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07

cara.J: 姻缘错

1

风月晓,一名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当官近两载,处事能低调就尽量低调,最好不要有人注意到他。

当和他同期入官场的同僚平步青云时,他仍以小小的翰林院编修自足。

原因无他,因为他当官纯粹想过过当官的瘾,在他的规划下,今年月底他就会向他的上司请辞,然后再当个富贵闲人。

只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打乱他的全盘计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婚予风月晓和晨曦郡主,即日完婚,钦此。”

一名公公笑呵呵的宣布圣旨,但风月晓发觉自己却笑不出来。

“风大人真是几世修来的好福气,竟然娶到世人称羡的晨曦郡主,可喜可贺呢!”

风月晓笑得有些僵硬,“是阿,风某何德何能...”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如今老天要这么玩他呢?

等公公走后,风月晓的婢女-侍月,才着急的和他商量。“主子,这该怎么办才好?”

“还能怎么办?我只能娶郡主了...”

“这怎么成?您知道自己的身份吧!”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抗旨是死罪,逃婚会连累家人,我只能奉旨行事...”风月晓真的感到头大如斗了。

侍月哑口无言,一时没了主意。“但您是女子阿!这桩婚事怎么成?”

没错,“他”其实是个她!“女子娶妻,荒天下之大谬!但为求自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当初他不顾家人意愿,执意女扮男装考科举,如今大难临头,更不能将家人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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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羽,你真要选他当你的郡马?”楚郡王眉头深锁地看着自家女儿。

“风月晓的八字,和师父为我所批的良人八字相同,难道父王不相信师父吗?”沈亮羽不疾不徐的将原因说出。

楚郡王当然相信她师父神算子的算命本事。“父王不是不相信你师父,而是不相信风月晓阿!”想他堂堂郡王,自然轻易就探听到风月晓的消息。

只能说,这个人...不是很可靠阿!

“父王,我意已决,您就不用再说了。”

楚郡王看着冷情冷性的女儿,只能叹气投降。“就隋你意吧!”反正他好歹也是郡王,就不相信斗不过小小的翰林院编修!

而此时沈亮羽却想起师父和她话别的内容...

“师父,徒儿想和你云游天下,救助世人,可以吗?”

神算子看着由她自小照料到大的徒儿,“羽儿,你忘了为师曾跟你说过,你前世欠了一份情,今生注定要还份情债。”

“徒儿知道...”想起前阵子师父跟她说的话,就感到一股烦躁...

“人说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就算你随我云游,仍会遇到命中注定的人。既然如此,何不面对呢?何况你的责任未了阿!”

沈亮羽考量一番,最后才有决定。“那么是不是徒儿解决我所积欠的恩情,就可以随师父云游呢?”

“只怕你这个丫头到时心里只有爱人,早就忘了师父的存在。”

“不会的!”沈亮羽自信满满的说。

只要她偿还前世欠的情,她就能随师父云游了!

对于这点,她是有自信的!

因为她自小冷情冷性,对任何事物都激不起兴趣,再加上她见过风月晓,心里头明白,她决不会爱上他的!

***

成亲,是人生中的大事,尤其还娶到人人称羡的美娇娘,夫复何求呢?

“风大人,恭喜你。”一名高大威猛的阳刚猛男,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他只能笑、不断地笑到脸部面容僵掉。“谢谢你的祝福,贺少将军。”

贺威冷哼了一声,“真不明白郡主看上你那一点,竟然选上你当郡马!”他越想越气,竟然输给了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小翰林院编修!

风月晓仍是笑,“少将军这个问题,月晓定会在今晚询问郡主,改天奉上答案,行吗?”既然打不过你,只好用言语来奚落你这个武夫,量你也不敢当众打郡马!

果然贺威闻言,只是甩了一下衣袖,走向其他同僚处。

等到贺威走后,正当月晓想喘口气时,另一道悻悻然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郡马爷言词锋利,看来往日霍某小瞧了你。”

风月晓回头一看,又一个对头。“霍大人肯来当观礼人,令月晓受宠若惊。”

“霍某人又不是来看你,所以你省掉这些场面话吧。”霍逐日睥睨地看着风月晓,心里有着无限的愤怒。

想他乃当今相爷之子,更是今科状元,长的又是一表人才,自幼和郡主青梅竹马,早有非卿不娶之意。

但为何晨曦会选这么一个处处不如他之人为郡马呢?他真的不懂。

“霍大人请入座吧。”不讲场面话?行!那更省了他一番口舌。

“我不会放弃晨曦的。”在丢下这句话后,霍逐日才昂首阔步地离开。

被威胁的风月晓,还是只能以笑容来面对状元郎。

“风月晓,你还真有本事,竟然勾搭上郡主,如今身价不凡阿!”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贾大人,别来无恙。”月晓皱眉地看着他向来不喜的贾非凡。

“想当初我和逐日兄,当然还有你,金榜题名时,还真看不出你这个探花郎变成郡马爷。”

“我也看不出来,当初的榜眼依然还只是小小的工部侍郎阿。”风月晓笑笑地说。

贾非凡脸色顿变,“风大人当上郡马,果然不同以往阿。”

“贾大人谬赞了。”月晓摆出手势,邀请他入席,因为实在不想再和一个讨厌的人说话了。

在贾非凡走后,风月晓简直要虚脱了...‘成亲...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光要对付郡主的爱慕者,就够他受的。

突然觉得,娶到一个美娇娘,是祸不是福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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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外面情况如何?”一名头覆红纱,身着喜服的端庄女子,问着她的贴身婢女。

冬儿一五一十的将外头发生的情形,转告给郡主知道。

“看来风月晓还挺有趣的,这样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太无聊才对...”一道完美无缺的唇角,在红纱底下悄悄扬起.....


2.

晨曦郡主沈亮羽,和杭州季家的海宁小姐,向来被世人认同为才貌双全的绝世红颜。

俩人当中,又以郡主的身份显而贵之,多少的世家子弟,渴望着能执子之手...

但为何偏偏是他风月晓呢?

他顶多是没多做好事而已,但坏事压根一件也没做过阿!怎么还这么倒霉?

“一拜天地。”

身穿大红喜服的一对新人,竟然都是女子,岂不可笑?还是...都是老天爷的意思呢?

“二拜高堂。”

风月晓如木偶般的向楚郡王夫妇下跪,不由自主地想着,当你们知道女儿所嫁非人时,会不会恨我隐瞒身份呢?

“夫妻交拜。”

看着一样身着喜服的郡主,心里泛着心酸...
‘对不起,为了保命,我只能选择当你的假丈夫...真的对不起...’

“送入洞房!”
这场闹剧已经开场了,而他和郡主都无能为力的停止,只能随着戏..演下去了...

也注定了他这一辈子,都要和郡主纠缠在一起,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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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 风家庄

“老爷、夫人、大少爷、二小姐,天大的好消息阿!”绰号大呆的粗壮汉子,急忙地从城门口跑来,一刻也不休息。

“大呆,有什么好消息?”风家大少爷星晓,从一本帐簿中抬头。

向来直觉过人的风夜晓,眼皮直跳,心里头总觉得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呆,赶快说!老爷我没什么耐性。”喀着瓜子的风老爷,正享受着刚泡好的雨前龙井。

大呆在喘了口气后,才说:“少爷娶媳妇了!是不是好消息?”

刚坐在椅上没说话的风夫人,在听到消息后,忍不住发起脾气。“好你个风星晓,竟敢私定终身,没让我和你老爹知道!”语毕,还拧起了风星晓的耳朵,毫不留情。

“娘..我没有...”他是冤枉的阿!

他从早到晚,不是忙着看帐簿,就是打算盘。那有空成亲?

但在场的人没人理会风星晓的哀号,只是听着大呆往下说。“而且还是娶了当朝的晨曦郡主,少爷真不简单!”

风老爷也拧起风星晓另一边的耳朵,“好你个风星晓,和郡主成亲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是没把老爹和老娘放在眼里了!”

“..我真的没有...”他真的是冤枉的阿!

在场的人,只剩下风夜晓最冷静。“大呆..你说的少爷..是星少吗?”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呆此时才张着他的大眼,傻里傻气的说:“娶郡主的不是星少,而是月少。我没说吗?”

在场的人,顿时石化...


3.

刚在外头拜完堂,下一刻沈亮羽便吩咐冬儿,“你去把我的佩剑拿来。”

冬儿愣了下,怕是听错话。“郡主...要拿剑做什么?”

在红纱底下的玉颜,冷冷地说:“叫你拿来自有本郡主的用意,你这ㄚ头还不去?”

“是。”郡主说什么,她这个小小的丫头还敢不照做吗?

只是洞房花烛夜,那有新娘拿着兵器的?这不是明摆着不吉利吗?

冬儿突然觉得郡马的前途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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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尤其还是和晨曦郡主,偏偏他风月晓却无福消受....

在新房门前,来回走动,不知要如何面对郡主...

总不能跟她说,‘对不起,我也是女的,所以没办法和你圆房。’真怕话一说完,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唉,该用什么理由,才能应付今晚呢?

摇头再晃脑,还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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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的今日,真的很有可能是他的忌日....

风月晓呆了,因为他想到洞房所有可能发生的情景,绝没有新娘拿剑架在新郎脖颈上。 “姓风的,如果你敢移动半步,你这脖子见血,我可不负责喔!”沈亮羽自己掀起红纱,并拿着剑搁在风月晓的脖颈间。

风月晓呆呆地瞧着这张绝世美颜,发觉...传闻果然具有可信度!

亮羽似是发现风月晓看着她入迷,便忍不住将手中的兵器,更贴近风月晓的脖子。“看够了没?”

从颈部传来的冰凉,让风月晓不得不干笑了几声。“郡主,刀剑无眼,你小心一点。”

亮羽巧笑倩兮地看着他,“反正这又不是我的脖子,划伤了也没关系,你说对吧?郡马。”

“......”性命在别人手上,我忍!

看着月晓笑到抽筋的脸庞,沈亮羽有着一丝得意,稍稍地把剑挪开了一点点。“其实,你只要乖乖的听本郡主的话,我也不会太为难你。”

不为难我?那现在搁在我脖子上的佩剑怎么解释?“郡主有何吩咐?只要能不伤我,你说什么我都做。”

“很简单,你只是名义上的郡马,但本郡主并不想你成为实质上的郡马,懂吗?”沈亮羽这时才把剑放下。

风月晓看威胁他的兵器已不放在他的脖颈间,连忙点头。“这个容易!”这也是他最希望的事!

“那么今晚就委屈你在这边一晚啰!”语毕,沈亮羽快速地在风月晓的身上点了几个穴道。

眼巴巴的看着沈亮羽走回床铺,而自己却一动也不能动。“郡主,你不会这么残忍吧!点我穴道让我在这里看你睡温暖的床?”好歹也给他趴个桌子睡吧?!

“你再吵,我连你的哑穴都点了。”亮羽恶狠狠地瞪过来。

“.........”


4.

沈亮羽向来很浅眠,几乎外头一有什么动静,她便醒了。

一起身,便看到她的郡马,正“站着”睡觉。

看他受委屈的睡样,亮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手也不自觉地替他解穴。

咚的一声,风月晓惨跌在地,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郡主搞的鬼。

“怎么?站着睡觉还不够,现在要在地上睡吗?”沈亮羽的声音从他头上传来,让月晓皱紧了眉头。

“郡马怎么不说话?”沈亮羽又抽出佩剑,指向他的脖颈。

风月晓自动地将身体挪了下后才回答,“...站一整晚,我脚软了...”

沈亮羽心知昨晚是过份了点,也退了一步。“等一下过来,我有事要你做。”

“遵命,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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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月一大早就在月晓他们的房门外等待,就怕有什么事发生。

也等着伺候郡主的冬儿,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侍月。“你别这么紧张,等郡主和郡马醒了,自会传召我们。”

“冬儿,你不明白,我怕我家主子...”身份被揭穿...

“侍月,你放心。郡主虽会刁难郡马,但新婚之夜,郡马是不会被玩死的。”

侍月听了,背脊都发凉了。‘什么叫新婚之夜不会被玩死?那意思是其他天,被玩死的机会很大啰?’

“冬儿,你伺候郡主这么久,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主子?”还有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冬儿笑眯眯地说:“郡主是名好主子,只是有时任性点。”

从冬儿那听来,侍月心想郡主应该还挺好相处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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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伸出来。”

“你要做什么?”

“把手伸出来,不然我再点你穴。”冷言冷语的威胁,却对风月晓产生莫大的作用。

怯懦的拉起一段衣袖,将手摊在沈亮羽面前。

“这样才乖嘛!”亮羽从不知那拿来的小刀,毫不留情地就在月晓的手上划下一道伤痕。

“你这蛇蝎女!不是答应我不伤我吗?”月晓几乎要将手收回来,却被亮羽紧紧的握住。

“不要动!好不容易才流几滴血而已,你再乱动我再在你手上多划几道伤口。”

“蛇蝎女!说话不算话,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从小他就怕痛也怕见血,但这郡主偏偏踩着他这两项痛处....

沈亮羽皱着眉头,破例解释。“新婚夜,那有喜被不见血的?”

“那也不用拿我开刀吧?”他好倒霉阿!

“你流血当然比我流血好!”沈亮羽一副‘你真笨’的表情看着他。

“...........”这是人说的话吗?


5.

等到冬儿和侍月,可以入房时,赫然发现有股低气压竉罩在郡主和郡马之间。

两个ㄚ头瞧瞧郡主神采飞扬的样子,自然知道占上风的沈亮羽。

“主子,你还好吧?”侍月担忧的快步走到风月晓的面前。

风月晓一瞧见侍月,顿时泪眼汪汪的抱着她,一点也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侍月..我好想你...郡主...人好凶...”他真的倒了八辈子的楣,才要娶到沈亮羽这个蛇蝎女!

听到某人的指控,原先处变不惊的精致美颜,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风月晓!你好歹也是个男人,不要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还有,竟敢当着她的面抱别的女人,真是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风月晓假装听不到,“侍月,你去拿些金创药和纱布来,我受伤了。”

听到向来极为保护自己不受伤的人,竟然受伤了,更是让侍月慌张起来。“你受伤了?伤在那里了?严不严重?”

“他只是一点皮肉伤,血已经止住了,没什么大碍的。”沈亮羽说话的同时,边瞪着风月晓,心里想着若他敢把昨晚的事说出去,就有他受的。

风月晓也知事情轻重,“刚刚我不小心伤到手臂,幸好郡主帮我止了血,可是..我还是不敢看到伤口...”

“你等我,我先去我房里拿我的药箱来。”侍月除了是月晓的贴身婢女,同时也是他的私人大夫,医术高超的很呢!

在侍月匆匆离去的同时,沈亮羽也已经洗漱完毕,并示意冬儿先下去。

“看不出来,你和你的婢女感情蛮好的嘛!”不知为何,看着风月晓和别的女子亲密,心里头有丝复杂。

听到话题扯到侍月,风月晓也正经起来。“郡主,我会乖乖的照你的吩咐做事,也不在乎你怎么对我,但我绝不允许你对付侍月。”

“她就这么重要吗?”

风月晓倒是有些意外会听到这个问题,自然回说:“侍月和我青梅竹马,对我来说就像个姐姐一样。”他也希望侍月是他姐姐,而不是风夜晓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可惜阿,命中注定他是被欺压的份了!在风家被夜晓欺,在楚郡王府被郡主压的死死的,真是天不佑他!

沈亮羽冷笑一下,“你放心,同是女人,我不会对付她。我只会欺压郡马和那些麻烦的爱慕者!”

“............”真该让那些爱慕郡主的人听听,他们心目中的仙子,本质上是个怎样恶质的人!

“包扎完伤口,换好衣服,记得到大厅来,还要见我父王和母妃,明白吗?”美眸直盯着只高她少许的风夜晓,发觉他的双眼特别的清澈,不含有其他杂质。

这种人,说好听一点,是单纯、正直的好人,说难听一点,就是容易上当的蠢人!

但..偏偏就是这种人,最难应付阿...


6.

“主子,你这伤到底怎么来的?”在包扎完伤口后,侍月才开口询问风月晓。

风月晓张了张嘴,想了又想,该怎么说侍月才会明白呢?

侍月见风月晓久不出声,以为他不想解释。“主子不想和侍月说吗?”

“不是。”月晓快速反驳。

看着风月晓的反应,侍月也松开原本紧绷的眉宇。“主子别这么紧张,我是你的侍月,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

风月晓想想也对,便一五一十的将昨晚到刚刚发生的事,快速的说一遍给侍月听。

侍月听完,心里对晨曦郡主也有个初步了解。

“主子,在风家你最怕的人是谁?”

风月晓撇着嘴回答,“当然是你最崇拜的人,我那没天良的二姐夜晓!”

听到月晓说的直接,侍月顿时羞赧起来。“和郡主相处时,最好把她当成二小姐,免得祸从天降。”这是她和夜晓相处的经验之谈。

那不就是郡主说什么,他除了赞同还得服从,有事没事还要奉承几句,谁叫拳头大的是老大呢?

而且他打不过郡主,文采也比不上郡主那响亮的名号-京城第一才女!身份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而已....

难怪有人说,人比人会气死人!

面对郡主,他除了叹气,还是只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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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封号,是从她出娘胎时,便由皇上赐名。

除了显示楚郡王深得皇上重任之外,另一个原因是楚王妃是皇后唯一的胞妹。

有这双重关系,使晨曦虽只是个郡主,但她却比许多公主还要受宠。

再加上她天资聪颖,行事大方得体,自幼便帮身体不好的母妃管理王府,所以也受到家将们的敬重。

但是...无论她再怎么优秀,她依然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仍旧是父母眼中过于早熟的女儿。

“羽儿,怎么只有你一人呢?”楚王妃温柔地询问亮羽。

亮羽想起那被她恶整的郡马,唇角不自觉逸出一抹微笑。“郡马忙着蹲茅厕,等一下才来。”

“郡马吃坏肚子吗?”楚郡王问。

“是阿,郡马昨日喜宴吃太多,今早一直跑茅厕,所以冬儿,你把郡马的食物换清淡点。”亮羽又想到一个整郡马的方法。

“是,郡主。”冬儿在心里偷偷的想,郡马,你什么时候惹到郡主阿?

“冬儿,记得越清淡越好,懂吗?”亮羽特别强调清淡两字。

自小在亮羽身旁伺候的冬儿,自然明白郡主话里的函意,也警惕着自己,待会要叫侍月帮郡马准备好肠胃药,毕竟有备无患阿!

而在房内哀怨的风月晓,突然觉得背脊发凉......


7.

“王爷、王妃、郡主,早。”风月晓一进入饭厅,便看到三双眼睛瞧着他看,害他怪不自在的。

楚郡王冷哼一声,“郡马,才入王府第一天,便要本王等你开饭,架子颇大的嘛!”他就是见不得自己这么优秀的女儿,竟然选了一个这么窝囊的人当郡马!

这不明摆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风月晓不知所措的看着郡主,谁知道郡主看也不看他一眼,摆明要他自己摆平楚郡王的怒气。

幸好被冷嘲热讽的有经验,脸皮也实在厚到不行。“王爷有所不知,月晓会这么晚起来,还不是...为了应付郡主昨晚的需求。”

他可没说错,昨夜确实满足了郡主睡觉的需求,而害他吹了一晚的凉风阿。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往往有意阿!

听到这话的亮羽,原先喝着碧螺春,也呛了起来,脸色尴尬到不行。

风月晓见状,假意的拍着亮羽的背,一副深情丈夫的模样。“怎么喝得这么急?没事吧,郡主。”瞧着郡主的反应,可把他乐坏了,管他会有什么后果。

楚郡王假装没听到风月晓刚刚暧昧的话,但一张严肃的脸已变的胀红,想是应该联想到那方面的事,只好连忙吩咐冬儿上菜,藉机转移话题。

只有楚王妃眼眸里的笑意越来越深,连唇角也含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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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桌上的精致菜肴,风月晓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心里不得不说,王府果然是王府,随便吃个饭也是皇家等级。

就在风月晓动筷的同时,郡主连忙制止了他的手。“郡马,我另外帮你准备食物,这桌上的菜油腻,你可不能吃。”

“是阿,月晓。羽儿说你吃坏肚子,早上一直跑茅房,这时应该要吃点清淡的。”楚王妃温婉的说。

桌上的美食不能动,那他吃什么?

“郡马,我特别叫厨房煮了一碗清粥,你可不要辜负本郡主的心意喔!”瞧着郡主如仙子般的美丽笑靥,为何他却觉得寒气逼人呢?

幸好被欺压的有经验,能屈能缩已是他的本能。“多谢郡主。”

尝了第一口,脸色变得铁青,额上直冒冷汗,但还是说着言不由心的话。“这粥..还真是好吃..”好吃到..他想哭...

“既然好吃,就把它全吃光阿,郡马。”郡主的笑意,让他明白了什么叫笑里藏刀。

一口接一口,还要表现的像吃到美食一样,真的是在考验他的演技,或许他也有当戏子的潜力呢。

“月晓,有这么好吃吗?不如让我也尝尝。”楚王妃一提,让郡主心慌了一下,也让风月晓的速度加快。

不到几秒,碗里已见底了。“王妃若想吃,不如叫厨房再煮过吧?”

楚王妃嘴角含笑,“月晓,你真是个好孩子,羽儿没选错人。”

此话一出,楚郡王冷哼一声,沈亮羽感到尴尬,而风月晓则傻住了....


8.

在用過早飯後,楚郡王就隨便找個裡由,叫風月曉和他去書房。

「風月曉,雖然你已成為我女婿,但本王坦白告訴你,本王並不喜歡你這半子。」楚郡王趾高氣昂的對風月曉說話,那神情...簡直將王爺的派頭都表現出來了。

「月曉有自知之明。」他明白楚郡王打一開始就不喜歡他。

「所以你別以為剛剛討得王妃的歡心,你就能在楚王府呼風喚雨。懂嗎?」

風月曉點頭,「月曉明白。」終於明白郡主說話的語氣像誰了,原來像王爺...如果像溫柔的王妃,那就好了...

然後在接下的時間里,楚郡王訓他的話,風月曉表面上有乖乖聽從,實際上他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去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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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兒,剛剛月曉的早飯裡,妳是不是有動過手腳?」楚王妃領著亮羽進房後,也開門見山道。

「母妃怎麼這麼說?」那露出馬腳?

所謂知女莫若母,沈亮羽眼睛一動,她就明白女兒有什麼心思。「在娘面前還要演戲嗎?」

知道不能再裝傻,也只好大方承認。「誰叫郡馬胡言亂語,我只是給他一點教訓。」反正,她並不覺得她有錯。

楚王妃只是笑笑的拍著她的手,「從妳年滿十五開始,前來王府求親的世家子弟,不計其數。妳知道為何娘總是連看也不看的就將他們請回去呢?」

「娘捨不得我這麼早嫁人吧!」

「這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是妳太傲了。」楚王妃一語道破女兒的缺點。

「娘~~」

楚王妃不理她,仍自故自的往下說:「妳從小就有我和妳父王呵護著,在皇宮又有皇后和皇太后疼愛,就連皇上也待妳如親生子女般寵愛。再加上妳才華洋溢,行事有條有理,比之所謂的世家子弟還要來得優秀。」

「真想不到娘將羽兒想的這麼好。」這些話,她還是頭一次從娘那聽到的贊美,心裡頭甜滋滋的。

「但也因為妳的優秀,所以妳也看不起比妳差勁的人。若妳嫁的人是普通的王公大臣,娘怕妳的優秀會遮蔽住丈夫的光芒,屆時夫婦失和事小,孤獨終老為大阿。」這是身為父母的擔憂。

「.........」沈亮羽無言,因為母妃的擔憂,確實有可能發生。

所以她才想著隨師父雲遊天下,不甘把自己困在京城這個地方。

她該是自由自在在空中飛翔的鳥兒,而不是被鎖在籠內的金絲雀。

「不過..我想月曉,或許真是妳命中註定的良人吧!」楚王妃溫柔的摸著女兒的頭髮,「妳要好好珍惜眼前人,羽兒。」


9.

命中註定的良人?

不管是師父或母妃,都說風月曉是與她共度一生的人。可是她偏偏不信邪!就不相信自己會看上這麼軟弱的人...

若有天,她真喜歡上風月曉,那不就代表...她自己的眼光也太不挑了吧...到時真要找個神醫來治治雙眼才行!

瞧瞧他現在跪算盤的窩囊樣,想到自己會喜歡上這樣的人,心底就有股氣!

「..郡主,我也被妳罰了一個多時辰了,氣也該消了吧?」風月曉好想哭喔,早知道早上不該逞口舌之快,鬧得現在郡主向他算帳。

沈亮羽巧笑倩兮的看著被她罰跪算盤的月曉,心裡有說不出的得意。「你可以站起來,但我不保證你晚上又會被我點穴喔!」

月曉在心裡頭衡量跪算盤和吹一夜的冷風,到底那個刑罰較輕時,侍月已經看不下去了。

「郡主,主子只是無心之過,您罰也罰了,就原諒他吧。」侍月擔憂身體虛弱的月曉,受不起這折騰。

亮羽挑了挑眉,唇角泛起一私冷笑。「這裡什麼時候輪到妳這丫頭說話?可別忘了,這裡是楚郡王府,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本來打算放過風月曉的,但侍月一插嘴,她就又不打算這麼做了。

她決定,要好好執行她的沈氏家法才行!

「侍月,妳先退下。」風月曉攏著眉頭,神色凝重的吩咐。

待侍月走後,亮羽才涼涼的開口。「就這麼怕我責罰到她身上嗎?」

風月曉擦拭著額上的冷汗,「郡主深明大義,相信不會牽怒於她人身上。」

亮羽將視線放回手上的書本,「那就委屈郡馬,繼續跪著吧。」心底有股怒氣,因為風月曉從未把她放在眼裡。

除了初次見面的走神,風月曉看她如同一般人一樣,眼神是這麼清澈正直...

讓她越發覺得,自己的脾氣發得沒理由...總而言之,就是心虛沒有台階下,只能僵持著...

所以,風月曉就只能這麼倒楣下去了,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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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 風家莊

「夜曉,小三就要麻煩妳帶回來了。」風夫人說。

「我明白。算算日子,小三也離家出走兩年,不能再讓她任性了。」風夜曉平靜的說。

月曉自幼身中奇毒,無藥可解。往往只能以珍貴的天山雪蓮佐以千年靈芝為藥引,並服用藥王谷的奇丹妙藥--碧落黃泉丹續命。

但隨著月曉年紀日增,毒發次數也越加頻繁,而且也一次比一次嚴重,真怕她還沒找出解藥,月曉就敵不過這奇毒...

而這一點,也是他們全家人擔心的地方...

「二妹,妳就放心去京城找小三,我和爹明天開始會分別去求藥王谷谷主,或者是百草堂的金玉回春聞人璿,希望他們能上京醫治小三的病。」風星曉說話的同時,也將一些珍貴藥材放在夜曉的馬車上。

藥王谷....百草堂...都是她不願再接觸的對象,所以就只能拜託星曉了....

「小三有我和侍月看著,一定會平安歸來。」這是她的保證,也是風家人的願望。

只因為風月曉,對他們來說...是不可取代的家人....


10.

每日的清晨,風月曉總是習慣向府上的人打招呼,也由於他的親切熱情,王府上下都喜歡他。

只除了...楚郡王和郡主之外...

「所謂君子遠庖廚,誰知郡馬總愛往廚房跑,真是可悲!」每當楚郡王遇到月曉,說話不是諷就是刺,幾乎已成習慣。

「王爺,所謂民以食為天,月曉不覺有何錯。」反正他臉皮厚,耳朵硬。

楚郡王諷刺他的話,他就當做耳邊風,反正也不痛不癢的。

所以每次的結果,都是楚郡王自己講累才離開。「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污也!」

風月曉仍是以亮晃晃的笑容來回應楚郡王的漫罵,心裡頭想著,我是朽木或糞土的話,那郡主是什麼?楚郡王又是什麼?

每次一想到這一點,心裡頭就樂的很,典型的自娛娛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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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楚郡王說完話,就要見他命裡的剋星-晨曦郡主。

「郡主,我可以進來嗎?」先在門外敲了敲門,免得又被郡主找理由責罰。

「進來。」房內的沈亮羽,已經換好了衣裳,手上正拿著一本書。

「我幫郡主把早飯拿來了,趁熱吃吧。」

沈亮羽聞言,眉頭皺了一下,感覺風月曉不安好心。

向來懶得無可救藥的人, 今早卻幫她送早飯,這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嗎?真的很可疑...

「妳看我做什麼?」月曉被盯得冒冷汗,希望郡主看不出他的不自在。

亮羽美眸輕掃,瞬間便發現風月曉衣服上的不自然。

「今晚,罰跪半個時辰。」

「诶?為什麼?」郡主又罰他?他又做錯了什麼?

「你衣服上的袖口,沾上了墨漬。就是你把我新畫的山水畫弄髒的,對吧?」

風月曉乾笑了幾聲,「郡主,妳在說什麼?我不懂?」這時候只能裝傻,打死不認!

亮羽將書本擱在茶几上,「再加半個時辰。」敢向她裝傻,真是不自量力!

「那有這樣的?蛇蠍女!」他只是喝茶時,不小心滴在那畫上,有必要罰他這麼重嗎?

「你再嚷嚷的話,就變一整晚。」

「.........」他再也不敢了。

看著風月曉垂頭喪氣的模樣,亮羽的臉上也勾起一抹微笑...

而在門外看清楚事件發生的冬兒,忍不住向旁邊的侍月說:「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郡馬完全栽在郡主手裡,不得翻身阿!」關於這點,冬兒還是忍不住佩服自家郡主,禦夫有術阿!

侍月瞄了眼冬兒,心裡頭贊成她的話。

從這一個多月來,郡主對付主子的手段來看,她想也只有夜曉小姐可以媲美了...只是不知道誰的手段高一點呢?

關於這點,也只能問月曉這位苦主了,因為不管是誰,遭殃的都是他阿!


11.

今天是皇太后的寿宴,凡是二品以上的官员都得入宫祝贺。

本来这种事,向来和他这小小的翰林院编修无关,但偏偏他现在是郡马,也算是皇家的人,所以也要入宫。

瞧瞧,多么麻烦阿!还要特别换上标示身份的锦衣玉袍,以示荣重。

“主子,换好衣服就到大厅吧,郡主她们都在等你。”侍月的声音,在门外温柔的响起。

风月晓在整了整衣裳后,便悠哉悠哉的走去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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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你架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要本王等你!”楚郡王凶狠地瞪着风月晓,巴不得他能待在王府里,不要出去丢人。

“王爷息怒,月晓以后会改进的。”风月晓本来要顶回去的,当发现温柔婉约的楚王妃在场,便硬生生的压下这口气。

在楚郡王府一个多月来,就只有楚王妃真心待他好,所以他也对王妃有着孺慕之情。

没办法,谁叫亲娘不像娘,亲爹像顽童,老大像傻子,阿姐不是人!

“月晓,别理王爷,他就嗓门大,你别被他吓坏了。”楚王妃说。

听听,这才是当一个王妃的风范,说话也轻声细语的,真希望郡主和王爷也能学学呢!

“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发了。”楚郡王一见王妃坦护着月晓,便转移话题。“羽儿,献给太后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这时,月晓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后的沈亮羽,经过盛重打扮的她,更显脱尘绝俗,就像是画中的仙子...

“我已经吩咐冬儿放在马车上了。”悦耳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让月晓不禁脸红心跳,一直呆呆的望着她的身影。

“父王、母妃都走了,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亮羽转头看着一动也不动的月晓,巧笑倩兮的丽颜,让月晓痴迷了。

“..看你...郡主,你今天真漂亮..”月晓呆呆的陈述这项事实,却也让亮羽羞怯起来。

尤其是月晓清澈的黑眸中,只映照出她一人的身影时,亮羽发觉自己向来平静的心湖,也起了一丝波澜...

为了掩饰尴尬,重重的踩了月晓一脚。“今晚..再罚半个时辰..”口蜜腹剑者,其心可疑!

“诶?怎么又罚我?夸你漂亮也不行!”月晓听到被罚一事,神智已恢复清醒。

“再啰嗦,多加半个时辰!”亮羽冷言冷语的威胁,向来是对付月晓的良方。

“.........”蛇蝎女!那有每次都这样?

在月晓又哀声叹气的同时,有一双美眸,正看着他的背影,而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柔和....


12.

而郡主宛如众星拱月般,一入皇宫便被人群包围,举手投足间完全符合大家闺秀的风范,那有点蛇蝎女的模样!

“月晓,你不开心吗?”温柔的楚王妃在旁说。

她可没遗漏月晓总盯着亮羽看,一副被主人遗弃的可怜样子。

“我没事。”月晓感激的看着楚王妃,因为她总是让他想起了将自己过度保护的家人。“王妃不是要去找皇后娘娘吗?月晓会自己打发时间。”

楚王妃温柔的摸着月晓的头,总觉得这孩子有着一颗玲珑心,总是这么体贴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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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楚王妃走后,郡主的头号爱慕者,嚣张的走到他面前。“风大人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皇家宴会吧?”

月晓头一抬,脸上仍是挂着牲畜无害的笑容。“逐日兄,别来无恙。”

霍逐日高傲的冷哼一声,“风大人别这么叫霍某,我们的交情还没这么好。”

人说情敌见面,份外眼红!果真不假。

看吧,平常八竿子打不着的上司的上司,现在专爱找他麻烦。

所以他也不用太客气,谁叫霍逐日也喜欢上郡主。“霍大人,怎么也不过去找郡主?要知道你也只有今天有机会接近亮羽而已,记得把握机会喔!”

霍逐日的脸上的神情变化无常,看着月晓的目光异常凶狠。“风大人的口才,倒是越来越伶俐了,令霍某佩服。”

“霍大人谬赞了。”每天跟楚郡王斗嘴,口才会差到那去?

霍逐日只是不断握紧拳头,似是要压下无法抑制的怒气。

顿时,气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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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一道甜美的女声,从月晓的背后响起,霍逐日趁机离去,也顺便化解这场风波。

月晓缓缓转过头去,只见一双璧人,正走向他来。

“宁ㄚ头!”月晓激动的想拥抱她,却被另一名俊秀的书生拦住。

“小三,想不到你也来了。”不着痕迹,只为了不让月晓接近她...

“我说小月痕,你的占有欲还是这么强阿!小心宁ㄚ头迟早受不了你!”

不将儿时玩伴的威胁放在眼里,展月痕依然云淡风轻的微笑着,整个境界就是高月晓一阶。“这么久没看到你,想不到你当上郡马,真是可喜可贺!”

月晓干笑了几声,心里头则在埋怨月痕的故意,因为彼此都知道“真实”的身份。“你也不差阿!明明是根无趣的木头,但宁ㄚ头就是喜欢你。”要明捧暗讽,他也会!

展月痕不动声色的看着月晓,心里头若有所思。“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不满一样。你不是有晨曦郡主?”

“你不懂,郡主这么阴险,那比的上宁ㄚ头天真可爱?”而且,郡主总爱找他麻烦!

被人称赞的海宁,反而露出不安的神色,却没有被月晓发现。

一打开话匣子,风月晓便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却看到月痕越笑越开怀,海宁越来越尴尬,而背后传来一股寒气,是如此的熟悉....

根据经验法则,打死也不能转头!


13.

打从一入皇宫,就被男男女女包围着,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的纠缠,就看到风月晓正和一对青年男女说话。

从远处瞧见风月晓生动活泼的神情,以及爽朗的笑声,让亮羽打从心里好奇他们在讲什么?

但不接近还好,一接近他们,听到风月晓正在向友人哀怨他是如何受到郡主的欺凌,亮羽额上冒了几条青筋。

忍不住伸手拧了那人的腰,“郡马,讲的挺高兴的嘛!”想不到她在风月晓的心中,评价是如此之低阿....

那么以后也不用太客气了!

风月晓吃痛的皱了下眉头,背脊直发凉。“郡主,你怎么来了?”惨了,看来今晚不是跪算盘就能了事...

亮羽再用力的捏了几下,才放开手,免得引起别人怀疑。“郡马,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的儿时玩伴,展月痕和季海宁。”月晓揉了下被捏的地方,感觉明天一定会变成淤青。“这位是晨曦郡主。”

介绍完彼此,再寒暄了几句后,今晚宴会的主角-皇太后现身,所以各官员家眷又赶紧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郡马,今晚跪算盘加顶水桶,半个时辰。懂吗?”亮羽在空档时间,藉机找月晓说话。

风月晓这次挺认命,也乖乖接受处罚。“...我知道了...”

“还有,明天要默写女训十遍给我。”

默写女训?他有没有听错?“郡主,我好歹也是男子,写女训要做什么?”该不会郡主发现他的身份了吧?

亮羽巧笑倩兮地看着坐在身边的月晓,“本郡主看你像女子一样爱嚼舌根,也让你学学什么叫三从四德。”

风月晓直冒冷汗,还想做着垂死挣扎。“郡主,你在开玩笑吧?”

亮羽笑的如九天玄女般的美丽,却让月晓感觉到她这回真的生气了。“你.说.呢?”

“.......”看来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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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展月痕和季海宁坐在威武将军所属的席上。

“月,你觉得晨曦郡主如何?”海宁悄声问着身旁的人。

“不愧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才色兼俱,只能说小三有福气。”但就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享呢?

季海宁听到心仪的人,竟在她面前称赞另一个女子,当下脸色顿变。

但是海宁若有回头看月痕,就会发现那盈满爱恋的黑眸,正温柔的看着她....


14.

晚宴过后,由于皇后邀楚王妃和郡主去她的凤仪宫闲聊,而楚郡王又被皇帝拉去商讨国事,所以便放他一人在御花园闲逛。

看看,皇家的花园果然不同凡响,有好多种花都是未曾见过...

“风大人,怎么只有你一人?”风月晓听见声音,自然往回瞧。“霍大人。”冤家路窄,就是这种情形阿!赶明儿个要侍月帮他买些烛火拜拜,看看什么时候才可以驱走霉运。

“逐日,这位就是晨曦的郡马吗?”说话的是名艳丽女子,站在霍逐日的身旁。

风月晓眼睛眨了眨,心里不由的将她和郡主的美貌相比,只能说...郡主完胜。

“公主,你猜对了。他就是晨曦的郡马,风月晓。”霍逐日恭敬的回答兰馨公主。

兰馨的美眸迅速的扫视月晓,心中有了评论。“世人常道晨曦为京城第一才女,只是选郡马的眼光...有待商确,你说是吧?”

霍逐日连忙点头,“公主正好说出逐日的心声呢!”

风月晓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只是看着一人是公主,另一个官位比他高,当下忍住怒气。

“这是风某和郡主之间的事,只要我们彼此相爱,俗人的看法与我夫妇二人无关。”简单来说,他匹不匹配上郡主,是他们夫妻两人的事,外人少插嘴!

接连几次被月晓拐着弯骂,霍逐日的忍受度也增强许多。“霍某倒觉得风大人在强词夺理!试问你乃堂堂男子,霍某就不相信你甘心屈就于郡主之下!”晨曦的才华,世所皆知,他就不信风月晓从不曾妒嫉妻子。

兰馨也对这话题感兴趣,“逐日说的没错,风大人。即使本宫深处皇宫内院也知道,大家都流传着晨曦的郡马平庸无能,活脱脱是个妻奴,永不翻身。难道风大人真能不在意吗?”

风月晓挑了挑眉,冷笑道:“月晓从以前就仰慕着郡主的才华,至今不变。”既然霍逐日和兰馨公主都说的这么白了,他也不用再遮掩什么。

“风大人,你这不是推托之词吗?”霍逐日语带鄙夷的说。

月晓不理会霍逐日的打断,仍自径往下说:“世人皆谓女子无才便是德,但风某却不以为然。”这主要原因,自然是他也是女子。

“我喜欢郡主的才情,因为她比所谓的男子还要优秀,身为她的丈夫,我只感到与有容焉,不像那些度量小的无聊人士才会嫉妒她。”语带双关,暗指挑起话题的两人无聊!

“风大人,可不要太得寸进尺!”原先挂在兰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风月晓才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公主是否知道,这就是你永远也没办法赢过亮羽的原因,同样的,也是亮羽永不会选择霍大人为郡马的源由。”妒嫉,只会让人的眼光变的狭窄,无法看到更广阔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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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风月晓,朕总算知道为何羽儿执意下嫁与你了。”

就像在演戏一样,一大群人刚刚都不知道躲在那里,现在都一窝蜂出现了。

“参见皇上、皇后。”

风月晓脸色尴尬的瞧着一起出现的沈亮羽,心里盘算着刚刚的对话,该不会都听到了吧?真是天大的误会!

亮羽表面上仍面无表情,内心深处却掀起波澜....

‘已经无法再无视风月晓了...’从他刚刚句句真诚的言语,亮羽发现她已逐渐身陷月晓为她织的情网...


15.

“本宫总算知道,为何羽儿在众多求亲者中,只愿嫁你为妻。”皇后的面貌,和楚王妃相似,人自然也像王妃一样温和。

“皇后,这下你可不埋怨朕,为何下那道旨意了吧?”皇上笑的颇开心,因为自他下那道指婚的圣旨,皇后就没给他好脸色看。

个中原因,自然是嫌风月晓匹配不起羽儿。

但刚刚风月晓那肺腑之言,应该收揽不少人心吧!

“有道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臣妾之前的见识实在太浅薄,始终不及羽儿和妹子阿。”皇后打趣的看向沈亮羽,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

“皇后娘娘言重了。”楚王妃知道自己女儿的脸皮薄,连忙帮亮羽接下话来。

而风月晓从刚才到现在,就只能不停的傻笑,因为他发觉郡主一直不讲话,心想她该不会生气了吧?

“不过兰馨,你那好胜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肯改?”皇上在调侃完亮羽后,话锋一转,一整个君意莫测!

被指责的兰馨,脸色顿时僵硬起来。

“还有,霍逐日,枉你饱读诗书,竟然当面悉落同僚,朕还真是看错了你。”皇帝最生气的就是霍逐日的小家子气,那有成大事的样子?

听到情敌当场被皇上责骂,风月晓心中有说不出的开心。“皇上息怒,月晓已经习惯了。”这时不落井下石,他就不是风月晓!

果然,皇帝一听月晓的话,眉头又皱起来。“已经?...这么说,不止一次啰!”

“微臣知罪。”霍逐日见龙颜不悦,连忙告罪求饶。

正当月晓还想加油添醋时,亮羽已比他早一步说话。“皇上,郡马心胸广阔,自是不在意那些闲言闲语,所以皇上不要再追究责任。”替霍逐日求情,除了青梅竹马的情份外,亮羽也明白官场上,能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敌人,她私心希望霍逐日会承这一份情,以后不要再找月晓的麻烦。

只可惜亮羽的巧思,偏偏月晓就是没办法体会。

“我说郡主,既然对霍逐日心疼,那么当初为何不嫁他?”月晓悄悄在亮羽身旁提问,声量小到只有他们两人听到,只是说这话时,心里头有点泛着酸阿...

亮羽紧抿着唇,瞪着这不识好歹的人!她这么做,是为了谁阿?!

而月晓又误会亮羽脸上的表情,以为真如他心中所想一样。“郡主,你现在休了我,还来得及喔!霍逐日现在还喜欢你,晚了我就不敢保证了。”不知为何,月晓说这话时有点舍不得...

是舍不得郡主吗?...该不会他被郡主虐习惯了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耳边听着月晓的风凉话,心中的怒火又被挑起,忍不住伸出脚来,重重地踩了风月晓一脚。

“阿!疼~~”风月晓没用的叫出声来,惹得众人又将视线移往他们两人身上。

风月晓笑得尴尬,手指捎着难为情的脸皮,“..哈哈~~刚刚我的左脚,不小心踩了右脚一下...”

亮羽听着风月晓这憋脚的理由,也不禁羞赧起来。

明眼人都知道两人心里有鬼,只是不说破而已。

“哈哈,年轻真好!”皇上突然冒出这一句,敢情是以为他们肉麻当有趣吗?

而在没有人注意下,却有一道怨恨的目光紧盯着月晓和亮羽.....


16.

深夜,在皇宫已逗留许久的楚郡王等人,也趁着宫门关闭前离开。

而月晓和亮羽则共乘一辆马车,本来也在马车上的冬儿,则被楚王妃叫到他们的马车伺候。

从出皇宫就一直没说话,这让向来好动的月晓有点不习惯。

“我说..郡主..”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月晓怯生生的向闭目养神的亮羽讲话,只是音量太小,让亮羽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亮羽凝起秀气的眉头,心里头则想着,这人跟她说话怎么总是嗑嗑巴巴的,不似刚才教训霍逐日他们威风?

月晓见郡主肯理他,于是又靠近她一点点。“郡主~”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亮羽制止。“说话就说话,干什么趁机接近?”美眸一睁开,就看到月晓和她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这让亮羽有点不习惯。

月晓尴尬地笑了下,又退回原来的座位。

总不能跟郡主说,小时候鬼故事听多了,夜深人静的,他怕鬼....

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但他就是恃强凌弱的事做多了,所以会怕阿!

但亮羽并不理会他,只是看了眼月晓,明白他不再有动作后,又闭上美眸,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

徒留月晓一人,在略显宽阔的马车上,默默的念起经来....‘有拜有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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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异变发生!

沈亮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右手抽起缠绕在腰中的软剑,左手拉着月晓,藉着轻功之便,冲破马车顶上,也躲过无数的暗器。

此时月晓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只明白被郡主带着,顿时离地面有几尺的高度,让他害怕的紧环着郡主的腰。

在身上有着极大阻碍的同时,亮羽依旧姿势优雅的挡下来者第二次的暗器攻击,甚至还借力将暗器一一送还给刺客。

在至少有一半的刺客,因为亮羽突如其来的还击而受伤时,她也趁机落地。

而原先在他们之前的楚郡王的马车,也发觉不对劲,立马回头。

那些刺客见事迹败露,也纷纷撤退,只留下一些刚被亮羽打伤的人。

“风月晓,你还不放开我?是要我跟你一起死吗?”刚刚注意刺客,所以没有留意风月晓,现在有时间注意,才发现她被风月晓吃尽了豆腐!

原来月晓的双手不仅紧紧环抱着她的纤腰,还该死的将头埋在胸前....

经过郡主的提醒,风月晓才知道自己的姿势,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难怪他刚觉得怪舒服的...“郡主,大敌当前,别管我阿!”说完,他又躲回郡主的背后,一整个说有多没用就有多没用!

“可恶!看招!”某名黑衣人突然发狠的砍向亮羽,但接不了亮羽几招就败下阵来。

还留在现场的人只剩下两三名,看样子都是死士,力求斩杀亮羽为目的,而就亮羽的角度而言,刺客并不为惧,所以她招招留有余地,只想留活口,盘问背后主使者。

月晓在旁观看亮羽就像猫逗耗子一样,戏耍着这些刺客,心下顿时不安起来。

果不其然,一名刺客偷偷的向亮羽发出暗器,而月晓几乎是本能的用身体帮她挡下。

“风月晓!”亮羽担惊看着冒然进入战斗范围的人,手中的剑顿时停了下来。

而那些死士见机不可失,也抹剑自刎,此时楚郡王才率护卫赶到。

但这些亮羽已经都不管了,眼里只有为他受伤的笨蛋...“我不是叫你不要动?..你怎么不听我话?”

“..侍月...我要找侍月...”这是月晓昏迷前所说的话。


17.

漆黑寂静的夜晚,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独自一人在山崖上。
如果仔细一瞧,便会发现女孩的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痕...而遍地则是血流成河的尸体....
“...不要...你们不要死...”虚弱的叫声,从床上传来。
“..月晓,醒醒...”
风月晓被那道温柔的声音唤醒,一恢复神智,也不理对方是谁,便一头钻进对方怀里。“..不要...”
“乖,没事的。你只是做了恶梦而已,不要怕。”一道温和的女声从月晓头上传来,让他顿时忘了刚刚做的恶梦。
“..谢谢你..侍月..”怎么感觉侍月身上的味道变了?而且..胸部好像也缩水了...
某人一听,理智全失,直接一脚踹在风月晓身上。“你要找侍月吗?我帮你叫她来!”
风月晓咚的一声,又倒在地上,才发觉他刚搂着的人是郡主!“哈~郡主,原来是你阿!”完了完了,瞧瞧郡主的冷笑,他这次完蛋了!
那壶不开提那壶呢?风月晓的笨话,又让亮羽的理智顿失。“你现在才发现是我阿,风.月.晓!”
她一边笑一边接近风月晓,而月晓则是畏惧的看着亮羽。“郡主,我睡糊涂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吧。”他真是怕极了郡主怒极反笑的神情,一整个让他陷入恶梦。
“主子,你醒了!”侍月的声音恰巧解救了月晓,而亮羽也立即恢复神情。
“月晓,你怎么坐在地上呢?”楚王妃听见月晓醒了,也拉着楚郡王来探望他。
月晓又尴尬地笑了笑,“..我睡相不好...刚刚不小心翻到床下,也吵到郡主,真是不好意思。”说谎不打草稿,应该就是他这种人。
“那还坐在地上做什么?还不起来?”原先想拉月晓起身的亮羽,在别人面前硬生生的克制这个念头。
月晓闻言,连忙起身,却被侍月发现他的异状。
“主子,你的手又流血了!”侍月惊呼的冲至月晓跟前,脸色变得凝重。
月晓无奈的用没受伤的手,捎着脸颊。“可能是刚刚跌下来的时候,又碰到伤处吧!”
“下次记得小心一点,你现在可是有伤在身呢!”楚王妃疼惜的说,却让楚郡王不以为然。
“那算什么伤?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竟然还当场昏过去!”楚郡王一思及此,顿觉脸上无光。
他乃武将出身,身体受伤可说是家常便饭,但昨夜风月晓竟然因为一点血而昏厥,这传出去他楚郡王还要脸吗?
风月晓这才想起当初的昏迷,并不是受了多重的伤,而是见自己流了很多血而晕。“好歹我是为救郡主而受伤的,王爷就别计较了。”
“你根本不用挡。”亮羽缓缓开口。
什么?他有没有听错?
望着月晓呆滞的表情,亮羽的唇角也逸出一抹微笑。“我自小身上便穿着皇太后亲赐的天蚕羽衣,普通的刀剑都伤不了我。”这样说,应该不会伤了月晓的心吧?
什么?“那我不就...”白白受伤?
“本来羽儿可以将那些刺客活捉,却因为你的搅局,弄的不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麻烦阿!”楚郡王再一次的落井下石,让月晓无话可说。
“..........”可恶,他下次再也不做好事了!


18.

夜凉如水,但亮羽仍一人待在书房中,手里拿着一本书,但心思却转到月晓受伤的事...
还记得昨夜,那笨蛋突如其来的闯进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为自己受伤,却无能为力的自己,亮羽才发觉...她一点也不如外界所说的冷情冷性...
在双手沾染上月晓鲜血的那一刻,她觉得世界都静止了...
但在发现他只是受了点轻伤而晕过去时,亮羽却感到有一丝甜蜜,因为这怕事只会甩嘴皮子的笨蛋,竟然会为她而受伤。
可是好心情维持不久,因为这笨蛋竟然不停的叫着侍月的名字,让她感到什么叫妒嫉!
“侍月,郡马的情形如何?”心里虽恼着月晓,但始终担心着他的情况。
侍月在诊视月晓之后,也放下心中大石。“郡主放心,主子只要多休息就没事了。”
“不介意陪我聊聊吧?”虽是提问,但由亮羽口中说出,总是会让人无法拒绝。
这作风,可还真像夜晓小姐,莫怪乎主子对郡主总是唯命是从。“这是侍月的荣幸。”
两人逛了会王府,亮羽才开口。“侍月,你在郡马心中,好像真的蛮重要的。”
无预警的话语,却让侍月心惊胆颤。“侍月不懂郡主的意思。”敢情郡主把她当做假想敌了?!
“郡马一受伤,就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这代表着他心里有你。”亮羽的美眸注视着侍月,却让她狂冒冷汗。
这就是主子平常对峙郡主的感觉吗?“郡主多心了。”侍月不得不重新检视自家主子的能耐,既然可以在夜晓和郡主的“淫威”下生存!
“是吗?”简短的两字,代表着亮羽不采信这说词。
“侍月之前曾拜师于药王谷学医,然后就到风家伺候主子,可以说是主子的私人大夫,所以主子受伤才习惯找侍月。”另一个原因是若找其他大夫看病,不就会穿帮主子的身份?!
至于这一点,自然是不可说的。
“喔?”亮羽听起来有点相信,又有点怀疑。
“至少在侍月看来,郡主在主子心里,也有一席之地呢!”在风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从夜晓小姐那里学的本事就是转移话题,屡试不爽!
“我对他那么坏,他应该讨厌死我了吧?”思及想处的总总,亮羽还真是感到心虚。
侍月摇摇头,表示不赞同。“郡主,你知道主子很怕见血吗?尤其是自己身上流血。”
“为什么?”她以为月晓昏倒的事只是意外而已,想不到另有内情阿!
“主子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那时风家的人送他去找神医治病时,却遇到匪徒打劫。护送主子去的风家人,全是自小看他长大的叔叔伯伯或婶婶,少说也有二三十 人,一夕之间全死光了,现场只留下月晓一人。你能想像吗?当看到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时,而自己却必须保住性命时,他有多怕流血场面?”
侍月停顿了一会儿,又往下说:“主子怕血,因为见血的结果,就是那场恶梦又重现,可是...他还是为你受伤阿!”她觉得月晓肯定被郡主虐习惯了!
在听完侍月的话后,亮羽冰封的心,仿佛有丝裂缝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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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风月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亮羽幽幽地叹了口气,莫非真是前世债,今生偿?
我该怎么办?风月晓,你又能回应我的心吗?


19.

这是什么感觉呢?
打从今日一早,风月晓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主子,你怎么了?”侍月一进书房,打算帮月晓换药时,就发现他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走动。
真是...看得她心也烦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心神不宁而已。
常言道,好的不灵,坏的灵。像他这个不算好人也不是坏人的人,更是屡试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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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初一,向来是楚王妃去相国寺参拜的日子,而向来孝顺的亮羽,闲暇时也会陪同。
“羽儿,陪娘来这里,会不会闷坏你?”楚王妃知道亮羽不信鬼神之说,所以有此一问。
亮羽摇摇头,“有娘在我身边,我怎么会无聊呢?您多虑了。”
就在俩人漫步游寺时,亮羽发现一直有人尾随着她们,所以!便故意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是谁一直偷偷的跟着我们?还不出来!”
果然有一女子,大大方方的从亮羽身后的墙角处走出来。
“真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迷路了,看到你们两母女,才会跟着你们。”女子说着似是而非的理由,唇角由始至终的带着微笑。
“迷路了吗?那么不妨跟着我们走。”楚王妃温柔的说,而亮羽却对她的话有所保留。
于是两人行,变成三人行,并开始闲聊起来。
“叶姑娘看起来不像是京城人士,是从外地来的吗?”楚王妃问着眼前的女子。
“实不相瞒,其实我是苏州人,此次上京是来寻亲的。”
“叶姑娘要找谁?”楚王妃问。 “找我的爱人,他在两年前不告而别,但我始终忘不了他。”女子深情的说,还不忘看了眼亮羽。
“你怎么知道你爱人在京城?”亮羽也引起了兴趣。
“他在两年前消失,为的就是上京赶考。我还特地将首饰变卖,给他当盘缠,谁知道现在他当了官,却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沈亮羽最见不得这种负心薄幸之人,“这个负心汉是那个朝庭官员?叫什么名字?我家族之中,也有人当官,或许可以帮你找她!”
“那我先谢谢姑娘义举了。”她先留下她目前住的客栈名字,以便和亮羽母女联络,然后再继续说:“他姓风,在家族中排行第三,所以大家都叫他风三,我只知道他在上次恩科高中探花,现在还娶了个妻子,但是他当什么官,我就不太清楚了。”
“等我找到此人,我会再联络你。”
“大恩不言谢,那我就在悦来客栈等小姐佳音。”
而在楚郡王府的月晓,则在这时狂打喷嚏,心里头囔囔着,该不会伤还没好又染上风寒吧?


20.

亮羽回府后,便将寻人之事告诉楚郡王,果然隔天就有了消息。
“父王,你说郡马就是风三?”也是她要帮叶姑娘找的薄情郎!
真是天大的讽刺,她堂堂的晨曦郡主,竟然就是抢人爱人的第三者?!
“羽儿,这几个月来和月晓相处,我觉得他并不是这种人,还是问清楚比较好。”楚王妃说着自己的想法,毕竟和月晓相处了一段时间,他的本性如何,她还算了解,所以她并不觉得月晓是这种人。
楚郡王手上拿着数张关于调查的资料,“夫人,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不容我们不信阿!我早说了姓风的臭小子不可靠,羽儿嫁给他只会受委屈。”最好这次羽儿能休了风月晓,这样他就可以再帮羽儿挑一个可靠的郡马。
“王爷,事情还没弄清楚,你怎么能这么说?”楚王妃就是不懂为何楚郡王这么讨厌月晓,明明这个孩子就挺好的,不是吗?
“父王、母妃,这件事我会亲自问明郡马。”与其胡乱猜测,不如当面对质。
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就是她沈亮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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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亮羽便在大厅等着风月晓从翰林院回府。
“呵呵,郡主,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月晓一踏进府里就看到亮羽坐在那里,脸色..看起来还很凝重,不知道又是谁惹怒郡主呢?
“风月晓,我问你,你是不是风三?”亮羽双眸直视着月晓,语气有点冰冷。
风三?!他想起来了,当初考科举的时候,曾顺手写下姓风名三字月晓,只是现在已经不用这个名字了。“嗯~算是吧。”
风月晓的回答,让亮羽的心沉了下来。“你在苏州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姓叶的恋人?”
“姓叶的女子?我没有阿,在苏州时,我只认识宁ㄚ头而已。”而且宁ㄚ头姓季不姓叶阿!为什么郡主这么问?
亮羽冷笑了一下,完全误会了月晓的意思。“原来你在苏州的时候,不仅有了叶姑娘,连招惹季小姐。”
这下换月晓呆了,“我说郡主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而且宁ㄚ头喜欢的人是小月痕,跟他有什么关系?
“哼!你当然希望我误会,但现在叶姑娘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想骗我吗?”亮羽气的浑身发抖,因为没想到她竟然将一片痴心错付给薄幸郎!
“郡主,你说的什么叶姑娘,我真的不认得阿!”月晓第一次瞧见郡主这副模样,心里也急了。
脑海里找寻着姓叶的女子,唯一想到的就是叶大妈,可是她是他奶娘阿!郡主总不会以为,他和奶娘有染吧?
“小月月~~我终于找.到.你了!”一道甜腻的女声,从月晓身后传来,也顺便让他的全身僵硬了起来。
“叶姑娘,他就是你要找的风三吗?”亮羽想再确认一下,所以才会叫冬儿去悦来客栈将叶姑娘请来。
而月晓则是惊讶的用手指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只是快步的走到月晓面前,亲密的抱着他。“人家想你了,所以来京城找你。开不开心阿?”说完,还在月晓的脸颊亲了一下。
“风月晓,你还说你不认识叶姑娘吗?”亮羽见两人耳鬓厮磨的模样,心寒了,泪也无声落下。


21.

看見向來高傲的郡主,絕美的容顏上有著淚痕,月曉的心也隱隱做痛起來。

「郡主...」月曉想靠近亮羽,卻被身後的人緊緊巴住不放。

「小月月,你這次又想拋棄人家嗎?」女子故做哀憐,臉上卻掛著笑容。

月曉皺著眉頭,向身後的人警告著。「妳再不放手,就別怪我不客氣。」語氣冷淡,只想盡快擺脫身上的八爪章魚。

「唉呀呀...小月月真狠心,有了新歡,都忘了我這舊愛了。」她哀聲嘆氣地說。

月曉掙脫開她後,便走到亮羽面前。「郡主...」

誰知道月曉話都沒講完,亮羽一巴掌就落在他臉上。「無恥!」

而這次,亮羽掌摑的力道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收斂,不曾習武的月曉,差點被打暈過去。

「郡主..」僅管已經眼冒金星,但月曉還是憑本能的找到亮羽的位置。

但被妒火沖昏頭的亮羽,依舊直接賞了月曉一巴掌,卻被那女子抓住手。「晨曦郡主,妳再打下去,我們家小月月就要下去見閻王了,手下留情。」

「羽兒,妳在做什麼?」楚王妃一踏入大廳,就看到月曉白皙的臉皮上,印著鮮紅的五指印。

而這畫面,竟然是她向來以冷靜自持所稱的女兒的傑作!

看到楚王妃的到來,亮羽才收斂一下怒火,並將手抽回來。「母妃,風月曉就是風三,難道我這麼對他也錯了?」她將她的心給他,也錯了嗎?

楚王妃知道自己的女兒受了不小的打擊,「唉,羽兒...」事到如今,楚王妃只是緊緊的抱著亮羽,給予她支持的力量。

而風月曉見狀,更覺得莫名其妙。「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是風三,就要被郡主打?」而且還該死的打這麼大力,怕是沒兩三天也不會消腫。

沈亮羽只是冷漠的看著風月曉,一言不發。

「主子,你的臉怎麼那麼腫?被誰打?」侍月此時才進來大廳,因為早前收到楚王妃的命令來大廳認人,卻有事擔擱著,一直到現在才現身。

誰知道一進來,就看到月曉的一邊臉頰已呈現紅腫狀態...

「侍月,妳來的正好,妳認得眼前的女子嗎?」亮羽問。

這時侍月才把視線注意到月曉身後的人,卻也像月曉一樣,用手顫抖著指向那人。「小姐...妳怎麼會在這裡?」真是太意外了!她開心的撲向那人的懷抱裡。

「風月曉,這次有侍月做證,你還不承認你認識葉姑娘?」亮羽淡漠的說。

「我從來就沒說不認識她阿!但是她又不姓葉,為什麼郡主要說她姓葉呢?」

這下換亮羽不明白了,而楚王妃也發出疑問。「月曉,你說什麼?」

月曉一手撫著紅腫的臉頰,另一手指著身後的女子。「她是我二姐,當然姓風怎麼會姓葉呢?」

而被點名的女子,此時臉上掛著狐狸般的笑容。「呵呵,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姓風,風夜曉,是月曉的二姐,郡主多多指教。」

「.........」被騙了!


22.

「葉姑娘?」亮羽問著坐在她對面的女子。

那人笑如狐,「當日我說自己叫夜曉,並沒說我姓葉阿?是郡主會錯意,也要怪我嗎?」

亮羽冷笑一下,回想當日初遇,風夜曉說的那麼含糊,完全是存心誤導她和楚王妃。「葉瀟音近於夜曉,就算我聽錯,妳也可以糾正,不是嗎?」

夜曉眼睛眨了眨,故做無辜樣。「我不小心忘了,呵呵~~」

「那麼所謂的戀人,又是怎麼解釋?」亮羽又提一個問題。

「當日我說的是愛人,並非戀人喔!愛人,我親愛的手足,最愛的風家人,這個解釋可以嗎?」

亮羽額上冒了幾條青筋,仍故做鎮靜。「那麼所謂的拋棄妳,而妳又忘不了他,這不是故意誤導人嗎?」

「郡主,妳這話就不對了。當日我所說的,只是陳述事實而已,但怎麼想卻是妳的自由,這能怪我嗎?」幾番話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不愧是風家最恐怖的人阿!

「.......」沈亮羽第一次敗下陣來。

而一直在旁聽著兩人對話的月曉,手撫著紅腫處,額上冒了數不清的青筋。

原來...他會被郡主打,全是某隻狐狸設計好的!他怎麼那麼倒楣? 不敢向郡主討回被枉打的巴掌,更沒膽向風夜曉算帳,他滿腹冤屈向誰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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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曉光明正大的找上正要睡覺的月曉。

月曉看到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裝睡。

「小三,如果你幸運的話,最好自己醒來,如果要我動手,我可不保證後果喔!」夜曉涼涼的丟下一句話,嚇得某人立即坐起身。

「姐,這大半夜的怎麼還不睡呢?」表面笑的和樂,心裡頭則在罵夜曉的不人道!

夜曉沒回答他,只是又提了個問題。「郡主呢?她怎麼不在房裡?」

「我和郡主向來分房睡,只除了要遮人耳目時,我才會去她的房裡睡。」只是,當然不是睡床上,通常都是趴在桌上睡而已。

夜曉見郡主不在房間,也開始講正事。「小三,玩也玩夠了,是時候回家了,老爹和老娘都很擔心妳。」

月曉輕嘆了口氣,「姐,我也想回家,但我現在的身份是郡馬,能走嗎?」這一走,可是殺頭的死罪,而他並不想死。

「是妳不能走,還是不想走?小三,妳捨得下郡主嗎?」夜曉說。

「姐,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夜曉輕搖著頭,「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演這齣戲?目的就是要試探你和郡主之間的感情。」誰知道比想像中的還要棘手...

月曉感覺心中的秘密被洞悉了,心裡也浮現出恐慌。「姐,我不懂妳說什麼...」

「世人常道,晨曦郡主冷情冷性,但今日卻為了你而失了儀態。你向來心無牽掛,今天卻為了郡主而有了眷戀感。都已經這樣了,妳還要瞞我嗎?小三!」

「........」風月曉無語,因為夜曉說的話句句屬實。

「兩個女人的感情,世所不容。再加上郡主不知妳的身份,就算對妳有好感,仍只是因為她喜歡身為男子的風月曉,一但她知道妳是女子,妳可有想過後果?」

「她...會恨死我吧!」因為郡主是如此的驕傲,怎麼能容許有人騙她呢?

「而且...不要忘了妳身上的奇毒,仍是無藥可解...」夜曉輕嘆道。

月曉思考再三,「姐,妳怎麼說,我怎麼做。」早該在幾個月前,他就該離開官場了。

卻因為一道聖旨,誤打誤撞的當上郡馬,認識了郡主...而現在,也該是時候放手了....


23.

「郡主,明天晚上妳有沒有空?」某天的早晨,月曉詢問著面前的亮羽。

「有空如何?沒空又如何?」對風月曉說話總是尖酸刻薄,是她這近一年來的習慣。

而選擇性忽略,也是月曉這幾個月來被亮羽訓練的新招。「明晚城東有廟會,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就妳和我而已。」

聽到廟會,這向來在書上才看到的詞,亮羽心中為之一動。「廟會?!」

月曉明白郡主已經有點心動了,再推波助瀾一下。「廟會裡有好吃的,也有好玩的,而且很熱鬧喔!郡主可以順便體察民情,如何?」已經幫亮羽想好藉口,所以他根本不怕郡主拒絕。

嗯,父王事情繁多,身為女兒幫他體察民情,應該不為過吧?「好,我跟你去。」

「那麼,明晚見囉!我先去翰林院辦事了。」語畢,風月曉轉身離去。

而亮羽則是凝視著他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見時,才走回書房。

兩人親密的互動,讓坐在涼亭上的風夜曉全程觀看。

「我說侍月阿,小三跟郡主向來都這麼恩愛嗎?」這是她觀察近一個月的心得。

侍月佇立在她身旁,嘴角含笑。「主子之前常受郡主欺負,但自從上次刺客事件後,兩人的關係就逐漸好轉。」不明就理的人,都會以為他們是對恩愛夫妻呢!

「唉,看樣子計畫要加快進行了,遲則生變。」夜曉幽幽的說。

看來月曉和郡主的感情,已經是剪不斷、理還亂...

手上不自覺的撫摸著向來不離身的古玉,上頭清楚刻著〝緣定三生〞的古篆。

“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小三和郡主之間的牽絆,讓她也想起了那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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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和月曉的約會,郡主特別打扮了一下,真是人比花嬌!

一走到院子,就看到身穿儒衣的風月曉,已經站在那裡等她。

那種感覺...就像他已經等她等很久了...就像是從前世等到現在一樣...

「郡主...妳今天好漂亮...」月曉看的目瞪口呆,講起話來也結結巴巴。

而這正是亮羽要的結果,「呆子,看夠了沒?」嬌羞的玉顏上,有著緬靦的笑容。

「還沒...尤其是郡主妳今天的衣服,真的是特漂亮的!是在那裡買的料子?改天我也去買一匹布來做件衣服!」看看能不能人靠衣裝,也變的好看點!

搞了半天,原來是稱讚衣服而不是她本人!腳...不作聲響的踩了郡馬一腳,「可以出發了沒?」

月曉冷汗直流,不知又那裡惹到郡主。「行!我們走。」

說完,就牽起亮羽的手,高高興興的朝目的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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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月,這是怎麼回事?」夜曉氣的渾身發抖,手中拿著一個白色小瓷瓶。

「是主子的吩咐,她不想讓你們知道。」

夜曉放下小瓷瓶,語氣竟量保持鎮靜。「小三的病什麼時候加重的?」

侍月緊咬著下唇,最後才開口。「兩年前...」

夜曉大聲狂笑,「這就是小三上京的原因吧?我竟然現在才知道,怎麼會這樣?」

看著夜曉失控的樣子,侍月上前緊緊抱著她。「夜曉,別這樣...一定還有辦法的...」說是這麼說,可是小瓷瓶裡裝的是月曉賴以為生的碧落黃泉丹,現在只剩下一顆....

若是月曉病發,該怎麼辦呢?


24.

開開心心的和月曉逛廟會,這是亮羽從未過的體驗,一方面覺得新鮮,另一方面又覺得幸福。

總覺得自從風夜曉到來,月曉整個人都變了。

變的溫柔體貼,而且清澈的黑眸中,總是映照著她的身影....讓她覺得很幸福!

其實,她要的不多,她只希望有個人能懂她、包容她,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而已。

而在月曉不大卻溫暖的手掌中,亮羽覺得原來夢想,並不會只是夢想...

「郡主,今天開心嗎?」回家的路上,月曉問著身邊的人。

「開心!我沒想到廟會這麼好玩,月曉,下次我們再一起去逛廟會!」

月曉驀然停下腳步,「郡主,妳叫我什麼?」他是不是聽錯?

「月曉,我以後都會這麼叫你,你也要叫我亮羽或羽兒,知道嗎?」突如其來的勇氣,讓兩人間的關係大躍進。

月曉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亮羽,呵呵~~」

看著月曉的微笑,亮羽的唇角上也泛起笑意。

手牽著手,只希望能永遠就這麼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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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沈亮羽分離一年,神算子又出現在楚郡王府。「羽兒,現在妳還想跟師傅雲遊天下嗎?」

「師傅,您回來了!羽兒好想您老人家。怎麼回來也不先通知一聲?」亮羽一見到師傅,就開心的跑到她的身邊。

「師傅刻意給妳驚喜,開心嗎?」

亮羽連忙點頭,嘴角含笑。

「羽兒,妳現在還想和師傅雲遊嗎?」

亮羽緊咬著下唇,當初的夢想就在眼前,但現在卻有比夢想更重要的東西,牽掛在心頭上...

神算子見狀,只是歎了口氣。「唉,前世情債今生償,人間自是有情癡。羽兒,既然妳心意已決,師傅希望妳不要像前生一樣,三心二意,切莫重蹈覆轍。」

她曾窺探過天機,知道亮羽的情絲糾結,比常人複雜,所以也不勉強她。

而不遠處的風夜曉,則凝起眉頭看著神算子。

「既然妳不願走,師傅也要上路了。」神算子在道別的同時,含笑的看著不遠處的夜曉。「緣定三生石,姻緣一線牽。」

也聽到這句話的夜曉,手緊緊握著那塊古玉,腦海裡卻浮現那人的倩影。

「有緣再會!」語畢,神算子又消失在王府中,來無影去無蹤,一整個高人中的高人!


25.

「那麼郡主,五天後見囉!」月曉在王府門口,向亮羽道別。

而亮羽也像個溫柔的妻子一樣,替月曉整理衣襟。「笨蛋月曉,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回來家法伺候!」

某人額上狂冒冷汗,「妳和王爺去東郊狩獵,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懂嗎?」不然妳若有個萬一,受苦受罪的還是我阿...

看著兩人的離情依依,風夜曉不得不棒打鴛鴦了。「郡主,妳也該出發了吧?妳沒看到王爺瞪我們瞪很久了嗎?小三,還不走嗎?都已經耽擱這麼久了,再不捨得還是要捨得阿!」

夜曉的弦外之音,月曉聽的清清楚楚。「羽兒,妳要好好保重。」控制不住自己,往前擁抱著這一年來的眷戀,也是他最不捨得的人。

亮羽倒是意外月曉的驚人之舉,臉上不禁羞怯起來。「你北上瀛州,也要小心一點,知道嗎?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語畢,亮羽離開那溫柔的懷抱,而向久候多時的王府狩獵隊伍走去。

月曉看著亮羽離去的背影,淚也無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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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東郊,向來是皇家狩獵場所,皇室每年都會舉行一次,除了可以聯繫皇族子弟間的情感,更是要讓皇家貴冑不忘於鍛煉自己。

「羽兒,妳真的喜歡上那臭小子嗎?」楚郡王騎在馬背上,問著身旁的亮羽。

「父王,會覺得很意外嗎?」亮羽不答反問。

「當初招他為郡馬,本王是千百個不願意!因為我們家羽兒這麼優秀,自然郡馬也要是非凡之材,而不是像風月曉這麼窩囊。」楚郡王說的激烈,亮羽則笑得無奈。

「但是他卻是唯一一個可以改變妳的人,還會牽引妳的喜怒哀樂,所以本王也認了。」而且有風月曉在,更可以襯托出羽兒的無雙才華,有何不可?

唉,只是養女兒養這麼大,最後卻做了賠本生意!真是有點不值阿~~

亮羽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笑意。「父王的意思是,願意接受月曉嗎?」

「那臭小子都已經改口叫夫人為母妃,怎麼可以不叫我父王?回家也叫他改改稱呼吧!」楚郡王說的越來越小聲,幸好亮羽耳聰目明,還是聽的很仔細。

「報!」一道傳令兵的疾呼,打斷亮羽和楚郡王的談話。

「有什麼事嗎?」楚郡王又回復王爺本色,威信十足的盤問下屬。

傳令兵連忙下馬跪下,「啟稟王爺、郡主,前方探子回報,瀛州官道上出現一夥盜匪,劫殺了朝廷官員。皇上希望王爺立刻點齊兵馬,前往剿匪!」

瀛州?!亮羽心生不妙。「被殺的官員有誰?」有郡馬嗎?

「目前只確認了工部侍郎賈非凡的身份,其餘官員則下落不明。」傳令兵將前線傳來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轉述給郡主聽。

賈非凡?!那不就代表月曉也在這隊伍裡?

「駕!」亮羽心驚的趕馬上路,而楚郡王則是擔心亮羽在衝動之下,不知會做出何事。
「楚王府家將,快隨郡主走!」

於是乎,一絕色美人,一馬當先的領著數十名家將,希望能找到懸在心頭的那人...


26.

「江太醫,羽兒的狀況如何?」楚王妃淚滿盈眶的追問著剛替亮羽看診的太醫。

江海搖搖頭,「郡主身上的傷處倒還好,問題是雙眼曾誤中天玄派的天一聖水,最糟的情形可能是失明,請王妃有心理準備。」那天一聖水的毒性,在當世可排前十,如今郡主中毒,怕是要藥王谷或百草堂的人才有辦法醫治。

但問題是兩派的人都行影無蹤,而郡主所中的毒卻有期限,若是超過兩個月的話,除了雙眼不保之外,毒性還可能蔓延全身,那才是最可怕的問題。

「怎麼會這樣?」楚王妃聽完,整個人都昏厥過去。

而楚郡王則抱著她,淚流滿面外,心裡也有無限的悔意....為什麼那天,他不早點到呢?

如果他早點到,羽兒不會中毒,而那臭小子,說不定也不會死阿...

楚郡王還記得當日,他和亮羽一聽到消息,亮羽就立刻領著也一起狩獵的家將,先行北上。

而他則回府點兵,調齊兵馬,隔了一天才上路。

但等到他趕到的時候,那群近百的盜匪,已經死傷無數,可是亮羽所帶的人手,也所剩無幾。

當他帶兵要接近亮羽時,赫然聽到已受重傷的盜匪之首,向亮羽說:「想知道那個臭小子的下落嗎?我跟妳說,他死了!早就被我丟去餵狼吃了,現在屍體都不知道在那裡!哈哈~~」

「你胡說!」亮羽手拿著佩劍,劍鋒指著盜匪之首的胸膛。

「他死之前,還郡主郡主的叫不停,我有說錯嗎?」

聽到這番話,亮羽的臉色發白,拿劍的手也不停的顫抖。『不會的,月曉不會死的...』

而亮羽這一失神,也讓盜匪之首覷準時機,從懷中取出天一聖水,往亮羽雙眼潑去,毒立刻滲入肌膚。

「羽兒!」楚郡王見狀,連忙拿出弓射起箭來,但仍是遲了一步。

因為匪徒雖死,但亮羽的雙眸也滲出血水,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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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月曉死後,亮羽也整個人失了魂似的,常常不吃不喝,弄得王府上下人心惶惶。

「郡主,妳已經兩天都沒吃東西了,好歹也吃個一口吧?」冬兒手上捧著一碗粥,希望亮羽能吃幾口。

「冬兒,我沒胃口。」亮羽冷冷的說。

「郡主,郡馬已經死了,妳就節哀順便吧!妳這樣糟蹋自己,王妃和王爺也會擔心阿!」

「胡說!誰說月曉死了?一天沒找到他的屍首,就不能證明他死了!」她不相信那個總愛惹她的月曉,就這麼死了...

他還要和她過一輩子阿,怎能這麼死?她不相信,也拒絕接受!

「就算郡馬沒死,妳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阿!不然郡馬回來,他會心疼妳的。」冬兒苦口婆心的勸說,只希望郡主聽的進去。

而想起那日和月曉離情依依的畫面,也讓亮羽落下淚來....


27.

“前世情債今生償,人間自是有情癡。”這是師傅再次離開時,對她所說的話。

她一直知道自己前世欠了一份情,今生註定要還給債主,從一開始的抗拒到接受,她明白自己對月曉已經不單只是喜歡而已...

所以當她那天一聽到瀛州發生事情,也不多加思量,便策馬上路。

這在以前的晨曦郡主,絕不可能發生的事,但一切只因為風月曉是她的死穴!

「你們就是盜匪嗎?可知道劫殺朝廷命官是死罪!」白衣美顏,風華絕代,自然也引起盜匪的注意。

「臭娘們,這裡輪得到妳說話嗎?還不滾...」一個大漢,手拿大刀,口出狂言,但立即被亮羽射殺。

「無知之徒,死有餘辜!」面對敵人,亮羽下手毫不手軟。

而這一點,也引起盜匪們收回輕視。

「來者何人?」發話的是盜匪之首,見亮羽百步穿揚的神射,也收回輕蔑。

亮羽將手上弓箭拋給旁邊的隨從,「晨曦郡主,沈亮羽。」

晨曦之名,世所皆知,倒令匪徒們不敢大意。

「郡主,不如我們商量一下吧!」匪首想要整救自己兄弟,所以才會聚眾生事。

亮羽冷笑一聲,「你們已經誤殺朝廷命官,還想跟本郡主談條件?」

「我們只殺了幾個,但我們手上還有十多個!」匪首憑此點,妄想和郡主講條件。

所以說月曉可能未死?!「我要你們立刻放了其他人,否則革殺勿論!」

亮羽的魄力,帶給匪徒們極大的壓力,所以雙方就這麼僵持著...

直到匪徒們的探子,突然告知匪首,「老大,又來了一群官兵,我們該怎麼辦?」

想到後有追兵,匪首決定孤注一擲。「兄弟們,我們上!先把剩餘的官員坑殺掉!」

聽到匪首下此命令的亮羽,立刻一馬當先的衝入戰場,目的是解救月曉。

一時間,殺聲四起,頓時變成了修羅戰場....

是役,盜匪俱死,但朝廷命官也死傷十多名,晨曦郡主沈亮羽因中毒而失明,唯郡馬風月曉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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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悅來客棧

這兩天,侍月將這半月來,王府發生的事情,一字不露的轉述給面前的人聽。

「姐,我要回去。」某人平靜的說。

風夜曉無奈,想勸也不知道從何勸起。「小三,妳想清楚了嗎?好不容易世人都相信妳死了,妳一回去,我們之前做的事都白費了。」出於私心,她希望月曉能改變想法。

「亮羽需要我,我必須回去。」就算會死,能死在郡主身邊,未償不是一種幸福?

「那麼就讓侍月跟妳回去,在我回去之前,妳若敢死,我絕不饒妳!懂嗎?」夜曉明白郡主和月曉的情誼,已經是無人可以分化了,那麼也只有成全而已。


28.

月曉一踏入王府,府內眾人暈的暈、倒的倒,嘴裡都喃喃著“郡馬爺,別來找我阿!明兒個會多燒幾個ㄚ鬟紙錢給你,只希望你別來找我阿!”

一時間,月曉哭笑不得,只好吩咐侍月,「妳去找王爺和母妃,編一個我沒死的原因,而我去找郡主。」

「遵命,主子。」

交代完後,月曉快步走到後院,也是平日郡主最喜歡的地方,果不其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坐在涼亭中。

月曉悄悄的靠近,而習武的亮羽,縱是失明,耳力也異常靈敏。「冬兒,是妳嗎?已經中午啦,可是我還不太餓,妳先將飯菜擱下吧。」

絕世的美顏,卻沒有昔日慧黠的雙眸,讓月曉的心痛了!

耳朵聽到來人沒有離開的意思,亮羽也好像習慣。「我說不吃就不吃,就算妳盯著我,我還是不會動筷。」

默然無語,月曉只是癡癡的望著亮羽日漸憔悴的臉龐,發現這些日子來她瘦了不少。

全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郡主絕不會大意受傷,全是他的錯...

「我叫妳走,妳還不走嗎?是不是我一瞎了,妳就不把我放在眼裡?」自從亮羽失明後,脾氣也暴躁不少。

情不自禁,月曉將手撫上那令他眷戀的容顏,想不到手都還沒碰到,卻被郡主一個小擒拿手抓個正著。

「冬兒,妳越來越大膽了!不給妳一點教訓,看來是不行的。」說完,就將月曉的手反折,力道也逐漸加深。

「痛~~」月曉立即沒用的叫出聲來,心裡頭則想著,郡主雖失明,但殺傷力依舊不低。

在聽到對方的聲音,亮羽手中停頓了一下。『這聲音...好熟悉,好像是他的聲音...有可能嗎?』

為了確定心中的懷疑,亮羽又將手上的力道加大,一直惹得月曉呼天喊地的叫疼!

「郡主,妳就不能輕一點嗎?真要將我的手折斷嗎?」他沒死成,郡主是不是不開心阿?

「真的是你?月曉?」亮羽鬆了手,心裡也不敢相信。

「郡主,真的是我,我沒死。」月曉抓著亮羽的手,輕撫上他的臉。「不信妳摸摸!」

亮羽手指顫抖著摸著月曉的五官,手指輕劃著月曉的眉。「你這裡有道傷痕,是你弄壞我最愛的玉釵,被我用金針所傷。」接著手摸到月曉的右臉頰,「你這裡有道疤,是你弄丟我的刺繡,我拿杯子扔你所留下的傷疤。」

「..........」憶及往日的場景,月曉背脊發涼。「呵呵,郡主,我真的是月曉阿!我回來了。」

「歡迎你回來,月曉。」 亮羽手環上月曉的腰,頭輕輕的靠在並不寬大的胸膛,淚再次落下。

但這次落的是喜悅之淚....


*******惡搞的小插曲*************************

而就在兩人濃情蜜意時,冬兒端著飯菜,正準備給郡主。

卻意外看到月曉的身影,「有鬼!」然後也昏了過去。

當天,楚郡王府除了王爺和王妃沒暈之外,就只剩下失明的郡主沒事,其餘人士不是隔天集體去收驚,就是去廟宇拜神....


29.

傍晚時分,月曉牽著亮羽,兩人一起去找楚郡王和楚王妃。

「臭小子,想不到你還沒死阿?真是驗證了禍害果然遺千年!」楚郡王見月曉平安無事,心裡自然開心,但開口說話依舊不饒人。

月曉扶著亮羽坐下,才回楚郡王說:「王爺都還沒進棺材,月曉怎忍心讓您白髮人送黑髮人呢?」嘿嘿,這幾個月來,經過郡主和夜曉的鍛鍊,他耍嘴皮的功力又高深許多!

臭小子,竟然敢咒他死?!「郡馬說話依然口無遮攔,真是塊朽木。」楚郡王說完,不禁搖頭,還是不懂自家女兒怎會喜歡上這等人物呢?

「彼此,彼此。」月曉話中有話,意昧著我若口無遮攔,那王爺你也好不到那去!

倒是楚王妃已經不想再看這一老一少鬥嘴,所以出言制止。「好了,王爺和月曉,一人退一步,不准再說了。」

「還是母妃有辦法。」久未出聲的亮羽,此時終於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對了,月曉,你到底怎麼躲過盜匪的追殺?」楚王妃提出心中的疑問。

雖然早前侍月曾跟他們解釋,月曉等人之所以平安,是因為他們北上的路線不同。

他們沒有隨大隊出發,而是走羊腸小徑,到目的地時已經比預定時間晚,而且在那時才知道隊伍發生事情,這才匆匆趕回京。

但這個解釋,雖說的的通,卻有點勉強阿....總覺得實情不只如此...

「是阿,臭小子。北上瀛州的官員,都遭遇到這群盜匪,非死即傷。怎麼只有你一人沒事?還有,為何你平安無事,不立刻回王府?你知道這半個多月來,羽兒她心裡有多自責?為你流了多少眼淚?」

楚郡王一字一句重擊著月曉的內心,心疼的凝視身邊的人,他真的想不到她會受這麼多的苦...

彷彿感受到月曉的注視,亮羽只是淡然一笑,並伸出一手握著月曉。「父王,你就別再說了,最重要的是郡馬平安,他還在我身邊,這樣就夠了。」是的,只要月曉平安,即使雙眼失明她也覺得值得。

耳聽亮羽無悔的深情,月曉心中更是有愧。「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郡主了。」說完,他回握著亮羽的手,暗自向她保證,就算死也要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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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完王爺和王妃後,月曉和亮羽兩人並肩在後院散步。

「郡主,妳不問我真正的原因嗎?」月曉突然止步,眼神充滿哀傷。

「我說過,這不重要。只要你現在在我身邊,這樣就夠了。」

月曉的手輕撫著那已刻在他心頭上的美顏,然後悄悄吻上亮羽的唇。

面對這樣的郡主,他怎能說出此番北上的計畫?

他和夜曉原先想在中途假裝遇匪人劫殺而亡,從此風月曉就不用再回王府,也不用再當郡馬,並等風聲較平穩的時候,就可以回蘇州風家莊。

無巧不成書!誰知道真的有劫匪,也沒料到郡主會親自涉險,現在還累得她中毒失明...

待他如此的郡主,他怎忍心離開她?...他不捨,也不能阿....


30.

「侍月,郡主的情形如何?」月曉站在侍月身邊,等她一檢視完郡主的病情,他馬上向前發問。

誰知道侍月的答案,和那些禦醫一樣。「天一聖水的毒性,非一般人能解。除非找藥王谷或百草堂的人,或許他們能幫郡主解毒。」

「妳不是在藥王谷學過醫嗎?真的沒辦法嗎?」月曉焦急的問侍月,因為郡主的毒不能再拖了。

「月曉,別這樣。侍月已經盡力了。」聽到侍月的答案,最平靜的反而是亮羽,也或許是她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不行!我一定要治好妳的雙眼。」月曉難得固執己見,因為他是害亮羽失明的間接兇手。

亮羽投入月曉的懷抱,幽幽的說:「別強求了,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在我剩下的日子裡,有你相伴,我已心滿意足。」

是的,她真的很滿足了。

因為她心裡頭知道,半個月前的月曉,是真的有心要離開她,一去不回...

可是,現在月曉回來了,她知道是因為中毒的原因,所以愧疚的月曉才會回來王府。

在那一刻,亮羽真的很慶幸自己中了天一聖水的毒,因為只有這樣,月曉才會待在她身邊。

倘若有天她解完毒,是不是也代表月曉又可以離開?若是如此,她寧可不解毒,就用愧疚將月曉鎖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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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曉在確定郡主真的睡著後,才悄悄起身,出外去找侍月。

「侍月,郡主的毒,妳真無法可解?」

侍月嘆了口氣,就知瞞不過也中毒多時的月曉。「我是想到一個,但不到最後時刻,我並不想用這個方法。」

「是藥王谷的碧落黃泉丹,對吧?」月曉難得聰明一回,可見他只有面對夜曉和郡主時,才會變笨蛋。

「沒錯,所以我不想用這個方法。」侍月全招了。

要知道碧落黃泉丹只剩一顆,若是拿來救郡主,那麼月曉毒發怎麼辦?她又怎麼向夜曉小姐交代?

「將碧落黃泉丹拿來救郡主,這是我欠她的。」月曉想也沒想,就做出這個決定。

「我拒絕!」

「為什麼?」

侍月微微苦笑,「主子,別這麼輕率的做出決定,後果不是妳能承擔的。」

月曉見侍月不答,也不好再說什麼。「那麼再一個月,若是妳還找不出方法救郡主,或是尋不到藥王谷或百草堂的人,就必須拿碧落黃泉丹救郡主。」

「.........」侍月不語,因為一個月的時間,她真的沒有把握。

「侍月,這是我最後的請求,我不會再讓步了。」

「好,我答應你...」在這一刻,侍月真的不確定她的抉擇是否正確...


31.

自從亮羽失明後,她整個人的性子也變了很多,總是動不動就發脾氣,弄得府中上下都擔驚受怕...

「我說過我不想吃,妳聽不懂嗎?冬兒!」又一次,亮羽將冬兒剛熬好的湯藥摔到地上。

「郡主,這是太醫開出的藥方,妳怎能不吃藥呢?」冬兒從未想過郡主有這麼難伺候的一天,搞的她也好想哭喔!

亮羽失焦的美眸,仍是準確無誤的找到冬兒的位置。「這些藥吃了根本就沒用!本郡主吃了也是白費!」她是習武之人,自然明白天一聖水有多毒!憑太醫這帖藥,怎可能治的好她?

「郡主...」冬兒簡直快哭了,因為她拿現在的郡主沒辦法。

「冬兒,妳先下去吧!」月曉剛從翰林院回來,就看到郡主發脾氣,心裡頭慶幸郡主這次不是發在他身上。

「是,郡馬。」冬兒趕緊溜走,讓月曉嘖嘖稱奇她的速度。

「你回來啦?月曉。」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亮羽,知道是月曉回來,心情好像也平靜許多。

風月曉慢慢靠近亮羽,並伸手握著她的手。「郡主,妳怎麼又不吃藥?」

亮羽空閒的另一隻手,又開始細細描繪月曉的五官,這是她現在的興趣。「吃了也是白費,我不想...」雖說心裡已知自己的病沒救了,但在現實中要她接受,還是有點難度。

唉,看來有些事要和亮羽講清楚比較好....「我說郡主阿,妳是不是在害怕?」

亮羽的動作停了下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月曉。」

月曉溫柔的將亮羽抱入懷中,「妳真的不懂嗎?還是妳不想跟我說?」

鼻間聞到的是月曉常年在翰林院的書卷味,耳裡聽到月曉強而有利的心跳聲...「自從失明後,我一直很害怕...我不是怕會死,而是怕失去光明的每一天, 生活在黑暗中的世界,不著邊際。不知道白天黑夜,不知道時節交替,連我想看的書都沒辦法看,想畫畫也沒辦法畫...」沒辦法做自己喜歡的事,這才是她所害 怕的。

月曉緊緊抱著今天看來隔外瘦弱的郡主,「妳失明,我就當妳的雙眼。妳想知道時間,我可以幫妳看。想看書,我可以唸給妳聽,想畫畫,我現在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我可以去學!妳不是也愛彈琴嗎?我也可以和妳一起彈,只要是妳想要做的事,我都會盡力幫妳。」

聽到月曉的話,亮羽終於笑了。「就你那好動的性子,想學畫畫,我看是不可能的事。」她可沒忘記她之前有好幾幅得意之作,都是毀在月曉之手。

「誰說不可能?只要為了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月曉不滿的說。

聽到月曉的肺腑之言,亮羽情不自禁的抬頭吻上月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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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等郡主熟睡後,月曉又悄悄起身到侍月的房間。

「主子,你今天來遲了。」侍月拿著碗剛煎好的藥,放到月曉面前。

「郡主越來越難哄了,我真擔心以後找不到機會溜出來。」月曉面不改色的將那碗看來很難喝的藥喝完。

自從他回來,亮羽就很黏他。不僅食則同桌,現在連睡覺也睡在一起,真怕有天被郡主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如果有天你不按時吃藥,就別怪我向夜曉小姐報告。」侍月將醜話先說在前頭,避免某人找理由。

「好啦,我知道。」臭侍月,就知道拿夜曉來壓他...「夜深了,我也先回去了,以免惹人懷疑。」

就在月曉在回程的路上,一股強烈的寒意湧上身,在心窩處也傳來陣陣的刺痛感....

他明白從小中的閻王索奇毒,又開始發作了....


32.

等到月曉醒來,已經是隔天中午的事了。

「主子,你總算醒了,謝天謝地!」侍月剛從房門外走進來,就看到月曉醒來。

「月曉..你醒了嗎?」原先坐在椅上休息的亮羽,此時也醒過來。

月曉看見一直握著他手不放的亮羽,心裡感到一股溫暖。「郡主,妳一直在這裡照顧我嗎?」

亮羽將另一隻空閒的手,覆上某個笑的開懷的傢伙額頭上,「侍月,你們家主子是不是病了?怎麼醒來盡說些傻話?」他這個有眼睛的人看不出來她照料他一整晚嗎?

「.........」月曉的笑容僵在臉上,心裡想著郡主就是郡主,說起話來還是沒怎麼變阿!

倒是侍月看不下去月曉被郡主欺負,難得伸出援手。「主子最近是疲勞過度,所以才會暈倒,現在還是多休息一下吧。晚一點我再拿藥過來。」侍月交代完,就趁機離去,然後房間就剩下月曉和亮羽兩人。

「郡主,妳也累了,不如也一起躺下休息吧。」月曉挪了挪身子,讓亮羽有躺下來的空間。

可是某人說的直接,倒是讓亮羽不好意思起來。

「郡主,妳該不會是在害羞吧?又不是沒一起睡過!平常睡覺的時候,妳猴急的跟什麼一樣,現在裝什麼害羞?」月曉不解的說。

而亮羽直接用手覆上月曉那臭嘴,「這些話你敢再說一次,我就家法伺候。」原來在月曉心中,她竟然是這樣的人阿?真的好害羞....

月曉眼睛眨了眨,然後伸手將亮羽抱入懷中,準備和她一起睡個午覺。

難得亮羽乖乖的任他擺佈,在他溫暖的懷裡,調整一個最適當的位置。「月曉,你知道你這次嚇壞我了...」

每每一思及那夜,因為沒有熟悉的溫度伴隨在身旁,讓她也睡不著覺。

在房裡叫了幾聲,發現月曉不在房內,她以為月曉又要走了,於是心慌的走出房間,卻意外被昏倒的月曉給絆倒。

在摸了月曉的五官之後,才發現是她的郡馬,於是趕緊大叫僕人ㄚ鬟他們出來....

在等候侍月看診的同時,亮羽也在責備自己,如果沒有失明就好....這樣她就可以照顧月曉了...

「郡主,妳放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月曉笑笑的說,因為他知道這次病發是個警兆,若是還有下一次,可能真的是閻王索命了。

亮羽聞言,忍不住又捏了他一把。「你還敢有下一次!」

月曉乾笑了幾聲,「以後都不會了。」

「唉,月曉。如果我沒失明,就可以照顧你了。」亮羽將頭深埋入月曉的肩頭,幽幽的說。

「相信我,妳會沒事的。晨曦,永遠會如此耀眼,不會有任何缺失。」在這一刻,月曉已暗自做了一個抉擇。

而距離亮羽毒發時間,還有半個月.....


33.

閻王索,是鬼醫世家傾盡全力,所研發的毒藥。

在三十年前,鬼醫和藥王谷谷主,為較醫術高下,結果一個害人,另一個就救人。

結果藥王谷的名號日益響亮,也刺激了鬼醫,再加上江湖中人都不齒鬼醫害人的行徑,於是某天幾個名門正派就連合起來,諸殺鬼醫世家的人。

無論老少婦孺,通通殺無赦!全家一百零七人,只餘鬼醫一人,於是他向天發誓要世人還他公道!

從那一天開始,鬼醫就開始研發閻王索之毒,十年才有所成。

當時江湖一陣腥風血雨,所謂閻王要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

因閻王索而死的人不下百位,再加上閻王索毒性異常,連藥王谷谷主也對此毒束手無策,於是閻王索便有天下第一奇毒之稱...

叩、叩,兩下敲門聲,打斷侍月的回想。

「侍月,我有事要拜託妳。」月曉一進侍月房內,就說出自己的目的。

侍月面有難色,因為她不知道要不要答應。

「將碧落黃泉丹拿來醫治郡主,時間已經不多了。」

侍月緊咬著下唇,「將藥給了郡主,那主子你怎麼辦?」

風月曉露出燦爛的微笑,「放心,一時半刻我還死不了,但郡主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體內的閻王索,毒性已經開始復發了!什麼疲勞過度,那是我騙郡主她們的!」

月曉也不意外侍月知道,因為她好歹也是名大夫,還曾在藥王谷學過醫呢!「已經一個月了,

妳還是沒辦法醫治郡主,那麼就該答應我之前的條件。」用那唯一的碧落黃泉丹,來醫郡主所中的天一聖水的毒。

侍月還想反駁什麼,卻又被月曉打斷。「閻王索,閻王要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從我中毒那天起,我姐就拼命想法子替我續命,即使和那人決裂也不在乎。 但其實當年的事,我一點也不怪她,相反的,我很感激姐,她讓我多活了幾年,真的夠本了,而且我還可以救自己最愛的人,我已經很滿足了。」

聽到月曉的話,侍月忍不住哭出來。「主子和夜曉小姐都是一樣的,做什麼決定都是那麼自私...」因為月曉的選擇,導致她有可能要眼睜睜的看著主子病發而亡。

「呵,侍月,還真是辛苦妳了,這麼多年來要忍受我和姐。」月曉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所以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答應我,好嗎?」

「值得嗎?」這可是以命換命阿!

「當然!因為她是我在世上最愛的人。」為了亮羽,他可以做任何事,無怨無悔!


34.

今天亮羽閒來無事,於是就陪楚王妃入宮找皇后,順便在她最喜歡的禦花園中流連,卻沒想到會遇上意料之外的人...

「晨曦,近來可好?」說話的人是皇室和亮羽同年的蘭馨公主,此時她正以複雜的心情,看著眼前的絕世美顏。

亮羽站在禦花園中,遺世而獨立的身影,讓人無法移開視線。「託公主的福,晨曦過的還可以。」

蘭馨蓮步輕移的走到亮羽身邊,「妳知道嗎?前幾天父皇已將我許配給霍逐日,三個月後完婚。」

「是嗎?那還真是恭喜公主,霍大人會是個好丈夫。」

「可是,逐日的心並不在我身上,他喜歡的人一直是妳,妳不會不知道吧?」

「那麼公主也該知道,晨曦並不喜歡霍大人,而且我現在也有郡馬了。」話說的這麼白了,
蘭馨應該懂吧?霍逐日於她,從來未曾有意義...

「晨曦,我突然覺得愛上妳的人很可憐,被妳喜歡的人很倒楣。」蘭馨若有所悟。

晨曦,正如其名,太多人渴望受到陽光的溫暖,但又往往被其灼熱而傷害;但被晨曦包圍的幸運兒,就會在享受到獨有的溫柔的同時,會被其濃烈的情感壓迫...
(謎之音注解:這就是郡主愛欺負月曉的真相阿~~!!)

「公主,認識妳這麼久,就今天說的話最中肯。」亮羽不誨言的說。

「那麼本宮可以想像風月曉的生活,是多麼豐富精彩了。」從這一刻起,蘭馨對風月曉的印象大改觀,畢竟能讓晨曦愛上,就是個不凡的人物阿!

相談甚歡的兩人,完全忽略離她們不遠處,有道兇狠的目光正盯著她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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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陽郡,雖是個小地方,但因臨近於京城,所以熱鬧繁榮的程度,不輸給其他大城鎮。

風夜曉領著幾個隨從,來到榮陽郡城北,一個簡陋的藥舖。

「有大夫在嗎?我家裡有人生病,需要大夫看診。」夜曉獨自一人進去藥鋪,對著裡頭正整理藥材的中年男子說。

中年男子臉上有著醜陋的刀疤,惡狠狠地看著風夜曉。「女娃兒,要我們店的大夫出外看診,這藥費妳付不起的,還不快走?」

夜曉面對威脅,依然笑容滿面,不當一回事。「我說這位大叔,要不要和我來筆交易呢?」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大爺我沒空和妳這女娃玩,還不快走?不然別怪大爺我對妳不客氣!」

夜曉完全不理他,仍自顧自的往下說:「大叔,你應該也是被聞人璿欺壓很久了吧?難道就不想反抗嗎?就這樣任她吃的死死的,也無所謂嗎?」

「小女娃,妳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幫妳救人嗎?想都別想!」

「大叔,你誤會了,我是要聞人璿幫我救人,至於你的醫術我還看不上眼。」人有自信是好事,但自信過剩就不好囉!

中年男子氣的大拍桌子,「小女娃,少得寸進尺!」

見男子已動氣,夜曉連忙將懷中古玉取出,並拿到男子面前。「把這塊古玉和信交給聞人璿,並告訴她我在京城楚郡王府等她一個月,逾時不候。」

「哼!本大爺憑什麼幫妳做事?」

「你可以不做,但我會將你這個月來,偷懶沒工作的記錄,交給其他人,相信他們也會很樂意轉交給聞人璿。」夜曉亮出跟蹤中年男子一個月的成績,並且笑的異常燦爛。

「............」這不是擺明威脅他嗎?

「沒錯,就是威脅你。」風夜曉點頭如禱蒜。「你也明白你們堂主金玉回春聞人璿的性子吧?」那就是標準的認錢不認人!

「............」中年男子無奈接受,因為他太清楚愛錢的聞人璿,若知道他沒有好好工作,會怎麼欺凌他了。

怪只怪自己,當初瞎了眼,跟了一個視錢如命的壞主子....


35.

「郡主,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妳!」在後院等候亮羽從皇宮返回的月曉,此刻已壓抑不下心中的興奮。

在心中想像月曉開心的模樣,亮羽的唇角也逸出一抹微笑。「是什麼好消息?瞧你開心的跟小孩子一樣。」

習慣性的,亮羽的一隻手在空中想摸索熟悉的臉龐,而月曉也知趣的往前走了幾步路...

「侍月,找到方法治妳的雙眼,解妳體內的天一聖水,這還不值得高興嗎?」月曉閉上雙眼,除了感受亮羽溫柔的觸摸,也體會一下失明的感覺...

他的亮羽,不該是這樣的!

他所認識、喜歡上的郡主,是個有自信、有傲氣、沒事總愛將他玩弄於股掌間的郡主,而不是像現在失去耀眼光芒,對她總是小心翼翼的亮羽...

聽到月曉的話,亮羽手上的動作也停止下來。「是嗎?」若真有辦法醫治她體內的毒,那麼月曉還會在她身邊嗎?

對於當日月曉的離開,亮羽始終不敢問出實情。因為她怕一旦問出口,連這「假裝的幸福」也會消失。

月曉彷彿感染亮羽的疑惑,於是握住她的雙手,凝視眼前的絕世美顏。「郡主,就算妳不信我,也該信任侍月吧?不管怎樣,她也曾在藥王谷學過醫呢!」

但是為何先前也束手無策的侍月,突然有辦法解她的毒呢?這是亮羽開不了口的疑問,因為她知道一定和月曉有關。「你說怎樣就怎樣吧!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月曉輕輕的吻了亮羽的額頭,「郡主,妳在說什麼傻話?我當然會一直在妳身邊,親眼看到妳被侍月醫好,我才甘心阿!」

「好吧,那我先去跟父王母妃說一聲,他們這陣子也很擔心我。」

「好,那我先出去辦一些事,晚一點再找妳。」

語畢,月曉就目送亮羽離開,一直到後院沒有她的身影,月曉才放心的任自己跪坐在地上,手撫上陣陣發痛的心窩處,不停的喘著氣,額際也冒出豆大的冷汗...

半晌,他的手才顫抖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藥瓶,裡頭有侍月特別為他調制的藥,可以減輕閻王索所帶來的痛苦。

*這幾天...一定要忍住閻王索帶來的痛苦...無論如何,至少要撐過亮羽治病的時間才行...*

正所謂“前世情債今生償,人間自是有情癡。”月曉以命換命,又有誰可以說他不值得讓亮羽愛上呢?


36.

「月曉,羽兒說的話是真的嗎?羽兒體內的毒,真有方法可醫?」楚王妃在月曉一踏入大廳,便緊緊抓著他不放,因為她怕之前聽到的是假消息,她再也承受不了打擊...

「是真的,母妃。侍月已經找出良方來醫治郡主。」月曉平心靜氣的安慰楚王妃,因為他知道自從郡主中毒後,楚王妃是多麼憂心!

而楚郡王仍是有點不敢相信,突如其來的好消息。「侍月真的有辦法嗎?」這段日子裡,他傾盡全力去找藥王谷和百草堂的人,得來的消息都是一次次的失望...

月曉明白楚郡王和楚王妃心中的疑慮,於是將先前計畫好的說詞,一字不露的說了出來。「郡主雖中了天一聖水的毒,但侍月曾在藥王谷學過醫,再加上她最近得 到藥王谷的碧落黃泉丹,此藥可解百毒,區區天一聖水,自是不足畏懼。而郡主解完毒,只要再服用侍月開的幾帖藥,過不了多久,郡主不僅重見光明,也可以恢復 健康。」到時,也是他風月曉功成身退的時候。

「月曉,謝謝你。」楚郡王由衷的感激道。

「亮羽是我的妻子,丈夫救妻子是理所當然,王爺不必言謝。」

「還叫王爺?月曉,你再不改口,你父王就要臉紅而亡了。」楚王妃明白自家王爺的那聲「月曉」,代表他已經接受月曉是他半子,偏偏不明就理的月曉,仍是王爺王爺的叫著,這不擺明讓先退一步的王爺羞愧嗎?

經過楚王妃的提點,月曉才恍然大悟。「嗯...父王,我可以不要這麼叫你嗎?」

楚郡王的臉,頓時沉了下來。「臭小子,多少人想叫本王為父王?你竟然不識抬舉,果然是塊朽木!」

「王爺,你罵人的技倆怎麼還是這幾句?一點進步都沒有,真令月曉失望。」開玩笑,他若真改口,不就失去在王府唯一的樂趣?他可不想!

楚郡王一聽,立刻指著月曉的鼻子開罵,「你這臭小子,是不是真要將本王氣死才高興?」可惡,改天他一定要羽兒休了這郡馬才行!

「王爺,你若這麼簡單就被月曉氣死,倒還省了我不少麻煩呢!」

而看到久違的岳婿鬥嘴,楚王妃只是無奈地悄聲離去,留下一老一少正鬥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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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方面,亮羽則找上侍月,準備證實心中的疑慮。「侍月,我可以問妳幾個問題嗎?」

侍月扶著亮羽坐好位子後,才顫顫兢兢的回答。「郡主有什麼問題,是侍月可以解答?」

「碧落黃泉丹從那來?為何突然有辦法醫我?」亮羽的雙瞳雖已失去昔日光采,但仍讓侍月感受到壓力。

「其實我本來就有法子醫郡主,只是一直無藥可用。直到前幾天,夜曉小姐送來碧落黃泉丹,這個問題才解決。」將所有的問題丟給不在現場的人,無論郡主想再證明什麼,也無人可以和她對質。

關於這點,還是她向夜曉那裡學來的本領之一!

「是真的嗎?侍月。」那藥真是從風夜曉那裡來的?

「當然,夜曉小姐的本事,郡主不相信嗎?」一提起風夜曉,侍月的小臉就洋溢著笑容。

而亮羽想到一想到夜曉笑如狐的神情,不禁皺了下眉頭。「侍月,一切都拜託妳了。」如果是風夜曉,那麼她就沒有理由懷疑了...

「這是我答應主子的事,一定會盡全力醫好郡主體內的毒。」只是不曉得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郡主會怨誰呢?


37.

碧落黃泉丹,乃藥王谷先人匯集七七四十九種的稀世藥材,精心煉製而成的奇丹妙藥,不僅可解百毒,也能治癒身上的大小病痛。

所以只要有碧落黃泉丹當藥引,侍月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治好郡主體內的天一聖水之毒。

「郡主,妳體內的毒愫已清,至於雙眼因為是直接染毒的地方,所以要再敷藥三日,才可以拆開紗布。」侍月不厭其凡的對亮羽再次吩咐。

「謝謝妳,侍月。」亮羽由衷感激。

倒是陪亮羽一整天的月曉,由於太無聊,忍不住將手在亮羽面前晃了幾下。「郡主,確認一下,妳真的看不到東西嗎?」

亮羽先是笑了一下,然後趁月曉不備時,一記正面直拳,打得某人蹲了下來。

「蛇蠍女!我又沒做什麼?為何又打我!」還打得那麼大力,什麼時候他這個郡馬還兼職做沙包了?

亮羽的雙眼纏上紗布,仍是準確無誤的找到月曉的位置。「別以為我現在看不到,你就可以欺負我。」

月曉手撫著被打的地方,「我又沒做什麼...」

「你剛在我面前晃五下,這不擺明欺我看不到嗎?」

連這也知道?「我沒有,妳少冤枉我!」風月曉仍為自己叫屈。

「我用耳朵聽出來的,你還敢騙我!是不是皮又在癢了?」亮羽發覺月曉真的是欠人教訓,難怪風夜曉這麼愛整他。

「...我不敢...」他忘了郡主是習武的,耳力不知道有多靈敏!

而一直在旁觀看的侍月,只是不停的猛搖頭,心裡在想自家主子怎永遠學不會教訓呢?難怪會被夜曉小姐和郡主剋的死死的,永不翻身阿!

----------------------------------------

時光飛逝,三天等待的日子很快就過了,這時亮羽的房裡擠滿了人,就等著郡主重見光明。

侍月輕柔的將郡主頭上的紗布拆掉,然後就退開來。「郡主,妳現在慢慢睜開眼睛,千萬不要太急。」

決定性的一刻到了,月曉更是緊緊握著亮羽的手,就怕有什麼萬一...

亮羽的黑瞳慢慢睜開,一雙美目深情的看著身旁的人。

「郡主,妳看的到我嗎?」月曉緊張的說。

「...為什麼..我還是看不到?」

「看不到?天阿,我可沒第二顆碧落黃泉丹了!」月曉說的直接,又引起郡主的不快,忍不住伸手擰了月曉的腰一把。「你這個臭郡馬,就只會說這些煞風景的話,不會說些甜言蜜語哄我嗎?」

聽到亮羽的話,月曉也不顧自己腰疼,激動的將郡主抱滿懷。「感謝老天,妳終於好了!」

語畢,月曉還吻了郡主的臉頰,讓其他在場的楚郡王、楚王妃和侍月等人,都感到尷尬....

「少年夫妻,恩愛一點總是好事嘛!」楚郡王自以為的解釋,卻讓亮羽的臉頰羞紅了起來,而月曉也以笑容來掩飾尷尬。


38.

自從亮羽解完體內的天一聖水之毒,月曉的身體便每況愈下。

「主子,你體內的閻王索的毒性,我所配的藥已經沒辦法壓下來,對不起!」侍月淚眼婆娑的對月曉說。

枉她身為醫者,偏偏沒辦法醫治月曉,無疑是她最大的失敗!

「侍月,妳別這麼擔心,我姐不是捎來消息說,她已找到金玉回春聞人璿的下落?只要她肯醫我,我的毒未必不能解。」月曉蒼白的臉龐,訴說著他正忍受極大的痛苦。

「沒錯,夜曉小姐一定有辦法的。」侍月明白月曉此話是在安慰自己,但仍忍不住掉下淚來。

月曉見狀,心疼的擁抱侍月。「傻侍月,別再哭了...」這些年來,真的很感謝妳在我身旁照顧我...

而在兩人沒看到的窗外,卻有一抹倩影,將兩人相擁的情形看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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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慰完傷心的侍月後,月曉才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間。

「郡馬,這麼晚了,你上那裡去了?」在月曉關上房門的同時,一道悅耳的女聲從月曉身後揚起。

月曉一轉頭,才發現亮羽站在他身後,不禁被嚇了一跳。「郡主,妳怎麼還沒睡?這麼晚,找我有事嗎?」今天不是分房睡的日子嗎?

「你去那裡了?」

月曉乾笑了幾聲,腳步往旁邊挪了幾步。「...我剛尿急,去上茅廁...」

「風月曉,你還敢騙我!」亮羽冰冷的目光,仍緊盯著風月曉看。「你和侍月到底是什麼關係?」

怎麼無端又提起侍月來了?!「侍月,雖然是我的婢女,但我視她如親人,我們的關係就這樣。」

亮羽冷不彷的又拿起劍來,遙指著月曉。「我親眼看到你們親密的抱在一起,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解釋?風月曉!你心裡還有沒有我的存在?」

「郡主,妳真的誤會了..」糟糕,剛才的一切竟然被郡主看到了!

「你不承認沒關係,我去找侍月問清楚!」亮羽狠下心腸,一定要將月曉和侍月的關係弄清楚。

月曉緊張的抓著亮羽,「不要!」

「風月曉,你心疼了嗎?」

倏地,一陣熟悉的痛楚又漫延在全身,月曉疼到跌落在地上,手緊抓著胸口,冷汗直流...

亮羽見狀,整個人都慌了,連忙到月曉身旁,緊緊抱著他。「月曉,你怎麼了?別嚇我阿!」

看到亮羽氣急敗壞的樣子,月曉只是緊握著她的手不放。「..亮羽,我只喜歡妳一人,我和侍月真的沒什麼...」好痛,心窩傳來的痛楚越來越強烈,好像心臟要躍出他的身體一樣...

「別說了,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亮羽看到月曉的另一隻手,一直緊抓著胸口,以為月曉心悶,所以要替他鬆開領口,想讓他舒坦一下...

月曉看到亮羽的動作,心也不禁慌了起來,想要制止亮羽的行為,可惜他已因承受不了痛楚而暈過去,也因為這樣讓亮羽發現一個秘密...


39.

在亮羽身中天一聖水的期間,她時常會要求月曉留在她房裡過夜,因為她害怕月曉再次不辭而別。

僅管每逢夜深人靜時,月曉總會偷偷離開她身旁,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下床找月曉時,他又回來房間...

每當這個時候,亮羽只是緊緊抓著回來的月曉的手臂不放,努力汲取月曉給予的安全感,唯有如此,她才能驅散失明帶給她的恐懼,因為月曉在她身邊。

今夜,正當亮羽要上床休息時,發現外頭有動靜,忍不住走出房門看,究竟是誰三更半夜還不睡覺?

雖然只瞧見那人的背影,但亮羽仍認出是風月曉,於是腳步也隨他踏出去,一直到侍月的房間才停步。

在窗外,親眼看到月曉將侍月摟入懷中的畫面,心也疼了起來...

「風月曉,我待你如此,你怎能忍心負我?」亮羽幽幽的說,淚如雨下。

自信、高傲如她沈亮羽,面對愛情也只是一個怕受傷害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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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月在自己房內,收拾剛才為月曉醫治的器具時,赫然發現月曉忘記將止疼的藥帶走。

無奈放下手邊的事,迅速拿起小藥瓶,快步走至月曉的房間。「主子,你忘了將藥帶走。」

「風月曉是女子?!」亮羽雙手環抱著月曉,美眸緊盯著步入房內的侍月。

侍月一看月曉的外袍,早被丟至一旁,僅著的內衫也受敞開胸口的影響,而讓人看到纏繞在身的白布條,頓時明白月曉的身份曝光了!

「郡主,我們不是有意瞞妳的,對不起。」看到月曉又暈過去,侍月連忙上前替他把脈,察覺脈象雖雜亂但無性命之憂,看來只是閻王索的毒性在月曉體內亂竄所引發的昏迷,幸好先前有服過藥,應該能緩和一下閻王索,所以月曉等一下就會醒過來。

「在這一年多來,妳和風月曉有無數次機會向我說出實情,可是妳們主僕一次都沒有!完全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亮羽氣憤地看著熟悉的臉龐,仍不敢相信自己竟愛上名女子?!

「郡主,妳聽我說─」正當侍月想解釋時,卻被亮羽制止。

「該向我解釋的是風月曉,而不是妳,侍月。妳先出去,沒我的吩咐,誰都不准進來!」

在侍月離開房間的同時,亮羽也將地上的月曉抱上床安置好。

手指仍熟練地撫摸月曉的臉龐,美眸注視著比尋常男子乾淨的五官,怎會將她錯認為男子?

手不斷的向下移動,將月曉的內衫解開,雙眼凝視著玲瓏有致的身軀,為何會沒發覺“他”其實是“她”?

最後,鬆開月曉頭上的髮帶,活脫脫是名清秀女子,她沈亮羽竟視她為良人,豈不荒謬?

最可笑的是,她還愛上女扮男裝的風月曉,還到了刻骨銘心的地步....

可是,她真沒懷疑過月曉的真實身份嗎?還是她只是掩耳盜鈴,默視這一切呢?「風月曉,為何妳不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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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破曉,就有一行人正在趕路。

「夜曉小姐,照這個速度來看,兩天後就會回到京城。」駕車的馬伕,正對著馬車內的風夜曉報告。

「儘可能加快速度,我怕月曉那兒出事。」風夜曉的心裡有著不祥的預感,催促她趕快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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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刀疤男雖是不太甘願,但仍將那塊古玉和信轉交給百草堂堂主。

只見聞人璿愕然地收下古玉,迅速看完信後,忍不住破口大罵。「風夜曉!妳這個混蛋!」


40.

當月曉甦醒後,立刻發現他已呈現半裸狀態,馬上將散亂在地上的衣物檢起來穿好。

他只記得自己好像暈過去,但醒來時怎會變成這樣?在他昏迷的期間,到底發生什麼事呢?

而月曉所有的疑問,都因房內另一個人而得到解答...

「妳終於醒了,風月曉。」亮羽本來看著外頭景色的視線,也隨著月曉的醒轉而轉移到她身上。

月曉看到亮羽在她的面前,頓時明白自己的身份曝光!「...郡主..」

亮羽從窗戶處慢慢移步到月曉面前,手撫上她披肩的烏黑秀髮,「為什麼...要隱藏身份?」

月曉明白身份已經敗露,便將當初假扮男子的緣由,一字一句的向亮羽說明。「...事情就是這樣,我本來在前幾個月就要辭官回鄉,偏偏一道聖旨,讓我留在京城,還當上郡馬..」

「風月曉,妳知道嗎?我真的很恨妳!」為什麼要讓我愛上妳呢?

月曉的雙手,緊緊握著亮羽的手不放,「郡主,我知道欺騙妳是我的不對,可是我是真的喜歡妳!」

亮羽甩開月曉的手,嘴角泛起冷笑。「風月曉,妳該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

亮羽以鄙夷的目光瞧著風月曉,彷彿嘲笑她的無知。「自古以來,向來都是男婚女配,我和妳都是女子,怎麼可能?」

「我們早就拜過堂,已經是夫妻了!」

「那是我還不知道妳是女子的事,現在明白了,妳認為我和妳還有可能嗎?」

風月曉的臉,頓時刷白。「就因為我是女子,所以妳要收回之前對我的愛嗎?亮羽。」就因為我不是男子?

「別再提以前!那只會讓我覺得受辱。」亮羽冰冷的目光宛如利箭般,刺得月曉的心好疼...

「我愛妳阿,亮羽!」早在之前,雖然明白亮羽是女子,可她還是愛上了郡主...

「住口!妳的愛,只會讓我覺得羞辱...」人在甚怒時,總是會口不擇言,就像現在的沈亮羽一樣。

聽到亮羽的話,月曉頓時心碎了。

「風月曉,妳知道當初我為何招妳為郡馬?因為我師傅曾算過我和妳的前世,有著青梅竹馬的情誼,可是最後我卻另嫁他人,令妳鬱鬱而終。而在得知妳的死訊 後,前世的我因一直惦記著妳,不久也隨妳而去。」還記得當時師傅還說過,因為我們兩人前世的不甘,造成我們今生必糾纏在一起,至死方休!

但現在看來,師傅所言未必成真...「所以當初我不顧別人的異議,執意下嫁予妳,為的就是償還前世欠妳的情份。」

亮羽輕嘆了口氣,然後再說:「風月曉,妳隱瞞身份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了,過幾日我會寫份休書給妳,妳就隨便找個理由離開王府,這輩子我再也不願見妳。」 說完,亮羽頭也不回的離開,而月曉則在原地大肆狂笑。

“這輩子..亮羽再也不願見我...再也不願見我...”腦海裡迴盪著亮羽傷人的字句,月曉不停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笑的聲嘶力竭,還帶點悲痛的意味,惹得侍月進來房間。

「主子,妳怎麼了?不要嚇我阿!」侍月急的快哭出來,可是月曉還是一直在笑。

「侍月...亮羽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的愛了...」月曉感覺自己的心好疼好疼,為什麼愛上一個人會這麼痛苦呢?...如果..可以選擇不愛就好了..

「主子,妳別這樣。郡主只是生氣而已,等她氣消了就沒事了...」侍月想安撫月曉的情緒,但一點用也沒有。

「..亮羽...」妳知道我今生又和前世一樣,是用生命來愛妳嗎?

「主子,妳怎麼了?」侍月驚恐的發現月曉的閻王索,受她強烈的情緒影響,毒性又在體內發作了...


41.

「父王、母妃,我要休了風月曉。」亮羽隔天一見到楚郡王和楚王妃,立刻就向他們說了這項決定。

「羽兒,妳不是很愛那臭小子嗎?」楚郡王說。

他有沒有聽錯?那個愛風月曉愛到深入骨子裡的女兒,竟然要休了他?!

「現在不愛了...」亮羽撇過頭回答。

楚王妃則是一直盯著亮羽的臉龐,「是真的不愛嗎?那麼就隨便妳吧!」

「.........」亮羽只是默然不語,心裡則想著楚王妃的話。

她是真的不愛嗎?即使是女子的風月曉,她就真的不愛嗎?如果不愛她,為何腦海中總浮現昨夜月曉遭她拒絕的受傷神情呢?

「羽兒,妳跟我來,我有樣東西要給妳。」說完後,楚王妃便頭也不回的走了,而亮羽則尾隨在她身後。

一直走到內院的佛堂處,楚王妃才停下腳步。「娘不知道妳和月曉發生什麼事,但你們是夫妻阿!」

「.........」夫妻?!兩個女子,也能成為夫妻嗎?

楚王妃走到供奉的觀音普薩的神像面前,向往常一樣虔誠禮佛,只是這次從香案上取出一個錦囊。「羽兒,妳知道嗎?在妳中毒的期間,月曉曾對我們說過,妳和 他是夫妻,丈夫救妻子是理所當然。在那一刻起,我真的放心將妳交給月曉,因為我相信他必不負妳!」一個女子,終其一生也只是希望能擁有一名真心相待的良 人,而她也相信月曉定能好好愛惜亮羽!

聞言,亮羽愕然,因為她從來不知月曉視她如妻...即使她是女子?

楚王妃將那錦囊交到亮羽手上,「這個錦囊,是妳師傅臨行前交給我的,她料到妳和月曉必有爭執,希望藉此錦囊讓妳做出無悔的抉擇。」

語畢,楚王妃就走了,徒留亮羽一人在佛堂。

不知過了多久,亮羽才慢慢地打開師傅給她的錦囊,只見上頭寫了四個人的名字。

上排寫著沈亮羽、風月曉,而下排則是沈玉柔、風依人兩個很女性化的名字,應該是代表她們的前世。

所以說,她和月曉的前世,也是以女子的身份相戀嗎?「..我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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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夜曉一趕到楚郡王府,便遇到正要出門的冬兒。

「冬兒,月曉在王府嗎?」夜曉厲聲的問,因為她心裡湧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嗯,應該還在房裡,因為今天早上都沒看到郡馬和侍月。」冬兒照實答話。

風夜曉聽完,更是快步的走到月曉房間,豈知一進門就看到月曉躺在床上,而侍月則是不停的哭泣。

「侍月,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月曉的臉色這麼蒼白?

「夜曉小姐...」侍月看到趕回來的夜曉,再也抑制不住心酸,將這幾日發生的事轉述給夜曉知道。

聽完話的夜曉,忐忑不安地走到床旁替月曉把脈,卻發現閻王索的毒性已開始蔓延全身....


42.

在聽完侍月的敘述後,風夜曉便瘋狂地找亮羽的行蹤,終於在佛堂讓她找到。

「沈亮羽!妳為什麼要傷小三的心?」風夜曉抑制不住心底的氣憤,質問著亮羽。

亮羽見來者是風夜曉,便悄悄的將紙條收好。「我讓她傷心?妳搞清楚,風夜曉,是她騙我在先!」就是因為風月曉隱藏身份,她才會傻傻的愛上她!

「就算是小三騙妳又如何?她畢竟救妳一命,妳怎忍心恩將仇報害她!」

夜曉的指控,讓亮羽頓時疑惑起來。「我害她?風夜曉,妳不要亂說!」

風夜曉不住的冷笑,「郡主,妳知道嗎?我們家小三愛慘妳了,妳怎忍心對她說這麼決裂的話?」

聽到夜曉的再三指責,亮羽只是強忍著怒火,「風夜曉,妳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感覺是我欠了風月曉?」

「妳永遠不會知道小三為妳付出什麼代價!妳就算來世也還不清!」

亮羽臉色立即蒼白許多,但仍故做鎮定,「今日妳若不把話說清楚,我絕不允許妳離開。」她心裡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風夜曉直盯著亮羽,最後還是決定說了出來。「妳有聽過閻王索嗎?」

「閻王索之毒,天下聞名,本郡主自然知曉。」

風夜曉輕嘆口氣,然後再說:「小時候的我由於貪玩,害小三誤中了閻王索,當時雖然有神醫醫治,但卻只能保幾個月的性命。我為了小三,親入藥王谷盜取碧落黃泉丹給小三續命,但隨著日子漸久,小三體內的毒復發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最後只剩一粒丹藥...」

而那顆碧落黃泉丹,風月曉卻拿來給她治天一聖水?!那她自己怎麼辦?

「我本來已打聽到百草堂金玉回春的下落,原先想讓月曉先服下僅存的丹藥,再等候百草堂的人到來,但如今的計畫全毀了!」小三體內的毒已發作,而她再也沒有碧落黃泉丹來鎮壓閻王索...

親耳聽到這一切,亮羽已經無法原諒自己...她到底對月曉做了多殘忍的事?!

想起醫治雙眼的種種情形,亮羽才驚覺月曉是以什麼心情留在她身旁?而她竟為了無謂的自尊,狠心傷害月曉...

一想到昨天傷人的話語,亮羽立刻快步離去,而夜曉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

*..小三,我能為妳做的都做了,相信妳以後會和郡主過的很幸福...而我決不容許妳這麼輕易的死去,因為妳是我最疼愛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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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西郊

一名身著紅衣的豔麗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風夜曉,我依約來了,等著我來找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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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榮陽郡北的一間破爛小藥鋪中,有名俏麗女子,美眸一直凝視桌上的那塊古玉。

上頭刻著“緣定三生”的古篆,也代表她和風夜曉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糾葛...

眼看一個月之約即將到期,她該去嗎?


43.

這是她那總是嘻皮笑臉、笑容滿面的月曉嗎?

亮羽愕然地凝望躺在床上的人,腳步沉重地慢慢踏過去。

「郡主,主子體內的閻王索已經蔓延至全身,就算藥王谷谷主或金玉回春親臨,也不見得能醫好主子。」侍月同樣看著躺在床上的月曉,心裡只痛恨著自己的無能,沒辦法醫好月曉。

亮羽坐在床沿,美眸注視著那道已刻在心頭上的身影,「月曉...還有幾天?」

「憑我的醫術還有夜曉小姐帶來的珍貴藥材,最多只有七天。」一說到這兒,侍月的淚水也開始流了下來。

「若是皇宮太醫院的藥材任妳取,那麼月曉可以活幾天?」為了續月曉的命,就算要動用她沈亮羽所有的人脈關係,她也心甘情願!

侍月搖頭,輕嘆口氣,「一樣七天...」因為風夜曉帶來的藥材可以媲美太醫院裡收藏的藥材,所以依她之能,還是只能再延七日。

「沒有其他辦法嗎?」亮羽的手,輕輕觸碰月曉的臉龐,眼看她憔悴的模樣,亮羽又是一次自責...

「除非是碧落黃泉丹,那麼我還可以續主子的命,至少有半月之久。」多了半個月的時間,料想金玉回春也該到京城了吧!

「只要有碧落黃泉丹就可以了嗎?」亮羽幽幽的說。

「沒錯,只是碧落黃泉丹...」月曉早就拿來替郡主解天一聖水的毒,她們早就沒有碧落黃泉丹了。

「好,七天之內我會想辦法拿來。」亮羽想起了一人,她知道多年前那人曾蒙皇帝親賜此丹藥,只是若非為了月曉,她實在不願去求那個人...

聞言,侍月以為自己聽錯了,「郡主,妳有辦法拿到碧落黃泉丹?」

亮羽不做任何解釋,只對侍月說:「這幾天,妳替我好好照顧月曉,七天之內我必回來。」語畢,亮羽的黑瞳再深情地凝望著月曉,唇印上她的唇,然後在月曉的 耳旁輕說:「風月曉,無論妳是男是女,這輩子我非妳不嫁!若是妳活,我便執妳之手與妳偕老,若是妳亡,我便削髮為尼,從此長伴青燈古佛...但求來生再和 妳這冤家相遇...」

等到亮羽離開後,昏迷中的月曉,緊閉的雙眸也流下眼淚,彷彿聽到亮羽臨走前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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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悅來客棧

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此時笑的開懷,因為她將全客棧的客人全趕了出去,只剩下她一人。

「姑奶奶,小的求您行行好,讓我們做其他人的生意吧!」客棧老闆有點受不了紅衣女子的蠻橫,只差沒哭爹喊娘的,怨只怨自己招惹了一個麻煩!

「讓你們這破店只做本姑娘一人的生意,是看的起你!竟還敢做其他人的生意,是活的不耐煩啦?」要不是跟風夜曉有過約定,她早就下毒讓這些人去見閻王,那容得他們在她面前說話?

「姑奶奶...」客棧老闆有苦難言,因為也不知道這紅衣女子住多久,若是十天半個月的,整家客棧只招待她一人,那他這悅來客棧怎麼辦?

「老闆,這姑娘住多久,你所有的損失我全賠你。」風夜曉一踏入客棧,便見到十多名中年漢子,跪著求一個女娃的情景...只能說..做孽阿!

「夜曉,妳來啦!」紅衣女子一見夜曉的到來,趕緊撲了上去,手還緊緊摟著她不放。

「魅兒,好久不見...」妳怎麼還是那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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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索了數天之久,聞人璿還是做出了決定。「吟風,吩咐下去,叫他們四個放下手上的事,陪我去京城一趟。」

「是,小姐。」聞人璿的貼身婢女-吟風,早知自家小姐必會有趟京城之行,所以她早就將行李準備好了!

「最快什麼時候可以出發?」在她思考了這麼久,還來的及嗎?

「隨時都可以!」跟在聞人璿身旁這麼久,吟風早知她的心意。

「............」聞人璿的臉上出現一抹可疑的緋紅,久久不散..


44.

若非必然,亮羽真的不想見那人,因為她明白今日的會面,一定會將往日的情份粉碎,但為了月曉,她別無選擇...

「晨曦,妳怎麼有空來找我?」有點酸的語氣,打斷了亮羽的沉思。

「逐日哥哥,別來無恙。」亮羽叫起對霍逐日往昔的暱稱,也勾起了他的回憶。

晨曦,有多久沒聽到妳這麼叫我了?怕是自妳及笈之年,我向妳求親卻慘招妳拒絕後,妳便刻意與我拉出距離,再也未曾這麼親密的喚過我...

「亮羽,妳今日找我有事嗎?」沉醉於往日情誼的霍逐日,說話的口吻也溫柔起來。

「我記得幾年前,皇上曾賜你一顆碧落黃泉丹,現在還在你這裡嗎?」

聞言,霍逐日的臉頓時變得鐵青,因為他明白亮羽是為誰而來。「是在我這兒,那又如何?」

「晨曦希望逐日哥哥能割愛,我願拿其他等值物品相換。」亮羽不卑不亢地回道。

雖然心裡早就有數,但霍逐日仍抱持著一個希望,他只願是自己想錯...「妳要碧落黃泉丹何用?」

只要亮羽要醫的那人不是風月曉,什麼都有得商量...

「郡馬中了毒,需要碧落黃泉丹來醫治,還望逐日哥哥成全。」亮羽已盡量將話說的婉轉,但仍刺傷霍逐日的心。

「之前妳也中了毒,但妳卻沒求過我,如今為了風月曉,竟然來求我...」難道風月曉在妳沈亮羽心中就這麼重要?

「月曉是我的丈夫,我身為妻子,自然要想盡辦法救她...」即使是未曾求過人的她,為了月曉,仍是低下頭來求人。

霍逐日緊握著拳頭,對著亮羽說:「風月曉於妳,就這麼重要?」那他又算什麼?這麼多年的戀慕又算什麼?

「是的,月曉是我今生的唯一,也是我深愛的人。」話題一講到月曉,亮羽冰冷的美顏也柔和許多,而這也是霍逐日從未見過的神情...

他好不甘,從小愛慕的晨曦,卻喜歡上一個他鄙夷的人,心裡有說不出的憤慨...他那一點比不上風月曉?

「妳要的碧落黃泉丹我可以給,但妳得留在我身邊一輩子,妳做的到嗎?」既然風月曉對妳這麼重要,想必我開出的條件妳也不會拒絕吧?

亮羽緊皺起眉頭,「你瘋了嗎?你別忘了你將成為駙馬的身份,而我則是月曉的妻子!」

「我從未喜歡過蘭馨!天曉得我從來不想當駙馬爺,若是可以我只想當妳的郡馬!這輩子我只愛妳沈亮羽一人,難道妳不知嗎?」他怨,怨亮羽從未正視過他的愛意,也恨她竟然愛上別人...

「我知道你愛我,可是我愛的人不是你,對不起。」一個人只有一顆心,而她的心老早就盈滿月曉的身影,所以對霍逐日,她只能說抱歉。

霍逐日冷笑一聲,「既然如此,就不用多說了。」碧落黃泉丹他絕對不拿來救風月曉!

亮羽想再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打消此念頭。「逐日哥哥,我還是希望你能改變主意。」

因為她明白霍逐日只想要她,但她只屬於月曉一人,此情不渝....


45.

和霍逐日談判破裂後,亮羽便在霍府門外守候,心裡頭則希望霍逐日能改變心意。

而晨曦郡主向霍府求藥的事情,由於一些有心人士的渲染,不到一日的時間,幾乎全京城的人民都知道此事。有些受過楚郡王府恩惠的民眾,見郡主求藥不成,也一窩蜂地在霍府門外跪拜懇求霍逐日,一時之間,求藥事件鬧得沸沸騰騰...

「逐日,你能不能將碧落黃泉丹給晨曦?」說話的人是蘭馨,她此番前來也是替亮羽說情。

「辦不到。」霍逐日冷言冷語地拒絕。

「就算你討厭風月曉,也該看看跪在你霍府門外的民眾,有逐漸增加的趨勢,朝廷裡已經有人在講話了..」看著外頭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再加上亮羽帶頭求藥,連皇帝也開始觀注此事了。

「這些都與我無關。」霍逐日還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不在乎現在局勢發展對他多不利。

他知道外面的人,是亮羽存心放任之下所造成的人潮,目的是要以民氣迫他交出碧落黃泉丹,但他偏不願意這麼做!

「霍逐日,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將是我的駙馬。」蘭馨不得不提醒霍逐日這一點,就怕他忘記自己的責任。

身份?!又是身份!「我可以坦白跟妳說,我從不願當駙馬,也未曾喜歡過妳!」我愛的人只有亮羽一人而已...

蘭馨的玉容,頓時慘淡許多。「逐日..你說什麼?」

「我愛的人不是妳,蘭馨。」語畢,霍逐日就頭也不回的離開蘭馨,一點停留的意思也沒有。

蘭馨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心底不得不承認他從未愛過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強求呢?

翌日,蘭馨消失於皇宮之中,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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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門外為她而聚集的民眾,雖然是在亮羽的計畫之中,但她卻一點也不高興。

因為七日之限,如今已過了三天,而照局勢看來,霍逐日還是不願交出碧落黃泉丹與她交換,難道真要入宮求皇上下一道旨意,助她拿丹藥嗎?

「亮羽!」一道愉悅的聲音,從亮羽身後傳來。

亮羽緩緩轉過頭來,仍不敢相信這冤家竟然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月曉..」她是不是在做夢?

親眼看到亮羽難得走神的模樣,月曉笑得好不開心。「郡主,妳怎麼啦?幾天不見而已,已經忘了我了嗎?─」正當月曉還要取笑亮羽時,亮羽卻一個箭步吻上月曉的唇...

唇分,月曉的厚臉皮也臉紅起來,尷尬地凝視亮羽...「郡主,妳今天..好熱情喔!」

聞言,才想起自己做出什麼衝動行為的亮羽,頓時也羞怯起來,將頭埋入月曉的肩窩處,不敢見人。

而一旁的民眾,看到恩愛的郡主和郡馬,也都滿臉笑容,心底都覺得替郡馬求藥果然是正確的!

只有霍逐日看到倆人郎情妾意的畫面,怒火中燒!他得不到的,寧願玉石俱焚,也絕不會便宜風月曉...


46.

自從身中閻王索之毒,風月曉每多活一天,便感激上蒼的恩典。她心裡頭明白自己身上的奇毒,活不了多久,所以她希望用有限的生命,去嚐盡人間百態...

因此,才會有當初的赴京趕考,只因為她想試看看當官的癮....

看似平凡的官場生涯,卻沒料到上蒼竟開了她一個玩笑,在她辭官前一個月,一道聖旨將她和郡主綁在一起。

每天面對著郡主,明明知道自己是女子,亮羽也是女子,但她還是愛上她...

“前世情債今生償,人間自是有情癡。”對亮羽的愛,早已是無法自拔,所以才寧願自己毒發身亡,也要保亮羽平安,這就是她風月曉愛沈亮羽的方式。

但那日的身份暴露,卻令月曉的心碎了。

她愛亮羽,愛的刻骨銘心,卻因為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而遭到亮羽的鄙夷...

為什麼女子就不能愛上女子呢?...難道她對亮羽的付出,就因為她是女子,便全被否決掉嗎?

這些問題,都是導致昏迷的月曉,遲遲不敢醒來的原因,只因為她怕再受亮羽一次無情的傷害...

昏睡了不知多久,一直到耳旁傳來亮羽的聲音,“風月曉,無論妳是男是女,這輩子我非妳不嫁!若是妳活,我便執妳之手與妳偕老,若是妳亡,我便削髮為尼,從此長伴青燈古佛...但求來生再和妳這冤家相遇...”

聽完那一句亮羽的真誠告白,當下月曉得到救贖。原來亮羽也是愛她的,無關乎男女,只因為她是風月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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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曉,妳怎麼在這裡?妳的身體不要緊嗎?」在月曉懷中不知過了多久的亮羽,突然想起眼前的人,似乎應該躺在床上吧?

「放心,我有經過侍月的同意才出來的。」月曉偷偷在背後舉叉的手勢,因為她其實是趁侍月不注意時,偷偷跑出來的...「妳在這裡待那麼久,我捨不得。」

月曉簡短的一句話,頓時打動亮羽的心。「笨月曉,為了妳,就算要我做什麼都甘心...」就像妳對我一樣...

正當兩人濃情蜜意之時,一道渾厚的男聲,打斷了兩人。「風月曉!」

被點名的月曉抬頭一看,發現是郡主的頭號愛慕者,「霍大人,久違了。」

眼看風月曉正占有性地攬著亮羽的腰,讓霍逐日看得隔外刺眼,為何亮羽偏偏愛上一個處處不如他的人?

他的手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你們應該認出此物吧?」心中默默地做出一個決定...

「碧落黃泉丹?!」亮羽驚呼。

難道霍逐日肯改變心意,願意成全她和月曉?

「晨曦,我先前的條件,妳肯答應嗎?」霍逐日將手掌張開,碧落黃泉丹就擱在他的掌心。

只要亮羽肯留在他身邊,區區碧落黃泉丹,他定雙手奉上,絕無二話。

「除了那個條件之外,其他我都可以答應你。」亮羽堅決地說,手還緊緊握著月曉的手,代表著這輩子她只屬於月曉一人。

「那還真是遺憾...」語畢,霍逐日當著眾人面前,將手上的碧落黃泉丹,運用內力將它煉化為粉末,然後隨風飄散....



姻緣錯番外之前塵往事

“妾髮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還記得小時候那人總說她們的情誼,就是如此…可惜她們再也不是兩小無嫌猜了….

正當沈玉柔還在思索時,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娘子,這次回蘇州妳可有想過去那裡?」霍日握著她的手,揚起俊朗的笑容。

面對成親已一年的夫君,沈玉柔還是不習慣和他有親密的接觸,所以不著痕跡的將手縮了回來。「這次回鄉,除了拜見爹娘之外,我還想去見姨父姨母。前一陣子他們不再捎信給我,讓我有點擔心。」

「還有妳那黏人的表妹依人,妳可別忘了她!不然她一定不會原諒妳的。」霍日不忘成親之前,那位總和沈玉柔形影不離的風依人,倆人可說是比親姐妹還要親呢!

原諒?!...只怕依人早就不原諒她了吧…「我去風家的時候 ,自然會見到她的…」只是她還想見她嗎?.....一思及此的玉柔,不禁泛起苦笑,因為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所以怨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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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婿、女兒,一路上辛苦了。」在知曉霍日和玉柔今天回娘家,沈父和沈母也在門外久候。

沈玉柔冷淡的看著父母討好霍日的笑容,感覺自己就像布偶一樣,被他們拉扯著…「爹娘,我回來了。」

「岳父岳母,真的很抱歉一直到今天,我才有空帶娘子回來看你們,真是過意不去。」霍日面帶微笑地對兩老說。

沈父見此佳婿,人中之龍的模樣,自是笑得開懷。「賢婿,我知你朝中事忙,還願意陪柔兒來蘇州,老夫已經很欣慰了。」

沈家在蘇州也是書香世家,奈何沈父天資有限,考了科舉無數次,仍只有舉人的身份,這是他最遺憾的事。雖然沈玉柔才華出眾,但終究只是名女子,無法替沈家揚眉吐氣….

不過幸好沈家的世交霍家不嫌他們身份低下,仍讓霍日這位備受皇帝器重的兵部尚書迎娶沈玉柔,若他們夫妻舉案齊眉,也算了了他一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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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姐姐,依人最喜歡妳了!我要和妳永遠在一起!”
“柔姐姐,妳會永遠在我身邊嗎?”
“柔姐姐…柔姐姐…”

一聲聲甜蜜的呼喚,至今已不再復見了….

「玉柔,妳怎麼在這裡?」風父和風母,意外在自家大門口遇到此時應該在京城裡的人。

她怎麼會在這裡?!「妳來這裡做什麼?風家不歡迎妳!」在倆老身後的一名少年,怒視著眼前的人。

「姨父姨母,我見你們已經很久沒捎信給我了,所以我有點擔心…」擔憂著依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是我叫爹娘不要再寫的!妳沒有資格知道我姐的消息!」風子全拉扯著父母進門,就怕他們洩露什麼給沈玉柔知道。

沈玉柔想也不想的就攔下子全,「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我必須知道她的消息!」

「妳憑什麼資格?妳有何顏面面對我姐?」

「………….」沈玉柔一時語塞,風子全見狀也進門,並吩咐下人不見客。

是阿,她有什麼資格過問依人的事呢?.......沈玉柔看著風家,歎了一口氣後,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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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不知走了多久,才碰上出來找她的霍日。

「娘子,妳去那裡了?我擔心死妳了!」霍日焦急的說。

「我只是在附近逛逛,沒事的。」沈玉柔語氣淡然的說。

「那我們回家吧!」

沈玉柔默然無語,只是跟隨著霍日的腳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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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風子全向房內的依人說:「姐,妳知道嗎?沈玉柔來找妳了,她總算來了…..」可是為什麼來得那麼遲?

「她來了嗎?」房內傳來一道虛弱的女聲,風子全仍是聽得仔細。

「姐,妳要見她嗎?」風子全仍舊忍不住落下淚來。

「不了,相見爭如不見….我知道她來就好了,這樣就好…」或許是她的一點私心吧!她不想讓沈玉柔看見這樣的她….

「姐…」

「子全,別為難柔兒,這並不是她的錯….」錯的是命阿!是上天對她們倆人開玩笑阿!所以…她好不甘心…為何她和她,偏偏有緣無份呢?


“柔兒,妳相信前世今生嗎?”
“前世今生?這太虛無飄渺了,我不太相信。”
“是嗎?我倒是相信有前世今生呢!”
“為什麼?”
“這樣我下輩子還能找到妳,跟妳在一起呢!”而且前世的情還能延續到來世,我愛妳的感情將會生生不息….


“妳就是柔姐姐嗎?”夕陽下,一名可愛的少女走向她。“我叫風依人,是妳的表妹喔!”

黑瞳注視著她,手也伸出去握著她的小手,“依人..”

這是沈玉柔初遇風依人的開始,也註定了情深緣淺的一生...

“依人,我有一件事要跟妳說..”

“什麼事?柔姐姐?”風依人仍洋溢著笑容,看著青梅竹馬的沈玉柔。

“我要成親了,對象是霍日...”沈玉柔不敢看依人,只因她有說不出的愧疚。

“........”依人完全說不出話來,因為這個消息太傷人了。

“妳不祝福我嗎?表妹。”沈玉柔仍舊背對著依人,所以沒有看到她哀怨的神情。

沉默片刻,依人才開口。“...祝妳幸福,表姐...”心在痛著,因為沈玉柔叫她表妹,這身份將她們往日曖昧的氛圍都揮散了,從今以後她們只能是表姐妹,再也沒有其他可能性了...

「姐!妳怎麼了?別嚇我阿!」風子全在病榻前,緊握著風依人的手,而風家父母也在後面暗自垂淚。

「..柔兒...柔兒..」我愛妳!

來不及說出口的愛,就伴隨著風依人長眠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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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兒,妳相信有前世今生嗎?”一句耳熟的話語,在沈玉柔心中悄悄響起。

「依人!」睡夢中的沈玉柔,倏地驚醒過來。

「娘子,妳怎麼了?」睡在旁邊的霍日,也被沈玉柔的動作吵醒。

驚覺自己是在房裡,但內心深處怎麼會那麼不安?就好像..那人發生什麼事一樣...「夫君,我要去風家一趟。」

「都這麼晚了,明天再去吧!」

沈玉柔後來想想也對,三更半夜打擾人家確實不好。「也對,那我天亮再去吧。」

「需要我陪妳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一人就可以了,你明天不是還要陪爹去面會知縣大人嗎?」

「嗯,好吧!就等到明天再說...」話未說完,霍日又進入夢鄉,而沈玉柔則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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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沈玉柔楞楞地看了躺在床上的風依人...

「我姐走了..」風子全此時的心情,已比較平靜了。

「什麼時候發生的?」沈玉柔手握著拳頭,一步步地靠近依人。

「..昨晚半夜...」風子全語帶哽咽的說。

沈玉柔的指甲已插入自己的掌心中,仍未有感覺。「..她有說什麼嗎?」

「沒有說什麼,只是一直叫著柔兒...」

淚,終究落了下來。「我想一個人和依人說幾句話,子全。」

風子全聞言,也識趣退出房內,並將門關上。

「依人,不要開玩笑了!妳怎麼可以死?」沈玉柔完全不敢相信再見面時,已經是天人永隔了。

怎麼可以?!「妳就算恨我,也不能這樣阿!依人..」我連妳最後一面也沒見到,妳就這麼恨我嗎?

往日和依人相處的畫面不斷湧入腦中,終令沈玉柔崩潰了。


“依人,如果有一天我嫁人的話,妳會怎樣呢?”
“.....我..應該會一直思念著妳吧!....”


「..依人..對不起!」因為我的懦弱,害怕面對我們的感情,所以才會害妳落得如此下場。

僅管沈玉柔終於悔悟,但終究是來不及,因為伊人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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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妳沒事吧?」霍日擔憂地看著眼前已病入膏肓的妻子。

「霍日,我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成全。」沈玉柔躺在床上,虛弱的對霍日說。

自從知道依人過世的消息,她的身體狀況也逐漸下降,現在好像已經是迴光返照了...

霍日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我沒猜錯的話,妳是要我給妳一紙休書吧。」

「..沒錯,只有這樣..我才能以沈玉柔的身份見她...」而不是霍夫人。

「風依人是妳表妹,妳這麼做值得嗎?」失去性命值得嗎?

「依人不只是我的表妹,也是我的愛人...」只是她一直逃避著這份愛情,直到依人過世才悔悟,可惜已來不及了。

「如果這是妳的願望,我會答應妳..」霍日再有不甘,也只能退讓,因為沈玉柔快不行了...

「謝謝你,霍日,你是我敬重的大哥...」沈玉柔緩緩閉上雙眼,腦海裡浮現出依人的模樣,如同以往的對她微笑...


PS.風依人=月曉 郡主=沈玉柔 霍逐日=霍日


47.

親眼看著霍逐日將唯一的希望粉碎,亮羽有說不出的憤怒。「霍逐日,你欺人太甚!」

「碧落黃泉丹是我的,我愛怎樣用它就怎麼用它,郡主管不著吧!」霍逐日拍拍手,將手上的粉末清理乾淨。

「我要你為月曉陪葬!」已失去冷靜的亮羽,抽出纏繞在腰的軟劍,劍鋒指向霍逐日。

霍家奴僕見霍逐日受人威脅,也齊聚在門口,和亮羽的人馬對立...

一時之間,現場充滿劍拔弩張的氛圍,令人不敢喘息,偏偏就是有人不識相,不懂死字怎麼寫...

「哇!霍大人,那顆碧落黃泉丹,少說也值萬兩黃金,你就這麼毀了,豈不可惜?」同樣是看到霍逐日毀藥的月曉,心裡頭只記掛著,萬兩黃金...就這麼沒了,這不是蝕本生意嗎?

聽到月曉的聲音,亮羽也冷靜下來,將劍收回。「霍逐日,今天毀藥之仇,亮羽銘記於心,來日定加倍奉還。」

絕情的話語,讓霍逐日的一張俊容,蒼白了許多。

「百密終有一疏,你真以為瀛州事件做的天衣無縫嗎?」

亮羽的一句話,讓霍逐日的隱憂成真,但表面仍裝作鎮定。「你在說什麼?晨曦。」

「還記得琉璃這女子吧?她本是我要和你交換的憑證,但現在看來也不用了。」

「........」霍逐日無語,因為他明白亮羽若非有把握,絕不會在他面前說出這些話。

「夠了,羽兒,我想回家。」月曉在說話的同時,也緊握著亮羽的手不放。

她明白郡主一定抓到霍逐日的把柄,甚至打算用此對付他,這在以前總避免沾惹朝廷事務的亮羽,是不會出現的。一切都是為了她,所以郡主連不屑使用的手段也用上,而這也是她不願見的...

「好,我們回家。」亮羽眼眸中如海樣般的深情,一切都只給予風月曉一人....

霍逐日看著兩人的離去,腦海裡浮現和亮羽的兒時回憶,心裡頭明白過去就是過去了...

縱使他深愛著亮羽,但她卻從不屬於他...

為了這段不屬於自己的感情,他賠上了錦繡前程,甚至於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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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月曉緊緊抱著亮羽,深怕得來不易的幸福,就這麼輕易的消失。「郡主,妳真的愛我嗎?」

聞言,亮羽瞪著風月曉,手擰著她的腰不放。「怎麼?妳現在還懷疑阿!」

「當然不敢。」月曉乾笑了幾聲,然後才問說:「郡主,妳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亮羽將手放開,又將整個身子投入令她眷戀的懷抱中。

「如果我死了,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否則我會走得不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亮羽才回應,「妳這是在難為我阿,月曉。」

光是霍逐日毀藥,就可以讓她失去冷靜,她真的不曉得若真失去月曉,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48.

今天是第四天,眼看七日之限,轉眼即到,而亮羽卻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月曉邁向死亡之路...

好不容易她才和月曉兩情相悅,卻沒料到相聚的時間,是這麼的短暫,她好不甘心。

手指輕劃著月曉清秀的五官,淚水一滴滴的往下落......前世,她和月曉抱憾終生,而現在卻無法廝守一生,難道她還要寄託於下輩子嗎?

「郡主,可否借一步說話?」風夜曉趁月曉熟睡之時,悄悄進去屋子裡,輕聲喚著坐在床沿照料她的亮羽。

亮羽背對著夜曉,輕拭臉上的淚痕。「有什麼事嗎?」

「我有方法可以救小三。」風夜曉雲淡風輕的語氣,卻讓亮羽激動起來。

「妳說什麼?」

夜曉不回答亮羽的問題,只是向旁邊的侍月吩咐,「等一下我和郡主會出去一下,小三就交給妳了,侍月。」

侍月只是緊緊抓著夜曉的衣袖不放,「妳真打算用那個方法救主子嗎?」她不捨得阿!

夜曉輕嘆口氣,溫柔地看著侍月。「傻侍月,妳跟了我這麼久,還不知道我的脾氣嗎?」只要能救月曉,要她付出任何代價都行。

聞言,侍月才鬆開了手,哭著說:「風夜曉,妳真是個自以為是的討厭鬼!」

風夜曉不理侍月的反應,只是轉頭看著亮羽。「郡主,我要妳和我去見一個人,一個可以救月曉的人,願意嗎?」

僅管從侍月過度的反應,就知道夜曉所說的方法必有不妥之處,但為了救月曉,她別無選擇。「只要可以救月曉,任何事我都願意去做。」

「就算小三會恨妳,妳也不在乎嗎?」

夜曉看似玩笑的口吻,卻讓亮羽沉思了片刻。「當然。」

只要月曉能活下來,即使會被她怨恨也無所謂,因為她沒辦法看著月曉在她面前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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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悅來客棧

風夜曉一進去就當是自家產業一樣,毫無顧忌地往最隱密的客房走,而一肚子疑問的亮羽,則尾隨在後。

「來者何人?」還沒走到房門口,就有一道女音從房內傳來,證明裡面的女子也懂武功,而且還是名不可小覷的對手。

「是我,魅兒。我帶了個人來找妳。」

夜曉話剛說完,房門立即打開,一名身穿紅衣的豔麗女子,立刻巴著夜曉不放。「臭夜曉,這兩天也不來找我,害我無聊死了~~」

風夜曉同樣不理會女子的埋怨,只是徑說自己的話。「妳再不放手,我回去就將那鬼醫殘卷燒掉。」

聞言,胡魅兒馬上倒退三步,遠離夜曉。「我和妳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語畢,她才發現亮羽正好整以暇地站在夜曉身旁。「妳是誰?」怎麼會和夜曉一起來?

「她是晨曦郡主沈亮羽,是來幫我們的,魅兒。」夜曉明白魅兒以為亮羽是聞人璿,所以立刻解釋,以免發生不必要的枝節出來。

聽完夜曉的介紹,魅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夜曉,妳真打算用那方法嗎?」

風夜曉點頭,「沒錯,而妳們兩個都要幫我才行。」

「我不答應!」魅兒反駁道。

「妳若不答應,我照樣將鬼醫殘卷燒了。」夜曉心知魅兒很想要她手中的鬼醫殘卷,所以再無理的要求也會答應。

「..........」思考許久,魅兒還是只能答應夜曉的請求,因為她需要鬼醫殘卷,才能重振鬼醫流的名聲,也才有可能贏過聞人璿....


49.

當年家破人亡的鬼醫,除了專注閻王索之毒的研究之外,閒暇之於也著手寫了鬼醫典籍,一共三卷,記載了他所知的用毒經驗和實證,也寫下克制藥王谷的獨門配方的方法。

而且鬼醫後來收了幾名弟子,並將鬼醫典籍傳給他們,希望有朝一日,能藉著這群徒弟的手,讓鬼醫世家重振名聲。

奈何鬼醫死後,他的幾名弟子也不爭氣,彼此間相互惡鬥,使得本因閻王索有點名氣的鬼醫流,又沒落下去,而鬼醫典籍也在惡鬥之中,消失了最為重要的第三卷,世人稱為“鬼醫殘卷”。

幾年之前,風夜曉無意中得到了毒門中人夢寐以求的鬼醫殘卷,也認識了鬼醫流的胡魅兒,便常以此卷來威脅魅兒助她完成一些事...

「夜曉,妳真打算用鬼醫殘卷上的方法嗎?」魅兒不死心的再問一次,眼光複雜的看著相識多年的夜曉。

「殘卷上記載著若要解閻王索,除非有人願意以血易血,以命換命。」而她別無選擇。

聽到這裡的亮羽,終於感到不對勁的地方了。「風夜曉,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簡單的說,就是我要拿我的命,來換小三的命。事成之後,小三平安,而魅兒妳也可以拿到鬼醫殘卷,這不是皆大歡喜嗎?」風夜曉平靜的語氣,彷彿她不是事件的主角一樣。

亮羽聽了猛搖頭,「我不答應!而且月曉知道,也絕不會高興妳這麼做!」

「沒錯,夜曉。我們還是另想別的辦法吧!」魅兒也不贊同此法。

雖說鬼醫殘卷她要拿,但要犧牲風夜曉的性命,只能說...她不願阿!

「問題是小三的時間不多了,這是唯一解決燃眉之急的辦法。」風夜曉冷靜地向面前的兩人分析情況。

「如果真要有人犧牲的話,就由我來好了。」亮羽說。

「不行,因為妳的血沒辦法和小三相溶。不像我和小三,是姐妹關係,她不會排斥我的血液,而且我們的血也可以相溶,成功的可能性比較高。」風夜曉不疾不徐的反駁亮羽,而魅兒聽了,只是默然不語的表示同意。

亮羽不死心的再次勸說夜曉,「這事若讓月曉知道,她一定不會答應。」

「所以這件事要瞞著她,偷偷的進行。」夜曉輕歎了口氣,然後再說:「郡主,妳就別再勸我了。若是易地而處,我相信妳也會和我做同樣的抉擇。」

「...........」亮羽徹底無言,因為夜曉說中事實。「好,我答應妳,需要我怎麼配合?」

只要能讓月曉活下來,就算讓她恨她,亮羽也不在乎了....

而胡魅兒見亮羽被說服,臉色當下也變的鐵青。「風夜曉,妳就這麼殘忍嗎?」難道她不懂她的心意嗎?怎能眼睜睜地讓她看著她送死?

風夜曉的嘴角,逸出一抹微笑。「魅兒,妳該明白我的脾氣,而且該知道我不是會束手就擒的人。」

聞言,魅兒和亮羽都鬆了一口氣。「妳有什麼辦法?」於是兩人靠近夜曉,專心聽著她的計劃,準備按此行事...

「記住,這計劃的步驟一點也不能錯,否則我做鬼也要跟著妳們兩個!」說完,風夜曉不改狐狸本色地威脅面前的兩人。

「妳放心,絕不會出錯。」亮羽此刻才露出許久不見的微笑,但魅兒的臉色卻變的更難看。

「...夜曉,妳就這麼信任聞人璿嗎?」魅兒問著夜曉的同時,目光也盯著她不放。

計劃的最後一個步驟,全壓在聞人璿身上,讓魅兒感到不甘。

「我對聞人璿的醫術有信心。」風夜曉頓了一下,然後才說:「當然我也對妳們兩人還有侍月有信心,也對自己有信心,我相信自己不會這麼簡單就死的!」

「...........」對於風夜曉沒來由的自信,亮羽和魅兒無言了。


50.

深夜,月曉在半夢半醒之間,發現有人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龐,讓她不自覺地靠近,也發出囈語:「..夜曉..不要鬧我了..我很累...」

某人的手停了下來,用力捏著月曉的臉,「風月曉,妳給我醒過來!」給我解釋“夜曉,不要鬧我”是什麼意思?

感受到臉頰傳來的疼痛感,風月曉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來了。「郡主,這麼晚了還不睡,妳不累嗎?」慘了,剛剛她說了什麼夢話?不然郡主怎麼又生氣了?

看著月曉的笑臉,亮羽有再大的怒氣也消了一大半。

而聰明的月曉見狀,也只用自己的雙手,環抱著亮羽,頭擱在她的肩上,一臉滿足的樣子。「郡主,妳剛剛上那兒去了?」

聽到月曉的問題,亮羽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也就是夜曉計劃的第一步...

「月曉,妳知道我愛妳嗎?」

亮羽突如其來的愛語,讓月曉脹紅了臉龐,腦袋無法思考,自然也沒有察覺眼前的人,小手正悄悄解開她單薄的衣服...

「郡主,妳怎麼了?」等月曉發現情況有點不對時,她已被亮羽壓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褪下,而亮羽的唇落在她小巧的胸上...

「我要妳,月曉。」慾望的產生,一發不可收拾,一切只因為她愛她...

「郡主─」我是病人阿!病人可以做這麼激烈的運動嗎?

可惜月曉話還沒講到一半,便被亮羽封住她的口,舌還撬開月曉的貝齒,長驅直入...

不知吻了多久,亮羽才甘心讓快沒呼吸的月曉喘口氣,而自己則快速脫了身上的衣物,再次覆上月曉光裸的身軀...「月曉,我愛妳,妳呢?妳愛我嗎?」

「愛!我愛妳,亮羽。」月曉感覺自己的身子燥熱了起來,而且還感覺到亮羽的手,正撫摸著她的私處,並逗弄著最敏感的一點...

得到滿意答案的亮羽,唇角逸出一抹微笑,手指也進入月曉從未有人拜訪過的地方...

「..亮羽...」月曉的手緊緊抓著亮羽光滑的背,隨著亮羽抽動的速度增加,月曉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而如此綺麗的畫面,連月娘也遮羞了臉,不敢瞧呢!

--------------------------------------

同一時間,在夜曉的房間裡,侍月正想拿藥給月曉服用,卻被夜曉制止了。「侍月,妳不用去了,月曉那裡有郡主照顧。」

「可是我藥才剛熬好不久,主子趁熱喝比較好。」畢竟藥放涼了,效用也會打些折扣。

「傻侍月,夜曉的意思是叫妳不要去打擾郡主和月曉的好事,這都不懂嗎?」魅兒坐在夜曉旁,雙眼正仔細看著手上的鬼醫殘卷中的易血篇。

聞言,侍月的臉頓時赧然起來。「..這是指..」她們正在行洞房沒有完成的事嗎?

「沒錯,所以妳就好好待在這裡吧,侍月。」夜曉笑如狐的表情,讓魅兒感到背脊發涼,也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夜曉,妳是怎麼說服郡主將妳們家的小三弄上床?」這就是魅兒不解的地方,她只記得計劃的第一步是將月曉弄暈阿?怎麼會變成上床?

「我是跟妳這麼說的嗎?」夜曉的眼睛眨了眨,故做不解。

「不然..妳怎麼跟郡主說?」

「我只跟她說要讓月曉的身體完全的疲累,這樣易血的時候,會比較順利,所以最簡單的方法是讓月曉在床上累壞。」

「可是依郡主的性子,她應該不會答應妳吧?」侍月聽到這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而魅兒則發覺她的藥箱有瓶藥不見了...

「我說夜曉,妳該不會...」算計郡主吧?

魅兒指著藥箱唯一空白的地方,詢問著笑得詭異的風夜曉。

「還是魅兒妳聰明阿!」被發現的風夜曉,也大方承認她拿了魅兒的藥,偷偷讓亮羽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服用。

「..........」魅兒聽了,完全說不出話來,因為那藥瓶裡裝的是催情散,就算只服用一點,貞節烈女也變豪放女阿!


51.

翌日清晨,亮羽凝視著月曉的睡顏,唇緩緩落在她的額上。「月曉,妳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而在門外面,則站著風夜曉她們三人。「郡主,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亮羽再次檢視月曉身上的內衫,是否已穿戴整齊後,才開口說話。「請進。」

一進入房內,夜曉就看到月曉一臉疲累的模樣,臉上更有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浮現。「我說郡主阿,妳昨天..應該很盡興吧?」

被問及此事的亮羽,頓時羞赧起來。

「看來我調配的催情散,效用還不錯呢!」胡魅兒也在一旁搭腔,完全不給亮羽留情面。

催情散?!...難怪她昨天對月曉的慾望那麼強烈...「還要繼續聊嗎?兩位。」可惡,她又被風夜曉算計一次了!

「好吧,那就開始辦正事了。」語畢,當風夜曉正想往月曉的方向走時,卻被侍月緊抓著手。

「..夜曉..」妳一定要這麼做嗎?

凝望著侍月擔憂的神情,風夜曉只是淡然地說:「侍月,別再阻止我了,只有這樣我才可以救小三。」也只有這樣,她才可以見那個人...

侍月輕嘆了口氣後,然後才放手。

因為風夜曉的性子比月曉還要固執,一但認定的事,無論如何也要完成...

「夜曉小姐,我一定會將璿小姐帶到妳的面前。」這是她侍月對夜曉做的承諾,因為只有她明白夜曉做這麼多事,最大的原因是什麼。

「那就開始吧!」胡魅兒打開藥箱,取出易血的必用器具。

於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易血手術,就在清晨展開。由胡魅兒為首,侍月為輔,開始替風家姐妹易血,而亮羽則在門外護衛,不讓任何人來打擾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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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聞人璿已抵達京城郊外,只因天色尚早,四道城門還未開,所以他們一行人只能先在郊外等候。

「小姐,趕了那麼多天的路,妳不休息一下嗎?」吟風柔聲詢問正遠眺京城方向的聞人璿。

「吟風,妳覺得我來這一趟是應該的嗎?」

吟風心知聞人璿對多年前的事,仍存有心結。「小姐,妳既然來了,就見她一面吧!」

「如果見面後,只會讓我更傷心,那我還是不見好了...」對當年的那樁事,她仍舊心存芥蒂,所以有了個決定...

「吟風,等一下妳帶招財、進寶兩人入城,我和財源、廣進就在原地等你們。」聞人璿幽幽地說。

面對臨時打退堂鼓的聞人璿,吟風也沒有辦法再勸說,只能領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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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曉躺在床上,看著身旁的月曉,已被注入侍月提煉的麻沸散,全身也沒有感覺。「小三,妳放心,我定保妳平安!」

「夜曉,我接下來幫妳注入麻沸散後,魅兒就會拿她們鬼醫流養的雙頭血蛭做為妳們易血的媒介,然後施以金針封穴之法,讓妳體內的血和主子交換...」侍月在解說易血的過程中,夜曉也因為麻沸散的效用而昏迷了...


52.

易血的過程,緩慢而困難,稍有一個差錯,夜曉和月曉的性命都不保,而這也是考驗魅兒醫術的時候...

只見她左右手各自迅速地取出五枚金針,然後分別往兩人的周身大穴射去,而侍月則在旁傳遞魅兒所需的物品。

而亮羽站在門外守候著,就怕有人驚擾...

-----------------------------------

吟風和招財進寶兩人站在楚郡王府門口,正等人通傳。「請問風夜曉小姐在嗎?我們是百草堂的人,受她之邀而來。」

王府的家丁一聽見百草堂的名號,趕緊入內稟報楚郡王,不到片刻,就看到楚郡王匆忙趕來。「是百草堂的大夫嗎?請進。」

「謝謝。」吟風和其他兩人彷彿見貫了這等場面,所以也不和楚郡王寒喧,便大方地走進王府。

「冬兒,快去通知郡主,百草堂的人來了。」楚郡王在招待客人的大廳裡,順便吩咐冬兒去找亮羽。

「可以順便找風夜曉小姐過來嗎?」吟風的話雖是疑問,但在無形之中有著命令的意味,讓人不得不遵從。

「喔,是的。」於是冬兒放下待客的茶水之後,就出去找亮羽來見百草堂的人。

而楚郡王府看著落落大方的吟風,便誤以為她便是金玉回春。「前些日子本王四處尋訪聞人小姐的行蹤,可惜始終是一無所獲,幸得今日有幸見聞人小姐一面,實在是本王的榮幸!」

聽到吟風被誤認為聞人璿,坐在一旁的招財進寶也噗嗤一笑,而吟風則是面有尷尬...

「王爺,我並不是堂主,我只是她的隨身ㄚ鬟而已。」吟風淡然地解釋,似乎發生這種誤會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而楚郡王則是困窘起來,「..呵..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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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兒拿起她們鬼醫流精心培養的雙頭血蛭,只見一只血紅色的血蛭,體型只有拳頭的大小,但卻有兩頭,看起來異常的嘔心及詭異。

「侍月,妳將夜曉她們的血脈劃開,我要拿雙頭血蛭讓她們易血。」

於是侍月迅速地在兩人的手上各劃下一道傷口,只見血液就這樣流出來,而魅兒就將雙頭血蛭放在她們的傷口處...

只見雙頭血蛭的體型立刻膨脹一倍多,而表面處也呈現暗紅色,表示月曉體內的毒血正通過血蛭的身軀,傳送到夜曉體內。相對的,夜曉的血液則是通過血蛭的底面部份,傳到月曉身體中,所以底面部份顯示出鮮紅色...

「侍月,接下來就是易血術中最困難的一步,就是要調節兩人易血的速度,不宜過快也不宜太慢,而且要同樣的速度,否則夜曉她們都會有危險。」魅兒一邊向侍月解說接下來的困難度,一邊在夜曉身上施針,避免血流速度太快。

「我明白了,我會聽妳的話行事。」侍月也拿出自己的金針,觀注著月曉的身體狀況是否有任何的不適應。

若是易血速度過快,就拿金針封穴,務求血流速度慢下來,若是易血速度過慢,則要抽掉金針,讓血液暢流...

但這些都不是最難的,只是要消耗掉魅兒和侍月的專注力及體力,而最困難之處,莫過於易血的時間,什麼時候才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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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百草堂的人來府中拜訪,並指明見夜曉小姐,王爺吩咐我來找妳去見客。」冬兒在王府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亮羽的身影。

百草堂的人,怎麼這時候來?!「來者可是聞人璿?」亮羽問道。

「冬兒不太確定,只知道百草堂的人,來了兩男一女,現在在大廳等候。」

亮羽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才說:「冬兒,妳去和父王講說,我和郡馬以及風夜曉,現在都有事走不開,請百草堂的客人留下聯絡方式,我晚一點再找他們。」

百草堂的人固然重要,但裡頭的易血手術才是最要緊的,若是失敗,縱使是華陀在世,也無法救回月曉和夜曉的性命....


53.

冬兒再次出現在大廳時,便如實向楚郡王稟報,而吟風三人,自然也是有聽到。
「我叫吟風,是代表我們堂主前來赴風夜曉之約,她當真不能見一面嗎?」吟風聽到冬兒的轉述,心裡頭感到一絲古怪的地方...
按照常理,當有人知道百草堂的人前來,大都爭著要相見。只因是人,就必定會歷經生、老、病、死的過程,由於對死亡的恐懼,不希望失去現在所擁有的,所以人們為了延長壽命,往往求助各種方法...
而他們百草堂,代表著起死回生的醫術,更是許多人爭相巴結的對象,但偏偏這楚郡王府,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嘖,想不到那風家女娃兒竟然這麼大牌,早知道就不要進京了!」和夜曉有過一面之緣的刀疤男,也就是進寶,忍不住發起牢騷。
「既然風夜曉不方便,就由我們去見她吧?王爺。」此番進京的目的,就是為了找風夜曉,如果連她的面都見不到,她要如何向堂主交代呢?
楚郡王見吟風堅持,也不好意思拒絕。「冬兒,妳就領吟風姑娘他們三人去找郡主和夜曉。」
「冬兒遵命。」
於是,冬兒就領著吟風三人,往後院的方向走去,而楚郡王則看著吟風離去的背影,還是不敢想像她只是名ㄚ鬟的身份...
「怎麼這年頭,ㄚ鬟不像ㄚ鬟,做主子的不像主子,這不是反了嗎?」楚郡王想到的是月曉和侍月這對主僕,也是難以想像醫術高超的侍月,竟然只是月曉身旁的婢女而已...
該說是上天不公,還是風月曉那臭小子,傻人有傻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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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易血的手術也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了,此時只見雙頭血蛭已膨脹了三倍之多,而其身軀呈現徑渭分明的狀態,上半部已變成紫黑色,而下半部則是鮮紅色。
「魅兒,還要繼續嗎?」侍月詢問身旁的魅兒,因為她發覺月曉的臉色已漸漸紅潤起來,相較之下,夜曉則臉色蒼白,額冒冷汗...
「應該還要再一會兒吧!」魅兒下此判斷的時候,其實心裡也不太確定,而這時候門外傳來她們鬼醫流仇敵的聲音...
「請問風夜曉在嗎?我們百草堂的人,有事要找她。」說話的是吟風,而招財進寶兩人則像兩尊大門神一樣,站在吟風身後。
「不好意思,夜曉現下有事,百草堂的貴賓可否稍後?等我們的事情處理完,自會親自去找你們。」發現冬兒竟然帶著意外的客人來訪,亮羽擔憂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的招財,此時聞到一股惡臭,而這味道也只有雙頭鬼蛭那邪物才能散發出來的...「裡頭是不是有鬼醫流的人?」他在百草堂專司藥物管理,所以嗅覺異常,一點點的異味都可以聞的出,何況是雙頭鬼蛭吸血時,總會散發出的惡臭味呢?
鬼醫流?!「他爺爺的,這裡竟然有鬼醫流的人,我進寶一定要將他拿下,以洩我心頭之恨!」進寶未入百草堂時,只是名鄉村大夫,生活過得本來安樂,卻因為鬼醫流的人,導致全村人慘死,只有他一人獨活。
從那一天起,他就立誓要鬼醫流的人付出代價!
而在房內的胡魅兒,聽到鬼醫流的敵人,當下也心神不寧,連帶的也影響夜曉,吐出一口鮮血出來。
「夜曉!」魅兒見狀,心裡也慌了起來,而侍月則強自鎮定。「魅兒,不要理外面的人!」
而外頭的吟風聽見侍月的聲音,神情也嚴肅起來。「風夜曉和侍月在裡面,而且鬼醫流的人也在裡面嗎?」
「是又如何?」
「我們要進去!」進寶氣匆匆地說。
「要進去可以,先問過我手中的劍。」亮羽此時又抽出腰中的軟劍,直指進寶的身體,大有他一有動靜,就會毫不留情的下手...

*..為了月曉,就算要她化為修羅她也無所謂....*


54.

「就妳這嬌滴滴的小女娃,也敢攔本大爺的路?!」進寶壓根看不起身纖體弱的亮羽,口氣自然輕蔑起來。

「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絕世的美顏,揚起一抹惑人的微笑,卻讓人感到一絲寒意。

偏偏進寶就是不信邪,硬是要挑戰亮羽。「小女娃,本大爺就不信妳能拿我如何!」

話音一落,亮羽的身影快如閃電,劍峰一轉眼就擱在進寶的脖子上,並滲出一道血痕。「你再往前踏一步試試,我保你人頭落地。」

平淡的語氣,卻令吟風和招財不敢小覷。

「請郡主劍下留人,百草堂感激不盡。」吟風望向毫不把她們三人放在眼裡的亮羽,心底則不斷盤算該怎麼應付這件事...

「那麼就請兩位先離府一下,待我和夜曉事了,就會護送這大叔回去,並向聞人堂主負荊請罪。」簡短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一切,容不得他人反駁,而這也是晨曦郡主沈亮羽的作風。

「那麼進寶就先在府上休息,等郡主需要時,他自然會為妳引路。」吟風心知這是亮羽給的台階,就這麼順著走下去。

畢竟他們幾個是大夫,自然是打不過曾剿過盜匪的晨曦郡主,所以還是識時務點比較好。

「吟風、招財,你們就這麼走啦?」進寶楞楞的看著已轉身離去的兩人。

「進寶,我會如實向堂主稟明此事的,你就安心待在這裡吧!」吟風笑著對進寶揮手,然後示意招財走人。

「你們兩個也太不夠義氣了吧?」進寶瞪著離開的兩人,腳步正想往前跨時,脖子上的血痕已加深。

「你動了半步,再接著我就讓你腦袋分家。」亮羽冰冷的美眸,讓進寶開始感到畏懼。

在察覺到進寶不再有動作時,亮羽就狠狠地敲了進寶的後頸,讓他暈眩過去,然後又迅速地在他身上點了幾個穴道,才吩咐一直躲在角落的冬兒說:「冬兒,妳去叫幾個人來,將這男人綑綁,若給他逃脫,小心你們性命不保,知道嗎?」

「冬兒明白。」

等到冬兒走後,亮羽又回到原先守候的地方,彷彿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而在房內的魅兒,則定下心來,觀注著夜曉和月曉的情況,然後向侍月說:「應該差不多了,我要拿下雙頭血蛭,妳要小心她們倆人的傷口,不要流血過多。」

侍月聽從魅兒的吩咐,並迅速地替兩人包紮傷處,然後將兩人身上的金針拿掉,於是一場易血術就暫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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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東郊

「什麼?!進寶被晨曦郡主拘留在王府!」聞人璿一聽到這則消息,簡直快氣昏了。

「堂主,我們應該要怎麼辦?」招財問道。

「哼!當然是上王府討人阿!沒有進寶的醫術,我會少收很多錢,這怎麼可以!」

「.........」聞人璿說出心底的話,卻引起招財和財源廣進的無語。

差點忘了他們的主子聞人璿,標準的認錢不認人,只怪當初瞎了眼,竟然跟了這樣的主子....


55.

經過易血後的月曉,在傍晚時分甦醒過來。

「月曉,妳終於醒了!」一直守在月曉身旁的亮羽,在看到月曉清醒後,忍不住喜極而泣。

但相較於亮羽的歡愉,月曉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為什麼?」月曉淡漠地詢問亮羽,「為什麼妳要瞞著我呢?郡主。」

「..月曉..妳在說什麼?」

月曉將先前易血的傷口抬起,纏繞在上面的紗布,現在看來是多麼刺眼...「當時我雖然不醒人事,但我還是有感覺..」感覺到夜曉在她耳旁輕說,無論如何也要保她平安...感覺到夜曉的血液,流到她的身體裡,而她卻無能為力...

亮羽輕嘆了口氣,本來就知道這事瞞不了月曉多久,卻也沒想到這麼快...「月曉,瞞著妳進行易血,是我們的錯,因為我們都捨不得看著妳死..」

「難道..我就忍心看到妳們受傷害嗎?」月曉眼裡的淚水,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呢?

「我姐呢?我要去見她。」

「她在隔壁的房間,還沒醒過來。」知道阻止沒有用,亮羽也只能陪著月曉去找風夜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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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風等人,再次回到楚郡王府,只是這次多了聞人璿和財源、廣進。

「吟風姑娘,怎麼又來了?」楚郡王訝異吟風一行人的再次拜訪,顯然不明白稍早發生了什麼事情。

「喂,老頭,快叫那個晨曦郡主出來!竟然將我們家進寶拘留起來,是要和我們百草堂為敵嗎?」

「小姑娘,說話客氣一點,妳要知道這裡是楚郡王府,可不是任妳胡鬧的地方!」楚郡王瞪著眼前這名囂張的姑娘,語氣不快的說。

「哼!王府又如何?就算拿八人大轎來抬我,本姑娘也不願踏入一步!」某人張狂的口吻,令楚郡王額上冒了幾條青筋。

眼看現場情況已呈現火暴狀態的吟風,忍不住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衣袖,「小姐..注意一下形象..」

沒有聽漏吟風的稱謂,楚郡王用手指著那張狂的小姑娘..「妳該不會就是百草堂的聞人璿吧?」

「沒錯,本姑娘就是金玉回春聞人璿!」

楚郡王啞口無言,果然這年頭主子不像主子,ㄚ鬟不像ㄚ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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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曉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仍堅持見夜曉一面。

「..姐..」妳醒醒阿!我是妳的小三,我來找妳了...

只見夜曉蒼白的臉頰沒有一絲血色,也看不到她笑如狐的表情..

「夜曉現在體內有妳的閻王索毒血,一時半刻是醒不來的,除非有奇蹟..」魅兒在旁說著,心裡頭則在責備自己,當初的心神不寧,果然令夜曉受了極大的影響..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月曉怒視著魅兒,要她收回剛剛的話。

「主子,妳別這樣了,大家都盡力了..」從剛剛就一直沒出聲的侍月,此時終於說話了。

是的,大家都盡力了,為了救月曉,夜曉甘願用自己的性命來做交換,而她忍心看著夜曉做了這場易血手術,郡主甚至和百草堂的人為敵,一切都是為了風月曉...

「我不會感激妳們的..」月曉的臉上又再次佈滿淚痕。

從現在開始,她風月曉一定要平安無事的過日子,因為她的命是夜曉用自己的性命換回,縱使她再不甘願,她還是只能活下去...


56.

「郡主,大廳裡又來了百草堂的人,這次他們是上門討人,王爺吩咐我找妳前去會客。」就在屋裡還籠罩著低迷的氣氛時,冬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百草堂?!眾人的目光相互交錯,這會是救風夜曉的最後機會嗎?
「冬兒,妳和王爺說一聲,我馬上去大廳見百草堂的人。」亮羽向冬兒吩咐道。
「我也要去!」月曉和侍月異口同聲的說。
魅兒見狀,就和亮羽她們說:「那麼妳們去吧,我來照顧夜曉就好。」
語畢,亮羽三人離開後,魅兒就坐在床頭旁,雙眸注視著風夜曉的臉龐...「夜曉,希望妳這次沒有賭錯人..」如果來的人是聞人璿,希望她真如她的稱號“金玉回春”有辦法令妳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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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大廳的聞人璿,此刻終於看到了進寶的出現,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吟風等人則是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不笑出來。
畢竟誰能想像一名長相兇惡的壯漢,此刻卻被五花大綁的被人抬了進來,嘴裡還塞著布條,不讓他出聲求救...
「冬兒,這是怎麼回事?」楚郡王見此狀況,老臉一紅,馬上低聲詢問一旁的冬兒。
「回王爺的話,這是郡主的意思,小的只是照郡主的吩咐做事。」誰叫郡主說過,若讓這刀疤男子溜了,她和其他奴僕的性命就不保?
為了小命著想,只好將這刀疤男綑綁再捆綁,然後因為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吵了,只好用布塞住他的嘴!
「胡鬧!還不把人解開?」楚郡王說。
「沒有郡主的吩咐,冬兒不敢。」
雖說楚郡王貴為王爺,但在府裡擁有實權的,除了楚王妃之外,接下來就是郡主了。所以兩相權衡之下,只好選擇聽郡主的話辦事,至於王爺的話..還是聽聽就算了..
楚郡王一聽到是自家女兒的意思,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而聞人璿只是饒富有趣的眼看著面前的一切...
「聽說有貴客臨門,亮羽恭候多時。」一道輕柔的嗓音,化解了楚郡王的尷尬。
聞人璿美眸一瞇,就看到一名絕世美人旁邊則伴隨著一位臉色略顯蒼白的文弱書生,還有在他們身後的...侍月?!
「侍月,好久不見了。」聞人璿平淡的語氣,卻讓侍月的臉色犯愁。
「侍月拜見璿小姐。」侍月就這麼跪在聞人璿的面前,因為多年前的那樁事,她是夜曉的幫兇,責無旁貸...
而在一旁的月曉,看見侍月跪下,連忙要將她扶起。「侍月!妳怎麼了?」
侍月不理月曉,反而跪著對聞人璿說:「璿小姐還記得承諾過夜曉小姐一個願望嗎?」
聽到往事被重提,聞人璿感到不快。「我和風夜曉早就沒有瓜葛了!」說是這麼說,但她的手仍忍不住撫摸懷裡的那塊古玉...
「三生石的允諾,璿小姐想反悔嗎?」
聞人璿的美眸瞪著侍月,唇角泛起冷笑。「好,妳和風夜曉的願望是什麼?我聞人璿定竭盡所能做到!」
聽到聞人璿的應允,侍月重重地向她磕頭。「夜曉小姐希望妳能醫好我家主子風月曉。」
而到了這時候,風月曉才明白眼前的女子,正是夜曉存在已久的心結--聞人璿!
只見聞人璿的美眸快速掃視月曉後,才緩緩說:「看樣子妳是中了毒,而這毒並不難解,只是有點費時。」
「妳真有辦法解月曉身上的毒?」亮羽仍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當然!只是我要收點藥費。」
「只要妳能醫好月曉的病,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亮羽急忙地說,就怕聞人璿又反悔。
「這可是妳說的喔!郡主。」聞人璿此時才揚起笑容,卻令侍月和月曉感到一絲冷意,因為這笑容是多麼像某人阿...


57.

「聞人堂主,妳是說真的嗎?」沈亮羽凝視著聞人璿,額上冒了好幾條青筋。

「當然,我金玉回春的名聲如何,風夜曉沒向妳提過嗎?」江湖上人人稱她為“金玉回春”,除了是讚揚她妙手回春的高超醫術,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她替人看病的費用,動輒要萬兩黃金或稀有的名貴玉器做交換,所以在醫好人的同時,病人的身家財產往往已去了一大半了...

沒有!完全沒有!難怪當初定計劃時,風夜曉只問她是否願意她付出任何代價,也要治好月曉的問題...根本就是存心設計她!

聞人璿看亮羽仍在沉思,於是問說:「莫非郡主要改變心意嗎?」

「不!只要能醫好月曉,花多少錢都值得。」亮羽在說話的同時,眼光瞄向侍月,只見後者心虛地看別的地方,可見她心裡有鬼!

「郡主..妳不需要為了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月曉在亮羽耳旁輕道。

畢竟聞人璿說的醫藥費毫不便宜,一開口便要楚郡王府的一半家產,是人的話心裡都在淌血阿...

「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妳能痊癒,那麼一切都值得!」亮羽語氣堅定的望著聞人璿,似乎是同意這項決定。

只見月曉的面容泛起苦笑,因為整件事她早就沒有決定權了...

「十天之內,我必治好風月曉,屆時希望郡主也能將醫藥費如期交上。」聞人璿的唇角,此時逸出一抹微笑。

「當然!」

而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楚郡王,仍是對整件事的發展一頭霧水,唯一明白的事就是他的家產要交出一半給百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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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雙方同意這樁買賣後,聞人璿便在郡主的房內,仔細地觀察月曉的病況。

「風月曉,妳體內還真是奇怪阿!明明中的毒已深入五臟六腑,偏偏把脈時卻沒有中毒的跡象..」聞人璿淡然地說著月曉的情形,似乎是想問她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聞言,月曉又是揚起一抹苦笑,她怎麼好意思說的出口,如今躺在隔壁房間的夜曉,為了救她的性命,至今仍昏迷不醒呢?

「侍月,妳之前是用什麼方法醫她的?」聞人璿見月曉不出聲,於是便問另一個當事人。

「............」侍月頓時無語,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向聞人璿解釋。

「聞人堂主,這不是重點吧?妳到底有沒有把握醫好月曉呢?」亮羽急於岔開話題,卻讓月曉的心感到不舒服。

「我自然是有信心醫好她,只是因為她身體裡的毒太奇怪了,所以我才會問。」聞人璿淡然地回道,然後再繼續說:「我先開一帖藥,妳們就按三餐給風月曉喝,三天之後我再為她行針灸之術逼出她肺腑之毒,屆時她體內的毒素自然可清,然後再服藥滋補身子,就沒什麼大礙了。」

聽完聞人璿的話,侍月和亮羽都鬆了一口氣,只有月曉仍緊皺著眉頭...「聞人堂主,如果有一人的情況和我相反,妳可有辦法醫治嗎?」

對於月曉的問題,聞人璿感到些興趣。「妳是指毒素充斥在血液之中,而體內的五臟六腑卻無事嗎?」

風月曉點了點頭,「沒錯,妳有辦法醫治嗎?」

見月曉問的認真,聞人璿也認真思考起來。「這很難說,如果是尋常毒性,自然簡單。若是奇毒,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辦法,因為我還沒有碰過這種病例。」

聞人璿一說完,月曉眼裡的淚水又再落下...

如果連金玉回春都沒辦法醫治夜曉,那麼還有誰有辦法呢?

「妳們怎麼都哭了?!」聞人璿訝異其他在場的侍月和亮羽,也跟著月曉一起流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58.

當聞人璿和侍月離開房間後,就只剩下月曉和亮羽兩人,偏偏相對無言...

「月曉..」亮羽打破沉默,手伸出去想撫摸那熟悉的臉龐,但月曉卻閃過亮羽的手。

「很抱歉,郡主。我現在沒有辦法面對妳..」一想到自己的性命,是亮羽她們瞞著她讓夜曉易血給她,月曉就沒辦法開心起來。

如果夜曉有什麼差錯,她又有何資格去擁有幸福呢?

「..我明白了,但是這三天,我希望妳能好好配合聞人璿治病,可以嗎?」早在當初答應風夜曉的計劃時,就有心裡準備事後必遭到月曉的埋怨。

但想是一回事,等到真實發生的時候,心又感到微微地泛疼...

「我還有抉擇的機會嗎?」月曉苦笑地面對亮羽,她早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了,因為郡主和夜曉已經幫她做了決定,她除了照她們的話做,還能怎麼樣?

亮羽的美眸注視著月曉,眼神充滿迷離....因為在這一刻,她真的不確定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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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仍照顧著夜曉的魅兒,開始向躺在床上昏迷的風夜曉訴說剛才發生的一切...

「妳知道嗎?夜曉,妳所盼望的聞人璿已經來了。她就在妳附近,只要妳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她...」魅兒的雙手握著夜曉的手,止不住的淚水一直向下滑落。「所以..妳趕快醒來..好嗎?」

深夜裡無數次的呢喃,卻還是喚不醒風夜曉的意識,魅兒知道再這樣下去,夜曉必然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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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聞人璿一行人正在王府裡和亮羽她們用早膳,稍後便會去月曉的房裡替她治病。

「聞人璿!我有事找妳。」

聞人璿還未轉頭看來者何人,衝動的進寶就率先奔至魅兒面前。「鬼醫流的人,我就不相信妳永遠不出現!」

進寶說著說著就要動手時,亮羽就將桌上的筷子,運用內勁射向進寶的手腕處,阻止他對魅兒動粗。「在我楚郡王府中,任何人都不得對魅兒姑娘無禮!」

「他爺爺的,小女娃,妳以為妳是誰?敢吩咐老子做事!妳知不─」正當進寶要往下繼續說時,卻被亮羽冰冷的寒眸震懾住,背脊直冒冷汗。

「這位大叔,你若再動手或說粗話,就別怪晨曦不客氣了。」亮羽的美眸充滿肅殺和寒氣,讓進寶深信她確實是說得出便做得到的人...

「妳是鬼醫流的人,和我們百草堂的人毫無關係,找我有何事嗎?」聞人璿的問話,讓場面立即化解尷尬,也讓進寶有台階下。

「我希望妳能救一個人。」魅兒直視著聞人璿,臉色毫不畏懼。

「鬼醫流的人竟然求我救人?這不是笑話嗎?」聞人璿和百草堂眾都笑了起來。

「璿小姐!」就在這時候,侍月匆忙地闖了進來,她慌張的神情,也讓眾人制止了笑聲。

「侍月,妳怎麼在這裡?妳不是應該在房裡照料夜曉嗎?」亮羽急忙地問道。

夜曉?!聞人璿看著侍月她們,總覺得她們還隱藏了一些事,而且還是關於風夜曉...

「璿小姐..侍月求妳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救救夜曉小姐吧..」侍月跪在聞人璿面前,手緊緊拉著她的衣袖,就怕她不答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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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妳不要嚇小三了,好嗎?..妳快醒醒阿...」月曉哭喊的對床上的夜曉說,就希望她能有一絲反應出現...

雙手握著夜曉漸漸失溫的手,感受到她的呼吸越來越緩慢,風月曉簡直覺得她快瘋了!「風夜曉,妳給我醒來!我不准妳再睡下去了...給我醒來...」

如果夜曉因她失去性命,她有何面目去見父母及兄長?並向他們解釋夜曉是因她而亡?

「..姐..」妳若有個萬一,妳叫我往後怎麼活下去呢?


59.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聞人璿被侍月和胡魅兒帶去月曉的隔壁房間,赫然發現床上躺了一名很眼熟的人...

眼眶莫名紅了,眼裡只有那冤家臉色憔悴的模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誰能跟她說說,眼前的一切,並不是真實的...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風夜曉...

但風月曉的話,卻硬生生打斷聞人璿的希望。

「聞人堂主,我求求妳救我姐...現在只有妳有辦法救她...」月曉原先坐在床頭上,一看到聞人璿的出現,立即上前求她。

「你們其他人都先出去,侍月和鬼醫流的人留下。」事情來得太突然,聞人璿只感到一陣昏眩,甚至沒辦法思考。

「月曉,我們先出去吧!」亮羽手扶著仍虛弱的月曉,慢慢走出房門。

而聞人璿則是神色複雜地看著床上緊閉雙眸的風夜曉,從未想過再次相見的畫面會是這樣... 風夜曉,為何妳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刁難我呢?

「聞人璿,妳快去看看夜曉,她快不行了!」魅兒眼看聞人璿站在原地毫無動靜,也忍不住焦慮起來。

快不行了?這是什麼意思?聞人璿訝異地看著侍月,似乎要她給個交代。

「夜曉小姐她為了救主子,讓我們為她進行易血術,誰知道過程中魅兒受到驚擾,連帶的也影響夜曉小姐,所以自易血術後,夜曉小姐就昏迷不醒...」侍月哭著訴說這一切的經過,而魅兒則默然不語。

「易血術?!風夜曉竟然動用這種旁門左道救人,難道不知道術後的副作用影響極大嗎?」聞人璿緊握著拳頭,藉以逼迫自己,壓抑心中的怒火。

「夜曉小姐為了救主子的性命,什麼後果也不管了...」侍月語帶哽咽地解釋。

聞人璿此時已坐在床沿,顫抖地伸出一隻手來為夜曉把脈。「對阿,我倒忘了她有戀妹情結呢!多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一樣阿...」她聞人璿在風夜曉的心裡,依然是什麼也不是...

「五臟六腑沒有受到太大的毒害,問題是血液裡充滿了強烈的毒性...」這不就是風月曉昨天問她的病例嗎?...真是天大的諷刺阿!

「妳有辦法醫夜曉嗎?」魅兒上前詢問莫不作聲的聞人璿,就盼望她有良方救夜曉。

「目前沒有,因為她體內的毒太強烈霸道了,應該是天下第一奇毒─閻王索,沒錯吧?」聞人璿淡然地說。

侍月聞言,已幾近崩潰,因為連唯一的希望─聞人璿也沒有辦法,那麼夜曉不就必死無疑?...若知道會這樣,她說什麼也不會同意夜曉進行易血術!

「妳怎麼會沒辦法?妳不是金玉回春嗎?」魅兒指控著聞人璿,就希望她給個交代。

「這全都怪妳們自做主張,如果是風月曉原先中的閻王索,我可以先克制它的毒性在體內流竄,然後再將所有的毒聚集在某個地方,再請幾個內力高強之人運功將 閻王索之毒逼出,那麼自然可以解閻王索。但現在風夜曉經過易血術後,毒素在身體四處亂流,我根本沒辦法將毒聚集!」聞人璿冷眼看著魅兒和侍月,彷彿是在說 風夜曉會死,全是那該死的易血術害的!

「怎麼會這樣?」魅兒不敢相信聞人璿說的話,呆愣地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侍月,風夜曉和我有一個月之約,如今期限未到,她卻私自動用易血術,看來她始終還是不相信我阿...」聞人璿一雙美目看著臉色蒼白的風夜曉,沒想到事情的最終發展還是像多年前一樣,真是可笑...

而她的反應,竟然也像多年前一樣,因風夜曉而傷心,豈不可悲? 「不,這次妳錯了,璿小姐....」侍月坦然地向聞人璿告知一切情形後,只見聞人璿一臉驚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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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出房門,月曉就一直守候在門外,就怕裡頭有什麼事發生...

「月曉,妳的身體還很虛弱,不宜過度超勞,妳先回房休息吧。」在月曉身旁的亮羽,就怕月曉的身體又有何差錯。

「妳不要碰我!」月曉奮力甩開亮羽的手,拒絕她的碰觸。

「..月曉?!...」

「一切都是妳害的!要不是妳,我姐現在不會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一切都是妳害的,沈亮羽!」在擔憂夜曉病情多時的月曉,終是忍不住將所有的怒氣全發在亮羽身上。

沉默了片刻,亮羽才說:「我知道妳現在很恨我,月曉。但是只要為了妳,要我做什麼事情都好,因為..」我愛妳!

月曉還未聽完亮羽的話,就被亮羽用手背擊在後頸處,而暈了過去。

「妳現在該休息了,月曉。」雙手抱起月曉病弱的身子,舉步往自己的房裡移動,而在轉身的同時,似乎可以看到亮羽絕世的美顏上,正有兩道淚痕滑落下來...

*..對不起...月曉..*


60.

在聽完侍月的話後,聞人璿屏退其他人,使得房內就剩下她和風夜曉...

回想侍月剛才的一言一語,聞人璿仍是感到不可思議。「風夜曉,侍月跟我說妳認為我能替妳解毒,所以才決定用易血術來救風月曉的事,是真的嗎?」

一雙美目注視著風夜曉的睡顏,手指輕撫著她略顯蒼白的面容,「如果侍月說的是真的,妳為何忍心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在妳心中,我到底算什麼?」聞人璿強忍已久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

一滴、兩滴晶瑩的淚珠,就這樣掉落在床上的夜曉衣服上,甚至是臉龐再加上聞人璿一句句的問話,充斥著哀怨的語氣,終是令昏迷中的夜曉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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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時間,亮羽在房裡注視著疲憊不已的月曉的臉龐,雙瞳盈滿了哀痛...

「對不起,月曉。我不知道這件事對妳的打擊這麼大,可是..我真的不能眼睜睜地看妳步入死亡。前世的我們,由於我的怯懦,導致我們抱憾終生。而今生,縱 使我們兩情相悅,偏偏卻無法長相廝守一輩子...我真的很不甘心。我明白妳一定會怪我自私,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才會同意夜曉的計劃...真的很抱 歉,月曉...」亮羽雙手握著月曉的手,不停的向她說著抱歉...

“前世情債今生償,人間自是有情癡。”縱使冷情冷性的晨曦郡主,在面對情愛時,還是像個普通人一樣,為情癡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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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妳現在方便出來嗎?」不知過了多久,侍月的聲音突然在亮羽門外響起。

亮羽慌忙地擦乾臉上的淚痕,再看了月曉的情形,確定她不會醒來後,才打開房門。「侍月,有事嗎?」

侍月看到郡主紅腫的雙眼,就明白她又再次為了月曉的事傷心。「夜曉小姐醒了,她希望能見妳一面。」

「風夜曉終於醒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亮羽,忍不住加快腳步往夜曉所在的房間走去。

一開門,就看到除了聞人璿之外,還有魅兒以及百草堂眾都在房裡。

「郡主,小三的傷,真的多謝妳了!」風夜曉此刻仍虛弱地躺在床上,嘴角掛著微笑。

「夜曉,妳終於醒了!妳知道月曉有多擔心妳嗎?」亮羽看著昏迷的夜曉醒轉,心裡有說不出的開心。

「我知道小三會有多麼擔心我..」夜曉仍是微笑地說道,就像她擔憂月曉的病情一樣,相信在她昏迷的時候,小三也急得不得了吧?

不過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要秘密會見亮羽...「郡主,有件事我想請妳幫忙。」

「什麼事?」

「那就是隱瞞我的行蹤,一直到我治好病的時候,才跟小三說我的去向。」夜曉仍是面帶微笑,可是說出的話是多麼震懾人心...

「風夜曉,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身上的毒,連璿也沒有把握醫治,如果我一直留在這裡,月曉應該會崩潰吧!所以我只能離開...」夜曉幽幽的說。

畢竟身上染的毒,已經超越了原本的閻王索了,連聞人璿也沒有把握可以為她續命多久...

「妳以為妳的離去,月曉就不會傷心嗎?」亮羽不懂風夜曉的堅持,為何一定要離開有月曉的地方?

「我知道小三會難過,但是至少她還會懷抱著我還活著的希望...」而不用親眼看著她死,自己卻無能為力,善良如月曉,一定會受不了這個打擊的,所以她必須走!

風夜曉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妳和我都是這世上最愛小三也是最懂她的人,若是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我發病,妳覺得小三會怎樣呢?」

後果..將是無法預料...「好,我答應妳。」即使明知月曉這回一定會恨死她,但亮羽仍是答應了夜曉的提議。

「那麼等一下我和璿以及侍月就會離開,至於吟風他們則會依照璿的方法,留下來替小三治病,一直到治好她才會離開,這段時間小三就拜託妳了,郡主。」夜曉慢慢地吩咐所有事,而魅兒的目光,則是專注地看著夜曉...

一直到了最後,夜曉才叫喚魅兒靠近她,然後將早已準備好的鬼醫殘卷交付給她。「魅兒,這是我先前答應給妳的回禮,現在請妳收下。」

魅兒楞楞地接過了鬼醫殘卷,眼神複雜地看著夜曉,然後趁其不備地在她的唇上烙下她的唇印。「夜曉,妳一定要好好活著,等我融會貫通全部的鬼醫點籍,我會再來找妳的!」語畢,魅兒就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風、夜、曉,看來妳還真是豔福不淺阿!」前有侍月,現在還有一個胡魅兒,她還真不懂同是女子的風夜曉,怎麼有本事招惹這麼多顆芳心?

耳聽聞人璿怒極反笑的語氣,讓風夜曉開始感覺治病的這段時間,看來是前途無亮阿!


61.

隔天一大早,月曉才剛醒來,就匆忙地趕去夜曉房裡,卻沒想到撲了個空。

「風夜曉昨天已經醒了,所以聞人璿接她和侍月去僻靜的地方治病。」站在門旁的亮羽,對著裡頭的月曉說。

「郡主,我姐她們到底去那裡了?妳快告訴我!」月曉焦急地抓著亮羽的臂膀,希望她能告知她實情。

「等妳身上的毒素清完,我自然會跟妳說。」不在乎月曉的力氣有多大,也不在意她是否抓傷了自己,亮羽一心還是記掛著月曉的病情。

「好,等我醫好病,妳就得跟我說我姐的下落。」語畢,月曉就放開亮羽,轉身離去。

若是風月曉有回頭看亮羽一眼,就會察覺亮羽眼眸中,有著藏也藏不住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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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月曉的積極配合,使得吟風和招財進寶的治療過程十分順利。

「恭喜妳,體內的毒素已全清了。」吟風笑著對風月曉祝賀,可惜月曉還是毫無笑意。

「吟風姑娘,這是答應給聞人堂主的醫藥費,一共一百萬兩,需要點收一下嗎?」亮羽從下人手中取出一疊銀票,雙手奉上。

吟風笑吟吟地接過,然後說:「不用算了,我們信得過郡主的為人。」

「真的很謝謝你們醫好月曉。」亮羽由衷感激道。

「身為大夫,這是我們應盡的責任。如今堂主交付的任務完成,也是我們離開的時候。」語畢,吟風和招財進寶兩人就拿著早已收拾好的包袱,離開楚郡王府。

等他們走後,月曉才直視亮羽,「我現在病也醫好了,依照我們的約定,妳該告訴我姐的下落了。」

其實在治病的這幾天,她不是沒有問過吟風有關於夜曉的行蹤,只是吟風説過,那夜聞人璿她們的離去,是如此的突然,當時送行的只有亮羽一人,所以只有她才明白她們的下落...

「我不會跟妳說的,月曉。」亮羽淡然地說著,心卻開始疼痛。

「郡主,妳在說笑吧?」風月曉狠狠地瞪著亮羽的絕世面容,心中的怒火不斷湧起!

「我不會和妳說夜曉她們的下落,妳死了這條心。」亮羽平靜的語氣,卻徹底激怒了月曉。

「沈亮羽!妳當真不說嗎?」月曉氣得將手掌抬起,做勢要掌摑亮羽。

看著已失控的月曉,亮羽閉上雙眼,似乎對這一巴掌的到來,已做好心裡準備...

「你們兩人在做什麼?!」一道突如其來的女聲,硬生生地制止了月曉的動作。

「母妃...」亮羽睜開美眸,淚滿盈眶地看著楚王妃。

而月曉則懊悔地放下手,臉上泛起苦笑。「王妃..」幸好妳來了,不然我就又傷害了亮羽...

「你們兩個人跟我到房裡來,向我解釋剛才的情形是怎樣!」於是楚王妃帶頭,而亮羽和月曉則是一前一後的尾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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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兩個,誰來跟我解釋一下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究竟隱瞞了我什麼?」楚王妃難得嚴肅地問亮羽和月曉的話。

於是亮羽就將月曉中毒的事,一字不露地轉述給楚王妃聽...

「唉,月曉,羽兒縱有不是,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楚王妃歎道。

「我明白,可是我無法釋懷,我現在只要看到郡主,我就會想到她騙我的一切...」而這些,都是她無法諒解的!

一想到夜曉為了她,犧牲了這麼多,至今還生死未卜,她就沒辦法原諒郡主,瞞著她進行易血術!

聞言,亮羽的臉色一白,止不住的哀傷凝望著月曉的側臉..

*..究竟我和妳,是為何走到這一步呢?*


62.

「王妃,我已經不能留在王府了。」月曉的一開口,讓楚王妃和亮羽都感到訝異。

「月曉,妳在說什麼話?」亮羽緊抓著月曉的手,似乎是不同意她做這項決定。

月曉掙脫開亮羽的手,直視著楚王妃。「我不能留在王府的理由有兩點,王妃想聽嗎?」

「你說吧,月曉。」楚王妃用眼神示意亮羽不要胡來,然後再將注意力放到月曉身上。

「第一點,就是我沒辦法釋懷郡主和其他人連手騙我的事,就算她們的本意是好的,可是..我沒辦法接受。」月曉淡然地說。

「關於這點,我們剛才不是討論過了嗎?羽兒只是太愛你,所以才會這麼做...」楚王妃還想多說些什麼,卻被月曉接下來的話給打斷。

「第二點,我風月曉其實是名女子,試問若世人知曉郡主招了個女郡馬,楚郡王府還怎麼能在朝野立足?」月曉一邊說話,一邊解開頭上的髮帶,只見一頭烏黑的青絲飄散下來...

月曉是女子?!楚王妃被這則消息,委實給震懾住了。

「月曉!」亮羽驚呼,她不懂月曉為何在這節骨眼公開身份?就因為她騙她嗎?難道月曉已恨她到無法再和她做夫妻的地步了嗎?

月曉仍是面無表情,「月曉隱瞞身份,自知罪犯欺君,不論王妃要怎麼處置我,月曉都毫無怨言。」

沉默了片刻,楚王妃才說:「羽兒,妳先離開,我有事要和月曉單獨談談。」

亮羽終是再不甘心,也只好聽話的走了出去,但一雙美眸,仍不停地看著月曉的背影,就盼望她也能回頭看她一眼..

想不到月曉一次也沒回頭,讓亮羽頓時感到心碎,因為..月曉已經不想再看到她了...

等到亮羽離開,楚王妃才開口。「妳是女子的身份,羽兒知道多久了?」

「從我毒發那天開始,郡主就知道我是女子。」月曉說著話的同時,臉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即使知道妳是女子,羽兒還是愛妳入骨,不顧自己向來高傲的性子,為妳向霍逐日求藥,甚至不惜和百草堂的人為敵...一切都是為了妳!

這是怎樣的情份,才會讓羽兒甘心如此呢?

月曉見楚王妃又沉默,於是問道:「王妃還有其他問題嗎?」

「既然妳的身份,羽兒願意為妳隱瞞,為何又要故意在我面前洩露妳的真實身份呢?」楚王妃別有深意的看著月曉,希望她能給予解釋。

月曉聞言,輕嘆了口氣。「母妃..我沒有辦法了..」

「什麼意思?」楚王妃不懂月曉話裡的含意。

「不瞞您說,即使我是女子,但我還是愛上了亮羽。愛一個人,不是應該要帶給她快樂嗎?可是..您看看現在的我,又有何資格給亮羽幸福呢?我姐一天沒有消 息,我的心永遠不會舒坦!我再留在府裡,只怕會一直遷怒於亮羽。我明白亮羽不會怪我,但我會責怪我自己,因為..我讓她傷心了..」明明在這世上她最愛的 人是亮羽,可是她卻一次次的傷害了她,試問她又有何顏面留下來呢?

楚王妃顯然是被月曉的肺腑之言給感動了。「我相信羽兒不會介意的,因為她愛妳!」

「王妃,就算您諒解我和亮羽之間的感情,可是其他人呢?您別忘了,您和王爺及郡主,都是深受皇室信賴的人,有多少人等著抓你們的把柄?若有一天,我女子的身份被外人察覺,到時候你們都會受到牽連,我就算一死也難辭其疚...」月曉說著說著的同時,眼淚也不停的往下流。

楚王妃見狀,只是將她攬入懷中,像母親一樣有順序地拍著她的背...「孩子,辛苦妳了..放心的哭吧!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哭出來...」原來月曉早就憂慮自己的身份會為他們帶來麻煩,所以才想趁此機會離開,就怕將來連累我們...

*面對這樣的妳,就算冷情冷性如羽兒,又怎能不愛上妳了?*


63.

在和楚王妃說過話後,月曉一走出房門,就看到亮羽焦急的身影。

「郡主,王妃請妳進屋談話。」月曉如同陌路人般的平淡語氣,又再次讓亮羽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

心..有著說不出口的難過與心酸...「月曉..」如今,妳已恨我恨到連看我一眼也不願嗎?

「郡主有什麼吩咐嗎?」月曉撇開頭,不敢望向亮羽。

看著冷淡的月曉,亮羽的面容泛起苦笑。「對不起,月曉,我讓妳傷心了。」

聞言,月曉的身子一僵,更是不敢轉頭看亮羽,就怕一回頭,瞧見那張絕世美顏,心底原本做的決定又反悔了...

而不知月曉心中正做著天人交戰的亮羽,只是依然故我的繼續往下說:「無論如何,我希望..妳能幸福的活下去...」只有活著,人生才有希望。

而這個願望,也是她和風夜曉的初衷...

半晌,月曉才凝視著亮羽消失的背影,幽幽的說:「..亮羽,妳知道嗎?妳就是我的幸福阿!..」可是現在的她,卻沒有資格擁有幸福,所以只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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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兒,寫張休書給月曉,明日我就請王爺上奏朝廷,以後妳和月曉便再無關係。」楚王妃在亮羽一踏入屋子裡,就命令她做這件事。

亮羽雖心裡有數,但仍然感到震驚...「母妃..一定要這麼做嗎?」她捨不得月曉,真的好捨不得...

「羽兒,妳有沒有想過,我們雖然不追究月曉女扮男裝的罪責,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若是有朝一日,她的身份曝光,會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楚王妃開始向亮羽分析此事有多麼嚴重..

「我不怕!」

楚王妃看著亮羽堅持的神情,暗自歎道:「就算妳不怕,難道也不怕連累和我們楚郡王府有關的人嗎?妳姨母貴為皇后,待妳如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妳忍心讓她因 妳而在後宮之中讓人抓到把柄攻擊?還有妳父王,半生戎馬於沙場上,妳忍心讓他因妳而受政敵的奚落?還有和我們有關連的人,到時都會受到牽連,妳就這麼忍心 嗎?」

「........」亮羽默然無語,因為這些問題,都是她害怕去面對的現實。

「不說這些,妳心裡也明白月曉再待在王府裡,不僅不快樂,甚至還要隨時擔憂身份曝光的問題,妳就忍心嗎?」楚王妃的這一句話,徹底將亮羽擊潰,原因無他,只因為月曉是她唯一的死穴...

「好,休書..我會寫...」說話的同時,亮羽的淚水也止不住的滑落。

筆墨難以形容的心痛,在胸間擴散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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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郡王將亮羽和月曉離緣一事,上稟皇帝,朝野震驚。

再隔一天,翰林院編修風月曉請辭,並消失在京城之中,下落不明。

三個月後,兵部尚書霍逐日,因涉嫌瀛州事件,被皇帝下令收押入獄,並判決秋後問斬。據說此事件的緣起,乃晨曦郡主一力揭發,但這項傳聞始終未得到證實,於是眾說紛紜...

半年後,皇帝下旨,詔告天下“晨曦郡主沈亮羽,在雁門關智退北戎十萬大軍來犯,巾幗不讓鬚眉之舉,加封為威北大將軍,賜地千里,賞銀萬兩。”

一年後,皇帝再下詔“晨曦郡主沈亮羽,治理黃河水患有功,加封為文淵閣大學士,準許其入廟堂議論國事。”

短短的一年裡面,亮羽連立數功,其名冠蓋滿京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64.

辭了官的月曉,獨自一人回到蘇州,看著已離開三年的風家莊,心裡不勝欷虛。

「月少!是妳嗎?」在門口看門的大呆,一看到風月曉,掩不住的愉悅,洋溢在臉上。

而在不遠處聽到大呆聲音的其他奴僕,一聽見是莊裡的月少回來了,也都爭先恐後的擠到門前,另外有些人則去通知風老爺、風夫人以及風星曉。

「兒阿!妳總算回來了!老娘好想妳阿!」風夫人看到月曉的身影,心裡這一激動,語氣也跟著誇張起來。

「小三,妳總算肯回家了,要知道老爹我也很想妳...」風老爺和風夫人一搭一唱的誇張神情,讓厚臉皮的月曉也有點吃不消。

怎麼這麼久沒見面了,老爹和老娘還是只長年紀不長腦子阿...

而唯一一個較正常的人,終於開口了。「小三,歡迎妳回家。」風星曉滿臉笑容的說著,並牽著月曉的手進屋。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月曉就向兩老和星曉,交代一下京城所發生的事,以及夜曉為她做的犧牲,唯獨不提起她和郡主之間的事。

「放寬心吧,小三。如果換做是我們其中之一,妳也會這麼做吧?」兩老和星曉,都不希望月曉再為此事過份自責。

只可惜月曉始終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從回家的那天起,月曉就將自己關在書房裡,鮮少出門一步。

沒有人知道月曉在做什麼,只知道書房裡總會傳出雜亂難聽的琴聲,以及月曉每次出現,總是像個小花貓似的,讓人摸不著頭緒。

一開始,風家人見月曉臉上不再有笑容出現,還會擔心她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但現在看到她有專注的事情做,也讓他們放心不少...

但日子一久,還是會感到好奇,於是某天兩老和星曉趁月曉在屋裡睡覺,就偷偷潛進書房裡,而看到的畫面當場讓他們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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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月曉離開,亮羽就回復到冷情冷性的模樣,甚至是變本加厲!

為了忘記月曉已離開的事實,亮羽拼命找事做,好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初期是幫楚王妃打理楚郡王府,但是一點挑戰性也沒有,很快地又在想著月曉...

亮羽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想找月曉的念頭,於是上戰場、治水患,就是要用忙碌來壓抑無窮無盡的思念...

憑她的絕世才華,還是將不可能化為可能,短短一年所立的功績,讓皇帝都在煩惱要如何獎賞她才好..

但是功名富貴對她來說毫無意義,她只是希望可以停止這無盡的相思。偏偏越是這麼想,月曉的面容更是隨時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反而更鮮明...

「月曉..我真的..真的好想妳...」又一次的午夜夢迴中,亮羽遭受惡夢驚醒。只見床的旁邊,早就沒有熟悉的身影,讓亮羽強忍已久的淚水,又落了下來...「妳在那裡?月曉...」

而在亮羽門外的楚郡王和楚王妃,聽到房裡一聲聲叫喊“月曉”的名字,只能彼此搖頭和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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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晨曦郡主在府裡嗎?小女子莫問情,有事求見郡主。」某日,莫問情和琉璃上楚郡王府找亮羽。

聽到莫問情要找她,亮羽感到一絲訝異。「莫莊主,怎麼有這等閒情逸致來拜訪我?」她以為莫問情應該很討厭她才對,因為她曾經打算拿琉璃來換霍逐日手上的碧落黃泉丹。

「哼!要不是受人所託,我才不會來呢!」莫問情仍記恨亮羽設計過她一事,至今未忘。

「問情她就這臭脾氣,請郡主不要見怪。」在一旁的琉璃,連忙為問情說項,就怕她再得罪郡主。

「琉璃,妳放心。我不會和小鼻子小眼睛的人計較的。」亮羽拐著彎罵莫問情,讓後者額上冒了條青筋。

「沈亮羽,妳再和我抬槓,我就不把禮物送妳了!」莫問情冷冷地說。

「妳會送我什麼值錢的大禮?」亮羽心知莫問情是個奸商,虧本的生意她是不會做的。

「我送妳的禮物,千金無價,說不定妳還要回禮給我呢!」莫問情說話的同時,將手上的幾卷畫作,交付給亮羽。

亮羽依次攤開,只見第一張只看的出畫者畫的是個人,但是其他卻看不出來。而第二張,從畫中的人物身段,隱約看的出是個女子,但其五官...真的是慘不忍睹。「這就是妳所謂的大禮嗎?好歹也送張名家手筆吧,莫莊主。」

聽的出亮羽話中的奚落,莫問情仍然不在意。「還有三張,等妳看過之後,就知道是不是名家手筆了。」

無奈的亮羽,只好再打開第三張,五官已依稀可見,而且其神韻...有說不出來的熟悉。接著再打開第四張,畫者已將一女子的輪廓,畫得相當清楚,而她..也明白為何對畫中的人物眼熟!「莫問情,妳送五張我的畫像給我做什麼?」

莫問情笑而不答,「郡主,妳再看看最後一張吧!」

依言,亮羽再揭開最後一幅畫,只見畫中的她,巧笑倩兮的模樣,躍然紙上。「...莫問情,畫這畫的人到底是誰?」是她嗎?會是她嗎?不然怎有人能將她的神韻捕捉的如此仔細呢?...可是..這有可能嗎?

莫問情不直接給亮羽答案,只是自顧自地說話:「郡主,妳知道我家在蘇州,和某戶姓風的人家有來往。這五張畫,是早前風家老大在他們家老三畫的幾百幅畫裡頭偷拿出來的,而他知道我會上京一趟,就託我將這五張畫送人。」

聞言,亮羽的臉上又佈滿淚痕。

*..風家老三?!..是她嗎?......她可以期待畫她的人是月曉嗎?*


65.

自從那天從莫問情手上拿到那五幅畫,亮羽就將自己關在房內,整整兩天都不見客。

手指輕撫著畫上的自己,感受到畫者筆觸下濃厚的情感...「月曉..是妳嗎?」能將她畫得如此神似,想來想去還是只有月曉一人而已。

可是..月曉不是恨她嗎?若真是月曉,又怎麼會畫她呢?

「唉,癡兒...」驀然地出聲,讓亮羽受了不小的驚嚇。

亮羽回頭看見來者,迅速地將畫軸捲起。「母妃,您何時進來了?」

楚王妃憐愛地望著亮羽,「我敲了好幾次門,見妳都沒有反應,就自己進來了。誰知道一進門,就只聽見月曉、月曉的名字....果然女兒養大了,始終是別人的。」

聽完楚王妃的話,亮羽的臉頰有著明顯的緋紅浮現。「母妃,您在胡說些什麼?」

「我是胡說嗎?」楚王妃逕自找好位置,坐了下來。

「..........」亮羽默然不語,只因為她的心思早就被楚王妃看得清楚。

楚王妃伸手將亮羽原先的捲好的畫軸又攤開來,仔細欣賞那幅畫。「想不到月曉竟然能將妳畫得那麼好..」看著畫中的羽兒,一筆一觸都是畫者道不盡的相思...

「怎麼可能是月曉...」亮羽一聽到月曉的名字,心底又充滿了不確定。

楚王妃美眸含笑地凝望只有在月曉的事上,才會有患得患失的情感的亮羽。「為什麼不會是月曉?」

「之前..我讓她那麼傷心,使她連京城也不想待下去,怎麼可能會是月曉?」亮羽沒有忘記,寫完休書的隔天,月曉就私自向翰林院請辭,連聲道別也沒有,就這麼走了,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

「傻羽兒,妳怎麼拼命在鑽牛角尖呢?」楚王妃不禁搖頭,看來感情這回事,始終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阿!

「我沒有...而且我記得,月曉並不會畫畫...」亮羽口是心非的說,因為她其實是最希望畫者是月曉,因為如果真是月曉,那麼也代表著她在月曉心裡,還有那麼點地位..

「就算月曉以前不會畫畫,妳們分開都一年了,難道她就不會去學嗎?」楚王妃的一番話,又勾起了亮羽的回憶...


“妳失明,我就當妳的雙眼。妳想知道時間,我可以幫妳看。想看書,我可以唸給妳聽,想畫畫,我現在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我可以去學!妳不是也愛彈琴嗎?我也可以和妳一起彈,只要是妳想要做的事,我都會盡力幫妳。”
“就妳那好動的性子,想學畫畫,我看是不可能的事。”
“誰說不可能?只要為了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亮羽想起了在她失明期間,月曉和她的對話...難道畫這些畫的,真的是月曉嗎?

「有些事情,並不是像妳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當日月曉的離去,其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楚王妃這一年來,看著亮羽為情消瘦的模樣,委實不忍。於是便將當日她和月曉的秘密談話,一字不露地轉述給亮羽聽..

「母妃,妳沒有騙我嗎?」這消息來得太突然,讓亮羽無法接受。

「如果妳不相信,何不去蘇州一趟,親自證實呢?」楚王妃笑道。

亮羽面有難色,她也想去蘇州找月曉問個明白,但現階段的她還不能...「母妃,我還不能去找月曉。」

楚王妃若有所悟,明白亮羽的顧忌。「羽兒,今天是初一,也是我去相國寺禮佛的日子,剛巧遇上個熟人,她叫我轉交給妳一封信。」語畢,楚王妃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亮羽。

亮羽楞楞地打開了信,只見短短數十字,卻讓她揚起了久違的笑容。


66.

所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古今往來有多少騷人墨客讚揚的蘇杭兩州,今日踏入蘇州城的亮羽,現在才能深刻的體會到...

原來,這就是月曉的故鄉─蘇州,是如此的風光明媚阿!

「郡..不,小姐,我們要去那兒找姑爺呢?」問話的是冬兒,因為亮羽此番下蘇州,只帶了她一人同行。

正當亮羽還在思考著要如何探訪月曉的下落時,只見一名壯漢看著她,手也不停的指著她...「妳!就是妳,仙女!妳終於出現了!」

被當眾指著的亮羽,立時愣住了。「這位大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沒有認錯人,不信妳問其他人。」那壯漢見亮羽不信任她,於是就叫他的同伴也前來認人,一時之間就擁上了五、六個人。

只見他們的反應,和壯漢如出一輒。「仙女!妳終於現身了!」有些過於激動的,還向亮羽跪下。

「..小姐..這些人都怪怪的,我們還是趕緊溜吧!」冬兒見這幾個人圍了上來,雖說郡主會武,但能少招惹點麻煩還是比較好。

亮羽也覺得冬兒說的沒錯,正想轉身走時,迎面又遇到一對中年夫婦。

那婦人一看到亮羽的絕世容顏,臉上立刻充滿笑容,還激動地抓著亮羽的手臂,「唉呀,這不是仙女嗎?我們等妳好久喔!」

亮羽聽到婦人不停的叫她為仙女,臉色不禁一沉。『她是不是遇上一群瘋子阿?』

而在婦人身旁的中年男子,則看到自家奴僕都擠在一團,立即厲聲起來。「你們幾個待在這裡做什麼?事情都忙完了嗎?」

婦人用手肘撞了下身旁的中年男子,「我說老爺,你看看她是誰?」

「我的天阿!這不是仙女嗎?妳終於來蘇州了,我們盼了妳好久...」中年男子誇張的神情,讓亮羽真的認為...她遇了上瘋子...

「呵,仙女還待在這裡做什麼?去我們家坐坐吧!」說完話的婦人,也不顧亮羽的意願,就徑自地帶她走回家。

而冬兒則是焦急的尾隨在後,進來了一座大宅院,沒有注意到大門上的門匾上寫著“風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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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老娘,你們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一名年輕男子,正拿著帳本,打著算盤,頭也沒抬地詢問一進門就大聲喧嘩的父母。

「老大,你看看我們帶什麼回來了?」婦人像獻寶一樣,將亮羽推往年輕男子的面前。

年輕男子看到亮羽熟悉的面容,手也不停的指向她。「仙女?!」

「我說你們一直叫我仙女,到底是什麼意思?」饒是沉穩的亮羽,也快被這群人弄瘋了。

可惜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理會她的問題,因為其他人一直在交頭接耳的說:「..仙女總算來了,那麼代表我們受苦受難的日子,即將結束了...」

「我說你們..不要太過份!」亮羽突如其來的怒氣,讓現場的氣氛立即僵持住。

但還是有三個人不怕死,就是那對中年夫婦和年輕男子。

「仙女,別生氣啦,我帶妳去個地方喔!」婦人又再次不顧亮羽的意願,將她拉扯到後院,而年輕男子和中年男子也笑吟吟地跟了上去。

「郡..小姐!等等我。」正當冬兒要追上去的同時,卻被剩下的人攔下來。

「小丫頭,裡頭沒妳的事,就跟我們一起等著看好戲就好。」面對群眾的壓力,冬兒也只好停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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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要做什麼?」亮羽問著面前的三人。

雖然她懂武,但直覺他們並非有惡意,所以亮羽並不想對他們動手。

「仙女,妳的問題很多诶,進去看不就知道了?」語畢,婦人伸手一推,亮羽腳步一個踉蹌,就這麼順勢地被推入一個房間裡。

「老娘,還是妳有辦法!」年輕男子讚道。

「當然,你老娘我可不是省油的燈呢!」於是中年夫婦和年輕男子,就在外頭發出響亮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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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推入房間裡的亮羽,原想快步走出去的,誰知才瞄向房內擺設一眼,腳步就停了下來。

其實這房間的設備簡陋,就只有一張桌椅,以及一套畫具和一張琴。

但遍布於房內的畫紙,無論是懸掛在牆上,還是因風飄散在地的畫作,甚至是放在畫筒裡的捲軸,每一幅都是人物畫,而畫中的主角就是她─沈亮羽!

親眼看到這麼多張她的畫像,有著喜、怒、哀、樂的不同神情,都經由畫者的手筆,一一呈現出她不同的風貌...

然後,亮羽看到桌上有一幅畫,平整地攤在桌上,像是畫者最新完成的作品。

畫上的她,身穿白衣,清冷的美顏中,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微笑,神情充滿了傲氣和自信,就像平時的她一樣...

然後看到角落處,有著畫者寫下的字句“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

看到熟悉的字跡,亮羽笑著流下淚來。「..月曉,我終於找到妳了。」


67.尾聲

月曉一回到家,就看到風家人無論男女,都帶著可疑的笑容看著他。

「喂,你們一直盯著我幹什麼?」月曉被看得不自在,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郡馬爺!」在人群中,冬兒被挾雜在裡頭,但她的聲音仍被月曉聽到。

「冬兒?!妳怎麼在這裡?」月曉訝異地看著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手上新買的畫具也因吃驚而掉落。

「我和郡主一起來的阿,你沒看到她嗎?」冬兒狐疑的一句話,讓月曉死寂的心湖又泛起漣漪。

「郡主..來了?!」亮羽來找她了?!她沒有聽錯吧?

「月少,妳的那位仙女,老爺夫人和星少,將她帶去後院了。」忠厚的大呆,將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出。

於是月曉一路狂奔,一跑到後院就看到自家爹娘和星曉,面帶笑容地用手指向書房的方向。

沒有其他想法,月曉一打開門,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她的面前...「郡主..」真的是妳嗎?她不是在做夢吧?

月曉忍不住揉了揉雙眼,想再次確認眼前的人是真實的,還是她又看到幻象了?

只見那人絕世的容顏上,揚起惑人心弦的微笑,一對美眸正深情的看著她。「月曉,我來找妳了。」我來找回我所遺失的愛了。

月曉發愣地看著亮羽那張絕世美顏,心底撲通撲通的跳著,臉上洋溢著喜悅,因為郡主真的來找她了!「郡主..」妳知道我有多想妳嗎?

每當夜深人靜時,月曉總是無法安心入睡,因為亮羽不在身邊...

她和亮羽分隔兩地,但又不敢偷偷上京看她,只好藉由畫畫來抒發對亮羽的相思之情...「郡主,妳怎麼來了?妳不是應該在京城嗎?」

「因為妳在這裡,所以我來了。」亮羽美眸深注地盯著月曉,似乎要把分離一年的份一次補齊!

聞言,月曉心底充滿感動,因為分開了一年,但彼此的思念不減...「郡主..」看到妳來,我真的很高興...

「月曉,難道..妳不歡迎我來嗎?」亮羽故意逗著仍處於激動情緒的月曉。

「怎麼可能!」月曉想都不想,便反駁亮羽的問題。

在聽到月曉答案的亮羽,唇角也逸出一抹微笑,美眸仍深情地看著月曉...

而月曉在看到亮羽的笑容,心彷彿受到了蠱惑一樣,腳步往前踏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和亮羽只有短短三步的距離,卻如咫尺天涯。

亮羽見狀,自然是明白月曉心中的顧忌,於是向前踏了第一步。「妳曾向母妃說過,會離開楚郡王府,是因為不想連累我們。那麼我寧可捨棄晨曦的封號,成為一個平凡的沈亮羽,來找回我的愛人。」

亮羽再踏出第二步,「母妃也提過,妳怕自己給不了我幸福,所以選擇放手。可是妳知道嗎?月曉,妳就是我的幸福阿,沒有妳,我的生活只有殘缺沒有圓滿。」

聽到亮羽感性的話語,月曉不自覺的流下淚來,而亮羽則是面帶溫柔的踏出第三步,走到月曉的面前。「月曉,我愛妳,妳呢?還愛著我嗎?」

「愛,我只愛著妳,亮羽。」天曉得她早就愛郡主愛到無法自拔,但是夜曉之事,卻讓她卻步了...

「既然我們相愛,妳願意和我攜手共渡一生嗎?」亮羽從懷中取出從楚王妃那裡拿到的書信,攤開給月曉看。

只見月曉看完,破涕為笑。「我願意,亮羽。我願意執妳之手與妳偕老,生生世世永不分離。」語畢,月曉開心地將亮羽攬入懷中,而亮羽也再次回到熟悉溫暖的懷抱中...

至於那封書信,則隨著風吹拂,飄落到外頭風星曉的手中...


“郡主:

我是風夜曉,一直到今日我的病情才有進展,這段時間真是難為妳了。為了彌補妳這一年來所受的傷害和損失,我決定將我們家小三許給妳,希望妳能接受我這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