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月初了,原本该放晴的时节,却因三、四月间的梅雨季拖著长长的尾巴,仍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下著细如针尖的雨丝,天空中灰蒙一片,沉郁得令人泄气。
华欣女子学园高中部三年级某间教室里,坐在教室最後一排靠窗的严子蓉,拜身高一百七十公分所赐,得以占据这个边陲地带,落个清静许多。
她不耐的抬眼瞥了一眼正以著千篇一律、死气沉沉口吻讲课的历史老师,一向疏离沉静的心情顿时有些烦躁了起来。
嗟!教书教成这样,不如去撞墙算了。
明明不算太枯燥的课程,被他那种几乎是呆板的照著书念的方式,她还不如待在家里自己念念算了。
思及此,严子蓉再也忍不住在令日突生的烦闷情绪,乾脆眼不见为净的转头看向窗外那一片被蒙蒙雨丝所笼罩的校园景致。
讲台上的历史老师讲课方式虽是呆板,却知觉敏锐的察觉严子蓉的动作,他的眼中闪过不悦,却又敢怒不敢一肓,乾脆假装没看见,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分量。
严子蓉不仅是个资优生,还是校董严超的孙女,而严超是商界举足轻重的龙头大老之一,不仅是自己不敢得罪严子蓉,更生怕惹起她的不快在严超面前告上一状,他岂不是饭碗不保。
双眼望著窗外的严于蓉根本就不知道讲台上那个男人心中的百转千回,沉静的视线因为窗外雨势的加大而不由自主的浮动了起来,脑中竟出现久远且极力不愿回想的往事。
* * *
人人皆知严子蓉是财大势大、纵横商场的严超唯一的孙女,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目前看来唯一可以继承事业的人。而唯有严子蓉心知肚明,这一切美好的表相全是严超一手营造出来给不明内情的外人看的。
实际上严超从未结过婚,但是没结过婚并不代表他没有女人,在他年轻的岁月时,他有著成千上百的女人,而这些女人的共同点就是,没有一人曾为他生下一男半女。
专横独裁的严超碍於男性强烈的自尊心,从不去检讨是否自身有什麽缺陷,也不曾求助医生,只是一试再试,直到死心。
严超终於死心後,即开始物色适当的人选,以期在严格的训练之下,可以承继他一手打下的江山,但是前提是这个人得对他言听计从,而且要能力高超、聪明资优,换言之,他要找一个聪明的傀儡。
而这个不幸的倒楣鬼就是严子蓉。
当年七岁的严子蓉是个早熟聪颖的小孩,她的母亲在几乎难产的情况下生下她之後,缠绵病榻多年,她的父亲因经济的拮据且同时要照顾妻子的双重压力下,不仅对她严苛有加,甚至将妻子久病不起的原因归咎於她,对她恨极、怨极,凡此种种,造成她天天小心翼翼的生活心态,期待因自己所表现的乖巧能博得父亲的欢心,并在其他方面力求表现优异,也因此才会被严超看上而买下了她。
没错,严子蓉的亲生父亲为严超所提出的优裕条件与巨额金钱的条件下,二话不说的将她卖给严超,断绝了父女七年来的关系,接著,严超收养了她。
严子蓉在进入严家之後,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但是精神上更加紧绷惶恐。
严超严厉逼迫她学习各种高深的知识与技艺,稍有怠情即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斥责怒骂。
一年後,在她的力求表现努力下,终於减少了严超对她的斥责与打骂。之後的时间,她开始为自己往後的日子打算,於是除了平日在校的正规教育外,她拚命的吸收各种知识,并锻链自己的体魄,且在她十岁那年向严超争取到一个非关商业的课程,而在不得影响到其他学习课程的条件之下,严超终於允了她。
基於自己的亲生父亲因母亲的病而恨她的情形下,她有了偏颇的心态,认为假若今日母亲没有生病,父亲应该不至於会轻易的将她卖了,於是她开始学习中医针灸之术,心中存的是以後只有她能刁难别人,别人再也不能如她父亲常骂她的那句话--其他行有个屁用,如果你能医好你母亲,我就不再说你是扫把星。
在严子蓉的学习过程中,严超虽苛刻的要求她的进度,却也不吝於聘请各类名师,即使是她所执意学习的中医课程。
而今年已十七岁的严子蓉,在数年来的学习下渐隐其锋,变得疏离沉静,甚至严超也不能轻易猜出她的心思,否则以她的资质,早已完成大学学业,而非仍窝在这所私立贵族学园中,不耐烦的数著日子。而严超可以容忍这种情形,无非是严子蓉早已在两年前便利用课馀时间帮他拟定一些有助於事业的方案,其条件是不再越级读书。
表面上的光鲜亮丽是众人对她的评价,而其中的艰辛过程却只有身处其中的她最清楚,也体会得最多。
有时她不免会想著,难道自己就这么过下去,一辈子受严超的控制,做一个永远没有声音的傀儡?
聪颖如她怎堪让此种情况继续下去,於是她开始积极的寻思对策。
* * *
放学铃声响後,原本沉静的校园顿时如菜市场般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嘈杂声。
严子蓉平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根本不想加入人潮拥挤的放学人群。
十五分钟後,放学的人群渐渐散去後,她才慢条斯理的将抽屉的东西放人背包内,站起身。
「唷!看看这是谁啊!竟然假装勤奋的留在教室,真不知道是要装给谁看哪!」林妙月走到严子蓉面前,尖酸刻薄的嘲讽著,身後还伴随著两名狐群狗党。
严子蓉沉静的望著这名一看即知非善类的女孩林妙月,知道她是林氏企业大老板的女儿,而林氏企业是一家黑道漂白的公司。
林妙月骄纵又跋扈,只要有人得罪她,她便使尽手段令对方生不如死,甚至乾脆转学了事;而她身後的许文淑与陈静是她的好友兼跟班,可惜个性跟不美妙的林妙月一样,一点也不娴淑文静。
严子蓉随适的将背包背在背上,才淡淡地开口,「有事吗?」
「不要以为你平日装得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我就不敢对你怎样,惹火了我,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严氏集团的接班人,照样让你吃不完兜著走!」林妙月撂下话,神情充满著轻蔑,看著对方一迳冷漠的清秀小脸,内心的嫉恨令她想向前狠狠地抓花它。
本来沉静少言、不与人来往的严子蓉跟林妙月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同班同学关系罢了,就算她成绩好得吓人又怎样?林妙月一点也不在乎。偏偏就在最近,林妙月一向颇心仪、欣赏有加的数学老师苏育倍突然对严子蓉特别关爱起来,只因为严子蓉在两个星期前曾嚣张的用了一种苏育信未曾教过的高明方法上台解开了黑板上的数学题,此举不仅令苏育信露出赞赏连连的眼光,且从那时起更是开始频频露出特别关爱的态度,这种情形不仅让其他同学羡慕不已,更是让暗恋他已久的林妙月恨得牙痒痒的,所以林妙月决定先来警告严子蓉一番。
「我不懂你的意思。」严子蓉有些疑惑,她自认从来没有和她有交集过。
「还挺会装的嘛!你以为只要装无辜就可以了事吗?你当我林妙月是三岁小孩子啊,这么好骗!」林妙月恼怒的骂道。
「我做了什麽?」严子蓉镇定的问,心中有丝好笑。
「还敢问!我警告你,以後不准再特意用手段迷惑苏老师,否则……」
「苏……」严子蓉在心中想了想,突然有些恍然,「你喜欢他?」呵!原来是嫉妒心作祟。
「你……」林妙月神色一僵,顿时语塞,脸上浮起被识破心事的难堪。
「干你屁事!」林妙月的跟班许文淑立刻一点也不娴淑的挺身骂道。
「对!你只要记得,以後别再去招惹苏老师,我们就会好心点放你一马。」个性也不文静的陈静,跟著撂下狠话。
严子蓉看著面前三个年纪比她大的女生,清楚的知道她们脸上的表情是代表什麽。
「你们找错人了。」她淡声道,不打算再与她们搅和下去,作势走人。
「你讲什么屁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说的话听进去?」林妙月老羞成怒的向前想推她一把,却不料被她一闪而避过,心中更是气恼。
严子蓉避过林妙月突然推来的手,回头丢下话,「我对苏育信一点兴趣也没有。」说完人已走至教室门口,接著身形一闪就不见踪影。
留下有气没处发的三人在教室里大眼瞪小眼。
* * *
一星期後,第三节课上课铃声刚响过,在华欣女子学园僻静的东边围墙一角,紧临著垃圾收集处旁突然冒出一个人影。
严子蓉看著高耸的水泥墙,知道即使这里是校园最偏僻的一角,但是围墙外却是紧邻著热闹大街,所以只要她能快速的翻过墙,就能迅速隐入大街人群中,不怕被校园警卫瞧见试图跷课的她而被当场逮回。
她将乘乱挟带出来的背包背在身後,认命的开始寻找容易攀爬的墙面,心中想著这一个星期以来被林妙月骚扰挑衅的情形。
严子蓉并不清楚数学老师苏育信对她的另眼看待是因为她的聪明才智,抑或其他不知名的原因,但是他的这种行为却引发林妙月对她的极度不满,於是在一个星期中,林妙月趁著同班的地利之便,不时找她麻烦,令她不胜其扰,赶也赶不走,而在校园的清静时刻也被破坏殆尽。
今天,上课铃声响前,林妙月突然被他人绊住而暂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严子蓉决定跷掉接下来的课,溜之大吉,以祈求平静,於是她乘乱离开教室,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後一双算计的目光。
严子蓉凭著十年来所锻链出来的矫健身手,顺利的爬上高墙。
她面不红、气不喘的站在高墙上俯望有一大段距离的地面,顽皮心一起,她双手高举,有如一位体操选手般一跃而下,半空中甚至还来一个空翻,最後安全落在围墙外的地面上。
严子蓉放松紧绷的肌肉,突然觉得烦躁的心情已去了十之八九,她轻松的欲举步前行时,前方围墙转角处却突然冒出几个高大的身影。
「你就是严子蓉?」为首男子口气不善的问。
「我是。」严子蓉看著来意不明却绝非善类的男子回答,「有事吗?」
「本来是没什麽事,不过有人看你不顺眼,要我们小小教训你一番。」为首男子说道。
男子旁边一名叼著香烟、长相猥琐的男子「呸」了一声,「阿虎,还跟她废话什么,先把她抓起来再说!」他不屑地睨了严子蓉一眼,心想不过是个小女生,有必要出动这么多人吗?真是小题大作。
「等一下,我得罪过你们吗?」严子蓉全身警戒的问,看著面前这些不怀好意的人。
「你是没有得罪我们,不过你得罪我们大小姐,所以我看你还是不要抵抗,乖乖跟我们走。」叫阿虎的男子回答道,向前逼近一步。
严子蓉心念一转,立刻猜出这是林妙月的安排,心中更加警惕,也有些抱怨自己的沉不住气,轻易的被林妙月逼出校园范围而落入她所安排的陷阱中,想来林妙月必是知道无法从她每日被接送上下学中得逞,才会想出这个方法。看来自己的思绪还不够缜密,值得检讨。
「你们想怎麽样?揍我一顿?」严子蓉双眼警戒的看著渐向她包围的五名男子。
「大小姐交代我们要好好的『疼爱』你咧,还好你长得还过得去,勉强提得起兄弟们的兴致!」一名男子淫秽的说著,边伸手想抚上她的脸颊。
「人渣!」严子蓉咬牙迸出,灵巧的躲过狗爪。
「你说什麽?」那名男子一愣,立刻扬起手往她脸上急挥去。
严子蓉急退一步闪过暴力十足的巴掌,气怒涌上心头。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林妙月竟然如此狠毒的想对她痛下杀手,她强悍的抬腿踢上正扑上来的另一名男子的脸,引来他一声哀号。
「你找死!兄弟们,抓住她!敢踢我,我今天要她生不如死!」
两名男子立刻上前想抓住她的手臂,却被严子蓉脚一蹬往後一翻躲过。
「叫林妙月出来,我会跟她把事情解决!」
「你会见到她的,等我们抓到你以後!」
连连失手,令男性自尊受损,此时的五人组已决定先将严子蓉抓住教训一番再说。
一连串的攻击令从未有实战经验的严子蓉应付得有些慌乱,她边打边往前方转角处挪移,打算利用转角後的大街人群分散这些攻击她的人的注意力,再伺机脱逃。
刚转过墙角,严子蓉的肩膀就在一时分心之下被轰上一掌,剧痛使她跌倒在地,她不顾疼痛的往前翻滚几下,仅防被那些人乘机抓住,才又从地上一跃而起。
她尚未站稳即被逼近的五名男子迫得往後再退一步,眼角瞄到自己正站在车来车往的人行道边缘。
电光石火间,严子蓉的注意力只在面前这群面目狰狞的男子身上,完全没注意不远处林妙月正带著几个人直奔而来。
突然,严子蓉才堪堪躲过一人的抓握动作,耳中却听到一声狠毒的尖喊----
「去死吧!」
感觉身子被人用力一推,严子蓉不由自主的跌落人行道,接著一阵剧痛袭来!
街上的人群只听到一阵尖锐的煞车声,然後一具瘦长的娇躯被撞得高高弹起,在空中成抛物线的坠落在马路当中,寂然不动的身躯下迅速溢出嫣红的鲜血。
此起彼落的煞车声夹杂著行人的尖叫声响起,交通立刻陷入大乱,而造成这件意外事故的始作俑者早已在众喽罗的掩护下逃逸无踪……
* * *
严子蓉慢慢睁开眼,失去意识前的最後记忆是全身剧痛,此时这种感觉已消逝无踪,只觉得犹如睡了一场好觉,身心皆舒畅无比。
她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卧榻上。感觉怪异的翻身坐起,她睁大眼仔细打且里四周环境,怪异的感觉更加重几分。
她身下的卧榻是摆在一棵五颜六色的大树下,而她的右边不远处竟有著小桥流水,左边则是一大片绿地,上面有著各种不曾见过的奇花异草,蝴蝶正翩翩飞舞著,她的头顶上则浮著朵朵白云。
这一切给她的感觉就宛若置身在一座古典的庭园景致中,令她觉得怪异莫名。
老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眼前这些只是幻觉?而她死了?
「这是我住的地方,而你还不算死了。」
严子蓉身後突然冒出声音回答了她的所思,嗓音清脆娇甜,令人有一种舒畅的感觉,她讶异的回头一望,登时又呆住了。
这根本是一个古人嘛!
头上梳了两个桃心髻,绑著长长的彩带,身著五彩色有著宽大袖子的长衫,下著宽大的绸裤,脚下一双绣花鞋,活脱脱如同严于蓉在电视上看过的古装剧中的丫头装扮,而此时这丫头正展露甜笑的望著她。
「你是谁?这是什麽地方?」
「我叫契儿,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契儿笑咪咪地回答。
「我为什麽会在这里?是我……生病了?你是护士?」严子蓉疑惑的问完,马上在心中推翻自己的猜测。不对啊!会有穿古装的护士吗?
「呃……严……呃……这说来有点困难,不过我会尽量仔细交代清楚。」契儿突然露出愧色。
「你说。」严子蓉怀疑的看著她。
「呃,事情是这样的。」契儿心虚的觑了严子蓉一眼,才继续说下去,「我本是送子娘娘座下的送子使者,平日负责将娘娘所交代的新生儿在出生之时送达该出生的地方。」她又偷觑了严子蓉一眼,脸上愧色加深,「可是……十几天前我送你下去时,一不小心跟另外一个新生儿弄反了,所以现在你才会在这里。」说完她的头已垂到胸前,双手绞扭著。
「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死了,而这里是……天堂?」严子蓉一头雾水的蹙起眉。
「不、不,呃……」契儿满怀愧意、无奈,又偷觑了严子蓉一眼,乾脆往地下一坐,开始扯起自已的头发,嘴里嘟囔著,「我总不能说因为我犯下的错误,害你跟她两人只能活到十七岁,而且还……还……」
「还怎样?」耳尖的严子蓉早已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微眯起眼,严厉的问道。
「而且还命运特别坎坷!」契儿被她一吓,立刻脱口而出。
「所以我还是死了嘛!」终於弄清楚了,严子蓉顿时轻松不少。反正自古以来,人的一生早死晚死都免不了一死,既然已经死了就没什麽好计较了。思及此,她的脸色也放松下来了。
「不是这样的!」契儿大叫一声,「你还是可以继续活下去,而且寿命还很长哩!只是……只是……」她突然又吞吞吐吐起来。
「只是什么?」严子蓉不悦的看著这个每次说话只说一半的小丫头,「喂!你为什麽不乾脆一次说完,这麽罗哩罗唆的,烦不烦啊!爽快点行不行?」她即使有再大的耐心,也全败在她的手上了。
「好嘛!只要你肯跟谷少婷对调,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了。不过你们两人的身分背景就完全不同了。」契儿一口气说完。
「喔?」有语病!「怎样的不同?」严子蓉晶亮眼神直射。
「呃……时代不同。」契儿有些支吾。
「喔!什么时代?」严子蓉扬起眉头。
「唐……唐朝……」
「你该不会是说我在历史书上读到的那个唐朝吧?」
「呃……是啊!」契儿小声的回答。
「所以是你把该放在唐朝出生的我跟一个本来该在二十世纪出生的人弄错了,然後现在唯有调回来才能继续活下去,否则我跟她就算是死了?」严子蓉句句刺耳的询问,眉间已隐约浮现怒气。这是哪门子的乌龙送子使者,竟把两个地点时代相差这么远的人弄错?!
「呃……大致上是这样没错。」契儿点点头。
「那……假如我不肯去呢?」严子蓉抑下怒气,再次问道。
「那我们只好让你重新投胎,重新来过,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们会安排你投胎在好人家,就如同你原本该拥有的一切都有。」契儿急忙解释并极力保证。
「在二十世纪?」严子蓉有些怀疑的问。
「当然不是,你本来就该是在唐朝出生的人,就算重新投胎也是在唐朝。」
「什么?!」严子蓉发现自己十年来养成的冷静个性已消失无踪,她深吸一口气,仍是止不住的破口大骂,「你是白痴吗?你讲了这么多,最终我还是得到唐朝去,我为什麽要乖乖听话?告诉你,我是二十世纪的人,我不去那个落後没水准的朝代,你休想!」
契儿吓得倒退好几步,远远地开口,「可是你只能从这两者之间选一个。你真的不能回二十世纪了!」
「为什麽?」发泄完怒火又恢复冷静的严子蓉,眼神冰冷,口气不悦的问。
「因为这个错误,所以二十世纪的你注定活不过十八岁,即使我们通融让你回去,没几年後,你还是会死於暗杀,一样没用。」
「怎么会?」她才不信哩!
「如果我们让你回去,你会从昏迷中醒来想起是谁推了你,害你出车祸,一旦你康复後会心性大变,采取报复手段,而对方从此跟你结下仇怨,没几年後,你就会死於对方派来的杀手手上。」
「是这样吗?」严子蓉震惊的听著,却也不能否认有这种可能性。
「所以,如果你肯去唐朝,你就可以重新过新生活,也不用再受那个严超的控制了。」契儿继续劝说著。
严子蓉有些心动,但心中仍有很多疑问。
「那原本该去二十世纪那个女的,岂不是要顶替我被严超控制?」
「当然不会,你们对调之後,她的命运就会改变,情况绝不一样。」契儿赶紧解释著。
严子蓉看著眼神有些闪烁的契儿,心中仍是怀疑。
「真的?」看著对方似有所藏的眼神,严子蓉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来简单。
「真的、真的。」契儿点头如捣蒜,接著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决定要去了吗?」
「等一下,我先问你,你说我必须跟另一个人对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依我现在这副长相到了唐朝,谁还认得我啊?原本该与我对调的那个人的家人岂不是吓死了。」疑点太多了。
「唉,当然不是啦!你现在只是魂魄存在的状态,并非实体,所以当你回到唐朝时,外表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你懂吗?而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身分背景不同的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借尸还魂罗!」严子蓉扬高眉头。
「你要这麽说也可以。」契儿点头後,突然又摇摇头,「不、不,不是这样的,娘娘说那个躯体本来就是你的,只是里面……呃……装错了。」她的神色有些迷惘。
严子蓉难以置信的看著契儿说著颠三倒四的话,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喂!你师父是谁?怎麽会教出像你这么笨又这麽迷糊的送子使者?」
契儿闻言,脸上突然浮现惭愧的神色。「呃……其实我本来是没资格的,但是娘娘同情我……咳……先天有些不足,所以还是让我担任这个职务……呃,不过,我已经很认真在做了,真的!」
严子蓉看著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脑中突地灵光一闪,「契儿,这次的事件总不会是你的第一次任务吧?」她小心求证著。
「喔,当然不是。」契儿立即反驳,「是第二次。」
严子蓉才刚想吁一口气,立刻又被她的下一句话给惊住,半晌才恢复,忍不住心中暗叹一声,「人家说上医院千万不要碰上实习大夫,我倒好,碰上一个连实习大夫也不够格的医学院一年级新生!」她喃喃自语道。
「你怎么了?」契儿不解的伸手在她面前挥动著。
严子蓉不理会她的小动作,兀自思量著。反正照这个情形看来,自己是绝不可能再回二十世纪了,而其实她也不是那麽不情愿,尤其是之前自己才正想著该怎么解除一些严超对她的控制,这下可好,也不用想了,直接就逃离二十世纪,算是彻底解决了这件事,反正她也不是多留恋那里,不如就顺应情势,到古早的年代走一遭算了。
思及此,严子蓉露出算计的光芒,盯著面前这位稚嫩的「生手」,打算好好与她「谈」出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再告诉她自已愿意到唐朝去。
契儿满头雾水的看著严子蓉突然转为诡异的眼神,心中有种不祥之兆浮现,她做贼心虚的想著,她该不是看出什么了吧?
看到契儿浮现警戒的神色,严子蓉打算先解除她的戒心,再慢慢争取一些自己的权益。
「契儿,你可以告诉我你在这里平时都做些什么事吗?还有那些花草我从来没看过,你可以告诉我吗?」
契儿一时呆住了,千想万思也想不到严子蓉竟然是问她这个。「呃……你……」
严子蓉眼珠子一转,「不能说?没关系,不然你先告诉我,假如我答应到唐朝去,我的身分背景是什麽?这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嘎?」契儿看著严子蓉万变的眼神,总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且贼贼的,不过她所问的问题,她倒是可以回答。「嗯,我只能告诉你,唐朝的你,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弟弟,呃……其他的,可能就要靠你自己了。」说完她偷偷地吐吐舌。
严子蓉微张著嘴。哇咧!比在二十世纪还惨,这是什麽跟什麽啊!
「这种情形总不会是因为你犯下的错误所造成的吧?」她怀疑兼逼供的盯著面前的人儿。
「是啊!」契儿立刻惭愧的低下头。
果然!看来她非得争取到较多保障再前往唐朝比较妥当,否则一到了那里,岂不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糗态百出。
「契儿啊!那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件事?」严子蓉露出奸商的嘴脸,打算开始利用契儿惭愧欲补偿的心态为自己争取一些优侍。
「呃……」契儿再次心中毛毛地看著严子蓉光明正大的露出意有所图的神色,心中不禁志忑起来……
第二章
唐 京城 定北王府
春风和煦,和暖的斜阳映照在窗上,染了一室温暖的秋香色,更添慵懒气息。
略低头的男子正坐在一张大椅上,面前用上等红桧木制成的巨大书桌上摆著一本摊开的帐册,旁边则堆了好几叠同样的册子,他的身後矗立了几座同样是桧木制成的大书柜,上面整整齐齐摆列了各式书册。
突然,原本专心的男子若有所思的抬起头,不经心的搁下手中的笔,一对剑眉微微蹙起,深邃冷凝的双瞳若有所待的望向窗外,片刻後,他才将视线收回,再度专注於帐册。
须臾,门上传来一声轻响,门扉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推开,一名美艳女子摇曳生姿的走入,手上端著白瓷汤盅。随著婀娜丰腴的身子走近书桌,由她身上发出的浓郁艳香也飘散室内,而她那双满含骚荡热情的眼眸则直凝著坐在书桌後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流露出痴迷的目光。
定北王爷靳茗雷本是京城最大的「茗记商行」的主事者,多年前曾因他人恶意的挑衅及蓄意破坏商行的声誉,惹得当时年轻力盛的他以身怀的绝技「奔雷掌」,一掌击毙带头侵入靳府的恶人高手,因而一战成名,京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时尚未驾崩的先皇听闻之後,下旨命靳茗雷入宫教导当时仍是太子的当今圣上。
靳茗雷虽不乐意却也只能无奈的勉强入宫,不料几年下来,在他寥寥可数的往返中却反而成就了他与太子之间的情谊。
皇上崩殂,太子登基後,极力想延揽靳茗雷入朝为官,最後在靳茗雷的坚拒之下,当今圣上只好放弃劝说,但仍赐封他为定北王爷,他的父亲靳正茗则封为定国公,表示对他的重视与关照,另外还赐他两名侍妾,令旁人欣羡不已。
靳茗雷本身条件颇佳,早已闻名京城,他不仅有著出色的外貌,健壮高大的体魄更添霸气,一双勾魂摄魄的黑眸不知迷倒多少姑娘的芳心,再加上富可敌国的财富及定北王爷的头衔,更是令家有待嫁之女的人家趋之若骛,只可惜至令他都未订下亲事,至於这会儿进书房的杜如玫,也只是托当今圣上所赐,才有幸成为他的侍妾之一。
「如玫,我记得已交代过书房不是你能来的!」
徐缓微愠的嗓音响起,震醒站在书桌前发呆的杜如玫。
靳茗雷抬起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黑眸正灼灼地睇著她。
杜如攻一愣,立即放下手上的白瓷汤盅,诱惑的摇著丰臀,绕过书桌,在靳茗雷的身侧停下,薄纱下的白玉手臂放肆的绕上他的颈,微俯的娇躯特意将胸前的一片白皙呈现在他眼前。
「王爷,你好些天没上如玫房里了,妾身生怕商行的事务累坏了你,所以特意准备了一盅补品来看看你嘛!」杜如玫嗲声的撒娇,丰腴的胸也不住的磨蹭他。
靳茗雷冷凝的黑眸闪过一抹精光,他一把将她拉到腿上,让她跨坐著,俊逸的脸靠近她美丽的脸蛋,眼神邪佞的看著她,「这么关心我?」
「妾身当然关心王爷。」她吐气如兰的娇嗔著。
「别担心,就算我再累,还是可以满足得了你。」他邪笑的咬上她红润的小嘴,双手已欺上她丰满的胸脯,隔著肚兜用力搓揉、狎玩著。
「啊……王爷……」她娇喘低吟著,一双白玉小手探进他的衣襟内,撩弄他坚硬如铁的胸膛。
水媚骚荡的扭动女体,撩拨起靳茗雷一股直透下腹的热潮,他粗鲁的扯下她身上的轻纱与肚兜,让她的上身完全赤稞,露出已然挺立的红艳蓓蕾。
他一俯首粗鲁的咬上绽放的花蕾,毫不怜借的啃咬,大掌则伸入她下身裙内,微使力的扯破薄如蝉翼的亵裤,中指直接插入她早已泛滥成灾、水淋淋的穴内旋转著。
「啊……」她面色酡红的扭动下身迎合著,浑身散发出骚荡冶艳的风情。
「啧啧,如玫,你简直是湿得不像话了,喜欢我这样弄你吗?」他粗鄙的调笑著,冷凝的视线与手指淫邪的动作形成强烈对比,可惜杜如玫早已身陷欲海,毫无知觉。
「喜……喜欢……啊……用力点……王爷……」杜如玫疯狂的摆动臀部迎合他粗大的手指在她的体内肆虐。
「你还真是懂得如何勾撩男人,够淫荡!」靳茗雷咧开狎戏的笑痕,手指不住的来回抽插搅弄她淫水狂流的穴径。
接著他另一手解下自己的裤头,释放出已呈兴奋状态的硕大勃起,撤出在她体内的手指,强力的刺入她湿滑的体内,剽悍的一次又一次的贯穿她,动作之间毫不温柔,纯然是兽性的发泄冲刺。
「啊……」她抬首後仰,口中娇呼的配合扭动臀部,双手勾住他的颈子,淫浪的将自己丰满的胸脯送到他的嘴边。
靳茗雷也不客气的顺势咬上暗红的花蕾,下身则不停歇的挺刺,次次直挺入她的花径深处。
杜如玫如痴如醉的承受著他粗暴的刺击,心中得意万分,自信的认定自已比另一个也是皇上所赐的侍妾黎阡阡更加让他眷恋,只要他持续对她身体的迷恋,她相信很快就能得到心中一直觊觎的目标。
* * *
发泄完後,靳茗雷推开衣衫不整、全身酥软的杜如玫。
「回红云阁去,以後不准随便擅入书房,这次我就不追究了。」靳茗雷站起身,整整衣衫,冷肃的开口。
「可是王爷……」杜如玫娇嗲的抗议著,微微噘起红唇。
「你踰矩了!如玫。」靳茗雷的俊脸倏然出现厉色,口中吐出冰珠般的话语。
杜如玫心一凛,急忙道:「对不起、王爷,妾身知错了,你别生气,我这就回去。」她匆忙套上衣杉,快步走出书房。
须臾,房门再度被开启,一名高大男子走进来,而刚坐下的靳茗雷立刻抬起头,不轻易显露情绪的黑眸流露出一丝焦虑的望著来人。
「祺,御医诊断的结果如何?」
「大哥,御医说查不出娘有什么病徵,而且对於娘这三、四个月来日益虚弱且渐无法行走的情形也感到不可思议。」来人是靳茗雷的弟弟靳茗棋,他喟叹一声,难掩焦虑的俊脸是与靳茗雷有七分相似的模样,只是少了靳茗雷的冷意,而他的身形也同样高大健硕。
「连御医也查不出来?」靳茗雷深思的蹙起眉头,日中低语著。
原来靳茗雷与靳茗棋两兄弟的娘亲苏云儿,约莫从四个月前开始身体日益虚弱、四肢酸疼,犹如重病缠身,直至今日,体力持续流失的她几乎已不能行走,成日得卧躺在床,而这种情形比起四个月前的苏云儿,简直是天壤之别,不禁令人怀疑。
靳茗雷找偏京城内外的名医前来替娘亲诊洽,可惜每个前来的大夫皆查不出病因,於是他除了通令全国各地的「茗记」分行分别寻找有名的大夫前来京城外,他还亲自前往皇城求见圣上,让官中的御医前来诊视,想不到还是查不出原因。
「大哥,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靳茗棋问道,突然又难忍满腹的疑虑而发出牢骚,「我真不懂,娘既非中毒也不是得了什么重病,为什麽身体会变成这样?」
「棋,稍安勿躁,我已经交代下去,我们茗记商行在全国各地的分行已经开始寻找高明的大夫,一找到後即马上护送前来京城替娘诊洽。」靳茗雷沉声道。
「那这些天你身边的四大总管都不见踪影,也是为了这件事?」靳茗祺扬眉问道。
「嗯!」靳茗雷颔首。
「好吧!看来著急也没用,只好等罗!」靳茗祺无奈的叹道,忽然他瞄到书桌上的白瓷汤盅,随手端起打开盅盖,「哇!燕窝耶!」他随即就著盅口大大喝了一口,「嗯……嗯,好料。」他啧啧称赞著。
靳茗雷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将笔拿起,翻开帐册,「你慢慢喝吧!」
靳茗祺乾脆将白瓷汤盅端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来,慢慢地享用,直待盅已见底才一副意犹未尽的抬起头。
「大哥,这该不会是刚才我进来前看到的你那位御赐小妾杜如玫送来关心的补品吧!」靳茗祺调侃的望著大哥。他心里很清楚,大哥是勉强接受皇上赏给他的两位侍妾,而平日大哥对她们也只是发泄欲念,从来没有特意关心过哪一个,更谈不上对她们有什么特殊情意,依此看来,大哥人成是想打光棍到底了。
「喝你的汤,管它是谁送来的!」靳茗雷抬眼白了他一眼。
「说实在的,大哥,皇上赐你的两位侍妾,长得千娇百媚,又是才艺傲人,难道你一个也不中意?一点也不想将其中一个扶正什麽的?」靳茗棋坦言问道,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靳茗雷闻言停下来批阅帐册的动作,反问道:「那你什麽时候才要将你在悦云阁的那些个侍妾其中之一扶正?」
靳茗祺乾笑两声,「大哥,我是替爹娘关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耶,你怎么问到我头上来了?」
「你都不想迎娶你那些侍妾中的一人,那你认为我的想法又是如何?」
靳茗祺有些傻眼,「呃,可是黎阡阡和杜如玫是皇上赐给你的,你跟我不同的,我想圣上也希望你能择一迎娶才对。」
「少管我的闲事,这是不可能的,皇上想算计我,也得看我肯不肯上他的当!」靳茗雷语气一转阴冷。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他心中可是非常明白,当令圣上仍是不肯放弃延揽他入朝为官的想望,赐他两名侍妾,无非是想藉著美人的温言软语软化他的意志,可惜他早已看穿,且那两名侍妾也一点也引发不出他心中半点情愫,所以当今圣上打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嘎?大哥你……」靳茗棋听不懂他话中的含意。
「既然你已闲到有空管我的事,看来是我交给你处理的事不够多吧!」靳茗雷转移话题。
「哪有!」靳茗祺哀叫一声,「我只是抽空来告诉你娘的情形,你可别当我在偷懒,你交给我审核的帐册我还没弄完呢!」
「那你净在这儿跟我问这些有的没的做什麽?」靳茗雷不怒而威的眼神直视他。
「只是随便问问嘛!」靳茗棋咕哝著,「好啦!我回我的书房了。」
「等一下!」靳茗雷叫住欲走出书房的靳茗棋,「现在娘谁在照顾著?」
「还有谁?不就是我们那个爱妻如命的爹,要不然依君也会在。」靳茗棋没好气的回答,「还有别的要问没有?」
「没有了,等我将手上这些帐目整埋好,就会过去星云居探望娘。」说完靳茗雷摆摆手,视线再次投注在帐册上。
「喔!」靳茗棋漫应一声,正想踏出门,突然又想到什么的转回身。「大哥,不如我们在城中张贴告示,广徵名医,或许可以更快查出娘的问题。」
「不行!」靳茗雷一口否决。「告示一贴,你知道会有多少骗吃骗喝的人上门吗?到时不仅找不到名医,反而会搞得一团混乱!」他了他一眼,不悦的道。
「可以试试看嘛!」靳茗祺不服气的道。
「不行!去做你的事,少想这些馊主意。」
「大哥……」
「我说不行!」靳茗雷斩钉截铁的道。
* * *
天啊!痛死人了!
严子蓉尚未睁开眼,就觉得左肩一阵焚烧似的剧痛传来,那股巨大的疼痛一波波地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她想大声尖叫发泄,一时之间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个该杀千刀的契儿,怎么没告诉她来到唐朝时会这麽痛,真是他妈的!严子蓉气怒的暗骂著。
怒气加上剧痛,终於让她在挣扎再三後尖吼出声,而随著尖叫声,她也终於睁开了眼睛。
尚未看清身处何地,她随即被俯在胸前的黑色头颅吓到。
哇咧!这是什麽状况?似乎对她根不利喔!
她不假思索的抬起脚,朝对方的鼠蹊处撞去。
「啊--」
伴随著一声惨号,身上的重量一轻,严子蓉不顾身上的剧痛,立刻从平躺的姿势一跃而起。
她定眼一瞧,只见一名男子正双手捂著下体,在地上痛苦的哀号翻滚,而他身後则站著两名呆愣著不知所措的男子,见他们的打扮,就如同她在电视剧中所见过的那种有钱人家的跟班或家丁之类。
她不屑的嗤了一声,突地感觉自己胸前有些凉意,低头一瞧,发现自己胸前衣衫大敞,雪白的肌肤上还有些被啃咬的紫红颜色。她不是笨蛋,立刻明白刚才自己乍然醒来时所面临的情境是哪一种!
她的双目火光迸射,边拉拢胸前的衣衫,边朝著天大骂出声,「该死一万次的契儿,你为什么没有事先警告我,害我被人吃尽豆腐,该死的……」
待她骂了一连串稍加喘息时,眼角瞄到原本在地上哀号的男子已站起身,她立刻回神,眼神凌厉的瞪著对面的男子,对自己竟被这麽个其貌不扬且满脸猥琐的男子占了便宜深感屈辱与气怒,浑然不知左肩上有著一道刀伤,正冒著血呢!
「你这个贱人,本少爷肯要你是看得起你,你竟敢不知好歹的踢我,今天我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男子一手捂在下体处,一边破口大骂,「该死的!你们两人还不快抓住她!」他叫唤身後的两名家丁。
「少爷……」两名家丁有些迟疑的看著他。
「看什麽?你们快抓住她,按住她的手脚,等我上完她後,就将她赏给你们,我已经不想收她做小妾了,一个该死的贱人!」男子叫嚣道。
两名家丁看著严子蓉绝世的美貌,忍不住色心大发,想一尝鲜味,於是立刻上前欲抓住她。
严子蓉在男子叫嚣时,已听得怒火中烧,双目迸出杀意,待两名家丁一靠近时,她立刻抬脚准备快速的踹倒这两名喽罗,却一个踉跄,差点被长及地的裙子绊倒。
她就势一个翻滚,重新站好,心中暗咒,这是什麽古代烂长裙,害她差点跌倒。
她掀起长裙下摆塞人腰间的腰带,立刻发动攻击,一个回旋踢,一举将两名看她掀高裙摆所露出的两截白嫩小腿而呆住的喽罗踹倒在地,哀声立起。
接著她朝那名「少爷」走近,只见他脸上露出惧怕的神色。
「你……你别过来……」他口齿不清的喊著,内心实在无法理解,才轻易撂倒他两名家丁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刚才被他猛砍一刀而差点毙命的同一人。
严子蓉嗤笑一声,一个肘击立刻袭上男子的脸部,只闻骨骼断裂声随著惨呼传来。
她气怒难消的继续在他身上施以重击,硬生生打断他的一手一脚,然後再对著那两名已倒地的喽罗如法炮制,最後才因疲累而停下手,也才感觉到左肩上的疼痛。
「你们还杵在这里碍我的眼,还不快滚,想要我再打断另外一手一脚吗?」她不悦的看著在地上呻吟哀号的三名男子,语气严酷的撂下话。
直到三名男子勉力的爬远之後,严子蓉才开始在地上寻找一样东西。
* * *
严子蓉在杂草丛生之间翻找著,心中暗骂,再找不到,她不是会活生生的流血至死!
「该死的契儿到底是把东西丢去哪里了啊……啊!找到了!」她喃喃地念著,才终於在枯草丛中看到那包东西。
她放下心来的坐在地上,打开用羊皮包著的东西,一排银针显露眼前,她满意的拿起银针往身上的穴道扎了几针,看著血流渐渐止住才吁了一口气,准备休息一下再去找些治伤的药草来敷伤口。
这些银针就是严子蓉与契儿谈好来到唐朝的补偿条件之一。还好契儿笨是笨,还没有误事,否则她这下子不是糗大了,不仅差点被人欺侮了去,还身负重伤。
突然,耳尖的严子蓉听到一阵诡异的呻吟声,接著有前方的草丛传来一阵窸窣声。
她难忍好奇的爬起身,绕过草丛,立刻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呃……算是男孩吧!他正挣扎的想从地上爬起来,呻吟声就是他发出的。
「喂!你怎么样了?」她保持距离的问这。
男孩从地上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门著惊讶,「姊,你没事?」接著他瞄到她左肩的伤口,眼眸中立刻占满焦虑,「姊,你受伤了!」他低呼著。
「姊?」严子蓉喃喃重覆,突然想到契儿曾说过的话。「你是我……弟弟?」她问道。
男孩终於一手按著後脑,从地上爬起来,「姊,你怎么了?我是少云啊!」
老天!严子蓉仰首望著男孩,他是很瘦,但是也很高。拜托,她有这麽矮吗?还是古人都这麽高?好歹在二十世纪她也有一百七十公分,难不成来到唐朝她就突然缩水了?
「姊!你怎麽了?」谷少云叫唤著似乎已神游他处的亲姊姊。
「呃!你说什麽?」严子蓉猛然回神。
「我是问你,刚才那个想欺侮你的登徒子呢?你没被他怎么样吧?还有你的肩上为什么会插著针?另外……」他难掩焦急的问著,却猛然被她一声怒吼而吓住。天啊!这是他一向温柔的姊姊吗?而且她刚刚吼的是什麽?音调也好怪。
严子蓉在脱口吼出「STOP」後才想起自己已非身在二十世纪,希望他没有听清楚才好。
「姊?」
「那个坏人我已经把他打跑了,至於我肩上的银针是为了要止血,懂了吧!」她看他一脸疑问震惊的样于,急忙补充道:「先别问,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现在你先帮我找药草。」
「药草?」谷少云喃哺自语的跟在大步前行的严子蓉身後,心中有种怪异莫名的感觉。这个人除了长得像他的亲姊姊外,言行举止一点也不像,该不会是被刚才那些坏人吓傻了吧?
「喂!你快点好不好?」严子蓉回头叫著已落後的谷少云。「来!我告诉你我要找的蘖草长什么样子,你只要看见……」她边走边解说著。
* * *
时间在严子蓉的解说与谷少云的努力消化下又过了一个月,不理会谷少云的不解、坚持只沿用「谷」这个姓氏而不沿用「少婷」这名宇的谷子蓉身上的伤也在自己的调理下痊愈了。只是她心中仍是怀疑,难道古代女子只因这麽一道小伤就虚弱得香消玉陨?是她在认知上有错误,还是自己太粗悍,丝毫没有身为弱女子应有的本能?
不过她倒是发觉了一件事,那就是原本这个肉身的谷少婷真的很娇小,大概还不足一百六十公分,标准的南方女子身段,比起在二十世纪自己的身高,真是令人气结;後来她又从谷少云口中得知,谷家果然是由南方迁移至此,为的是求医。
原来她不论是在二十世纪或是古代,娘亲都是缠绵病榻多年,在二十世纪的母亲她不知道如何了,不过古代的这个娘亲已在两年前病逝,而这两种相似的情形,令她不禁怀疑起命运的安排,难不成真是半点不由人?所幸在古代她还多了一个可以疼爱的弟弟。
谷少云年幼时生过一场大病,当时误服了某种错误的药草,虽不至於丧命,却从此造成他气血难行、体虚力衰,因此身材虽高大,却一直是骨瘦如柴、手无缚鸡之力,在他如此力不从心的情况下,谷家只能由谷少婷努力做些针线绣品,然後让谷少云拿到城中去卖,以维持生计。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谷子蓉不记得曾在哪里读过这两句话,不过如今却终能体会这两句话的讽刺意味。
从谷少云的口中,她得知现今正是大唐盛世,是历史上有名的「贞观之治」,但是贫富差异仍是如此大。看来不管是任何时代,无论是君主制或民主制上一种现象都不曾稍减几分。
有了这种认知後,谷子蓉决心改善目前谷家的贫困状态,因为她虽有著谷少婷的面貌,却完全不谙针线功夫,於是她利用所知,一方面以二十世纪时所学的针灸技术先帮谷少云打通全身血路,再授以防身术调理身体;另一方面在所居木屋後山寻找珍奇药草,让谷少云携至城中卖给各大药铺,得来银两改善生活。
待两人生活稍加改善後,谷子蓉发现自己在二十世纪所学的技能在古代完全派不上用场,她曾经想发挥商场上的技能,却苦於没有本钱,於是她决定先想法子攒些银两再从商,但是要如何快速攒到一笔钱呢?
* * *
「行医?」谷少云目瞪口呆的看著作男装打扮的谷子蓉。
「对。」谷子蓉发现谷少云直盯著她看,一时之间还以为穿错衣衫了,也跟著低头看,然後才抬眼询问,「怎麽了?我有哪里穿错了吗?」
谷少云猛摇头,突然又点头,最後才迸出话来,「不是你穿错,而是即使你穿男衫,看起来还是一点也不像男人。」他看著她那张小巧又有著细致五官的心形脸蛋,即使是男装打扮,恐怕还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真的?」谷子蓉露出失望的神情。怎麽会这样呢?
「真的,而且你也太娇小了。」谷少云再泼下一盆冷水。
「我可以来个抵死不承认。」谷子蓉提议道。
「不成的,姊,不止这些,还有你的嗓音一点也不像男人。」谷少云猛摇头。有谁听过男人有一副柔媚娇嗲的嗓音的。
谷子蓉猛然瞠大眼,终於气怒的叫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该死的谷少婷,没事干嘛生一副这种嗯心巴啦的嗓音,岂不是要绝了我严……谷子蓉的路!」她双手握紧拳。
「姊!」谷少云啼笑皆非的看著破口大骂的她,心中终於承认她绝绝对对不是相处了十几年的亲姊姊,因为以往他的亲姊姊绝不会做出这种行为和骂出这种话来。
谷子蓉骂完後,开始来回踱步,眉头紧蹙的苦思著,突然……
「有了!我有办法了,既然我怎么扮也不像男子,不如由你来扮神医,我则扮成你的跟班,事情不就解决了!」她一弹指,双眼晶亮的看著高瘦的「新」弟弟。
「嘎?!」谷少云吓得连退两步,猛摇著手,「不成的,姊,你忘了我才十五岁而已吗?谁会相信我是大夫?」他反驳著,心中觉得这个「新」姊姊的思想还真是与常人不同,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简单,将你打扮得老一点不就结了!」谷子蓉不在意的挥挥手。
「嘎?!」谷少云这下子可合不拢嘴了。
* * *
定北王府
靳茗棋在思量数天後,决定不理会靳茗雷严厉的禁令,於是在自已的住所「迎月居」的书房,秘密招来随身护卫之一靳风前来。
「我要你在京城内外张贴告示,徵求名医,不过这件事得先瞒著我大哥,待告示张贴出去造成事实後,我再禀明大哥。」靳茗祺吩咐道。
「可是王爷不是一再说过,不准我们用这种方法找寻名医,生怕造成困扰?」靳风面有难色的说。
「我知道,可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著我娘一天天虚弱下去,却连病因也查不出来!」靳茗祺有些恼怒的挥著手,眼底是深深的忧虑。
「不过王爷的意思是……」靳风欲解释。
「我知道大哥的顾虑!」靳茗祺打断他的话,「他不想用这种方式招来一些骗子或反而会伤到娘的人来,所以宁可让各地分行打听过後再延请,可是这种方法实在太慢了,我不想娘继续受苦下去。反正你照做就是,有事我来承担。」
「是的,少爷,我立刻去办。」
「等一下,一旦告示贴出,我要你请韩大夫先暂住府内,让他先询问过前来应诊之人,确定来人的确懂医理之後,才准来人前往星云居替娘诊视。」
「那王爷那边……」
「你尽管去办,大哥那边由我来说。」
第三章
定北王府贴出的告示立刻震惊京城内外,虽不知定北王府中何人患病,但是告示却明白写著若能让患者痊愈之人,事後重赏十万两黄金,一时之间,百姓争相走告,人人趋之若骛。
正巧告示贴出的前一天,靳茗雷有急事出城了,不过暂时逃过一劫的靳茗祺却被蜂拥而来的人群吓到,所幸有韩大夫在定北王府坐镇,总算将那些想蒙骗之人一个个送出王府大门。
两天後,在得知蒙骗不易之後,果然上门的人群锐减,只剩下一些略懂或半懂的半调子大夫前来应诊,不过也很快的被韩大夫打了回票。韩大夫本当然也就不会有下文了。
第三天消息又传偏京城,如今根本就没人敢来应诊,靳茗雷也在这一天回到京城。
靳茗雷脸色铁青的了解了这三天的情形後,狠瞪了胞弟几眼後便拂袖而去,算是默许了。
* * *
谷子蓉跟随著在前方领路的韩大夫,身後跟著谷少云。走在定北王府的曲廊中,她终於为著最近这些时日所积下的怒气而暗暗吁了一口气,心中的气恼郁闷也稍微舒解了一些。
自从她决定将弟弟打扮得老成一些再出外行医、赚取银两,却不料即使将少云的脸涂黑、要他声音压低些,仍是徒劳无功。
想不到在古人的观念里,唯有年纪老、满脸皱纹如同目前在她身前带路的韩大夫一般,才算得上医术高超而能博人信任,这是他妈的什麽道理?
所以在无法取得他人信任,以及自己又老是同情心泛滥的救助一些贫困有病在身的人,不仅脑海中的赚钱大计受阻,还得赔上姊弟俩仅有的微薄积蓄。
种种不如人意的事令她是郁闷在心、有志难伸,所幸自己眼尖,无意中看到定北王府所张贴的告示,而告示的赏金金额吸引了她的目光。
想想,只要医好了那位病患,到时大笔黄金入袋,她就再也不用绞尽脑汁的想著要如何快速赚到一笔创业基金了。
此时谷子蓉不禁庆幸当初在学习中医针灸之术时并没有偷懒,否则现在身处这个年代,她岂不是要坐吃等死,哪还谈得上什麽自立自强。
* * *
韩大夫钦佩的领著身後分明是女扮男装的谷子蓉,心中实在无法相信,就凭她这么个小小年纪,竟然会比他这个终生学医的老头子懂得更多,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令他不得不信服。
他领著身後两人穿过拱门,步人星云居,顺著回廊经过一大片花园,终於抵达定国公靳正茗夫妇的寝房门口。
正巧,靳茗雷与靳茗棋两兄弟推门而出。
「咦?韩大夫,你怎么来了,难不成已找到可以帮我娘诊治的大夫?」靳茗棋迫不及待的问韩大夫,再瞧了他身後那一高一矮的身影,双眼涌起希望。
「是的,王爷,靳少爷,这位是谷子蓉,我相信她应该可以查出令堂的病因才是。」韩大夫往旁边一挪步,露出谷子蓉的娇小身影。
「就这小娃?」靳茗棋失声道,满脸惊异。「韩大夫,你胡涂啦?看他年纪轻轻,能懂得什麽医理?」
原本平视前方的谷子蓉,已经因为身前两个壮硕又高大的人而心理不平衡了,闻言更加惹起心中尚未消失的气闷,顿时将脸抬高,彷佛满脸箭矢的朝著发声处射去。
「听说身有隐疾之人,常常情绪失控,因为他只敢坐在一方斗室内。我不介意先替你医治、医治。」谷子蓉的口气嘲弄冷静,眼神睥睨不屑。
「你--」靳茗祺顿时气结的涨红脸,双眼狠怒的瞪视著。
「不信啊?难道你没听过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她满眼嘲讽再丢下话,心中更加气恼。年轻不行吗?个子矮就不能懂医理吗?真是个大沙猪!不过就讽刺他几句,双拳就握起来了。
「韩大夫,这位姑娘的医术很好?」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靳茗雷突然出声问著,深邃的黑眸直视面前娇小人儿,眼底有一抹惊艳的光芒。
他一眼即识破她的女儿身。多么清灵迷人的美眸,还隐含著智慧聪颖,尤其是此时,清亮的美眸因怒气而照照生辉,端是晶亮无比,令他从不兴波动的心狠狠地悸动起来,心跳一阵加速,一股熟悉的热潮直下腹部,而他明白这代表著什麽--他要她!
低沉冷冽的嗓音传入谷子蓉的耳中,她立即看向另一个更高大的身影。
「怎么?你也有意见?」她馀怒未消地道,同时看清此人的长相。
哇!想不到古代也有这种酷男,那双深邃冷凝的黑眸几乎可以冻死人了呢!可惜她在二十世纪早已看惯严超的冷嘴脸,现在已一点也不受影响。
而以这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尊贵威严气势来猜测,八成就是这定北王府的头头定北王爷。
谷子蓉不屑的撇撇嘴,就算他长得比别人帅又怎样?她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相亲。
「喂!病人到底在哪里?」她见对方只是死盯著自己而不回话,乾脆转而问著韩大夫。
有些发怔的韩大夫才终於清醒,「王爷,这位谷子蓉的医术在我之上,何不让她替令堂诊视一番呢?」
冷凝的黑眸光芒一闪,靳茗雷道:「好,烦请韩大夫带她进内室,我与茗祺在外厅等候!」他的眼神仍是死盯著她。
「算你识相!」谷子蓉忍不住咕哝著,转身跟著韩大夫走进门内,心中因那道从头至尾直盯著她的眼神而漾起一丝异样。
* * *
谷子蓉一入内室,即看到一名中年男子坐在床边,挺拔出众的脸上隐含著忧心,眼神无助的看著床上正熟睡的女子,他身後则站著两名侍女打扮的女子。
床的另一边坐著一位纤丽年轻少女,依她的穿著打扮,身分不低。
「韩大夫,你……」听到声响回头的靳正茗询问著,好奇的看了看他身边的谷子蓉。
「禀镇国公,这位谷姑娘是来替夫人诊治的。」韩大夫恭谨的回答,还直接点明谷子蓉是姑娘家。
「她?」靳正茗有些惊诧。
「是的,镇国公,谷姑娘医术高明,或许可以查出夫人的病因。」
「真的?」靳正茗不再犹豫,满怀希望的眼光投向谷子蓉,「那就有劳谷姑娘替内人诊视。」
谷子蓉颔首,上前在床沿坐下,执起床上女子的手腕仔细把脉。
须臾,她的眉心蹙起。脉象反覆交替不曾停止的紊动,令她眉心紧蹙,苦苦思索。
这种脉象,她似乎在哪里曾读到过。
忽然她灵光一闪,眉头一舒。
啊!想到了!
「镇国公,我想进一步检查夫人的身体,可否清场?呃,是请其他人先出去?」看著靳正茗有些疑惑,她急忙改口。
「我也不能留下吗?」靳正茗挥退其他人,询问道。
「可以,你是她的老公,呃……相公,你可以帮我。」又说错词的谷子蓉,忍不住暗骂自己,还好靳正茗因挂虑床上人儿而忽略了。
* * *
靳茗雷、靳茗祺与谷少云三人坐在外厅。
缄默好半晌後,靳茗祺才又开口,「你说你叫谷少云,而里面那人是你的亲姊谷子蓉?」他终於知道谷子蓉是位姑娘。
「嗯。」谷少云有些不安的点点头。
「她的医术真的很好?」
「呃……应该是吧!」谷少云有些支吾的回答,暗忖姊姊的确让他比以往健康许多,医术应该算是不错才是。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应该是?」靳茗祺叫道,双眼立刻蒙上怀疑的神色。
「呃……」谷少云愈发不安起来。
「这也需要考虑这麽久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讲话干嘛吞吞吐吐,又不是女人家!」靳茗祺啐道。
「女人家碍著你了吗?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却净做些大人欺负小孩的事!」
柔媚娇嗲的嗓音道出的却是不屑恶毒的话语,谷子蓉同时推开内室的门扉走入外厅,身後跟著靳正茗。
靳茗祺闻言,登时噤口,不知如何反驳。
跟随在谷子蓉身後的靳正茗迫不及待的询问,「谷姑娘,云儿到底是什麽病?」
「夫人没病,只是……」
「你那是什么烂医术?!没病我娘会变成这样?不会就不会,别逞强!」靳茗祺大声打断谷子蓉未竟之语,嘲笑的想报一箭之仇。
而厅中一角的仆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谷子蓉不屑的瞄了靳茗祺一眼後继续说下去,「夫人没病,只是中毒了。」她看著众人露出惊骇的神情,才正满意的感觉全室骤然无声时,眼角瞄到原本在内室边的那名女子的神色有异,却也不动声色的放在心上。
「怎麽会?什麽毒?」靳正茗脸色灰败,著急的询问著。
众人关切的眼光也直射向谷子蓉。
谷子蓉不自在的避开那道从她踏入厅中後便紧瞅著她的炽热目光,转而直视靳正茗。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夫人应该是服了一种叫『孤仙草』的东西,而且已有半年时间,才会到几乎不能行走的地步。」
「孤仙草?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东西……」韩大夫在一旁喃喃道。
「我曾经在一本罕绝的医书上看过,上面记载孤仙草是种生长在穷山僻岭的爬藤植物,例如青康藏高原……咳!我是说它生长在极南之地的高山上,据说有一种可飞到极高山巅的鹰喜欢啄食,不过未获证实,奇特的是,如果只是单单服用孤仙草,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但若加入一味药草,那就不一样了。」
「那云儿还有救吗?」靳正茗听呆了,脸色更加忧虑。
「有的。孤仙草加上藜实捣成末,每天服食一些,一年後,服食之人会全身瘫痪再也不能行走,无法以任何药物救洽,所以孤仙草虽说是毒物,却不至於要人命,只会让人终生卧床罢了。夫人有此症状尚未一年,所以不会有危及性命之虞。」谷子蓉边说边想著,古代女子应不至於像现代人一样轻易得罪人,可是似乎有人想让这位地位崇高的夫人在痛苦中过日,看来下毒之人的心还不是普通恶毒。
思及此,谷子蓉的目光扫过室内的每一个人,却在接触到靳茗雷的目光时,看出他的眼底迸射出一股愤怒,她不禁一愣。难不成他也想到这点了?
知道爱妻生命无虞时,靳正茗眼露欣喜,一会儿又忧心忡忡的追问著,「谷姑娘,那现在要如何祛除云儿身上的毒?」
谷子蓉定神後回答道:「孤仙草虽生长在高山之巅,所幸它的解药却是非常普通,只要将野生的拾味草再加上一些药材煎成药汁,每天服用一次,再加上我用银针配合扎针打通血路,大约三个月即可完全痊愈,毒清身健。」
「拾味草?」韩大夫在一旁听得惊叹不已。「那不是治脚气的药草吗?」
「是啊!只要将它配上特定的药材,就可以解孤仙草之毒,嗯……起码那本医书上是这麽写的,我本来还半信半疑呢。」谷子蓉回答後忍不住吐吐小舌。其实看了那本古医书,她还挺奇怪世上真有这些闻所未闻的奇花异草吗?想不到真的有。
她的小动作被靳茗雷看得一清二楚。
「谷姑娘,那本医书……呃……那本医书……」韩大夫忍不住求知的渴望。
「韩大夫,很抱歉,那本医书并不在我身边,不过你若有兴趣,我可以告诉你它的内容。」
韩大夫闻言,高兴地道:「谢谢你,谷姑娘。」他一躬身,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不用客气。」谷子蓉说道,接著转向靳正茗,「镇国公,我先将要与拾味草相配合的药材写出来,待你准备好,找人通知我一声,我就会一天来一趟为夫人扎针,直到她痊愈为止。」而且也可以拿到创业基金了。当然,这句话她是在心里说的。
「谷姑娘要走了?」靳正茗有些傻眼。
「何不乾脆住在府里,也不必每日往返。」靳茗雷突然出声,眼光灼灼地看著谷子蓉。
「是啊!谷姑娘何不住下?」一语惊醒靳正茗,他急忙附和道。
「呃……」谷子蓉心想,有必要吗?这又不是她家。
「难道谷姑娘家中尚有亲人需要照顾?」靳正茗关心的问道。
「那倒是没有,我家只有我和弟弟两人。」
「那就住下来。」靳茗雷开口,口气有著不容拒绝的强横,眼底却隐含一抹怜惜。
「我弟弟也可以住下来?」谷子蓉扬眉。住就住,谁怕谁!
「当然。」靳茗雷允诺道。
「谷姑娘是云儿的救命恩人,当然要住下来让我们好好招呼才是。」靳正茗客气的说著,也加入劝说行列。
「好吧!镇国公,那我与少云就此打扰了。」谷子蓉心想,也好,住下来还可以省点钱。
「太好了!来人,送谷姑娘与谷公子到悦迎阁歇息。」靳正茗愉快的叫唤著仆人。
「不,让他们住向星小楼吧!」靳茗雷出声道。
靳正茗一愣,才突然又想起什麽的说:「对、对,向星小楼比较合适,姊弟俩不会分开太远,悦迎阁的房间相距太远了,还是你想得周到。」
谷子蓉怀疑的看了靳茗雷一眼,随即耸肩的抓住发愣的谷少云,跟著仆人走出星云居。
* * *
什么向星「小」楼!
看看这个附属在寝室外的厅房,大约也有二十来坪,而内室的寝房更是有外厅的三倍大,更夸张的是外头还有一个大阳台。她现在所在的房间位於二楼,弟弟少云则是居於楼下。
夏初的阳光虽然不是很强烈,可是在小睡片刻之後的谷子蓉仍是觉得有些燥闷,於是她除去外衫,仅著短中衣与一件半长裤坐在靠窗的躺椅上,享受吹送进房的徐徐微风。
而这就是靳茗雷踏入厅中所看到的景象。
只见美人慵懒的依靠窗边,短衫上衣露出藕白玉臂,半长裤下则露出两截白皙娇嫩的小腿;及腰的长发随风轻扬,金黄色的斜阳在她的发上形成柔和的光芒。
靳茗雷发现自己的欲望加深了。
「想什麽?」
谷子蓉闻声倏地回头,警戒的眼神在看到来人之後放松下来。
「有事吗?」天生柔媚的嗓音又注人一丝慵懒。
靳茗雷心神一荡。从来不知世上会有如此柔媚娇嗲的嗓音,每听一回就著迷几分,可惜她的个性似与嗓音不太搭配。他忖道。
「这是我叫人到市集买来的几袭衣裳,你先将就著穿,不要再著男装了。」他将手上一叠衣物放在厅中的桌上,语气有丝命令。
「看来少云说得没错,我果然是怎麽扮也不像男人。」谷子蓉有些自嘲的喃道,瞟了桌上衣物一眼。
「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他有些好奇的问。
「这还用问吗?行走方便。」谷子蓉瞄他一眼。
眼波流转,清纯灵动的美眸一瞟、一瞄,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勾撩的媚态,心形白玉般小脸上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咧开似笑非笑的弧度,登时惹人心荡神驰、血脉愤张。
靳茗言冷凝的黑眸掀起狂涛,闪现狂野掠夺的锐利光芒,嘴角勾起邪魅的笑痕,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活了十七年,谷子蓉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人以这种眼光看著她,她愣了一下。
她说了什么吗?为什么他的眼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桌上的珍馐?而他眼底的那抹炽热彷佛能穿透她的衣物直视其下的肌肤,让她全身泛起燥热感。
诡异,太诡异了!谷子蓉不自在的将视线转投向窗外,心中讶然发现,这还是自小到大第一次逃避且不敢直视他人的眼睛,甚至在面对二十世纪的严超那严厉冷冽的眼光时,她也从没退缩过。
她望著窗外的树木花草想著,有些感叹自从来到古代之後,以往十年所培养出的冷静个性似已消逝无踪,现在的她个性不仅不再冷淡,反而时常发火,不时显露脾气,一向不多言的她如今也变得多话起来,更不时的冷嘲热讽,甚至诅咒连连得令自己惊异不已。
凡此种种,令她不得不怀疑在来古代之前,是不是被契儿给动了手脚,她才会动不动就沉不住气,抑或是因为这里没有严超的压制,解除了一切拘忌,而这才是她的本性?
唉!头好痛喔!真是想不通。
突然有丝骚动惊醒了发愣的谷子蓉,她一转回首,赫然发现靳茗雷不知何时已坐在她的身旁,手中还握住她的一绺青丝嗅闻著,放大的酷脸只离她几公分而已,而此人的嘴角还噙著一抹很碍眼的笑,黑眸则灼灼地望著她。
她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微抽了一口气,脸颊也微微发热起来。
「喂!你干嘛靠这么近?椅子大得根!」她先发制人的出声。
靳茗雷一愣,忍不住开心的笑了出来。老天!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他如此的靠近时还说得出话来,甚至还要他离远一点,她可真是特别啊!
「喂!有什么好笑的?」谷子蓉惊讶的看著他大笑的脸,才发现之前她好像没看他笑过,而且她可以肯定他很少笑。不过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就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惹他发笑的话。
「我叫靳茗雷,叫我茗雷或雷都可以,就是不要叫我喂。」靳茗雷笑声稍止,正经的说著,仍含笑的盯著她。
「喔。」谷子蓉呆了呆,奇怪话题怎么转到名字上面来了,她看著近在眼前的脸,才突然想到,「不是叫你坐过去点吗?你怎麽反而愈坐愈近了?」她有些不满的拿手指戳了他一下。
「我就是喜欢靠你近一点。」他伸出大掌轻拂她颊上柔嫩的肌肤,那丝滑的触感令他忍不住将头俯向她的颈边嗅闻著,「你好香啊!」
他的大掌温热,粗糙的掌心犹如带电般的骚动她皮肤下的触感神经,令她的心微微一悸,顿时手忙脚乱的推开他俯在肩上的头颅。
「你够了吧你!你到底以为你在做什麽?」她微怒的斥责他,可惜天生软嗲的嗓音实在奈何不了人。
酥软的嗓音传入耳中,靳茗雷更加心痒难耐,他的大掌不顾她话语中的怒意,迅速擒住她的下颚。
「我只想一亲芳泽……」他凑近她的唇边,热气喷上她的小脸,话落,他迅速吻住她的娇艳红唇。
他的吻热情强悍,舌尖强行闯入她的口中,唇瓣吸吮著她的丁香小舌,鼻端充斥著她处子的幽香。
体型娇小的谷子蓉根本抵抗不了他蛮横的掠夺,他炽热的唇舌让她体验到从不曾经验过的震撼感,蠕动的舌尖毫不掩饰的展现出肉欲的勾撩,引发她从不曾知晓及体会的深沉欲望,霎时令她无所适从,只能任他予取予求,无力招架。
待他略松口改为缠绵啄吻时,她早已神志迷惘的软瘫在他身上。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在一吻之间就引发他几乎无法控制的欲火,而此时下身坚硬如铁的男性即是最好的证明。
他不住的吻吮她细腻的五官,感觉她的瘫软娇躯,男性心底深处的邪恶自尊令他露出得意的眼神,大掌则趁她神志迷茫之际快速解开她的短衫,露出白锻绣花肚兜,他轻轻一拉系带,肚兜立即下滑,展现出一对白玉般的丰盈乳房。
他眼中欲火大炽,大掌迅速握住一只高耸柔嫩的乳房,揉捏把玩著,因为手中感受的滑腻触感而爱不释手。
神志混沌的谷子蓉在胸前一凉时已有些惊觉不对劲,可是受他唇舌的蛊惑而一时之间仍无法清醒,待他转移阵地,离开她的唇瓣,一口含住她胸前粉色的花蕾时,她立时浑身一颤,猛抽了一口气,整个人才清醒过来。
「放开我!」她咬牙道,双手使力揪住他脑後的发束,强忍住全身窜过的战栗,硬是将他的脑袋从自己的胸前揪起,脸颊因用力而涨得通红。「你到底在做什麽?」
「很简单,我要你。」冷凝的眼眸燃烧著熊熊欲火,靳茗雷邪魅专横的口气表露无遗。
「要我?」谷子蓉自语著,美眸看见他复又垂眼盯著自己的胸前,於是冷静的伸手将短杉衣襟拉拢後才开口,「你要我的身体?」
在二十世纪生活了十七个年头,即使没人教过她,她也非常清楚他口中的「要」字是什么意思。而这个看起来颇为正派的帅哥、酷男,难不成也是一个见美女就上的急色鬼?看来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似乎有待商榷。
「如果我说我要你的人呢?」看著她已恢复清明的眼神,靳茗雷男性的自尊有些挫败。她真的很奇特。
「专情的男人想要一个女人是想要珍宠在心、恩爱白头;而无情的男人要一个女人,应该只是为了一时的发泄。你是哪一种?」
靳茗雷眼神一冷,「你在向我要情、要爱,要我迎娶你入门?」看来定北王爷的名声与他的偌大家产还真是吸引力忒大。
「错了,我只是好奇你想要我的理由而已,何况你也不见得就符合我的理想条件。」谷子蓉丝毫没有火气,平静的说道。
「难道你不是在跟我谈条件?」他的口气阴沉,眼底有丝恼怒。从来没有女人在他面前还可以如此平静的侃侃而谈,甚至在言语中贬低他,难道她是以退为进?
「条件?」谷子蓉顿时失笑。看来这个男人有著很大的疑心病。「当然不是,我来这里是替你的母亲治病,赚取酬劳,其他的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包括你看上我的身体,不过假如你真的想要,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她本身并没有很重的贞操观念,也从来没有向往过白马王于,因为在二十世纪时,她早已认清严超迟早会为了利益而出卖她的婚姻与肉体,而今她来到古代,解除了束缚,就绝对不会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中让另一个男人再次控制她的生活与思想。
所以假若眼前这个强霸的男人想要她,而她也看他还满顺眼的,她倒是不反对享受一下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因为能让她看顺眼的至今他还是第一人,因此她倒是不介意留在定北王府的这段日子里当他一时的发泄物,也好过当她年老时才来後悔没有尝试过男女之间的肉欲之欢。
思及此,谷子蓉甚至对自己有些咋舌。难不成来到古代,她不仅心性大变,且还变成了豪放女不成?
靳茗雷愕然的听著她所说的话,不相信竟然会有一个未出嫁的闺女敢说出这种话,一时之间心中泛起阵阵怪异的感觉。
「你一点也不在乎?」竟然会有女人说要考虑当一个男人的玩物,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不过是一具臭皮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什么大不了!」谷子蓉嗤鼻道。
「你就这么随便?」靳茗雷忍不住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登时怀疑,难不成她……
「不!」谷子蓉摇摇食指,「我一点也不随便,我可是很挑的,今天是听你提起,而且我看你也还算顺眼,所以才慎重的回答你,我可不接受莫须有的罪名!」她凌厉的直视他,心想如果他再说出什么侮辱人的话语,她定不与他轻言罢休。
靳茗雷脸色微变的看著她突然转为凝肃的眼神,神志有片刻的怔仲,然後心头再次涌上怒气,他语带轻蔑的反驳,「我就不相信如果你成为我的女人,你会不想要我的心?或者是要求一个名分?」在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要同样的束西,她岂有例外?
「哈哈哈!」谷子蓉再度失笑,「人心一斤值多少钱?我犯得著自找麻烦吗?靳王爷,我看你还是考虑清楚,我们再来谈吧!请便,不送。」她不在意的摆摆手。
靳茗雷看著她毫不掩饰嘲笑意味的眼神,当下有些难堪的怔在当场,须臾,冷凝的黑眸更加阴沉,他转身迈步而出,自他身上散出的冰冷气息留在室内久久不去。
第四章
直到靳茗雷拂袖而去,谷子蓉才放松紧绷的肩膀与掩饰得宜的警戒心情,庆幸在这场小小的战役上,自己小胜一回。
早已练就隐藏真实心绪的她,实际上并没有自己口中的那般满不在乎。
不可否认,靳茗雷是个有著强大气势与霸气的男人,兼且全身更散发出一股魔魅的性感魅力,相信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逃过,尤其是当他特意表露时,连她也不能否认,她确实也被迷惑了。
而今日堪堪逃过,只因她比别的女人多了一颗一向存在的防人之心,只是培养了十年的警戒心却几乎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靳茗雷攻破,她不得不产生慌乱,所幸长年的伪装经验,让她熬过这场攻防之战。
想她谷子蓉十七年的生命中,对异性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丝遐想,却在第一眼看到靳茗雷时就觉得他长得很好看,难不成这就是动心的感觉?
好吧!就算她动心又怎么样?以靳茗雷这麽「优质」的条件,她敢打包票,定北王府里八成住了许多他所豢养的侍妾。
而今他却看上她,八成也是拜自己这张脸蛋所赐,据自己的观察,谷少婷的肉身实在是太美了,浓黑的柳眉,小巧的琼鼻,唇形优美、不点而朱。白里透红的肌肤,皮肤柔细似吹弹可破,身材娇小却又不失丰盈,害得她刚进驻这具躯壳时,老是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找不回来原来的自我。而记忆中严子蓉的容颜,也渐渐消逝在成为谷子蓉时。
所以即使靳茗雷再怎么阅人无数,也不免会惊艳於心,男性占有的劣根性才会马上展现。
但是坦白说,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为靳茗雷那张英俊魔魅的脸孔及高大健硕的身材所惑呢?尤其是他那双冷冽深黝的黑眸在燃起火光时,那目光会令从未尝过情事的她也情不自禁芳心怦然悸动。
不过她也不是笨蛋,很清楚愈是条件好的男人愈是绝情,因为已经有太多的芳心献给他了,况且他又身处在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制度下,即使凭藉著自身绝色的容貌,她仍是不愿轻易尝试,所以她才决定,或许在短暂的时间内求得一时的疼宠,也好过日後长长久久的心碎神伤,因为人心实在是太善变了,而感情更是危险的情绪产物,能不沾就别沾了。
有了结论的谷子蓉结束思考,安心的上床睡觉,却没有想到人心岂是如此容易控制,而感情来时,又岂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 * *
向星小楼是定北王府中无数个独立院落中的其中一个,谷子蓉听前来服侍她的小青说,向星小楼一向是让重要亲戚或地位较高的宾客所住,所以小楼内除了寝房外,尚有书房、沐浴间,以及可供谈话用的大厅房,整体的布置赏心悦目,华丽而不流於俗气,实属难得。
小楼外在楼後植了一片梅林,楼侧则有假山、凉亭,种植了许多奇花异草。凉亭旁是一大片青草地延伸至池塘边,池边植著青柳,微风吹拂时响起沙沙的树叶摩擦声,若是在午后,更加催人欲眠。
这天,谷子蓉在早上例行的针灸工作後,又盯著谷少云练功。午后原本待在屋内的她觉得有些燥热,於是信步往外走。终至停步在池塘边,待掬水轻拍脸颊後,才感到些凉爽,而接下来,她脱下绣花鞋,随兴的躺在池边的草地上。
十天来,谷子蓉的生活依著一定的轨道行走。每日上午她前往星云居,替镇国公夫人扎针,拾味草果然发挥疗效,在苏云儿身上产生作用,疼痛减轻不少,看来在两、三个月中应可完全治愈。
至於那个下毒者,虽说不关谷子蓉的事,可是在这些天与苏云儿的相处中,发现温婉良善的她实在不太可能跟人结下什么仇怨。行针灸之术的这些天,她曾仔细观察夫人身边的人,不得不怀疑起一个人来……而这件事,她还在考虑是否该找靳茗雷好好谈一下,可是这又不是她的家务事,如此一来未免有些多管闲事的嫌疑,所以她犹豫再三,有些气闷於自己的不乾脆。
另外一件令她气闷的事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靳茗雷,自从那回两人交谈後,他从未再提出那回的要求,反而是一再的神出鬼没,出现在她的四周,不论是在早上她帮靳夫人扎针後他等在门外,然後送她回向星小楼,或是晚膳後如入无人之境的出现在她的寝房外厅。
两人当然有交谈,只是话题老是绕在她的身世背景上,他似乎在观察地且心中怀疑著什麽,让她有一种随时被监视的不自在感受,简直就像在二十世纪时被严超派人监控她的行为般。
嗟!她谷子蓉除了等著领那笔赏金外,难不成还会偷他们定北王府的任何一草一木吗?真他妈的令人不爽!
* * *
耳边的草地传来轻微的窸窣声,谷子蓉有些不悦的睁开眼,看到靳茗雷正坐在她的身边,眼睛毫不掩饰的流露出老大不爽的眼神,直盯著地未著鞋的裸足。
「难道从没有人告诉你,只有不正经的女人才会随意躺在地上且不著鞋?」他双目露出不悦的神色,紧紧盯著她白玉般的双足,下颚的肌肉微微抽搐。
「敢情你是特意来骂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奇怪了,她爱怎麽躺,关他鸟事,管到她头上来了。即使身在古代,她也不想被世俗羁绊,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
「你似乎有意想惹起我的怒气?」他邃黑眸中火光乍起。
「我哪敢!」她轻哼,「凭我一介小女子,哪敢惹怒权势滔天的定北王爷,那可是会--」
靳茗雷俯首,快速封住那张令人垂涎却又老是吐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的红唇。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费过如此多心力,可是十天下来,他对这个谷子蓉的所知仍是有限,他对她异於常人的怪异言行有著深深的怀疑,不解是什麽样的出身背景造就她如此奇特的个性,而她又凭藉了什么,可以在如此小小的年纪就拥有一身非凡的医术,且她超越年岁的言谈举止更是令他迷惑不已。
迷惑?是的,相对於对她的怀疑,他对她与日俱增的莫名情愫,他无以名之,只能说她令他迷惑,或许一旦她成为他的人之後,这种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就会不药而愈了吧!
思及此,靳茗雷不再压抑想要她的念头,将她紧锁在身下,炽热烫人的唇舌肆无忌惮的侵入她香甜的口中,恣意翻搅、吸吮著她的丁香小舌,大掌也强横大胆的隔著衣衫袭上她的胸,轻捏慢揉起来。
强烈的阳刚气息狂猛袭来,在谷子蓉毫无心理准备之下瞬间席卷了她的感官知觉,而她娇小身躯所展现出的抗拒力道,根本不及他加诸於她的千分之一力量。
而他强势掠夺的吻中充满了热情需索,如同炽热的火焰慢慢烧熔了谷子蓉的保护外壳,而他握住她凝乳的大掌更是引发她全身一阵战栗。这种酥痒难耐的感觉就是所谓的肉体欲望吗?且全身泛起的一波波热潮几乎迷乱了她的神志,这是否代表著她也想要他?
陷入欲望迷思中的谷子蓉,努力在混沌不清的情欲中极力找出答案。
倏地,炽热的唇舌撤离,她的身子一阵翻腾,靳茗雷已快速的将她抱在怀中从草地上站起,迈开步伐朝著楼内走去。
及至他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时,谷子蓉蓦然开口,「你已经决定将我变成你第三位侍妾?」从下人口中她得知靳茗雷在府中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御赐侍妾。
「你有意见?」靳茗雷暂停脚步,口气中有著不容人置喙的气势,垂下眼睑望进她眼底深处的是明明白白的占有欲与滔天的欲望。
这些天来,谷子蓉早就从靳茗雷的眼中看清他那势在必得的决心,既然她还要在定北王府待上一阵子,恐怕是怎麽也躲不过,与其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强迫,不如乾脆加入其中,反正她对他还挺有好感的。
「我先说好,待令堂痊愈时,你不仅要将我应得的赏金给我,还不能阻止我自由离去。」丑话先说在前头,她相信他是信守承诺之人。
一簇怒火从靳茗雷眼底冒出。
从他十岁开荤後,没有一个女人如她一般,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想著永远受他眷宠,相伴终生,只有谷子蓉这个女人不领情,还先跟他谈条件!
也罢,反正他对女人从来没有维持过太久的兴趣,想来她也不会是例外。
「好!一言为定。」愤然的话语由他的齿缝间迸出。
「爽快,成交。」谷子蓉得到他的承诺,顿时眉开眼笑的主动伸手环住他的颈项。
一直未曾止熄的欲火,在她一个小小主动的动作中顿时引爆,炸毁靳茗雷的自制力。他逸出一声低吼,动作迅速的将轻若羽毛的谷子蓉抱紧,直奔入楼内。
* * *
强悍的激情来势汹汹,令人想掠夺一切的狂野欲火狂涌向谷子蓉。
「真美。」靳茗雷饱含欲望的眼巡视著在他身下已被他剥光衣物的凝脂玉肤,深邃邪魅的黑眸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的凝睇著,而谷子蓉白里透红、嫩若婴孩的肌肤,更加迷花了他的视线。
从未经过情欲阵仗的谷子蓉,在他毫不保留的火热慑人眼光中,全身不觉泛起一阵战栗,终於体会到什么叫做目光如炬。她不自在的酡红了双颊,美眸半闭,缺氧的感觉令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半放,口乾舌燥的感觉令她不由自主伸出小舌舔著双唇。
粉红色的丁香小舌瞬间击垮了他的忍耐力,他炽热的唇快速落下覆上她的,舌尖掠夺的窜入她的口中恣意撩拨,饥渴的欲火藉著唇舌毫不保留的传送著绝对热情的吻,一步步勾撩著她的感官知觉,诱发她释出体内深沉的欲望。渐渐地,她的娇躯开始发烫,吟哦声逸出口中……
受到她娇吟声的刺激,靳茗雷抬起头,黑眸紧盯著她酡红的脸颊,大掌同时握住她的两只丰盈,含欲的眼眸接著垂下,凝视著掌指间含苞待放的花蕾。
突地,他似是忍受不住的俯下头,湿热的唇衔住嫩如凝脂上的粉蕾,亢奋的用舌尖撩弄她的乳头。
「嗯……」谷子蓉不由自主的哼吟出声,感觉体内有一把火焰在闷烧,有一种陌生的情潮在四肢神经奔窜,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靳茗雷逐渐发狂,唇舌加重力道的吸吮她的乳房,两只大掌也不住的搓揉,流连在她柔嫩如丝的肤触下无法放手。
「蓉儿,你这身柔嫩肌肤,简直是为男人而生的。」他邪肆的称赞著,舌尖剽悍的弹弄她已完全挺立且被他吮得艳红的花蕾,边著迷的看著她酡红的脸颊因情欲的撩起而呈现出的撩人娇态。
他忘情的将胯下灼热的男性象徵抵在她的私处,用坚硬的硕大蓄意厮磨她,让她感受他的勃发欲望。
忍著想直接冲入她体内的冲动,他的大掌火热的往下滑移,大胆的抚上她两股间从未被人碰触过的禁地,拇指勾撩的搓揉她私处粉瓣中的花蕊,熟稔的撩拨,点燃她的欲火。
「呃……」情欲的冲击令谷子蓉全身一阵阵抖颤,下腹间火焰高燃,不满足的空虚感笼罩全身,更逼出体内一阵又一阵急涌而出的热潮。
她不耐的蠕动娇躯,美眸迷蒙,加上发出娇吟微启的红唇,更加显出柔媚诱惑的风情。
他的中指邪肆的顺著她体内泌出的滑溜蜜汁,顺利的戳入她紧窒的花径中。
「噢……」她喘息,倒抽一口气,感觉自己体内被异物侵入的不适与奇异快感,并发出细细的喘息吟声。
花径内的指头慢慢地移动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刺戳进入她,拇指不放松的流连在花蕊上左右揉搓摩挲,他感觉到她双腿窜过的战栗及花径中更加泌出的热浪。
靳茗雷再也抑制不住的撤出手指,一个俯身,吻住她的红唇。「你好湿了,亲亲。」他在她的唇边低喃著,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早已灼痛不已的男性对准她蜜汁湿滑的小穴入口,腰一沉,直接推入她紧窄的花径中。
老天!她又紧又窄。花径中灼热又柔嫩的触感简直就像一团火焰,紧紧地包裹住他勃起的前端,在碰到象徵童贞的阻碍时,他咬牙用力一挺,毫不留情的刺穿,贯入她的花径深处。
「啊--」撕裂般的疼痛穿透四肢神经,谷子蓉尖叫一声,张口咬住眼前的壮硕胸肌,疼痛得泪水迸出。
天啊!痛死人了,她早就从书上得知女人第一次交欢会有些疼痛,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剧痛。
胸口蓦然传来的疼痛,让靳茗雷知道自己弄痛她了,可是他已无法停止,紧缩的嫩肌包裹住他硕大的硬挺,驱动他如巨浪般的欲火,感觉是如此的销魂。
「亲亲,一会儿就不痛了……」异常低哑的嗓音饱含如火的欲望,他轻移臀部,慢慢地抽出又重重挺入,一次次来回挺刺,酥人入骨的快意喜乐,令他只想深埋她的体内。
下体刺痛、酥麻交织的感觉,令谷子蓉不时咬住他的胸肌,双手十指也陷入他的肩头肌肉中,试图推阻他每一次刺入她体内时所产生的炽热焚烧冲击。
直到他的一只大掌探人两人下体相接间,揉捻起她的花蕊後,她才渐渐放松紧绷的肌肉,并在痛感间慢慢感受到奇妙的快感。
靳茗雷将她白嫩的玉腿放在自己的虎腰上,两只大掌捧起她小巧浑圆的雪臀,让她迎向自己一次比一次更深、更猛烈的抽插撞击。
随著强而有力又深猛的冲刺,谷子蓉的双腿愈发夹紧他的腰,忍不住那股烧灼般的快意,口中也不由自主的喃吟出娇喘,觉得全身神经逐渐紧绷。
骇人张力逐渐笼罩,她不知所措的承受,终於忍不住脱口,「雷……」
娇嗲的嗓音似呢哝耳语般传入靳茗雷的耳中。「我知道,亲亲,别怕……你好热……」粗嘎的嗓音安抚著她,柔媚的娇吟与她体内的湿濡,促使他加速冲刺,她丰盈乳房高耸顶端的蓓蕾,激起他更深的兽欲冲动。
感觉到她炽热花径中传来阵阵紧缩,以及她口中频频嘶喊出狂喜後,他才抱紧身下人儿,让直要求解放的男性,一举奔泄而出……
* * *
靳茗雷的嘴角勾起一抹邪佞满足的笑,他从谷子蓉的身上翻下,再将她拉躺入自己怀里,大掌流连不去的在她柔嫩如丝的肌肤上游移。
「蓉儿,你美得令我放不开!」他低哑的嗓音净是满足意味,其中隐含著不自觉的占有欲。
「多谢你的不嫌弃,你也很不错。」谷子蓉打了一个呵欠,心想男欢女爱虽很愉悦,却也很累。
「蓉儿……」靳茗雷啼笑皆非的听著她的回答,每每因她出人意表的话语而感到错愕。
「什麽事?你办完事要走了吗?」神志有些困盹的谷子蓉随口道。
「你赶我走?」靳茗雷顿时不悦的拧起眉头。为什么她的个性硬是和别的女人不同?
「有吗?」她喃喃道,不解他声音中浮现的怒气,「我困了,想小睡一下,你随意……」她不再理会他,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赶著去向周公报到。
靳茗雷又好笑、又好气的看著她有如猫儿般偎在自己怀中,毫不在意的睡著,不禁怀疑自已的男性魅力是否已逍逝,否则她怎麽没有像其他女人向他撒娇、求他留下,甚至还要他「随意」……
他有些气闷的看著怀中的人儿,性感的薄唇紧抿著,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双峰,白皙肌肤上有著他在激情时所留下的红痕印记,立刻的,他马上想起刚才两人身躯交缠的景况,火热的男性立刻勃起悸动著,再次地蓄势待发。
「随意是吗?」他喃喃自语著,唇边泛起一抹邪恶的笑容,眼神诡谲。
他毫不迟疑的将大掌覆上她柔嫩如丝的赤裸娇躯上,不放过每一寸肌肤的揉抚著,接著将她的身子翻正,俯首咬啮起她粉嫩的乳头,缓缓地吸吮舔弄著。
「唔……」睡梦中的谷子蓉因胸前酥麻的愉悦及微微的痛感而喟叹出声。
而她不自觉的反应,令靳茗雷的胯下勃起更加肿胀难耐、性致高昂,他双手不停歇的抚弄她的身躯,炽热的唇舌持续往下移地舔吮她嫩若婴孩的肌肤,直到她的神秘私处。
他扳开她的双腿,满布欲望的黑眸紧盯著湿濡嫣红的肉瓣,著迷的用手指拨弄蕊瓣上的花心,然後看著她的女性私处缓缓地泌出透明蜜汁,很快的染湿了他的手指。
他满意的看著愈发肿胀充血的花心,突地俯下头,灵活的舌尖开始舔吮著湿滑的珍珠。
「唔……」恍惚中,谷子蓉感觉下半身传来一阵阵热潮骚动,她忍不住嘤咛出声。半睡半醒间,被引发的情欲令她身不由己,无法自主的扭动著身子。
直到一波波原始的热情迸发,将她推向狂喜的高峰,她才尖叫出解放的喜悦,全身不住的颤抖又颤抖,至此她真正的清醒过来了,却只来得及看到靳茗雷从她的两腿间抬起身,而仍在抽搐的甬道已被他硕大的勃起强行闯入。
「啊--」她不由自主的尖叫出声,即使花径已充分濡湿,但是两人体型的差距,仍是令她有著强硬被撑开的刺痛感觉,她微蹙眉,瞪看悬在她上方布满汗珠的俊脸,以示自己被突然侵袭的不满。
「乖乖的,亲亲,是你要我随意的……」说完他低喘一声,大掌罩上她一只丰盈,开始揉捻挤压,全身紧绷的感受那火热花径紧窒收缩挤压他坚硬勃起的销魂感觉,接著他缩臀往後慢慢抽出,然後再用力挺进,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双腿间冲刺起来。
随著她体内愈来愈湿滑的感觉,他不再压抑保留的凶猛挺进,藉著身体交合摩擦快意,纾解体内高扬亢奋的激火。
他抬高她白嫩的双腿并握住,虎腰不停歇的一再勇猛挺进,狂野又恣意的攫取她柔软又甜美的娇躯。
持续奋力冲刺,他让体内高筑的压力扩张,不久後他低吼一声,猛烈的压力爆开,他向前用力一挺,痛快的喷洒而出……
* * *
这天早上,谷子蓉将例行的扎针做完,才踏出星云居走在长廊上时,就见到靳依君迎面而来。
靳依君就是谷子蓉在第一次替苏云儿诊视时,坐在床边的那名年轻女子,是靳茗雷的妹妹。
谷子蓉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是依她近一个月来的仔细观察,实在不得不对靳依君心存怀疑,而今天的不期而遇,令她再也压抑不住好奇心。
对上迎面而来的刺探眼神时,靳依君微垂眼睑轻轻颔首,打算从谷子蓉的身边走过,却不料因一句话而止住了步伐。
「凡事要适可而止。」谷子蓉直截了当的开口。
「什么意思?」靳依君问道,脸色微白。
「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我不管定北王府内有多少腐烂之事,我只是不希望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又被人害死,让我白费工夫。」谷子蓉富含深意的告诫。
「我不懂你的意思。」靳依君神色微变的抬眼看了谷子蓉一眼,旋即又垂下,但是眼底闪过的一丝慌乱并没有逃过正仔细盯著她的谷子蓉眼中。
「你懂的。」谷子蓉显露精光的美眸直视靳依君,「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麽,我也不想知道,只不过你该知道,她好歹是你的母亲……」
「她才不是--」激动的嗓音扬起复又止住,靳依君似乎懊恼自己失言般的转开头,匆匆丢下话,「对不起,谷姑娘,我还有事,失陪了!」话落,她随即快步离去。
看著远去的身影,谷子蓉不禁暗骂自已,看来自己来到古代後真的脑筋有些秀逗了,竟管起别人家的闲事来了。想当年亲生父亲将她轻易的卖给严超,自已不也恨极了他,现在她反而满口仁义道德的想规劝别人,这不是很讽刺吗?看来自己在古代似乎有些适应不良的问题存在。
「你怀疑她?」
几步远的廊柱後突然转出一道高大身影,脸色极严肃。
「你都听到了?」谷子蓉暗叹一声,抬眼看著向她走来的靳茗雷。她才想不管闲事的,不是吗?
「学武之人,耳力本来就比常人灵敏。」他承认。
「喔!」难怪走路悄然无声,隔了段距离还可以把别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看来他的功夫似乎不弱。
「你为什麽怀疑她?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我妹妹?」靳茗雷问道,原来他只是前来寻找谷子蓉,无意中听到她们的对话,令他意外万分。
「你可以当作没听到。」谷子蓉摆摆手,不愿蹚浑水的心态令她想装蒜,看能不能逃过一劫,於是她跳坐上长廊的栏杆,两只小脚摇晃著,视线投向长廊外的庭园。
「蓉儿。」靳茗雷哪容她如此轻易避开,大掌一伸,硬是将她扳回面对自己,语气带著一丝威胁的紧盯箸她。
谷子蓉无奈的喟叹一声,美眸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我只是怀疑,刚才那番话不过是想试采她罢了!」
「为什么?你看出什么了吗?」靳茗雷早从谷子蓉诊出苏云儿是中毒时即开始查采是谁下的手,可是千想万想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靳依君。
「其实在我第一次告诉你们时,曾不经意的注意到她眼中的神色,当时只觉得她的眼神不像是初次听闻所该表现出的惊讶,反倒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惊讶,当时我以为自已太过敏感,接下来,当令堂在服了几帖药,病情有进步後,我观察过她,她虽表面欢欣,实则眼中一点愉快也没有,所以我开始注意起她,直到令天才忍不住想试探她一下,就这样。」
「那她的反应呢?我虽然听见你们的交谈,却看不到她的表情反应。」
「试探结果是她有很大的嫌疑,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推论,不一定准确。对了,靳依君不是你同父同母的妹妹吗?」
「她是我父亲的妾室所生。」靳茗雷老实的回答,「不过这件事很少人知道。」
「那她的母亲呢?也住在府中?」谷子蓉好奇的问。
「依君的母亲早因生她时难产而过世。」
「原来如此。」谷子蓉点点头,「不过这件事你还是慎重处理才好,免得坏了你们兄妹之情。」她做出良心的建议,不愿因自己的疑心而破坏了他们兄妹之间的和乐。
「其实我跟依君一向不亲近。」他坦白道,突然话锋一转,「你担心我?」原本严肃的脸,突然显露一抹奇诡的邪笑。
「谁……谁担心你!」她一窒,差点被口水呛到,有些心虚的反驳,一抹红晕泛上白嫩的粉颊。
「你说呢?」靳茗雷的手指抚上那张似抹著淡淡胭脂的粉颊,「要不然你为什麽会担心我与依君打坏兄妹之情?」他分开她的双膝,将身躯挤入其间,口吐热气的在她颈边道,接著唇瓣移向耳畔,舔舐她的白玉耳垂。
阳刚的气息袭来,谷子蓉有些慌乱的伸手抵住愈发靠近的胸膛。
「有话好说!」她叫道,「你做什麽靠这麽近……喂!靳茗雷……」她推著他的胸膛,有丝懊恼於自己的体型过小,而他全身所散发出的强势魅力,让她身躯窜过一阵阵战栗,小腹间也泛起情潮漩涡,她几乎招架不住了。
老天!她又不是花痴,为什么老是抵挡不住他蓄意显露的男性魅力?
第五章
「为什么你不像其他女人见到我时,像只温驯的猫儿跟我撒娇,反而老是推阻再三,拒我於千里之外?」靳茗雷有些气闷的咬啮著她小巧可爱的耳垂。
「你……你有没有……搞错啊?现在是大白天,白痴才会任你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做出这种举动!」耳垂传来的酥麻窜偏全身的神经,令谷子蓉用尽力气才说得出话来。
「这麽说……」靳茗雷蛊惑的热气持续吹入她的耳中,「如果没有人看见,你就肯任我为所欲为,不加以阻止?」随著温热的气息,暧昧的言语也同时传入她的耳中。
才听清楚他有些隐喻的言词,谷子蓉同时感到他下身的硬挺正贴著自己女性私密处,还邪恶的磨蹭起来。
不会吧?她虽不曾拒绝过他每次到向星小楼向她求欢,可是这种地方……有没有搞错,他这个古人竟比来自开放的二十世纪的她更加豪放。
谷子蓉定住心神,正想严斥、拒绝他恼人的勾撩动作时,靳茗雷却彷佛看穿她的思绪,炽热的唇瓣立刻封住她红润的唇,堵住她欲出口的话语,舌尖乘隙钻入她微张的口中。
「唔……」谷子蓉瞪圆了眼,接著感觉身子一悬,靳茗雷已将她从栏杆上抱入怀中,脚步不停的急奔向廊外一大片造景的假山隐蔽处後才放下她,让她背靠在一处略平的岩壁上。
他火热的唇舌极富技巧,强势的攻击她的丁香小舌,彷佛要吞噬她般,舌尖滑过她口中每一处柔软,吮尽她口中所有的香馥。
谷子蓉哪经得起他如此邪佞的挑勾,全身发热虚软的被他硬压在岩壁上予取于求,无力再有任何反对动作。
「不……不要在……这里……」她艰涩的在他绵密不停歇的吻吮中勉强吐出话来,极力保持脑中最後一丝清明。
「乖乖的,亲亲,别担心,这里很隐密,不会有人看见的……我现在就要你……」靳茗雷邪魅的低沉嗓音含笑的安抚她,一双大掌掠夺的在她柔嫩的全身上下抚弄著。
抚揉的大掌一件件褪下她的衣物,直到她的柔嫩娇躯完全呈现在他眼前。原本已布满欲火的黑眸,此时更是火焰大炽的凝住她赤裸的曲线毫不放松。
「你……」从未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暴露过的谷子蓉,因羞耻而全身肌肤泛著红晕,在日光的照射下,显现出魅惑的娇态。
靳茗雷的大掌袭上她白里透红的凝乳,不住的搓揉狎玩,两只手指则掐拧著凝乳尖端粉嫩的花蕾。
「唔……」谷子蓉顿时陷入狂涌而来的巨大快感中,体内蔓延的激情瞬间燃烧起来,全身被他挑弄得虚软颤悸著。
「喜欢这种感觉吗?」靳茗雷的黑眸紧盯著她媚人的嫣红脸颊,因内心的男性自尊满足而笑开来。唯有在这种情形下,她才会对他毫不保留的展现一个女人该有的柔媚娇态。
大掌下滑的同时,他的人也随之蹲下在她的面前,将她一只白嫩的大腿跨放在肩上,再捧著地小巧的臀,炽热的唇舌埋入她的双腿间,吻上她已微微湿润的花心。
「啊--」谷子蓉顿时全身抽搐的低呼出声。
即便他并非第一次做出这种动作,也不管他们早已欢爱了不知多少次,她仍是有些不能适应地僵直了下腹,直到一波波涌上的快意使然,她才渐渐放松,慢慢地沉溺其中。
他伸长舌尖撩拨她敏感充血的花心,灵活的舌尖舔吮著,直到她发出快意欢愉的娇吟声,花径也汩汩流出蜜津时,他加入长指探入紧窒湿滑的甬道里,配合著舌尖的舞动,轻柔的在她的体内抽插起来。
双重的感官刺激,令谷子蓉的头往後仰抵住岩壁,下腹前挺接受他的狎戏,口中逸出动人柔嗲的声音。
倏地,他加人第二根手指,双指不住的来回进出她柔滑紧窒的穴径中,逐渐加快速度,感受著穴径中的肌理开始不住的抽搐。
「啊--」谷子蓉抱紧靳茗雷的头,呼吸急促的尖叫出声,全身痉挛、抽搐得任高潮席卷她全身。
靳茗雷站起身子,望著一脸红晕的谷子蓉,不再多言的向前压住她的娇躯,一双铁臂抬起她的玉腿,将自己释放出来的硕大勃起一举挺入她仍抽搐不休的紧窒花径中,放浪的律动起来。
他高大伟硕的身子衣著完整的覆在她身上,完全遮掩了她赤裸娇小的身躯,他紧贴著她,又硬又热的男性一次次地挺入她体内,而他将她两腿高抬的动作,使得两人交欢的私处更加紧密贴合,且她又湿又热又紧窒的包裹令他更加用力的快速挺刺她,享受窒息般的快意充斥全身上下。
在他强健体魄压榨下,谷子蓉困难的喘息著,巨大的挺硕来回摩擦地敏感的蕊心,让她享受著难以言喻的快感;她的口中吐出快意的娇吟,身体承接他狂野的需索。
猛烈袭来的高潮令她脑中顿时空白,恍惚中,她听到他急促的粗喘,接著他狂吼一声,她感觉到深埋在她体内的男性勃起一阵颤动,接著是一股热流袭来……
* * *
「你很喜欢我大哥?」
男性嗓音陡地惊扰了正坐在向星小楼侧凉亭里发呆的谷子蓉。
「你来做什么?」谷子蓉抬头看著已踏入凉亭的靳茗棋,不客气的问道,心中更加烦躁。
「好歹你也是定北王府的贵客,我来探望、探望也是理所当然。」靳茗祺大剌剌地往椅上一坐,假装没看到她的白眼。
「你有这麽好心?」谷子蓉嘲讽道,不客气的戳破他硬掰出来的谎言。
靳茗祺乾笑一声,「干嘛说话这么不客气……」看到她又睨来一个白眼,「好、好,我不是来探望你行了吧!只不过这些时日在府内听到一些传言,想来问问你罢了。」
「你怎么不去问靳茗雷,反倒是来问我?」
说到这件事,谷子蓉心里就呕,明明是小事一件,可是经由第三者的传送,小事却变成大事。
那天,靳茗雷从星云居的庭院隐密处将欢爱後已陷入半昏迷的谷子蓉抱回向星小楼,第二天谷子蓉衣衫不整被靳茗雷抱著的消息传遍府内,让她不时接受众人的暧昧眼光。
真是他妈的无聊!古人都是吃饱了没事干吗?净是以谈论他人事非为乐。
「我要是可以从大哥那张嘴里挖出话来,哪还需要跑来问你。」靳茗祺的眼中有著掩不住无可奈何。
「那你认为你问,我就会回答?」谷子蓉嗤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你一定很喜欢我大哥,否则依你的个性,怎么会这麽轻易的就答应在没名没分的情况下做他的女人。」像自己,哪一次不是被她的伶牙俐会讽刺得全身伤痕累累,令他不敢领教。
「阁下明明就是男子汉,偏偏喜欢学王府内的三姑六婆,净做些不人流、探人隐私的事。」谷子蓉说道。
「难道你否认?」靳茗祺翻翻白眼,忍住气吞下她蓄意的嘲讽之词。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否认了?不错,我是靳茗雷的情妇。」谷子蓉乾脆坦自承认。
「情妇?!」靳茗祺不解的瞠大眼。好怪异的词句。
「这种事你情我愿,我们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了,你们这些旁人还真是空闲。」她斜睨他一眼。
「难道你不想大哥给你一个名分?」靳茗祺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满不在乎的神情。
「你是说如同贵府红云阁里那两位侍妾,抑或是你悦云阁内的那些莺莺燕燕?」谷子蓉看著他惊诧的表情。
「咳……」靳茗祺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那又怎样,总比没名没分好。」
「少来,安上一个侍妾名分又如何?还不是等著让你们这些花心男人在玩腻後丢弃!我又何必自找麻烦,等到大家厌了,直接一拍两散,不是很好?」来到这个年代,让她深切的体会到古代男子的不专情与一夫多妻的根生柢因观念,而她会尽量不去成为其中的一分子。
「你……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靳茗祺震骇於她那大胆、违反礼教的一肓论,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养於闺阁中的女人会说出这番话来。她简直是异於常人。
谷子蓉闻言,心一紧,警觉到自己一时不察,一不小心就把心中所思顺口说出来了。
「不管我是怎么样的女人,反正当令堂身中之毒全解了後,我自会走人,不劳操心。」
靳茗祺再次瞠目,唇瓣蠕动几下,正想再说些什么时,却看到护卫靳风朝凉亭走来。
「什么事?」
靳风向前,先向谷子蓉打过招呼,才转向靳茗棋。
「少爷,王爷正在找你,请你到星云居。」
「大哥找我?」靳茗祺扬眉,「发生了什么事吗?不然为什么要到星云居?」
「靳风不太清楚,只知道王爷也请了小姐前去。」
「好吧!」靳茗祺转向谷子蓉,「谷姑娘,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请便。」谷子蓉不在意的挥挥手,却看到靳风欲言又止的神情,「靳护卫有话直说。」
「谷姑娘,如果我没有弄错,王爷应该也有差人请你前往星云居才是。」
「你听错了。」谷子蓉立刻反驳,「这是你们的家务事,哪容得下我这个外人表示竟见。」从靳风口中听闻靳依君也被请到星云居时,她就知道事情八成是真相大白了,所以她很肯定绝不会有请她去星云居这件事。
「家务事?什么家务事?」靳茗祺怀疑的看著她。
「你去了就知道,问这麽多做什麽!」谷子蓉再次挥挥手。她轻轻打了一个阿欠,决定等扰人的苍蝇走了之後就去小睡片刻,不料--
「子蓉姑娘!」被派来服侍谷子蓉的侍女小青,匆匆跑进凉亭,「王爷请你到星云层去。」
「嘎?不会吧?」瞌睡虫顿时跑光,这是他们的家务事耶,干嘛找她去,又不是打麻将,缺个人便打不成!
「走吧,谷姑娘,看来你得跟我一起上星云居去瞧瞧这桩『家务事』了。」靳茗祺幸灾乐祸的邀她同行。
「走就走!」谷子蓉率先步出凉亭,心中暗自咒骂靳茗雷,因为她一点也不想蹚这淌浑水。
靳茗祺看著不甘不愿步出凉亭的谷子蓉,不由得嘴角挂上一抹嘲弄笑意,跟在她的身後。
想来谷子蓉该是很喜欢大哥的,否则依她带刺的个性,怎么会毫不反抗的乖乖奉命前去,可惜她自己似乎还未发现。
* * *
当谷子蓉与靳茗祺先後步人星云居的大厅时,厅内已坐著靳茗雷、靳依君,靳正茗夫妇早已候著。
看到两人一同进入厅中的身影,靳茗雷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蓉儿,过来!」他命令道。
「大哥叫你!」靳茗祺轻推了谷子蓉的肩头一把,没留意到一道不悦的目光直射向他推人的手。
「知道啦!我又不是聋子!」谷子蓉头也不回的回答,接著大方的走向靳茗雷,先发制人的开口,「这是你们定北王府的家务事,叫我来做什麽?」
靳茗雷伸手拉她坐在身边,才道:「事情是你先发现的,也许有些事需要你来解释。」
「我只是尽到告知的责任,其他不关我的事。」谷子蓉先声明。
靳茗雷深沉的看她一眼後才转向众人。
已落坐的靳茗祺抢先道:「大哥,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如此慎重的把全家人都叫来?」
靳茗雷挥退下人後才开口,「令天我请你们来,是想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对娘下毒。」
「你查到了什么吗?是谁?」靳茗祺性急的问,却因靳茗雷目光投向靳依君身上且问出的话而大吃一惊。
「依君,你愿意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麽做的原因吗?」
一句话,当场在厅中掀起滔天巨浪。
靳依君脸色苍白如纸,靳正茗夫妇则是一脸不敢置信,靳茗祺因惊讶而瞠大眼,只有谷子蓉没有任何表情的看著,犹如在看一场好戏。
厅中一时静寂无声。
良久,被众人目光齐聚的靳依君才吐出话来,「依君……不懂大哥话中之意。」
靳茗雷眼神一冷,「之前蓉儿对你有所怀疑时,我尚且半信半疑,之後……」他从怀中掏出一纸包,「这包放在你房中衣箱底的东西,你该不陌生才是吧!」
靳依君浑身一震,面色又雪白几分,眼神阴沉不定的盯著靳茗雷手中之物,最後终於咬牙承认,「对!毒是我下的!」
全室哗然!
「什麽?!真的是你?」靳茗祺大叫出声。
「君儿,你……你为什麽要这么做?」靳正茗眼神震惊的问道,身旁的妻子只是凝看著靳依君。
「你还敢问?!」靳依君冲著靳正茗大叫,豁出去的神情表露无遗。「当年你趁喝醉时强占了我娘,才会让她怀了不受欢迎的我,但若不是她怀了我,你还不肯接纳她呢!可是接纳她之後呢?你冷落她,对她不理不睬、不闻不问,最後她才会因失去生存下去的意念而难产过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的手指指著苏云儿,「而我只是让她也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罢了!」
「君儿……唉!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些是谁告诉你的?」靳正茗气急败坏地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时间过去了那麽久,就可以遮掩住你曾犯下的罪行吗?」靳依君看著他的表情,更加认定他是做贼心虚。
「我一直想补偿你失亲的遗憾,云儿也一直将你视为已出,从未有偏颇,为什么你……」靳正茗叹息道。从小到大,君儿的个性就孤僻,不肯与人太亲近,而他自认已尽可能的照顾她了。
「让我吃好的、穿好的,但就是对我不理不睬,这就叫做补偿?」靳依 君冷笑道。
「君儿,你……唉!」是你不愿让人接近,并非我们不理睬你啊!靳正茗举起的手又因有口难言而垂下。
一只柔美握住他的手,是苏云儿,她温柔中带著无奈的看著视如己出的女儿。
「君儿,你所说的这些,该是你的奶娘梅铃告诉你的吧!」
「你……」靳依君讶然的眼神算是默认了。
「当年的事,我们本不欲让你得知,因为事情只有你爹和我与你娘三人知道。」苏云儿轻叹一声,续道:「想不到梅毅竟然捏造出这些话来。」
「你的意思是,奶娘这些话都是骗我的?」靳依君忿忿地说。
「你是她带大的,相信她的话自是理所当然,只是当年的事她也只是略知一二,跟实际大有出人,而且……」苏云儿顿住,眼神一转严肃,「君儿,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希望你别再误会你爹,也希望你别拿这件事继续折磨自已。」
「好,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事实来。」靳依君的眼眸闪烁著逞强的光芒。
「即使事实很不堪?」苏云儿强调道,一方面希望事实能让她释怀,一方面又怕事实会令她承受不了而伤害了她。
靳依君一凛,咬牙道:「我可以接受!」
「好。」苏云儿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红儿,也就是你娘,她原本是我的陪嫁丫获,在我尚未嫁人靳家时,本想替她找一门亲事,可是被她拒绝了,坚持要跟我嫁过来。当初我并不知道,其实早在正茗来探望我时,红儿就爱上正茗了,当时不知是我太迷糊抑或是红儿太会隐藏,一直没察觉,当然正茗也是毫不知情。直到雷儿,也就是你大哥十岁那年,我得了风寒卧病在床,红儿竟趁正茗专心照顾我、不眠不休无防备之际,在正茗的茶水中下了药……药效发作时正茗占了她的清白。」
苏云儿看著靳依君震惊发白的脸色,不禁一叹。
「隔天,正茗醒来,他在大怒与羞愧之下向我坦白,而我在痛心之馀,也明白了红儿对正茗的爱慕之意,於是忍痛要正茗将红儿纳为侧室,可是一心在我身上的正茗却死也不肯,直到一个月之後,红儿有了身孕,不想孩子落个私生之名,正茗才勉强同意将红儿纳为二房,但他还是不谅解红儿对他下药的作为,所以除了吩咐下人尽心照顾外,他根本不愿见她,除了偶尔陪我前往探望,当时照顾红儿的下人之一就是梅铃。」
「红儿怀孕四个月时,开始三天两头到星云居来闹事,哭诉正茗对她的不理不睬,我们因她有孕在身也不忍苛责她,偏偏正茗怎麽也不肯对她假以辞色,以至於在红儿临盆前,她这种行为从未停止。红儿在临盆前一个月的某一天又上星云居来吵闹,但因情绪过於激动不小心跌了一跤而早产,生下你以後又因血流不止而过世,绝不是梅铃所言是因失去生存意念而亡。红儿骤逝,我在伤心之馀,也就没有反对梅铃自愿担起奶娘的职务,却想不到她竟对你撒谎。」
苏云儿将往事娓娓道来,脸色哀伤,语气很是遗憾。
「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将你视为亲生女儿,却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如果我早知道你的心结,也不会让你痛苦这麽多年,这是我的失职。君儿,我不怪你会用这种方式替你娘讨回公道,只是我真的不想让你误会你爹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如今我说出事实真相,只是希望你能放下仇恨之心,过得快乐些。」
靳依君看著苏云儿诚恳的眼神,理智上已相信她所说的话,可是十几年的心结又岂是说解就能解。
原来之前她所相信的皆是谎言……她不由自主的瑟缩发抖起来,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如此盲目,再见到两位兄长眼中谴责的神色,她终於崩溃大叫一声,转身冲出厅外。
「君儿!」苏云儿忧虑的急唤,起身欲追上前,却被靳正茗拉住。
「云儿,先别去,她现在心情一定很乱,给她点时间,我们再去看她。」说完,靳正茗唤来下人前往照料靳依君。「雷儿,祺儿,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了,反正你娘的身体也大致痊愈了,以後君儿还是你们的妹妹,懂吗?」
「是的,爹。」两兄弟毫不犹豫的回答。
「至於那个梅铃……」
「爹,梅铃早在半个月前即告假离开王府,如今想来,必然是知道东窗事发,才先行逃离,我想她应该不会再回来自投罗网才是。」靳茗雷回答。
「好吧!反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处理。你娘也累了,我先带她回房。」说完,靳正茗扶起苏云儿走入内室。
厅中三人,靳氏兄弟相视无言,眼中同样有著无奈遗憾。
而自觉看了一场如电视连续剧结局般的谷子蓉,心中却是暗暗咋舌。
想不到不论什么时代,女人争取「优质」男人的心仍是一样的不择手段,令她对於最近府里对她与靳茗言之间的传言而暗生警惕。
不可否认,靳茗雷是「优质」男人中的上选人才,随著两人相处的时日增加,她对他的优点也看到愈多,而心中的情怀更是随时日愈来愈加深。
可惜靳茗雷并非专情之人,加上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不少,也养成他不尊重女性的态度。而她在接受了十七年二十世纪的观念冲击下,怎麽也不可能接受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观念,更遑论是乖乖待在定北王府当他侍妾之一,开玩笑,即使她对他的感情再深,恐怕不出三天也受不了了。
「我还以为依君只是个性孤僻了些,怎麽也想不到她竟然狠得下心对娘下毒。」靳茗棋在一阵发愣後,终於有感而发的出声。
「我也一直没有怀疑过她,看来经由第三者的眼睛,的确可以把事情看得更清楚些。」靳茗雷意有所指的看著谷子蓉若有所思的绝色脸庞,心下暗自赞叹怎么会有如此眼光锐利又聪慧绝美的女人,心中对她的迷恋更增加几分。
「谷姑娘是如何发现依君有嫌疑的?」靳茗祺问道,打断了谷子蓉的思绪。
「叫我子蓉吧!老是姑娘来、姑娘去的,你说不烦,我都听厌了。另外,你刚刚问的问题,我早已告诉过你大哥,你问他吧!我懒得再说一次。」她心想,事情都解决了,还问这些,岂不多此一举,不过……
「原来大哥早就知道了。」靳茗祺有些不爽。为什麽这么大的事大哥没有先告诉他,害他被连吓三跳。
靳茗雷尚来不及回答,谷子蓉突然又开口,「茗雷,这几天找人看住你妹妹。」
「你是说她会……」靳茗雷扬眉,霎时明白她话中之意。
「对,有可能。」谷子蓉简洁回答。
「你们在说什麽?」靳茗祺一头雾水。
「茗祺,找人不论日夜看紧依君,不可松懈。」靳茗雷立刻交代。
「为什么要看紧她?」靳茗祺还是没弄懂。
「人笨就要尽量藏拙,别老是露出一副蠢样惹人笑话。」谷子蓉回答,「叫人看紧你妹妹,是怕她一旦想通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时会想不开。」
「怎么可能!依她那种个性,应该没那麽笨,做出那种傻事。」靳茗祺恍然大悟後却不以为然的反驳。
「预防胜於治疗,以她那种报仇的方式,一旦发现自己犯了错,八成会选择自裁,所以先防著总没错,反正你们定北王府吃闲饭的人那麽多,随便派两个去盯著她不就结了。」
「你别老是一副府内无能人的样子好不好?哪有女人像你这般说话的态度。」靳茗棋抱怨道,真受不了她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看不惯我的样子你可以选择不看,只要你不来找我说话,我也绝不会开口让你听见,行了吗?靳少爷!」谷子蓉嘲讽道。笑话,他真以为她谷子蓉这麽多话啊!
靳茗雷好笑地看著他们,他先将谷子蓉拉入怀中,接著转向靳茗祺。
「茗棋,先去找人看著依君,其他事我们再找时间慢慢讨论。」
「喔!」靳茗棋不情愿的睨了在大哥怀里的谷子蓉,悻悻然地踏出厅外。
靳茗祺离去後,靳茗雷目光含笑的问著怀中娇小人儿,「蓉儿,你很讨厌茗祺吗?不然为什么每次你们俩一见面就斗嘴?」
谷子蓉依在他怀中打了一个呵欠。奇怪,光是看戏她竟然也会累?「反正我跟他就是不对盘。」她不在意的随口回答,「茗雷,批斗大会开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怎么?不想我陪著你吗?你总不会又想溜回向星小楼睡觉了吧!」靳茗雷半玩笑道。
「答对了。」谷子蓉挣脱他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起身朝门外走,「改天再让你陪,我要去小睡一下。」
靳茗雷感觉怀抱一空的失落,有些懊恼於她变化剧大的心性,於是不假思索一个箭步向前,将已快踏出门外的人儿轻松抱起,紧拥在怀中。
「你做什麽?」谷子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环住他的颈项,不太适应身躯突然腾空的感觉。
「抱你回房。」靳茗雷垂眼瞥了她一眼,「我陪你小睡。」说完,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邪笑。
「嘎?」谷子蓉顿时愣住。她怎么不知道他有小睡的习惯?
第六章
两天後,如谷子蓉所预料,靳依君在自责愧疚之下,趁旁人不注意时服了毒,意图自尽。
於是谷子蓉被急召至孤云居为靳依君救治。
她在靳依君的全身各大穴道扎针,将毒导出後,又开了几帖药让她按时服用,好将余毒排出,才满身疲累的回向星小楼睡觉去了,心中则是暗骂那几个奉命盯紧靳依君却不尽责的下人。
三天後,谷子蓉前往探望靳依君身体复元的状况,一进房门就因靳依君将药汤摔在地上的行为而惹起心头怒火。
「毒已排出,药汤也喝了三天,现在才摔碗,不嫌慢了些吗?」谷子蓉嘲讽道,斜睨著靠在床头的靳依君。
「你来做什麽?」靳依君脑怒道,没想到自己不堪的行为竟被她看见,脸色愈发白了几分。
谷子蓉暂不回答,转向不知所措的侍女吩咐道:「再煎一碗汤药来。」待侍女退下後,她才趋前,执起靳依君的手,想先把脉一番,以了解她在服药之後的排毒情况。
「你为什么要救我?何不乾脆让我死了算了!」靳依君甩开谷子蓉的手,乖戾的嚷道,却在一瞟眼间,赫然发现对方眼眸中在瞬间迸射出怒光,登时噤声。
谷子蓉动了动有些酸的手腕,慢条斯理的开口,「可以,你想死我绝不会拦著你,待我将你治愈以後,随你要跳楼还是投水都不关我的事。」
靳依君心惊於谷子蓉平静的语气,以及与冷静面容完全不搭的强烈目光,仍是嘴硬的说:「你可以从现在起就不要理会我!」
「那可不行。」谷子蓉再次伸手,强硬的将靳依君的手腕抓过来,开始把脉,口中边说著,「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否则我干嘛自找麻烦来替你这个笨蛋解毒。」嗯,还不错,再服个几帖药应该就可以了。
「你骂我是笨蛋?」靳依君惊怒的张大嘴,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笨蛋是什麽?」谷子蓉放下她的手臂,从床沿站起身,俯首直视她,「假如觉得自己做错事,何不寻求改正补偿之道,闹自杀是儒弱的行为,以为一死百了就没事了吗?而且苏云儿又没死。」
「你……」靳依君看进谷子蓉满是谴责的眼,一时惊诧无言,半晌才颓然的垂下眼睑,「我……当我恍悟竟然犯下如此大的错时……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我……唯一想到的就是……」她有些哽咽道。
「以死谢罪?」谷子蓉不屑的撤撇嘴,「所以我说你是笨蛋、白痴。」
「白吃?」靳依君迷惘的抬眼。
「那个不重要!」谷子蓉挥挥手,「据我所知,从小到大,令堂……呃,你的大娘就视你为己出,从未曾亏待过你,反而是你自己别扭不肯接受,如今事情既已发生,你选择了以死谢罪,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从小便疼爱你的苏云儿?既然她把你当成亲生的女儿,你忍心让她尝到失亲之痛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靳依君脸色惨白,久久才吐出话,「可……如今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她以及面对其他人?」
「假如你从小就不曾享受过亲情,且又被至亲之人在小小年纪时卖给别人而堕入另一个地狱时,你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才是,真是笨蛋!」谷子蓉自嘲道,心中对面前这位人在福中不知福的女孩有一丝羡慕与嫉妒。一个人一种命,为什麽她日夜冀求不得的事,换成另一个人反而是推拒?
「嘎?」靳依君怔愣的听著,心中隐约有些明白谷子蓉说的这番话的含意。她是在说自己的遭遇吗?
怒气骤消,无意中勾起的往事回忆令谷子蓉的心情顿时低落。
「别发呆了,我言尽於此,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如果你还是决定要死,那就等我将你治好,届时你想怎么死都不关我的事了!」谷子蓉说完,不管目瞪口呆的靳依君,便状似悠闲的离开。
* * *
想不到冷眼看世情、不管闲事的她来到这个年代,竟然当起生命线的张老师了,这是什么跟什麽嘛!
谷子蓉暗自嘀咕的踏出孤云居通往其他院落的拱门,却不料被等候已久的杜如玫堵住去路。
抬眼看著面前几乎高了她一个头的丰满女子,谷子蓉心中已隐的明白来人的身分。
谷子蓉观察著。嗯!她很美、很艳,丰唇微噘著,高耸的丰胸似要撑破身上丝薄透明的衣料,一个天生的波霸尤物,如果生在二十世纪,铁定是花花公子杂志的封面女郎不二人选,不过在这个时代也不错,是个典型令人喜爱的唐代女子代表。
「你就是府里下人口中的那位神医谷子蓉?」艳丽的杜如玫满眼妒恨的打量著谷子蓉白皙柔媚的绝色容貌,口中不客气的问道。
「我是谷子蓉没错,你是……」谷子蓉冷静的扬起眉,明知故问。
「我是杜如玫。」杜如玫咬牙回答,心中对谷子蓉那副天生娇嗲的嗓音更是嫉妒。「既然你已是王爷的女人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住在红云阁的我或者是黎阡阡呢?」
「我是知道。」谷子蓉不冷不热地说,并不加以否认。
「既然知道,那你更该明白,我与黎阡阡乃是当今圣上御赐给王爷的,将来更是王爷的正室与侧室,而令你这个不知打哪儿来且身分低下的女人却丝毫没有将我们两人放在眼里,竟然连上红云阁一次也没有,别以为王爷现在对你很好、很疼宠,一旦他的兴头过了,你……」
「杜如玫,你令天找上我就为了说这些话?」谷子蓉打断她意犹未尽的话,不疾不徐的问。
杜如玫闻言蹙眉,看著谷子蓉平静无波的脸蛋,被靳茗雷冷落许久的心焦终於再也隐忍不住的爆发出来。
「你别以为现在王爷很疼你,你就可以拿乔,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一旦王爷厌了你之後,我杜如玫定要让你在府里一日也待不下去!」她狠狠地撂下话,满心的妒恨令她失了理智,害怕失宠的恐惧令她完全忘了自身所受的教条教诲与身为一个千金小姐所应有的风度。
谷子蓉有些好笑的看著杜如玫突然撒泼变脸的态度,心中有些不能苟同她对自己的强烈敌视,而追根究柢,这都是靳茗雷惹出来的。她凭什么要代他的薄情受过!
谷子蓉有些气闷的责怪自己,当初为什麽要轻易的屈服在他的诱惑之下,而惹来令日被人漫骂的场面。
「杜如玫,你跟靳茗雷之间的恩怨就该找他去算,喜新厌旧的人不是我,你找错人发飙了!」
「不要想撇清关系,我要你把他还给我并尽快离开王府!」杜如玫叫道。
「尽管夹去配,」谷子蓉耸耸肩,「请便!等靳夫人痊愈之後,我拿到赏金自会走人,你就别再对我叫嚣了,免得失了你大家闺秀的风范,OK?」
杜如玫微张著嘴。她最後那一句是什么意思?突然她又一回神,「真的?靳夫人病一好,你就会离开?」她追问著。
「对啦、对啦!」谷子蓉不耐的对著地半信半疑的神情摆摆手,「还有,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了,以後你别又来烦我!没事了吧!我先走了。」不再理会欲言的杜如玫,她绕过她挡住路的身躯,潇洒的扬长而去。
眼睁睁地看著谷子蓉娇小的身躯远去,杜如玫心中仍是忿忿不平,却又对她的奇异言行有一丝迷惘。
原本她就是特意前来堵她,好郑重警告她的,想不到竟被她三言两语的打发,还坦言她不久即将离去,害得原本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的满腹妒火无处可发。
自从谷子蓉来到王府後,靳茗雷再也没有上过红云阁找她,而听府里的下人说,靳茗雷对谷子蓉极好,并且还时时在清晨时分看到他从向星小楼走出来。
凡此种种传言,怎不教她心惊,尤其靳茗雷从未在红云合过夜的事实,更是令她忧虑已快到手的地位就要拱手让人了。
哼!没关系,假如谷子蓉没有如她所言的离开王府,她也绝对会想办法迫使她不得不走。
* * *
沉浸在思绪中的谷子蓉,状似优闲的朝著向星小楼方向走去,浑然不觉在路途中碰到的下人向她打招呼时,却是感受到自她身上散发出的疏离气息。
不可否认的,当初她是对靳茗雷存著极大的好感与心动,才会同意且顺服的成了他的情人,当时自己是极有把握,待时候到了,她自然会毫不留恋的让这段恋情画上休止符,抽身而退,却不料在今日见到杜如玫之後,心中的感觉完全颠覆了自己当初自信的认知。
杜如玫的美艳外貌与谈吐中无法忽略的气质,让她知道社如玫并非是一个空有外貌而无内涵的美女,想必与杜如玫同样住在红云阁的黎阡阡应该也是不俗吧!
耳闻是一回事,亲眼所见才是令谷子蓉乍然领悟到自己并非如想像中那般提得起、放得下。
她再怎么冷静、成熟,终归也是女人,以往从未见过面的杜如玫只是一个名称,她并不觉得与自身有什么关系,也不在意靳茗雷在红云阁里尚有两名御赐的侍妾。
不过在今日,当她一见到美艳的杜如攻时,脑海中竟不由自主的想著靳茗雷也曾在杜如玫身上做著与她在床上缠绵的同样动作,内心一股难受的酸意竟直涌而来。
也许她可以在嘴上说著潇洒不在意的言谈,且精於伪装的表情也不会让人识破,但是只有自己最清楚,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受,犹如在口中含著黄连般苦涩,心头也泛起闷痛的感觉。
* * *
「谷姑娘。」
谷子蓉方才踏入向星小楼所属的院落,即听到右边传来一声娇柔的女性嗓音,她直觉的转头一望。
只见花丛步道间正盈盈站立了一名体态婀娜、貌美如花的女子,她有一对美丽的凤眼,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温婉的笑纹,十分的赏心悦目。
谷子蓉心下一沉,立时明白这名女子是靳茗雷的另一位侍妾黎阡阡。
啧!来了一个又一个,她谷子蓉今天是走了什么运?还是犯冲?怎么靳茗雷的两名侍妾皆挑选今日来与她摊牌谈判!
她暗叹一声,静立原地,看著黎阡阡面露倩笑,步履轻盈的走来。
「对不起,谷姑娘,我冒昧前来,没有打扰到你吧?」黎阡阡细声温婉的说著,凤目打量著令靳茗雷久久不上红云阁,下人传言中绝美的谷子蓉。
「没有。你找我有事?」谷于蓉直截了当的问出,只想快快问出她明显的来意,然後快快解决,回向星小楼蒙头大睡一番。
黎阡阡一愣,没想到谷子蓉不仅态度疏离,且还直言不拐弯抹角,她再次挂上温婉大家闺秀的面貌,温柔的开口,「谷妹妹,我可以这麽叫你吧!毕竟我们都是王爷的侍妾,再叫你谷姑娘,不免显得生疏,你说是吗?」
谷子蓉全身顿时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觉得黎阡阡的语气似乎过於虚假客气,令她陡生警觉。
「不对,我看你还是叫我谷子蓉吧!我并非靳茗雷的侍妾,你没必要纡尊降贵的委屈自已认我为妹,还是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吧!」
黎阡阡有些难堪的眨眨凤眼,一抹憎恶快速地闪过眼底,旋即被故作的欣羡神色取代。
「谷姑娘快人快语的气度,令阡阡钦羡不已,那我就直言了。」
谷子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女人也太虚伪了吧!明明眼底怖满对她的恨意,竟然还能与她谈笑自若,这种功力才真是令人敬佩哩!看来她在二十世纪所修行的功力还是太差了。
「我令天来探望你,除了想认识服侍王爷的姊妹外,也希望私底下彼此之间不要太过生疏,毕竟服侍王爷并非一天、两天,假如大家私底下能和平相处,没有纷争,那不仅是王府之福,也更能尽心全力的专心服侍王爷,你说是吗?」
哇拷!这个女人更有趣,根本就把自己当成王妃了嘛!谷子蓉好笑又带著酸意的忖道。
「黎阡阡,我明白你今夭为什麽会找上我的原因,不过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用心放错地方了,我既非靳茗雷的侍妾,以後对你的地位也不会有影响。就如我刚刚告诉杜如玫,只要靳夫人病一好,我拿到赏金就会走人,目前我只是靳茗雷的枕边人之一罢了,你实在是不用担心我的。」谷子蓉表明态度,心中的酸意更加泛滥,暗自咒骂靳茗雷那个罪魁祸首,让她陷入这种景况中。
黎阡阡眼睑半垂的听著,心中想著,凭她的三言两语就想蒙骗、敷衍了事!靳茗雷并非平凡男子,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女人会轻易放弃到手的荣华富贵,更遑论是一个身分低下的女子。不过,无论如何,定北王妃这个位子,她是要定了,谁也不能阻止她。
黎阡阡正正脸色,「既然谷姑娘无意与我等结交,阡阡也不敢勉强,不过,如果谷姑娘改变主意,阡阡随时在红云阁恭候谷姑娘前来一叙。」她停顿了下,见谷子蓉仍是一张冷脸孔,她只好讪讪地开口,「那阡阡就不再打扰谷姑娘了,阡阡告辞了。」
「请便。」谷子蓉如释重负的看著不太甘愿离去的黎阡阡走出向星小楼的拱门,才转身直奔楼内,心中有股莫名的怒气。
该死的!她到底是怎么了?
* * *
当晚,当靳茗雷踏人向星小楼二楼谷子蓉的寝室外厅时,立刻察觉状似优闲坐在窗边的她,周身散发著比平日更为疏离的不对劲气息。
他霸道的往她身旁坐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怎麽,才一天不见,又是谁惹得我的蓉儿不高兴了?」他戏谑的点了点她的小鼻。
「少来了,什么你的,少在我身上钉上所有物的标签!」谷子蓉有些烦躁的挥开他的手。
她头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出真实情绪,令靳茗雷有丝讶异。
「看来真的有人把你惹火了。是谁?」他再次伸手抚上她的白嫩芙颊。
谷子蓉惊觉自己竟然差点因烦躁的心绪而失控,於是转开话题,「别乱猜了。对了,令堂的毒已解,身体也快要痊愈了,你几时才要将赏金给我?」
靳茗雷一愣,有些不适应她骤然改变的态度。「你很缺钱用?」
「当然!」谷子蓉以看白痴的眼神睨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为了赚取赏金,我怎么会在王府住下。」
「拿了这笔钱,你打算怎么做?」靳茗雷好奇的问道。
「做生意啰!」谷于蓉也不隐瞒,坦白直言。
「做生意?就凭你一个女人?」靳茗雷再次惊讶於她的特别。
「为什麽不行?你可以独立担起茗记商行的一切事务,而我只是小小的做个生意就不可以?」谷子蓉斜睨他。
「我没说不可以。」靳茗雷失笑道,「只是我从来没有听过一个女人满脑子想的竟是做生意,而不是找一个好人家成亲,在家相夫教子。」
「我不是其他人!」谷子蓉断然道,接著像是增加自己的信心般地问,「你什麽时候把赏金给我?」
「你真只想到钱?」深邃的黑眸深处凝聚起火花。
「当然,有了钱才能做我想做的事,难不成还赖在定北王府让人养?」谷子蓉肯定的回答,末了还是忍不住讽刺了他一句。
「让我养有什么不对?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只要我还要你,就绝不会亏待你的。」靳茗雷理所当然的说,心中已有养她一辈子的念头。
「可笑!」谷子蓉嗤哼了一声,「那如果哪天你突然不要我了,难不成到那时我就得乖乖自认倒楣的回家吃自已,然後落得一无所有?」
「即使我不再要你,你也可以继续住在王府里,我不会赶你走的。」靳茗雷有些不自然的说著从未向任何女人许下的承诺。
「更可笑!」谷子蓉再次嗤鼻,「到时我岂不是要看你脸色,求你施舍的赏我一口饭吃?」
「你为什麽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靳茗雷著恼道。从来只有女人千方百计的想留在他身边,即使没有名分也甘之如饴,唯有怀中这个小人儿,总是不屑於他对她的特别待遇,甚至还老是讲些惊世骇俗的理论!
「难道不是,你靳茗言堂堂一个王爷,想宠谁就宠谁,想丢弃就丢弃,谁敢吭声?」谷子蓉受到下午的冲击,馀波未定的有感而发。唉!想不到自己也沦落到与人争宠,被人唾骂的不堪景况。
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讥讽过的靳茗雷冷下双眸。「你在责备我没有给你承诺,给你一个名分?」
谷子蓉看著他骤然森冷的黑眸,心中暗叹一声。唉!一千三百年的代沟,太宽也太深了。
「算了。」她摆摆手。要让一个古人了解男女平等,太难了。「反正再过十来天,令堂就完全痊愈了,到时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可以结束了。」有过严超长期的训练,令她平静的道出打算离去的计画,因为她惊觉对他的情感已愈陷愈深,所以决定先抽身。
一股不曾感受过的恐惧不安袭上靳茗雷的心头!在乍然听到谷子蓉以著如此轻松口气说著决绝的言词,陌生的情绪一下子便充斥在他心中,深沉的怒气也扬起。
她竟然一点也不留恋,且迫切的想离开他!
「你可以继续留下来!」他断然道,深邃的黑眸暗沉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充斥其中。
谷子蓉眼尖的从他直视自己的眼眸底抓到一闪而逝的怒气,她蓦然一笑,身子一软,偎进他的怀中。
「你舍不得我?」她伸出纤纤玉指轻画过他的脸颊。
靳茗雷有些迷惑的看著她再次改变态度,尚未深思又马上坠入佳人的巧笑倩兮中,而她葱白玉指的动作,轻易挑起他深沉的欲望。
「我是舍不得!」黑眸浮现奇特魅惑的光芒,他低喃道,头一俯,霸道的吻住她娇嫩的红唇,铁臂一紧,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锁在怀中。
她想走,他有的是方法留下她!起码在他未准许前,她一步也不准踏离王府。
甜美柔嫩的唇瓣与软若无骨的娇小身躯,立刻引爆那种时时想占有她的欲火,靳茗雷一只手掌捧住她的头,舌侵入她的口中,纠缠她的丁香小舌,另一手按住她小巧浑圆的臀,一方面箝制地,一方面方便自己的揉搓摩挲。
热潮涌上,谷子蓉白皙的脸蛋如同抹上胭脂般的浮现红晕,她放任自己的心,努力汲取他温暖的气息,以供日後两人分离回忆之用,所以她主动勾起他的情欲,不想再因心中的不平而破坏了两人之间的和谐,就让自己放纵一次吧!
她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努力回应他掠夺似的吻。
靳茗雷惊喜於她头一次的热情主动,炽热的舌更加不留情的在她的口中翻搅,良久才沿著她柔嫩的下颚下滑至她洁白的颈部。
「你好热情啊!」他粗喘的咬上她柔软的颈项,细细品尝嗅闻著她的味道,唇瓣在其上烙下一个个激情的红印。
他一只大掌袭上她浑圆的玉峰,隔著衣衫揉弄撩拨,引得她发出娇嗲低吟,令他更疯狂。
他隐忍不住的将她全身上下衣物褪除,只留下亵裤。
谷子蓉也不甘示弱的脱下他上半身的衣物,露出他壮硕坚硬的胸膛。
雪白如凝脂的肌肤因激情而泛红晕,高耸玉峰上的两朵红梅蛊惑著他的眼,大手在转瞬间已握住两只玉乳,让它们充盈在粗糙的掌心中,再蓦然含住红梅,用舌尖舔舐弹弄。
「嗯……」她低吟喘气,甜媚的嗓音蚀人心魂。
甜腻的娇吟声刺激著靳茗雷的感官知觉,他腾出一只手下滑,隔著亵裤揉弄她两股间的花苞,引发她更加急促的娇喘与嘤咛。
他的手指隔著丝薄的亵裤轻轻搓滑,感觉她体内因受刺激渐渐涌出蜜汁,透过丝料沾湿他的手指。
他抽回手,快速将怀中的可人儿放躺在长椅上,褪下亵裤,两只大掌强蛮的分开她洁白无瑕的玉腿。
美得惊人的禁忌花园完全呈现在靳茗雷的眼前,黑林间微微露出的花核,因沾染了透明湿滑的体液而泛著光泽,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拨弄搓揉,来回滑动。
「呃--」她猛抽一口气,小腹轻颤,圆臀不由自主的轻摇款摆起来。
「太美了。」他啧啧赞叹,用两指拨开花丛,看见了另一种媚人的美景,令他的下腹更加抽紧,勃起的巨大隐隐作痛起来。
他的手指藉著滑液滑下,在内缝间滑动逗弄,直到她更加难耐的蠕动时,才猛地放肆的戳入!
「雷!」她突地呐喊,受不住刺激的花径不断涌出甜美蜜汁。
「舒服吗?」被欲望充斥的嗓音低沉传出,而她意乱情迷的嘤声回应。「蓉儿,你好热又好湿……」他沾满蜜汁的指头在紧窄湿热的花径中抽送起来。
湿热的花径,彷佛想留住他的手指般,频频抽搐收缩,夹紧他恣意抽动的手指,也撩起他更深沉巨大的欲火。
「雷……啊……雷……」她已是神志恍惚,难耐的频呼他的名,娇软的嗓音回荡在室内。
靳茗雷因强抑想一举冲入她体内的冲动而全身发热、热汗淋漓,他撤出手指,将她两只嫩白的玉腿架在自己肩上,头一俯,已埋入她两股间的秘密花园中。
灵活的舌尖舔舐著湿润充血的花核,层层的肉瓣在他唇舌技巧的拨弄下颤动著,他啮咬著敏感小核,不住地旋转、吸吮。
「嗯……啊……」
酥麻的热潮一波波直涌上谷子蓉的小腹,她的纤白十指因紧抵身下长椅而泛白,口中逸出销魂蚀骨的娇咛,体内深处极度渴望充实的填充,她需索的蠕动雪臀。
「雷……我受不了了……」强烈的快感充斥全身,她呓语著空虚的需求,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下腹他那邪恶又肆意的舌尖上。
花径溢出大量的蜜汁,濡湿了他往内探的舌尖,他来来回回钻入迷人紧热的花径中,直到胯下的肿胀几乎爆炸时,火热的唇舌才离开她私密的女性处,沿著她的柔美曲线一路往上,再次攫住她硬挺的嫣红,双掌也覆住圆润柔腻的玉乳把玩著。
他的吸舔吮弄,将谷子蓉直推上欲望高峰。
「雷……别……别再弄了……我……啊……」她呻吟的弓起上身,口中发出难耐的抗议声,隐隐觉得他似乎是故意要调弄得让她受不了。
靳茗雷放掉一只玉乳,大手下滑,食指藉著滑液再次刺入她急需要被填满的花径,大拇指则搭在穴口上方充血的花核摩挲著,满是欲火的深邃黑眸直盯著她因欲望笼罩而涨红的小脸蛋上。
「说你要我。」手指边抽送边微微勾起的刮搔她花径内壁,他嗓音瘖痖的逼问著,感觉花径内壁肌理持续收缩的挤压手指,那种强烈的触感更令人销魂,一时之间他汗如雨下,忍不住闷哼一声。
「要……我要……拜托……」她忍不住下腹强烈的需求,低吟呢喃出他所要求的回答,小巧的臀部忍不住抬高,让置身体内的粗指更加深入。
他满意的落下吻,炽热唇舌吮吻著她柔嫩雪白的肌肤。
猛然起身,他将身下的雪白娇躯一把抱起,直奔内室寝床。
* * *
靳茗雷将谷子蓉娇嫩的身躯放在寝床上,快速将自己仅余的衣物褪下,直接覆上她。
他用健壮的大腿分开她的双腿,下身毫不留缝隙的贴近,让火热的巨大抵住她湿淋淋的私密处,唇舌则狂野的吮上她的丰盈。
「呃……嗯……」酡红的脸颊左右转动,谷子蓉禁不住他蓄意的热情撩拨,渴求的需索占据她的思维,无意识的呼吟更加撩人心魂。
他邪恶地用著下身巨硕不住的在花径外磨蹭,迟迟不愿进入。
「嗯……」她忍受不住这种有如凌迟的折磨,抬起发颤的玉腿紧紧环绕勾住他的腰,水淋淋的幽穴主动贴向青筋怒偾的巨大勃起。
靳茗雷粗喘一声,知道自己终於达到目的,将身下人儿逗引至不能回头的情欲境界。
突地,他一挺腰,以著狂野之姿刺入她的花径中!
「啊……」骤然的充实令谷子蓉仰头呐喊出声,喊出欢愉满足的感受。
巨大的勃起完全没入她湿透的花穴里,靳茗雷双掌握住她的纤腰,开始反覆来回插入抽出。
「啊……嗯……雷……」她挺起下身,努力迎台,配合他销魂的律动。
「蓉儿……蓉儿……」他低吟著,愈刺愈深,速度渐快,每一次几乎完全撤出她的体内,再用力挺进,直达花径深处,被她紧裹住的火热摩擦快感,令他心神荡漾。
他伸手握住一只摇晃的玉乳,眼神定在她因欲望而显出冶艳的娇媚脸蛋上,他欣赏著,手掌忍不住用力揉搓著掌中白嫩,腰杆使劲,奋力朝频频抽搐收缩的穴中刺入。
「啊--」全身血液似逆流,谷子蓉双手抓紧身下被褥,下巴上仰、尖喊出声,感觉下腹狂涌出热潮,她痉挛抽搐不已。
靳茗雷低吼出声,欲火奔窜的红著眼,全身充满力量的将胯下热铁狂送入地频频抽搐的穴径里,而她高潮的痉挛挤压冲击著它,让他更加猛烈抽插著。
突地,他抓紧她纤细的腰肢,喉间逸出狂吼,满涨欲望种子的勃起狂烈的在他用力推向她时,炽热的喷洒在她体内深处……
爱潮渐歇,靳茗雷将谷子蓉布满细汗的娇躯搂在怀中,一同躺卧在床上。
「蓉儿,你可知你有多美吗?」他眷恋不已的抚著她白嫩泛著粉红的肌肤。
「嗯……」谷子蓉慵懒的哼声回应。想不到头一回主动积极参与会如此的累人,而且她总觉得今天他对她的举动中充满著说不出的企图与目的,才思及此,耳中即传来--
「蓉儿,喜欢我这么对你吗?」他邪恶的以手指掐住她嫣红的乳峰揉捻著。
他想用性征服她!谷子蓉乍然领悟。
「你在告诉我,你的床上功夫很好?」她有些困盹的抬起眼睑,一丝不满浮现眼底。
「我只是要你多加考虑,不要轻易舍弃我们之间如此契合的关系。」他的嘴角扬起邪佞的笑痕,心中赞叹他的蓉儿可真是聪慧,一下子便猜出他对她种种挑勾的动作所代表的含意。
「考虑什麽?考虑我们一旦分手,我会因欲求不满而难受?」谷子蓉戏谑的扬扬眉。
「蓉儿……」欲求不满,这般大胆的言词竟然从她的小口中吐出,令他惊讶不已,又钦佩她坦白不怕受批评的性子,而这样美丽聪慧又一点也不受礼教束缚的女子,他怎能轻易放手?
深邃黑眸紧盯著那因欢爱过而更加柔媚的脸蛋,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
占有欲,原本揉捏著乳首的手指倏地沿著她身躯的曲线下滑,直攻向她两股间诱人的花丛。
「喂,你干什麽?」察觉不对劲的谷子蓉反射性的夹紧双腿,却仍是不敌他手掌的速度,反而将他的手掌紧夹在她的双腿间。「噢!」她惊叫一声。
他猛力用大腿分开她紧拢的双腿,大手滑入花丛,手指快速的刺入仍旧湿润的花径中。
「啊……别……你怎么……又来了……」她惊呼一声,扭动臀部想摆脱在她体内肆虐的指头,无奈她有如小鸡般微小的力道,丝毫不能撼动他半分,反而渐渐沉溺在他彷佛有著魔力的手指挑勾动作下,身躯慢慢瘫软发热,才刚平息的情欲再次被他挑起。
靳茗雷带著浓厚占有欲的唇,霸道的攫住她低喘微张的红唇。
不顾身下人儿轻微的抗拒力道,他一个翻身,重新压上她柔软娇躯,胯下再次挺起的热铁毫不留情的攻向她。
赤稞的身躯再次交缠,激狂的欲望充斥下,一切烦人的问题暂时被抛到脑後忘怀……
第七章
踏入向日居与其他院落分隔的拱门,谷子蓉安静的跟随在前面带路的仆俯身後,一路往庭院深处走去。
向日居是靳茗雷的院落,平日除了打扫的仆佣外,其他人是不准随便进入的,谷子蓉也是第一次踏入,因为靳茗雷都是主动到向星小褛找她,而她则是不愿轻易侵犯他人的隐私,所以也从未到向日居来找过他。
虽说不愿探人隐私,可是谷子蓉在走进向日居後,仍是忍不住想了解一下心系男人平日所居之地,结果她瞧了半天,发现整个优美的庭院连一株花朵也没有,庭园中有绿地、绿树、绿盆栽,就是没有花,绿意盎然中处处是阳刚男性化的布置摆设,显示居处主人硬派不妥协的个性。
谷子蓉不屑的撇撇嘴。
一处筑於水上的八角亭合出现眼前,亭中圆柱间隔垂著透明纱幔,亭中坐著三名男子。
步伐渐接近,谷子蓉看见靳茗雷、靳茗祺兄弟两人,以及一名从未谋面的男子,三人似乎正热切的在交谈些什麽。
谈话中,靳茗雷一抬头看见谷子蓉踏入亭内,眼眸倏地闪过一道温暖的柔光,丝毫没有留意到那名陌生男子眼中讶然的神色。
「蓉儿,过来。」靳茗雷带著不自觉的宠溺态度站起身,将谷子蓉拉到身边落坐。
「找我来有事?」谷子蓉亦不避讳的靠在他身旁,斜睨他一眼後随口问道,接著目光又投向对面的陌生男子,然後又看著桌上一只造形奇特的瓶子。
「蓉儿,我先跟你介绍一 下,这位是乔剑云,茗记商行四大总管之一,负责茗记在西北地区的生意往来事务,也是我的同门师弟。」说完,靳茗雷转向乔剑云,「剑云,这位是谷子蓉,也是刚刚我提及医好我娘所中之毒的大夫。」
乔剑云闻言,立时露出钦佩的眼光,看著面前美若天仙的娇弱女子,拱手为礼,「幸会了,谷姑娘,方才曾听王爷提起姑娘的医术惊人,著实令人敬佩,乔剑云在此感谢姑娘对靳夫人的救命之恩。」
「不用了,你太多礼了,」谷子蓉急忙摆手,阻止他继续长篇大论,脸上是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嘴里咕哝著,「拜托,古人讲话怎么都这麽文诌诌的,真是令人受不了。」
「古人?」靳茗棋重覆道,脸上出现疑惑不解的神情,其他两人亦是。
「没事!」谷子蓉乾笑两声,打算装傻避过在说错话之後必来的询问,於是转向靳茗雷,「茗雷,你叫我来就是要介绍乔剑云与我认识?」
「不是。」靳茗雷心中虽有疑问,不过仍是顺著谷子蓉的话意回答她,「剑云刚从西北地区送一批货物回京,顺便带给我几瓶罕见的美酒,我打算今晚在向日居为剑云洗尘,共品美酒,所以找你作陪。」
「噢!原来如此,好啊!」谷子蓉耸耸肩,大方的答应了。
「那你可否稍待一会儿,在仆人上菜前,我还有些公事要与剑云讨论一下。」
「没关系,你请便,我可以旁听。」
随後,靳茗雷即专心与乔剑云谈论起这一趟他往返西北地区所办的事及在回程所碰上的问题。
谷子蓉旁听了半天,终於忍不住开口打岔,「对不起,打扰你们的讨论。」她看著停口不言的三人,目光投向对座的乔剑云,「你刚才说,你押货回京的路途上,不时有人恶意的想劫走货物,是吧?」
乔剑云点头,「不过,我曾仔细的思考过,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敌人如此大胆,竟想劫茗记的货物。」
「依你刚才所描述的情形,我认为来者并非想劫货物,反而是针对你个人而来的挑衅行为。」
「啊?!」乔剑云低呼一声,迅速回想!发现谷子蓉好似说得没错。
「你有得罪过什麽人吗?」谷子蓉看著他恍悟的神情问道。
乔剑云闻一肓,不由得蹙起眉,苦思良久才摇摇头,「应该是没有,不论在我接下茗记商行总管一职後或之前,我并没与人有过冲突,尤其是进了茗记後,我也一直秉持著以和为贵的想法,绝不轻启战端。」
谷子蓉深思的看著乔剑云英俊儒雅的面孔,突然灵光一闪,「乔剑云,你说曾在来犯之人离去後,捡到一样物品,我可以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乔剑云立即从腰际内袋掏出一小颗晶亮物品递给谷子蓉。
谷子蓉接过东西,放在手掌中仔细一看,发现是一颗用黄金镶嵌住的宝石,上方连接处似因拉扯而有些变形,想必是黄金的延展性佳,致使它不禁外力强力拉扯而造成的。
「这应该是女人耳饰的一部分。你们仔细看,」谷子蓉将掌心伸向桌面中间,让三人仔细观察著,「上面这个有些变形的部位应该还连接著东西,而这颗宝石的大小应该只适用於耳坠,所以我推断这个东西应该是从女人身上不小心扯落下来的。」语罢,她有趣的看向乔剑云,
「乔剑云,你是不是曾得罪过女人,才会被人蓄意挑衅?」
乔剑云在听著谷子蓉的推测时,眉心已是紧锁,听到她戏谑的问话,眉心更是像打了几百个结一般苦思著。
「不会吧!」靳茗祺讶然低呼,「一个女人有办法做出这些事来?」
「无知!」谷子蓉立刻冷嗤一声,「你以为每个女人只配在家绣绣花、扑扑蝶,啥事也不会吗?」
「我有这么说吗?」靳茗祺一瞪眼。
「你话中的意思不就是如此,少辩解了。」谷子蓉不屑的斜睨他,受不了他这种歧视女人的观念。
「你……」靳茗祺怎能忍受她一再的挑衅,正想再说她几句,却不料听到乔剑云的一声低呼,到口的话立刻吞回去,转头看向乔剑云脸上那抹惊讶的神色。
「想到什麽了?」靳茗雷先开了口。
乔剑云脸上闪过几抹复杂神色,欲言又止了半天才为难的开口,「王爷,我想谷姑娘说得没错,不过我希望王爷先不要问,我会尽快将此事处理好,之後再将事情禀明王爷。」
「可以。」靳茗雷毫不迟疑的答应。
「真的是女人所为……」靳茗祺不敢置信的自语。
「女人、女人,你不是女人生的呀,干嘛这麽瞧不起女人,一副见鬼的样子。」谷子蓉得意自己推论正确,讥讽的嘲笑著靳茗祺。
「你说什麽?!」靳茗祺气炸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女子像她一般出言不逊的。
靳茗雷失笑的搂过谷子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并将目光投向胞弟。
「茗祺,别发火了,你看仆人端著菜都不敢向前来了。」他边说边示意站在不远处的仆人向前,「有什麽话,用完晚膳再说。」
「是啊,少爷,先用膳吧!」乔剑云也出声道。
靳茗祺闻言,只得气闷的闭上嘴,双眼仍是不甘愿的瞪向依偎在大哥怀中、满脸得意笑容的谷子蓉。
* *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官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一瓶酒下肚,微醺的谷于蓉看著手中的琉璃杯,不禁想起二十世纪的生活,因而喃哺念出记忆中的词句,全然不觉在座三人用著奇异惊叹的目光看著她。
原来乔剑云西北之行所带回的美酒,竟是二十世纪满街皆可买到的葡萄酒。而盛在琉璃杯中艳红的酒液,更加引发她在二十世纪被严格训练的记忆,即使苦多於乐,却仍是让她的心情蓦然低落起来,不觉将酒液一杯杯灌下肚。
席间,原本正就一件商行事件与乔剑云对谈的靳茗雷,在话题稍止猛一回神时,就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谷子蓉突然念出几句话来,而她的小脸蛋上美眸微闭,娇态可掬的神情更是他从未曾见过的。
靳茗雷看著她手上的琉璃杯,目光再往桌上一瞄,赫然发现桌上几瓶酒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空了一瓶。
「你喝醉了,蓉儿。」靳茗雷伸手扶住身形微晃的谷子蓉,另一手则不著痕迹的将她手边的酒挪开。
「谁说的!」谷子蓉推开他扶住自己的手臂,突兀的站起身来,浑然不觉酒精已松开她平日严格的自制,迷乱了她清明的思绪。她举起手中酒杯对著对面两人摇晃几下,「我还没跟靳小弟与乔剑云好好喝上两杯呢!」
靳小弟?靳茗棋顿时黑了脸,而乔剑云的俊目则泛起笑意。
靳茗雷见谷子蓉醉意朦胧的美眸直盯著坐在对面的靳茗棋与乔剑云,心中突生不悦,眼神一寒,立时往对面射去两道冷芒,再一把将谷子蓉站立的娇小身躯搅进怀中,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下。
「何不跟我喝上两杯!」微愠的话语冲口而出。
温暖的怀抱令谷子蓉有一时的迷惘,随即抬起有些失焦的眼眸对著靳茗雷的脸瞧了半天,面露疑惑。
「咦?你怎么在这里?」她摇头晃脑一会儿,突然脸上现出喜色,「茗雷,我从来不知道酒这麽好喝哩!来、来,你再陪我多喝几杯……咦?我的酒呢?」她看著两只空空如也的手,眼神疑惑,突然,她转首他望,「啊!在这里。」她伸手往桌上去,垂涎的看著靳茗雷那只装满酒液的琉璃杯,急忙抓起,一下子就往口中送。
「你喝太多了。」靳茗雷的大掌抓住她握著酒杯的纤细手腕。
「哪有?」谷子蓉伸出另一只手扳开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指头。「我才刚开始喝而已。」
生怕她伤到自己的靳茗雷,只得顺从的让她扳开手掌,再眼睁睁地看著她将那杯酒灌入口中,顿时恼怒的瞪著浑然不觉的人儿。
「大哥,你就让她喝嘛!反正你也不会放她一人在此,就算她喝醉了也没关系啊!」靳茗祺坏心道,不怀好意的直看著靳茗雷怀中那已醉态可掬的谷子蓉,心中仍是不甘刚才被称呼为「小弟」的耻辱,决心好好记住她酒醉後的丑态,以便日後嘲笑她。
乔剑云道:「王爷不必忧心,此酒酒性温和,多饮一些也无妨,不致伤身,唯酒的後劲强,只是谷姑娘明日恐得承受宿醉之苦。」
多年相处,乔剑云明白靳茗雷恼怒的神色中,其实是忧多於恼。不过他倒是不曾见过如此有趣的女人,比起北地豪爽女子还更为潇洒,跟她那副娇柔的表相一点也不相符。
「而且这种酒极适合女子饮用,王爷何妨让谷姑娘畅饮一番。」乔剑云再道。
「说得好。」谷子蓉在一阵晕眩後,正好听到乔剑云最後几句话,立时脱口赞道,随即抢过桌上酒瓶斟了一满杯,然後举起酒杯遥对乔剑云说;「乔剑云,为了你说的『畅饮』两字,我敬你一杯。」
「蓉儿!」靳茗雷不满的低吼一声。
「你别吵啦!」谷子蓉娇斥道,随即摇头晃脑的说:「我现在终於明白古人为什麽要边饮酒边吟诗,甚至李白那家伙还想跳入水中捞月呢!原来美酒好喝……呃!喝了之後还会飘飘欲仙、浑身舒畅呢……」她边打著酒嗝边咕哝著。
乔剑云好笑的举著酒杯,看著谷子蓉喃喃自语的,似乎已经忘了刚才说要敬他一杯的话语了。
靳茗雷再也按捺不住的将谷子蓉手中的酒杯夺下,丢在桌上,将她一把抱起,站起身。
「你们慢慢用吧!我先送她回房。」说完,他收紧手臂,搂著挣扎不休的谷子蓉转身就走。
「啊!我想到了。」谷子蓉突然在靳茗雷怀中叫出声,「乔剑云,我想到两句很适合你的诗哩……喂!你放开我,让我把话说完嘛!」她用力扭动著。
靳茗雷不悦的停步回过身,对著谷子蓉低吼,「快说!」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乔剑云,这句话好像就是在说你耶!不错吧!这么久以前背过的诗词还想得出来,足以代表……喂、喂,你在干嘛……呃……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土匪啊……」
随著远去的背影与漫骂的娇声,乔剑云有趣的看著靳茗棋微微张开嘴的惊讶模样。
「谷姑娘真是个奇特的女子。王爷是从哪里找到她的?」
靳茗祺顿时回神,瞪他一眼,「才不是大哥找到她的,她是看到我派人张贴的告示来看诊的,想不到真的把娘给治好了,除此之外,你还没见识过她那副张牙舞爪的损人功夫呢!」他忿忿不平地道。
「她的个性很差?」
「何止个性差,简直是泼辣,一副妄想爬到男人头上的样子,也只有大哥受得了她那种毫不温柔可爱的个性。下回你再见到她时注意看,她不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要不然就是口齿伶俐得把你讽刺得无地自容。」靳茗祺直吐苦水。
乔剑云眼中笑意加保。看来那个被损到无地自容的人,就是旁边这位正在大吐苦水的靳少爷。
「谷姑娘是王爷的侍妾?」
「呃!这……」靳茗棋一时语塞,「应该……应该不算是吧!大哥从来没有向府里的人宣布要收她为妾,可是大哥却几乎天天在向星小楼过夜,这些府里的人都知道,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大哥到底打什么主意,不过她是大哥的女人没错。」
乔剑云一时无语的深思著靳茗棋所言,不太明了这种情形所代表的意义为何。不过就他今晚所观察的,王爷确实是很关心在乎谷姑娘,既是如此,王爷又怎么会任这种暧昧不明的情况持续下去,而不给谷姑娘一个正式的名分,反而任流言传遍府中呢?
* * *
靳茗雷隐忍著心中不知名的怒气,一路将谷子蓉抱回向星小楼,将她柔若无骨的娇躯放在寝床上,才回身到外厅倒了一杯茶喂她喝下。
他拧来一条湿巾,手势轻缓的擦著她红如火焚的脸蛋上的细汗,心中怒气渐渐消散。看著眼前不再挣扎,乖巧任他擦拭脸颊的人儿,心里疑问升起,她是受了什麽刺激吗?否则今晚怎会有如此反常、奇异的表现?
谷子蓉享受著湿巾清凉的触感,眼睑沉重的半垂著,晕眩昏乱的新奇感受令她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为什么借酒浇愁?」
低沉的嗓音突兀的钻进她的耳中。
「愁?」她喃道,不太灵光的脑袋瓜拚命的想著,她有愁吗?只不过是想起再也回不了二十世纪,再也不能如当初心中的计昼,打倒严超,展现能力,让自己的亲生父亲再也不能说她是扫把星,她要站在高峰上……一切的计昼如今已是不可能了,她也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这……算是愁吗?
「如果你有受到什麽委屈,何不告诉我呢?」靳茗雷伸出大掌,怜惜的抚著她嫣红的嫩颊,眼神爱怜的看著她迷蒙的美眸。
她没有愁!谷子蓉极力想澄清的脑子终於作下泱定。那些不是愁,但是……但是她的情绪低落是为哪椿呢?!
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张面孔。
「契儿!」她叫出声,「该死的!我後悔了,我後悔了,不该答应的,不该……」答应来唐朝的。她低喃自语,再也撑不住头部的重量,昏沉的靠在靳茗雷的胸膛,日中仍兀自喃著。
契儿是谁?靳茗雷柠起眉,眼神不悦。酒醉後她喊出的名字竟然是别人,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她说她後悔了,後悔什么?靳茗雷瞪著谷子蓉乌黑的爰,神色突然一凛。
「蓉儿,你後悔什麽?是後悔……当我的女人?」他有些迟疑的问,心中竟泛起一股心痛的感觉。
「嗯……」她下意识在他的胸膛磨蹭著沉重的脑袋瓜,温暖安全的感觉令她愉快的叹了一口气。「是啊……我後悔了……」她口齿不清的说著,同时了解到自己是多么依恋这副温暖胸膛,却也不禁悲哀的想起,这个胸怀永远不会专属她一人,假若之前她能领悟到这点,也不至於陷白己於如此进退不得的情感泥淖中难受,所以她後悔了,後悔当初轻易答应成为他的女人,太自信在事後可以毫无眷恋的全身而退……是的,她後悔了,可是……
就在靳茗雷闻言而愀然变色时,谷子蓉突然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眼神迷蒙的瞅著他。
「雷,你好可恶喔!为什么你不长得丑一点,个性差一点,害我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你……」她喃喃自语著,努力想挣脱眼中的迷蒙,看清他的脸。
靳茗雷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话,原本沉入谷底的心又猛然提上来,他又怒又喜的凝视她,欣喜於她终於吐露的心声,坦承她的确是喜欢他的,另一方面又不能释怀她之前所说的後悔之词。
谷子蓉努力了半天,终於还是不支的垂下头,重新靠在靳茗雷的胸上,「我好累……」
靳茗雷陡地收紧手臂,牢牢地箝住她的身躯。「蓉儿,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我?」他迫切的想要更加明了她的心意,口气有些急促。
「好喜欢……好喜欢……」藉著已松懈的神志所赐,她毫不保留的倾吐,更加埋入他的怀中。
欣喜又得意的感觉充斥在靳茗雷的胸中,感动的心情让他脱口道出,「蓉儿,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他心中更加坚定要将她留下的决心。
温暖的胸怀催人入眠,谷子蓉在半昏睡中并未听清楚靳茗雷的告白。
良久,靳茗雷在怀中人儿久久没动静下才发觉她早已睡著,於是将她的外衫轻巧褪去,只留下肚兜与亵裤,然後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躺上床将她抱在怀中。
临睡前,他的脑中又浮起许多疑问,尤其以她叫出的那个名字最令他怀疑,她的身世背景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麽简单吗?
* * *
「嗯……」强烈的光线刺激了因宿醉而将醒未醒的谷子蓉,她逸出一声呻吟。
一只大掌扶起她的头,将一硬物靠在她唇边。
「乖,蓉儿,把这个喝下去,你会舒服点。」
熟悉低沉的嗓音令人心安,谷子蓉张口,饮下靠於唇边茶杯里的液体。
大掌将她的头放回枕上,谷子蓉闭目了好一会儿,终於完全清醒,她睁开眼,随即看到坐在床沿只著一件单衣的靳茗雷,眼中正含著一丝笑意的凝视她。
「终於醒了。」
「很晚了吗?」谷子蓉随日问道,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可惜努力了很久,记忆仍只是停留在她与他们三人一同用晚膳及饮酒。接下来呢?她做了什麽?为什麽靳茗雷用这么奇异的眼神看她?
「你错过早膳了。」他简短回答,视线仍是凝在她的芙蓉面上。
「喔!」她迎向他的视线,乾脆直截了当的问出,「我昨晚做了什麽?」
靳茗雷闻言,剑眉高高扬起,「你忘了?」
「对。」谷子蓉坦承,「我有做出什麽失礼、不当的行为吗?我是不是喝醉了?」以她头晕头痛的症状看来,她昨晚九成九是喝太多了。
「没错,你喝醉了,不过没有做出什么不当的行为,只是……」看著地原本安心下来的眼神一变,靳茗雷才又继续说下去,「只是对我说了许多你心中的话。」
「醉语不可尽信。」谷子蓉立即反驳,心中泛起一股不自在。她昨晚到底说了什麽?
「是吗?谁是契儿?」靳茗雷出其不意的问,盯著她闪烁的眼神。
「嘎?」谷子蓉瞪大眼。他怎么知道?不过她旋及一回神,「我昨晚喝醉时说的话?」
「对,他是谁?」或是她?
「她跟你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你不需要知道。」谷子蓉不认为自己该告诉他那些事,所以断然拒绝。
「凡是有关於你的事,我都要知道。」靳茗雷霸道的口吻显露无遗,隐约含著不悦。
「该交代的我都说了,你还想知道什麽?」
「我要知道你真正的来历。」他追问。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父母双亡,家中只有我与弟弟两人,还有什么你想知道的。」谷子蓉有些不驯的瞪视他逐渐咄咄逼人的眼神。
「我想知道你肩上那个旧刀伤是哪里来的?也想知道你这个应该是养在闺中的女人,是如何习得不凡的医术?另外你私下偷偷传授给你弟弟的那种奇怪的功夫,又是怎么学来的?」他一口气道出存在心中已久的疑问。
「你监视我?!」谷子蓉的眼不敢置信的迸出火光。除非他曾偷窥,否则怎麽知道她将在二十世纪学来的防身术教给少云?
「我必须知道住在府内的人对靳家是无害的。」面对她气怒的神情,靳茗雷有丝狼狈的强辩道。
「所以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才会一直监视著我的行动。」谷子蓉冷笑道。她想起二十世纪时受到严超无时无刻的监视控制,而那种身不由己的感受,原以为在这个时代不会再有,想不到面对这个与她如此亲密之人,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对她仍是抱著怀疑心态,怎不令人心寒。
「我并非不相信你,我只是要你解释你真正的来历。」看著她骤然变冷的美眸,靳茗雷有些无措,不过心中仍是坚持己见,因为她实在有太多令他疑惑的地方,而无论如何,他也要弄清楚。
「假若我对你靳家怀有恶意,又为何要将令堂身上的毒解去?」谷子蓉看著他坚持的眼神反问道。
「你也说过,你是为了赏金不是吗?这跟说明你的来历没有相干!」靳茗雷已渐感不耐,嗓音更低沉严厉。
「既然不相干,你也只能相信我对靳家无害,何必硬要我交代什麽来历。」谷子蓉忍住气回答他。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只要你将来历交代清楚,我就相信你,不论你所说的事有多么奇怪。」不曾哄过人的靳茗雷,根本从未考虑过以其他方式问出想知道的事,所以仍是冷厉追问。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没有必要向你交代什么。」谷子蓉精致的脸蛋陡地罩上一层薄霜。
「你是我的女人,本来就不该有事隐瞒著我,况且昨晚你才说你很喜欢我,为什麽一觉醒来态度又改变?」靳茗言简直无法招架地变化多端的个性,执意要弄清楚她的来历,於是不惜拿出她昨夜的告自来逼问她,至於他为什麽如此急於了解她的过往,他却从不曾自问过。
「我没有说过那种话!」谷子蓉的脸色白了白,心中感到难堪。原来酒後真的会吐真言,可惜碰上靳茗雷这个无心男人,反而被他拿来作为攻击的武器,她真是自取其辱啊!
「你确定你没说过?那不知是谁昨夜紧抱著我不放,还拚命表白她很喜欢我,而今不过要你坦白过往,你就如此推三阻四,还……」靳茗雷气怒她断然的否认,忍不住嘲讽著地。
「住口!」谷子蓉打断他想继续说下去的话,「你出去,我不想再听到你所编造出来的谎言了。」她冷然道。
「王府的一切皆属於我所有,你有什麽资格叫我出去?」他脸色一沉,语气冷冽,鸷猛的目光灼灼。
「向星小楼既是你允我暂居的住处,我就有权请你出去,还我一个安静的环境。」
冷然毫不退让的话语像一把锐利的刀,瞬间划伤了靳茗雷的心,也点燃他更深沉的愤怒。
「你有胆再说一次叫我出去!」他更冷冽几分的低沉嗓音,散发出令人暗暗心惊的危险气息。
谷子蓉震撼於他突然迸射的暴戾目光,但是心中残存的怒火仍是令她毫不迟疑的从齿缝中迸出话来,「请你出去!」强力控制情绪令她原本因宿醉而隐隐作痛的头部登时更疼,小脸蛋上更加无血色。
「够胆,敢如此挑衅於我,你还是第一人,看来平日我是过分放纵你了!」他阴沉的吐出话语,目光狠戾地逼近,危险的神色显露。
看著靳茗雷危险凌厉的男性脸庞一路逼近,谷子蓉心中突生惶恐,心跳加剧,在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时,他倏地伸手紧紧扣住她的下颚,如火焰般炽热兼且夹带怒气的唇舌已狂肆的封住她的唇。
谷子蓉一阵心惊,伸出两手只在靳茗雷坚硬厚实的胸膛上,试图阻断这个夹带风暴掠夺的吻。
「别抵抗,浪费力气只会弄伤你自己。」他抵在她的唇边警告著,伸出一只大掌将她两只白嫩手臂高举压制在她的头顶上方,另一手则粗暴的扯下她身上仅有的一件遮体肚兜,狠狠地攫住她柔嫩白皙的乳房,毫不留情的揉捏搓弄,很快的就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处处被凌虐的红印。
靳茗雷的心中宛如被一壶沸水淋下,又痛又热。既然她身为他的女人,他就绝不容许她出言不逊及反抗对立,他要她乖乖地臣服在他身下,奉献出她的身与心,直到他满意为止。
「我不是你的侍妾可以任你予取于求,你快放开我!」她大声呐喊,小脸蛋因气愤而涨红,徒劳无功的扭动著身躯。
「今天我绝不放开你,我要你心甘情愿的臣服在我身下,哀求我占有你、满足你。」他肆虐的大掌带著狂暴的怒气与不自觉的爱怜,一次次地抚过她柔嫩的身躯,鸷猛的目光布满浓浓的占有欲。
「你作梦!」她大骂,「你放开……啊……」她惊喘出声,被他埋入胸前的动作打断了欲出口的话语。
靳茗雷咬啮著她乳峰上嫣红的花蕾,灼热的唇舌在她身上燃起一簇簇的火焰,他紧紧握住小巧丰盈的凝乳,唇舌不住舔吮、逗弄,感受著敏感的花蕾在他口中挺立、绽放。
「唔……」极富技巧的挑勾动作,渐渐瓦解谷子蓉之前坚拒的反抗,体内情欲燃起,她迷惘地逸出轻吟。
感觉她酥软下来的娇躯,靳茗雷难掩欲火的频频吮吻著她雪白柔嫩的肌肤各处,一路往下,他放开压制她的大掌,将她下身的亵裤快速褪去,手掌迫不及待的移向她最私密的女性部位。
「啊--」她难耐的扭动娇躯,感觉他粗大的手指正肆无忌惮的在她腿间花心处轻抚著。
靳茗雷看著她已陷入欲海中发红的嫩肤,粗大的手指倏地刺入她花心下湿热的穴中,这时感受到她甬道间灼热的紧窒包围著他蠢动的指头,不住泌出的蜜汁,代表著她渴求的欲念。
他得意的邪笑,手指开始在她紧窒的甬道里蠕动抽送起来,勾出她体内翻腾的欲望情潮,眼眸则盯住她酡红满布的绝美面庞。
「你好湿啊!蓉儿,还要赶我出去吗?」他戏谑地转动深入她湿滑甬道的手指,边放浪的问道,要她亲口道出她的需求,以弥补他受伤的男性自尊。「告诉我你要我,我就满足你……」他盯住她双腿间嫣红肿胀的层层花瓣,拇指有意无意地在花心处轻旋。
「不--」她无法抑止的轻喘,脑袋中昏昏乱乱地旋转著,一丝清明的理智阻止她欲出口的哀求。
「不说?没关系,我倒要看你能撑到几时!」恼怒於她的倔强,靳茗雷极力隐忍胯下早已快要肿破的欲望,手指不住的爱抚她花丛中每个敏感部位,来来回回地在她欲达巅峰全之际突地又撤退,彷如游戏般,邪恶地令她悬浮在半空中,进退不得。
「啊……」谷子蓉急促喘息著,体内一阵阵窜上的热流令她难忍地扭动著躯体,亟需要填补空虚。在他恶意的挑弄下,她彷佛悬浮在高峰的崖边挣扎著。她挫败的转动头部,沉迷在他所施予的美妙感受中,又恨他如此不留情的要求她完全臣服的表态。
她抓住最後一丝理智,用著几已耗尽的体力举起右手,以空手道的手刀直劈向靳茗雷的肩头--
第八章
沉浸在谷子蓉柔媚娇躯的靳茗雷,在肩颈处传来痛楚时才发现自己中了她一掌!顿时感觉男性自尊再次被重创。
「你攻击我?」他不敢置信的怒瞪视她。从没有一个女人需要他费这麽多的心力,而她不仅不领情,还敢抵抗且攻击他!
「对,我不要在这种不平等的待遇下与你上床。」趁他因震惊而不由自主松开时,谷子蓉退到床榻一角。
「不平等?」上靳茗雷咬牙迸出话来,倏地伸出大掌,「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平等!」怒火加上欲火狂燃在他深邃的黑眸中,冷冽的俊脸上泛著邪恶残忍,更增添他魅惑的气息。
谷子蓉看著他骤变的神色,眼中立时露出惊疑与提防。
「你……啊--」她正想开口,即被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从床角拖出,压制於身下。
靳茗雷粗暴地扯下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怒挺愤张的男性硕大,意味已不言而喻。
「走开!你不能强迫我!」他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令谷子蓉拚命踢动双腿,心下大惊。
「我不用强迫你,我会让你乖乖求我要你。」靳茗雷用强健的大腿分开并压制她乱动的双腿,俯下身将胯下火热的硬硕磨蹭她女性私处,动作邪佞挑勾。
谷子蓉努力睁大眸子怒瞪他的男性脸庞,纤细白皙的嫩臂攻击他,口中大叫,「你走开!你卑鄙!你不是君子……」
靳茗雷脸色乍变。「我本来就不是君子!」黑眸中冷冽的寒光迸射,他将她挣扎不休的娇小身躯抓起,健壮的双臂强迫她趴跪在床上,接著他火热的勃起即强行由她身後贯入地紧窒的甬道。
「啊--」强烈的入侵令她尖叫出声,十指抓紧身下的被褥,忍受著下体被撑开至极限的刺痛与快感,她放弃挣扎地喘息著,被他不同於以往的粗暴行为震骇住。
他抓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撞击,狂猛的在她柔嫩紧热的花径进出。
在他狂肆的抽送下,原先的痛感因甬道泌出湿液而渐渐消失,继之而来是酥麻畅快的销魂快感,但是被迫的不甘感觉仍是令她心生不平,於是她的贝齿用力咬住身下的被褥,阻止自己因一波波冲刷而来的快感而逸出嘤咛。
靳茗雷很快的发现她消极的抵抗方法,气恼地用力摆动臀部,猛烈进击,无奈她仍是耍强的将脸埋入被褥中,只隐约传出闷哼声,即使下身已是湿滑淋漓一片的接受他,她还是不愿抬头。
他用力驱策她,仍是无法激出她心甘情愿的配合,於是他挫败的在她体内喷洒而出,并立即由她体内抽出。
靳茗雷将丢在床下的衣物一一穿上,眼神复杂的看著依旧趴在床上的谷子蓉,心中交织著愤怒、挫败、不舍的种种情绪,最後愤怒战胜了。
「你以为用这种沉默的态度就能逼退我吗?你大概还不明了,女人在床上,只要吹熄烟火就都是一个样,连你也不例外,不过,我还是喜欢在我身下的女人是心甘情愿的,你好好想想吧!」口中吐出伤人话语,两道冷冽寒光直射床上仍是沉默不语的娇小身影。
良久,他想激出她反击的希望落空,终究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他的心中充满阴郁难解的情绪,久久无法散去。
* * *
清晨曙光乍现,凉风吹拂。
谷子蓉在向星小楼後的梅林中,随意坐在大石上,享受著清晨微风拂面的新鲜气息,眉宇间的轻愁因看到不远处乖巧的任她改变作息的谷少云此时正劈掌、抬腿地锻练著体魄而纾缓不少。
自从得知靳茗雷暗中窥探过少云练习的情形後,她就立即要求少云改为每日黎明时练习,而她也跟著改变作息配合他,以便随时纠正。
看著动作俐落有劲的少云从练习空手道以来,不仅长高了些,体魄也日益强健,也不枉她辛苦投注在他身上的心力。
眼看苏云儿几乎痊愈了,谷子蓉突然感受到自己在定北王府中的景况。照理说苏云儿体内的毒已清,她应该带著少云领了赏金,然後走人,但她却发现自己对定北王府产生了依恋之心,不,该说是她对靳茗雷产生了依恋不舍之心才对。
尤其是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後,她已经有十来日没有看到靳茗雷踏入向星小楼了,而这段日子,也终於让她体会到思念一个人的心情,甚至一向冷静的面容上微微挂上轻愁而不自知。
唉!是谁当初信誓旦旦一定可以潇洒脱身的,如今可不是尝到苦果了。
「姊。」
轻唤声打断谷子蓉的思绪,她抬眼看著不知何时已练习完毕的谷少云站在她面前,脸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直说吧!」这两天老是看他摆出这副模样,看来他终於打算说出口了。
「姊,靳夫人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你……打算继续留下来吗?」谷少云小心地问道。
「我有说要留下来吗?」谷子蓉反问。
「是没有,不过你与王爷……姊,你……」谷少云踌躇一下,然後问出,「王爷有说要收你当侍妾吗?」他的关心溢於言表。
「你不同意?」
「我想不管我同不同意,你也是会自己拿主意的,不是吗?我只是有点担心。」自从亲姊变了一个人之後,他虽有些难过,不过相处这些时日下来,他很清楚,这个「新」姊姊是个非常独立自主的女人,绝不似以前「旧」姊姊那般软弱胆小,只不过……
「担心我?」谷子蓉扬眉。
「前几天我偶然听到王府中仆人的交谈,提及最近王爷每夜都在红云阁饮酒作乐,甚至留宿,而他从来不留宿红云阁的,所以仆人们都说王爷八成是打算将那两名侍妾扶正了,而且我也留意到王爷从不曾向众人提及要收你为妾的事,当然心中不免开始担心起来。」
谷子蓉心如刀割的听著谷少云提及的闲话,心中霎时明白,即使自己不曾往这方面多作思考,并不代表当她听到心系之人夜夜流连在其他女人身上时可以毫不在乎的置之一笑。她的心好痛。
「哇!」她嘻笑的睁大美眸,掩饰波涛汹涌的心情,「少云,你才……十五岁吧?怎麽也学起那些三姑六婆说起闲话来了,何况你懂什么叫侍妾吗?」
「嘎?」谷少云一头雾水的看著谷子蓉,「姊,虽然我只有十五岁,但是我也懂得什么叫做侍妾好吗?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喔--」谷子蓉煞有其事的点头,「我差点忘了,古人都是很早熟的。」
「姊……」谷少云啼笑皆非地叫道。
「好了,少云,别急。」谷子蓉正正脸色,「我现在清楚的告诉你,你姊再没用也不会当人家的侍妾,至於我跟靳茗雷之间,应该会随著我们俩的离开而结束吧!」看来她也该打算、打算了。
「可……可是,王爷该对你负责啊!」从前阵子王爷天天留宿在向星小楼的事实,姊的名节已荡然无存了。谷少云思及此,不禁著急起来。
「少云,别为我担心,姊自有打算。不要再讨论这件事了,我饿了,我们回去用早膳吧!」谷子蓉拉住谷少云的手从大石上站起身,朝著前方楼宇走去。
老天!古人都这麽八股吗?为什麽不像二十世纪的人类,合者聚、不合者散不就结了。
谷子蓉虽力图振作地想潇洒看开,仍是不免从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而稍稍纾解的眉心又聚拢起来。
* * *
数日後,在靳正茗与苏云儿的强力挽留加上自身依恋不舍的情怀下,即使苏云儿的身体已痊愈,谷子蓉仍是没有离去,也许心中隐的还期盼著什麽吧!
「我已经觉得自己够寡言了,想不到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谷子蓉看著坐在对面沉默不语的靳依君,忍不住有感而发,叹息一声,「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一向孤僻的靳依君在看了谷子蓉一眼後才缓缓开口,「我今日前来,是想向谷姑娘道谢的。」
「叫我子蓉,我实在是受不了姑娘这两个字,还有,我做了什麽你要向我道谢?」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还说了那些话点醒了我,让我……」
「停!不用说了,我懂了,你今天突然跑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如果是,那你就可以免了,救你一命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何况还有赏金可拿,何乐而不为;至於我说的那些话只是不愿看到我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打算再死一次让我又辛苦一次罢了,所以你也不必对我存有什么感激之心,好吗?」
一大串话语直冲入靳依君耳中,她瞠目之馀,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谷子蓉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决定给她一些消化的时间,於是顺手端起桌上仆人送来的甜汤,正想优闲的啜上一口时,一掀碗盖,一股奇特的香味冲上她灵敏的鼻端,她脸色一变,随即放下碗,还来不及掩饰就被一直盯著她的靳依君发现了。
「怎么了?」她的眼中浮现疑惑,虽然只见过谷子蓉几次面而已,细心如她却从未看过她失了镇定。
「没事。」谷子蓉脸色已恢复镇定,接著她自嘲的撇撇嘴,道:「看来我继续留在王府的举动,已经惹火了某些人。」
「什么意思?」靳依君有些明白又有些迷惘的问道。
「跟你没相干的,你不必知道,我看你先回去好了。」谷子蓉微拧起眉看著桌上两碗甜汤。
「汤有什麽不对吗?」靳依君顺著她的视线,目光也投向桌面。
「没什麽不对,只不过是加了料罢了!」谷子蓉不在意的摆摆手,再次撵人,「好了,你该走了,以後没事也少来找我,知道吗?」她可不想让靳依君遭受池鱼之殃。
於是靳依君就被谷子蓉匆匆赶走了,带著满腹的疑问。
待靳依君离去後,谷子蓉仔细将桌上的甜汤研究了一番,确定自已刚才所闻到的香味并没有错。她微吁口气,暗忖古代人果然不比二十世纪的人更忠厚老实,人性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在二十世纪时她钻研中医,尤其喜爱研究那些对人体无益反而有害的药草,所以今天才能逃过一劫。
甜汤中被人放置了一种毒花的花苞,此种花长相近似菊花,如果误食了未开花前的花苞,会造成腹痛如绞,虽不致命,但是那种痛可难受的哩!所以可以确定下毒之人只是为了要警告她而已。谷子蓉完全了解其中富含的警示意味,只是不知下毒之人是哪个「她」?
看来自己真是要自求多福啰!谷子蓉自来到古代所渐渐放下的警觉又跃升心头,眼中闪著如同在二十世纪时的冷然光芒。
或许她该庆幸古人毕竟还是笨了些,才会选择了这种会散发异香的毒花,供她辨认。
另外,或许她也该准备一些解毒良方放在身边,如果她还想继续平安的待在定北王府。
* * *
日子匆匆过了十天,谷子蓉依旧没有离开定北王府,而靳茗雷仍是无消无息,不曾再到向星小楼。
谷子蓉不知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只知道想迈出王府的脚步非常沉重,内心更是唾弃自己的不潇洒、不乾脆。
就在她犹豫的同时,那个隐在背後的主谋仍是不定时的下毒警告她,似乎非逼到她自动离开不可,而此种「刺激紧张」的生活也帮助她度过不少无聊时光。
一晚,当谷子蓉正拿著一株由向星小楼後梅林摘来的奇花研究时,靳茗雷毫无预警的出现。
靳茗雷看著端坐在窗前软榻上的谷子蓉,对她脸上那种惬意平静的神色心生不满。原来这阵子他刻意对她的冷淡及不闻不问,并没有造成她的困扰,她的绝色容颜上连一丝憔悴的模样也没有。思及此,他脸上神情更冷,深邃的黑眸更加阴沉。
谷子蓉美眸迎上靳茗雷那几乎穿透人心的强烈目光,力持镇定的心仍是不觉的绽放出一丝喜悦,看著多日不见的俊颜,才猛然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不悦气息。
看来他并非因思念她才来的。谷子蓉失望地忖著。
「找我有事?」谷子蓉打破沉默。
「你确定我是有事才来的?」靳茗雷忍不住一 阵突生的心火,语带嘲讽地问。
他冷冽的语气,立刻刺伤谷子蓉私心的想望,忍不住口中讽道:「如果不是有事,王爷怎舍得离开温柔乡,纡尊降贵的驾临向星小楼!」
靳茗雷闻言一窒。看来这阵子他的行为她全知道了,不过她如此酸意十足的讽言,是否代表著她很在意这件事?
「嫉妒了?」他忍不住问道,语气中有丝得意。
谷子蓉恼嗤一声,「她们是你名正一肓顺的侍妾,我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嫉妒!」
「你也是我的女人之一不是吗?」他挑眉道。
谷子蓉脸色微变,心中实在痛恨他将她归类在侍妾名单中,於是她冷下面容。
「你到底来做什麽?如果只是为了讽刺我,那你可以走了。」
「生气了?」靳茗雷眼神灼灼,专注地凝视她,「坦白说,你同意继续留在府里,是不是代表你已经改变主意了?」他的声音低沉,眼中迸出邪佞愉悦的光芒。当他得知她同意继续住下来时,他是高兴的。
「是吗?」谷子蓉将他眼底的愉悦解读为得意,顿时觉得面前这个人简直是狂妄自大。「外面有一大堆男人等著我,我随时可以离开。」她语气冷淡。
「你敢!」他脸色骤变,低咆出声,「你已非黄花闺女,除了我,谁敢要你?」
「笑话!」她嗤道,「就算没人敢要我,难道我就只能乖乖待在向星小楼,与众多女人争宠,期待你能多施舍点时间给我?」
「你要我专宠你一人?」他拧眉问道,「你不觉得要求过多了?!」原来她也与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只想要求独霸的地位名分,亏他还如此心心念念挂怀於她。
「我有这么说吗?」谷子蓉反驳道。古人的脑袋都是豆腐做的吗?「你尽可以留在你的王府里,看著众家女子为你争得头破血流,我可以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其实她的意思很明白,她宁可换一个男人,也绝不与人共夫,可是这话一出,却让靳茗雷误解了。
「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女人,就休想再去勾搭别的男人!」靳茗雷眼中迸出暴戾光芒。
她有这麽说吗?谷子蓉瞠大美眸。如此简单易解的话,他竟然会想成这般,可见他还真是个不辨是非的大白痴呢!
「不可理喻!我懒得跟你辩,如果我要走,谁也拦不住!」尽管去淹死在温柔乡吧!谷子蓉坏心的忖道。
「真的?那你就休想离开这里!」阴寒话语自口中迸出,习惯主宰一切的靳茗雷,怎堪忍受有任何女人站在他面前挑战他的权威。
「脚长在我身上,我有权选择在哪里驻足,如果我想离开,就没有人能留住我!」谷子蓉冷讽道,不由自主地再在火上倒上油。
「你在向我下战书?想激怒我?」冷残的厉光闪过眼底,他一把攫住她纤柔的手臂逼近她。
谷子蓉咬牙忍住手臂传来的剧痛,不驯地微勾嘴角,泛出冷笑,道:「堂堂一个大男人,只会对弱女子用蛮力,不怕惹人笑话?」
靳茗雷身形一僵,在滔天的怒气中抓回一丝理智,才赫然发现不吭一声忍住疼痛的谷子蓉,脸上已淌下细汗,他如火焚般快速的放开她的手臂,内心涌起一阵心疼怜惜。「你……」
靳茗雷生平第一次心头涌上一股惶恐的情绪,原本他在今晚踏入向星小楼时,只是因为听闻杜如玫与黎阡阡曾来找过谷子蓉,所以想来问问她,另外在这段时日,他也著实想念她,於是刚好藉此理由,堂而皇之的来见她,却想不到……
谷子蓉隔著衣物揉著手臂上的痛处,看著靳茗雷突然沉默的脸,一点也解读不出他那双闪著复杂神色的黑眸里所代表的意义,心中乍然涌上疲累,又酸又苦涩的感觉充塞心中。自从来到古代以後,这是她第一次有落泪的冲动。
她侧过脸,藉以掩饰泛起水雾的美眸,力持镇定的开口,「王爷,请回吧!我累了。」
看著谷子蓉浑身散发出的坚拒气息,靳茗雷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凝视她粉嫩白皙的侧颊良久,终於怒气全消,深幽黯沉的黑眸底显露出罕有的柔情,心底郁闷难解。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呢?不过是名女子而已,他有必要费尽心思吗?靳茗雷强硬的将心头纷乱的思绪甩开,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伫立原地的谷子蓉听著远去的足音,待室内恢复一片幽静时,她感觉到脸上已湿意满布,才发觉不知何时已流泪。
她举起手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在心中坚定的告诉自己,她是因为手臂疼痛才落泪,绝不是心伤、绝不是嫉妒,也绝不是心碎……
* * *
她受够了!
谷子蓉狼狈的走在通往向星小楼的小径上,看准方向的穿越树丛而不愿沿著平坦曲折的回廊走,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一身狼狈的样子。
看来自己在二十世纪还未学习够,才会轻易被人骗到王府近後门的偏僻处,遇上那几个不长眼被指使而来的混蛋!
她真没想到,看起来温婉可人的黎阡阡竟会想出比杜如玫下毒更阴险的方法来逼退她!她竟然找来几名男人想奸淫她,让她因羞愧而离开,要不是自己身手还不错,这下子还真是求救无门,被黎阡阡那个阴险的女人得逞了。
此时的谷子蓉满腔怒火。她真的受够了,靳茗雷既没说要娶她谷子蓉为妻,甚至也尚未收她为妾,那两个女人到底在担心什麽?这般使尽诡计的害她!而自己又在犹豫什么?难道她还在指望那个无心男人有一天突然开窍,变得专情起来?
作梦吧!谷子蓉不悦的撇嘴,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可笑。
啊!终於到了。谷子蓉快步踏进分隔院落的拱门。
终於回到向星小楼了,眼前她只想快快换掉身上这身因打斗挣扎而沾满尘土的衣衫。
可借天不从人愿,向星小楼旁的两名不速之客已经发现她的身影,她只得不情愿的走过去踏入优美的凉亭,看著脸上挂满得意笑容的杜如玫,娇媚地依偎在面无表情的靳茗雷身边。
干嘛?来示威啊?满腔怒火的谷子蓉冷笑地看著三人对峙的模样,只觉得活像一出三流的连续剧场景。
「你去哪里了?」靳茗雷拧起眉,眼神疑惑的看著谷子蓉沾满尘土、破损的衣衫。发生了什么事吗?
「唷!想不到谷妹妹还真有兴致,竟在草地上『打滚』,害得我跟王爷一阵好等。」杜如玫语带暗示的抢先发一肓。
靳茗雷闻言,立刻想起那晚谷子蓉所说的话,眼中怀疑神色加深,他冷冽的开口,「你刚刚做了什麽?」
「你说呢?」谷子蓉冷笑的反问,全身酸痛又被人怀疑操守的当堂质问,更加扬高了她的火气。
「我要你自己说你到底做了什麽?而你这一身……」他上下打量她,「又是怎么来的?」他实在不愿意怀疑她,只是她多变的性格,让他不得不疑心她是否又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来。
假如靳茗雷没用那么怀疑的眼光打量她,谷子蓉或许还可以按捺住火气,将今天所发生的事告知他,不过,他那双满是冷厉的眸子却有如火种般,一举引爆她强抑下的满腹怒火。
「原来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谷子蓉冷冷一笑,但觉心灰意冷,「想知道我刚刚做了什麽吗?刚刚在王府的僻静处,我和几个男人在草地上翻滚厮缠了很久,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她冷冷地瞟了杜如玫缠在靳茗雷胳臂上的小手,「你们慢慢在这里『厮缠』吧!恕我不奉陪,我想回房好好地洗去全身的『酸痛』呢!」说完,她不理会面色铁青的靳茗雷有什麽反应,转身就走。
靳茗雷被谷子蓉一番暧昧不明的话语引发脑中一些不堪的联想,一时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她离开亭子,走进小楼内,心头瞬间涌上剧烈的疼痛。脑中谷子蓉依偎在男人怀中的画面,令他的心有如被火焚烧,更是刀割般的难受。
他定要查出是哪个人胆敢在他的眼底下动他的女人!靳茗雷狂怒地想著,脸色异常难看。
「王爷,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杜如玫柔媚的嗓音响起,伸出藕白小手拍抚著靳茗雷的胸前,「如果谷妹妹真的做出对不起王爷的事,那王爷何不让她离开王府?眼不见心不烦哪!」
「你在教我怎麽做?」靳茗言冷眼睨她,眼神冷冽兼且狂怒。
「不、不!当然不是!」杜如玫吓得急忙解释,「妾身只是担心谷妹妹的行为会坏了王府的名声。」
「这件事我自有定夺,你回红云阁去。」他冷沉了眼,命令道。
杜如玫脸色一变,几乎无法忍受他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态度,不过很快的,她恢复正常,脸上又扬起一抹媚笑,「王爷,听说明日你要离府办事几日,如玫想……」
「你对我的行踪倒是查得很清楚!」靳茗雷打断她未竟的话语,嗤声道。
「不是的,王爷,如玫只是想,不知王爷今晚可否上红云阁来,妾身想做几样王爷喜欢吃的莱,为王爷送行。」
看著杜如玫小心翼翼讨好他的神态,靳茗雷不禁又想起谷子蓉那张不驯倔强的绝色脸蛋,心中顿时一阵烦躁心乱。为什么她就不能如其他女人般对他顺从些?
「你回去吧!晚上的事晚上再说。」他摆脱杜如玫缠上来的身躯,从石椅上站起,眼神不觉又飘向前方小楼。
「王爷……」杜如玫娇嗔一声,心中满是怨妒。
「快走!别让我再说一次!」靳茗雷冷声道,语气中已带著不耐烦的怒意。
杜如玫心有不甘,气怒的转身离去,内心已决定要将这股怨气算在谷子蓉头上。既然逼不走她,那就乾脆送她上路吧!
* * *
不用等人驱赶,也不需要再用下毒或雇人来欺侮的手段逼退,谷子蓉在经过一夜冷静的思考後,隔日即直奔星云居见苏云儿,清楚表达自己坚决的去意。
一个时辰後,谷子蓉眼中闪著满意的神色离开星云居。
谷子蓉离去後,星云居内靳正茗不解的嗓音响起
「我真不懂,谷姑娘为何坚决离开王府,她跟茗雷不是……」
「那得问你那个宝贝的大儿子对人家做了什么,才让人家姑娘家乾脆死心离去。」苏云儿温柔的嗓音有著暗示。
「云儿,你是说,谷姑娘是因为茗雷做了什么,才会如此坚持离去?」
「可不是!茗雷虽然年纪轻轻就接掌茗记,却也是做得有声有色,只可惜对感情的事仍如同三岁孩童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茗雷喜欢谷姑娘?」
「什么喜欢,茗雷根本早就爱上人家了。」
「咦?你怎么知道?」
苏云儿嗤了一声,道:「你还真是粗心哪!你没注意到每回只要谷姑娘在场,茗雷的目光就直盯著人家眨也不眨,我看哪,他自己也没发觉,这会儿他八成不知又做了什么,才会让人家再也不留恋的走人了。」
「这……那……」
「别这呀那呀的,这件事我们也无能为力,端看茗雷自己怎么打算。你可别忘了,茗雷在红云阁还养了两个侍妾,要是我,早早就走了,哪还能忍到现在。」
「可是,云儿,谷姑娘……我实在看不出她对茗雷有什么情意存在……」
「我就说你们男人都很迟钝,几个月下来,难道你看不出来谷姑娘是个很冷静内敛的女子?我曾仔细观察过她看茗雷的眼神,她绝非无情之人。」
接下来靳正茗夫妇又说了些什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日午后,谷子蓉与谷少云就在罘人不解的目光下,毫不迟疑的离开了定北王府。
* * *
两个月後
秋风夹带著绵绵细雨落了一上午,淡淡的湿气更添萧瑟与凉意。
午后,被一上午的雨扰得心烦意乱的靳茗雷放下手中待处理的事务,走出书房,在雅致的庭园中随意闻逛。
没多久,他的双脚似自有意识地将他带至向星小楼。抬首望著已人去楼空的屋宇,他的心中涌起孤寂、酸涩的情怀。
他拾级而上,上了二楼後,他穿过外厅进入内室,看著梳妆镜前那些当初送给谷子蓉而她并未带走的首饰花钿,脑中又浮现那张日日夜夜萦绕心头的绝色脸庞,当她簪著这些花钿时是如何的娇媚动人。
他不知道自已会如此想她。
两个月前,当他办完事回府,得知她早已在他离府办事的同一日离开了王府,他的心中狂怒且充满著不知名的恨意,他愤怒於她的绝情不留恋,也恨自己竟然连一个女人也留不住。
於是他吞下百味杂陈的情绪,表面上无动於衷,也不找寻她的下落,让众人以为他一点也不在乎,但背地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如何的心痛如绞,任凭忧虑、惶恐、思念若狂的情绪啃蚀著他的心灵。
心灵的折磨令他消瘦,面庞散发比寒冰更要冷冽的气息。
他夜夜睡不安枕,不由自主的想念她,却从来不明白到底是为什麽,只得归咎於是因为无法释怀她的决绝离去,是因为怨怒情绪,才会日夜不停的想著她,无法忘怀。
沉思的靳茗雷突然听到外厅的门扉轻响,他心一动,伫立不动,侧耳倾听,想知道是何人敢擅自闯入。
不久,一阵窸窣声传来,再一会儿,一道女声随之响起,「小红,你知道那天我在灶房帮忙时听到什么吗?」
「小澄,快点做事啦!老是这么多话,要是被总管知道了,你又要挨骂了。」小红警告道。
「你没看到我的手在动吗?你到底要不要知道那天我听到什麽?」小澄反驳道。
「你说吧!」小红投降的说,「反正就算我叫你别说,你还是会忍不住说的。」
「才不是这样的!」小澄抗议道,「这件事要不是我偷听到,恐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也知道灶房打杂的那个阿义,平时沉默寡言,想要他说句话是比登天还难,要不是他熬不住良心的谴责,恐怕还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呢!」
「喔?是他!到底是什么事?」小红不禁好奇心大作。
「那天,阿义把带他进府工作的良叔拉到柴房里,我见他们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就忍不住偷偷跟在後面。」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爱管闲事哩!」小红嗤了一声,「然後呢?你听到什麽?」
「原来阿义有一天在我们王府後门看到月儿偷偷打开後门放了四名陌生男子进来,然後看到月儿带著那四人躲在离後门不远的那座很少人去的竹林里,之後她就走了,接下来阿义看到谷姑娘走进竹林。」
「谷姑娘……那个王府贵客谷神医?」小红讶声道。「月儿不就是阡阡姑娘的贴身婢女吗?」
「对,就是她,所以阿义忍不住跟进竹林,躲在一旁偷看,结果发现那四名男子想欺侮谷姑娘,谷姑娘於是跟他们打了起来。阿义说当时他很害怕,所以也不敢上前帮忙,还好谷姑娘的功夫不错,虽然弄得很狼狈,倒也将四人打倒在地,还撂下话哩!」
「哇!谷姑娘这麽厉害?」
「对啊,事情过了几天,阿义就听说谷姑娘离开王府了,他愈想愈愧疚,才找上良叔,他说他很内疚没有上前帮谷姑娘,也没有将这件事上禀。」
「那良叔怎么说?」
「良叔想了半天,劝阿义将这事忘了,他说反正谷姑娘已经离开,而阡阡姑娘又备受王爷宠爱,即使将这件事禀告王爷,恐怕王爷也是不会相信的,所幸谷姑娘也没有受到什麽伤害。」
「良叔这样说也没错。」小红沉默半晌,道:「我们做下人所说的话,绝对比不上那两位受王爷宠爱的侍妾来得令人信服,不如就别多事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只告诉你嘛!不会到处去说的。不过我觉得谷姑娘也满可怜的,王爷老是在向星小楼过夜,却不收她入房,大家私底下都说得好难听喔……咦?小红,你的脸色怎麽这麽难看?」
室内恢复了平静好半晌,突然--
「其实,你说得没错,谷姑娘真的满可怜的,你以为只有阡阡姑娘找人为难她而已吗?其实如玫姑娘也是暗地里为难人家。」小红气愤的说。
「嘎?真的?」小澄惊呼一声。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好像说每回要送给谷姑娘的膳食,半路都会被拦下来加些料,然後才送。」
「加料?」
「我也不太懂,反正总不是什麽好事就是了。」
「喔!那……」
内室中伫立不动的靳茗雷已是脸色铁青、眼神冰寒,他不再听下去,转身寂然无声的穿窗而出,没有惊动到外厅正说著话的两名小婢。
第九章
三年後 江南 苏州
苏州河旁的河西大街是苏州城热闹的大街之一,平日人车往来频繁,再加上由外地而来的游客,更造就了此地在经济上的繁荣。
长长的河西大道上,酒肆、茶坊遍布,各类布行、古玩店充斥其中,还到处可见大小规模不同的中药铺。
这些药铺中,最有名的当属街尾名为「济生堂」的药铺了。
济生堂之所以有名,是它除了普通药铺所必备的药草外,还贩卖各类罕见的奇珍药草,而且此店的老板还有一个怪僻,就是如果富人上门买药,老板会随著心情不同而开价,至於为富不仁的人上门,那所开出的价钱就可谓是天价了。
相对的,假若听闻有任何穷苦之人无力求药的事实,济生堂则会主动奉上药草,分文不取。因此,济生堂的仁声也一直为当地民众所乐道。
当然,那些吃过暗亏的富人也不止一次寻思报复,可惜济生堂老板身边一直有一位高大壮硕、如熊般的弘髯大汉随身保护著,让人根本无机可乘。
不论如何,济生堂在苏州城也算是家名药铺,终日门庭若市。
* * *
穿过济生堂而对街道的营业大厅往後走去,越过长廊间两道拱门後,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小巧的四合院呈现眼前,中间是精致巧造的花园庭院。
此时花园小巧的凉亭里坐著一沉思中的绝色佳人,头梳妇人髻,简单的在髻上横插一支精刻木簪,脸上脂粉末施却仍是显得娇艳动人,粉嫩白皙的肌肤似吹弹可破,唯独那双满是沉寂冷静的美眸,显出与外表不合的智慧与成熟。
她就是谷子蓉。
三年前,她从靳正茗手中拿到了医治苏云儿所应得的酬劳後,便带著弟弟谷少云以最快速及在最短的时间离开京城,一路南下。而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她除了女扮男装外,还在脸上动了手脚,免去遭人觊觎的危险,直到抵达江南,她迷於苏州景致,才决定定居於此,并开了一家药铺,教导谷少云如何经营管理,自己则隐身在後。
太平盛世,无啥风险的两姊弟一路南下,只碰上一件事,并雇了一个仆人兼保镖,那就是丁小三,一个与名宇完全不符合的剽悍男子,高大粗壮、吓人得很,可惜个性过分忠厚老实。要不是一时心软,说什么谷子蓉也不想雇用这麽一个老实头的人。
话说谷家姊弟在南下的途中,有一日经过一小镇的镇外,因想休息而找了一间破庙,正打算休息一会儿後继续上路,偏巧就让眼尖的谷子蓉看到一椿不平之事。
她看到一个衣衫破烂的大汉坐在庙外一角,周围围著一群小孩,他们拿著大小石块往他身上砸,砸得他头破血流也没见他反抗作声。
谷子蓉愤怒不平的赶走那些恶劣的小孩後,将那名大汉身上的伤用随身所携之药敷好包扎,然後询问因由。
交谈之後,她忍不住仰天长叹。拜托,怎么会有这么老实的人存在世上呢?
此人名为了小三,自幼父母双亡,靠乞讨或打零工维生长大,在他十五岁时碰到一名个性古怪、云游四方的异人,以供应三餐为由,在一年的时间内传授了他一身武艺,之後即丢下他远走,临走前告诫他不准以所学欺陵他人。
忠厚的丁小三自是遵循教诲,不敢或忘,可惜他天生神力,人又长得高大,兼且一脸落腮胡,於是小镇上人人怕他,根本不敢雇用他,以至於令他过著有一餐没一顿的生活而栖身破庙中,他也因一直遵守著不可任意欺凌他人的教条,才会有令日被人丢石块仍是不还手的情形。
谷子蓉实在不忍心让这个老实头再任人欺陵,於是说服他跟著他们姊弟俩,雇用了他。当时她除了对了小三的遭遇不忍之外,还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避免在她行动不便时,谷少云可能会遇到危险而没有帮手,所以雇用丁小三是一举两得的事。
事实证明雇用丁小三是正确的决定,他除了个性过分老实之外,倒是帮了他们姊弟不少忙。他在谷子蓉大腹便便时帮谷少云照顾、经营药铺,待她生产後,又帮忙照顾孩子,可谓身兼数职;反倒是谷子蓉,闲来无事、春风秋月,没事就坐在凉亭里发呆。
自从生了孩子後,谷子蓉失去了往日的雄心大志,不再想著如何赚大钱,做个女强人,甚至连赖以为生的药铺也丝毫引不起她的兴趣,全权交给了谷少云去打理。
而三年来日日夜夜浮现脑中的男性脸庞,令她思念益深,逼人的相思也令她想了很多兼且自我反省了许多事。
当初与靳茗雷相处时,她因初识情事,所以拚命抗拒日益加深的情感,对他的言行不仅不够温柔,甚至还每每以著咄咄逼人的口吻说话,也难怪两人相处时,老是以争吵收场。
另外,她明明就嫉妒著他那两位侍妾,却又不肯坦言,只一味的想著她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终究在言词上刺伤了他,将他更加逼入别的女人怀里,这只能说是她自作自受吧!
她应该将被人陷害的事说出来的,而不是逞强得让误会加深,甚至是逃避,在一怒之下走人。在尝尽三年多的相思中,她才赫然发觉自己早已深爱著他,如今她远离了他,悔之晚矣!
而他,是否偶尔会想起她呢?
看著绿意不再的叶片,谷子蓉不禁深深叹息,感觉秋风袭来,更添凉意……
* * *
「娘,你又在发呆了。」
童稚清亮带著微喘的嗓音蓦地响起,惊动了沉思中的谷子蓉。
谷子蓉猛地回神,头一低,迎上一双与靳茗雷愈来愈像的眼睛,忍不住目光含笑,伸手拉过儿子。「少晖,又顽皮了,跑得一头汗的。」她掏出怀中手绢,轻柔的将漂亮小脸蛋上的汗珠拭去,边问道:「你丁叔呢?你又撇下他啦?还有,你怎么知道发呆是什么?」
「娘,我没有撇下了叔,自从娘告诉我,如果我撇下丁叔,他会担心後,我就不敢了。还有,是少云舅舅告诉我,娘每回在花园里睁著眼睛睡觉就叫发呆。」谷少晖一脸认真的回答。虽然他还不太明白什麽叫做担心或者什麽又叫发呆。
谷子蓉听著才两岁多的儿子有条有理的话语,不禁想著如果他生在二十世纪,可是个资优天才儿童哩!不仅聪明好学,且还不失儿童的天真活泼,即使在备受宠爱之下也不会骄矜傲慢,真是难得。
看著娘亲直盯著自己,谷少晖不由得拉拉她的衣袖。「娘,你能告诉我什麽是发呆吗?还有,娘为什麽要发呆?」天真无邪的他眼眸带著疑惑。
谷子蓉不禁失笑,正想回答时,一高大身影映入眼帘。「什么事?沐石。」她望向来人询问著。
「沐石」就是丁小三,谷子蓉不喜欢这个名字,於是替他另取个名,老实的丁小三也无所谓的同意了。
「夫人,这位姑娘要找你。」丁沐石恭谨的回答。
「哪位姑娘?」谷子蓉疑惑地看著他两旁。没半个人啊?
「就是……咦?」丁沐石左瞧瞧、右看看,搔著头转了一圈才露出完全被他高大壮硕身躯遮掩住的娇小身影。「啊!在这里。」他急忙往旁边一挪。
谷子蓉忍不住笑了出来,「沐石,你实在长得太像座山了。」接著她伸手向那道娇小身影招招手,「小怜,过来。」之後,她转向儿子道:「少晖,娘有事跟小怜阿姨说,你先跟你丁叔到别的地方玩好吗?」
「好,那我等会儿再来找娘。」谷少晖乖巧的点点头,蹦跳下了凉亭,随著丁沐石往前面药铺方向走去。
谷子蓉见儿子走远後,才回过头看著面前秀丽面貌、娇小身材、婢女打扮的女孩,眼神中有著不赞同的神色。
「小怜,我不是一再要你告诉你家小姐,避孕药汁不能常常服用,很容易导致日後不孕,你家小姐还没嫁人不是吗?」唉!有一个如此淫荡的主子,真是不幸,老是要贴身婢女偷偷上街买药,自己行为不检,还要连累下人。
「我告诉小姐很多次了,可是她听不进耳,我也没办法啊!」小怜微蹙著眉,脸上有著无奈,逆来顺受的表情。
「好吧!算了,随她去吧!待会我再将药包给你,你就多待一会儿,我叫人做些点心过来。」谷子蓉挥手道。
「可……可是……」小怜为难不已,欲言又止。
「别可是了,吃点东西又花不了好久的时间,你家小姐不会注意到的啦!」
「谢谢你,子蓉姊。」小怜眼露感激。
记得第一次上济生堂买药时,她根本没敢踏入药铺,在外头徘徊很久,才幸运的被想外出的子蓉姊发现。後来子蓉姊要她每回来时,直接找她以免除开口的尴尬。
一年来,子蓉姊对她爱护有加,几番要拿钱给她,要她脱离为人奴仆的日子搬来与她同住,可惜小姐家对她也有恩,至令她尚未偿还恩情,所以迟迟没答应。
子蓉姊不仅人长得美,心地又善良,真可惜丈夫早逝。小怜兀自替谷子蓉惋惜著,看著她那天仙绝色的脸庞,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 * *
深秋时节,在四季气候并不太明显的江南,只感觉风凉了些,落叶多了些。
这日,靳茗雷抵达苏州城,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讯息,他日夜兼程南下,直到找到了位於河西大街上的济生堂时,他突然有些却步地站在隐蔽处,看著前方那间民众进进出出的药铺,心情紧张得迟迟不敢向前一问究竟,实在是怕极了如同这三年来每次希望落空时,心中那股空虚与惶恐。
当他彻底憬悟早已爱上谷子蓉时,她已经离开王府近三个月了,寻找她是如此困难,有如大海捞针。
如今,三年的时光已逝,他还是没有找到心爱的蓉儿,即使是这次,他也没有把握自己殷殷找寻、期待的人儿是在这里,这种煎熬怎不令他胆怯呢?
饱含焦虑的黑眸突然变得凌厉,目光如箭般射向从药铺踏出的一名男子。
即使他又更加高大及强壮了,靳茗雷依旧清楚认出他正是谷子蓉的亲弟谷少云。
顿时,惊喜的光芒由靳茗雷深邃的黑眸中迸出。如果少云在此,那蓉儿……他身形一动,正想上前,另一个更大的震惊随即而来,他看到一名约两、三岁大的娃儿从药铺中奔出,口中喊著--
「少云舅舅,等等我!娘说我可以跟你去,等等我……」男娃儿边大叫边奔到谷少云身边,揪住他衣衫下摆。
靳茗雷被那一串童言定住身形。舅舅?难道这男娃是蓉儿的……
看著谷少云笑容满面的将男娃抱起,大步走开,靳茗雷紧紧地合上眼眸,心中充满著深深的痛楚。
难道蓉儿真如她所言,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不!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等一等!靳茗雷倏地睁开眼。他不能重蹈覆辙,不能在事情未弄清楚前就下断言,之前他就是犯下这种错误,才会失去蓉儿的。
他会记取教训,绝不犯下同样的错。
他要去弄个明白!
* * *
是夜,一抹高大昂藏黑影出现在济生堂後的四合院中。
经过小心的探视後,黑影挑开了其中一扇门扉,闪身而入,微开启的门扉复又合上。
靳茗雷走近床沿,黑眸激动炽热的定定地凝视著床上熟睡的谷子蓉。绝色的面容是他日日夜夜、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心爱人儿。
在他一天的打听下,他知道她在三年前携著少云来到此地定居,并开了济生堂药铺以维持生计。自称寡妇的她在抵达此地的隔年初便生下一男娃儿,平日深居简出,丝毫没有做出什么他意想中惊世骇俗的事,甚至连济生堂也交由少云打理。
他不明白她为什麽改变如此大,甚至不再行医,只知道在他日思夜想著她三年时,她也同样过著封闭孤寂的日子。他是不是可以大胆的假设她并未忘情於他呢?不过无论她是否依旧依恋著他,他都不再放过她了,他会不择手段、想尽办法的娶她过门,将她缚在他身边一辈子不放开。
思及此,靳茗雷不顾一切,豁出去的伸手采向她的胸前,轻巧的解开她上身的单衣,衣衫敞开,露出一件精绣粉白肚兜。
他轻抚著她胸前两只丰盈,随即拉掉肚兜的系带,露出一双白皙如玉般的圆乳,他忍不住用两指轻轻揉搓著上面那两朵艳红的蓓蕾。
「唔……」谷子蓉无意识的吟哦出声,但随即似觉不对劲而身躯一僵,登时惊醒过来。
一睁眼,谷子蓉即看到床前矗立一道巨大黑影,她下意识的举起手,以手刀劈向黑影!
谁知劈去的手教来人一把抓住,且来人身随手动的俯压而下,瞬间将她压制得动弹不得,她大惊之下死命挣动起来,突问对方一声轻笑。
「蓉儿,这招你以前用过了。」
荡在脑海中千百万次的熟悉低沉嗓音突然传来,令谷子蓉难以置信的全身僵直。
「雷……」她迟疑地唤道。
靳茗雷叹息一声,「是我,我的蓉儿。」旋即覆上她那张他渴望已久的红唇,饥渴万分地掠夺她口中的蜜津。
霎时,一股火热的热流流窜过两人的四肢。
靳茗雷抬起头,黑眸里满是激动的灼热欲火,他深深地望进谷子蓉净是惊讶的美眸。
「蓉儿,可知我有多么想你……噢!蓉儿,我终於找到你了……」他炽热的唇舌再次攫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如此深情的诉说,令谷子蓉孤寂三年的心在瞬间充满了暖意,累积了一千多个相思的空虚日子,在见到他的此刻竟成了灰烬、不复记忆。
雷……她心中低唤著,伸手回应地抱紧久违的健硕胸膛,感觉他热情温暖的男性气息笼罩著她的全身。
感受到她的反应,令靳茗雷惴惴不安的心暂定,性致也随之高昂起来,他的唇往下移,落在粉嫩的乳尖上,用力地吮住思念已久的娇艳。
她配合地挺起上身,毫无保留的敞开自己,口中呓语著他的名字,然後感觉他的大掌将她的亵裤褪去。
他的手掌未加停留地直接探至她女性神秘的三角地带,指头找到了入口,在穴口外做著放荡的挑逗,一次又一次……
「雷……」她倒抽一口气,全身战栗不已,热潮窜遍四肢神经,渴求的感觉令她不由自主的扭动起身躯。
他的手指藉由她体内泌出的蜜津,刺入因久未经欢爱而宛如处子般紧窒的花径中。
「啊……」微微的刺痛与充填的愉悦交织,令谷子蓉的下腹蓦地紧缩。
指头持续地抽出插入,撩拨她欲望的火花,禁欲三年的身躯却早已疼痛不堪、饥渴万分。
终於,她再也无法忍受他绵密不停的爱抚。「雷……好难受……要我……」她吐出心中的渴求,伸出抖颤的手臂,主动褪去他的衣衫,摩挲他火热冒汗的胸肌。
他顿时惊喘一声,收回在她身上肆虐的双手,三两下即将自己的衣杉褪除,然後用膝盖分开她白嫩的腿,将早已肿痛不已的男性抵在她的下体处磨蹭起来。
「雷……我要你……」她娇喊,渴望他充填她下腹的空虚。
「噢!」他粗喘一声。「蓉儿,我的蓉儿,我也要你……」一个挺腰,他长驱直入已濡湿的花径中,感觉紧窒如处子般的内壁肌理不住的收缩抵抗他的人侵。
「老天!蓉儿,你好紧啊……」终於深人到她的最深处时,他喟叹道,接著他开始强势的掠夺,他的大掌捧住她浑圆的臀,让她迎上他冲刺的速度,且更加深入她的体内。
谷子蓉忘我的紧抱住他,快意奔放的迎合他,口中不住嘤咛出柔媚的愉悦声。
他持续地、来回地占有她,一遍又一遍,室内温度升高,欲望的氛围笼罩。
他紧密的节奏终於将她推向情欲的最高峰,之後才随著她战栗的抽搐让自已奔射而出……
* * *
瘫在谷子蓉身上、身心皆满足的靳茗雷抬起上身,深邃的黑眸不复冷冽,反而充满了缱绻深情地望著欢爱後更加娇媚的人儿。
「跟我回京吧!我要正式、隆重的迎娶你进定北王府,做我的王妃。」
仍旧沉浸在欢爱余韵中的谷子蓉,闻言睁开半合的眼睑,惊诧的神色浮现眼底。
「为什麽?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一个言行举止不当,且离经叛道的女人?」
黑眸底霎时浮现深切的侮意与歉疚。「蓉儿,自从三年前你离开王府後,我才深深憬悟,以前的我是多麽的愚蠢,从未深思你的一言一行所代表的真正含意,只是一味的以自己的观点来对你做下判决,因而逼走了你。其实早在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了你,可是愚昧迟钝的我不仅未曾发觉,反而还做出令你伤心及伤害你的行为……三年来,我活在後悔与疼痛之中……今天,我终於找到了你,我不敢奢望你依然对我有情,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之前对你的错待,也让我有机会赢得你的心,争取你的心,好吗?我心爱的蓉儿,好吗?答应我……」
深情挚爱的言词,让谷子蓉心中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快乐与感动,她噙著泪望著靳茗雷充满诚挚与浓情的脸庞,感受著被人深深爱著的那份幸福感觉。
「傻瓜……」她哽咽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离开王府?就是因为我以为我所付出的爱意是永远也得不到回报,所以才决定尽早脱身的。」
「你……你是说……」靳茗雷颤声问道,黑眸中因为不敢置信而闪著狂喜光芒。
「笨蛋!我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你不用来争取我的爱,我的心早就留在你身上了。我爱你,雷,早在三年前我就爱上你了。」她坦言。
靳茗雷狂喜地紧紧抱住她,全身因激动、感动而轻颤著。
「其实你不用太自责。」她道,「当初我也有错,我太倔强,太急於表示自己的独立而不愿依靠任何人的心态才会令你误会我,而我也固执的不愿解释,才会造成我俩的分离,所以我也该负起责任的。」三年来的心情沉淀,令她自省了许多事。
「不。」靳茗雷抬起眼眸凝著地,「你没有错,是我,也许是我从未见过像你一样特立独行的女子,才会一直下错判断,一再犯错,终至……」
谷子蓉伸手捂住他的嘴。「嘘!雷,我说我该负责,意思就是我从来没有向你解释过我真正的来历,才会导致你对我有著错误的认知,因此,始作俑者是我,如今你还想知道我真正的来历吗?」她放开他唇上的手。
「当然想,不过如果你有难处、不方便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不会勉强,不过这事说来话长,你先让我起来好吗?」
靳茗雷依依不舍地从她身上挪开,半靠在床头,接著将她一把抱入怀中坐在腿上。
谷子蓉也不客气的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後才开口,「其实真正谷少云的姊姊叫谷少婷,而我叫严子蓉,是从一千多年後的未来来到这个年代的。」
未来?他拧起眉,心口突地掠过一阵寒意,忽然感觉有些不想知道了。
「蓉儿……」他迟疑道。
「嘘!听我说……」
谷子蓉於是将自已当初是如何选择同意来到这个时代的一切遭遇,一五一十的说出,接著又将她因何揭告示、前往定北王府的前因後果道来,却只见靳茗雷愈听脸色愈沉重、也愈发难看,及待她大致解释完毕後,他仍是沉默、不发一语良久,令她心中突然一阵惶恐。他……不会是不相信她,以为她是瞎掰的吧?
「你……不会突然又离开了吧?」他艰涩地开口,心头涌上不安与恐惧,生怕哪天她又突然不见了,选择她之前所在的时代,到时他要如何追寻她呢?
谷子蓉的惶恐在看到他眼底闪现的不安与痛楚时,顿时明白他问话中的含意,於是微微一笑。
「刚来到此年代时,我实在不能适应,唯一觉得庆幸的大概就是可以脱离严超的控制吧!可是如令不同了,这里已经有我所关心、深爱的人,我又怎麽舍得下呢?」柔媚的美眸闪著坚定的决心,凝进他充满忧心的黑眸。
「真的?」忧虑褪去,残存的不安令他再问了一次。
「真的。」谷子蓉坚决的点点头,「何况,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人是我无法舍下的。」她忽地半垂眼睑,偷觑著他,「雷……有件事我尚未告诉你……」她不安的开口。
当她说尚有一人令她挂怀的言词时,靳茗雷立刻明白了,於是他收紧双臂,将她拥近、拥紧,唇瓣轻啄她头顶上的细柔发丝。
「蓉儿亲亲,原谅我放你一人独自忍受生产之苦,以及抚育我们的孩子的艰辛,原谅我……」他低喟,语气中有著浓浓的愧疚。
「你知道了?」低呼声由他的胸膛间模糊传出。
「是的。」他微微松开她,一只大掌托起她细致小巧的下巴,「谢谢你,蓉儿,你为我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儿。」性感的双层终於咧开一道弧线,眼底是无限的眷宠与骄傲。
看著他愉悦的表情,谷子蓉也笑了,彷若一切纷争已逝。毫不再有芥蒂的笑容,令她那张绝包容颜散发出夺人心魂的美丽。
「什麽可爱?那小子皮死了!」卸下心头重担的谷子蓉不禁以娇嗔的口吻埋怨。
「你好美!」靳茗雷无法自制的沉醉地娇媚的笑容中,忍不住攫住她唇边那朵笑靥,尽情的吮吻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抵在她唇边哄道:「蓉儿,跟我回京城吧!我无法忍受再一次失去你,答应我吧!好吗?我的蓉儿……」
娇喘吁吁的谷子蓉融化在他浓情挚爱的深情话语中,正想点头答应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当然愿意跟你回去,只是,既然你已知道我的来历,相信你也该明了,我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与他人共有一个丈夫的,所以,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闻言,靳茗雷终於放下悬浮的心,口中急忙解释著,「蓉儿,我知道你指的是在定北王府的我那两名侍妾,你放心,你离去不久,我便在无意中发现了她们一直在加害你的事实,在查清一切事後,我已将她们送官究办了,不过即使没有这些事,在终於明白我是深爱著你时,也绝对会要她们离开的,因为这辈子我只要你谷子蓉当我唯一的妻,而且再也不会有他人。」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著。
「咦?你怎么发现的?」谷子蓉好奇的问。想不到他并不如想像中的愚昧嘛!!
「夜已深了,你不累吗?」靳茗雷看著她比三年前更为纤小的脸蛋,一阵心疼。「这事可以慢慢再说。」
「不,我现在精神好得很哪!」她催促著他说。
「好吧!」靳茗雷只得无奈的同意。
长夜漫漫,尽释误会的两人偶喁喁语竟夜,直到天光大白,才倦极睡去。
秋阳照在床上相拥的人儿,染了一室金光,紧紧地将他俩圈住,就彷若象徵两人经过考验的心,紧紧地圈在一起永不分离。
* * *
一个月後,济生堂的招牌卸下,几辆豪华的大马车缓缓地离开苏州城,朝北方而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