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野猪革命
又一个晚上降临了。
现在正蹲在一堆有半人高的草丛里的亦旋,终于见识到什么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意境了。
很好,很强大。
至于为什么她会在晚上,蹲在一堆比她膝盖还高的草丛里边小心翼翼的躲着,又一边含泪用手‘除草’的原因也很好很强大。
来来来,听她从头说起吧!
话说她自从住进了这很有原始气息的院子后,小狼那小屁孩就悲哀的患上了少年失忆症,把她忘的一干二净。
从她到这院子开始就没有见到过他一次,连个个只字片言都没有让人送来过。
其实这也没事,挺好的,起码她没什么事干闲着。
头一天两天她意思意思每天去跟小狼他老人家请安,电视看多要她装奴婢的样子她还是可以的。
可是,每次都被那些神龙见尾不见头的‘下人们’呼弄,糊里糊涂的就又回去了,连小狼他衣袖也没见到。
亦旋也没有坚持几次革命不成功以后就直接放弃了,自己一个人天天待在那间疑似近代艺术品的小草房里,时不时的调戏一下附近当邻居的野猪一家啊~
虽然,日子过得无聊,她情愿倒天天被野猪追着到处窜逃生活可以就这样过下去。
可惜天不从人愿啊,被某人骚扰的不胜其烦的野猪一家终于爆发了,大有灭了她的意图在,在某人躲进草房里的时候还很BH的把草房给撞挎了。
而随声而到的小狼也很荣幸的目睹的这一幕。
亦旋艰难的终于把头从草堆里伸出来,听到到的就是……
“你知道随意破坏院子的下场是什么吗?”小狼阴森的说道,脸上的表情绝对称不上愉悦。
“如果是很惨的话,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亦旋不敢看他,低着头像是要把头缩回草堆里面去。
“砍双手,算是轻的。”小狼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他刚刚只是说了句天气很好之类的话似的。
“什么!?” 亦旋猛的抬头,差点就要闪到脖子,“那你为什么还好好的,你不是也把我的房间毁掉了吗?”
“所以,你是在报仇吗?”小狼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体被草堆埋住了的亦旋,语气更是比平时还要冷酷。
亦旋干笑了几声,拼命的伸着脖子抬头看向小狼,“能不能先把我挖出来在说?”
“……”小狼掟着眉,衡量着到底是要把她挖出来还是直接岔死她比较快。
亦旋可怜兮兮的看着不发一言的小狼。
身后的草堆突然开始发出一阵震动,慢慢的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草堆下的四肢还在不断挣扎着。
“……”小狼看了看她身后的野猪,右手扶额“你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小狼感到很是无力,向后打了个手势,那两个经常呼弄亦旋的男仆随即就不知从哪走了出来。
亦旋眼前突然一晃,就被发现自己坐在了那草堆上,而身后的野猪也被救了出来正向附近那草从走去。
她发誓她觉对看到那只野猪在临走前还回头狠狠的对她‘哼’了一下。
亦旋轻轻的抖了抖,刚刚那场状烈的追逐还让她心有余悸,那野猪分明就是对她说“我们还没完!”的意思嘛~
“这次是你闯下来的祸。”小狼看着亦旋一脸颇有深意的说道,像是捉到了别人的小辫子一般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发现的幸灾乐祸。
亦旋站了起来,大力的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很努力的把身边的草屋的遗迹无视掉,
“你怎么说就不对了。”
“你还想要赖掉给谁啊。”小狼用腿踢了踢身边被野猪撞断了的木柱,讽刺的说道。
“不是赖,这房子倒了你也有一部分责任。”亦旋没有被打击到,忍着心虚继续说。
“关我什么事?”人证,物证都在她想把他扯下水?
“当然有!如果不是你不见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还是每天很尽责的帮你……”眼睛四处张望,“帮你……”
“帮我什么啊?”小狼挑眉,满有兴致的看着亦旋依然在垂死挣扎着。
说什么好咧??亦旋有点紧张,不停的东张西望着,突然眼角瞄到了野猪刚刚走进去了的草丛,
“厄……我帮你除草!”亦旋兴奋的伸手指着哪里。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染恼了野猪来攻击我的嘛。”嗯!没错,这就是真相!亦旋一脸她就是一为主牺牲也在所不惜的忠仆一般,好像如果小狼还要责备她,那就是个恶主一样。
小狼看向了那杂乱的草丛。
||-_-“除草?”还天天?那堆杂草丛生的草丛就是她除草的结果吗?
“对!”亦旋响亮的声音在四周不断回响。
小狼嘴角微微一抽,“既然是这样那就从轻发落吧。”
小狼表情似笑非笑的走前,亦旋被吓的连退三步直到被站在身后的男仆甲挡住了去路。
他没有再走反而停在了哪里,“你一天不把那里的草丛整理好,你就给我睡在,那,里。”
“睡睡睡在那里?!”亦旋看了看那一片昏暗的草丛,野猪刚刚不怀好意的眼神还历历在目“不会吧??”
“还是你想要被砍掉双手啊?”
看着假装善解人意的小狼,亦旋以壮士断腕的气势忍痛的说,“不是……”
小狼看到亦旋那想反抗又不敢欲哭无泪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得很不错,转身要走时嘴角忍不住上扬,“不要想要偷懒。”
往事不堪回首啊~
这就是为什么她在晚上还不能睡觉,却很悲惨的蹲在这里除草。
“天啊!!说什么不好说除草啊???我抽的是什么风啊?”
亦旋对天大喊大叫一阵后,看了看那草丛认命的拖着沉重的身体继续去‘除草’去了。
52. 野猪野猪!
是夜,晚风徐徐,吹得院子里的树叶发出阵阵沙沙的声音。
宁静的夜里一个人影忙碌的在那茂盛不再的草地里穿梭着,不停的重复割草的动作,嘴上还一直低声的念念有词。
“MD,他们到底多久没有剪草,怎么会连镰刀都生锈成这样样啊?”亦旋左手捉着草,右手熟练的一刀砍下去,“清了三个晚上了还那么多,还要不要人活了?”
亦旋嘴上边说着,手上却没有闲下来,拿着那把已经生锈了的镰刀刀有一下没一下的割着。
“好像日子过的还不错哦~”一把带着倜傥的男声突然传来,在一片空地上传的远远的。
亦旋迷惑的抬起头,谁那么无聊啊?那么晚了还没睡来看她除草?
她看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那被她剪的高低不平的草和几棵大榕树被风吹动发出来的声音之外。
“是谁在说话啊?”亦旋小心的观察着周围,有点心慌,大声的问道。
“是我。”男人说得清脆,一点也没想过亦旋会认不出来。
废话!如果她知道你是谁她干嘛问,心里突然微微不安了起来,皱着眉又问,“我是谁啊?”
“怎么了,你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一阵笑声随着风声放肆的化作夜幕。
—_—|||不会吧~她……她。她该不是遇上那变态了吧?心里越想越怕,牢牢的把镰刀捉在胸前,慢慢的退后。
亦旋神经兮兮的看着周围,突然猛得拔腿就跑进了那依然茂盛的草丛里藏了起来。
拜托,每次遇到他都没好事,她又不是欠了他一千万两银子没还,他干嘛时不时就出现一次,还每次出现倒大霉的都是她。
她那么辛苦的割了2天了,已经除了一大半了估计天亮前就可以除完,她可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了~
这些天她每天都赶在黎明前躲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睡觉,晚上才出来除草。
这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她说什么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错!
要不然她情愿死了算了!
“喂~你躲在哪里干什么?”男声中带着笑意。
时运高听不到,时运高听不到,她什么都听不到!亦旋心里默默的固执的念着,就是不想出去面对那个人。
“喂~快出来啦”懒洋洋的语调,却坚定无比,仿佛清楚知道她一定会出来一般。
亦旋反手用力擦了擦手,不知该不该出去,还没决定好嘴就先说话了。
“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才出来。”刚说完她就忍不懊恼了起来,她笨啊!这不就等于告诉他,自己在哪里了吗!
“笨蛋,你不会看看上面有没有人。”
亦旋抬头一看,一片红衣纷飞,缨翼鬓云乱洒,□半掩,媚态如风的半躺在那粗大的榕树枝上。
OMG~为啥么那么妖娆的人是个男的( ⊙ o ⊙ )啊!
低头忍住不看上面那春光外泄缨翼,心里第一千零一次的妒忌着缨翼那张比她还女人的媚脸。
“你怎么在这里,小狼来了怎么办?”想到如果被小狼逮到她偷偷的和他见面,她回到屋子里睡觉的计划还不飞了~哭~她不要啊……
“这可是我家,我想到哪就到那,还轮不到他来管。”无视亦旋的苦瓜脸,缨翼不以为意的说,语气中带着掌权者的骄傲。
亦旋抬起头,看到停在缨翼嘴边那抹讽刺的笑意。
“你来是找谁的?”他肯定不是特地来见她的。
“呵呵~本来是来找别人的,随便就来看看,没想到……”缨翼望了她一眼“结果让我看到了好玩的事情。”
怒!“你在上面看了多久?”
“这个嘛……”一只手扶起头,想了想,低头一笑,眼波才动被人猜“从你把野猪困在那个笼子里的时候开始。”
“你没做什么吧?”为啥他手上拿着的那条绳子那么眼熟?亦旋心底的不安又加重了。
“做什么啊?”他笑如春花。
惊!“你手上的绳子是那来的??”那不就是她用来绑住笼子的绳子吗!他做了什么啊!!
“这个?”他看了看那绳子“那野猪太吵,我就打开了笼子……”转眼看到了一脸惊慌的亦旋,又继续说:“用剑杀了它。”
》《“……”野猪她冲心的打心低同情你……
“你该不是从那么久就开始看着我吧,你怎么那么闲啊?”
他含笑不答,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捉住了亦旋拿着镰刀的手,用力一捉,亦旋便痛得放开了,镰刀重重的掉在了草地上。
亦旋生气的怒视缨翼,“你放手啊。”
缨翼放开了她,无辜的摊了摊手“我不喜欢被人用武器指着。”
“我也不喜欢看到你,所以再见了!哦,不是,是不见了!”亦旋气冲冲的转身就走,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见到他,看来今天晚上把草割完是不可能的啦。
“我来只是随便告诉你一声,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答应的事情最好不要忘了。”
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语气,里面的庄重和隐讳是亦旋从没见过的。
“我没忘。”亦旋没有回头,她知道她身后已经空无一人,他不需要得到她的答复,这一句是她对自己说的。
她停了下来,侧头看向洞口,外面繁星满天布满了那片广大的天空,而她那小小的心却是空空的毫无一物……
所谓新的不来旧的不去。
亦旋满意的看着她的新家,心里有种苦尽甘来的心酸。
长达5天的除草,她终于盼到到了--------
一间木屋!
亦旋眼里范着泪光,整个人恨不得趴在上面。
嗷嗷……
忍不住心里仰天大叫。
她终于不用睡外面了!!!!!!
53. 厨娘诞生
经过了野猪事件以后,小狼深刻的认识到让亦旋一直闲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于是,她终于迎来了工作。
第一份工作,扫地。
秋天一到,树伯伯们就很努力的瘦身了,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拔光,露出很不美观的树枝。
亦旋一手拿着一只大扫把,一手叉腰,抬头看着满天纷飞的落叶。
不会吧~
第一万次鄙视自己,干嘛去调戏人家野猪一家啊??
现在可好了……
亦旋扫视前面数量可观的树叶,拈了拈手上据说是最大的扫把,心里估摸着能不能扫完后偷偷的从花园里挖几个地瓜来烤。
想到着心里便染起了烘烘大火,为了她的烤地瓜。
“运转吧!我的小宇宙!”亦旋盯着前面早已被覆盖了的小径和庭院,大力的挥着扫把。
霎那间,整个院子灰尘滚滚,叶子被扫的到处飞。
几声咳嗽声不停的响起,亦旋不怎么在意,她眼下只想赶快扫完去烤地瓜去。
她的小宇宙的燃烧时间并没有保持太久,因为突然一只手从灰尘中把扫把从亦旋手里抢走了。
亦旋迷惘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不明所以。
旁边过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了尘埃落定。
四周本来被树叶覆盖住的小径还有几分诗意在,可是,她扫过之后现在倒像是已经许久无人住的鬼屋,连那本来干净的楼梯和走廊都染上了灰尘变得脏脏的。
一个身穿着白色劲服的男人站在亦旋面前灰尘满面,头上还叉着几片树叶,脸色不佳的瞪着她,手上拿着的正是那失踪了的扫把。
“厄~那个我在……扫地……”亦旋越说越小声,最后的两个字就跟蚊子差不多了。
第二件工作,剪花。
院子是仿造森林的深处,四周都种了许多不同的花,像是星星草,野百合之类的不需要太多的打理。
就是那些比较大的花树,有些需要修枝什么的,这样来年才会再长。
她发誓她绝对只是想要把它剪成圆形而已,谁知后来她体里的艺术细胞被发挥了出来,这剪一点那剪一点居然变成了骷髅头……
同一个男人出现了,这次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保持着一脸下巴都掉在了地上久久不能回神的样子。
难以置信的他,刚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僵硬的回头瞪她,那眼神凌厉的快把她瞪出两个洞出来了。
亦旋对着他干笑三声,怪不得古代的诗人都在死了以后才出名,还不是因为有他这种守旧的人~
她真的觉得还满不错的说……
第三件工作- 厨娘。
经过了那么多次,亦旋还真的搞不懂为啥会把她踢进这危险性那么重的地方。
照理说不是应该让她远离厨房才对啊,难道他们不怕她会把院子烧掉?
可是,当她走进去的时候终于知道了。
这所谓的厨房根本就是名存实亡,只有一小处是比较有人气看得出来有用过之外,基本上是被蜘蛛跟老鼠攻陷了。
好不容易捉住了那个总是在身后监视她有没有闯祸的男人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小狼平时吃的并不多也不挑食,有些时候练功练久了也就不想吃了,直接啃几颗补身的药丸便倒床就睡。
久而久之,这能用到厨房的次数少得可怜。
也就是为啥他们会把她放在这,这里基本上一年里也不开伙一次,而且也远离了那些森林里的小动物们。
亦旋看了看周围,她对这安排倒没什么怨言。
她从小就喜欢煮菜,大部分的食物只要试过一次就会做,不过平时懒的很,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洗手作羹汤,吃过她的菜的人都赞不绝口。
而且,一般看穿越小说女主因为不会起火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再她身上,以前妈妈没空就会把她带到一对老奶奶家,他们一家一直都是用像是古代那样的火炉煮菜,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就学会了。
本来还为这辈子除了野炊之外,这本领是用不上的,没想到自己会来到古代……
就这样亦旋在一堆人打破眼镜的情况下啥事也没发生,好好的呆在了厨房,而且原来无人问津的厨房也开始因为那时不时飘出来的香味变的热闹了起来。
亦旋时不时就会发现明明刚刚做好自己要吃的馒头,葱油饼什么的会无缘无故的少了一点,一开始还以为是老鼠作怪,于是装了十几个灭鼠器。
可是,不但老鼠没捉着,连苍蝇也欠奉。
后来她要是作了些什么都会多作一点放在桌上,每每只要一转身就会不见了,明天就又会在同一地方找到被洗干净了的碟子和碗。
这她才知道应该又是是那些神出鬼没的“吓人”的杰作,试了几次想要把他们逼出来不果之后,亦旋便从善如流,由他们去了。
在着院子里的日子过的如清水一般,不像前阵那样惊心动魄,可惜,她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不常的。
缨翼说过他已经答应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也就说她要学医的事快到了。
这样天天为那群从来不主动露面的‘吓人’们洗手作羹汤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所以,她每天都很珍惜去厨房的晚上,毕竟时间不等人,她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可是,
今晚,她没有去厨房,反而一直待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总感觉今晚什么事情会发生。
好像什么东西会不见了。
她的自觉一直都还蛮准的。
她会突然对某些事情有感觉,可是不会像今晚上那么强烈,她很少会有这样,但是当她感觉变的那么强烈的时候,那么这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她一整天心情一直都烦躁不安。
当她听到敲门声,开门看到欠秋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惊讶。
只是为什么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54. 缨翼的礼物
欠秋什么也不说,一手抱起亦旋使轻功,一跃飞到了半空中。
有幸成为空飞人的亦旋,脸色发青紧紧的攀着欠秋的身体,避免掉下去成了肉松饼了。
看了看脚下的小院,吓得全身僵硬,闭眼不敢再看。
为什么古代没有买人身保险的?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她落个四肢瘫痪还会没钱治病。
她恨这万恶的古代啊……
“到了。”欠秋用力的把像八脚鱼一般趴着她的亦旋拔了下来。
“到了?”什么到了?到那里了?仍然心有余悸的她坐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无意识的重复着欠秋的话。
亦旋缓缓的站了起来,再次感受到脚踏实地,心才定了下来,这空中飞人还真的不是人人可以作的……
亦旋看了看周围,她住的院子虽然是像森林,可是,还能看得出人工打造的痕迹,但是这附近完全就是一座森林的样子。
参天大树,到处都杂草丛生,跟她以前从电视上看到的深山丛林没有什么两样,要不是头顶上还是密封的岩洞她还以为欠秋终于良心发现带她飞出了地宫里了。
害她刚刚还高兴了一秒钟的说,现实果然是残酷的……
“宫主在里面。”不管亦旋一脸扼腕,欠秋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前面那个黑兮兮的洞口。
“……”再遇欠秋,一开始就没有抱着她们会友好相处的念头在,可是,她也不用那么冷淡吧。
语气温和点会怎样,bla,bla……
气氛有点尴尬,心里不停的吐槽,亦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向洞口走去。
洞口里没有光线,黑兮兮的,亦旋手扶着洞壁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背后跟随着欠秋的脚步声,让她安心不少,如果说要她一个人的话还真的有点怕怕的。
洞壁上张着许多青苔,湿滑的很,还不时有一些小虫子,壁虎,或这某中昆虫遗留下来粘稠的液体和蜘蛛网什么的。
亦旋忍着手上怪异的触感,不让自己去多想那些自己不小心摸到的软物是什么。
洞口很深,而且越来越窄,亦旋在黑暗里摸索着,现在她的眼睛在晚上跟瞎了没有两样。
突然手上湿润的触感变成了平滑和干爽,亦旋疑惑的停了下来,双手离开洞壁在半空中乱摸了几下。
“怎么好像变宽了?我们到了吗?”轻声的问身后的欠秋。
可是,无人回应。
她回头看了看背后,除了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
“欠秋?”
她的声音在山洞里不断的回转,亦旋紧贴着身后的洞壁不知还该不该继续前进。
一阵打火声响起,随即一小簇光亮了起来,照亮着缨翼芳菲妩媚的脸,
“你来了。”
用了一阵才适应了前面的光,亦旋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每次都要那么华丽丽的出现吗?”
“华丽丽?”缨翼挑了挑眉头,没有在意她说的话,嘴角弯成了笑面虎的弧度,“我今天有东西要送给你哦。”
“呵呵,不用客气了。”背后的寒毛直直的竖起,这变态该不是又想出什么新招来整她了吧?
“你看了再说也不晚,你会要的。”缨翼脸上用梦罗丽莎式的微笑,不着痕迹的靠近,捉住了亦旋的手,拉着她向前走。
亦旋无奈的被缨翼半扯半拉的向前走去,手臂上被拉着的地方局部僵硬了起来,动都不敢动,看着缨翼的后背,心里尖叫着‘她不要去啊……’
她的脚踢到或踩碎一些长形的东西,越想里面走这东西最越多,踢的哐哐作响。
亦旋隐约知道那些是什么,心神不安的用另一只手偷偷的捉着缨翼宽大的衣袖。
缨翼像是没有发现似的,继续向前。
在这黑暗的山洞里即使缨翼手上拿着火把,她也看不大清楚,有几次差点跌倒都是因为拉着缨翼才得救的。
眼睛看不到,身上的其他感知就会敏感了起来。
山洞里漂浮着冰冷的尸臭,熟悉的血腥味,
山洞里的水滴声,脚下东西被踩碎的声音。
还有,她跟缨翼交织在一起有规律的呼吸声。
手臂上烫人的体温,他红色的袖子上细致的触感。
和她自己乱了分寸的心跳声……
每一样都鲜明了起来,每一样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无论是在什么东西在这个地方里都好像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而且,旁边这一个人本身就不容忽视,现在更是加倍了。
压下心底的忐忑不安,稳住了心神。
他们没有走很久,缨翼就停了下来,她拉到了前面,低头轻声的在她耳边细语。“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吧。”
亦旋看着乌黑一片的前方,不知为什么心跳的很厉害,她不想知道也不想要看到那个所谓的礼物。
感受到她的反抗,缨翼用力的把她抱紧,不让她逃走,“不要急着走,你会需要的。”
他把火把向前面甩了过去,火把直至前面的洞壁,打到了墙壁上的一条在石壁上琢出来的连在一起的长形的浅沟后,掉在地上熄灭了。
浅沟里似乎是装了什么易燃物,瞬间燃烧了起来,一条火龙从两头飞快的沿着四壁延伸,点燃了安装在西面墙上的火把,然后绕了一圈在他们的上方相会后熄灭了。
亦旋眼睛不适应突然而来的光明,紧闭着眼睛,心里惊叹着古人的智慧。
“睁开眼看看吧。”缨翼抱住她的手越来越紧,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
亦旋勉强睁开了眼睛,开始一片朦胧,等她看清楚前面的是什么的时候。
身上的血液都开始倒流,转身拉扯着缨翼的衣服,尖叫不已
“你做了些什么啊!!”
55. 死亡选择
山洞里带着浓浓腐蚀了的尸体的气味,里面布满了动物的骨头。
有的还剩下一些残余的肉碎连在骨头上面还有一些蛔疽在上面爬行,不吃剩下的内脏撒了一地,动物的皮毛什么的和这些连在一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这些亦旋山洞里走的时候就大概知道会是这样,倒不会觉得怎么样毕竟自己的妈妈是医生比这些跟恶心的她都看过。
还看不见的时候只是因为气味的关系,有点想要吐而已。
可是,当缨翼把火点起来了的时候,她看清楚在那些动物尸体的中间的竟然是小狼跟那只消失已久了的白狼!
小狼一动不动的抱着它,手臂上本来光滑的皮肤上有着一道道被划伤却已经愈合了的粉红色的伤痕。
整个山洞里像是被一桶桶的血泼上去了一样,到处都是深红色的颜色完全看不出来本来岩石的原样,连白狼纯白色的皮毛也米有幸免身上带着一点一点如同杏花般的血迹。
在一片红得让人心惊的山洞里,一身白衣的小狼显得那样的突出,他紧紧的抱住那头像是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白狼睡得像是天上的天使一般。
小狼的脸苍白而又极致精致像是冰雪雕琢的一般,静静的在着一片红海里像是邪教里纯洁的祭品似的。
亦旋身上的血像是凝结了,她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情景。
她看着那些被血覆盖了石壁,手开始颤抖着,她低头看到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
“啊~!!”她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身后的缨翼放开了她,对眼前的一切毫无反应。
“你到底做些什么!!”亦旋激动的拉起缨翼的领子。
“我知道你会喜欢的。”他对亦旋微微一笑,手指恋恋不舍的摸上了她因为激动而变成了酒红色的眼睛,“我真很好奇你的眼睛到底能不能变得比血还红。”
“变态!”亦旋连忙推开他,转身跑去查看不知是死是活的小狼。
手指不停的颤抖着伸到了他的鼻子下。
没有了呼吸!
亦旋又是了几次,还是没有。
亦旋大力的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用疼痛的感觉逼自己冷静下来,昨天还让她恨的牙痒痒的人不可能那么快就死了的!
“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一具尸体?”亦旋回头冷冷的对缨翼说道。
“当然不是,人死了就不好玩了。”他那出一把匕首,扔到了亦旋的身边。
亦旋看了看那把匕首,“什么意思?”
“这是上两代的‘银月’,你身上的银月虽然是解了,可是,身上的‘媚’还在不是吗。”
“你说你有办法帮我把媚解了……”亦旋艰难的开口,看着缨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心里越来越对这个人害怕,他的世界里没有任何规则,完全只按他自己的意愿行事。
心机深不可测,只要他觉得想要的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它,恐怕他想要帮自己的动机也可能只是为了她的那双眼珠子。
如果,她没有提出那交换条件的话,今天躺在这里的会不会就是她?
“你不用担心,把匕首拿起来。”
亦旋看了地上的匕首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拿了起来。
“小狼他身上的蛊母会改变一个人的体质,可是,像小狼那样的还是第一次出现,他的身体无论被什么武器伤到都会很快的愈合,而且还百毒不侵,只有在月圆后的前后两天跟普通人一样。”
亦旋看着小狼,怪不得那天晚上他明明伤得那么重,明天起来却连一条疤都找不到,那么说“你是说他是不死之身吗?那他为什么没有呼吸了?”亦旋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毕竟他是唯一一个算是对她好的人,她还是不想他死的。
“不死?呵,他还是会死只是不会被伤而已,每当他身体受伤太重,再愈合的时候他都会是这个鬼样子,不过,这把‘银月’伤他留下来的伤口,却不会那么快愈合。”
“你要我伤他?!”
“不是说他百毒不侵吗,喝了他的血你身上的媚就会解了。”他说的豪无任何的犹豫。
“怎么办,我不想喝。”亦旋坚定的看着缨翼。
“如果我告诉你,白狼上次被我重伤了,他用他的血帮它吊命,看到这些动物尸体了吗?”他嘴角勾着讽刺的角度,“这些都是他补血的丹药,这也是他总不吃饭的原因。”
“……”亦旋低头不语,心情有点复杂。
“他现在其实已经走火入魔了,一般的动物已经不能满足他,白狼又死了,如果不管他的话,再过两天月圆之夜他就会死的。与其这样,你现在伤不伤他又有什么区别?”
缨翼的话的确有摇动她,可是……
“他……还有救吗?”
“你要救他?”缨翼有点惊讶,他没想过她居然会想要救小狼,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嘴边的弧度上扬的更高了。
“这很容易啊~只要你把你的血喂他就好了,可是……”缨翼好像正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般,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他可能会把你吸干,吃净,他现在可是饿得很哦。”
亦旋拿着匕首的双手越勒越紧,她不是圣母没有那救世为怀的胸襟,但是也不是个完完全全的冷血动物。
她身体无力的坐了在地上,旁边的小狼脸上没有任何世界上的烦恼,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俊美的不想人间物。
难道真的是天妒红颜吗?
缨翼到也不急着催她,反而很有兴致的玩着腰间的小饰品。
人都是自私的,答案是如何他根本连猜都不用猜,比起是亲人的他都不在意,她的选择还用得着想吗?
眼里飘过一阵厌恶,她那副纠结的悲伤的神情是装错给人看了!
56. 血腥的初吻
山洞里寂静一片,亦旋紧紧的握着拿把匕首不发一语。
缨翼用眼尾看着如石头一般一动不动的亦旋,手把玩着腰间的小饰品的动作开始变得心不在焉。
两人各自心怀心思就这样一人一边的静静的在山洞里。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少。
亦旋抬起头结束了这场耐性的斗争。
“你为什么要帮我解了媚?”
缨翼放开了手中的小饰品,对着亦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眼直直的盯着亦旋,“你说为什么呢?”
“……”果真是仅仅为了她的那双眼珠子吗? 她不确定,“你想要我死吗?”
她是在怕他会在她喝了小狼的血以后杀了她吗?
呵……
她倒是比他想象中聪明一点“如果我要你死的话,你就不会在这里了不是吗?不用急时候还没到呐。”
“所以,你还不会让我死的是吗?”亦旋咄咄逼人的说道,急着要他的保证。
缨翼挑眉,她最近苦头吃少了胆子到是变大了嘛,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要不是因为‘那个条件’,他哪还会那么忍耐!
缨翼手指无意识的绕着那到腰的长发,像是在琢磨着什么,“大概吧……”
“那好!”亦旋放下匕首猛的站了起来,脸上带这严肃,一步一步的走向缨翼。
知道她不懂武功,缨翼倒也不怕她,就站在哪里等她来。
“发簪借我用用。”说完,亦旋一手拿走了他头上唯一的黑玉簪子。
乌黑的长发迅速的滑落,像是黑色的瀑布,如丝飘逸, 一头的青丝垂肩的缨翼少了几分妖气,增了些难得的清灵。
缨翼一手捉住亦旋拿着发簪的手,语气不佳“你要做什么?”
“记住你说的话,好好的站在一边看就好。”亦旋不理缨翼的不满,甩开他的手走向小狼身边坐了下来。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右手拿起发簪,看着地上的小狼故作平静的说:“我的命交在你手上了,等一下就请你来把他拉开了。”
“……”她要他救她?好笑,刚刚那些问题就是要设计他去救她,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可靠了?
缨翼脸上的表情依然悠闲,可是,一双利眼定在了那只发簪上,她会不会临阵退缩呢……
亦旋没有退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将发簪插进了手腕,立刻就血流如注。
一滴滴的冷汗流下了她的发鬓,亦旋却脸无表情的把簪子大力的抽出,受过了解‘银月’时的锥心之痛之后这点小伤也就不算什么了,把颤抖着的手腕靠近小狼的嘴边。
血流过她苍白的皮肤,滴进了小狼的嘴巴里。
小狼先是鼻子大力的闻了闻,粉红色的舌头伸出,把嘴唇上的血舔了进去,很快的又伸了出来细细的舔着亦旋的手臂,不愿放过一滴。
感受到小狼那软软的舌头,想起解蛊那天的事,亦旋身抖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缨翼。
他翘着手,一副在那看戏的样子。
小狼依然闭着眼睛,突然双手大力的捉着亦旋的手腕,连啃带吸的咬着她的手腕。
亦旋眉头紧皱,暗暗忍受着。
手腕上的伤口被他咬得惨不忍睹,血哗哗的流出,过了不久亦旋就晕眩了起来。
可是,小狼就像是被饿坏了的野兽一般,只靠着饥饿本能在大力的吸着。
不够!还是不够!
亦旋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小狼像是要把她身上的血全部喝光了似的。
亦旋几次大力的想要把手抽会来,都被小狼拉住。
亦旋深感不妙身上的力气在逐渐的失去,她现在已经失血过多了,在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的,不停的用手像要把小狼推开。
感受到自己的食物在挣扎,小狼抬起头,那双本来带着淡泊的蓝色眼睛如今变成了深红,嘴角边血色斑斑,像是没有了心智似的,眼里只有对她的血疯狂的欲望。
他放开了她的手腕,把她扑到在地,低头就咬住她的肩膀,
“啊……!!”亦旋尖叫一声。
亦旋吃力的抬头看着前面的缨翼,身上现在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的她只能希望他会像上次一样把小狼捉开,可是,看到无动于衷的他,心像是掉进了冰窟里的一样。
缨翼看着地上亦旋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酒红色的瞳孔里一丝深红蔓延开来,她认命闭上了眼睛,一滴如血一般的泪珠滑下了她的脸颊。
她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哪里,也不开口求他,也不再挣扎,雪色的脸,雪色的头发,和一滴充满了不甘与绝望的泪珠。
莫名的,他突然觉得这个游戏好像不是那么的好玩了。
亦旋双手紧握,脑里闪过的都是来了古代的种种,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忍不住悲从中来,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流下,不再想坚强的她,崩毁的大声的哭了出来。
那受尽委屈苦涩的哭音不断的在山洞里回响,他楞在哪里头一次不知如何反应。
听到哭声的小狼慢慢的松开了嘴巴,迷惑的抬起头看到亦旋哭得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小孩。
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她脸上深红色的泪水,放进了嘴里,舌尖咸咸的味道传到了心里却就变苦了,理智一点一滴的慢慢回笼,不解的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缨翼。
又低头看到那已经他咬到血肉模糊的肩膀,明白了过来,亦旋还在哭泣着,一声声无助的抽泣敲在了小狼的心上,
手足无措的他余光看到地上的‘银月’灵光一闪,拿了起来划破手腕,看了看闭着眼睛痛哭的亦旋轻叹了一口气,吸了一口自己的血,低头吻上了亦旋的嘴唇。
嘴上突然而来的柔软的触感封住了自己的嘴巴,亦旋泪眼汪汪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小狼的的脸吓得忘了自己正在哭。
牙齿被他的舌头强行翘了开来,阵浓浓的血腥味充满了口腔。
她她她……她的初吻竟然是那么血腥的被夺走!!!!
一时太过激动亦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缨翼,压下心底那股微微的不满,转身走了出去。
57. 学医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雪,地宫里虽然不下雪,可是,还是冷冷地,起了一层薄薄的霜。
看上去很悦目,可是走路的时候也比平时还要小心,特别是她的眼睛现在不大好使。
她住的小木屋最近变得结实了,还有人送来了冬衣跟棉被一些过冬要用的东西,应该是小狼为了报答她的意思吧。
那天在山洞里的事情没有人再提起过,好像根本只是一个噩梦般,醒了,也就忘了,只留下脸颊上冰冷的触感。
她知道小狼跟她之间已经有了某种联系。
缨翼没有再出现,听说是出去了,但是他还是履行了他的承诺,让她学医。
他通知她的方法依旧那样特殊。
那个长着一副娃娃脸据说叫春融的男人,乘晚上用他的黑色镰刀砍开她的房门,冲进她的房间。
笑嘻嘻的对着吓到半死的亦旋说什么缨翼已经让小狼的父亲,祈天来教她医术。
还没搞清楚什么回事的亦旋,差点就尖叫了,幸好她没有裸睡的习惯要不然还得了。
亦旋气的拿起东西就像他扔去,可惜都被他躲开了,一边躲还一边不满的嘀咕说什么要不是他输了比武他才不来作这倒大霉的活。
他最后还跑床边,使劲的把她的头发抓的乱七八糟,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就扔下一句,
“不要怪我是宫主要我作的,一件也不能少,还有宫主要你最近乖一点,不要给他玩什么小动作,小心他回来治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外就消失了。
留下她一个人傻傻的看着那道刚上任不久就殉职了的木门,半天才反应过来气到半死,差点吐血。
她总算知道物似主人型是什么意思了!
结果整晚她含泪,拿着锤子把门修好,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缨翼你走了都不能让她歇歇吗?她上辈子到底欠了你几百万没还,还是杀了你父母啊!要你这样不停的折磨她!!
夕阳斜照,柱子的影子微微整齐的倾斜着,亦旋跟小狼静静的一前一后的在走廊上走着。
亦旋穿着围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眺望着旁边傍晚的景色,陌生又熟悉,平静却又暗涌处处。
偷偷的把眼光放在了前面的小狼身上。
她忍不住不去想,那细小的肩膀是怎么把那沉重的枷锁抬起来的?
他在一出生的时候命运仿佛就已经注定了,蓝色的双瞳就像是打下的印记。
他异于常人体质都是人类为之疯狂的天赋,然而这一切的代价就是犯下天理不容的罪业只为活下来,他比所有人都要可怜。
她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不顾一切的去救那只白狼,除了它,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害怕又渴望着他拥有的,于是人类最深处的那些肮脏的欲望,早就注定他要一辈子的在这精美的牢狱里度过。
他是月沦最隐蔽又不许触碰禁密。
亦旋不由感慨,感受到她的心情,脖子上的风中铃突然响起,不像以前那种高亢的声音,反而有点像是在安慰她似的轻轻的。
小狼疑惑的回头看,正好和亦旋的眼睛对上。
四眼相对,小狼看到了亦旋眼里还来不及掩饰的怜惜,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忧愁,莫名的他的心情也被牵动着。
相对无言,他们依然什么都没说。
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脚下的流水声代替了所有的声音。
小狼低头移开了视线,转身继续走。
祈天,就是解蛊的时候跟在蛊母后面的阴沉的男人。
他今天穿了一身灰色的袍服,腰上用黑色的腰带绑着,宽大的袖子延至手后,走动的时候在身后飞舞着。
行云流水般的身姿和深沉的气质,也不失为一美男子,可是,比起小狼还是有一段距离,看来小狼是像他的母亲比较多一点。
亦旋眼观鼻,鼻观心,默不出声的站在一旁。
小狼跟祈天互相点了点头,陌生得不像父子。
“你为什么要学医?”
祈天坐在太师椅上,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凌厉的眼神盯在了亦旋身上,像是要看清她身上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似的。
“防身罢了。”亦旋抬头,不亢不卑的回答。
“防身?”他冷笑,“防身学武不是更好?也可以强身比起学医好太多了不是吗?”
亦旋脱下围袍上的帽子,露出那一头白发,和红色的双瞳,苦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不能在阳光下活动,眼睛的视线也大不如前了,学医只为自救不为其他。”
“……”祈天看着她那异常的发色,眼神少了几分防备多了些同情。
小狼看了亦旋一眼又转开了视线。
祈天站了起来,走到门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微微侧头说:“明天跟小狼去令蛊食吧。” 背手走了出去。
亦旋把帽子重新带上,蛊食?地道里那男人凶神恶煞的脸在脑海里浮现,两手放下,低头避开了门外射进来的阳光。
门打开又关上了,阳光被挡在了门外。
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的捉住了她的手。
亦旋惊讶的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小狼,他依然固作镇定的冷着一张脸,亦旋对他笑了笑,“不要担心有我呢。”
“……”小狼转头不让亦旋看他,闷闷的说:“我没有怕。”
亦旋愣了愣,起了玩笑的心,幽幽的说道。“可是如果说我怕了呢……”
握住的手慢慢收紧,“不要怕,……有我……”
亦旋好笑的看着小狼的耳后一片通红,还真没想到他把她当自己人了。
让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孩保护还是有点奇怪,不过又何妨?
“好。”
又快要到月圆了……
58. 不能说的秘密
月圆月缺,本来只是天地循环的现象,从现代来的她比谁都要清楚。
虽然如此,每次一到月圆她都会忍不住心跳加快,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样呼吸都不正常。
只要一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那一幕幕惨烈的镜头像走马灯一般不断重复,记忆里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发生过的一般。
可是,却总是在她的脑海里徘徊着,她学不会忘记那些事,于是就只好硬起心肠漠视着,就像今晚一样。
她要去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她救不了,弱肉强食这道理如果她以前只是知道,那么在古代她用最辛苦的方式学会了。
不能杀人,就只能被杀,她只要还在沦里,她的手迟早有一天会染上血的,既然是迟早的问题就省了那些侨情痛下杀手了……
亦旋轻轻脱下了围袍,看向门外正等着她的小狼。
“准备好了吗?”凝视着眼前一副坦然的亦旋,想要确认着什么一样,虽然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亦旋淡红色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情绪,慢慢的走了出去,从洞口外撒了一地的白月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霎那间,她的白发亮眼得让人炫目,淡红色的双眸宛如上好的红玛瑙,白色的长长的睫毛像道纱幕,苍白的皮肤在月色下显得完美无瑕,整个人像盖了一层薄纱,梦幻得不像是真的一样。
想不到一看到阳光就躲的她,在月光下却是这样纯洁得如没有微尘的海水,这般带着宁静温和的美,比起蛊母那让人难以斜视的美貌就像那质底温和的白玉似的。
她淡淡的一笑,语气轻松的回答,“好了,走吧。”
一如往常一般她静静的跟在了小狼的后面,好心情的到处张望着地宫里的景色,好像丝毫没有把今晚上要去令蛊食的事放在心上。
脚步轻盈的踩着小狼身后被拉得长长的影子,因为着这微不足道的恶作剧幸灾乐祸。
小狼用余光看到了她的举动,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可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纵容着她。
他从以前只要靠近那些中了‘银月’的人就会听到心里想的事情,有时候即使他多么不想听到,那些呐喊还是会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里回转。
即使他们已经死了那些声音像是他们来追命的冤魂一样,每一晚,不同的声音不停得折磨着他,哭喊声,求救声,痛不欲生发出的呻吟,到了最后都会变成那些不堪入耳狠毒的咀咒。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很少开口说话,大概是知道了人心远远比嘴上出来来得真的时候吧。
如其花时间听那些借口还不如直接把时间花在别的事上的好。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记得他没有听到到任何跟以前那些人一样发出不堪折磨的呻吟,虽然她全身已经是伤痕累累。
她圆圆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听到那些让他哭笑不得的求饶的时候他忍不住走了出去,本来害怕白狼的神情转向他的时候眼里不是惊恐,而是只是惊讶跟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惊艳。
在她身边的时候,总是会听到那些没什么意义的碎碎念,这倒没什么反正这些年来他早就习惯了把脑里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无视,这样才可以在晚上有几个时辰的浅眠。
但是,时间一长他还是会听到他不想听到的,虽然她用字有点奇怪可是他还是能大概听得懂。
她的性格是他见过最奇怪的,像是不喜欢被人碰, 明明是个胆小鬼却在关键的时候有很快就坚强起来,明明讨厌活着可是又害怕死掉,他明明是敌人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恨甚至惧怕他,还有很多。
第一次他即使能听到她的心声却依然猜不透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到底是为什么可以像是个局外人一般冷人旁观着,甚至连当自己就是那个当时人的时候也可以如此。
每次在她身边的时候,他总觉得好像她的□虽然在这里,可是灵魂却飘远了似的。
自从她身上的蛊毒被解了以后,他就听不到她的想法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突然慌了起来。
她的事他还没有搞清楚,想知道的心情就像是被蚂蚁咬似的,不是很疼可是却难以忍受。
这次不是别人的声音,他的心在说想知道更多更多,这些还不够!
这个想法不知什么时候渐渐的在心里生了根,于是那天在山洞里的时候,他存了私念,明明怀里就有能救她的药丸。
但是他还是用了自己的血。
他想要再次听见她的心里想的一切,只要她身体里有了他的血,他又会再次听到。
他的血不像‘银月’一样,可以让她的心思表露无遗,但是足够让他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
他知道他现在就像一个偷窥者一般,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注视着她的一点一滴,每次只要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短短的迷惑,他就会兴奋不已。
他在她面前他总是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表现出来,欲罢不能的偷偷守着这说不出口的秘密。
他不敢想象如果她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如果她变得像所有人一样讨厌他,那些总让想笑的碎碎念变成了咒骂的话,他恐怕再也做不到每一夜假装听不到。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他每走一步身后就会响起那轻地差点听不见的脚步声,心跟着那脚步声颤抖着。
小狼停了下来,亦旋不解的抬头看着他晶莹透澈得宛如两潭秋水般的眼睛。
他抬起了脚走到她的身边,轻声说,“一起走。”
亦旋有点尴尬的红了双颊,暗骂自己幼稚。
明月下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好像正在说着悄悄话般的亲密。
晚风拂面,久违了的白梅香渐渐变浓,前面就是出地宫的大门。
今夜是否会比较平静呢?
59. 雷文是这样染成的!
在这美丽的夜晚地宫的出口门前站着两条人影。
其中一个人看向旁边的人的眼神里显然是不怀好意的光芒。
亦旋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小狼,当初进地宫的时候某人的默剧表演可是让她印象深刻。
小狼被亦旋怪异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的挪了挪,极力无视掉附近那让他很不舒服的眼光,从衣袖里拿出了那只白笛抵住了唇边。
“先等一下!”亦旋突然大叫起来,伸手阻止小狼。
小狼放下了唇边的白笛,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着亦旋。
“那个……你这次能不能发出声音啊?”虽然他的姿势很美,但是如果加上声音的话一定会更棒的,亦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小狼不说一语,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看得她心里发毛。
“如果不行就算了。”糟糕~她该不是犯了什么禁忌吧?亦旋弱弱的说。
“为什么?”
“啊?……咦,这个嘛,我只是觉得你的姿势很好看,那个声音应该也不错吧。”亦旋捉了捉头发,干笑了几下。
“不行。”小狼眼神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眼神又变回了平和,转身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噢……”切~原来是秘密啊,不说谁知道,她又不是他身上的蛔虫,还想说听听他的笛声的说,亦旋忍不住在心底碎碎念了起来,低头大力的把旁边的小石头踢飞。
在旁边的小狼把亦旋失望的表情收进眼底,不动声色的再次拿起白笛表演起默剧。
走过了那总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地道以后,终于来到了地上的梅林。
亦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旁边的梅花依然开得灿烂,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几只不怕人的白兔瞪着那双红丹丹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他们每走一步它们又会跳开一些,等他们走远了就站起来张望着他们的背影。
小狼看着那些跟在他们后面的兔子有点惊讶,以前他出来的时候雪地上除了一排椭圆形的小脚印之外,从来没有见过它们跑出来过。
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亦旋睁大着眼睛一副渴望的看着那些跟着他们的白兔,月光下她本来淡红的眼睛现在已经变成了跟兔子们一样深红色了。
小狼突然觉得这场景好像是他带着一只庞大的兔子游大街的感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就这样两个人后面跟着一群不时偷看他们的白兔。
亦旋远远的看见那个明显比较靠谱的牢房,大概是不想里面的人被冻死的原因,牢房外加不少挡风的建筑。
小狼停了下来,从衣袖里拿出一条钥匙,抬头冷冷的说,“去选一个。”
亦旋看着那白玉般手上静静躺着的钥匙,心情开始紧张了起来。
慢慢的伸出手拿起了钥匙,咬了咬下唇,大步的向牢房里走去,心跳乱了频率,好像一张开口就会从里面跳出来一样。
手上的钥匙上还带着小狼的体温,可是,她的手像是冰一样一下就把钥匙上的温度抹去了。
天很黑,她眯着眼睛试了几次才把钥匙插进去了。
‘噗咔’的一声门打开了,莫入眼帘的是一双双惊恐失措的眼睛,在兮黑的牢房里闪闪发光。
亦旋看着那一张张不同年龄的脸,记得那天那个男人跟她说的话。
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的后人,有的甚至是官府里的‘红大衣’。
她走了进去,一阵酸臭味迎面扑来,她用手盖住了鼻子,仔细看清楚每一张脸,她要把他们牢牢记住。
虽然她不杀伯仁,但是伯仁却是由她送去断送了性命,记住他们最后一面为了想要世界上至少还有她知道他们最后的一刻。
“你们谁要跟我去?”
她淡淡的说,虽然明知道没有人会答她,但是在心底她还是不想作任何的选择,即使同样是杀人,可是她还是比较想要一个好一点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牢房里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
亦旋低声叹了一声,闭上眼睛,竖起一只手指指着人群,嘴上开始念念有词,“点子兵兵,点子贼贼,看看谁是大贼……”
突然手被人捉住,亦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手指竟然被一个小女孩捉着。
咋啦?该不是他们想要在这里上演一场越狱吧?
小女孩不像旁边的人两只眼睛里装满了恐惧,反而她镇定的看着亦旋,脸上闪过一阵狂喜,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好像害怕会惊醒了梦境般的,轻轻喊这“亦旋哥哥。”
亦旋看着她一身破烂的打扮但是从料子上来看都是上等的丝绸,她还在王爷府的时候就见年静云穿过一模一样的,身后的几个大汉虽然个个面如死灰但是还是硬撑着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回头看向依旧是拉着她的手不放的小女孩,她本来红红的苹果脸已经被磨得变成了瓜子脸,虽然这样狼狈不堪,但是还是难掩身上散发出来皇家公主的气质。
不会吧?小女孩脸上豆大的泪珠终于滴了下来,看着她满怀希望的眼神,亦旋硬着头皮,迟疑的开了口,“净初公主?”
小女还大力的点了点头,猛的撞进了她的怀里,一个劲的把脸上的鼻涕眼泪豪不客气擦在了亦旋新换上的衣服,嘴里的不停的叫着,“真的是你!亦旋哥哥!”
眼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新衣服就这样毁了,亦旋抬头望天,欲哭无泪,现在反口不认,会不会太迟了啊?
偶滴天啊……现在的剧情还真的……
女扮男装是囧。
女扮男装去当男宠是撒狗血。
女扮男装去当男宠被公主喜欢上是俗套。
女扮男装被公主喜欢上同时还不幸被变态俘虏是雷。
女扮男装被公主喜欢上同时还不幸被变态俘虏后第一次杀人竟然是那个喜欢上你的公主是天雷啊!!!(请不间断的一次读完,谢谢!)
作者大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亦旋指着无良作者捉狂ing。(厄~那个雷雷更健康-_-||小声说一声,我真的不是后妈呀。一堆读者扔纸团,左闪右避的飘走……)
60. 灵魂契约
亦旋无奈保持一副僵硬的站姿任她揉搓自己的衣服,既不阻止,也不出口相劝。
“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年净初红着一双兔子眼,眼里竟是全然的无助,一片柔弱的神情绝对会让一众loli控发狂,可惜,她不是怪叔叔。
“我也不知道,我那天从王府回去皇宫的时候,走着走着街上的人一个一个的不见了,我发现不对的时候天上突然飘起了白梅花,我闻到那香味以后就昏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就……我……”泪花再次涌上眼眶,话还没说完就又心有余悸的哭了起来。
亦旋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轻轻的把年净初推开了一点,蹲下语重心长的说:“公主,不是我不想帮你,你知道现在你在‘沦’里面吗?”
“沦?!就是哪个偷袭王府的刺客的地方?怎么会?”
亦旋看着她一脸惊恐,双手压住她的肩膀把她镇定下来,身后的那几个大汉挣扎这要起来,嘴上不停的说什么‘放肆’‘妖孽’之类的。
年净初急的想要过去安抚他们,但是却被亦旋拉回来了。
现在还能跑来跑去应该是没有被下毒,但是,也难说,“公主你仔细想想你进来以后有没有吃到什么奇怪的药丸,又或者被一把白色的刀伤到了什么的?”
年净初听了皱着一张小脸苦苦回想,最后才不确定的说:“我也不知道,应该都没有,连我吃的饭菜,卫士叔叔们都要他们吃过了没事才给我的。”
亦旋透过年净初,向那一群很热血的卫士求证,看到他们其中一个摇了摇头。
亦旋顿时松了一口气,月圆的蛊食是给蛊母吃的,作为蛊食就一定要身中剧毒才可以,但是小狼的身上的变异种倒不知道为什么到没有这种限制。
如果缨翼没有下毒那么就证明他还不想杀了她,把她关在着看来是想要让她吃一下苦而已,但是那些卫士就没那么好运了。
亦旋数了数加上公主,红大衣的一共有5个人,监狱里剩下的有2个,一个男一女,两人现在看向她的眼神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估计他们也知道她能选的就只有他们两人了。
亦旋指了指那个男的,他便默默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她。
“等一下,不要他。”一把熟悉的男声从亦旋身后传来,年净初吓得躲进了亦旋的怀里一个劲的抖。
亦旋转头看见了消失了一阵子的缨翼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琉璃般的眼睛和微微上扬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为妩媚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浑身透着一丝冷俊的他,今天的脱去了平时一身红衣,穿着一袭平淡无奇的黑色长袍。
一个嚣张爱现的人,又怎么会穿得如此平凡衣服,虽然衣料是上等的,但是还是太平淡了,他于是就从一些小地方动了心思,你看,腰间是用银丝捆边的黑色腰带,一条金丝带着在腰间绕了一圈在松松的绑上了一个复杂的结。
一头总是飘逸几乎总是不扎不束的青丝的梳成了的发髻,套在一个黑色带着金色刺绣的纱冠里,一只长长的黑玉发簪从两旁插过,露出了他那让人妒忌的瓜子脸和美人尖。
就是那几条不听话的头发掉了下来,把本来庄重的打扮注入了一丝不羁,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的。
再次看到他的亦旋,宛如被一桶凉水从头泼到脚。
他……他……他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再选一个。”他冷冷的说道,也不管亦旋一脸被鬼吓到的神情。
那个本来被选的男人,默默的又走回去了,已经被折磨得皮包骨的他好像今天是不是他这件事已经不甚在意了。
“我选了,你不喜欢,那你来吧。”亦旋陈述了事实般的说,要猜他这种人心里在想什么,还不如一开始就认输算了。
“那就他吧。”缨翼手指着那一群卫士里的一个,那人明显没想到峰回路转之下会变是他,看向旁边貌似是他们的头头的人求救。
年净初捉住她的手越来越大力,像是受惊了的小动物般紧紧的靠着她,闭眼不敢看。
亦旋看了那个人一阵子,淡淡的说“起来吧。”
“我代替他去!”那个刚才摇头的大汉艰难的站了起来,眼神坚定的看向亦旋。
“不要啊,王总领!”年净初猛的抬起头,快速的跑过去拉着他的衣角。
“公主……”大汉的脸上充满了不舍,但是还是温柔的把年净初的小手拉开了,义无反顾的走向了亦旋。
知道他下这个决定不容易,亦旋扶着他走出了门外,背后不断出来年净初被人拉住喊放手的哭喊声。
再次把门关上的时候,她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声,回头想要过去扶住那大汉的时候,眼前突然银光一闪。
那大汉马上血溅三步。
亦旋像是被定了格似的看着大汉的血慢慢的从身体里渗出来,直到那血从淡红色变成了让人心惊的深红,山洞里的那一幕突然划过脑海,眼瞳急促的收缩。
猛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亦旋冲到了大汉的身边抬起了他的头,染满鲜血的手突然不知到要怎么放,幸好现在牢房里加建了墙壁,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事,要不然她要怎么对年净初交代,她压下心里的慌乱,看着大汉已经半生不死的样子,不知怎么办才好。
抬头看着缨翼缓缓的抹去剑身上的血,邪魅的看着亦旋仿佛对着一幕很是满意。
大汉勉强的动了动嘴唇好像要说些什么,亦旋马上低头倾听,大汉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好……好……照顾公……主。”
亦旋沉重的看着他,为难的不知怎么回答,只是说,“放心去吧。”
轻轻放下了大汉的头,头上传来缨翼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她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怎么保住她?”
“……”亦旋狼狈的不敢看向大汉死不瞑目的脸,愤怒的看着缨翼,语气冰冷的说:“为什么要杀他?你不知道我跟小狼是来令蛊食的吗?”
面对亦旋这样冲的质问,缨翼不怒反笑,眼里却一片阴霾:“知道又怎么样?”
一反常态的缨翼让亦旋隐隐觉得不安,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他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你……为什么生气?”亦旋小心翼翼的盯着他,口气也不敢太放肆了,毕竟他平时就已经是变态了,生气起来就更加不是人了。
“我没有生气。”他淡淡回答。
那阴阳怪气,明显口是心非的语气更是让亦旋心惊, 是不是他受了什么打击啊??
“好好,你没有生气,可是现在怎么办呢?”亦旋识时务的转移话题以免他把气发在了自己身上。
亦旋站起来要把那已经断气了的大汉抬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架了了一把剑,不知什么时候飘到她背后的缨翼像是诅咒似的在她耳边轻声说:“仔细看清楚他了,你要是敢在我面前再救人的话,你就会跟他一样,生,不,如,死。”
嘴角残酷的上扬,满意的看到微微颤抖的亦旋,语气耐人寻味的说:“记住了,你可是我的人。”
亦旋脑里一片空白,当初她要跟他定下契约的时候,是不是也不小心把灵魂也买给了这个恶魔?
61. 夜半笛声
“我不是你的,我会逃的,逃得远远的!”脑筋喊着不要说,可是,她还是说出来了,她的灵魂拒绝被打上印记。
缨翼低声笑了几声,左手摸上她的腰把她拉的更近了些,
“终于说出来了,我还在想我要把你逼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把你的真心话说出来。”
腰上的手越来越大力仿佛要把她的腰折断了似的。
“你答应过我,你的事情完了以后会让我走的!”亦旋激动的想要挣扎,可是却弹动不了。
“……”
听不见回答的声音,亦旋以为他要出尔反尔,“你说过的!”
“我是答应了!不要忘了你现在在谁的地方,惹我生气不是你应该做的!”他的语气开始有点懊恼,亦旋察觉到了想要回头看,却被他阻止了。
“我的东西即使是不要了,丢掉了,也不会让人捡起来用,更可况我现在还没有把你扔掉的意思。”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
“而且逃?你能逃到哪里?”他讽刺的说道。
几条乌黑的发丝飘起,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脸,腰上的手渐渐松开。
剑锋冰冷的触感离开了脖间,身后那气势逼人的气息如同那血腥味融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缨翼!亦旋双手紧紧握拳,不由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忍不住觉得生气。
一次又一次的总像是东西一样一个利用完了又被丢给了别人利用,这次可好,他下狠话了,即使她没有利用价值,他也不许别人来利用。
小狼静静的站在了不远处,默不出声,淡淡的与她对望,眼里带着一袭忧郁的淡蓝色朦胧得让人看不清。
“你看到他了。”这不是问题,不需要答案。亦旋伫立, 心情因为这场闹剧波动了起来,前所未有的,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理由去平静下来了。
“为什么不过来阻止?”
小狼眼神一暗,幽幽的说:“下次你要逃开他,他不是我可以阻止的。”
“逃?”
他说她终于说出来了,她第一次说出来了,她要逃,逃的远远的,逃回去她自己的熟悉的时空。
可是,她要怎么才可以回去?
亦旋双眼迷茫,身体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侧头看到那名大汉的眼睛直直的瞪着她。
她害怕了,她慢慢的坐下想要用手把他死不瞑目的眼睛闭上。
手上的属于他的鲜血沾上了他的脸,她停了下来,看着那满是鲜血的双手。
回头又看了看他的眼睛。
她突然紧紧的捂着脸,不想要看到,仿佛只要她不看就不存在似的,血的味道伴随着她,她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洒脱!
“为什么到了现在我还不想死?”
每一个字里蕴含的情绪像是一头找不到出口发泄的野兽,看似平静,底下却波涛汹涌。
捂住脸的双手指尖微微颤抖,“为什么!”
她讨厌自己居然还能如此卑微的活着,太久了,她在这里太久了,久到这个时空已经开始改变她了,看看她现在做的,哪里还有一丝以前的影子?
她都快记不起自己的以前是长什么样子了,那个还是黑色头发黄皮肤的她
她现在变的连自己的要不认识了,连那身处在那遥远的时空模糊的记忆远远没有最近在古代的一切鲜明。
她好怕有一天她把这一切都忘的时候,她还能回去了她的时空吗?
小狼默默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动作生硬的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亦旋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他,慌乱的眼睛定在了他的身上,黑幕把他的表情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一滴水滴在脸上,冰凉,苍茫,她惊讶的看着他,慢慢的一滴两滴,越来越多,洗净了她脸上的血,
水滴不只落在了她的脸上,还落在了她旁边的地上,湿润了土地融化地上的积雪。
“下雨了。”小狼冷淡清疏的声音随着雨声渗进了黑夜的深处。
“下雨了?”她无意识的喃喃的重复着他的话回答。
他把手伸向她要把她拉起来。
亦旋看着他的手,轻轻的说,“你说我可以逃去哪里?”声音里面装满无处可发的压抑与不安。
小狼愣了愣。
亦旋对他摇了摇头自己站了起来。面对着的一切即使多不愿意去面对。
“他死了,要再进去吗?”
小狼担心的看了看亦旋,“不用了。”
小狼走到了大汉的身边拉开他的衣服,在伤口上撒上了些什么,伤口马上就停止了流血。
他又拿出了笛子,这次不再是无声的演奏,清幽的笛声在雨声中传的更远,清透的笛声像是雨水一样能洗净人心。
她想的没错,他的笛子配上声音的确更加震撼,雨中那抹身影专心的演奏着。
……
大汉的尸体被雨淋湿了,衣服紧贴着他的肌肉,本来平坦的肌肤从伤口开始一条条上下起伏的纹路像是蜘蛛网一样走遍了全身。
笛声依然继续,纹路也从身体走到了脸上,一条条像是暴起的青筋让他看起来像恐怖的很。
突然间,本来已经是尸体的大汉,居然慢慢的站了起来,僵硬的动作跟在以前电影里看到的丧尸无疑。
亦旋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切,不对这诡异的一幕有任何的感想,她苦涩的一笑。小狼停下了演奏,轻轻的拉起了她的手示意她走。
天气很冷,可是她却一点也没有觉的冷,她反而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清醒了过来,
她明明已经习惯了这世界融入了里面,她早就回不去了,只是要承认,她真的已经无处可逃真的太难了……
回到地宫里的时候,她跟小狼都已经被淋得跟落汤鸡一般,小狼到还好,可是,托了这脆弱的身体的福,现在的她早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她强打着精神走到了祈天的医室,祈天看到他的蛊食被弄成这样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大汉的尸体被脸朝下安置在床上,床有点像是按摩院里的床,放头的地方开了一个洞,祈天拿出了一个大盆子放在了洞的下面。
拿出一包不同长度的针插在了大汉的脑袋上,过了一会儿,一条条黑色的虫子扭动着它们肥大的身躯从大汉的嘴巴里涌出来,掉进了盆子里。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迅速的蔓延开来,亦旋看着盆子里一条条丑陋的虫子不停的在盆子里互相咬着对方的身体,鲜红色的血便从被咬的那一条身上出来,最后另一条虫子钻进了它的身体里然后再去咬另外一条。
肠胃一阵阵的翻腾着,她忍了下了,眼前的一切慢慢的模糊了起来,她慢慢的站不稳了,她依然固执的站着。
祈天淡淡的瞄了她一眼,对小狼点了点头,她迷惘的来回看了看,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她变眼前便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了。
小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情复杂,
“等我,我会长大,到时候……”颤动着的嘴唇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后又放弃了。
手摸上了自己的额头,感受到那火烫的触感便知道自己病得不轻,不知是不是发烧的原因的一滴眼泪顺着眼睛流了下来。
她连忙把眼泪擦掉,安抚性的对着小狼笑了笑“能再吹一曲吗?”
他点了点头,柔婉的笛声透着凄凉。
这夜半笛声像是诉说着让人断肠般的忧愁……
62. 穿越时空的彼得潘
是夜,地宫里晚风徐徐。
水波荡漾的水池里一条银色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现,灵活的身躯在水里宛如美人鱼一般在清澈见底的山泉水中酣畅淋漓,一圈圈的激起的水波四处散开打散了那一池明镜。
女孩流连忘返的迟迟不愿重上水面,像是那水中的精灵一样在水里玩耍,那精湛的泳技让人叹为观止。
走廊上一阵稳重的脚步声慢慢靠近,逼使女孩终于返回了水面,她仔细的侧耳倾听那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发现声音正朝着自己这边来,女孩低骂一声,再次潜入水里迅速的躲进了走廊地下的空地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孩也越来越紧张,脚步声的主人走到了女孩的上头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女孩屏息耐心的等待着他离开,可惜,事与愿违脚步声的主人没有离开。
“你又偷偷的来玩。”一把正处变声期而沙哑的男声从头上传来,语气中的严厉难以忽视。
女孩无奈的瞪了瞪头顶的走廊,不甘情愿的从走廊下出来了。
“小狼,你练完功了?”女孩对着走廊上的少年,眼睛弯成新月形讨好的笑着,露出脸上浅浅的梨涡。
“那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少年不苟言笑,没有被女孩甜甜的笑容呼弄过去。
“师傅要我找‘三角涡虫’来养蛊嘛。”女孩圆圆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笑嘻嘻的说。
少年被女孩灿烂的笑容感染了,蓝色的眼睛里出现一丝笑意,但是语气依然严肃,“你房间里一大缸还活生生的虫子是什么?”
“呃~那个以防万一它们死了嘛。”女孩干笑了几声,还在作最后的挣扎,只为了能在水里多待一阵子。
“那里面起码有几百条。” 在少年严厉的眼神下她的借口显的无力的很,“还不赶快上来。”
女孩撇了撇嘴,再次潜入了水中,在另一头上岸,垂头丧气的慢慢的走到少年的跟前,在干爽地板上留下了一串小巧的脚印。
女孩身上只穿着一件短袖的里衣和一条短裤,露出了一大片在水里泡过后变得白嫩的肌肤,白色的短发还不停的在滴着水,一颗颗晶莹通透的水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更是灿然生光。
少年眉头紧锁的看着她这副模样,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女孩知道他有要唠叨了,连忙摆出衣服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现在好冷哦,我们先回去好不好?”说完还配合的双手环胸微微的抖了抖。
虽然明知道她在说谎,但是看到她那可怜的样子心还是很不争气的变软了,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缓和。
少年脱下自己的外衣动作温柔的盖在了女孩的身上,语气严厉的说,“下次再被我捉到你偷偷穿成这样下水,我就把你的蛊物也扔下去。”
女孩听了以后大惊失色,不满的抗议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你知道我可以的。”少年气定神闲的说到,拉起她的手要走回去。
“你怎么可以威胁我!”活那么把年纪了竟然被一小屁孩威胁这成何体统!女孩倔强的抱着旁边的柱子不愿跟着他走,以示她意志坚定。
少年拉着她的手腕的手用力一拉就把女孩拉离了柱子,不理她的抗议声连连往院子走去。
“还有明天就给我把这套‘衣服’扔掉。”少年语气坚定的毫无挽转的余地。
“我偏不要!”女孩故意唱反调,少年回头俯视着她,冷冰冰的视线,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那我以后要穿什么啊……”女孩立刻气势弱了不小。
“穿没有被你剪过的。”少年眼睛掠过女孩底下表露无遗修长的玉腿,有点尴尬的移开了视线。
“可是,天气那么热穿成那样我会生病的。”女孩依然做着无力的挣扎,可是都被少年华丽丽的无视了。
两个人一如以往的,一个在后碎碎念,一个在前努力的不被影响的往回走,慢慢的,本来拉着手腕渐渐变成了手,两人安静的并肩走在那长长的走廊上。
一阵风轻轻的吹过,搅乱了一池春水。
女孩偷偷打量着少年的绝美的侧脸。
他长大了,本来雌雄莫辨的脸已经开始变得有棱有角了,只是眉宇间的冷峻依然如旧,不知不觉之间本来只到胸膛的高度已经变得比她还高了。
六年的时间里他悄悄的从七岁的小男孩长成了13岁的少年,清冽冷峻的声音现在也开始变声期的沙哑。
短短几年间他的变化之大让人惊叹。
反观她……
低头看了看那宽大的袖子外露出那小小纤细的小手指不由感叹。
六年来时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时间的沙漏好像在她身上停止了一般。
每一天看到他一天一天的在变化,她就越来越着急,为什么她不会长大?
她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彼得潘一样,永远处于13岁的这一年,可是,她的心却变老了。
几年前祈天就已经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的头发不会长长,每次受伤的伤口恢复得也比一般人要慢的多。
他对她说连他也不清楚这是不是‘银月’的后遗症之一,不过,这些年来因为这个‘后遗症’她的地位倒是提升了不少。
祈天对她的兴趣大增,只要她天天乖乖的喝下那些苦到哭的中药,和让他在她身上插针,把脉,不旦教她医术,基本上她要什么他都会答应,只因为她身上藏有了让人长生不老的奥秘。
这些年来,她终于明白小狼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虽然人人都在人前称呼她为小姐,私底下他们都在叫她不老妖怪。
后来连蛊母也知道了她的事还特地来看了她,一开口就说:“就是这白发童子?”,然后瞄了她两眼就走了。
不知怎么的后来‘白童子’这个名字便叫开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缨翼知道了以后不知是抽了什么疯,让那些杀手带着白色假发顶着白童子的名字,趁着一月高风清的晚上,作下了几门腥风血雨的灭门大案。
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白童子是谁,每次都故意留下一活口喂他吃下迷药+加毒药要他以为是一个白发红眼的小女童作的,等人来的时候说完他该说的就会毒发身亡。
她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问他是为什么的时候,他笑的那个妖艳啊,还说你不觉现在他们的名声都一样臭很好玩吗?
听得她差点就吐血了,不过她有她吐他还是继续要人顶着她的名字去作案,而且还专挑大案子来作。
从此以后,白童子的名字就变的跟夜叉没两样了,哪家哪户的小孩要是不乖,大人们就骗他们说让白童子来办你,包准马上就变乖了还屡试不爽。
久而久之,连‘沦’里面的人都以为她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而更加疏远她,只剩下小狼与她作伴了,因此她跟小狼之间的感情也增进了不少。
虽然如此,每次想到这里,她都忍不住把缨翼在脑海里千刀万剐一百遍才能泄恨。
你说如此极品变态到哪里找@@#$@@!@#@$……blablabla(女主心里捉狂中,儿童不宜。)
少年用余光看到女孩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感觉到她心里的事情,像是摸小狗似的拍了拍她的头,忍住笑意,轻声的说:“到家了。”
63. 刺客A
夜里地宫总是寂静像是绝世而独立的美人一样,孤芳自赏,白天的喧哗回归于平静,地下溪水缓慢的流动声,山洞里各种昆虫的啼叫声,每一个人长短不一的呼吸声在地宫里回响着。
每次亦旋静静的走在无人的长廊里的时候,她总是为一个人把这份隐藏了的美丽独占了而偷偷的乐着,但是,只有她明白这份独占下那无人分享留下的淡淡寂寞。
六年来的每一天亦旋都会走过这些看上去都一样的走廊到祈天的丹房为他炼药看火,顺便把祈天白天为她画好的医书看完。
小狼平时练完功有时候会来静静的看着她,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是在监视她有没有在偷懒。
后来他总是一声不吭的帮她做事,她看书不懂的时候又来提醒她,她才知道他是来陪她的。
于是她的恶魔性格又出现忍不住去逗他,每次都会把他气得脸颊通红扬长而去,剩下她无聊的对着火炉。
她咋那么犯贱咧?
幸好这看似枯燥无比的工作在她看来却不失为一个好好思考的时间,趁着空闲好好想想她在古代发生的事。
她这六年来逐渐熟悉了古代的一切,才发现她从穿来了以后就疑点处处。
古代的户籍制度严谨,她来到古代没有户籍就是最下等的流民黑户,她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在像缨翼那样不怀好意的人看来她根本就是那完美的棋子,她的身份可以随意的拈造也不会引起怀疑,完事以后只要她一死事情的始末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林家救了回去还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
但是她怎么可能会一来就那么幸运的让大户人家救了呢?大户人家又怎么会在一贫民区流连?
再说林家再不济也是个朝廷官员,以她流民身份,他不旦没有把她捉进牢里反而照顾有加已经够奇怪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林家当时已经计划好要桃李代僵,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碰上了傻乎乎的她。
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缨翼怕就是在那时看上他们一家的,要不然以一个小小的县官也怎么有财力买通王爷府的人。
要知道年净云在京城可谓一手遮天,他家的奴婢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要不是缨翼在里面安插了内奸,要买通他们谈何容易。
接下来那洒狗血的情节也设计的完美无瑕,在她送去王府前把林家的人都杀了喂了她忘忧草,再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她身边,当天那些刺客其实除了大厅里的几个之外,外面还有一些人,里除了欠秋之外,另外的几人都是当初陪她进府的人。
剩下的也是混进了别的后选男宠的仆人里面的。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后来要大费周章的把那些冲出去的候选男宠都‘清理’掉了,他们跟她一样知道的太多了,虽然吃了忘忧草但是药性迟早都会过的。
杀了他们就可以死无对证了,后来缨翼假装她去灭门的那几户人家也是当初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当候选男宠的,但是为什么要等刺杀过了几年以后,年净云从他们嘴里知道了他要知道的才去呢?
那当初把那些男宠杀了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这场看似倾净了‘沦’所有人力物力精心策划的刺杀最后竟然会被年净云看出来,还让年净云利用了来捉他,最后他还丢了夫人又这兵的像闹剧般的收场了?
依缨翼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犯下这些低级错误年净云发现了?
还是这一切只是为了让那个娃娃脸叫春融的杀手部署的?
他就是当初在年净云家当书童的人,在普试那天还是他作司仪的,也就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很眼熟了。
在那次刺杀过后她还在王府里见过他几次,听说他那次因为护主有功还代替了张管家变成了总管家管里全府,风头一时无两,连她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总管。
既然是年净云的管家公主回宫的路程他还能不知道?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诡异的很,难道缨翼作了那么多真的只为了捉住公主而已吗?
再说捉到公主以后他要来做什么啊??
亦旋放下了那没有看进一个字的医书,纠结的使劲捉着头发,想了那么多年她还是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她心烦意乱的不停的在丹房里走来走去,这阵子缨翼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出乎意料的居然已经好久都没有来寻她开心。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有什么好高兴的事情。
她明明听到从小狼那边听到,朝廷最近终于受不了‘沦’那么嚣张的公然挑战皇室的威严,前几年绑架公主的事情还没平息,又犯下了几门天理不容的灭门大案,弄得龙颜大怒下旨歼灭了,于是乎犯了众怒的‘沦’,江湖上无论是正派邪道都纷纷响应,声势浩大害得最近‘沦’里的人天天都东奔西走,人心惶惶。
以前朝廷容许‘沦’的存在除了因为‘沦’的毒药独步武林无人能解,就是因为每一代‘沦’的宫主作风诡异。
虽然‘沦’是以杀手起家,但是要‘沦’的杀手杀人,这代价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能付的起,金银珠宝的数量基于要杀的人地位高低而定,地位越高条件就会越是高昂。
除了这一点之外,接不接还要看宫主的心情。
心情好万事有商量,心情不好人杀不了还会自己陪上性命。
如此高昂的代价可以负担的人不多,但是只要每年一单也就够花的了,更可况他们本身也不会笨的等生意自己上门,其余的时间里那些杀手就会四处暗地里挑拨离间把江湖弄得热闹无比,自然生意就滚滚来了。
就因为着‘沦’总是不按理出牌,今天杀黑道明天杀正道的,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奇异的保持了江湖上的平衡。
历届的宫主对自己为什么可以如此风光都清楚的很,所以朝廷跟‘沦’以前一直关系都不错,虽然时不时会有摩擦,可是有时还会帮他们消除一些他们自己消除不了的麻烦。
于是很多时候朝廷对‘沦’都是只眼开只眼闭的政策。
自从缨翼上任以来,作风上跟其他的宫主没什么两样依旧任性妄为,但是在与朝廷的关系上跟前任有了180度转变。
绑架公主,刺杀王爷,随便一件就够让他凌迟了,她还在奇怪区区一个‘银月’居然可以让那些‘红大衣’和江湖上的什么名门忍了那么久都不来踢门。
亦旋推门走了出去透气,一打开门一阵清凉的风就迎面而来,她闭起眼睛任微风轻拂着被炉火烘得微微发烫的双颊。
“叮~铃~”突然一铃声响起,亦旋睁开眼,几道黑影快速的在她面前划过。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的可怜的脖子旁边就多了一把剑。
亦旋很无奈的盯着着前面那几个很有刺客feel的蒙面超人,摆出自己最无辜的表情以示自己人畜无害,说出人质必说金句,“大侠饶命啊。”
答话的刺客B却很没有配合精神,厌恶的看了她的白发一眼后,很有气势的一刀砍过来嘴边还喊着“妖孽去死吧!”
亦旋看着那大有把她劈成两半的大刀向自己越来越近,一点也没有紧张。
亦旋表情依然乱无辜的看着大刀离自己只有几毫米那么近的时候才不痛不痒的说,“我身上有银月哦~”
几乎是立刻大刀便在她额前停住了,而那刺客在下一秒就被人旁边的刺客C跟D七手八脚的按住了。
亦旋淡淡的看着那狼狈不堪的刺客再次站了起来,切~就这程度居然还能潜进地宫看来‘沦’最近还真是人手严重不足啊。(女主是有练过的小孩子千万不要学。)
用剑架着她的刺客A看到她一副欠扁的样子,唯一露出的眼睛里闪过一阵笑意,低沉的声音带一副跟她很熟的语气说:“你好像变的很有趣了。”
“……呃……”糟糕~她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了……
亦旋心跳的跟打鼓似的看着刺客A把剑移开收了回去,手慢慢的解开了脸上的蒙面布。
在短短的几秒种里,亦旋脑里闪过无数如果,这该不会是那变态又来戏弄她的新花招吧??
无论如何等一下看到的是谁她死都说不认识,要是被缨翼捉住小辫子了可是会生不如死的啊!!
64. 似是故人来
刺客A慢慢的把脸上的蒙面布拿走了,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清俊的五官还带着那第一次相见时一般带着浓浓的书卷味,气质沉静,嘴边微微抿着勾出一丝淡淡平和的笑,白玉般的脸上带着疲惫,却未减风采,只是这次他不再是一身月牙白般纯洁如谪仙般的出现了。
“是你!”亦旋一脸愕然,连连退后了好几步直到碰到了背后的桌椅才停了下来。
怎么会是他?她想过了很多的人,连年净云都想到了就是没想过会是他,他不是只是个大夫吗?难道他最近破产了,连大夫也要兼职作刺客这种那么有‘钱’途的职业了?
刺客A走向她,轻轻的拿起她的手。
仔细的把起脉来。
过了一阵子,他眼里闪过几许迷惑,一贯温柔的说:“你的身体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啊。”那语气中还带跟在街上买了个馒头,一口吃下去却发现是带馅似的惊喜。
亦旋镇定了下来,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了他,“无双,你怎么进来的?”
无双放下了她的手,扫视了丹房一圈后,脸上的神色是怀念,回头对亦旋微笑着说:“我来带你走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慈祥的表情,身后如救世主一般都快渗出光芒来了。
知道他不肯正面回答她,亦旋的表情慢慢的冷淡了下来,带着几分嘲讽的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不想走,为什么?”无双似乎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收起了笑容,眉头紧皱。
亦旋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想走,但是,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是在怪我把你交换进来这里吗?”无双眉头皱得更紧了。
“怪你?”亦旋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用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在一群人疑惑的眼神中笑着说“我还没有那么看重过自己,我凭什么怪你?我凭什么?”
亦旋好不容易才停住了笑声,语气轻描淡写的,但是眼神一转如利刃般射向了无双,“六年了,六年前你跟年净云把我交给了缨翼,六年里你们怕是没有想过我还活着吧。告诉我,你来到底是做什么?”
“……”无双定眼看着宛如刺猬一般的亦旋,欲言又止。
刚刚拿着刀要砍她的刺客看到亦旋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走了前来,轻声在无双的耳边说:“主子,不用跟她啰嗦直接把她绑走吧。”
无双冷冷的看了那刺客一眼,“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伤了她,你们先出去等着。”语气间充满上位者的压迫感。
那刺客冷不防的被瞪了,摸了摸鼻子退了出去,还很贴心的把门关上守在外面。
亦旋看了看那被关上的门,平视着无双,“其实你手下说的不错,今天除非你把我打昏了绑走要不然我是不会乖乖跟你走的。”
无双微微一笑,走到了丹炉旁拿起她发在了地上正在看的医书,翻开来看,“你在学医?”
“是又怎么样?”亦旋语气不怎么好,不自在的看着他一页一页的翻着她的医书。
无双没有对亦旋不客气的语气生怒,轻轻的合上医书,语气真诚的说“祈天是个好师傅,你会学到很多东西的。”
“你认识我师傅?”亦旋疑惑的看着他驾轻就熟的把书返回了原来放在书架上的地方。
无双语重心长的说:“你不想走我也不勉强,只是,王爷已经派了人围起了地宫只要一声令下这里就会被夷为平地,你到时不想走也要走了。”
无双半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道阴影,像是在掩盖起某些情绪似的。
看着无双犹如在自己家里似的在丹房里到处参观,一副自在的样子。
亦旋皱起了眉,他说的不可不信,比作平日他们这样大摇大摆的在地宫里走动怎么可能那么久都还没有人发现?
这地宫被除了她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是,她这样就跟他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被他们卖了还提他们数钱咧,到时候她向谁去哭去?
而且,小狼怎么办?她要连再见也不说就走吗?
亦旋低头沉思着,
“叮铃~”脖子上的风中铃突然向了起来,无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面前还伸手摸上了风中铃。
亦旋大力的推开了他,“你要干嘛!”
无双被推得倒退几步,抬看到亦旋一脸防备,无辜的说“你不想把它解下来吗?一直带着它的话,即使逃开这里你还是会被这里的人找到的。”
亦旋紧紧的捉住风中铃,退到了离无双最远的角落,仔细的观察着无双的一举一动,“风中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沦’的人那么重视它?”
“你不知道风中铃是什么?”无双惊讶的看着她,过了一会确定她没有说谎才面色凝重的说,
“风中铃是历代沦的宫主唯一可以控制‘银月’的奏器,也就是跟宫主令牌差不多的意思。”
亦旋暗暗心惊,难怪缨翼对风中铃那么紧张,一定要把风中铃要回来,不惜跟她定下约定,还在蛊母要杀她的时候出现救她了。
“那天蚕丝呢?你为什么会解天蚕丝?”
“我是种蚕人。”无双对她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把风中铃解下来?
在她不知道风中铃的作用的时候风中铃只是她保命的工具,可是现在她知道了风中铃不止是关系她的性命的工具,它还联系着所有身上带有银月的人的性命。
小狼,蛊母,还有那些中了‘银月’的人,她一直都不知道她手上的筹码居然有那么大。
“你要拿走风中铃去威胁缨翼吗?”
无双摇了摇头,“即使有了风中铃,不会它的奏法,它就跟普通的铃铛一样没有什么作用,缨翼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人威胁。他的性格你应该清楚的。”
亦旋看着他好一会儿,脸色沉重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慢慢的向他走了过去。
“把它解下来吧。”
无双欣慰的笑着,大步走了过来。
亦旋转身背对着他,冰冷的指尖划过她的皮肤,她轻轻的抖了抖,感觉到他在她的脖子上弄了些什么,那本来紧的跟金刚圈似的天蚕丝开始变松了。
亦旋依旧紧紧的握住风中铃,铃铛疯狂的在她的手里响着,那被捂住的声音就跟悲鸣似的。
“解开了。”背后那清灵的声音传来,手中的风中铃突然就停下不响了。
“谢谢。”亦旋低着头转身轻声的说。
无双刚想开口说话,亦旋便快速的从衣服里出一包东西撒向了他。
无双连忙用手捂着嘴巴,转身避开,亦旋趁机会头也不回的冲出门,本来守在门前的刺客还没有反应过来,亦旋就跳下了走廊下地下水道消失了。
65. 破局 上
亦旋撒向无双的不过是一些从丹炉里倒出来的灰,身为医者的无双一下就分辨出来了,急忙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大喊,“亦旋!”
可是,只看到只剩波纹的水面,和几个刺客也跟着跳了下去的背影,心急如焚的在岸上等了许久,那些跳下去的人上来都毫无收获。
无双对亦旋的举动无奈极了,对着那黑玉般的水面喃喃的说:“你这样会死的啊……”
晚上在水里就跟跳进了墨水里一样,只要你潜的够深,在上面看谁也找不到你。
亦旋屏息用尽全力的向下潜,地下水道虽然看起来很浅,可是,当你下水了以后就会发现那看起来伸手可触的地底,却是在你脚下20几米。
她可以在水里闭气最多一分钟左右,在水里即使视力正常的人现在也就跟瞎子差不多,幸好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过着半瞎的生活了。
她轻而易举的偷偷的游到了不远的岩洞里上岸,她走进了岩洞,地上整齐的摆在一套干净的衣服。
亦旋换下了湿淋淋的衣服,拿着手里的风中铃,静静的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这个岩洞本来是回她房间的捷径,从这岩洞穿过去只要走10分钟就可以回家了,如果走正路的话可是要花上一个多小时。
本来是有条小走道在离这岩洞的几米的地方,只要她轻轻一条就可以跳进岩洞里。
可是,自从那次她不小心被岩洞里的石头刮伤了流血不止,偷偷回去擦药小狼才知道了这条捷径的存在,她还记得当时他的脸色就跟厨房里的锅底一样黑,第二天就发现那条小走道不见了。
不过,小狼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陆路不行她就走水路,她偷偷的把干净的衣服预先准备好,天气不冷的时候就游过去,换好干净的衣服再回去。
岩洞里一片漆黑,亦旋就这样坐在了石头上,还滴着水滴的头发慢慢的染湿了她的衣服。
现在的她一片茫然,除了紧紧握住风中铃的手。
她现在要做什么?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岩洞里她不停的问自己这个问题。
一次又一次的,每次她除了重复的问这自己之外,她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坐了多久,直到远方传打斗的声音,她紧张的站起来躲在了洞口边查看。
只见荷花池旁的楼台红火冲天。
无双没有骗她,官兵的确来了!
她霎那间乱了分寸,突然脑袋里有一把声音叫嚣着她要逃走。
她没有想太多,拼命的向洞外跑去。
她跑得飞快,视力不佳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跑过了,这样她会很容易跌倒,而且她的伤口要很久才能愈合,心脏‘卟咚,卟咚’的跳的很大声,覆盖住了那越来越近的打斗声,旁边的树木不时打到她的脸,可是她没有停下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现在正往哪里去。
她的脑袋像是当机了似的,她完全只是跟着身体的本能去反应着。
等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站在了小狼的书房前面。
她大力的喘着气,看着那依旧灯火通明的书房,慢慢的打开了左手,看着风中铃紧紧的躺在了手中。
每一天她都不停的想着要离开这里,等到这机会来了的时候她居然没有走,反而跑到这里来。
她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急促的脉搏后,推门走进了书房里。
小狼并不在里面,空荡荡的书房里空无一人,桌子上的茶还冒着烟,墙上挂着的剑没有不见了,看来他只是出去了一下。
亦旋看了看周围,她穿过了那一排排的书柜,走到了后间,不同前面,这里比前面稍微凌乱了些,不过,也添了些人气,平时小狼要是太累了就会直接睡在后间的躺床上。
她看着那被满地的书围绕的躺床微微凹下的地方,不知为何心底那阵阵的慌张渐渐平复下来了,她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她不打算履行她跟缨翼的承诺了,如果她不知道风中铃的重要性的时候她可能还会把风中铃还给他。
可惜,她现在知道了,以他的性格绝对会杀人灭口的,即使他没有那么做,她跟他之间定下的契约中受惠最大的还是缨翼,如果她兑现了承诺那么她还要把她的眼珠子给他。
虽然,她现在跟半个瞎子没什么两样,可是,她还是舍不得把眼珠子给了他。
至于无双跟年净云,她可是一点也没有亏欠过他们的。
而风中铃带着身边对她来说除了给她带来麻烦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还不如把它给了小狼,就当做她唯一能给他的礼物吧。
下定主意,亦旋从衣服上撕下了一角包住了风中铃把它藏在了躺床旁边写着《诗经》书盒里,又在上面放上了几本医书,最后在上面倒上了一些自己弄的毒药以防万一,放在了躺床的低下。
亦旋轻轻的站了起来,走出了去,打斗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只是已经没有先前的那么激烈了。
看来是其中一方占了上风,而着一方一定是年净云,现在要出去恐怕已经太晚了,她只要一走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当初乱党被打死的。
亦旋转身看向院子后那洞口,黑夜已经开始退散,黎明就快要来到了,她仿佛已经感觉到皮肤上的温度在慢慢升高。
黎明,她差点就忘了是什么样子的了,每一夜她都要在黎明来临之前躲进房子里以免被晒伤。
看着天边渐渐从黑夜变成了那片深蓝,她像被诱惑了一样缓缓的像洞口走去。
如果,今天她真的要死的话起码也让她再看一眼黎明。
“你是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缨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来自地狱的特使,那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亦旋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他一身红色缎子滚银边的锦缎华服,那头到腰的长发用金丝织成的发带绑在了头顶。
懒懒的靠在旁边的树上,脸上没有一丝因为‘沦’被官兵围攻而该有的慌张,那几乎是总是抿着的嘴角现在正好心情的微微上扬,那双闪烁着邪肆的光芒的眼睛底下是毫不隐藏的喜悦。
“我……一直都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缨翼看着站的笔直的亦旋,她眼睛里是那份他永远也捉不准的悲伤,天边破晓的一刻终于来临,人间第一束光芒从她背后射了进来。
她在那一刻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美而不艳,俊而不刚,是一种不带任何性别的美,如红宝石般的眼睛,白皙的皮肤,长长的和洋娃娃般的睫毛,让人晕眩的银发,和那份空气般出尘脱俗的缥缈异世的气质,她仿佛就堕入了凡间的天使。
66. 破局 中
红色的外衣从天而降盖住了亦旋,一双手把她紧紧抱着不让她的眼睛接触到阳光。
亦旋挣扎了几下,可惜,缨翼实在太大力,于是她也就放弃了。
“你……”他说得咬牙切齿,越收越紧的手臂几乎让她窒息在他怀里。
听着耳边越来越进的叫嚣声,她反而松了一口气,终于要完了,这一切的一切。
“你会死吗?”她语气轻松的问,几乎就像是在问他吃饭了没一样。
“……”缨翼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里正波涛汹涌,最后苦笑着说: “不会。”
抬头复杂的看向洞外的阳光,心里莫名的害怕着她的回答。
“是吗……”淡淡的回答里没有包含着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嗯。”发出了最后一丝的惆怅,本来紧紧抱着的手慢慢的松开,就在放开的同时,看到了她那双如平静的湖水一般的眼睛里倒影着他挣扎的模样,跟他多么相配的一风景。
可惜他将要亲手毁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时候迟疑了。
放下的双手紧紧的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不发一声的悄悄离开了。
虽然被衣服挡住了一部分的视线,但是她感受到那缨翼已经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看着前面像蚂蚁一般向她涌来的人群,她明白了她是他的最后一步棋子,陪着这地宫一起埋葬。
他计算了那么多,原来只为了最后让人叫绝的一幕。
呵~,她都忍不住想要为他精心设计的洗白计划喝彩了,杀了那些男宠是因为他们见过他,隔那么久才去灭门是要嫁祸于她。
而且‘沦’历来都是传女不传男的,要说她才是宫主别人也会相信的。
更何况现在‘沦’里的人大部分的人手早就被调离,所以他们才会攻的那么顺利,剩下的人又死的死,伤的伤即使是没死的也不会站出来为她申辩,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她想不认也难,年净云怕是已经跟他设计好了,绑架公主看来也只是为了威胁年净云跟他合作罢了。
无双会来救她看来是要把她先捉住再交给年净云。
好一个连环计,一环扣一环,她是不是该为了自己居然能在这计划里做那最终的替死鬼感到荣幸?
皮肤上的温度慢慢上升,在太阳底下的她就跟在水里煮着的鱼一样,滚烫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
太阳的光芒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拉了拉缨翼留下来的外套把自己的脸完全遮住了,像石雕一般站在哪里。
“亦旋!”
一把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她微微的抬起头,惊讶的看到一个像小狼的身影拼了命似的与那些像她冲过来的人打斗。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那些官兵还是越过他向她走了过来,小狼心急如焚的把那几个缠着他的人解决了,不顾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的使轻功飞到了她的身边,把她护在了身后。
“小子!你再袒护那妖孽我们就不客气了!”一个官兵那这大刀杀气腾腾的对着小狼说。
“别以为你是唐门的后代我们就怕了你!”
“就是,就是!”身后的人也就跟着附和了起来,已经杀红了眼的官兵和那些武林中人不停的叫嚣着。
小狼冷峻的脸上显得有点疲惫,冰冷的蓝眸防备的看着,硬撑着紧紧握着手里的剑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
紧绷的气氛里,战争一触即发,敌人都已经把所有的退路封住了,嗜血的光在每一个人的眼里射出,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把小狼和亦旋撕裂了。
可是,他们却没有立刻就冲了上来,反而好像在等些什么似的,除了不停的挑拨之外什么也没有做。
亦旋看着小狼那沾满了血迹的白衣,不知为何觉得若有所失,平时的小狼无论什么时候都总是一身白衣飘飘,冷淡自如,她还经常笑他说他都可以为某牌子洗洁精代言了。
如今满身污血来护着她,为了什么?
水晶般透彻易碎的外表下是一个野兽一般的灵魂,虽然对任何人都带着敌意,可是对他认定了的人和物就跟动物一样都有着很浓的领域感不容别人轻易的践踏。
对她,对白狼好都是因为这样。
所以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他与她之间除了姐弟之情并无其他,知道他对自己那若有似无的情愫,却狠下心来假装不知,不愿意为任何人留步,不去回应那些会让她舍不下的感情,只因不想自己入世太深。
她却是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温柔,渐渐的喜欢依赖他了,闭上眼,流下的眼泪,
她不断的给自己借口一次又一次的得到他的温柔,每一次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可是每一次之后她还是贪心的让他的温柔都属于自己,她始终没有骗到自己……
为什么人总是只到失去才看到,其实那最熟悉的才是最珍贵的。
亦旋抬头慢慢靠近了小狼的耳畔,“够了,我不值得。”
他身体怔了怔,没有理她依然固执的站着,心乱如麻的说,“不要乱说。”
强忍着眼泪轻轻的把头靠上了他□的后背,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对不起,小狼,可是,真的已经够了,所有的事很快就会结束的。”
“不要说了!” 他坚决语气下带着让人不忍的一丝乞求甚至有些绝望。
明明是她任意的闯入了他生活了,因为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可怕,于是默认着她的侵入,让她认为是她自私的拉着他一起痛苦,其实是他把她推进了地狱。
喜欢在她身上留下属於自己的印记,故意忘记她从未属於过自己……
如果有一天,没有了她,他一定又会像从前那样堕落,颓废,孤单,冰冷没有温度。
已经习惯了甜甜的温暖的他早就找不回以前的路了,所以,在他还没有放弃之前,请你,至少不要先离开……
求而不得即将失去的感觉让已经他心力交瘁,他不愿放手,他放下了尊严,放下了个性,放下了固执,都只是因为放不下她,用尽了心思自私的想要利用她的那份怜惜,和愧疚把她绑在身边,即使他早就知道她想要离开了。
背后的风从山洞外吹了进来,吹淡了空气里的血腥味,却吹不散他的痛彻心扉。
67. 破局 下
她的手紧紧的捉住他的衣服,后背上的湿润感是她的泪,她不再说话, 他知道她要说出口的话会很伤人。
但,只要她没有说出口,他就当做不知道……
她的体温总是冷冷的,即使是在夏天她也会像冰块一样,每一次触碰留下那丝丝的冰冷都让他若有所失。
只有她的泪,带着淡淡的体温,可是这难得的温暖却像一条看不见的情思拴着他,让他心伤。
这六年岁月就象一条河,左岸是她无法忘却又与他无关的回忆,右岸是他默默的等候,中间飞快流淌的,是隐隐的伤感。
也许在这世界里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到如今却没有一样东西能让他留下她。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痛,她说不出的无奈……
但是她总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越是这样自己就越难受。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放不开,舍不下,那么他就痛苦吧……
至少她还留在身边……
嘈杂纷扰的人群如同在沙漠里的秃鹰一般不怀好意,个个脸上都是胜利者得意洋洋的样子,鄙视着他们,交头接耳的高声讨论着事后要如何瓜分一切。
看着那些利欲熏心的嘴脸,他就怒火中烧,他牢牢的把这些任意践踏只属于他跟亦旋的地方的人的脸记住,刻在了脑际里,总有一天他一定会一百倍一万倍的报复在他们身上!
一个身躯凛凛的男人跨着流星大步从人群中走来,浑身气势凌人,一双眼光射寒星,本来混乱的众人看到他一来就自动的让出一跳空道来。
天生唯我独尊的的气势,把人人都压的喘不过气,本来纷纷扰扰的气氛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王爷,她是否就是‘沦’的宫主,白童子?”一个统领模样的男人,从他后面走到了他身边恭敬的对着年净云问道。
年净云看了看伏在小狼身后让人看不清面貌的亦旋,看到她身上缨翼留下来的外套后,皱了皱眉。
“不准杀了那小子,至于她……”
听到他突然停了下来,男人疑惑的抬起头,却看到年净云脸上那隐隐的阴鸷,“王爷?”
一旦他一声令下,他们就准备把这妖女碎尸万段!男人狠狠的想。
年净云眼神复杂的看了那红色的身影一眼,最后眼神一转到别处,吐出残酷的句子,“杀无赦!”
“是!”旁边的人大声的答道,转身就杀气腾腾的冲了上去。
他拿起了剑拼命的抵挡着,在一直毫无反应的亦旋,手指在他的背后轻轻的写下了,‘诗经’两个字后,轻声的说:“我送你礼物了。”
后背上冰冷的触感慢慢的离开了,她还是说出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四个字,“我要走了。”
之后不等他回头,她就飞快的转身向不远前的悬崖跑去,几只手从人群里伸了出来把她的外套捉住了,亦旋没有停下来。
瞬间她暴露了在那金黄色的阳光中,白色的衣服染成了耀眼的金黄在身后凌乱飘浮,如那要飞天的女神一样,让人难以注视,放下了武器想追过去的小狼被后面涌上来的人覆盖了,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白色的背影义无反顾的向前面的悬崖跑去。
终于她跑到了悬崖前,真所有人以为她会跳下去的时候,她停在了悬崖前,相隔两丈。
她缓缓的转身,显示了她的容貌。
阳光下的亦旋,发尾微微金黄,那明显稚幼的脸就像那白璧无瑕的天使一般。
她只是默默看着他们,如红宝石似的眼神里好像是没有焦点,像在俯视人间似的,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安定,纯净的眼神不知为何居然让那追赶她的人停了下来。
看到她没有没有焦点眼睛后,他本来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只有他知道那是因为她已经看不见了!
每次她哭的时候他都会心痛,然而这次看到她那不掉泪,迎着风撑着眼帘用力不眨眼的样子,他才知道什么才叫做柔肠寸断!
而那群追赶的人看着悬崖上如同街上的孩童一般岁数的亦旋,他们迟疑了。
他们每个家中谁没有小童,要他们把一如同家中稚子一样大小的女童逼下悬崖,稍有良心的都于心不忍啊!
更可况要他们怎么相信拥有如此美丽眼睛的女童会是江湖上杀人无数的‘沦’的宫主呢?
悬崖上的亦旋,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竟微微笑了起来,她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悲哀,却带着让人心疼的百般留恋,寂寞,孤独,美丽,而又充满了戒备。
那绝世而独立的孤寂,和近乎嗜血般妖冶的红色双眸,跟那纯洁美好的气质矛盾的却又奇异的适合,那是世人从没见过的,那是集中了天使与妖精夺人心魂美啊。
每个人都在这绝世的一笑中失了神。
他却在这一笑里看到了她的决绝而震撼,他 不顾一切的向她奔去,但没走几步就被十几个大汉压倒在地了。
鲜血划过他的鬓角淌过他的眼,在长长的睫毛下仿如不断奔流的血泪。
他耳朵听到自己其中仿佛快要哭泣般的哽咽声的叫声,这一切就像一场噩梦一样,如果,你不幸福,如果,不快乐,那他就放手,求你不要……
心中惶恐不安越扩越散,宛如一只食人的狮子一般把他生生吞没。
那张魂牵梦萦了半生的素颜清晰闭上了她那撩人心神的双眸,向后一倒,如坠落的流星一般,只留下了那让人晕眩的瞬间后,消失无踪。
在那一刻,他的世界颠倒了,那颗六年前疯狂为了她而跳动的心脏仿佛停止了一样,只有脸上冰冷而又陌生的触感显得那样的真实。
他哭了,为了她他哭过笑过,陷入了深渊里苦苦挣扎过,他讽刺的笑着。
他第一次哭是因为她不在,第一次笑是因为遇到她,第一次笑着流泪是因为不能拥有她!
其实他不过只想要一直在她身边守,等有那么一天,把他的温柔都属于她,不会再让她难过,让她的泪再流罢了。
为什么就连这渺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为什么?
以后每每有人问起让见证过这一幕的人,即使本来在夸夸而谈的他们都会突然一致的停下,一脸唏嘘的不予多谈。
后来民间就谣传起了只要见过白童子的都会被诱惑吸走了灵魂的传说……
只有哪些在场的人知道,在那悬崖上演了一场完美悲剧,除了那一惊为天人的一笑之外,少年那张悲恸而绝望的脸和那声声的呼唤无端端令人心酸。
68. 猫の报恩??
若有所失的醒来,头上的树枝之间的那片天空早已繁星点点,亦旋猛地翻身,彻底醒来。
“死了,死了!”她看了看周围早已无人烟的学校,匆忙的拿起书包向门外跑去。
夏天的天气温差很大,白天热得可以煎蛋,到了晚上就有点凉了。
亦旋不由的大步的走着希望可以御寒,路旁的民居都已经点起了灯,阵阵让人流口水的饭味飘着空气中,如今更是诱人了。
亦旋的家离学校很远,每天都要转几次车才能到,可是今天她平时坐的那一班已经没有了,她也只好冒险坐上其它不大熟悉路线的巴士。
结果,她被送到了一鸟不生蛋的地方,看着远方灯火闪烁的小镇,她悔不当初啊!
这走过去她肯定又会迷路的,还不如乖乖的在着等下一班巴士……
天啊~她恨死自己这路痴体质……
晚上的月亮被飘过的云朵遮住了,天色更是暗了,四处无人的旷野里,只有那寥寥几跳路灯孤零零的站着,守护着底下那一小片的光明。
亦旋站在巴士牌旁的路灯下,不停的向两边张望,不时看到经过的车子‘吁吁’的飞快走过。
不知他们是不是也是在刚回家吃饭呢?
抬起手,手腕上的表正指着8:00,她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亦旋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蹲在路边像是个被抛弃了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的看着那些不时开过的车子,幻想着下一辆就是她等着的巴士。
“啊!~”她烦恼的埋头在两腿之间,发泄似的大声叫着。
再抬起头看依然没有巴士的踪影,突然,余光逮到了一丝光明,放眼看去,却发现那是公路另一边的一家小咖啡店发出的。
奇怪,刚才哪里不是什么也没有的吗?她侧头凝视着那现在看来很诱人的咖啡店,终于拍了拍身体站了起来大步的向咖啡店走去。
咖啡店外的布置很是雅致,紫罗兰围绕着外墙,白色哥德式的建筑和门前那竟然是用煤油点起的灯,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开在着荒芜之地的咖啡店。
亦旋有点迟疑了,里面的东西会不会很贵啊?
可是,门里传出来淡淡的红茶味真的好像很好喝的感觉耶……
还没有决定,身体就已经不自觉的推门而进了。
“叮铃~叮铃……”大门上安装的门铃轻轻作响。
霎那间,一阵熟悉的感觉如雷贯耳般的穿透了她的身体,一幕幕仿佛前世般的回忆潮水般的回笼,冲击着她的意识,她无力的靠着门才不致跌倒。
这些回忆像一个亦真亦幻的影子,那铺天盖地的悲伤,无助,一下就参透了她这一切都深刻就像已经刻在了骨子里的一样。
捉住把手的手已经开始发白,她慢慢放开了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坐在了地上,泪忍不住的掉。
“欢迎光临。”一把暖如春风般的声音从她的头上传来。
亦旋看到了一双穿着服务生西裤的脚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抬起头,一个满脸笑意的少年站在她面前,没有一丝让她尴尬的探视,身上放出着安详,温柔的气质,不知为何那不停歇的眼泪突然慢慢的停止了。
少年长得虽然不是很出众,五官也不像她在古代见过的那些人那般精致,连他的眼睛也是一单一双的,唯一算得上让人心动的就只有那微微上翘的嘴唇,红润饱满的配上那如牛奶似的的皮肤,不由给人唇红齿白感觉。
但是,他即使站在了缨翼的的旁边也不会被比下去,那看似看得透任何人的眼睛,和如春风般温柔和浑身欧洲贵族般的优雅,这种不带任何攻击性的气质就足以让他与缨翼或任何的一个相比。
少年看到她脸色不对劲以后,轻轻的扶起了她走向了不远前的座椅上后,带着忧色急急忙忙的去找药去了。
留下亦旋一个静静的坐在了客厅里,这客厅不像其他的咖啡厅摆满了座椅,相反,这偌大的客厅里只摆着一台座椅,而且,这一副桌椅极为豪华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怎么看都很诡异。
可是,现在的亦旋被脑里的东西弄得不知所措,虽然已经开始平静下来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发现这些。
“你终于来了。”一把低沉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是谁?” 亦旋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却没有发现少年的踪影。
“……”没有人回应。
“……”亦旋站了起来,四处张望,始终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却看到了少年兴冲冲的端着一盘子走了过来。
“坐下喝点茶吧。”他奇怪的看到亦旋站着。
亦旋有点尴尬的坐了下来,默默的说:“麻烦你,刚才对不起了。”
少年放下了盘子,举止优雅的把茶壶里的茶倒进了杯子里,笑着把杯子递给了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不要这样说。”
亦旋接过茶杯,不敢看他的笑容,好一个正太~要知道长年和小狼在一起的日子,硬生生的把她变成了一正太控,可是把她的品味也提高到了一个极品的级别了,一般的正太她还不会失控的啊,但是,她居然会想要去调戏他去了……
罪过罪过啊~
“你啊,可不要对他太好了,要不然你会后悔的。”突然,那把声音又再次响起,幸灾乐祸的语气里还带着想要看戏的兴奋。
亦旋疑惑看来看去还是找不到一个人影,“你刚刚听到有人说话吗?”她对着少年问道。
“呃~这个嘛~,请让我来介绍。”少年笑容有点僵硬的回答。
“切~谁要你来介绍。”这次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肖,这下少年的笑容是彻底没有,低头丧气。
亦旋终于听出声音是从桌下传来的,她皱着眉头,变态!竟然在桌下躲着!
直到看到一只是四蹄踏雪,全身黑色的猫从桌子下跳了出来,傲慢的跳上少年的肩膀与她平视。
“怎么舌头被猫吃了?”黑猫看着目瞪口呆的亦旋,不怀好意的说,仿佛是恶作剧得逞而很是满意。
猫……猫……说话了,妈啊~她她她该不是又穿了??(——||穿越后遗症啦~)
69. 死神咖啡店
“喂~嘴巴还不关上,口水就要流下来了。”黑猫后腿蹭了蹭耳朵,懒懒的说。
“啊,”亦旋连忙摸上自己的嘴巴,什么也没摸着,才发现黑猫在玩她,闷闷的看着这怪力乱神的一幕,“你们到底是谁啊?”
“这个,这个该怎么说呢……”少年一听她这样问马上身体就坚硬了起来,支支吾吾的。
“笨蛋。”黑猫对着少年举起它那,白色的爪子,那小肉团粉嫩嫩的肉团上露出的四根很有威胁性的指甲正闪闪发光,“给我好好说了。”
“啊~”少年皱起一张脸,一万分的不愿意,可是,还是在强权下有气无力的嘀咕似的说“我们是死神。”
“死神?”亦旋惊讶的打量着他们身上欧式的打扮试探性的问,“就是那些西方那些拿着镰刀到处砍人的死神?”
“啧啧~什么西方不西方的,干着勾当的一直就只有我,还有我什么时候拿着镰刀到处砍人了?”黑猫眼睛一眯,有点不大高兴自己的声誉被毁了。
“是是是,”亦旋倒也从善如流,这死神还真是爱计较,揉了揉太阳穴“那个,我穿越的事情该不是你们搞的鬼吧。”毕竟平时在街上能遇上死神的几率就跟被原子弹打中一样,不过真是撒狗血啊~
“没错!”黑猫倒也爽快一口就承认了,亦旋额头上的青根‘啪’一声的露了出来。
只是那少年的小脸憋了个通红,泪花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可怜死了。
“……”看着少年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她冲到嘴边要骂人的话也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变成了“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唔,这过程还是让他跟你说吧。”黑猫好像突然没有了兴趣一般,跳到沙发上示意少年坐下,然后又舒服的躺在了他的大腿上。
看着黑猫那让人无语的行径,亦旋对少年表示无比同情啊~
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跟她一样可怜滴~
碰上一个正太控加阴晴不定的上司还真是痛苦……
少年一脸早已习惯了的表情,对亦旋那同情的眼光好脾气的一笑而过“其实我们虽然是死神,但是,有时候也会经营一些副业像是这家咖啡店一样。”
原来死神的工资那么低啊,亦旋喝了一口茶,惊奇的发现着红茶还真是好喝到了极点了!
看到亦旋大口大口的喝着那杯茶,一丝算计快速的飘过少年的眼睛,“这家咖啡店除了会跟平常的咖啡店一样之外,还会帮人完成愿望,只是因为我们是死神,我们会两天里帮你完成愿望,但是两天后我们就会去收集他的灵魂为酬劳。”
什么逻辑?亦旋皱着眉头。问道“可是,人都死了,愿望还怎么实现啊?”
少年再次为她的杯子满上继续说,“愿望一定会在两天里实现的。虽然神让人类拥有自己选择命运,可是,神还是会知道他们最后会选择那条路,所以并不妨碍神为世界作出安排。
我们做的事情其实是有违神所定下的规律,只有在不违背神的意思下我们才有可能帮托付人完成愿望。
虽然有些愿望还是可以在这个时空里完成,但是大部分的都要把他们送到另外一个还是混论的地方里才可以完完全全的完成他的愿望。”
看到亦旋一脸惘然,少年停了停,“你应该知道世界上时有不同的平行时空的吧?”
亦旋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虽然说的是两天,但是在平行的时空里可能就是2年,20年。”
亦旋焕然大悟,还真是应了那句,一切只是虚幻,不过是让那人在别处做了个梦罢了,虽然那梦某种程度上真的存在,她感慨了一下,疑惑的问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记得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里啊。”
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你的个案有点特殊,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那天去收集灵魂,因为那天有点忙,于是一时大意就让其中的一个逃走了。
我们追着他飞到了Y大学,那时还是上课的时候,我以为所有人都应该在教室里于是就有点放开来打了。”——||她那一千零一次的逃课怎么就那么倒霉遇上了死神了咧??
“那灵魂不知怎么的找到了你就附身上去了,我一时失手收不住就……”
少年说到后面就越说越小声,亦旋辛苦的伸着脖子听着依然啥也没听到,过了一会才有突然又大声了
“可是!我们很快就又在另外一个时空里让你复活了。”
“后来又跳崖死了。”黑猫一针见血的说道。
本来还以为亦旋好不容易放过了自己没有发飙而松了一口气的少年,突然又像是没气的气球一下又被打击了,一副阴暗的躲在墙角里画圈圈去了。——||
看来作小狼的小弟比做死神的下属要容易多了……
黑猫没有理会身后那明显低了几个色度的背景,跳上桌子上对亦旋说,“现在你已经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了,但是因为是那笨蛋的错。我可以再给你一次复生的机会,你如果想要过以前的生活的话,你就可以留在这个跟你原来世界差不多的时空。”
亦旋看着黑猫那琥珀色的眼睛,灯光在它的眼睛里跳动着,那是一双带着魔力的双眼,仿佛是一张明镜让你看清自己的心。
她知道它对她做了些类似催眠的事情来让她认清自己真正想要的,只是她有点疑惑了,她一直就只想着回来,本来就快要放弃了这个希望的时候她却真的回来了。
但是,她还是不能留在这里。
去别的时空的话那世界已经不是她原来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地方了,
站在十字路口上的她,一方面其实已经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再回去怕又要重新适应,一方面即使是去了那里她是不是又要天天骗着自己这就是那个她一直想回的世界呢?
可是不回又该如何?
古代的一切她用最决裂的方法结束了,再回去她时不时有要沉沦在那身不由己的地方里,苦不堪言呢?
她迷惘了,她该何去何从?
70. 意乱
看着一脸纠结的亦旋,黑猫貌似贴心的提道,“现在问你可能不大妥当,我先给你看一些东西吧。”
说罢,也不等亦旋回答,那少年突然从左手手心拿出一把长长的镰刀,站起来向这前面大力一挥。
霎那间前面好像被画布被划破一样,出现了一道大口,一副景象渐渐的浮现。
“这是时空与时候之间的裂缝,不要看那景色好像很近,但是它们离我们起码隔了好几层时空,所以千万不要靠得太近免得掉进了中间那些未知的时空了。
无论你看到什么都要记住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少年回头对亦旋小心的嘱咐道。
亦旋认真的点了点头,看向那到口子。
赶着从人之前来到悬崖下面救人的无双,心急如焚的不停的悬崖下的森林里寻找着那趁人不注意,跟着亦旋跳下悬崖的小狼的身影。
其实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能存活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他依旧不想放弃。
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都不愿放弃,可是茫茫树海从哪里找起,还要在别人之前找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在丛林里不停的寻找。
就当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悲痛欲绝的哭声。
当他赶过去的时候,却被那满地的鲜血震住了。
两人细小的身躯染满了血,也不知是谁的。
看到无双的小狼,对着他大声的哀求,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单纯用伤心欲绝来形容了。
“求求你!救救她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救她!”小狼如痴如狂般紧紧的搂着那看似已经断气了的亦旋,身上满满都是从悬崖上跟着跳下来时受的伤。
他伸出另一只已经被悬崖下的岩石摩擦得血肉模糊的手,像是捉着大海里唯一的浮木一般把死死捉着无双的衣角。
无双颤抖着蹲下探向亦旋的鼻翼,发现她居然还有一丝生气。
“怎么可能……” 小狼一下捉住了他的手,鲜红色的血迅速的把无双的衣袖染红了。
“救。她……”小狼眼神已经开始有点散漫了,却还坚定不移的看着无双,无双抬头看向小狼,余光看到他摊开的胸前不停流着血,旁边摆在的小刀如今无比显眼。
“你竟然如此不顾生命了?!”
“祈天……说过我的……心头血可以起。死回……生……救了她,我的血全都是你的……”因为失血过多,小狼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是那捉着无双的手还是大力得让人生痛。
“放心吧,我会救她的。”无双放低声音轻声的对他安抚的说。
小狼这时才放松了手倒下了。
“小狼!”亦旋看到小狼倒下了终于忍不住对着他们大喊,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旁边的少年拼命的抱着她,她才没有冲进那口子里。
黑猫看到亦旋这样,皱着眉头,收回了那道口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了亦旋的面前。
“怎么样,想得怎么样了?”黑猫的声音变得有磁性,诱惑着人说出真心话一般。
亦旋心烦意乱的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本来坚定要留在现代的想法在垂垂欲跌,面临崩毁。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就大可自私的留在现代再也不用回到那个早古的时空了!
她不愿回答,掩面不看黑猫,只是不停的哭泣,她知道她是不可能留在现代了……
---------------------以下是小小的番外-------------------------------
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春风轻轻的吹起了床前的轻纱,站在床前如石雕般的一抹红色的身影和那飘起的轻纱若有似无的纠缠着。
缨翼眼神复杂的凝视着床上女孩,握拳的双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女孩本来白色的白发已经逐渐变成了一头到腰青丝,安详的睡脸上还似乎带着那天跳下崖边的决绝,只是谁也没想到她这么一睡就是3年。
她那如烟般薄弱的心跳,要不是在那人的倾尽所有的细心护照着,怕是早在五年前的那一天就已经消失了。
多少次他在夜阑人静的时候不由的又会想起她,那环绕心头的淡淡的惆怅连最烈的酒也浇不灭。
一次一次的压下了那去见她的想法,只是不动声色的给那人不同的稀世珍药为她续命,这3年她吃下去的神丹妙药就算是皇帝也多有求之不得的,如果只是因为愧疚那么他欠她的也早就还清了。
可是他还是依旧为她到处寻药,3年真的好长,长的能把本来只是淡淡的失落变成致命的毒药。
手指不禁轻轻的抚摸上她那久违了的脸,对指尖熟悉的冰冷细致的触感留恋不已,从那一双从一开始就迷惑了他的眼睛,到那苍白的嘴唇停了下来。
妩媚的凤眼微微一眯,看着她的嘴唇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为何那人吻她的一幕浮现在脑海里,突然心里有一股冲动,他未作多想直接附身吻上了那片唇。
他并未在上面停留太久,便像是在惊雷一闪般的迅速的结束了,蜻蜓点水般没有留下痕迹却是流水飞逝一般的永恒。
手轻轻摸上了自己的嘴唇,他眼睛盯着她,像是不可置信。
但那一刻留下来的冰冷像是种印记竟然像一下子刻过来一般,什么隐藏的东西一下变清楚的无可逃避。
几乎是立刻一种悲哀从心底涌了上来,他知道她对自己是特别的,却不知道这份特别就是爱,于是等他终于知道,明白过来的时候她能给他就只有冰冷。
真是可悲!他扶额,忍不住轻声自嘲的笑着,那笑声哀如刻骨,带着一些痛苦、绝望。
最后,像是逃似的狼狈的拂袖从窗口离开,留下了一室的意乱情迷。
就在他离开不久,无双捧着早已经凉了药推门而进,看了看他离开的那一扇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回头看着床上那依然沉睡着的女孩,幽幽的说:“小狼是这样,缨翼也是这样,都为你发了狂。没想到最后会把人伤的最深的人是你。”
71. 情迷
有没有想过睡公主沉睡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吗?
她有没有发梦呢?梦见了什么,童话故事里都没有说过。
但是,应该做不出什么美梦吧……
亦旋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哭,她还真是犯贱啊!
她已经正正在床上挺尸了5年了!不要说发梦了,任何人睡了那么多年还能继续发梦的话她就绝了。
而且天天被人用针扎在身上,一天三餐苦药侍候(不知感恩的家伙~)你还能睡么?
她命怎么就那么惨,早知道代价是那么重她怎么也不会跟那只死猫讨价还价的,谁知道它心眼那么小嘛~
不过,就是要它把她的身体恢复正常,年龄变成16岁,把她变漂亮一点,再加给她一个小小的愿望罢了,虽然语气是有点不大客气(相信我那语气绝对是欠扁滴……)也不用让她睡在床上那么久吧!
哪个穿越了的女主不是要么变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要么就是诗词歌赋样样精的带股入场的,而且无一例外都玩弄天下美男子的心啊!
穿过来以后她早就不指望她那脑袋瓜子能跟那些变态斗了,本来在现代还有一点的美貌也被变成了一伪正太,无才又无貌,身无分文的穿了过来以后,还在一堆能看不能吃的美男里火里水里去,那吃苦耐劳的精神就古代的阿信恐怕也自叹不如了。
所以说她的条件在情在理都很恰当滴!
睡了那么久她早就不期待那只死猫那天良心发现放她一马了,可是,要是能转个身换个姿势也不错啊~
为啥米他们要这样把她整整齐齐的躺在床上,一副死人等着被人张望的样子啊?这样睡脖子很不舒服好不好~
说真的这睡公主还真的不是人当的,先不说哪里痒了不能捉,睡到四肢僵硬也就算了,啥事都不能张开眼睛充当腊像人也算了。
但是他们这些人为啥米一刻也不放过的来折磨她,你们也不需要真的把她当死人吧!
年净云也不知抽了什么疯,自从她穿回来开始就天天听到他在她耳边碎碎念。
本来还以年净云这人是个玩世不恭的酷哥,结果他骨子里根本是个八卦到不行,而且超喜欢对着无双撒娇变态大叔,一夜之间她对他本来以前的高贵王爷的形象瞬间崩毁了……
一开始只是抱怨她把他宝贝无双师弟都被她占有了,后来不知是什么时候就自动把她变成知音姐姐,除了毫不顾忌的大讲那儿童不宜的YY话题之外还一天到晚在向她扔感情垃圾。
于是她从一个本来冰清玉洁,洁身自爱,品格高尚……(以下省略1000多字)的社会栋梁硬生生的被逼得堕落了,这实在是怪不得她啊!掩面而哭~(作者: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乃早就在几百年前堕落了好咩……)
虽然她不是腐女,但是她还是觉得无双跟年净云这对很有爱啊~
于是曾经被耽美同人查毒过的她基于理解,便很大方的把他那些不堪入耳的个人YY当摇篮曲算了。
以前无双在她身上戳针的时候,她还羞愧难当加火冒三丈。
你说她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居然任一个男人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虽然他是大夫,但是始终男女有别。
她的身体可是一个未成年的loli,他无双可是已经是大叔一名了,怎么算都是她在吃亏!
要不是看在他是年净云的人,而且他又是个帅哥份上,她发誓她绝对醒来第一件是就是反攻他,把她被吃掉的豆腐全都吃回来!(⊙﹏⊙b汗~任请各位往邪恶的方向想象……)
年净云跟无双就算了,毕竟他俩也算是她的衣食父母,而且他们已经是大叔了,诮想loli的清纯是可以被理解的。
可是,小狼这小屁孩来凑什么热闹啊~
你说吃药就吃药,为啥米要用嘴味咧?而且还次次都是这样。
害得她名誉被毁之外,还得按捺住自己那颗根本不听话乱跳的心~
这些年来,这大大小小的性侵犯数都数不完,而且还有升级的趋势。
三年前,他也还停留在只是喂药的时候假借着喂药之名吃她的口水,但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有一天就直接吻了她,接着还笑得好奇怪,总觉得他那天的吻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样,那笑声好悲伤……
是因为她没有醒过来的原因吗?
后来,无双还对她说什么,什么小狼,为她发疯之类的,当时她脑袋乱成一片也没有听清楚。
第二天,他就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冲进她的房间,那带着强烈占有欲的法式接吻,直接把她吓呆了,那一刻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像是停止呼吸般。
而他颤抖着,好像刚刚打完了一架,浑身好像在极力的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般,她能感受到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他的吻从一开始的粗暴到后来慢慢的变得轻柔,纵控有度的舌头像是恋恋不舍的留连着,他的唇留在了她的上面好久,好久,直到她的染上了他的温度为止。
他喃喃的在她的耳边像是在发誓一样不断的说什么,他谁也不给。
不给什么,给谁也不说,害她事后还郁闷了半天。
这个吻几乎要花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似的,她觉得她就跟棉花似的软绵绵,她第一次不想醒过来了,她的智商在那一霎那完全是0啊~
幸好那只死猫没有让着恶俗的事情发生,即使她在那一刻醒来了她绝对死也继续装睡……
那一幕实在太不纯洁了,她都要害羞死了~
从那次以后他就从闷骚男直接化身为大灰狼了,好几次都差点把她生吞入肚,虽然他每次都节制住了,有一次他突然连续的几天都会消失不见了。
后来从年净云这个大嘴巴嘴里才知道好死不死那天刚好八月十五,这小屁孩是跑到外面洗了一晚上冷水澡以后,结果病了三天下不了床。
她的那个囧啊~话说这小屁孩也不过是18岁而已……
她发现她实在是太纯洁了,死黑猫啊~再不让她醒过来的话她的贞洁就要不保了啊~
72. 不醉桃花
大家记不记得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那从脚趾头到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开始蠢蠢欲动的感觉,好像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身上的每一部分都从梦中唤醒了。
带着一点点的迫不及待却又不愿醒来,被子跟头发的香味,睁开眼睛时看到的那一束带着穿透性的的阳光让你忍不住举起手来挡。
是一种很幸福很干净的感觉。
亦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嘴角忍不住上扬,心满意足的笑了。
“你醒了!”
一把熟悉的声音惊扰了那初醒时的朦胧感。
她侧头查看,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妇端着一碗药站在了桌子前,脸上一片惊喜。
“你是?”看着那似曾相识的轮廓却又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
少妇急忙的走到她的身边,发下药神情严肃的为她把起脉来,那驾重就轻的架势与记忆中无双合在了一起。
“你你你……你是女的!”她突然结巴了,难以置信的盯着无双,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看了看亦旋又看了看自己,焕然大悟,笑着着说:“说来话长。”
他什么时候变成她了,那年净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OMG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她该不是穿错地方了吧。
“不要紧,赶快跟我说。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女的?”亦旋坐了起来,紧张的拉着她的手。
“我一直都是女的啊。”无双好笑的说。
“我知道,我是问你怎么会……哎……你明白啦~”太丢脸了,她一个现代来的新人类居然那么久了都不知道无双竟然是个女的,怎么可能啊~
她拒绝承认她已经笨到男女不分的地步!亦旋纠结到不行,张开嘴半天都找不到适合的词。
无双却神奇的听懂了她那断断续续的句子,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轻轻的说:“我明白,可是,你现在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作吧。”
“重要的事情?”她疑惑的对着无双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对啊,像是要去见什么人之类的。”无双耐心的在给她一些提示。
见什么人啊?见……见……小狼!
“啊……”她大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接着床顶发出一声巨响。
好痛……亦旋含泪抱着那被那无情力撞伤的脑袋蹲在了床上,无双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看着她,看了看那被撞得凹了进去的床顶,她该不是练了什么铁头功吧……
亦旋可怜兮兮的看了那很辛苦的忍住笑出来的冲动的无双,认命的接受了她那倒霉到不行的命运。
无双从广大衣橱里拿出一套淡绿色女装递给了她,“不要急,他等了那么久了,不会跑了的”
亦旋接过衣服,皱起了眉头,她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生衣服,她平时穿的都是男装啊,第一次一种酸酸的味道从心底涌了上来。
而且还是以前‘沦’里一些人穿的不要的才给她的说。
无双见她只是盯着衣服不换,想到了什么,轻笑了起来,“这些衣服是小狼每次出去收集回来的,他说你这个人总喜欢把衣服剪得不三不四的,还屡教不听,幸好你这人还喜欢贪小便宜,只剪便宜的。所以啊~他买了的都是上贡的珍品看你还舍不舍地剪。”
想起小狼说起的时候那副宠溺又带着醋意的样子,无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亦旋尴尬了起来,拿着衣服冲进了屏风里,走出来的时候,无双不经意的看呆了,她从来没有发觉她长大以后的的样子居然如此卓尔不群,虽然说不上是绝世姿容,可是那温润的神态气质在世间也是少见的。
一身绿衣薄纱把她衬的更加清丽动人,看着亦旋那一套繁复精湛的女裳的无双挑了挑眉头,这看似飘逸的衣服把亦旋包的紧紧实实的连脖子都不放过,用那杭州刺绣的高领遮住了,这一套还是里面布料算少的了。
拥有这样的强的独占欲,如果不是相爱的话怕是要毁天灭地的,幸好她也不是没心的。
亦旋一脸不自在的东扯西拉着,明显不大喜欢这套衣服,心中满满的都是用剪刀把它整理一番的冲动。
无双无奈的上前阻止了她的暴行,把她按到了椅子上帮她梳理那已经留长了的青丝,手上光滑的触感如丝绸一般,连她也要忍不住妒忌了。
长年女扮男装的她不会太过于复杂的发型,只是松松的为她梳了个类似公主头的发型用白色发带固定了。
亦旋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那只黑猫是怎么变的,脸还是一样的脸,可是,就是生生的好看了不少,那双圆圆的眼睛里好像有千言万语一般,仿佛被施加了魔术术一样让人不经意间就怦然心动。
小狼看了会喜欢吗?
他会不会变得太帅了,即使自己变成了这副某样依旧配不上他?
千般思绪在脑海里回旋着,直到无双那明显比一般女生低沉的声音响起,“好了。”
她回头与无双对望,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了一丝近乡情怯的感觉,拉着无双的手不敢放。
无双轻轻的把她拉了起来,轻轻的说:“他等的够久了。”
亦旋低头不语,半推半就之间,她被带到了一个院子里。
看到满园的白梅花,不由惊住,拉着无双的手也渐渐放开了,向前走在梅花林里,记忆一幕幕的回放,这熟悉的白梅香好像在告诉她,她从未离开。
“现在已经快夏天了,可是,这梅园里的梅花却是长年的开着,小狼他为了这个花了不少心思。”
背后传来无双幽幽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动容。
“这是为什么?”亦旋回头却发现无双已经静静的离去了。
白梅林……不是就是她第一次见到小狼的地方吗……亦旋截下一朵白梅,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看着这漫天飞舞的花瓣,她果然是应该回来……
她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白梅花,身后传来了那由远到近沉稳的走路声,她微微一怔。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开始乱了分寸,然后背后终于传来了一声树枝被踏断的声音。
亦旋背对着来人,一阵狂风吹起了她的衣角,亦旋欣慰的一笑,打开手掌让花朵随风飘走,就在那一刻她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回来了……”他颤抖着发出那让她最终回来的声音。
她的不醉桃花终于开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