名不副实,根本就是有点胡闹。
「我知道了!大哥,只是我觉得奇怪,为什麽只要有人打探那件事情,最後都会死於非命?到底这是怎麽一因事呢?难道,真的与他有关吗?」她神色凝重,说出心里的猜测。
「你指的人是笑湖吗?」
「没错,就是他! 哼,等著瞧吧! 封笑湖,你竟敢瞧不起我云怀素一介女流,我这下非逮到你的狐狸尾巴不可!」她得意洋洋地说道,心底可是从来没忘掉两年前!封笑湖曾经嘲笑过她的不自量力!
反正,管他有没有这个意思,她只要看见他那张撕不掉的笑脸,就教人觉得自己好像矮他一截,被他给嘲笑了!
「素素,封家与咱们是世交,你还要称笑湖一声大哥呢!」云家老大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如果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我当然就不能认贼为兄了呀!大哥,这件事情小妹绝对会替你办妥,放心吧!」
哼哼,她只要想到能够给封笑湖难堪,心里就觉得很爽,因为那个封笑湖的势力大到达她那个皇帝未婚夫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呢!
「那这次大哥就仰仗你「,不过,素素,你要小心,千万别教爹跟你那个位高权重的未婚夫给知道了,否则,要是你出了什麽差错,只怕大哥这颗项上人头不保啊!」云家老大再次叮咛。
「哼!本姑娘出马,岂有不成的道理?爹爹身为宰相,宫里宫外忙得团团转,而我那个日理万机的未婚夫呢?根本运面都没见过,放心啦!我不会给大哥出乱子的! 」她灿烂一笑,心想自己好歹也被人说聪明机灵,这两年来,她办案都没出过事,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那就好。」他笑喟了口气,觉得有这样的妹妹真是方便又好用,「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
封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对傅乐乐不好,更甚至於,他们对她简直就是宠上了天。
因为,她看起来就像是尊雪白的搪瓷娃娃,宝石般的明眸,鲜血似的红嫩小嘴儿,还有一头鸟溜亮丽的黑发,外表娇弱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当然,因为不了解她,封家人并不知道,她的外表与内心倔做的个性、强韧如野草般的生命力完全不符合。
所以,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地跟在她的身後,以防她昏倒被风吹走时,可以即时把她拉回来。
「乐乐,这些新鲜的胡桃给你吃。」
「哇!我最喜欢吃胡桃了!谢谢你。」傅乐乐非常高兴,从封家老总管的手里捧著一堆带壳的胡桃,开始四处寻找可以把壳敲碎的工具。
她来到了封笑湖的书房,打算跟他一起分享,不过,却发现他人不在,只好耸了耸肩,把一捧胡桃放到书案上。
这时,她正好瞧见了案前摆了…只颜色脆绿剔透,雕工精美的玉瓶,握在手里,触感刚刚好--拿来碎胡桃。
她正经端坐在书案前,拿起玉瓶往胡桃一敲,就在她吃得正兴高采烈之时,悲剧发生了,碧绿色的玉瓶被她硬生生地敲成两半。
「啊--」她惊叫了声。
「乐乐,我忘了,这根烛台给你碎胡桃……」老总管很好心地拿著烛台走进来,然後,他亲眼目睹了悲剧的发生,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总管叔叔,这玉瓶好脆弱喔!一下子就破掉了!」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将至,非常天真无邪地说道。
老总管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少爷……少爷最喜欢的……宝贝----乐乐丫头,少爷会杀了你……你完了!乐乐,这下没有人救得了你了!」
很好,这个姿势够妩媚诱人,很适合拿来赎罪。
傅乐乐挪了挪身子,小鸟依人地坐在封笑湖的腿上,完全不管他现在正坐在书案前翻读卷宗,一脸对她无可奈何的模样。。
烛光火红,映亮了她唇畔甜美的微笑,展开了她投怀送抱的诱骗计画,希望他来个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她今天下午小小的无心之过。
「小东西,你到底想做什麽?」他好笑地瞅著她在自己的怀里蹭动半天,像只小狗在他身上找地盘似的。
「嗯……我问你喔!你会不会介意----介意什麽东西不见了?」她一双眼珠滴溜溜的,开始寻找最佳说词。
「什麽东西不见了?」他笑著反问,觉得她不够亲近似地,长臂拥紧了她的纤腰,动作开始有点不安分。
她捂住他想偷吻自己的嘴唇,拗道:「你先说嘛!如果,现在有一样你原本很喜欢的东西突然不见了,嗯……是在一种找都找不回来的情况喔!你会不会根生气,很伤心?」
「会,而且我会找出罪魁祸首。」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麽事情,挪开了她的小手,略带薄茧的长指滑过她冰凉的粉颊,危险地笑笑,故意放冷话,「怎麽?小东西,我又没有说要对付你,你紧张个什麽劲儿?」
「没、没有啊!我哪有很紧张……那、那我们来假设有一种情况,就是那个人其实是很不小心毁了你喜欢的东西,你听清楚了吗?我们假设那个人不是故意的喔,你会怎麽对付他?」
她猛吞了口唾液,冷汗直流,小心翼翼地瞅著他的反应,准备情况不对劲时,随时落跑。
「不是故意的呀?」他故意吊她的胃口,黑眸沉淀著危险的气息,沉吟了半晌,才笑道:「没关系,这种事情可以商量的嘛!」
「真的吗,」她开始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丝曙光,小脸绽放灿烂的微笑,柔萸揪住了他的襟领,寻求肯定。
「我什麽时候骗过你了?」封笑湖轻哼了声,他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要是他猜得不错,她也应该把那件东西招供出来了吧!
不出所料,傅乐乐缓慢地伸手从怀里揣出犯罪证据,呈供到物主兼判官大人眼前,一口大气儿都不敢喘,「这个小玉瓶……被我拿来敲胡桃……不小心……就碎了。」
咦?他很理智听完她的供词,脸色也都没有变耶!那是不是代表事情很可能不如老总管想像中严重?她小心细察,想得非常乐观。
不料,天色渐渐变了,一片暴风雨前的宁静,封笑湖低沉的嗓音平淡无波,凉凉的,还有一丝森寒的笑意,「胡桃?你拿我最心爱的玉瓶去敲胡桃?很好,敲胡桃嘛,嗯?」
完了!山而欲来风满楼,这下子就算是白痴也知道该闪人了!傅乐乐飞快地从他的腿上跳起来,却没眨眼就被他接了回去,动弹不得。
「我……我……」她很用力地吞了口唾液,给巴道:「是……是你自己说可以商量……我、我才把王瓶拿出来的……呀!」
「我随便说说,你就真的相信了?」他黑眸一眯,脸色不善,强硬的压制完全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人家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你……你怎麽可以……」她简直是吓呆了,却也不忘指控他的言而无信。
「我有承诺过你什麽事情吗?」他冷笑了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说得理直气壮。
「没、没有,可是--」她不死心,还想再上诉。
「可是什麽?你知不知道这只翠玉瓶绝无仅有,价值连城,多年来保获我的喜爱,你竟然--」他故意顿了一顿,增添了紧张的气氛,忽地,一抹邪恶的笑意跃上唇边。
他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威胁与魅惑,「你必须付出代价!不过,我想打从一开始,你就有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了吧!小东西,现在,给我乖乖的到床上去等著,」
活色生香,淫声浪语,旖旎的红帐中交缠著一双男女的胴体,傅乐乐泛红的雪肤布满了细汗,张开玉腿跨坐在封笑湖的腰际,上下地套动著他火热昂扬的欲望,不胜柔弱地娇吟。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她咬紧了红肿的唇瓣,无助地昂起晕红的小脸,彷佛在讨饶般,小手揪紧了红底金锦的炕褥,擅自减缓了在他身上起伏的频律。
她已经不能再承受更高张的快感了,脆弱娇嫩的花穴不知道因为多少次的高潮而变得红艳欲滴,此时依旧满满地承迎著他债炽的阳铁。
起起、落落……
她哽咽出声,不自觉地扭转纤腰。
一瞬间,她差点就要因为花径中的巨热撩擦而失去了呼吸,火……她觉得自己的下身彷佛就要著了火似,泛起了剧烈的战栗。
「再快点,你的腰力又不够了!!」
封笑湖一派轻松地在她的身下,探掌握住她晃浪生媚的雪乳,捻玩著她绷俏如红樱般的乳尖儿。
她缓缓摇头,俯瞰箸他,美眸中春水荡漾,浅浅地促息道:「可是……我是真的不行了……饶了、饶了我吧!」
「不准,再多用点心,我还没说要原谅你呢!」他一掌按住她的俏臀,腰杆用力往上一页,直抵她柔软的花壶保处。
「啊……」她倒抽了一口冷息,嘤咛出声,揉和著他欲焰的爱液,从两人欢合之处水潺潺地泌出。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娇软无力地说道。
「还有力气狡辩的话,我劝你倒不如多下点功夫。」他催促道,鼓励著她努力扭动水细的腰身。
「我才没有狡辩----真的已经不行了……啊……」她不停地摇头,眼角噙著莹泪,无力地伏倒在他的胸前。
「嗯?」他从胸腔低哼出一声质疑。
「真的不行了啦……」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就快要融化了般,饱受刺激的柔软泛著肿胀的红榴色光泽,不自觉地剧烈蠕动,紧紧地包覆住他丝毫不受摧损的火热男铁。
「是吗?」他按住她紧俏的臀瓣,猛然翻身,让她躺在他的身下,「那如果这样呢?」
说著,他雄健的腰杆猛然挺进,深深地埋入了她,炽热的阳铁贯穿了她柔软的花襞,耳畔满意地听到了她惊喘的抽息声。
她娇喘咻咻,抬眸瞥见他坏心的笑脸,可怜兮兮地指控这:「你好坏……我决定从今天起要开始罢工,以免打破东西,又被你逮到……」
「我不介意。」他若有所指地说道,一次次强而有力地将自己送进她红艳绽放的秘缝中。
「什麽……」
她还来不及问出口,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本能,在他的狂犯之下,娇嫩的嗓音从惊呼变成了喘息,在他的怀抱中扭动不休,感觉自己体内又有一股兴奋的高潮就要被解放。
「啊……」
瞬间,她哽息不能出声,一阵近乎凌厉的快感从她的小腹间急速泛开,莹白的玉体抽颤著,纤臂紧紧地抱住了他,贝般的指甲陷入了他结实健壮的背肌中,在攀上欲望颠峰的一刹那间,她喉间逸出一声近乎苦闷的悲呜……
第七章
「你到底为何接近乐乐?封公子.]
封笑湖坐在堂前的交椅」,冷冷地笑观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古贤京,黑眸一敛,凉淡地说道:负由很简单,不过,我想这不关你的事,贤京姑娘。」平静无波的话气产出浓浓的警告味。
「如果,你真的如同城里的人所说,是为了藏宝图而接近她,就与我有关,我不准你伤害地!」她激动地说道,神情之间充满了对乐乐的关爱之情。
「我与她的事情,还输不到你来担心,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请恕封某人失陪了!」说著,封笑湖从容起身,就要往门外步去。
「慢著,我可以替她还你五千两,请封公子放过她吧!」古贤京也跟著起身唤住了他离去的脚步,急声说道。
一抹冷笑泛过唇边,封笑湖没有口头,然而,他冷淡的态度,充满威胁感的高大背影,教人不禁打从骨子里发寒,「对封某人而言,那五千而不过是九牛一毛,我向不放在眼里。」
「你--」古贤京瞪大了双眼,顿时感到不寒而栗,这男人这个危险至极的男人究竟意欲为何?
「对不起,失陪了。」他淡笑颔首,信步而出,恰好在门边遇见了好友
北荒戮云堡堡主龙九霄。
龙九霄拥有一张冷峭至极的刚毅脸庞,他往门内一瞥,冷淡笑道:「我在门外统统都听见了,笑湖,你应该也知道,放出传家拥有藏宝图风声的那个人来意不善,他想置你於死地。」
「只要别犯了我的忌讳,我可以陪他慢慢玩。」他淡耸了耸肩,表示不太在乎。
龙九霄很不认同地冷哼了声,道:「笑话,我很清楚,你从来都不会给人逮著弱点,又或者,你封笑湖根本就没有弱点!认识你这麽多年,我很明白你是一个会将人慢慢玩到死的狠角色,不是吗?」
「我是吗?」封笑湖不答反问,忽然纵声大笑,带著一身不羁的潇洒,从龙九霄的视线中消失。
门内,古贤京也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若有所思地盯著门阶前的龙九霄,片刻无语。
「宋伯!你怎麽来了?」
傅乐乐兴高采烈地推门而入,打断了封笑湖与宋东风的对话,她一听到家人来访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夫人教我来探望你一下,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宋东风收到堂前捎来的眼色,就知道方才的话题就此打住,择日再谈。
「很好呀!你来多久了?」她笑眯眯地说。
俗话说:家丑不能外扬。她与封笑湖的房事当然更不能外传了,否则她绝对要向宋东风控告他夜夜虐待的罪名。
宋东风顿了一顿,才笑道:「有一会儿了,刚才我与封公子聊了一下闲事,等会儿还要赶回去呢!」
「何必急著回去?封笑湖,你不留宋伯下来吃晚饭吗?」她有点谴责地瞅了封笑湖一眼。
「我留过了,他没答应。」他慵懒地靠坐在堂前的交椅上,耸了耸铁肩,表示这不关他的事。
宋东风呵呵一笑,忙著为他辩解这:「小姐,这不是封公子的错,托他的福,替咱们传家在东大街开了一家小商号,最近很多人都跑来要跟咱们做生意,赚了不少钱。」
闻言,傅乐乐瞪大了水眸,不敢置信地瞪著封笑湖,惊讶得不能自己,
「什麽----你」
「怎麽?终於知道我这个债主的好用之处,想要好好巴结我了吗?如果是这样,多用点心,我感受不到你的诚意。」他接过下人递上的热茶,清闲地品尝,故意笑中带讽,反将了她一军。
「谁要巴给你呀?自大狂!我不理你了,哼!」傅乐乐呱起了红唇,拉著宋东风往外跑,心里挺不服气,觉得自己有时候还真的不能不讨厌他,光是微微一笑,就会教人气焰顿失,挫败感油然而生。
戏蕊含莲,一点灵犀夜不眠,鸡吐花冠蕊,蜂抱花须颤。
咩!玉软又香甜。
神水华池,只许神先占,夜夜栽培火里莲!
「这--」
傅乐乐小脸火红,瞅著手里那封她从封笑湖袖抱里搜出来的信笺,不断地吞口水,心想:这种诗未免……未免太过淫荡放浪了吧!
最重要的是!这封写满了淫言浪语的情书,到底是谁送给封笑湖的?她雪白精致的小脸充满了浓浓的醋酸味儿。
她果真不该大相信封笑湖这个花花公子!傅乐乐慢条斯理地将信笺撕碎,冷笑了声,心里暗暗决定了一件事情。
近晚,趁著封笑湖沐浴净身之时,傅乐乐蹑手蹑脚地接近他披挂袍衫的架子,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确定四下无人之後,准备开始行动。
就在这时,封笑湖含笑的嗓音从她背後凉凉地扬起--
「小东西,你在做什麽?」沐浴过後,他上身仅穿著一件白色的长袍子,透出不羁潇洒的犷味,笑脸充满了迷人慑魄的气息。
「没……没什麽。」她飞快转身,心虚地低头,将一双小手藏在背後,死都不肯拿出来给他看。
「真的?我不信。」一抹笑意泛过他深邃的眸子,鹰爪猛然出擒,揪住了她皓白的手腕。
「啊--不要!」她惊叫了声,闪避不及。
然而,只见她柔嫩的小手里空无一物,似是他多心了,封笑湖挑眉,眼神一瞥,示意道:「把你的另外一手也伸出来。」
「好嘛!」
傅乐乐眼见隐瞒不了了,只好乖乖地把另一只藏在背後的小手伸出来,在他的注视之下摊开手心,一不做,二不休,她乾脆恶人先告状道:「你瞧,没什麽吧?不过就是我的一条手绢跟钗子,你净要疑神疑鬼的,讨厌!」
「银钗?手绢?小东西,你把这些东西塞进我抱子里,到底想要做什麽?」他黑眸一眯,很感兴趣地瞅著她,心底并不以为事情有如她所说般 单
被他这麽一问,起初,乐乐有些心慌意乱,「呃」了半天之後,飞快脑袋里编出一套勉强可信的说词,道:
「你没听说过吗?睹物思人嘛!你把这些东西带在身边,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瞧一瞧,把它们当作是我,记住喔!你要随时随地都很想我,想我的话,就要把它们拿出来瞧喔!」
然後,这样教别的女人看见了,就会知道你封笑湖是名草有主了!她在心底笑哼了几声,没把真正的心思说出来,小脸充满了诡妙的笑意。
「是吗,真的只是这样吗?」他不太相信她的说词,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想瞧出一点端倪。
「对,你怀疑我吗?还是你根本就不希望我随时都在你身边,你也压根儿不会想我?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一定是存心欺骗我的感情,才不会这样,本来嘛,我一介小小女子,怎度可能玩得过你这个风流的笑面虎呢!我就知道自己肯定被你骗了……」
她开始滔滔不绝,如泣如诉,煞有介事地控告他莫须有的薄幸罪名,双手捂著小脸,嘤嘤哽咽。
「好、好,我收下就是了!」他抱著她轻哄,伸手接下手绢与银钗,拿她无可奈何地苦笑。
「那你一定要常常拿出来看喔!」她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小脸,泪涟涟的模样直教人心怜不已。
「是,我一定会照三餐加夜宵,把它们拿出来再三回味,然後拚命想念你这个小东西,行了吗?」他疼爱地捏了下她晶莹剔透的脸颊。
「嗯!你答应了就不准食言喔!」她灿烂一笑,爱娇地抱住他挺拔的虎腰,灵黠的眸子里充满了诡谲的光亮。
「对了,你有瞧见我抱子里的一封信笺吗?」他忽然问道。
完了!傅乐乐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随即乾笑道:「没有,我什麽都没
瞧见,没关系,你一定是遗忘在什麽地方了,我有空会帮你找的。」
「你会吗?」他眸中闪过一丝莞尔的笑意,把她抱得更紧了。
「会,我当然会了,」她再度乾笑了两声,掩饰心虚。
才怪呢,她会去替他找别的女人所送的情书,她就不叫傅乐乐,此时,一双人儿相拥甜蜜,也管不得这许多了。
夜,渐深渐沉。
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这句话拿来形容长袖善舞、精明狡猾的封笑湖,一点儿都不差。
在商场上,没有人敢不给封笑湖面子,或许是听说过他花名在外,急欲与他攀亲附成的人特地举办了一场酒池内林的欢宴,难得他肯赏脸,宴席上,对方笑得合不拢嘴。
对於身旁美人的投怀送抱,封笑湖的反应显得非常冷淡,喝著酒,心里纳闷傅乐乐那个小妮子为什麽在他出门前特地送行,
他不能不在意临行前,她脸上那一抹有鬼的笑容。
「封爷……」美人儿直往他的怀里蹈,似乎已经发现他的无动於衷,更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讨他欢心,柔英探进了他的袍里。
封笑湖冷然一笑,随手想要推开她,骞然--
「封爷,这……」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从他袍子里抽出一片颜色瑰红的布锦,瞪大了双眸。
女子的肚兜!
封笑湖也为之愕然,脸色一变,伸手夺过,心底觉得这件兜帕眼热得过分,忽然,他觉得好笑,不禁摇头莞尔,眸中透出一丝难解的诡谲异彩。
席间,男人们忍不住苦笑,陪酒的侍女们却是掩不住唇畔的窃笑,谁都知道,女人会在男人的怀里塞兜帕,代表著一项很明显的宣告,那就是这个男人归她所有,谁也碰不得。
然而,这个男人呢?他又如何……
第八章
东北何霭霭,官阙人烟云。
长安是当朝的首善之区,四方的珍奇莫不齐涌积集,人文杳萃,里头藏匿著八方好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传奇事迹从来就没有一天少过,坊间的流言自然也多了起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客栈酒楼、天桥说书,尤其是散播流言的最佳之处,向来都能吸引不少人。
然而,这件事情却只有行家才会知晓,朝堂上、帮会中,王公大臣、武林高手无不流传著这样的对话。
[你听说了吗?」
「当然,现在长安城里谁不知道那件事情。」
「那绝对是封笑湖,除了他,没有人能够有如此大的手笔。」
「这下,长安可要有一阵子不安宁了!」
「谁教那个人要惹上封笑湖!现在,天底下只怕有一半的赏金杀手都在等著拿取那颗人头,我真庆幸自己不是那个人。」
「只是我听说对方也不太好惹,也是长安城里属一属二的狠角色。」
「我听说,他是长安城里的一介名流,是先帝爷跟前的一个大红人,几年前,为了这批宝藏,已经与封笑湖有过干戈,没想到……唉,这场硬仗,只怕有得打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或许是因为年关将近,许多商家都趁著这个时候把南北杂货搬出来,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过个肥冬。
一直以来,在长安城里,西市就远比东市繁华,因为这里聚集了很多胡商,专卖稀奇的玩意儿,在古贤京的邀约之下,傅乐乐欢天喜地逛大街,心情一好,看到什麽都觉得好玩。
「贤京,这个玩意儿真有趣,我真想要把它买下。」站在古货采前,她手里把玩著一只用黄玉雕刻而成的小老虎,非常可爱。
「做什麽,」古贤京不解,觉得她的表情灿烂得过分,恍似浸淫在甜蜜之中,天真而且活泼。
「送给封笑湖呀!你不是常说人家都叫他[笑面虎] 吗?我现在觉得一点儿都不差,他每次都笑得像这只小老虎似的无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她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闻言,古贤京不由得苦笑,小老虎似的无害?天底下怕也只有傅乐乐会用这麽可爱的形容词,去描述像封笑湖这样的男人了!
傅乐乐掏出锦囊,点数了几两银子,有点心疼地买下玉虎,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全部都是她从封笑湖那里敲诈来的。
就在这时,她们的身後忽然起了骚动,一抹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博乐乐的注意,「封笑湖----」
她连忙冲上前去!顾盼寻找,却已经不见他的踪影,难道这是她的幻觉吗?不!她非常真确地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他紧拧著眉,似乎承受了什麽痛苦,若有深思地瞥了她一眼,然後,就这样不见了!
只见人们围住一道小巷口,议论纷纷,她无心好奇,只努力地回想,突然心慌了起来,不对劲,一定发生了什麽事情!
「乐乐,你怎麽了?」古贤京追赶上来,担心地瞅著地苍白的小脸。
乐乐没有回答她,蓦然,她的眸光瞥见地上一在红血,血迹消失在她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里的想法像是顿时获得了印证,狠狠地震了一下。
「封笑湖--」
「你为什麽不让我见他?他怎麽了?让我见他! 老总管,告诉我,他没事吧?」傅乐乐拉著老总管的手,不停地追问。
她的心跳得好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教她现在只想待在封笑湖的身边,在最靠近他的地方,一步也不离开。
「乐乐----傅小姐,主子要我转告你,他不想见你,并且请你立刻回去傅家。」老总管为难了半晌,终於拉下脸,照实把话说出来。
「为什麽引他为什麽突然要我回去?到底是怎麽了?我在地上看到了一摊血,他受伤了是不是?你们为什麽不让我见他? 」她被弄得好胡涂,慌得都快要哭了,红红的泪珠子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主子没说,我们做下人的不便猜测,傅小姐,请回吧!马车已经在门口候著,随时都可以出发……再见了。」老总管说完,拉开了乐乐的小手,叹了口气,就要退下。
「等一等,至少让我见他一面……」她不死心地追上前,扯住老总管的袖子不放,道:「他一定是出事儿了!我不放心……」
「出事?能出什麽事?我人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封笑湖高大冷峻的身影蓦然出现在堂前,一身雪白的儒抱,神情一如往常的轻松自在。
「主子? 」
「封笑湖」
「回去。」他无顾她的波然欲泣,冷冷地说道。
「不,我不懂……」
「我说回去,还有什麽不懂的吗?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听见了吗?」他一字一句,字字如冰珠般寒厉。
「为什麽?我看到地上好多血,你受伤了吗?要不要紧?」这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就算此时,她的心是那麽的痛。
「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吗?傅乐乐,回去你自己的地方吧!别再站在我的面前,碍我的眼。」他冷淡地撇开视线,不想看她。
「不,你是怎麽了?为什麽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走上前一步,小脸顿时变得惨白如纸。
「离我远一点! 」他神情冷硬,微笑道:「我没变,这才是原本的我,花了五千雨与你玩一场风流游戏,可真是值回票价了!」
「不……你撒谎,你不是这麽想的……」她颤声地说,突然间觉得他离她仿佛有千百里远。
她看不到他的笑容,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温柔,一刹那间,她还不死心地想再追问,然而,当她一抬眸,触及的是他冰冷的眼神。
蓦然,她心痛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眸底噙著泪,小嘴紧闭著,似乎在忍住哽咽的冲动,然後,一颗、两颗,接著是一串串的泪珠,不停地滚落双颊,身子像是被他寒刃般的眼光定住了一样,动弹不能。
「你还不走?」
「为什麽?至少告诉我为什麽……」她送声地问,心里知道她不能这样就离开,不甘心,她不甘心!为什麽他都已经这样伤害她了,她仍旧不死心, 1刹那间竟还想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以为我喜欢你吗?假的,统统都是假的,你满意了吗?」他笑著说完,就看见她小脸上的血色褪得一滴都不剩,哽咽著,转身逃离。
傅乐乐从他的面前落荒而逃,带著满腹的伤心绝望,飞奔至门口时,恰巧与刚要入门的龙九霄与云怀素擦身而过。
这时,封笑湖的笑容没有变,动作没有更改,只是冷静地看著她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然後,双眼一合,昏了过去。
「笑湖!该死,你明明受了这麽重的伤,还强撑出来……」龙九霄上前搀住,他就是在房里发现封笑湖人不见了,才追出来寻找。
「他到底为什麽……明明已经受了那麽重的伤……」恰好藉拜访之名,行试探之实的云怀素眼看著一泓赤色的乌血从封笑湖的胸前透出。
「还看不出来吗?男人肯舍命这麽做,通常只有一个理由,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理由!」龙九霄冷瞥了她一眼,道:[ 只能说,傅乐乐是一个很幸运的女子,能够得到笑湖的庇护。」
「他真的这麽爱她吗?那为什麽……」他会忍心伤害傅乐乐呢?云怀素吞吞吐吐,没把真心话问出口。
「因为,敌人要的是他的命!他原本不该如此轻易受伤的,只是他胸前的那把箭却是要射到傅乐乐的身上,教他乱了步调。
「现在,他受了这麽重的伤,让她待在傅家,远比在他身边安全。同时,那张图也真的在傅家人手里,是他们的傅家之宝,图里藏著前朝遗留下来的至宝,几十年来,傅家奉命守护宝藏,不敢稍有松懈,只不过,[ 千手真人] 宋东风已经把它交给笑湖,打算当作诱出敌人的饵。」
龙九霄冷冷一笑,又接著道:
「大概没有人知道,傅家的下人个个都是曾经叱吃武林的好手,在外人眼中没落的传家,其实上上下下都是宝。」
「真教人难以想像。」云怀素吐了吐小舌,惊叹道。
「不,敌人犯了他的忌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才真的教人难想像,你等著瞧吧!他不会就此罢休的。」他预言道。
「这麽说来,那些打探宝图的人,并不是封笑湖杀的罗? 」她诺气充满惊讶地问道。
龙九霄瞥了眼前这个人称长安头号才女的云怀素一眼,眼光有点鄙夷,觉得她似乎没有传闻中聪明,冷哼了声道:「当然不是。」
夜晚,漆般的黑。
傅乐乐独自走在闯无人声的长安城里,安静的街道上,她的脚步声格外明显剌耳,阵阵响不绝。
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收放自如的,在今天以前,她从来都不知道;为什麽?为什麽他可U就这样伤害她?如此轻易就说不爱她?
如今,她才懂得受能够将人折磨到心都痛了、摔了!傅乐乐颤抖地咬著唇,又一颗豆大的泪珠滚落颊边,想起他无情的话谙,忍不住哽咽出声。
「小姐,请上马车。」梁金实驾著一辆马车,从她身後追上来。
「走开!我不要坐他的马车……你们玩够了吧?不用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不希罕!」她哭吼,加快了脚步。
「傅小姐,天色晚了,要是发生了什麽事……危险呀!」
「发生了什麽事,又怎样?他会在乎吗?他不会的……他说过我们只是玩玩而已……为什麽?他怎麽可以这样骗我……」
「主子他.」梁公实欲言又止,知道这里没有他多嘴的馀地,眼前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把她请上马车,安全送回傅家。
「傅小姐,你不」他的马车,乾脆坐我的好了。」云怀素从车窗子里探出头来,她坐著马车从封家出来,才不远就撞见了这副景况。
「好!」赌著一口气,傅乐乐跳上了云家的马车,将梁公实抛在脑後,一个人独自伤怜。
哈哈!云怀素得意地窃笑,就算她是趁人之危好了!反正,今天能把傅乐乐抢上自己的马车,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赢了封笑湖一回,好不爽快。
然而,待她再回眸,瞅见眼前可怜楚楚的泪人儿,不禁也跟著鼻酸了起来,心里忍不住纳闷,想道:男人为了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宝贝,手段都是这麽绝情的吗?
「乐乐,你怎麽回来了?」胡千年纳闷地问道。
「是呀!是呀!是不是因为你不会做家事,所以被嫌弃了?没关系,柳姨可以教你一招,我就是用这一招混过好几年的----」柳风绫非常热心,打算将多年的内幕秘辛来个大公开。
「不要说了,求你们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她哽咽请求,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再度滚滚而下。
「乐儿,怎麽了?跟封公子闹得不愉快吗?」傅夫人心疼地唤道。他们的事情,她略有耳闻。
傅乐乐扬起浪湿的长睫,望著母亲柔和慈祥的脸庞,试图以平静的口气说道:「他要我回来,别碍他的眼!他说,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要过我,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真的这麽说-乐乐……」宋东风一脸不信,突然间,他明白了封笑湖的意图。
然而博乐乐却不明白,徒自被哭意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咬著唇,缓缓摇首,泪不停的流,眼前的景物在她的眼前变得了胧。
原来,爱情可以任人收放自如,为什麽她从来就都不懂?她不懂,心却已经被他折磨得好痛。
第九章
今夜的长安城,火光弥天,辉煌灿烂得教人目不暇给。
城东一角,完全沦陷在艳红的大火之中,不时地遗传来爆炸的轰然巨响,在天子脚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切竟是意外的平静。
封笑湖与几名看起来就知道身分尊贵的男人站在城楼上,他们皆是静立不语,而他则是一脸阴恻,直勾勾地盯瞧著远方的火光潋浅,眉宇之间还泛著重伤之後,尚未痊愈的苍白。
「太快了,真是不像你的个性,我以为你会像逗玩笼中鸟一样,把那个人慢慢玩到死呢!」其中一名男子温文地笑道。
「我也是这麽以为。」另一名男子跟著点头赞同,「你变了,变得跟以前不同了!」
封笑湖冷冷一笑,诺气森寒道:「不,我没变,只是,他错就错在一个地方,他不该妄想动我的女人!」
「失火了!失火了!」
今夜的长安平静中带著混乱,傅乐乐在柳风绫的拉扯兼推动之下,来到了大门口,看见了远处的火光连天,心里一愣。
这时,唐志寒从外头回来,迅速地朝她们接近,才站定脚,便急著说道:「封笑湖果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这把火烧得好极了。」
闻言,傅乐乐的心里做慌,面无表情,试图以最冷淡的口吻道:「这到底是怎麽一口事?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乐乐----」柳风绫听见她惊慌的语气,侧眸一观,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无语凝咽了。
火光熊熊,赤艳的火舌吞噬了半边天的黑夜,夜风呼呼得吓人,傅乐乐忘不掉那夜的痛彻心肺,就在那夜,他将曾经给她的怜爱全部收回,原来,爱真的可以将人折磨到这样的地步,她的心已经痛到不能说了。
「我不见他!这辈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他,」傅乐乐站在窗台前,望著窗外的一轮明月,精致的小脸闪烁著怒气。
「可是……」柳风绫欲言又止,在她的身後来回踱步,「封家派人来说他已经----呃……」
「已经什麽?除非他死了,我再大发慈悲去凭吊他一下,否则休想我会去见他。」乐乐故意嘴硬,冷哼了声,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这种意思。
「可是,他是真的快死了呀!」没错,她想了半天,就是想要告诉乐乐这件事情,柳风绫松了一日气。
「什麽? 」傅乐乐心一寒,连忙转身,揪住柳风绫的衣领,「你说什麽?封笑湖他--」
「我听说封公子被人用毒箭射伤,毒发攻心,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上说著,紧接著一声叹息,增加了可倩度。
「怎麽可能?你说诋,他才不会……他不会的……」乐乐不停地摇头,试著说服自己,一双纤白的柔美微微地颤抖。
是了!那天她曾经看见地上」洼触目惊心的鲜血;他骗她!他明明就受了很重的伤!为什麽要骗她?
柳风绫故作谴责地瞥了她一眼,「这种事怎麽可以骗人呢?听说封家人已经开始在准备他的後事了,乐乐,你还是坚持……」
听到这里,傅乐乐心慌意乱,已经顾不得心里正在跟封笑湖呕气,雪白的身影一闪,夺门而出。
「……不见他吗?」等到柳风绫慢慢地把嘴里的话说完,再眨眼,就已经看不见她的人了。
心痛到无法呼吸。
傅乐乐站在封笑湖的床前,噙著泪,咬著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眼睁睁地看著他,无能为力地颤抖著。
不能!她不能让他就这样死掉,任他抛下她不管。
他看起来好苍白,像是随时会死掉一样。
「封笑湖……」她伸手屏开了众人,欲话泪光流,坐到了炕边,执起了他的大掌,哽咽道:「封笑湖……你不能死啦!」
这时,开始有人面面相观,什麽时候有人说封爷会死掉呢?这项指控与事实完全不符,甚至於就在刚才,他身体里的毒才尽解而已。
他们带著一脸疑问,在老总管左拉省扯之下,统统被赶出了门,一时间,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声息静悄。
「封笑湖……你快点睁开眼睛……不能死啦!」她嘤嘤地哭泣道,拉著他的手凑在颊边摩掌。
「是谁跟你说我要死了?」封笑湖陡然睁开双眼,笑觐著她泪痕狼藉的小脸蛋,长臂一揽,重心不稳的她就这样跌进他的怀里。
「你--」傅乐乐瞪大了双眸,连忙地从他的胸前挣起身,对於完全忘我的动人演出感到羞耻,红晕瞬袭上纷顿,难道,她被他骗了?
「小东西,重新将你抱在怀里的感觉真好。」他坐起身,动静之间依稀还看得出一点虚弱。
「听说你受了箭伤?伤在哪里?」她冷冷地问道,需要非常克制,才没有冲动地跳起来。
「左胸口。」
「是吗?」她水眸一眯,冷不防地给了他胸口一拳。
任凭他是铁打的身子,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皱眉咬牙,强忍住伤口突如其来的刺痛,「你」
「你很厉害嘛!把敌人斗得落花流水,让人家的老巢烧了三天三夜,现在人都还没熄呢!我想,依照你这麽厉害,受了伤一定也不会痛,对不对?」她语气酸溜溜地讽刺道。
「哪有可能?小东西,你就这度忍心?我好痛。」他招著伤处,可怜兮兮地瞅著她,乘机就要将她拉进怀里。
傅乐乐连忙起身,飞快地跳离他三尺远,不教他得逞,半点都不同情他,俏脸冷淡地说道:「痛……乾脆痛死你算了……药很苦是不是?最好教大夫多加一大把黄莲苦死你……记得要吃,苦死你最好。」
她想叮咛他记得吃药疗伤,只是,她心里很呕,每当她想要表达情感时,话总是不必要地多了一句。
封笑湖摇头笑叹,朝她伸出手,柔声呼唤道:「小东西,过来我身边,你听我说.」
「天色很晚,我要回去了,记住,下次见面时,我要你离我三百尺远,不准靠近我!」
说完,她的双脚却像是定住了般,美眸担心地瞟了他受伤的胸口一眼,过了好半晌,才低咬著嫩唇,转身离去。
「乐乐!」他在她的身後呼喊,望著她消失的背影,不禁摇头苦笑!她这个心思别扭的小妮子,真教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轮明月,满天繁星;一双人儿,两地相思。
他想见她,却不得其门而入。
她不想理睬他,却常常会在半夜里睡不入眠。
想她。
想他。
她肯跟他说话了吗?
他伤好些了吗?
银月下,封笑湖独自一人站在水亭中,凭栏而立,手里把玩著她那天偷偷塞进他衣袋里的红兜帕,忍不住再度莞尔,还记得那天她害他被人给取笑了,她那个善妒的小家伙……
此时的傅乐乐正倚在窗边,遥望著明月,小手握著那天她在市集里买下,却没来得及送出手的黄玉小虎,精致的小脸泛著哀伤,为什麽到了这个时候,她仍然忍不住想见他?
为什麽她的、他的一举一动,她的、他的一颦一笑,都能够左右他与她的心呢?他不懂,她亦然。
「你怎麽来了?乐乐她呢?还好吗?」
封笑湖发现没有自己想见的人儿,语气变得漫不经心,躺在卧靠上闭目养神,一派悠然。
柳风绫随便挑了一张椅子坐下,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满意他的态度,有必要教训一下才对,「嗯……不好,她现在不大方便出门,非常不方便,一出门就会有生命的危险。」
「为什麽? 」他不是已经将敌人全部歼灭了吗?封笑湖猛然直起上身,挑起眉,质疑地眯细了黑眸。
「你这个罪魁祸首竟敢问我为什麽?昨晚咱们傅家请了大夫,你知道吗?」柳风绫大啖女婢呈上来的玫瑰松糕,笑眯眯地问。
「我知道。」他躺回卧靠上,不经心地轻哼了声,话回得好像稀松平常,实际上,其中大有内幕。
「果然,只要与咱们乐乐丫头有关,就没有一件事情逃得过封公子的视线,大夫说她只是被你气到心血不调,要多休养几天。」柳风绫故意挖苦,笑看他错愕的脸色,「她有身孕了!」
嘿嘿,这下更错愕了吧!她感到沾沾自喜。
「乐乐她--」
除了错愕之外,封笑湖更是喜出望外,猛然站起身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能够立刻把心爱的小人儿抱在怀里,最好能抱著她转上一圈,以表达内心的喜悦。
孩子!她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
柳风绫却不安好心,故意泼冷水道:「所以罗,我们现在正在找谁来当这孩子的父亲,嗯……我们家乐乐好歹也构得上国色天香的边边,我想,一定会有很多人抢著当她的相公,我们这下可要伤脑筋了……」
「你们敢!孩子是我的,谁都不准动。」他沉声警告,脸色阴恻不善,一掌按在几上,一旁的水杯顿时成了碎片。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柳风绫,也不由得被他深厚的内力吓了一跳,平常的武功高手都不见得能做到,更何况他才伤重刚愈。
她勉强镇定心神,笑道:「啧啧,你承认得真快,不愧是敢作敢当的封笑湖,好吧!我们正式决定把乐乐送给你了,日子就挑在金吾不禁的元宵夜,我会想办法把她带去放灯的安福门瞧热闹,因为那儿的烟花漂亮,接下来的……就看你了!」
嘿嘿!像他这麽厉害又多金的男人,她就不信看不到乐乐变回去以前那种可爱、天真、又活泼的模样!她暗敲著如意算盘。
「我会的。」他坚决而肯定地回答。
第十章
柳姨怎麽可以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傅乐乐非常哀怨地站在灯花灿烂的安福门前,看著眼前人来人往,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被柳风绫抛弃在这里。
「小东西。」她的身後扬起一道男人怜爱的叫唤。
闻声,傅乐乐震惊地回眸,倒退了两步,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的男人,颤声道:「你--怎麽是你? 」
「为什麽不能是我?小东西,我终於能见到你了。」封笑湖步近她,想要将她搂进怀里。
「你离我远一点!」她问哼了声,用力地踢了他一脚,拔腿就跑。
「又踢我?这小家伙……」封笑湖无奈地低斥了声,发现自己纵有一身超强本领,也逃不过她的「无影脚」,眼下他只能没辙地追上去。
奈何,她跑。
无奈,他追。
她又跑,他再追,似乎打定了主意,势必追到她为止。
「不要过来!」她回首警告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人群中飞奔,不忘重申游戏规则,「离我三百尺,你听见没有? 」
「小心你的身子。」他急切叮咛。
「不用你管!」她冷哼了声,嫌他鸡婆,心里却暗讶他为什麽会知道她身子状况异於往常。
「站住,不准用跑的!」他沉声低吼,高大的身影一跃,陡然降落在她的面前,健臂一把抱住了她。
「我偏要跑!你能拿我怎样?滚开啦! 封笑湖,离我三百尺远,你敢再过来,我就跳到湖里去!」说完,她推开了他,回身往人群钻动,完全不顾自己有孕在身,不小心就跟人撞成一团直往湖边窜去。
封笑湖看得心惊胆跳,管他冷笑微笑,他现在根本完全笑不出来,一张闻名天下的玉脸笑面正式宣告破裂,咆哮道:「听著,谁胆敢接近傅乐乐方圆百尺之内,我封笑湖就杀了他,」
一听见封笑湖的名号,瞬间,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鸟兽散,退到两旁,形成一个方圆百尺的圈圈,没有人敢接近傅乐乐半步。
只有一个老人好像鸭子听雷般,还很不识相地站在圆圈里,不过,立刻就被一旁的好心人士给拉开了。
「你--霸道--野蛮!不请理!」她气得浑身发抖,发现在他的恐吓之下,她身旁完全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以用来阻挡他。
「尽管骂吧!我不会回嘴的。」他沉黑的眸光,瞅住她不放。
「你在说什麽,我听不到啦!哼。」她故意小声地嘀咕,又退远了几步,存心要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这时,湖畔的烟花开始燃放,在天空中幻化成无数美丽的图案,火树银花,好不炫目耀眼。
花炮轰隆隆,这下,她真的听不到他在说什麽了,只见他的嘴型张动,哺念有词,两人对峙著,直到有一个好心人跑到她身边,传话道:「他说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你不能不听。」
「什麽叫作我不能不听,我偏就不想听!你告诉他,天底下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他!」说著,傅乐乐倔强地别开小脸,不愿瞧他。
一传十,十传百……
「她说,她很喜欢你。」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等话传到封笑湖耳里,就已经莫名其妙变了样。
「我知道,但她为什麽不自己过来告诉我?」他直勾勾地凝视著地红通通的小脸,灯火夜色下,显得分外瑰丽动人。
人们嘀嘀……咕咕……偶尔!人群中会突然冒出一道苍老的嗓音,「啊----什麽?喔……」
等她听到时,内容是这样的----
「男方说他知道你喜欢他,只不过,女孩子家不要随便跟男人示爱,有失体统。」这已经不知道是加油添醋之後的第几个版本了。
「什麽?我哪有--」她开之色变,瞠目结舌,气得踱脚,忿忿地说道:「转告他那个自大狂,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这麽目中无人。」
烟花放得正炽,炮声轰隆隆,人声鼎沸,整座安福门前的灯会就属这里最热闹,封笑湖破例纡尊降贵,倾耳细听对方传来的话--
「她说你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她自惭形秽,配不上你。」以上,纯属完全风马牛不相干的流言。
封笑湖摇首笑叹,「在我的眼中,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而事实上,她也是最美的。」
「他说,你长得花容月貌,非常漂亮。」天可怜见,几经摧残之後,总算有一句是人话!
「嗯哼!然後呢?」听见他的夸赞,傅乐乐难掩唇畔的笑意,水眸噙著娇羞,双手背在身後,等著听他会再说些什麽好听的话。
「再告诉她,我非她不可。」他眼光锐利地瞥见她一脸难得的娇美笑容,趁胜追击,诚恳地说道,展现出一腔柔情。
奈何,天下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他要转告你一句,教你不要大得意,他不愁没有女人,不是非你不可。」致命伤! 非常不幸,傅乐乐就是听到了。
她简直不敢置信,被气得一口气儿险些喘不过来,小手握拳,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後,她放声怒吼道:
「封笑湖,你这个大色鬼,你竟敢、竟敢说要找别的女人--我恨你,我这辈子恨定你了!」
闻言,封笑湖大感错愕,恰好就在此时,七彩缤纷的花人稍息,万人钻动的灯火花会中奇异地悄静,没有一丁点声音,她的河狮东吼就这样一字不漏地听进了他的耳底。
他到底说错了什麽?封笑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他眼尖瞥见她转身就要落跑,动作太快,差点就要扑倒在地,迅捷的身影箭步上前,恰好捞住了她,「小心!」
「放开我!」她拚命挣扎,心底才不想领他的情呢!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伤害自己。」他沉声警告。
「你真的不放开我?」她抬眸观了他一眼,蓦然,小脸一皱,苦苦地哀疼了起来,「啊……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怎麽了?振作点……」他慌了手脚,以为自己抱得太紧,捏疼了她,他才松放了手臂的力道。
「啊,我突然又没事了!」她精神体力忽然全部恢复过来,乘机用力推开了他,转身拔腿就跑,不过才跑了没两步,又匆匆掉回头,在他的膝盖上补踢了一脚,「痛死活该,哼!」
「该死!」他暗咒了声,在她的身後追逐,却发现她像个小鬼灵精似的,一溜烟就钻进了人群中。
「爷爷!」
这时,在他身後的人群中,一个小女娃远远地跑过来,牵住其中一位老人的手,关心地说道:「爷爷,大夫说你耳朵不好,不可以乱跑,咱们赶快回去吃药吧!」
「睡觉?小孙儿,爷爷还不困,不想要睡觉呀!」
「不是睡觉,是吃药!」
「喔,你说烟火漂亮呀!没错,今年的元宵夜真是热闹极了,我告诉你喔!刚刚有两个人!他们话不好好说,传来传去的,害我都听不懂:.…」
小孙女拿他没辙,已经不想说话了,也听不懂刚才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只好牵著祖父满布皱纹的大手,两人缓缓地步向归途.
这时,聪明了一辈于的封笑湖万万没有料想到,自己的终生幸福,差点就断迭在一个重听老人的手里。
「你们确定这真的是不小心造成的结果?」
三更半夜,傅家,傅乐乐的房里,一群闲人围著两位主角,女的化成了一滩软泥,直往男人怀里踏去,而男人则是挑起眉,略带质疑地问。
「对,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一点点阴错阳差,就变成这样了!封公子,这件事情只有你能解决了。」宋东风笑嘻嘻的,一脸神秘莫测。
「嗯哼。」封笑湖唇一句,怀里抱著听说是「不小心」吞下春药的傅乐乐,不置可否,心里早就已经充满了独占欲。
「也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会连夜将封公子请来,要不然,如果我们去外头请别的男人来解决,他很可能就不小心变成她肚子里孩儿的爹,这样好像交代不过去……」
宋东风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封笑湖就骤然色变,狠狠地把他们全部踢出去,用力地甩上门板,不想再听他们的满嘴胡说八道。
只不过,他的心里却明白今天一切巧合,统统都出自於他们这票人的精心安排,姑且不论他们有何目的,但他都乐於接受。
「喂----」傅乐乐甜腻地唤了声,纤臂抱住他的虎腰,小脸红通通的,贴在他的心口上。
「很难过吗?」他柔声问,曲指试探她红颊的温度。
「嗯……好热……」说著,她开始乱七八糟地撕扯他的衣袍,娇小玲珑的身躯不断地往他的身上磨。
「小东西,慢点。」
「不行,我很热,我想你也一定很热才对,快点,把衣服脱掉,热昏头就不好了。」她开始对他使出禄山之爪,一件件地剥去他的衣衫,脚步一惬不稳,就结实地跌进了他的臂膀里。
「小心点。」他牢牢地把她抱住,却没料到她小脸直往他心窝里钻,简直就是见招拆招,像只凯渴的小绵羊般,教他的雄性尊严逐渐不保,胯间的欲望开始燃窜成灾。
「快点----我好热……」她娇嫩的嗓音呢哝,吐出诱惑的言语,小手不住地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恍若敷粉般的雪白胸脯在他的眼前若隐若现,不断地往他的怀里蹭去。
他的理智正在失守当中,显得岌岌可危,「安分一点,否则我会伤了你,小东西,我不想……」
「呜……你好坏,人家这麽好心替你脱衣服,你不领情就算了,我脱自己的衣服,你又不准,你到底要人家怎麽样嘛!」她晕红的小脸泛著泪光,看起来楚楚可怜,动人心扉。
「我、」好吧!这是她自我的。封笑湖长臂一横,轻而易举地将她悬空起来,温柔地吻住她红润的小嘴,倾尽缠绵的情意。
傅乐乐恍然不觉大难即将临头,被他吻得甜蜜又满足,一双玉白的小手犹不断地在他的胸前探索,浑身蒸腾著煎熬的热潮,身子里空虚得紧。
再度覆吻住她的唇,是他梦寐多时的奢望,封笑湖温柔却又霸道地搂住她,彷佛她是个刚出生的婴孩般,柔弱无骨,却又甜美娇软得不可思议,教他完全无法从溺爱她的情境中脱身而出。
这时,神智晕蒙中,傅乐乐有一瞬。苏醒过来,她睁著水漾。美眸,瞅著他近距离的俊美脸庞,不禁微微一笑。
她在他的怀里,充分的享用他的吻,这个事实教他心儿都甜醉了,她想告诉他,她何尝是故意要呕气呢?只是呀----
然而,才想着,一瞬间从身子里涌出的潮又将她给吞噬,然后,她忘了矜持,忘了一切,张放玉臂栖紧了他,大胆地回吻,展开了两人一夜的春色无边,旖旎风情-----
内贼!傅家出了内贼!
傅乐乐从睡梦中醒来,就发现自己一身光溜溜,如婴孩般地躺在男人的怀抱里,状甚亲昵,感觉起来好像昨天晚上还一起干过什麽坏事。
她被出卖了!不用想,她也应该知道这一切都是宋伯、柳姨他们搞的鬼!她坐起身,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瞪著身旁的男人--封笑湖!
「让你受委屈了。」他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
闻言,她的眼眶骞然一红,喉头哽咽,别开汶然欲泣的小脸,道:「才不是委屈,我是在生气……我很生气,气你甚至连担心的权利都不给我,就连你身受重伤,危在日夕,我都不知道----」
他苦笑,起身将她牢牢地拥入怀里,「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吗;其实,我每次都想呼喊你,告诉你心中的话,但是,当我看到你时,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你离危险越远越好,哪管要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认了。」
「你这个大笨蛋,活该!」
他勾唇一笑,心甘情愿挨她骂,「是,我笨,但是我心底明白如果你知道我受了伤,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才怪,我会--」
「还想嘴硬?」他挑眉,打断了她就欲出口的气话。
心里的想法被他一远正著,傅乐乐的小脸更红了,小声地嗫嚅道:「我会一步都不离开你,就待在最靠近你的地方,保护你。」
「乖乖,我的小东西。」他将她紧拥入怀,溺唤道。
「你为什麽都要叫我小东西,好像一点都长不大的样子。」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抗议一下。
「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十三岁,小不隆咚的,我不叫小东西,要叫你什麽?」他理直气壮地反问。
「你见过我?我们什麽时候……」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狠狠地给封住小嘴儿,缠绵地吻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切,受他的控制,尽在不言中。
尾声
长安城今夜热闹非凡,终於,封传两家就要结成亲家了,两人拜堂成亲,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堂前掌礼高伉地宣读著--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
「等等----还不能成亲。」新娘子这时忽然有意见,掀起了红头盖,小脸神情凝重。
「乐乐? 」封笑湖侧眸不解地望著地,笑道:「有事咱们等会儿再说,现在先拜堂要紧。」
「不行,这件事情没有解决的话,我们不能成亲。」她昂起小脸,非常坚持地说道。
喂!我的好丫头,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想不开呀!宋东风一行人开始心惊胆跳,生怕傅乐乐就这样放弃已经到口的肥羊不吃。
他们可是非常盼望能够藉封笑湖之手,把她变得天真、活泼、又可爱呀!天啊!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你说吧!什麽事情?」他无奈地笑问,心底明白这件事情不解决的话,她是坚决不会与他拜堂成亲了!
「你到底爱不爱我?」她瞪大了水眸,仔细地瞧著他表情的每一丝细微变化,不教他有再欺骗自己的机会。
闻言,封笑湖拧起了眉心,俊脸微红,表情有点窘困。
一时之间,不只是乐乐,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想要听到「玉面笑虎」的一番真情告白,想不到,今天新人们还特地为他们准备了这样精采的馀兴节目!真够意思。
「说呀!你到底爱不爱我?」她非要勒索出一个满意的答案不可。
「我爱你。」他一咬牙,回答竟是出乎意料的乾脆。
得到解答,她终於肯乖乖地放下红头盖,不过随即又掀了开来,好奇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麽我爹要跟你借五千两呢?」
「他没借。」这次,他只是笑耸了耸肩,拉下她的红盖头,一脸神秘莫测,拉著她继续拜堂成亲。
「什麽? 我爹没借?那为什麽……」
「我没有告诉过你吗?小东西,那是聘金。」
「聘金?」
「对,给你的聘金。」他勾唇一笑,不容她有反悔馀地,示意成亲礼照常进行,心里暗笑道:她不知道的事情可还多著呢!
什麽?聘金?她为什麽都没有听亲爹提起过?这时,傅乐乐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地被迫叩头成亲,堂上高喊著「夫妻交拜」,她还不停地追问:「那……那为什麽会有借条?」
「说到这里,小东西,我不得不敬佩令尊过人的慈悲心肠,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白白收下我的聘金,所以随手写了一张收据,表示银货两讫。」
银货两讫? 她猛然又掀起盖头,狠瞪著他,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这麽说来,她是被卖了?
这时,他有恃无恐地回观著她,一脸兴味盎然,亲昵地抱住了她,笑道:「没关系,反正,礼已经成了,咱们现在已经正式成为夫妻,娘子,你有什麽问题可以尽量提出来,为夫的有问必答。」
她气得小脸通红,浑身发抖,「封笑湖--」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