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阴暗潮湿的大牢,只有一扇小窗子让一点光线照得进来。曾柔一进到这里就好想哭,她从来没有到过这么恐怖又阴森的地方。
他怎么可以把她关起来?!她什么都没有做啊!就算有罪也要有凭有据才行,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抓了人就关……
她会不会一直待在这里,一辈子都回不去了?她好想爸爸妈妈,她不要再也看不到他们,不要……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快放我出去……」曾柔不死心的拍打着牢门。
「我劝妳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进来这里的人都是死路一条。」有一道声音从隔壁冷冷的传出来。
曾柔倒退了好几步,原来这里不只她一个人。「是谁……是谁在讲话?」
「放心,我脚跟手都上了铐,妳不必这么紧张。」
曾柔小心的走到一旁探视,只是牢里实在是太暗了,她什么都看不见。「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呵!妳看不到我,我可看得很清楚呢!」那个人的声音很沙哑,听起来像是个老年人。
「老伯伯,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进来就是死路一条?」
「老伯伯?哈哈哈……」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笑得出来。
「老伯伯真勇敢,一点都不怕。你年纪一大把了他们还给你上脚镣手铐,真是太过分了。」
「小姑娘有所不知。这里专关乱党,而我就是乱党。妳会被开进来也是如此吧?」
「我哪是什么乱党!话都是他们说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关起来。」曾柔想到宣麒就恨得牙痒痒的。
「进来的人都说他们不是乱党,但是只要被抓进来,就是注定会被关一辈子……可惜了妳年纪轻轻的就要在牢里过一辈子。」
「我不要!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他们硬说我偷什么皇卷的……我才不要被关一辈子!」
「看不出来妳弱不禁风的,也会偷皇卷啊!偷到手了吗?」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根本就没有偷皇卷,甚至连那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但是那个人一点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你说气不气人!」
两个人聊得正好,狱卒往这里走来,「喂!不准交谈!」
「什么啊!连聊聊天都不行。」待狱卒走后,曾柔不高兴的咕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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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柔被宣麒关到牢里已经五天了,这五天来宣麒夜夜不能成眠。他早就该把她移交刑部,连他也弄不懂为什么自己还将她留在府里。
为什么他会对那个女子心心念念?她离去时的质问还不时回荡在他的耳中……
他为什么这么没有用,心里老是惦记着那个女人?她口中不停的叫着冤枉,但是又为何会出现在皇卷藏处?如果当初不是他亲眼所见,还有可能为她脱罪;但是……他亲眼目睹了她的鬼祟,教他如何不认为她是吴三桂派来的奸细!
她利用她的美色勾引他、诱惑他,就像媟儿当初也是用她的外貌跟温柔哄他跳进她早设好的陷阱……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他绝对绝对不要再重蹈覆辙!
今夜特别的寒冷,寒风吹拂在身上,凉意直透人心。她一个娇弱的女子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不知道她会不会冷……
宣麒真是气死自己了,才刚说不再想她,又想起了她。
他气闷的在房里转来转去,真想将自己敲晕算了,这样他就用不着每时每刻不受控制的想她。把她关进牢里是他的主意,但他实在很怀疑这样做到底是在惩罚谁?有罪的人是她,受相思折磨的却是他自己……
远处响起了阵阵闷雷,接着是大雨狂泻而下。宣麒嘴中连连咒骂,拿起一件外袍,踢开了房门,疾行而去。
*****
五天来曾柔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只靠馒头和水果腹。
「妳光吃那个馒头不会饿吗?」
「如果要在这里关上一辈子,还不如长痛不如短痛,饿死算了!」曾柔将自己缩在角落,双手环抱住自己,觉得今天晚上特别冷。
「只要活着,永远有机会。而且我看妳一点也不像是短命之人。」
曾柔这时听到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声。「下雨了……」难怪今天特别冷。这里本来就有点湿冷,下了雨湿气更重。
「小姑娘,妳最好离窗户远一点,还有别靠墙壁太近,这边的墙壁薄得很,雨稍下大一些,水会流进来。现在天气还算暖和,真正天寒地冻时,那才叫冷。」
「老伯伯,你到底被关了多久?你怎么能忍受这些?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犯人也是人啊!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曾柔将自己挪到另一边。
「哈哈哈,总要苦中作乐啊!要不然漫长的岁月要如何过下去?来,这衣服妳披着,别受凉了。犯人没有生病的权利,在这里没人会替妳请大夫。」
「不……你也会冷啊!我是年轻人不怕冷……老伯伯……还是你穿吧!」曾柔抖声说道,她愈来愈冷。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了。
「妳别硬撑,拿去穿吧!我来这里久,早就适应这里的温度了,妳只是个小姑娘,经不起寒冷的。快拿去!」
曾柔接了他传来的衣服,眼眶红了。她哽咽的说:「谢谢……你对我真好……要是将来我出得去,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出去的……」她将衣服盖在身上,心里顿生暖意。
「哎呀,只不过借妳一件破衣服罢了,我能帮妳的也只有这些。倒是妳东西多少吃一点,否则用不着几天妳就会饿死的。」
「就当减肥好了!等我想吃的时候再吃吧!」还好有这位老伯伯一直陪她聊天,要不然待在这种阴冷的地方,别说是饿死了,光是吓就会吓死的。就在曾柔放下心时,她却感到脚上一阵湿,仔细一瞧,不觉惊叫了起来。
「有水!到处都是水……」她一站起身才发觉脚下全是水,而且水已经快盖到鞋面了。
「糟了,八成是妳那间牢房的墙壁下方有漏口,水才会渗到里头来。快快快!把我给妳的那件衣服塞住漏水口,要不然等一下水会积得更多的。」
「可是……这是你的衣服……」
「哎,不要管那么多了!快去把洞塞住,要不然别说妳那儿会积水,我这里也躲不了的。」
曾柔拿着温暖的衣服,小心的找漏水处,可老半天就是没有看到漏水处在哪里。
「找着了没有?水已经淹到我这里来了。」
「没有……我什么都看不到……」水已经淹到曾柔的膝盖了,她浑身冷得发抖,连头也开始疼了。可恶!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漏水的地方?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被淹死的。来人啊!水淹进来了!来人啊!」那个老伯伯开始扯着喉咙叫喊,期盼有人能来解救他们。
「小姑娘,妳还好吧?」
好冷……寒意从脚底侵蚀着她全身,她的头痛得快炸掉了……
「小姑娘,回答我啊!妳那里的水是不是更多了?」糟了,照他看,就算他们喊破嗓子,那些狱卒也不会来的。他们这个时候大概全都睡死了。
曾柔没办法言语,她全身发冷不说,还头痛又耳鸣。她有一个感觉,她可能快死了……她在杂志上看到过,身体在遇到低温时会发抖来让身体暖和,一旦冷到超过极限,身体就不再发抖,接下来就是等着迎接死亡。
看来她真的是离死不远了,因为她的身体愈来愈没知觉,而且她还看到了宣麒,他正一脸忧心的看着她……唉,就让她死在他的俊容、他的怀里吧……
*****
深夜的端王府灯火通明,不时还得听到端王爷吼叫的声音。
宣麒实在是又难过又生气,那两个怠忽职守的狱卒!要是柔儿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亲手将他们剁了下酒吃!
「大夫来了没?再多找几个人去叫!」
「叫你们烧个水要这么久,我养你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用?」
「再去多拿些柴火来!暖炉不够,再去多拿几个!要我讲几次?!」
「他妈的!叫妳去做一点事,妳哭个什么劲?谁再哭我就砍谁!」
头一次看王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府里的丫鬟、奴仆个个被他吼得流下了泪来。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让他这样抓狂?答案就是躺在床上面色青白、动也不动的曾柔。
「柔儿……醒来!我不准妳死……我相信妳!我相信妳说的每一句话!柔儿,醒来……」宣麒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他再也不迟疑了!一再逃避自己的真心,换来的竟是佳人差一点就香消玉损!现在他才发觉柔儿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他不能没有她,不能失去她……
「王爷……水……好了。」一名丫鬟颤声说道。
宣麒抱起床上的曾柔马上冲往澡池,将两人身上的衣物脱得一乾二净,手不停的发抖,「柔儿,妳要撑下去……我马上就会让妳舒服了……」他不但手是抖的,他的声音、他的人、他的心都因为曾柔始终惨白的容颜而刺痛。
他抱着她双双沉入热气氤氲的大池里,终于让曾柔原本青白的脸渐渐变得粉嫩,也有了血色。
「宣麒……」曾柔渐渐恢复了意识,一张开眼就看到原以为不会再见到的人。她不是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看到他?
宣麒听到曾柔叫他的名字,实在是欣喜若狂。他抚摸着她的两颊,「柔儿,妳总算是醒过来了……妳不知我有多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妳了……」
曾柔听到宣麒的这一番话,心中非常感动。「我也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虽然她会被关进牢都是他的错,但是思念是骗不了人的。这五天来她一直在想他,还不只一次的盼望他会来看看她。虽然她是该恨他的,可是她太喜欢他了,根本没法恨他。
「柔儿……我的柔儿……」他忍不住吻上她。
原本忧心如焚的宣麒,在这个吻中欲望竟慢慢的苏醒过来。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全身漫游,当他们分开,他灼热的视线往下拉,盯着曾柔的浑圆,叹了一口气,「真美!」
烛光照映在曾柔雪白动人的胴体上,形成一幅诱人的景象。宣麒的双手如抚琴般在曾柔的双乳上又搓又揉,低下了头含住了一方,曾柔被他这个动作搞得心中酥痒难当,粉面含春。
这时曾柔发现自己竟是一丝不挂,不由得惊呼。他什么时候把她衣服脱了,怎么她全不知?这个大色狠,倒挺会把握时间吃她豆腐的。
「为什么我的衣服全没了?」
宣麒被她的话猛然拉回理智,一时意会不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啊……我们在洗澡当然要脱衣服了!哪有人穿著衣服洗澡的?」他发现了一个事实,柔儿不穿衣服比穿衣服好看。
「洗澡?我怎么会跟你一起洗澡?」她不是被关在地牢里,快要冷死了吗?
「我到牢里去把妳救了出来,为了救醒妳才脱了妳的衣服……看到妳醒了,我好高兴呀!」说着说着,他的嘴又靠了过来。
曾柔眼明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不以为然的说:「何必救一个微不足道的刺客?反正我是来偷皇卷的,死了不是更好?」
「我……是我的错。现在我相信妳不是刺客了。」
「现在才相信我不觉得太迟了吗?」曾柔踩着大池里的石头,坐在一旁的扶手跟他平视道。
她的个头矮,气势上就输了一截;要据理力争最少也要跟他平视才行。
曾柔因坐起身子,双脚些微的打开,让三角洲地带的小核完全呈现在宣麒面前,饱满的酥胸也在她略扬高的音调中起伏摇摆。宣麒霎时欲火难耐,再也听不进她说的任何一句。
他伸手进入她内部膣口,带来了她需索的呻吟。他一手固定她的背部,以防她不支倒下,嘴更是迫不及待的含住玉女峰,将她的饱满全数含入口中恣意吸吮舔弄。这个时候他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说话了,他只想好好的爱她。他想了她整整五天,也忍了五天,再不要她,他会因欲求不满而亡。
「啊……不……不行!住手……」曾柔一直抗拒他,只是宣麒的舌头如灵蛇般不停的在她两乳间吸吮。
只见宣麒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拨弄着花蕾,看见曾柔开始有了反应,他拔出双指在她的耳旁道:「我要是真的住手,妳才会说不要。」
在她准备好迎接他时,他让自己的硕大进入。曾柔前后摇摆,玉乳不断随着节奏晃动、撞击着他的胸口,这副美不胜收的景象更是使他发狂的冲刺。他不停的用舌尖舔逗她敏感的乳尖,并在两人交接处来回的爱抚。
曾柔因身体不间断的高潮高声吟哦,宣麒吞没她的低呼,将她的腿抬起架在他的肩上,更加深两人的密合。无尽的火焰燃烧着,他俩双双沉醉在这人类最原始的永恒爱欲中……
曾柔睁开了双眼,觉得全身疲惫不堪。再忆起两人竟在浴室里亲热,顿时满脸通红,不由得羞怯的闭上了眼。
「刚做完就摆出这种勾魂的脸色,妳是存心再让我欲火攻心?」宣麒轻柔的语气中有着狎玩的意味,他把着玩她的发丝,将她的黑发交缠在他的手指上。
「你……老是这么不正经!」曾柔被他说得既困窘又难为情。
「唉!明知道妳才刚醒,不该对妳这样,但是妳如此的美,让我失去理智,一见到妳醒来,我只想用全身去感受妳……柔儿,妳到底是哪里来的妖精?为什么一见到妳,我就被妳迷得什么也无法思考?妳被关的这几日,我好想妳,想得浑身都好痛……」宣麒满足的拥着她,那感觉竟是无比美好。
「我……其实我……」她从哪里来?这个问题她要如何回答?而她讲的话他会相信吗?
「水冷了,我抱妳回房去休息。妳一定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妳的眼下都泛黑了。」宣麒将她从水中抱起,走回房里。
算了!她实在是累了,等她有精神再想想该怎么跟他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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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来了!太阳照屁股了。」宣麒爱怜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曾柔,轻轻呼唤。昨晚他们互相膜拜彼此的身体,以此回报对方的深情,一次次的疯狂爱恋,用彼此都快无法承受的高潮,让爱与性灵都到达无法想象的绝顶境界。
「别吵我,我要睡觉啦!」曾柔嘟着小嘴说道。昨夜被他吵了一整晚都没睡,她困死了……这个天字第一号色狼,说什么要带她回房里休息,根本就是方便喂饱他的欲望!一次又一次,让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呀?
宣麒的手探向她的背部,轻触她每一寸肌肤,感觉手下雪白的肌肤和炽热。他的唇沿着她的玉颈一路延伸到她的背部,手指则朝下拨弄着她敏感的三角地带,他那巧妙的手法令曾柔不禁喁喁低吟、四肢轻颤。
随即,他的舌也加入挑逗的行列,在她的穴口轻舔蜜爱,使她阵阵痉孪,终于忍受不住的弓起身。「宣麒……别这样!住手……」
「我很想住手,但我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柔儿……」曾柔虽制止了他不规矩的手,但是他并没有停止前进,反而探进了被子里恣意亲吻。
「你……不要……我们昨天才……我要睡觉,你别吵人家啦……」曾柔轻哼出声,勾人的娇嗔声,只让宣麒觉得她是欲拒还迎。
「我知道,妳是要我这样对不对?」宣麒的手指轻轻摩挲那充满蜜汁的花蕾,不一会儿,曾柔的花道不断泌出晶莹蜜液。
「啊……别……我不想……住手……」
「柔儿啊柔儿,妳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妖精。又湿又滑的妳还说不想?实在是该好好惩罚妳。」宣麒面对曾柔的幽密花道,把自己顶在她的火热出口处,只来回的摩擦却不深入,直把曾柔逗得心痒难熬,终于由她口中传出阵阵销魂蚀骨的呻吟声。
他故意不将自己整个放进去,一寸寸地进入后又将它轻轻拔出,如此往复几次,曾柔只觉得一阵瘙痒由下体传遍全身直到心坎,偏偏宣麒又有意逗她,只进了一半又出来。
「啊……嗯……」曾柔一方面希望他尽快停止,另一方面却又舍不得他离开。在极度的刺激下,情欲终于战胜了理智。
「现在还不要吗?」宣麒故意邪笑道。
曾柔脸泛红晕、娇喘连连地道:「要……我要……」
她双手抱紧了他,脸色红中透白,满头汗珠,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风情万种地朝他媚笑,霎时一阵火热烧遍了宣麒全身。
他猛地吻住她的唇瓣,双手按住她的双乳,挺身进入那潮湿又温热的信道中,随着韵律摆动,愈冲愈猛,带来她需求的呻吟。
「啊……麒……」一对浑圆尖挺的乳房出现在眼前,他爱不释手地抚弄着,口也紧密的压住她的檀口,双手抓住她的腰,引领着她随着他摇摆抽动。见她乳晕涨红,他更是迫不及待的含住它,从吸吮与抽送的节奏中得到莫大的快感。
宣麒喜听她每一声娇吟,贪取她每一声喘息,享受她身躯所发出的每一次颤抖和高潮,终至双双跌落欲海的狂潮中……
他望着身下低喘不停的曾柔,轻抚开她脸上的湿发。「这下子妳该醒了吧!」
她让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与满足,让他知道在男女情欲中,竟然会有如此完美契合到令人癫狂的境界。
以往他和女人上床只是为了发泄,自从要过她一次、让他得到无与伦比的快感和满足后,他根本就要不够她。「妳这么甜又这么撩人,我想一直一直要妳……我好象一只发情过头的狮子,柔儿,妳会不会讨厌这样的我?」
「只……只要你喜欢。」曾柔窝在他的怀中,无法想象他们竟会如此疯狂。昨夜他们已经玩了一整晚,今天一大早又……天啊!他也太……
「我喜欢,我当然喜欢。」他凑近她,眼底闪过暧昧不明的光芒,「如果我说,我想再要妳一次,妳会给我吗?」
「我……」曾柔不知该如何回答,羞得把脸理入他的胸膛。
「对不起,妳一定累坏了……妳睡一会儿吧!我会吩咐下去,不让任何人来吵妳。」宣麒执起她的手吻了吻,为她盖好被子后转身离开。
他要她成为他的妻,他想跟她共组家庭!这几年他四处漂泊,累了也倦了,如今他找到了自己深爱的女人,她就是他的避风港,他心之归属。
第八章
宣麒和曾柔晚上有时就着虫鸣在树下品茗谈心,有时他们会缠绵一整晚,彼此说着浓浓不歇的爱语。曾柔有时午夜梦醒躺在宣麒温暖的怀中还会怀疑,其实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在作梦,因为这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得不像真实发生过……如果是梦,就让她一辈子如此沉溺下去吧!
自从她走了一趟鬼门关之后,宣麒就特别注意她的饮食,三餐外加消夜,她快变成小胖猪了。宣麒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她也没有忘记当初在牢里很照顾她的老伯,她央求宣麒放了老伯,他二话不说就答应放了他,让她好感动。他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好希望能永远跟他在一起,永不分开。
但是……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有好几次她都想说出口,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她实在很怕他若是知道她是个从未来世界来的人会被吓到。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也一天天无法自拔的爱上他,无时无刻都想见到他。就好比现在,他只不过到皇宫去不到半天,她就坐立难安、胡思乱想起来……
再想到自己的父母、工作,她的脑子更是一片混乱。来到这里也有两、三个月了,家里的人一定急得像熟锅上的蚂蚁四处疯狂的找寻她,可她现在只想待在宣麒的身边,哪里都不想去……虽然宣麒不说不问,但是她内心深处十分明白,这样一天天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应该找个机会跟他好好的谈谈。
但是,她该怎么跟他谈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会相信她吗?她不想让他讨厌、更不想离开他……
刚回到府里的宣麒一见到曾柔,便被她浑身上下散发的无比诱惑力吸引了。才离开她不过半天光景,他就好想好想她,跟玄烽的会议也心不在焉的,本来说好了去城外跑马的他也不去,急忙的回到王府,第一个想见的人儿就是她。
她秀发披垂素肩,娉婷婀娜,有如柳杨醉舞春风,玉貌花容,纯色照人,站在群花狂肆争艳的花园中非但没有被比下去,反而像是其中一尊迷路了的白莲仙子。
曾柔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回眸看到宣麒的身影,朱唇立刻绽出欢笑,一双明眸水光流转。
「麒……」清灵大眼之中射出两道思念的目光,和宣麒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宣麒快步走了上来,急迫地抱着她,两唇相合,热烈的交吻。「柔儿……妳让我想死了……」
他在曾柔两片红唇上贪婪地吻着,两只大手疯狂地在她的背部抚摸,之后愈摸愈往下,停留在她翘挺的屁股上,轻柔的打着转。
「麒……不……不要……」曾柔低低叫着,想把他推开来。她有话要对他说,要趁她脑子还清楚的时候跟他说明白。
曾柔一对富有弹性的胸脯抵着宣麒强壮的身子,令宣麒浑身燥热。他将一只大手伸进了她的亵衣里,握住她高耸的右乳。
「麒……不可以……」曾柔一点都推不动他,樱唇又被他覆住无法言语。宣麒的两只大手穿过了纱衣的缝隙,在细嫩的肌肤上抚摸,强大的电流从尖翘的玉女峰上一直传到他的手心,再从手心传遍全身……
「不……这里是花园……不行……」曾柔闭着眼,满面红晕,浑身瘫软,一颗心怦怦直跳。
「妳尽管放心,没有人敢来这里的。」宣麒的两只大手抓住纱衣,将纱衣从曾柔的胸口快速打开,顿时两团白玉球跳了出来,微微倾抖。
宣麒彷佛瞪着两个稀世国宝,猛地俯下身子,在白玉球上吸吮着、吻着,用他粗粗的短须放肆地摩擦着……
「啊……不要!麒……快停止……」曾柔不停地哼出撩人的声音,使得宣麒更加疯狂了。
「我也想停,但是妳让我停不下来……天啊!妳太令我着迷了……」他的大手抓住曾柔的亵裤,狠狠一扯。
「不……」曾柔娇呼着,急忙伸手要掩住自己,但是已经太迟了,宣麒的大手已经占领了阵地,他粗糙的手指和她柔软的毛发互相摩擦着。
「啊!麒……哦……不……不行……」她一丝不挂,酥胸如脂,玉峰高耸,峰尖上两颗紫色的葡萄,小腹之下,两山之间,一片令人心荡神驰的茸茸芳草,盖着迷人魂灵的神妙之境。
「别……别在这里……」曾柔被他热情的挑弄逗得意识涣散,明明是要抵抗他的,奈何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没有办法等到回房……」宣麒周身血液沸腾,热流潮涌般冲击着小腹,他已控制不住了。
曾柔脸似桃花,媚眼水汪汪,心房急跳,不停地颤抖。她的丰乳被他轻吸点逗,下身则被一双粗大的手搓揉着,捣得她魂飞魄散,又酥又麻。她娇羞扭动,似迎似拒,婉转娇喘。
宣麒将她抱进了最靠近花园的凉亭,将她放躺在石桌上后就再也按捺不住的滑进了她眩美的幽穴。
在曾柔无限娇媚的姿态之下,他拿出浑身本领,不停的挺身用力撞击,时而疾风扫落叶,时而在洞口辗磨,逗得曾柔酥麻奇痒,畅快疯狂,骨酥筋疲,神魂飘荡。曾柔被他凌厉的攻击征服了,完全无法抵抗,只能依靠着他的节奏一步步攀上情欲的高峰。
她手抚着他的面,注视着他,一对修眉舒展得像柳叶,菱唇展露出一丝蜜样的微笑,两鬓和额角留着一些汗珠。
他壮实健美的身体压着她,那男性突起的胸肌随着他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她情不自禁的主动亲吻他,「我爱你……」
宣麒听闻了她的爱语,更加精神抖擞。他将她的玉腿打得更开,还将她的肩膀扶上,让她整个人坐在他的上面,下身狠力猛进。
「啊……麒……哦……」曾柔的高声吟叫更激起宣麒的疯狂,他又凶猛地进出了数十次。
「柔儿……妳是我的!今生今世都是我的……不许离开我……」宣麒紧紧搂抱着她,甜言蜜语,恩爱依依,仔细研磨,做进一步挑逗。曾柔遍体酥麻,奇痒钻心,心火如焚,实在按捺不住,她轻摇慢晃,双腿环绕其腰,又夹又转,尽其所能承迎。
「啊……我……绝不离开你……」
曾柔的一番告白,激得宣麒像野马一样,在草原上尽力驰骋。他紧搂着她瘫痪似的娇躯,用足气力一下下狠冲进去,像雨点般撞在她最敏感的那一点。
「啊……」曾柔整个人不住的颤抖着,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宣麒感觉她的下身紧急收缩,内热如火,一阵酥麻,寒颤连连,两人都舒畅的拥抱喘息,谁也不愿再动了。
休息了片刻之后,宣麒抱起了刚刚承受激情、虚弱不堪的曾柔回房里去。
他们一起拥抱躺在床上,曾柔看着宣麒,他真的好俊好俊,这样的男人是她可以拥有的吗?她好爱好爱他,一点都不想离开他,哪怕是要她因此放弃原有的一切,她也愿意。
「我脸上有什么吗?」宣麒轻抚着曾柔的脸,柔声笑道。
「我好喜欢看你……我多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我可以永远像这样躺在你的身旁。」曾柔说着说着,眼眶竟不自觉的泛红。
「柔儿……」宣麒抱住她,再温柔的亲吻着她的额头。
「曾经有一个女孩,跟妳长得很相像,我疯狂的爱上了她……」
曾柔按住了他的唇,对他摇摇头。
宣麒不解的看着她。
「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我不要你去回忆这些,痛苦的回忆就忘了它吧!」她更用力的抱紧他。看到他痛苦,她的心里也泛着酸楚。
宣麒张大眼睛看着她,「这件事只有皇上跟御祈知道,妳怎么可能会.....」
完了!她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出现了……她该怎么对他说呢?曾柔紧张的看着他,「如果……我说是我亲眼看到的,你相信吗?」
宣麒怔了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柔儿,妳在说笑话吗?妳怎么看得到,难道妳有通天眼吗?」
「我……我跟你说过,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知道我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样奇怪的事情竟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释这一切……」曾柔坐起身十分激动的说道。
「柔儿,妳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宣麒一脸迷惘的看着她。
是时候了!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的,倒不如现在就跟他说清楚吧!曾柔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个仔仔细细。
宣麒听完了曾柔的话,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曾柔更不敢看他,就怕看到他害怕或嫌恶的表情,那会令她心碎的。
在听了这样令人无法置信的事之后,宣麒不停的想找出一丝丝对她言论的否定,但是很可悲的,他却一点都找不出来。如果她说的是事实,她有家人、朋友还有工作,这里根本就不属于她,她随时有可能离开他……
离开?!这两个字猛然窜进了他的脑子里。老天爷是不是又要再开他一次玩笑?他这一生爱上的两个女人都有着夺人心魂的美丽,但是最后都是离开他……他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诅咒,爱上的女人都注定跟他无缘!
宣麒深吸了一口气,「妳所说的都正确。那些细节连玄烨跟御祈都不知道。」
曾柔怯怯的问道:「你……你是说婚宴那晚吗?」她用眼角偷偷的瞄他,发现他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在一瞬间没了精神。看到宣麒这样的表情,曾柔的心实在很痛。想不到她还是伤害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他。
宣麒点点头,「对。我好心的想放过她,她却还想要我的命……我躲开她的攻击,她却死在自己的刀下。」宣麒说完,突然狂笑起来。
曾柔含泪抱住了他,「不要这样……麒,我求你不要这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快忘了那些不愉快的过去……」
宣麒骤然停住笑,脸色阴沉的看着淌着泪的曾柔,一改以往的温柔深情,猛力抬起曾柔的下巴,并且用力的掐紧。「不愉快的过去?那我现在就很愉快了吗?妳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我只不过是妳无聊时的玩伴,不是吗?」
「不是的……」
「那妳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把事实真相说出来……我不想欺骗你……」
「然后呢?妳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妳要回去妳的世界了?」
「我……我也想留在你的身边,可是……」
「可是什么?」
「你不能这样自私……我有父母,最少也要跟他们禀明这一切……」
「我自私?我再怎么自私,都没有妳的心肠毒!那妳口口声声说爱我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真的爱你!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那就别走,留下来,证明妳的话。」
「宣麒……」
「妳做不到对不对?既然没有真心,就不要在我面前耍把戏!妳以为我会笨得再上女人的当吗?」宣麒俐落的穿好衣服,表情冰冷又不屑的睇着全身发抖的曾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曾柔抓住了床头,以防自己会支撑不住。
宣麒对她笑,但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那种笑。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一瞬间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是这样爱他,宁可失去她所拥有的亲情、友情,甚至连工作都不要;而他竟连让她回去跟自己的父母道别都不肯……他真的是以前那个重情重义的宣麒吗?
宣麒走近她,以往眼里的柔情宠溺已不复见,利如刀的冷眸彷佛要将她千刀万剐。「如果妳真的目睹了那晚的一切,妳就应该知道,那个女人是如何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相信任何女人,更不会爱任何女人,妳有什么本事让我爱上妳?」
曾柔抓住了他的手臂,哽咽的说道:「宣麒,我知道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我爱你,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爱一个人……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我……」
「我说过爱妳了吗?从头到尾全是妳自个儿送上门的,我从来就没有对妳动心!不过妳的身子倒是挺迷人的,比窑子里的姑娘更能令我满足,所以我为什么要拒绝呢?」宣麒奋力的抽回手臂,令曾柔顿失依靠的跌坐在地。
不!这一定是梦,要不然她不会听到宣麒跟她说出这样不堪跟残酷的话……一定是梦!一定是……她的眼泪无声的滴滴落在地上,也滴滴穿透她的心。
宣麒紧握着手,拚命的忍着去扶起她的冲动。天知道这对他有多难,但是他要是现在不这样做,等她真的离他而去,他会抑郁而亡的!
看见她流泪,他心痛得有如被人用利刃狠命刺入一般。可他这样看重她,说不定曾柔的心里还笑他的痴傻……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他?让他爱上她后才发现他又被人开了一场玩笑……
宣麒闭了闭眼睛。他要离开这个让他心痛的地方,这个让他心碎的女人!「妳高兴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只要别再让我看到妳。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妳!」
曾柔抱住了他的腰,「不!不要!我不走了……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留在你的身边……让我留在你的身边……我爱你!我是这样的爱你……」
宣麒被她的话愣住了脚步,随后他又恢复之前的冷峻。他将曾柔的手拿开,「别让我连妳最后的一丝美好印象也毁了。妳以为妳说这些话我会相信?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妳一开始不这样说?」
「我……那是因为……」宣麒那比冰块还要冷的神情,让曾柔说不下去。她明白不论她再说什么都一样,他已经讨厌她了。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他说变就变,变得她措手不及,也令她痛心疾首。爱一个人是如此容易,但是要讨厌曾经爱过的人对她却是如此困难。她真想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如何能在下一刻对她如此的残忍……
曾柔泪眼里的他愈来愈模糊,她渐渐的往后退,抖着声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
宣麒僵住了身子。不是他赶她走的吗?为什么亲耳听到她亲口说出离开,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拧住,内心深处传来一阵比一阵更强的痛?跟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感觉来得更强烈……他真没用,竟又为了这样的女人心痛!
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
「妳……妳说什么?妳要走了?!」喜春不敢相信的看着曾柔。她前几天还跟府里的丫鬟在猜王府什么时候要办喜事,昨天王爷还高高兴兴的跟小姐在一起,怎么才不过一天的光景就全变样了?
曾柔仍继续整理衣服,「这些日子多亏妳的照顾。我没有能力报答妳,只能说声谢谢!」
「妳这是什么话,我只是个奴才,听主子命令行事本来就是我份内的工作,小姐实在是太客气了。不过……妳真的要走吗?那王爷……」喜春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再问下去,但她心里实在是十分好奇。
曾柔神情憔悴,脸色惨白,眼睛泛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定是跟爱人闹得不愉快。但是她又能跟谁说去?连她最爱的人都那样对待她,别人呢?
她对喜春摇摇头。她不想说,也没有力气说。她还是走吧!走得远远的,走去不会让她难过的地方。
「可是……妳在城里有亲友吗?」见曾柔摇摇头,喜春着急起来,「既然没有亲友,那妳要走去哪里呢?」
曾柔讲了一句最常在古装剧里出现的台词,「天地之大,总会有我容身之处的。」其实她的心里并不是这样想,只是她不想惹人嫌。「别人」都在赶她了,难道她还要死赖在这里吗?她还想保留一点点自尊。
「可是……外面坏人这么多,小姐生得如花似玉,只身在外行走恐怕不太好吧!」
曾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苦笑。她现在这个样子跟女鬼差不多,哪里如花似玉了?只怕她走出去后别人还会退避三舍哩!
「小姐,我看妳的脸色很不好,一定是昨夜里没有睡好。现在天色还早,妳要不要再去躺一下,我待会儿去熬个鸡汤给妳暖暖身子好吗?」
「喜春,我很谢谢妳的好意,但是我已经没有资格待在这里,妳也用不着再对我嘘寒问暖。我不可能做这里的女主人的,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我现在就离开。」曾柔拿了一个小包袱,里面只有她穿来的那一套深色裤装,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至于出了王府后要怎么办她倒是没有想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不是因为妳可能是未来的福晋才巴结妳,我是真的关心妳。我绝对不可能看着妳什么东西都没吃就走出这里,就算是我用朋友的名义为妳送行吧!除非是妳看不起我这个做丫头的。」喜春硬是拉着她,曾柔实在是无法推辞,只好依了她。
面对着喜春所准备的满桌菜肴,心情低落的曾柔实在是食不下咽;但对喜春她还是感动的,想不到这里还有人关心她。
吃完之后,喜春送她出门。「我城里头还有个姨妈,不如妳先到她那里住一段时间好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曾柔摇摇头。
「没关系啦!她一个老人家住没有人陪,有一个像妳这样的大美人陪她,她欢迎都来不及。」喜春不停的游说着。
「这……这样不太好吧……」
「不会啦!要不然妳一个女人家要去哪里?不如就先到我姨妈那里住吧!」喜春拉着曾柔快步前行。
今天的喜春有点奇怪。如果她记得没有错,王府里的奴仆不能随随便便出来的。
「妳……可以出来吗?」曾柔疑惑的问。
喜春怔了一下,随即转头笑道:「我跟总管打过招呼了。知道妳今天要离开王府,所以我特别请好了假等妳。」
「等我?我要离开的事只有宣麒知道,别说别人不知,就算宣麒也不知我哪时会走,妳又如何知道我今日要走?」喜春今天的态度太不寻常了,一点也不像平日的她。
难道她不是喜春?但那张脸明明又是她啊!
喜春一个转身绕到曾柔的身后,拿出一把刀子抵着她,轻声的威胁,「快走!要不然我立刻让妳血溅五步!」
第九章
萧瑟的秋风吹拂着被捆绑在树上的曾柔,狂风吹得她的衣裳猎猎做响;在这燕南山上除了芦苇交颈厮磨细诉凄凉外,就剩冷风和杳无人迹的竹林。竹叶在狂风肆虐之下互相晃动,发出一种诡异声响。
这里是一处宛如世外别境的幽林,只不过曾柔却没有心情观赏如此美景。口中塞着布条的她望着喜春,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她做出这种事。
「快点挖!快点!」喜春对着正在挖土的手下大声吆喝。
她对上了曾柔的眼神,挑着眉悠哉的走向她,再把她口中塞着的布条拿下来。
「救命啊!救命啊!」嘴巴一得闲,曾柔马上大声呼救,可除了听到自己的回声之外,只剩下另外三人的嘲笑声。
「妳尽管叫好了!在这个地方别说是人,就连鬼都没有,妳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会来的。」喜春邪邪的笑道。
「喜春,我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妳的事,为什么妳要把我带来这里,还把我绑起来?」曾柔对着她怒吼。
「喜春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事,问题是,我根本就不是喜春。」只见那个人把脸上的面皮一撕,露出了真面目。
「妳……妳是什么人?我跟妳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面皮下是一张美得慑人的脸庞,但是却有一对冷酷犀利的双眸,令人瞻寒。
「妳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妳只要知道,我绝不会让一个女人跟我姊姊有着同样的脸孔,但是却爱着那个该死的宣麒!」
「妳……妳是媟儿的妹妹?!」曾柔惊愕的低喊。难怪刚刚她会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
她点点头,「想不到你们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他连这种事都跟妳提……这件事可是他心底的伤痛,就连他的拜把兄弟都不见得了解,妳竟会知道,可见他对妳用情之深。这样更好,一命抵一命,他杀了我姊姊,我就杀了他的爱人,也让他尝尝失去所爱的人的痛苦!」
「妳误会了!他根本就没有杀妳姊姊,是妳姊姊想趁他不备时偷袭他,却被自己的刀子误杀……宣麒没有错,错的是妳姊姊!她不该玩弄一个人的感情……」
「够了!妳以为我会听妳的鬼话?妳爱他,当然会为他说话!姊姊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我早就跟她说过不要相信满人,爹娘都是被满人杀死的,她竟还要嫁给满人--」
「妳姊姊接近宣麒、甚至嫁给他,都只为了杀了他。不管妳相不相信,这些全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妳亲眼所见?这样的鬼话妳也说得出来!若是要说服我,妳好歹也编个让人能相信的话。」
「我明白妳不会相信我所说的,妳只相信妳所相信的事实。」
「想不到妳耍嘴皮子的功夫还是一流。没有错,妳这种女人不管说什么话我都不会相信。妳一个汉人竟爱上满人,根本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下贱女人,死了还干净些。」
「为什么要分汉人、满人?没有错,妳父母是满人害死的,但是凶手并不是宣麒,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他,这对他公平吗?有人能选择自己生为何种人、何种身分吗?」
她捂住了耳朵,痛苦的大喊,「妳给我闭嘴!我不想再听了……」
曾柔叹了一口气,「算了,我知道妳是听不进去的。要杀就杀吧!反正我现在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妳当然要死!只不过在死前,我要把王府中的皇卷拿到手。宣麒没有了皇卷,脑袋就掉定了--他如此看重妳,必会将皇卷交出来。」
「妳错了,他一点都不看重我,我只是他暖床的工具罢了;他根本就不会管我的死活,更不会拿那么重要的东西来换我。」
「哼!会不会要试一试才知道。我把妳活埋起来,他要是想救妳就把皇卷乖乖的交出来,要是不从,妳就等死吧!」
曾柔看着土坑里的棺材,顿时头皮发麻。天啊!她会死在这里,死在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手上吗?虽然昨夜宣麒对她说那样令她不堪的话,但她还是爱他。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惦念着她?她好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她盯着曾柔冷言道:「要怪就怪那个负心汉。谁教妳爱上他,这是妳的命,妳就认命吧!」
「他不会把皇卷给妳的,在他的眼里我根本就一文不值,妳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曾柔盯着已挖好的土坑,颓然说道。
「我对妳还算不错了,至少找了这样一个风景优美的好地方。有什么苦妳就到阎王那里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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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麒骑着马在城外跑了一天一夜,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回到王府,一回到府内,总管跟喜春立刻着急的迎了上去。
宣麒看他们神色不对,淡淡的开口,「有事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之后是喜春先开了口,「曾柔小姐今天一大早走后--」
喜春才开了头,就被宣麒抬起手硬生生的打断。「如果是她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她要走就走,她的死活不必管。」说完就大步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喜春跟总管呆在原地。曾柔小姐不是王爷最喜欢的女人吗?如今她被绑架,王爷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怎么办啊?总管大人。」喜春对着总管问道。
总管摇摇头,「没办法了。妳没听王爷说,不管曾柔小姐的死活?」
「可是人命关天哪……」
喜春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跟王爷说不行。于是她把信放王爷房里的桌上,至于看不看,就在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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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妳就这么急着离开我吗?妳对我难道没有一丝丝的不舍吗?
宣麒站在窗边,内心纠结纷乱。她真的走了……反正她迟早都是要离开他,长痛不如短痛……他真恨自己怎么这样没用,那种女人还去想她做什么?
他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忽然看到桌子上的信封,他将信从里面拿出来时还掉落了一束头发,他的脸色瞬间发白……这是柔儿的头发!用不着去触摸,他就知道这是她的头发,那清淡宜人的发香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赶紧打开信快速的看过一遍--
原来如此……宣麒瞇起危险的眼眸。这些人好大胆,竟敢不知死活的威胁他!他是那种会听别人威胁的人吗?
柔儿……我一定会救出妳的!他将信撕个粉碎,冲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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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听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前面部署,你们弄好之后就来跟我会合,记得动作快一点。」她交代完之后就离开。
「不……你们不可以这么做!这么做是不对的……」曾柔拚命的挣扎,奈何她被两个男人抓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就在危急的时候,突然他们的身后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两个大男人公然欺负一名弱女子,这样的事你们都做得出来?!」
「你是谁?识相的话就快走,要不然老子连你也一起埋了!」两个人挟持着曾柔对来人大声说道。
那个人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见他三两下就把那两个人摆平了。
「像你们这种败类才该活埋!」说完他就将两个人踢到原本是曾柔躺的坑里,无视两个人的哀声哭求,拿起铲子就开始填土。
「住手!」曾柔抓着他手上的铲子,阻止他继续下去。两个男人见有机可乘,急忙连滚带爬的跑走。
「妳……放手啊!妳看人都跑了!」他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人,懊恼的说道。
「跑就跑了。他们也是听别人的命令行事,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我没事,就算了。」
「算了?!要不是我刚好路过,现在埋在这里的人就是妳了!」他没好气的说道。
曾柔摇摇头,「不管怎样,我就是没有办法看到有人被活埋……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一命,假使以后有机会,我定会报答。」
那个人听到曾柔的话马上哈哈大笑,「怎么每次都是听到妳说这句话?老是这么心软,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他说话的语气好象似曾相识……曾柔呆看着蒙面人,一直想在他的身上找出熟悉的影子。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猜不出来吗?」蒙面人把面巾拿下。
「你是……」出现在曾柔眼前的是一张十分年轻俊朗的脸孔。她对这张脸很陌生,左看右看,还是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
「妳还是猜不出来吗?」那个人又大笑了数声,接着就压低了嗓子,「小姑娘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吧?」
「啊……你是牢里的那个老伯伯!原来……」天啊!她一直以为那是老伯伯,想不到他不但不老,还是个春风少年兄。
「我从来就没有说自己是老伯伯,是妳这样认为的。」他笑道。
「可是你的声音沙哑低沉,而且那时看你是满脸的胡子,跟现在差好多。想不到胡子刮一刮,你变得好年轻!」曾柔在他身边仔细的观察,啧啧说着。
「因为我被关了好几个月,当然没有刮胡子。而且被关了好几个月都没有出声,太久没有说话,一出声当然就声音沙哑。」
曾柔不好意思的说:「真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位老先生,从来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怎么你也不纠正我?」
「老伯听起来亲切许多。更何况我这个老伯还是靠妳才有办法出来变年轻的,不然说不定我会一直在牢中老去。」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敢想现在会是什么情形。」曾柔想到刚刚的场面就害怕。
「我只不过还妳的恩情罢了。只是妳人好好的在王府,这些人怎么抓得到妳?」
曾柔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哎呀!如果照他们的说法,那宣麒不就有危险了?不行!我要赶快去通知他提防这些人。」
「妳不是说他不会在乎妳的生死吗?」
「他不在乎我的生死,但是我在乎他的安危。我必须赶快回去告诉他才仃。」曾柔马上站了起来。
「妳要小心了,请原谅我无法陪妳过去。经过了一场牢狱,让我想清楚很多事,我发觉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曾柔点点头,马上转身跑开。他高声的对她的身影喊道:「用不着太担心,宣麒不是一个会被人随便摆平的家伙!」
*****
曾柔一路狂奔,但先前她被带去的竹林太远,她就算跑一天也到不了王府。不过她的运气不错,有一个采买完食物的老和尚好心的收留她过夜,隔天又好心的将她带下山,还送她到端王府的门口。她飞也似的跑进王府,急急忙忙的找寻宣麒,半路却遇到了喜春。
「喜春!王爷呢?」她将喜春拦了下来,大口喘着气问道。
喜春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着不屑,随后便欲举步离开。曾柔好生纳闷,拉住了喜春,「妳没有听到我在说话吗?王爷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王爷说。」喜春对她的态度很不友善,为什么会这样?她只不过离开王府三、四天而已啊!
喜春没好气的说道:「我劝妳还是别去找王爷,他不想见到妳。」
「我知道他不想见我,但是我有十分重要的事要跟他说。」曾柔紧抓着喜春的手激动的说道。
喜春避开了曾柔的手,彷佛她身上有细菌一般。
「喜春……妳……」
「我请妳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原本我还担心妳的安危,但是妳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令人寒心了!先是教别人送信来说自己被人活埋,要王爷拿皇卷去换妳,王爷带了大批人马和皇卷前去救妳,等了一整天却看不见半个人影……妳觉得这样耍弄王爷、耍弄我们很好玩是不是?虽说我们只是下人没有资格说什么,但是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王爷在上次大婚中所受的伤害有多大。原以为妳对王爷有情有义,想不到……想不到妳竟做出这样过分的事!妳知不知道,王爷等了妳足足一天一夜!就算妳对他再无情,也不能这样折磨人!而妳既然走了,还回来干嘛?」喜春说完就不屑的走开。
曾柔被她说得脑子一片混乱。宣麒真的拿皇卷去救她?!他真的愿意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拿着比他生命还重要、誓死保护的东西去换她,还等了她一天一夜……她要找到他!她要跟他说清楚!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她直冲进宣麒的书房,只见宣麒端坐在桌前不悦的瞪视她,「擅闯我的书房者死,这点妳可能不知道吧!」
曾柔走到他的面前,眼眶含着泪,颤声说道,「你真的……真的准备拿皇卷去换我,还在外头等了我一天一夜?」要是她知道他在等她,她就算爬也要爬回来。她一直以为他根本就不会管她的死活,原来是她误会他了。
宣麒冷眼望着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嘴角高高的扬起,「怎么,妳是来向我示威的吗?还是来笑我,笑我竟被妳的无聊玩笑疯狂的担心了一整夜?还是笑我跟皇上调来御林军,像个傻瓜似的包围了整座山,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让我成了紫禁城里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还是笑我是个放不下的笨蛋,一直不放弃的到处搜寻妳,就怕妳有个万一?这样玩我妳觉得很过瘾是不是?」宣麒每讲一句就逼近一步,直把她逼退到墙角。
曾柔无助的靠在墙上,张大了眼睛不断的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笑你?更不可能欺骗你!我若是要欺骗你,又何必一开始就跟你说出我的身分?你怎么会认为我是这样可怕的一个女人?看你受苦,我比任何人还要心痛,你怎么会以为我会高兴得起来……」曾柔抚摸着他的脸。才几天没有见到他,她就疯狂的想念这张脸孔。她好想好想他……
宣麒不在意的睇着她,「真是这样吗?还是……妳根本是想念我强壮威猛的身躯?原来妳跟那些妓女没什么两样!不过我早已厌倦了妳,妳现在回来只是更令人生厌!」
「如果你不在乎我,又何必调大批人马去救我,又何必在外头找了我一天一夜,又何必--」曾柔话还没说完,就被宣麒猛力抓住了手臂。
「够了!奸计得逞了妳很得意是不是?玩弄一个人很有趣是不是?如果要皇卷就直截了当的说,用这种下贱招数来耍弄我,妳是不是真的要逼我对妳彻底冷透了心?」宣麒说到最后,闭着眼睛,万分痛苦的转身背对着她,心有如被狠狠的抽打着。他是如此爱她,哪怕她要全世界他都可以给她,为什么要如此伤他的心?他在她的面前早就没有一点自尊了,这样还不够吗?
「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求你让我有解释的机会好不好?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曾柔泣不成声。
宣麒从书柜里拿出一本红色滚金边的书用力丢向她,暴怒的狂吼,「拿去!这就是皇卷,妳要怎么样就怎样好了!」
曾柔抱住了宣麒,「麒,不要这样!我不要你这样……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的听我说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爱你啊!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吗?」
宣麒咬着牙冷声低吼,「放手!」
曾柔依旧死命的抱着他,「我被之前同被关在牢里的人所救……媟儿的妹妹为了报复你,所以要杀了我泄恨。我--」
她话未尽就被宣麒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她被打得痛跌在地,嘴角青紫流血,脸上又麻又痛,可再怎么痛,也比不上心口的痛。
「在我还没有失去理智杀了妳之前,妳最好快离开端亲王府!我这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妳了!」宣麒无情的言语,伴随着脸上的疼痛,正像无数个细针,扎得她全身皆痛。
「滚!」宣麒一掌击向书桌。他好想杀了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令他恨极了又爱极了?他恨自己还爱着她,更恨她竟这样挖刨他的心。
知道她有生命危险,他担心得不能吃不能睡,想到她可能遇到的折磨,他更是痛心,不停的埋怨自己为何要逼走她。谁知道……她竟这样糟蹋他!他早就为她掉了魂、失了心,连命都豁出去了,难道还不够?
这时门悄悄的打了开来,喜春低着头说道:「王爷,有客人找您。」
宣麒随意哼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对跌坐在地上的曾柔说道:「我回来之后,不希望还看到妳!」
在喜春进来之时,曾柔就听到了一阵细微铃铛的声音。喜春身上从来就不爱戴那些小挂饰,怎么她进来会有这种声响?曾柔猛然抬起头,不对!这个声音她听过……
就在宣麒不设防的转身欲往门走,喜春的刀子也在同一个时间往他身上捅去。
「不--」曾柔转身快速站起,抱住了宣麒,而喜春手上的刀子却深深的刺进了曾柔的腰际,待刀子拔出来时,顿时血洒满了宣麒的双手。
「你的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好,老是有女人做你的替死鬼。只要是接近你的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她将脸上的面皮撕了下来,「我要替我姊姊报仇!」说完又拿起刀子往宣麒刺去,这一次却被宣麒用真气震了开来,只听到她惨叫着摔下楼。
「柔儿!妳忍一下……我马上就去叫御医……」原来她之前所说的全是真的,而他不但没有相信她,还动手打她……天啊!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曾柔含泪看着他。只要有这句话就够了。「我如果……知道你在外面等我,我就不答应老和尚留宿一夜了……是我的错,我竟让你苦等了我一夜,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她说完就晕倒在他的怀里。
「柔儿……不要!是我误会了妳!妳不能这样离开我……我不许!我不放妳走!柔儿……」到了最后,她竟还在为他的感受担心……宣麒红着眼紧紧的抱住曾柔逐渐发冷的身子。
他发疯似的叫人去找把宫中的御医全找来,望着躺在床上的曾柔,看着她脸上那鲜红的掌印,他真恨不得立刻剁了自己的手。
看着御医蹙紧了眉头,他马上用力的抓住了他的领口,盛怒的吼道:「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是你胆敢说错一句话,我就立即让你死!」
「启……启禀王爷,这位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因为伤到了要害,所以就连母体也很危险……」
宣麒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孩子?」
「是的。这位姑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她竟有孩子了……宣麒望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曾柔,不断的问自己到底对她做出了什么样的事。
百口莫辩已经够痛心了,他竟还对她又打又骂的……他为什么不相信她的话?因为一听到她说要离开,他就什么都没办法想了。他疯狂的爱着她,根本就无法承受她要离开的事实,所以他就伤害她来让自己好过一些……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对她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做出那么过分的事。
一开始她就没有错,他有什么资格责怪她?说穿了就是他的自尊心在做祟,他气不过自己只是她生命的过客,他自私的想将她留在身边。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能如此自私,要她放弃一切留在他身边?而她是一个人来到这里,所认识的人就只有他,而他竟还要逼她走……
他从头到尾想到的就是自己,以往受伤的阴影却要无辜的她来承受……而到了最后她还是为了他,孩子也牺牲了,命也去掉了一半……
「王爷,这里喜春来就好了……御医说小姐只要好好的休养,身体就会慢慢复原的……」喜春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想不到他们全都误会她了,这下不但人受了伤,就连孩子也保不住。这对王爷来说打击一定很大。
「不用了……我想亲自照顾她,妳下去吧!」宣麒声音瘖哑的说道。
第十章
好安静啊!这里是天堂吗?曾柔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似乎没有半点重量。她被人捅了一刀不是吗?但是此刻她却一点也不感觉到疼痛,她想她一定是死了。那么,她来到了天堂了吗?她吃力的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的,但是依稀可以看到一片白色……看来她真的是死了。死了也好,这段经历一路走来实在太苦了,可到最后她跟宣麒还是有缘无份……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曾晴看着躺在床上的妹妹,心里又气又难过。早知道她就不让妹妹来台北了。当初家人都反对柔柔一个人来北部,只有她劝服父母--她明白柔柔想出去透透气的心理,家里头实在是管得太严了。而且她也清楚柔柔是个单纯的好女孩,绝不会做出什么坏事的。
可柔柔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打电话回家,也没有去上班,甚至连住处都没有人接电话,她到柔柔台北的住处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响应,那时她心里就有不祥的预兆,请房东打开了门,却看到柔柔倒在血泊之中,她跟房东合力将柔柔火速送进医院,也赶紧通知家人前来。
听到医生说妹妹不但被人杀伤,还怀了身孕,她当场就难过的流下了眼泪。柔柔从小到大就被大家捧在手心,如今却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想到妹妹可能遇到的事,她就悲痛难当。她恨自己为什么要让妹妹来台北,要是她当初狠心一点,也许这种事就不会发生在柔柔身上。
父母亲得知情况后,更是天天以泪洗面……那个王八蛋到底是谁?要是让她遇到,绝对要让他千刀万剐,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曾晴走近曾柔身旁,为她拢好额前的头发。原本红润丰腴的妹妹如今形容枯槁,连眼窝都凹陷泛青……这样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怎么会有人如此狠心来伤害她?忽然看到曾柔的眼皮动了动,曾晴立刻推开房门对外叫喊,「妈!柔柔醒了……她醒过来了!」
曾柔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大姊……难道她又回来了?
「柔儿……妳看看我……妳看得到我吗?我是妈啊……」
曾柔转头看着熟悉的脸孔,那是日日思念的双亲,她张着口激动得无法言语,霎时两行热泪滚滚落了下来。
曾母瞬时抱住了女儿嚎啕大哭,「妳要吓死妈了……妳可是妈的心肝宝贝,万一妳有个什么意外,妳要我怎么活下去?」
「妈……」曾柔紧紧的抱住她,眼泪奔流。
站在一旁的曾晴也频频拭泪,「妈,柔柔才刚醒……医生说她不能太激动,她的身子还很虚……」
曾母点点头,将女儿小心的扶躺在床上,紧握着她的手,「妳什么都用不着担心,有什么事妈妈给妳靠,妳安心休养,知道吗?」
曾柔不懂妈妈的话,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安心的睡去。上天真的顺了她的心意让她回家了,只是,她的心却再也回不来了……
*****
「不!如果要我把孩子拿掉,不如教我死了算了……」曾柔身体好了大半之后,听到家人说出她怀孕的事,又惊又喜。她竟有了孩子?!而她自己都不知道……还好老天爷怜悯她,在紧要关头送她跟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不然,在她受这么重的伤之下,孩子也不见得能保住。这是她跟宣麒的孩子啊!要是宣麒知道她有孩子,不知会如何……但是家人接下来的提议却让她刷白了脸。
「柔儿,妳疯了是不是?!妳未出嫁就先有了孩子,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妳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啊……」
曾柔坚定的看着他们,「我不要嫁人。我会自己养活孩子,自己照顾他。」
曾晴不解的看着她,「柔柔,妳老实回答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又是谁将妳杀伤?」
「我不是说过了?我知道你们根本就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那真的是事实。我爱孩子的父亲,就算……就算他不爱我,我还是爱他。你们骂我、打我,说我笨、说我疯了也好,可我不能谋杀自己的亲生孩子!」
「妳……我让妳来台北,结果妳不但弄得一身伤,还被人搞大了肚子,到了最后还说了一大堆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曾母气坏了,举起手欲往曾柔的脸上打去,却被曾晴拦了下来。
「妈,妳不要激动,好好的说话,小心妳的血压又高了。」
「不要拉着我,我要打死这个不孝女!那个男人是谁?他把妳的肚子弄大了,就要娶妳!我要打死那个王八蛋……人家不爱妳,妳还一个劲儿的袒护他做什么……」
「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妳打死我好了!要我拿掉孩子不如现在就打死我……」曾柔捂住脸哭着说道。
「妳这个笨蛋……他根本就不知道妳吃的苦、受的罪!妳怎么这么笨.....」
「妈,是我自己爱上他的,他没有错……就算妳真打了他、杀了他,对我又有什么帮助呢?我从来就没有后悔爱上他,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傻丫头……我是舍不得妳!妳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了?看妳这个样子,我的心有多痛妳知道吗?」
「妈……都是我的错!妳不要再哭了……对不起!妈,对不起……」母女两人抱头嚎啕大哭,站在一旁的兄姊也不停的拭泪。大家最疼爱的妹妹遇到这样的事,怎能不让人心痛呢!
*****
在曾柔的坚持之下,曾家人还是让步了。曾柔足足躺在床上七个多月,才生下了重三千公克的健康男婴,而曾家人的不谅解也随着孩子的出世化解。
孩子生得浓眉大眼,就跟宣麒一个模样;他不但长得漂亮,还乖巧好带,立时成了大家的开心果。曾柔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她现在一切以这个孩子为重。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一转眼就过了三年。今天是思麒的三岁生日,她一早就在想下了班要去挑什么礼物给他。大姊已经订好了蛋糕,妈妈帮他买了一套新衣服,哥哥跟爸爸不知要送什么给他,她这个当妈妈的要挑个跟他们都不一样的东西,才不会被那些人比下去了……曾柔嘴角扬起,心情万分的愉悦。
就在这时,她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电话传出了母亲的哭声,曾柔吓了一跳,「妈!妳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刚刚麒儿一直吵着要去储藏室里玩,我想反正里头也没有什么危险东西,我一向也打扫得很干净,所以就让他进去玩。可我才到厨房拿一下开水要给他喝而已,他就……他就不见了……」
「妳去了很久吗?」厨房就在储藏室的旁边,来回不到一分钟,小孩子怎么可能一瞬间就失去踪影?!
「没有啊!床上还留着他的玩具,但人就是不见了……」曾母抽抽噎噎的说道。
「床?什么床?」
「就是妳以前在台北住处的床……妳教我丢掉,但是我看那床好好的,所以我就搬了回来,摆在储藏室……喂?喂?妳还在不在……」
话筒被搁在曾柔的办公桌上,她人已经没命的赶回家里去了。
天啊!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千万不要是她心里所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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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已经整整三年了。虽然这里已经无人居住,但是他依然每年都来这儿报到。如今他已辞去了官职,做一个逐水草而居的自由人,为什么年年还是会回来昔日的端王府?他在等什么?期待什么?
走遍了千山万水,还不明白哪里是他最心系的地方吗?不管走得再远,他也走不离心底的那抹倩影。明知她再也不会回来,今生再见无望,但是他总控制不了自己的回来这里,毕竟这里有他们太多的快乐回忆。
自从曾柔不见后,他一直向上天祈祷,祈祷她过得好,希望她能快乐。他不敢奢求老天爷让她回来,因为他没有资格拥有她……也许她的消失就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下了马,宣麒推开了门--景物依然,只是人事全非。曾柔离开后,他用全部的精神对付吴三桂,待奸人人了狱,他对玄烨的责任也了了。虽然玄烨极力挽留他,但他早就身心俱疲。他日日夜夜沉溺在失去曾柔的悲痛情绪中,天天懊悔自责,也把刺伤她的人给抓了起来,只是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已永远的失去了她……
想到从前的一切他就痛苦万分,只是他又不能不去想。他好想再见她一面,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知道她过得好就够了……
柔儿,我好想妳……除了妳,此生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因为妳已将我的心带走了……
宣麒拿起腰际上的酒壶放肆狂饮,可醉了之后曾柔的身影只会愈发清晰的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他不论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对她狂烈的爱。
「请问叔叔……我可以喝水吗?」一个软嫩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旁。
宣麒诧异的望着离他不到几公分的小男孩。他手上抱着一个毛茸茸的怪东西,歪着头张着大眼看着他手上的酒壶。
奇怪,这小孩子是哪里来的,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间荒废的大宅里?
「我……我口很渴,可以喝水吗?」思麒走近他。
「这是酒,小孩子是不能喝的。你娘呢?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这个孩子长得俊美但不柔弱,眉宇之间有股浩然之气,想必长大之后是个英气凛然的男子汉。
「喔!」思麒失望的低下了头。
一见到他,宣麒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好感。他微笑的说道:「你是不是迷路了?」
他点点头,「不是我,是外婆迷路了。我本来跟外婆在房间玩,后来外婆就不见了。妈妈说迷路了要在原地等,不可以乱跑,所以我在等外婆。」
这番可爱的话逗得宣麒大笑。这个孩子够胆识!普通小孩一见不到爹娘就嚎啕大哭,可他不但没有哭,还说出了这样有趣的话。
「这都是妈妈跟你说的吗?」
思麒点点头,把手上的皮卡丘玩偶拿给他看,「这也是妈妈买给我的。」
宣麒看着小男孩手上的东西不像猫又不像狗,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他不曾见过的。「这是什么啊?」他问道。
「是皮卡丘。妈妈买给我的。」思麒又把玩偶抱回怀里。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跟这个小人儿聊天让宣麒的心情顿时变得很愉快。原来跟小孩聊天是这么有意思的事。
「我叫曾思麒,今年三岁。我们家有妈妈、外婆、外公、阿姨和舅舅。」小人儿伸出了手指头,一根根的算着。
「那你爹爹呢?」
「爹爹是什么?」
「就是你爸爸呢?」
小人儿一听到宣麒问起他爸爸的事,马上面色凝重的贴近他的脸小声的说:「不可以说爸爸。」
宣麒一脸疑惑,「为什么不能问?」
小人儿嘟着嘴说道:「外婆说不能说爸爸,也不能问爸爸,因为妈妈会哭。」
会不会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了,所以……宣麒对他点点头,「好,那我不问了。」
小人儿立刻咧开了嘴,「叔叔是好人吗?」
宣麒又被他这个问题逗笑,「思麒觉得叔叔是好人吗?」
他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可是妈妈说不剪头发的人不是好宝宝。叔叔的头发都留到嘴巴上了,所以叔叔不是好宝宝。」
宣麒闻言又大笑出声,「那不是头发,是胡子。」仔细一看,这个小孩没有留辫子--他的家人会不会是不愿留满人发型的前朝明人?
「妈妈也有长头发,可是她说女生可以留,男生不能留。」小人儿又开口说道。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不快点回家去,你娘--不,妈妈会担心的。」
小人儿摇摇头,「不会!我妈妈在这里。」他指着衣服上的图案。
「这里?」他指着小人儿的衣服。
小人儿煞有介事的将玩偶先放在一旁,将上衣撑得老大,露出了他跟妈妈合照的图案,指着抱着他笑得无限灿烂的女人说道:「这就是我妈妈,我妈妈好漂亮的。」
宣麒惊愕的拉开了他的衣服,仔细的靠近观看。
这……这图案里的人……分明就是曾柔!
他猛然抬起头,眼眶泛红的看着思麒,颤声问道:「你说……这是你妈妈……你今年三岁?」有可能吗?当年御医斩钉截铁的说柔儿绝保不住孩子,就连她也有生命的危险……难道真如她所说,她真的是未来世界来的人?看这孩子的穿著打扮,跟这里的孩子差距甚大。
这孩子三岁,曾柔也消失了三年,这样说来,眼前这个小孩不就是他的儿子?!天啊!造会是真的吗?他真有如此幸运吗?
思麒转头过去,看到曾柔匆忙的往他的方向跑来,高兴的迎了上去,「妈妈!妈妈--」
曾柔看到了那个小人影,流着眼泪紧紧的抱住了他。
谢天谢地他没事!「我的小宝贝,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你吓死妈妈了!」
一接到电话她连请假都来不及就直往家里冲。思麒是她生活的支柱,是她生命的意义,她无法想象要是失去了他,她还能活吗?
她还是一样的美丽……生了一个小孩完全没有折损她的美,反而让她增添了一分成熟的韵味……三年了,他想了她整整三年。原本以为对她的感情可以随时间冲淡,但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才明白,他从来就没有停止爱她,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的炽烈。
「妈妈怎么哭了?是不是找不到迷路的外婆?要不要思麒帮妳找?」思麒用小手为她擦去眼泪。
曾柔紧抱住他,「好……我们回去找外婆。」
当她回到家里,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床,她立刻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想到要再回来,她的内心就挣扎得很厉害。她心底的那个人是不是已找到了合适的女子?她还要再回去打扰他吗?但是不回去又要如何找思麒?她心想自己找到人就立刻走人,可待回到昔日的端王府,她反而吃了一惊。才相隔三年,这里怎么会变得如此荒凉?
「那个叔叔是好人,他跟思麒说好多话。」小人儿介绍着刚刚认识的人。
曾柔这时才发觉旁边还有一个人在。
她将眼光转向他,对他鞠躬道谢,「谢谢你……思麒,快对这位叔叔说谢谢!」
「思麒……思念宣麒……」
曾柔闻言错愕的看着他,「你……」
宣麒留了一脸的大胡子,以至于曾柔认不出来是他。他内心十分的激动,也很彷徨。要是曾柔知道站在她眼前的人是他,她会如何呢?
「妳认不出我了吗?柔儿……」
曾柔瞠目结舌,这种亲昵的叫唤,这声音……她眼眶渐渐的湿润了起来……
她捂着嘴,不敢相信的摇摇头,「不……你不是……」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逃开,奈何宣麒比她早一步察觉她的想法,闪身挡在她的面前。
「柔儿……」他好想紧紧的拥抱住她,但是又怕她会讨厌他。
曾柔用力的捂住耳朵,拚命的摇头,「不!我不是……」她好不容易才从他的阴影走出来,这个让她又爱又心痛的男人,只是一句叫唤就让她全身血液沸腾。不该这样的,不能这样……
「我一直很担心妳,看妳没事我就放心了。这……这是我们的孩子吧!」
曾柔马上将孩子带到身后护着,「不!这是我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如果没有关系,为什么妳还为他娶名为思麒?」
「不要再说了!他不是……不是你的孩子……」
「妳一个人养孩子一定很辛苦。我没想到妳这样恨我,就算生下了孩子也不让我知道。」宣麒叹了一口气。
「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说的话,就算我告诉你孩子是你的,你会相信吗?我不想再回来受伤害,自取其辱。」
「所以妳就选择了不回来,连只字词组都不留给我……妳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妳?见不到妳的人,又探听不到妳的消息,那种惊惶日日夜夜啃蚀着我的心……我今天能站在这里没有疯,简直是奇迹。」
「你以为我的日子就很好过吗?你以为我不曾想过你吗?但是我也怕你又用那种不信任的表情看我,或者又安什么罪名给我……」曾柔与他两人泪眼相望。
「我知道妳不会原谅我对妳所做的一切,我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一直想见妳一面,知道妳日子过得很好,我也心满意足了。我一直欠妳一句话,也许对妳没有什么帮助,但是我必须亲口告诉妳:对不起!」
曾柔的泪不停的奔流而下,「麒……」何止是他受相思的折磨,她也思念他啊!只是过去的回忆一再的令她寒心,她根本就不敢再去想那会撕痛她心的往事。
宣麒看着曾柔,不知道他跟她争执这些云烟往事做什么。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看得到她、更摸得到她,他还犹豫什么?!
他走上前去,不由分说的用力搂住她,「我反悔了!我为什么要逼自己忘了妳?我爱妳……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妳,我好想妳,想得我的心都快裂了……我不管妳是不是还恨着我,妳不许再离开我了!柔儿……」
曾柔靠在他的肩上,内心的激动无法以言语表达,「我又何尝愿意离开你?我也想你,好想你……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只能看着思麒,看到他就好象看到你……我早就不恨你了,我只是怕你还讨厌我,怕你嫌弃我……」
「傻柔儿……以前是我自私的想要妳留在我身边,所以当妳说要离开时,我就失去了理智,只想用伤害妳来掩饰我的狼狈,天知道我在折磨妳的时候,也同时在折磨我自己……等我察觉事情真相,妳已离我远去……我对不起妳!我怎么能这样伤害我最爱的人……」
「麒……我真的……真的是你最爱的人吗?」
「柔儿,我爱妳。至死不渝。」宣麒捧着她的脸,认真的说道。
「麒……我也爱你……」两个人的身影在夕阳照射之下相叠在一起,一对有情人历经了曲折,终于又相聚。
另一方面,曾家也在那张床上找到了一封信,信上写着他们的事情。曾家人读了信都频频的擦泪,只是他们这次的眼泪是欣喜和安慰的,因为曾家最小的女儿终于找到了她的幸福归宿。信上还提到他们会常常回家--反正只要床还在,他们要回家是非常容易的事。不过宣麒可要小心了,哪天惹了曾柔不高兴,她要回娘家可是床一躺就回来了,比什么火车飞机都还要快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