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此女之挑情魅功真是世界一流啊!
告诫自己千万得「以不变应万变」
怎知甫「交兵」就输得凄凄惨惨凄凄
她一个小小的刺激就让他大大的乱了方寸
还硬将他的「宝剑」送入她美丽的「桃花源」中舞弄
颠鸾倒凤後才痛斥自己舌贱、口贱、手贱、那儿贱
竟因一时的私欲沦丧了道德规范
明知她是「侄女儿」还和人家大玩「骑马打仗」游戏
面对如此的性感尤物
他只有大唱「求你求你快些离开我」
不是他不爱,而是「身分不符」不能爱
他「心痒杂耐」的痛绝不下於她被「始乱终弃」的悲呀!
楔子
每年圣诞,金琉真的父亲总会把家里装饰得犹如梦幻乐园一般,满是气球、彩带及礼物,为的就是要她开心。
「爸爸,抱我上去,我要许愿,我要许愿!」琉真努力跳跃著短胖的腿,拉著父亲的衣角,迫不及待想将圣诞树顶端的星星挂上,许下愿望。
「好好好,琉真乖,爸爸现在就抱你上去把圣诞树的许愿星星挂上。」
金育明抱高七岁大的女儿,坐稳肩头,拉开她的手臂,在原地旋转飞舞。
「哈!再转、再转,我要飞得更快更高。」琉真像是旋舞在空中的蝴蝶,快乐无比。
「好,要飞得更快更高罗!」金育明笑道。
琉真心想,这就是她最亲爱的父亲,一个爱家、爱妈妈、爱她的好男生,是全天下最棒的父亲。
「好了、好了,别玩得太疯,不然琉真到了晚上睡觉梦话都会说个不停。」李心怡停下编织毛衣的动作,望著心爱的丈夫及女儿,漾开窝心笑容。
「好好好,不转了、不转了!琉真,今年你要许什么愿望啊?」金育明倾身向前,到琉真伸手可以挂上圣诞星星的位置。
「我希望我永远不要长大,这样就能一直坐在爸爸的肩膀上转圈圈;希望和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每天都这么快乐:希望隔壁班的强强不要再拉我的头发:希望幼稚园每天都有巧克力牛奶可以喝;希望……」挂上圣诞树顶端的许愿星星,琉真双手交握,虔诚地向上天祈祷。
「琉真好贪心,一次许这么多的心愿,圣诞老公公会来不及记的。」女儿童稚的言语惹得李心怡莞尔一笑。
「琉真,爸爸和妈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每天快乐在一起,这个愿望爸爸保证会实现。」金育明搂住妻子和女儿,在她们的脸颊上各印下亲吻,甜蜜的情爱随之传递心间。
「哎呀,爸爸的胡碴刺得我好痒喔!我还希望爸爸以後不要长胡子,不必每天刮它,也不会刺得我好难受,真不知道妈妈怎么受得了。」琉真缩著脖子,被父亲的胡碴搔得好痒,不停发笑。
「因为妈妈喜欢爸爸呀!而且妈妈也喜欢爸爸留胡子的成熟感觉。」金育明望向妻子,彼此眼眸交流著无限深情。
「我也喜欢爸爸,那我也要忍下来。来吧!爸爸,你尽量磨我的脸好了。」琉真昂起小脸,天真而正经地露出决意忍受刺痒的神情。
「琉真的脸这么细嫩,不怕被爸爸磨伤呀?」李心怡捏捏女儿丰嫩的脸颊,她知道女儿一向爱漂亮。
「这个嘛……」这可教琉真苦恼了,她喜欢和父亲亲近,但又不希望父亲的胡碴磨伤她可爱的脸蛋。
「琉真不必伤脑筋,爸爸为了要亲琉真的脸,现在就去把胡子全部刮掉。」金育明起身,准备到浴室拿取刮胡刀。
「爸爸,不要啦!」琉真看向母亲,小脑袋瓜跟著灵活的大眼转了转。
「妈妈喜欢爸爸留胡子,我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就要爸爸刮掉,不然这样好了,爸爸只刮一边,以後就用有胡子的一边亲妈妈,没胡子的一边亲我!」
她得意地噘起嘴,觉得自己好聪明。
闻言,金育明和妻子相视,同时绽开甜心的微笑。
「叮咚!叮咚!」门铃声急促地响起,在宁静的夜里,听来格外教人感到刺耳。
「我去开门!」琉真兴高采烈地冲至玄关,她猜想一定是隔壁的陈婶婶,她说过会送来一份特地为她烘烤的草莓派。
打开门,一群穿著黑色风衣、戴著黑色墨镜、身材精壮魁梧的男子像是恶魔伫立在门前,吓得琉真惊慌大叫,惶惧地躲在父母身後。
推开大门走进的黑衣男子排成两列,空出走道,不一会儿有人进来,首先出现的是名年约十五岁、五官俊俏的少年。
少年穿著黑色西装,身材虽然不似黑衣男子们魁梧,但走路站立的架式却更慑人。他没有死板沉肃的感觉,却多了份傲视群伦的霸气,和其他黑衣男子不同的还有他直挺鼻梁上架的是绚丽的银橘色墨镜,有著点轻浮和邪佞的气息,再加上一头抢眼怪异的褐黄色头发,在在显示出他不羁的个性。
琉真盯著外形奇特的少年,好奇地想看透他银橘色墨镜下的眼眸为何,是否和他嘴角微勾的冷笑一样,有著不干己事的漠然。
「总裁,就是这里。」黑衣男子们向接著走入的人行礼。
这是一名年纪莫约五十左右、一头白发的老者,老人脸上深沉的法令纹更衬托出他的威严及严厉,如同他给人的感觉,浑身充满骇人的霸势及冷妇,这是您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金育明拉著妻小起身,走向父亲,坚决的气势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敢跟我这么大声说话,狂费我尽心尽力养育你、栽培你,到头来你只会忤逆我、背叛我!」他辛苦养育成人的儿子竟为了一个女人和他作对,甚至不惜舍弃父子之情在婚礼前夕逃离,让一向叱咤风云的他成了商界的笑柄,这口愤恨、怨气教他金天宇如何咽下。
「那根本不是养育、栽培,那是操控、剥夺!我不是没有思想的傀儡,我不要成为企业联姻下的牺牲品,我有我的自由、我的选择!」金育明激动地说著,但在看见父亲苍老的脸庞闪现一抹悲怆神情时,他的口气转缓下来,「爸,请您尊重我,也请求您给我追求幸福的权利。」
「废话少说!来人,把少爷给我带回去!」金天宇除去一丝心软,再用拐杖敲打地板,板起睑冷酷命令。
收到命令,最为高壮的两名黑衣男子架起金育明,将他挣扎的双臂箝制背後,教他不得动弹。
「放开我!我不要回去,要我回去,我宁愿死!」金育明奋力抵抗,得来的只是更加紧箝的制伏。
「爸,求求您,不要带走育明,不要拆散我们……」李心怡抓住金天宇的腿,哭著跪地请求。
「走开!不要碰我!」金天宇狠狠踹开苦苦哀求的李心恰。都是这个女人害得他们父子反目成仇,形同陌路,他永远无法原谅她。
「心怡,小心!」见妻子被父亲恶狠地踹至一旁,撞到沙发一角,金育明吓得神经差点绷裂。
「坏人!你是坏人!我咬死你!」琉真气愤地冲向金天宇,连踢了好几下,大力从他大腿咬去。
「走开!小杂种。」金天宇像对待野狗一般踹开小孩。
琉真被金天宇使劲的一踹直往墙角撞去。
「琉真!」金育明死命想要挣脱箝制,无奈还是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看著女儿被父亲踹至一旁,他痛苦得近乎崩溃。
突地,一个颀长的身影抢在李心怡之前以胸膛护住险些撞上墙的琉真。
惊慌下,琉真紧闭著眼,她直觉撞上墙会相当疼痛,怎知却意外柔软,还有一种安全的温暖感觉。
惊险的画面教金天宇被愤懑取代的理智霎时恢复,对方才失控伤害李心怡及小孩的举动感到错愕及愧疚,不过他硬是将这份愕然及歉疚压制下来。
身下的温热安抚了琉真极度惶悚的心,她缓缓张开眼,看向罩在她上头的黑影,特写在她眼底的是那名少年的脸。
好帅喔!近距离下,她能透过墨镜看见他的眼眸,那眼眸跟她想像的一样深邃迷人,仿佛释放出的电力能将人击毙。
一瞬间的悸动,震撼著琉真幼小的心灵,他彷佛是童话故事中勇闯恶魔古堡拯救公主且奋不顾身保卫的黑夜骑士。
对於琉真迷恋的眼神,少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倒因她身子散发出的独特淡淡薰衣草香而心悸了下。
「琉真,你有没有怎么样?」
金育明和李心怡同时惊喊,後者急忙跑过来查看女儿的伤势。
少年见女孩母亲过来,便将怀中的琉真推离,走回门口一角位置,从容不迫的态度,俨然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没事,爸爸,妈咪,我没事……」琉真惊魂未定,摇摇头,眼神直追著少年,双臂还残留著他扶护时所传递过来的体温。
「真的没事?」李心怡抚著琉真额头,仔细察看,担心女儿受到惊吓,受到撞伤。
「没事……」琉真望向父母,给父母一个放心的眼神。
见女儿并无受到伤害,夫妇俩紧揪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同样的,金天宇也是,涌现的愧疚跟著降下。
「好了,别再浪费时间,把少爷带回去。」金天宇转身离去,不想再看到李心怡对他由敬畏转为怨怒的眼神,以轻咳的声音作为命令,指示属卜采取必要的制伏举动。
「放开我!我不走……」金育明在极力挣扎的瞬时,颈部突然遭受重力劈击,昏厥过去。
「坏人!你竟然打爸爸,你这个坏人,我要打死你!」眼见父亲被身材最壮硕的黑衣男子以手刀劈昏,琉真愤怒得想要街向前去捶打男子,为父亲报仇。
「琉真,不要过去……」李心怡拉住女儿,害怕黑衣男子不慎伤害女儿,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打击。
「我要爸爸!把我的爸爸还我……」琉真急得放声大哭,她好气自己没有能力可以反抗。
琉真悲凄的哭声牵动少年嘴角一阵怜惜的抽动,但他随即以冷冽掩饰。
另一名黑衣男子将昏迷的金育明扛出屋子。
「育明,你不能丢下我们母女俩呀……」李心怡疾步追上,想要再度哀求金天宇,却被其他黑衣男子拦下。
「警告你们,别想追上来,否则受到什么伤害,可别怪我们心狠无情。」最後一名黑衣男子冷声交代後,即尾随众人离去。
「妈妈,他们为什么要打爸爸?为什么要把爸爸带走?」琉真好想追回父亲,却又被母亲拉回。
「放心,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很快……」李心怡知道不管她再怎么哀求,再怎么抵抗,金天宇也不可能妥协,她只能抱著女儿痛哭。
「妈妈,我要爸爸赶快回来……」琉真紧抱著母亲,小小的身体因哽咽而不断抽搐著。
「会的,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会的……」李心怡为了安抚女儿,不停重复说著,但在她心里,她知道这是不会实现的事。
第一章
「啊!不要——」
琉真大声尖叫,猛地从床上弹坐起身,紧抓被褥的双手颤抖著,额上冷汗不断流下,滑过她因惊吓过度而苍白的脸颊,滑至急喘起伏的胸口。
那个梦,那个她想忘也忘不了的恶梦又再在她的脑海上演……
父亲和爷爷之间火爆的叫骂,以及黑衣男子们的激烈拉扯,还有母亲悲痛无助的哀求……最後父亲被人重击昏厥、强行带走,母亲承受不住打击而崩溃痛哭,最後也昏厥过去……
这些残酷的画面像是烧得红烫的铁块恶狠狠地烙印在她心中,也成了她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转眼已过了十二个年头,七岁那年平安夜夜晚发生的事情,每个片段每个情景都还深刻且残忍的印记在她心里。
父亲被人强行带走之後就再也不曾回来,如同平空消失似的,就此断了音讯。
母亲多次带著她北上至纪氏企业寻找父亲,皆被挡拒在外,甚至被轰离,还被黑道人士逼迫搬离原本居住的地方,恐吓不得再出现纠缠。
母亲仍不死心,到处委托查寻父亲下落,直到一日,在国内社会及商业版头条上终於出现父亲的报导,然而却是不幸的消息,父亲在美国被不法歹徒绑架勒索,歹徒在收到三千万的赎款後,枪杀灭口肉票。
在终日悒郁及为顾及生活日夜工作之下,母亲的身体终於不堪负荷,在她八岁时,因操劳过度染上重病死亡。
没多久,她被送至孤儿院,日後还曾转寄过数个寄养家庭,直到她十六岁,有了工作能力,才独立出来生活。
好悲哀的命运!短短一年,她失去最亲爱的父母,失去最温馨的家庭,失去甜蜜的幸福,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儿,有的只是存在心中的怨恨。
这一切全都是那名称谓为「爷爷」的白发老人所致,就为他个人的自私、专制,剥削父亲的自由,残害母亲的生命,扼杀她原本快乐的童年,毁灭了整个幸福!她恨他,恨之入骨,恨得不愿承认两人的关系,恨得拒绝他在事後补偿性的抚养,更诅咒他早死!床头的闹钟乍响,惊醒了陷於沉思中的琉真。
「十一点了,该去上班了。」她连忙跳下床,走进浴室将一身的冷汗冲洗乾净。
黑幕遮天之时多半是人们休息睡眠的时间,却是琉真活跃的时刻,夜愈深沉,她的生活就愈热闹精采。
三名欧巴桑虚伪地和她相视而笑,待她走向转角处的电梯,嗓门开始放大。
「那个就是我跟你们说过,住在五楼五号套房的女孩子,她每天快到半夜十二点才出门,穿得非常暴露,看样子八成是在做色情行业的。」大楼里出名的大嘴巴——黄丽花,自以为小声地对其他两名欧巴桑说。
「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轻轻就做那一行,唉,真不晓得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最矮胖的何阿莲俨然将黄丽花话中的「八成」改为肯定词。
「看她打扮得这么骚包,就知道是个不正经的女孩,我得好好管住我的女儿,千万别和她一样。」戴著金丝边眼镜的林美珠偷偷望向在一旁等候电梯的琉真一眼,还发出啧啧的嫌恶声音。
去!一群假道学、假清高的欧巴桑,只会在背後说人坏话,也不怕舌头烂掉。
在她的思想里,年轻就是本钱,自信、爱现、敢秀是新新人类的权利,有好才能、好身材就该展现,吝啬怯懦的话,只会被时代潮流埋没。
然而,就是有一些观念古板迂腐、自以为是清高圣洁的卫道人士,对她豪放行径及清凉的穿著有所意见,总是评论得相当难听。
原以为她们只是批评几句而已,没想到愈说愈过分,听得琉真一股怒火直烧,决定给她们一个反击。
「黄大婶,我朋友达达说你向他订购的那些情趣用品组目前缺货,什么超快感按摩棒啦!霹雳摇摇垫、草莓糖果内衣等等,可能要下个礼拜才会进货,你等得及吗?」琉真走进她们的圈子,像是熟识已久的老朋友似地自在闲聊。
「呃……那间店是你朋友开的呀……」黄丽花吓得脸色又青又红,冷汗直冒。
何阿莲和林美珠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睨向黄丽花。看她平日一派正经模样,没想到私底下竟是如此放浪。
「喔,对了!何妈妈,林妈妈,替我向你们的老公说声谢谢,昨天他们好大方,来我的店里玩,两个人一出手就各别给了我两千元的小费呢!真是慷慨。」琉真侧著头,展现出灿烂的胜利笑容。
「什么引那个死老头,真是女@%X古林……」
何阿莲和林美珠同时破口大骂,接著进出一连串低俗的脏话。
吐出心中不快的两人,在对望的一瞬皆露出错愕的表情,羞耻心这才爬上脸颊。
黄丽花乘机冷嗤一声,以两人方才唾弃的眼神回睨,眼神彷佛在说「什么嘛!自己还不是一样,平日装得一副贤淑高洁的模样,原来是个低贱没水准的老粗」。
迎视到黄丽花嘲讽的目光,何阿莲和林美珠对她积压许久的不满及怨愤全起,也以嫌憎的眼神回视。
「叮」地一声,电梯下至五楼。
「电梯来了,黄大婶、何妈妈跟林妈妈,我得去上班了,下回有空再和你们聊天,拜拜!」琉真露出「亲善」的笑脸,踩著厚底靴子,挥挥手和三名长舌妇道别。
走进电梯,琉真汊起腰肢。想到方才她们被拆穿假面具的尴尬神情及暴露而出的勾心斗角模样,她不禁得意的放声大笑。
爽快!狠狠刮了她们一顿,看她们以後还敢不敢在背後说她闲话,还敢不敢惹她!「哇!这妞真辣!」
从一走进人群拥挤的酒吧,含有挑逗意味的哨声就在琉真身边不断响起,接著是数十双的目光。
「笨!她是这家酒吧的舞者,名叫金琉真,大夥都封她为『辣花』,身高一百六十六公分,体重五十公斤,三围34口、22、35,身材好到教人喷火,等会儿她上台跳起舞来会更狂更辣,准让你看得喷鼻血。」
在场不论男女,视线皆紧锁在琉真身上,欣赏、羡慕、好奇、淫秽等等的眼光如同会场五彩绚丽的灯光,混合为一,直绕著她打转。
「辣花」,呵!琉真在心中笑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取的矬外号,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大夥都这么叫她,改也改不掉,她也就随他们喊了。
「嗨!帅哥们,等会儿记得上台跟我一起热舞喔!」因为兴趣,自十六岁开始,琉真所应徵的就是在舞厅担任热舞的工作,引领群众跳舞,带动气氛。
「我是第一个!我要第一个!」
走道旁一桌为数大约十人左右的男子各个争先恐後的举手,大声呼喊,亟欲引起琉真的注意。
「那就得看谁最幸运罗!」琉真走了过去,用涂著银白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画过一个个的胸膛,性感的噘起嘴,微微地甩动一下长发,顺便付赠个电死人的媚眼。
就这么一个轻轻的动作,被她电力触击到的男子心魂霎时全然茫酥,飞上了天,虔诚的臣服在心目中性感女神的脚下。
接著她大方分送飞吻,乱抛的亲吻在所有男子眼中像是特别赠送的礼物。
哈!只要小小撒个媚骚,再耍点交际手腕,轻轻松松又掳获到一群男人的心,看来她的「死忠亲卫队」又增加了不少成员。
走至包厢尽头的职员休息室,同样的,所有目光又聚集在她身上。
「哇!我们『MIMICOPCB』的当家『辣花』金琉真小姐,果然够辣,看来等会儿台下男人的鼻血会喷得满地都是!」
休息室里头群聚闲聊的舞者、酒保一共有六个人,看见她一身火辣惹火的劲装,无不发出赞叹和惊呼,其中就以DJ小白最为夸张,狂呼又加口哨,像个疯子一样叫个不停。
「赶快去拿卫生纸,你看你,活像个猪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白大琉真三岁,有著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却又有张极爱糗人的贱嘴,总是爱跟琉真抬杠。
「真难得,我们的睡美人公主今天没有睡过头耶!这可是三个月来第一次准时来到酒吧,怪了,天可能要下红雨罗!」
其他人也跟著小白一同起哄,他们一起在酒吧工作有两年的时间,彼此之间总是喜欢相互「吐糟」,感情是愈「吐」愈好。
「小白,你怎么这样说琉真,她迟到你就猛对她开炮,准时你也有话说。」长相颇佳、身材高瘦的萨伊敲了好友小白的头一记,替琉真说话。
「多亏萨伊到我梦里,一张怪脸晃来晃去,狠狠把我吓醒,我才没有睡过头。想不到你恐怖的脸比闹钟还有用。」自从同是舞者也年龄相同的萨伊在众人面前向她表白之後,琉真对他就隔有一段安全距离,常以玩笑回拒他的亲近。
「真荣幸你会梦见我!我在你梦里是什么样子?」难得可以接近琉真,萨伊不禁好奇地追问。
「还是一副讨人厌模样,光著屁股到处乱跑,因为太丑、太恶心,被路人群集围殴,最後被判妨碍风化,吊在中正纪念堂前风乾成乾尸。」其实她并不讨厌萨伊,只是现在不愿也没有心思去涉及有关感情的问题。
「哇!你真要诅咒我也太狠了点吧!」隐约又吃了道闭门羹,萨伊想急起直追的心情又退了下来,整个人沉默了。
「喂!我们的琉真姑娘,你眼光未免也太高了吧!萨伊这么帅的人还被你说丑,他在学校可是鼎鼎有名的校草,很多学姊学妹倒追的耶!」像萨伊这种长相俊俏、身材高健的优秀条件居然会被嫌弃,这可教小白不得不为兄弟叫屈。
「来酒吧的女生有一半以上是为了来看萨伊的,他可是抢手货,琉真,你要是不好好把握,到时被别人抢走了,可别後悔。」年纪比他们年长五岁,皮肤黝黑胖壮的酒保哈奇,站在朋友立场,极力想撮合众人眼中的这对金童玉女。
「既然有这么多人倒追,还不去挑一个,找个爱你总比找个你爱不到的人要幸福。」琉真以哥儿们的态度拍拍萨伊的肩,要他别再执迷不悟。
「琉真,你还不懂吗?萨伊只要你,只等你。」小白替萨伊说出心里的话。
「要我没用,等我没用,我是一朵飘浮的游云,喜好自由、流浪,只属於宽阔的天际……」琉真即兴来了场「垂死天鹅」式的芭蕾,白顾自地旋转跳舞。
听见琉真的回答,萨伊的心情更加低落。她的反应还是推托,他想自己永远只有单恋的份。
「又来了,每一次说到敏感话题琉真就会来个『人来疯』,装傻听不懂,回答一堆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
琉真的舞姿虽然优美轻盈,但在不适的时间及场合表演,总教人觉得有些白痴、怪异,却也逗得大夥啼笑皆非。
无视众人的哄笑,琉真跳完一个小节,做个行礼动作,一派自在地坐下。
「消夜买回来了,要吃就赶快,再十分钟就要上台表演了。」艾妮提著刚至外头买的消夜进来,打开餐盒,和夥伴们一同分享。
「哇!有烤鸡翅膀耶!太好了!我最喜欢吃了!」琉真首先冲向前去,拿起一支鸡翅就往嘴里塞。
「琉真,今天十二点的『煽情时间』,你可以一个人独撑吗?我『那个』刚才突然来,现在腹部痛得要命,可能没法上场。」艾妮倒了杯水,顺便吃了一颗到药房买的止痛药。
「好,没问题,你好好休息吧!一切交给我!」三两下解决一支鸡翅,琉真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再五分钟就十二点,她吮了吮手指,准备上台表演。
「琉真,那群人又来了!」酒吧的沈经理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随著他进入的是群众阵阵惊愕的喧哗声。
琉真早有预感那些人会来,只点了点头,没做多大的反应。
「他们今天来的人更多了,有二十四个,个个像是凶神恶煞,一进来就霸著舞台前的中央位置,客人被吓得只敢待在舞池边边,这该怎么办才好……」沈经理紧张地直抚胸口,讲求优雅的动作让别人看来十分娘娘腔。
「沈经理,你放心,他们不会闹事的,看完表演就会离开。」琉真嚼了片口香糖,一派轻松优闲。
「琉真,他们到底是谁?这一个月来,每天准时在你十二点表演的时间出现,一群人穿著黑色西装,气势浩大,活像是黑社会的帮派组织,尤其带头那个挑染银发、体型最高大、戴著银色墨镜的男子,一脸冷血的,看起来最吓人,好像一惹他不爽,就会被揍个半死。」小白将设置在休息室的监视萤幕转定在舞台中央的画面,指著其中最为醒目的一名男子说道。
「我忘记他们是第几号的爱慕者了。」琉真耸耸肩,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她当然知道他们是谁,尤其是站在中央位置、挑染银色头发的男人——
弘赤辰。
一个月前,孤儿院的院长透过曾受照顾、尔後成人出外工作的达达找到了她,以为琉真不知自己的身分其实是国内赫赫有名的金氏企业老总裁金天宇的孙女,於是藉机跟她说明。
那时是她自七岁之後再次看到所谓的「爷爷」金天宇,以及「叔叔」弘赤辰……
一个月前孤儿院院长藉由达达终於联络到了琉真,请她回院里一趟。
进入院所,琉真意外的看到坐於会客室的金天宇,并恰巧看到院长接受他赠予孤儿院所一百万的金钱捐助,她不禁愕然的呆立原地。
那个气势霸道、冷肃威严的老者怎么变得如此苍老,强硬的气势全然消失,印象中高健的身形竟成了衰竭病态的模样……
活该!这是他应得的报应!琉真连忙抹去心中涌起的一丝怜悯,接著激起的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但她旋即又压抑了下来,假装全然陌生不识。
「琉真,你回来了呀!最近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有空多回来院里走走,老师们都很想你耶!」体型圆胖、态度和蔼的院长看见她,表情盈满欣喜,拉她坐在身旁的位置,热情的嘘寒问暖一番。
「生活还过得去。」琉真故作轻松样子笑笑,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动,视线闪过墙角,她这才发现站立在一旁的人影。
那个男人高瘦修长,戴著银色墨镜,感觉相当神秘,伫立在那犹如一尊希腊神话里器宇轩昂的战神雕像,教人忍不住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可惜和他的距离有些遥远,看不太清楚他长相为何,不过五官看来还算端正,就怕墨镜拿下来,眼睛小得不像话,教她失望。
「对了,我来介绍,这位是金天宇先生,他说他在你七岁大的时候和你见过面,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院长仍是一贯的热诚,完全没察觉到琉真对金天宇的愤怨。
「不认识,完全没印象。」看着金天宇满是受良心谴责的愧疚神情,琉真不必猜想也知道他来的目的为何。
「那时你年纪还小,当然不记得……」听见她的回答,金天宇嘴角浮现一抹苦笑,苦涩的笑容里有著和失望心情相矛盾的庆幸,庆幸著她已然忘却那一天他狠狠踹她一脚,骂她是小杂种的事情。
不记得!?他还真以为她当时年纪过小,已经不记得他对她和父母的暴行?哼!那一脚的痛,她永远不会忘记。
「琉真,我是你爷爷,我一直在追查你和你母亲的下落,但从未有过任何消息,我原本以为你母亲已经改嫁或是你们早已离开台湾,没想到她早巳身故,而你被收容到孤儿院。十多年了,我找你们找了十多年,现在终於找到你了。」金天宇瞵视著琉真,多年来的思念及怜爱,让他情不自禁地起身想要拥抱她。
「不要碰我!我是孤儿,没有亲人,哪来的爷爷!」她就像遇见毒蛇猛兽一般闪退一步,不让金天宇碰触她的肩膀。
她生疏的反应似乎早在金天宇的预料之中,他旋即指示站在身後戴著墨镜的男子,「赤辰,麻烦你把徵信社调查的资料拿过来。」
赤辰?!这名字好像听过!琉真脑中的记忆立即跳现出来。
对了!小时候她曾听父亲说过家里有个从孤儿院领养来小他近十五岁的弟弟名为弘赤辰,那时她觉得他的名字很特别、很有趣,父亲就顺便教她写会这个名字,所以她记得相当清楚。
父亲还说,他算是她的叔叔,不过由於两人遵照安排,各自被派送到国外实习培训,所以相处时间不多,後来他和母亲结婚离开家里,便没了联络,而她当然也从未和他见过面。
叔叔?哼!她看他应该只是贪图金家的财产,才听从那个她不愿承认的爷爷的命令。琉真不齿地睨了他一眼。
他对她的瞪视好像有著那么一点的诧异,但由於他的神情一直藏匿在墨镜之後,所以她并不确定那反应到底是什么。
他将放置资料的牛皮纸袋递给了她,再走回金天宇身後。
她打开袋子,拿出一叠装订成册的资料,翻阅了下,看到里头详细记载著所有有关她的事情,著实吓了一跳。
「这些资料……」老天,调查的资料居然包括她的出生证明,就学成绩,生病就诊档案,寄养报告,甚至连她初经何时到来,来往的同、异性朋友等等,都清清楚楚地列了出来。
看完资料,琉真有著隐私被侵犯的愤怒,转头望向院长,她想也知道部分私人资料是院长透露的。
「几天前,徵信社的人过来,带著你的出生证明,问了我很多关於你的事情,由於他有很多可以证明你是金氏企业老总裁孙女的依据,所以我就……」院长一脸的为难及尴尬。
看著院长为难的神色,琉真的怒火也只好强迫熄灭。算了,也不能怪院长,孤儿院近来经费短缺,院长收了金氏企业的捐助,不得不合作的。再说院长的出发点一定也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和亲人团聚,院长的苦心及用「琉真,徵信社的资料我先前帮你看过,也和徵信社的人员做了核对。
当初你母亲病逝之後,社工人员将你带到我这里,留下一些资料,你的出生证明上写明了你的父亲是金育明,母亲是李心怡,既然你是金育明的女儿,当然也就是金天宇先生的孙女。经过了十二年,你们一家人终於可以团聚,真是太好了。」情感丰富的院长不禁热泪盈眶。
「就凭几张破纸就断定我的身分,我才不会接受,更不会承认。」要她承认是金天宇的孙女,她宁可跳楼自杀。
「现在的科技可以监定血缘关系,可以透过DNA比对,到时就知道你是不是金家的孙女。」
站在金天宇身後的弘赤辰出乎意料地开口说话,更让琉真讶异的是,他的声音竟是这么富有磁性,这么好听。
「是啊,琉真,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到医院抽血做DNA监定,就可以知道你真正的身分。」院长极力说服著她。
「不必做什么DNA的监定了,你确实是我的孙女。琉真,回来金家,我会尽一切补偿你、照顾你。」金天宇凝著她,好像从她身上看到儿子的影子,想念及惋叹全然浮现受尽罪恶感折磨及病痛的老脸上。
她猜测得果真没错,金天宇找她是为了弥补他先前的过失,想要藉此摆脱良心的谴责,呵!她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我才不要回去!我是金育明的女儿没错,但绝对不会是你金天宇的孙女。都是你害死爸爸和妈妈的,我痛恨死你了,绝对不会承认和你有任何关系。」见情况已经没法再掩藏推托,她索性摊牌。
这段话对金天宇来说犹如巨雷一般,狠狠击中他的内心,教他胸口一阵剧痛。
「义父,您怎么了?」弘赤辰冷峻淡漠的脸上涌现紧张的神色。
「没事,只是忽然喘不过气来……」金天宇抚著胸口,不断急喘,脸色一阵白青,额头冒满冷汗。
「别在那里装可怜,想要藉由弥补我来安抚你的愧疚?哼!少作梦了,你就等著一辈子受良心的折磨吧!」她漠视从心底莫名而起的酸涩,怨愤的将资料丢在地上。
「你说这是什么话!」弘赤辰气愤地抓起她的手,强劲的力道像是在教训著她的无礼及不孝。
「放开我!」她使力甩开他的大手,恚怒地斜瞪著他。
「赤辰,放开她……」金天宇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沮丧悲哀地接著说:「她不愿意承认我这个爷爷也是意料中的事,只怪我当初太残暴、太无情,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和媳妇,也难怪她会恨我……」
「你现在才悔悟已经来不及了!」她才不会被他的说词软化,漠然的板起睑,要他知道她强硬而坚决的态度。
金天宇像是被宣判死刑一般,全然绝望。「我没有资格强迫你,一切随你,我能做的只是尽力补偿,等待你的原谅……」拄著拐杖起身,他和弘赤辰默然的离开。
从此,弘赤辰便时常出现在琉真周遭,监视她的行踪。
「你看,有他们在的地方,方圆一公尺的位置没人敢踏进,台下中央就空出一个圆圈,看来真是滑稽。」小白拉著萨伊和同事们一同挤到萤幕前,看见圆圈外围的人一边跳舞一边瞄视「黑衣部队」的模样,就觉得爆笑。
琉真也看向监视萤幕,在拥挤的人海之中轻易就能瞧见弘赤辰的身影,萤幕上的他如同巨星一般亮眼上相,身上有著雷霆万钧的强烈霸势以及不容侵犯的尊贵气质,天生就是抢夺目光的焦点人物。
去!她讨厌死他了,想到一个月前他抓她的手,在她手腕留下淤青,痛了三天都还没恢复,就对他相当不爽,现在怎么会赞美起他来了!琉真从鼻子里哼出冷气,朝著萤幕上的弘赤辰瞪了几记白眼。
「琉真,小白,十二点,该你们上场了。」服务员安迪进入休息室叫唤。
「快去、快去!琉真,今天二十分钟的钢管秀你只要跳十五分钟就好了。」沈经理交代道。希望那些人真如琉真所说,看完表演就走,不再影响会场的气氛,威胁到其他客人。
「我很容易一跳上瘾就忘了时间。」琉真故意刁难沈经理,谁教之前他老是要她迎合观众而多加五分钟的表演,却小器得不曾加薪。
「拜托!我的琉真女王,今天你少跳个十分钟我也不反对,还薪水加倍给你,这样可以了吧!」沈经理合掌,真把琉真当女王膜拜。
「哈哈!哈哈!看本姑娘的心情罗!」琉真假笑几声,故作玄虚地挤眉弄眼,得意地抖著肩膀走上舞台。
「SHOW TIME! THATS GET HIGH——」DJ小白一上场,立即播放节奏强烈的电子音乐,带动热舞高潮。
接著,舞台灯光转暗,中央位置投射一道光束,光束底下闪现一个火辣妖娆的身影,在七彩炫光的照射下,追著音乐扭动的身躯拉长数道黑影,旋转式地扫过全场,像魔蛇一般圈缠著在场每个人的心魂。
群众随著重节拍集体跳跃狂呼,仿佛朝圣的信徒,虔诚祟尚女神的引领,将躯体奉献而出,随之摇摆。
在起伏晃动的人群中,琉真仍是一眼就能找到台下的弘赤辰,高健劲瘦的他,在迷幻闪烁的聚光灯下,深邃而俊挺的五官闪换成各个不同角度的阴影,显得更为诡谲、邪佞……
哎呀!她是怎么了?今天对他怎么有这么多的感觉,还都是欣赏的称赞琉真晃晃脑,极力将搭错的那条神经线接回正常。
台下的弘赤辰拿下墨镜,挂至胸前,然後双手交抱在胸前,静默地伫立在舞池中间位置,无视旁边激烈舞动的人群,和他们仿佛两个不同时空的人类,更显得他特立而醒目。
他还是以那种眼光看她,以一种嫌恶、近乎厌弃的眼神看她,视她为寡廉鲜耻、爱慕虚荣、卖弄身材的放浪魔女,这些她在他眼里全然可以清楚看见。
怎样,她就是这种人,为了钱她可以穿著暴露的衣服,在众人面前煽情热舞,一切无关自尊,只要她高兴,她喜欢!琉真以拽的神情回应他的鄙夷。
弘赤辰眯著狭长的双眼,嘴角勾起一道邪冷的弧线,欣然地接受她挑衅的眼神。不过他觉得她今天的眼神有点奇怪,那闪动的光芒好似挑逗、挑情琉真知道弘赤辰在评估她的能耐,打从她一出场,他就像是等著收看好戏的观众,看她如何风骚,看她如何诱惑。
好,冲著他促狭的眼神,她决定跳得更为火辣、更为煽情,将看「情色舞娘」那套影带所学的绝活彻底展现出来。
琉真首先抛给小白一个眼神,很有默契的,小白立即转换旋律煽惑的音乐,配合著地。
音乐前奏一下,琉真两手拉著钢管,围著管子旋转,更加骚媚地扭腰摆臀,打开双腿蹲下,将钢管置於两腿之间磨蹭,再顺著钢管像蛇一般婉蜒地贴缠绕上,吐出粉嫩的香舌轻滑过诱人的红唇,以挑逗至极的媚惑眼神勾引,再以性爱暗示的意味舔著钢管。
现场的观众疯了,对著舞台不断狂呼尖叫,空气中弥漫著的全是热血沸腾气味,熏得众人更加疯狂。
老用同样的把戏哄人!弘赤辰噘了下显露倨傲不羁个性的薄唇。这个月下来,看了她近二十场的表演,对於她挑逗的招数他摆出已然厌倦的神情,殊不知自个儿在不自觉中,原本分开而站的双脚像是在防范著什麽而靠拢。
琉真一手抓撑跳上,俐落将两脚紧勾钢管,弓身向下倾倒,形成倒挂姿势,胸前伟大而嫩白的两团浑圆几乎爆出胸衣,而那超短的迷你裙则隐约露出神秘三角地带。
众人全然歇斯底里的狂喊,险些失去理智冲上台。
哼!她还真有两下子,懂得如何搔男人痒处,懂得男人想看却看不到,够呛、够辣!弘赤辰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小觑她了。
琉真在心中暗想,她总算在他眼里看到不同的光彩,那是种赞美与佩服,虽然这眼光如同千年才会划过天际的流星一样瞬间即逝,极难再现。
不管,她昨天看舞娘系列的影带,苦练了一天就为了这个时候,只要能恶整他,能征服他,任何手段她都愿意使出。
接下来,她大胆地在他面前将短至只包裹住臀部的窄裙整个上拉至腰身,露出浑圆的俏臀及白色的蕾丝内裤,再抬高双臀,以撩人的姿态扭动。
喷鼻血了、喷鼻血了!在场的观众被琉真惹火的举动—挑,掀起强烈骚动,几名男性还失控地冲向台去,恨不得现场就占有了她。
就在疯狂的群众冲至台缘时,数名黑衣男子犹如镇暴部队,旋即拦阻并拖出场外,接著的下场如何凄惨就不难想像了。
乖乖!她这动作虽然不到惊世骇俗的程度,却猛然震撼他的心。弘赤辰心想,怎么会这样?他进风月场所不下千次,游荡在脂粉之中,从未有过这般奇特的悸动,怪了,真是怪了……
琉真发觉弘赤辰的瞳眸闪烁著迷蒙,得意自己有足够牵动他的本事,连忙乘势追击,跳下舞台,勾住他的脖颈,拉著他刻意松脱的领带,邀请他上台一同热舞。
哈!等著接招吧!假装高洁的大色胚!
第二章
拜托!白痴也知道这小浪女要玩啥把戏,想在舞台上当众让他出糗,他弘赤辰不是傻子,绝对不会误入她的陷阱!弘赤辰站稳脚步,双臂紧抱在胸,一副不动如山模样,看她如何「动」他。
「怎么?没种上来,害怕啦!」男人最禁不起的就是「激将法」,只要小小一个挑拨,两三下就被牵著走,驯得服服帖帖。
这是琉真在这类声色场所打混多年,由同为舞娘的前辈们那第一个学习到的「常识」,而且屡试不爽。
「『种』,我可多得很,『怕』这个字我没听过。」堂堂男子汉,他怎能让她看扁。挺起胸膛,他气定神闲地跟著她跳上舞台。
跳上台子,被骤然打下的光束逼迫放大瞳孔之时,再看见琉真脸上讥诮的笑容,他这才惊醒,发现自己上了这小浪女的当,被她故意挑衅的话语激上舞台,不禁暗骂了声自己是白痴。
「呵!我看你能把持到什么时候。」台上,琉真将弘赤辰轻推坐下小白方才放置的座椅,然後转到身後,双手隔著轻薄的衬衫上下揉抚他的胸膛,还故意在他敏感的两点处捏搓。
哇!看不出他这么瘦高,胸肌竟是这么硕实!琉真不由得惊愕地吞了口口水,耳根无端燥热起来。
「试试看罗!」既来之,则安之。相信以他过人的定力,这小浪女的媚功还影响不了他。思忖完毕,他的心底掠过一抹心虚,原来潜意识正在提醒著他忘了刚才对她的那种怪异的心悸反应。
琉真挑眉冷笑一声。好,她就来试试看他的忍耐能力到底有多强。
一股不服输的冲劲操控著她,她走至他面前,俯下上身,细长的手指抚梳过他挑染银色的发丝,顺著耳鬓滑下,再画过他刚毅有型的脸及他脖颈的敏感动脉,最後贴近耳畔,朝他的耳窝里呼气。
弯低身子的她胸前春光一览无遗,那圆挺的两只尖峯就在他眼前展现著、晃动著,鼻息流窜著含著馨香的热气,耳窝里回荡著那要命的娇吟声,曼妙的曲线在紧身裙若有似无的遮掩下更加魅惑人的感官……
太刺激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受不了的!她看见他的面部神经开始有著抽搐现象,於是玩心大起,更加胆大地撑开他的两腿,跨坐在他腿上,以牙齿咬开他的领带,两手解开衬衫扣子,探进衬衫内,摸索著他的锁骨,向下到胸脯。
她贴近他的脸庞,心跳陡地加快了下。她从未如此接近看他,之前他都只是站在台下,之间总是隔著一段距离,他也总是戴著墨镜,再加上闪烁不明的灯光,而表演完後他又旋即离去,所以她从未清楚看过他的长相。
原来他的脸型是那么的刚毅,眉毛浓黑,衬著狭长微眯的双眼,眉宇之间聚集著深不可测的冷厉;鼻梁直挺,嘴唇些微丰厚,整体来说粗犷却不失精致的五官,组合的竟是一张男人味十足的脸蛋。
等等!这眼神好熟悉……
不会吧!竟然是他,那个在梦中保护她的黑夜骑士!十二年前那个护住她,不让她受伤的男孩原来是他……
那个男孩是她的「叔叔」……
弘赤辰在心中喊声糟,他最後的坚定意识快崩溃了,她的馨香气息就热烘烘地呵在他的脸上,那炽热灵活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移,他的下腹有股骚热疾速涌起!快!他现在需要的是一盆冷水从头灌下……
喔!不!是要冰水!冰水才有用,谁快给他一盆冰水!突地,她停下了动作,小时候对他憧憬的情愫激得胸口一阵急喘,心跳全乱了节拍。
天啊!她不是要捉弄他、挑逗他的吗?怎么反倒连自己的身体也跟著燥热起来,下体还激起莫名酸麻及湿意,感觉相当空虚,急切需要一股强烈的热劲填补才能满足般……
这段时间恰好给了弘赤辰一个降温的好机会。
「怎么?没别的招数了?」他戏谑地对她说,心里竟然期待她会对他有更加惹火亲密的举动。
「等著瞧!」她气得往他胸前两点捏下。
「好,我等著。」想不到这娘儿们居然捏他捏得这么用力!弘赤辰痛得低呼一声,一时光火,抓著她的细腰,惩罚性地抖动两腿。
这么一个动作,两人的下身更加紧贴,形成性爱结合时的暧昧姿势,引得台下爆起喧哗,直觉两人动作露骨至极,犹如表演情色的成人秀般真实火辣。
群众的呼叫霎时唤醒因恼火而丧失理性的两人,这才惊觉两人的尴尬姿态。
琉真急忙离开他,在站立起身时,双腿突然无端瘫软,整个人跌跪在他的两腿之间,头部位置还正对著他胯下的男性象徵,一手落至他的腿上。
这姿势……这景象……实在是太色情了……好似她正在帮他爱抚著,亲吻著他最禁不起刺激的坚挺部位……
耳边传来更狂烈的喊叫,琉真羞惭地低垂下头。她要他出糗,结果反而害了自己出尽洋相。
她知道现在已无退路,更不能断然离场,只好顺势表演下去。
再说她不能、也不甘被他看扁,她可是有「职业道德」的,怎能半途退缩。
哎呀!不管了,豁出去了!她的手移至他的膝盖,以手掌轻揉旋转,从大腿内侧推进到达根部,绕过硬挺的位置来回磨蹭,最後真的抚上他中央……好硬……好热……她感觉到他底裤里的物体胀大到令她惊愕的程度,胯间瞬时整个鼓起!弘赤辰在心中惊喊,糗了、糗了!他怎么努力也控制不了下半身的家伙,全身的热血直往那冲……
「你输了。」拜托,凭她金琉真的性感魅力怎会诱惑不了他,看,现在他不就乖乖地让她玩弄在「掌心」。
「你也没赢。」他抓起她坐上大腿,以「回敬」的方式,一手探入她的底裤。
方才她坐在他大腿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她私处渗透而出的温热及湿濡,他早巳迫不及待想探索究竟。
当他触碰到她神秘而柔软的地带时,不禁大吃一惊,她的温热及湿意比他想像还要厉害。
天杀的!他竟然当众抚摸她未曾有人碰触过的下体,隔著薄柔的一层蕾丝,用手指挑弄她的……她的……
不过……这感觉竟是如此舒服,全身像被电殛似的,直觉一股不可思议的灼热和酥麻,神智还恍惚闪现迷幻……
「啊……」她居然不由自主的逸出一声娇吟!丢脸!真是丢脸死了!她的手仍轻抚著他的坚挺,在她呻吟的同时,他也情不自禁地发出难耐刺激的低吼,融於她的喘息之间。
两人的瞳眸在瞬间相瞵,深邃的黑眸熠熠生辉,闪动著初尝亲密的满足以及迫切进一步的渴望……
他一手扶持著她的纤腰,另一手如被魔咒牵引似地抚摸著她的背脊,缓缓地动著下身。
他鼓胀的坚挺摩擦著她下腹的柔嫩……她无法抵抗那酥麻感受的冲击……她觉得全身热到快要融化,快要瘫了……
音乐这时杀风景地做了个结束。
激奋的群吼在音乐停止的一刹那冲入耳膜,终於震醒两人混沌迷炫的意志。
琉真瞳仁瞠大,嫣红的云霞瞬忽飘上双颊,她迅速跳离他的身体,拚命抚平体内激荡的惊悸,再摆出无所谓的姿态和他冷眼对峙。
弘赤辰也连忙露出一脸轻松,以满眼的促狭来掩饰如战鼓急敲的心跳。
其实两人同时在心中松了口气,庆幸音乐及时结束,不然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如何收场。
「投降吧!失败者。」琉真戳他一记胸膛。他那自视甚高、自以为是的嘴脸,就是让她看了老大不爽。
「你才是输家。」她好强倨傲的神态,让弘赤辰莫名恼火,抓住她的手腕想要给予惩罚,但在碰触到她柔嫩的肌肤後,又如触电般赶紧放手,连同将脑中涌现的遐思甩开。
接著,两人很有默契的努了努嘴,脸上浮现一抹心虚,知道这场挑情之战谁也没赢,反倒全输——输给了自己的自制力、定力及耐力。
「是你先有反应的,所以你输。」她就是要他承认她有影响他的能力。
「因为我把你当成淫乱的荡妇看待。」好,他就承认,反正男性本「色」,他正值二十七岁,是个精壮时期的男人,有著勃发的欲望是正常的。
「你……」他竟敢这样羞辱她!在他眼里,她像个淫乱的荡妇!?
「你觉得被人这样看待很光荣吗?你知不知道台下的人也是这样看你?一看见台下饥渴如狼的男人们以情色的眼光透视著她,有些缺乏水准的还以淫秽的言词逗她,他就打心底不爽。他以眼神示意部属向前「警告」那些口出秽言的人,要他们收敛粗俗的行为。
「我当然知道,他们都想成为你,抚摸著我的身体,真正和我做爱。」
她应观众要求,在另一首魔乐奏响时,想将他推回座椅,再来一场激情演出。
「这让你很有成就感?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她的轻推并没有让他动摇,有的只是更为浓烈的愤怒。
「羞耻?!哼!怎么可能,我可是众人心目中的性感女神,他们对我存有性幻想是一种荣耀,我也以挑逗男人成功为最大的成就感。」他不动,好,她就把他当成钢管,在他身上爱抚摩挲,反正他认定了她是个淫荡无忌的人,她就「荡」给他看。
琉真站在弘赤辰侧边,两手柔媚地揉抚著他的身体,抬高一腿,紧勾他的腰身,大腿内侧磨抵他的下腹,放浪的举动再度激发众人情绪,气氛跟著沸腾起来。
「够了!我不许你再自甘堕落下去,走!现在就跟我回去!」他胸口的强烈怒气灼烧著他的神经,他愤然地抓起她,一丝惋惜及无奈的异彩在眸里稍纵即逝。
「放手!我不要回去!」但不论她怎么用力甩手,就是甩不掉他的箝制。
「这由不得你。」拉著琉真走下舞台,弘赤辰望向那些几近疯狂、随时会失控冲上的狂徒,心底不禁拧疼了下。
以前没有他的看护,她是怎么躲过群众的暴动?如何解决危险?
会场两名看顾人员本要冲上阻止,不过在行动之前就被弘赤辰的手下制住。
台下的人群早知弘赤辰的势力,因此全然噤若寒蝉,没人敢吭一声。
「先生,有话好说,我们琉真要是哪里得罪您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沈经理就知道弘赤辰是惹不起的人物,连忙过来解围致歉。
「放开我!你没有资格管我,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告你强暴!」琉真从他的手背狠狠咬下。
弘赤辰闷喊了一声,手仍紧紧牢抓著她,额头泛起一条条青筋。
「放开琉真!别以为你是流氓就能为所欲为,我们已经报警了,再不走就送你们吃牢饭。」萨伊冲向前去,和弘赤辰对峙,向来以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为傲的他,一站到弘赤辰面前发现他整整高过他半颗头时,气势完全被他杀尽。
「小子,你说什么?」流氓?!他的样子在别人眼里竟然像是流氓,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弘赤辰嗤笑一声,也或许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他。
小白和其他夥伴原想上前帮忙萨伊,但在弘赤辰凌厉目光的扫视下,激奋的义气瞬时消褪,跨出一步後便不再有所行动。
「放开我!老头子说过一切随我,你敢违抗他的命令?」琉真实在不想提及有关那个人的任何一字一句,她恨透了他,恨不得诅咒他早死。
弘赤辰闻言,顿了下,旋即松手。
他当然知道她所说的「老头子」是谁,是在他小时父母车祸意外双亡而认养他的义父,也是她的爷爷——金天宇。
「走」他被托付的责任仅於看护她的近况,并没有任何权力箝制她的自由,再说义父也没有其他指示,他不该因一时莫名的气愤而恣意动作。
下属听见命令,自成两列,尾随他离去。
琉真一夥人回到休息室中,沈经理亦跟了进来。
「琉真,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连著这几个礼拜天天来闹场,吓得好多客人离开,如果再来的话,我看我的生意也别做了。」沈经理道,方才被弘赤辰手下修理的顾客全部转怒他,骂得他一睑臭头。
「他们要来,我也没办法阻止,不然我辞职好了,他们就不会来了。」
琉真甩甩手,披上外套离开。她才不甘被沈经理迁怒、炮轰,大不了她不干就是了。
「辞职?!这怎么行!你可是我们PUB的『当家辣花』、『招财女神』,怎么可以辞职,没了你,大半的客人也不会来了!」沈经理赶紧放柔口气,安抚琉真这不可多得的摇钱树。
「琉真,等会儿两点,你和萨伊还有一场表演……」小白试著留住琉真。
「我没心情,想回家。」都是那个恶梦,还有弘赤辰这个恶人,搅乱了她一整天的心情。
「琉真,我送你。」萨伊也穿上外套,拿起机车钥匙。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琉真关上休息室大门,由後门走出PUB。
弘赤辰和部属将车驶出地下室,一连六辆的黑色宾士轿车同时驶上街道,引起路人的注意及观望。
坐於加长型轿车後座的弘赤辰,从内部设置的冰箱拿出一瓶白兰地,倒了一杯,优闲地摇晃几下才轻啜了口。
望向窗外,他看见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拉下松脱的领带时,突地发现胸口处的衬衫沾染到颜色鲜艳的口红印。
是琉真不小心留下的……
脑海浮现方才和她在舞台上激情的演出,他的心犹如被火熨烫而紧揪了下。
她身体的余温余香竟神奇的残留在他身上,自然的淡淡花香,滑嫩的肌肤触感,感觉依然真实温热,和十二年前拥抱她时的触感全然相同,不同的只有她的身材曲线,已转变成丰腴曼妙。
先前,他只是站在舞台下方隔著一段距离看她,看到的只是她由小时清纯清秀转而艳丽动人。
而今天的接触,让他感觉到不止是她外貌的不同,还有她散发的女性成熟魅力及骚媚。那勾人的眼神、惹火的动作,那从以前就一直萦绕在他嗅觉的淡淡薰衣草香,不可否认的,都在在震撼著他的感官……
拜托!他想到哪里去了,她算是他的侄女,他居然对地产生遐想,真是太荒谬、太荒唐了……
就在他仰头一口饮尽酒液,想要藉酒忽略心中遐思时,放置桌上的手机陡地作响。
他看了下手机银幕,是留下负责继续监视行动的部属打来的,他立即接听。
「总裁,金小姐在十分钟前提早离开了PUB,现在人不知去向……」部属的口气相当紧张,显然对於失职一事感到惶恐。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没有看护好!」弘赤辰怒吼出声,火气大到吓著前座开车的司机。
「金小姐临时从後门离开,我刚好去洗手间,所以没注意到……」部属的声音愈来愈小。
「你明天到公司领遣散费,不必再来了!」话毕,弘赤辰气愤地收线。
「开回到PUB的路。」他指示司机,气恼地捶了下桌子,当痛觉传达到脑子时,这才惊觉他一向沉著冷静的处事态度,竟在听见有关琉真的消息时完全失控。
怎麽会这样?一个月前,自她七岁之後他第二次见到她时,他的心情就莫名变得浮躁,再看到她顶撞义父的狂妄举动时,他立刻失控的抓住她手腕教训,现在又因她突然离去失踪而愤慨、著急……
「是的,总裁。」司机小心翼翼地回答,随即将车子掉头,生怕触怒到弘赤辰,跟著倒楣。
跟随後头的其他五辆轿车也跟著转回PUB方向。
「她从後门离开,後门接的是一条街道,而她既然要回去,一定会经过那条商店街。」脑中绘出完整的地图,弘赤辰再指示司机开向商店街方向。
入夜街道的景象不再热闹,气温渐渐变得寒冷,再加上狂风吹袭,穿著轻薄清凉的琉真不由得瑟缩著身体,努力搓著手臂取暖。
好冷!早知道就不要耍酷离开PUB。
「刚刚在舞台上热得要命,现在却……」想起刚才和弘赤辰接触时,身体莫名燃烧而起的火热,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由耳根开始发烫,渐渐蔓延全身。
想不到那男人还有「暖和」的功用,稍微想一下和他跳舞的情形,她就全身发热!
琉真直觉有趣,嗤笑一声,随即对自己如此荒谬的想法及反应感到唾弃。
「神经!就是因为他才心情不爽,怎么会无缘无故又想到他。去!滚开吧!别再来打扰我了!」她的脑海蹦出一个超级橡皮擦,狠狠地、用力地将弘赤辰的人影擦掉。
今天是她上台以来最丢脸的一次,她一向以在舞台上逗弄男人为乐,看他们脸红心跳、紧张无措的模样她就觉得有趣,觉得有成就感。
但是今天她却失败了,她要玩弄他,反而自己也有了反应,那从未有过的燥热酥麻感觉,竟然让她觉得十分享受,十分舒服……
还有,她居然对他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面对他时,体内甚至有股空虚感急切地等待著他来满足……
奇怪,她到底在渴望著他什么?需求著他什么?
她的思绪被一阵又一阵激起的感觉搅得好乱、好乱,想不出任何可以解释她生理及心理异常反应的答案。
走在商店街上,店家一—拉下铁门休息,琉真被阵阵的铁门关闭声震醒飘忽的心魂。看著一家家熄灭的霓虹,她决定回家泡个热水澡,甩掉混乱在脑子里的一切杂思。
举起手,她向驶近的计程车招手。
计程车司机停了下来,摇下车窗,口气急促地说道:「小姐,天气太冷,很抱歉,不载客人了!」
什么?琉真还来不及反应,计程车就消失在街头。
接著她挥招的计程车没一辆停下,全都直接开走。
「什么跟什么!现在半夜一点多,没公车也没捷运,计程车也不载,我怎麽回去?用跑的少说也要一个小时!」不会真的要她用跑的回家吧?还是用走的?!她穿这么高的鞋子,会要了她的命。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折回PUCB时,六辆黑色宾士轿车停在她身边,吓了她一跳。
「上车,我送你一程。」弘赤辰拿下新款雷朋墨镜,走下车子,打开车门。
琉真先是眼睛瞠大成惊愕状,再是双手交抱於胸前,挑高一眉,斜睨他成审视样,再是噘高嘴唇,一脸不悦,最後叉起腰肢,怒声骂道:「喂!你跟踪我?!」
弘赤辰嘴角微微勾动了下,笑意在心底漾开,直觉她脸部表情生动不已,数秒之间可以变换各个神情,而每个样子都是那么的俏皮、可爱。
「跟踪的话,会是从前头出现吗?」弘赤辰一手放置车顶,斜靠车身,板著正经和冷傲表情,反问琉真。
「对喔!你是从前面过来,应该不是跟踪。」琉真努努嘴,天真的相信了他所说的话,殊不知自一个月前自己就被他安排人员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随时报告情况。
她就这么相信了他的话?这教弘赤辰相当讶异,他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兴奋,还有著些许不安的心虚及欺骗的歉疚。
「上车。」他向後座车门侧点了下头表示。
「我才不坐那老头子的车!」琉真顿了顿,差点依照他的指示动作。
「这是我的专属轿车。」他告诉她。她非得这么倔强、固执吗?
琉真望进後座,感觉到里头的暖意及舒适,心亦开始动摇。
「今晚有寒流来袭,天气会愈来愈冷,你不上车,我可赶著回家休息。」他像是等著看好戏的旁观者,说得无关紧要。
「我……」她该不该上车?她的自尊心和现实激烈交战著。
「不上车就算了,我看我就好心点,将外套借你保暖好了。」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肩部突地一阵沉重,旋即是温暖的包围,将她的身子烘得热烫。
好热、好温暖喔!这是他的体温吗?PUB的姊妹们曾笑称「男人的体温比女人高,在冬天天气寒冷时是取暖的好材料」,果真如此!暖和的温度里还有著他独有的男性气味,淡淡的烟草混著些许香味清新的男性香水味,顶好闻的……
嗯,她喜欢!想到这里,琉真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你自个儿慢慢走,我先回去了。」既然她这么好强,就随她。弘赤辰摆摆手。
「有免费的便车可以坐,我为何不坐。」她抢先一步钻进车内。
她弯下身子钻进座位,抬高的臀部圆俏而诱人,更教弘赤辰血脉偾张的是那短得不能再短的紧身窄裙,在她弯身时缩至大腿之上,白色蕾丝底裤全部曝光。
她是天生出世来挑战他的忍耐力的克星吗?他的血液瞬间沸腾,整个人快要爆发。
「喂!快把门关上,冷风一直吹进车里了啦!」她俨然成了车子的主人。
镇定!他要镇定!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小小的刺激」就乱了方寸,再说她是他的「侄女」,他千不该、万不该对她想入非非。
弘赤辰告诉司机她住处的地址,坐在和她间隔两个座椅之位。
咦!他怎么知道她住的地方?在闪现问号的下一秒,心中的答案接著亮出,琉真想起他曾委托徵信社调查她的资料,想当然耳,也会有她居住地址。教她讶异的是,他竟然记了下来。
「白兰地,要不要?」趁著倒酒的时间,弘赤辰终於抚平了激动的情绪,恢复一贯的冷傲态度,摆出一副要不要随便的嘴脸。
「当然要,我快冷死了,喝点酒刚好可以暖和身体。」琉真接过酒杯,深深吸了口酒香,再品啜一口,含在嘴里享受酒液由辛辣转为甘甜的神奇,缓缓吞下。
「看不出你挺懂得品酒的,不光只是会扭腰摆臀。」弘赤辰剑眉微挑,饶富兴味地瞵视著她。
「我会的东西可多著,只怕你没胆量见识。」又来了,又是那睥睨的眼光,瞧不起她的舞娘工作。
「我想,有的是机会。」弘赤辰暗自自我嘲笑了声。他对她还真的有点手足无措,她总是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轻易刺激他的感官。
谈话结束,接连是一分钟的沉默,寂静的车厢内只有两人温热的呼吸,及薰衣草和烟草味意外相融的淡淡幽香。
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交谈,第一次之间的气氛不那么火爆。
这感觉好怪异、好尴尬,但是也有著一股激动的兴奋和悸动……
在琉真产生这种感觉的同时,弘赤辰的心里也有同感。
「趁这个机会,我想和你聊聊有关你入籍及继承金家的事。」弘赤辰首先打破沉默,直接进入核心问题。
「我说过,我不会承认是金天宇的孙女,也不希罕继承他的财产。」琉真翻了个白眼,一脸不耐。
「我知道你对你爷爷有著深重的心结及恨意,但那都是误解,先前他强行带走你父亲,对你来说很残酷,但你也该换个角度及立场替他想想,他辛苦将儿子养育成人,苦心为儿子规画理想前途,然而得到的竟是背叛,答应完成婚约却在盛邀全国商界人士的婚礼前逃离,以他商界领袖的身分及地位,当时难堪的程度不难想像,对他而言,最大的打击莫过於儿子的叛离,你能体会他的心情吗?能体会苦找儿子八年的悲痛吗?」提及义父的心酸,他一改冷然的态度,语重心长的说。
琉真撇撇嘴,佯装不去理会他的说词,强压下心头的一丝酸意。
见她眼神有著些微的闪动,他继续说道:「还有,你父亲的死,是个意外,不是你爷爷的错,他失去儿子的痛苦并不亚於你失去父亲的悲伤,而他对你们母女两人的愧疚,也一直设法想去补偿,他透过所有关系不断寻找你们,十二年来备受良心的谴责,他得到的惩罚已经够多了。」
「别想装可怜说服我原谅,也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脱罪,让良心好过。」琉真仍是强露出不屑,但他的字字句句都已成功打进她的心里。
「你已经失去了双亲,不会愿意再失去唯一的亲人吧?」他紧皱的眉间聚著沉重的忧惧。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脑海恍然出现金天宇突然心脏绞痛、痛苦难受的画面。
「你自己想吧!」义父曾表示不愿他向她提及有关他的病情。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急问。
他嘴角线条紧绷,不回答。
车子在此时停下。
「怎么了?」弘赤辰问司机。
「大厦到了。」司机回应。
「大厦到了。」弘赤辰看向琉真,如同机械一般,冷冷地重复一次。
「不说就算了,耍什么神秘!」她没好气地下车,发现肩上还披著他的西装外套,她立刻拿下还他。
「你披著上楼吧!」他关上门,示意司机驶离。
「喂……」她还在迟疑著该不该礼貌性地跟他说声「谢谢」或是「再见」时,他已经离开。
琉真重新披上西装外套,上头保有的温暖立即驱逐身体的寒冷。
上楼走进家门,紧绷的神经松懈的瞬间,一股浓重的疲累陡然直涌而上。
「怎么突然觉得好累……」也不管鞋子还没脱下,也不管妆还没卸掉,她倒上床铺,闭上眼睛就睡。
哎呀!这样会把他的西装外套弄皱!念头一起,她震愕了下,没想到自己第一个担心的竟然是这个!脱下来吧,毕竟弄皱别人的衣服不好……她脑子这么想,手却不肯动作,彷佛一旦脱下,就会被空气中的冰寒冻伤。
这外套真的很暖!她想,就这么穿著睡好了,明天再帮他烫平。
这一夜,琉真觉得好平静,就像此刻的心情一样,西装外套独特的味道让她好有安全感,让她睡得好甜,没有恶梦……
回到位於郊区的别墅,弘赤辰进屋欲进房间,经过书房,看见门缝下透出灯光,於是敲了敲门进入。
「义父,您还没睡?」他轻步走进书房,看见坐於摇椅的苍老身影。
「嗯。」金天宇将手中的热茶放置身旁的木几,回应一声後,微微叹了口气。「老样子,她还是没有意思要回来对吧!」合上书籍,同时合上眼,他陷入沉思。
在他知道孙女从事的是钢管舞娘的工作时,他更是急於将她带回金家,好让她重新回到学校就读,回归正途,也帮她开立银行户头,汇入千万,就是希望她能辞退工作,不要再涉及这类危险的声色场所。
而她仍是不肯领情,将他的好意拒绝在外。
「我看得使出强硬手段,才能将她带离那个混乱糜烂的场所。」出口刹那的急躁,教弘赤辰愕然地吓了一跳,发现自己的脾气性情又开始反常、失控。
他干嘛这么急著要那个小浪女离开PUB,明知道自己和她对冲,明知道她会是个麻烦,为何他还想将她带回?!「强硬的手段……唉……」叹气声加重,金天宇自知现在已无勇气和以前那般魄力,可以手段强势地作下任何决定。
想当年,就是因为他的强硬态度,命令儿子依照自定的计画完成企业联姻,才逼迫他和李心怡私奔,躲避八年才寻找到他。
後又以强迫手段将他带回,软禁家中,儿子为此抵抗,绝食抗议,父子两人的关系濒临绝裂。
三天时间,儿子便因受不了对妻小的相思及禁制无自由的生活,冒死从七楼攀越水管逃离,结果不慎从五楼失足坠下,伤及脑部,记忆全失。见儿子已然忘却妻小,他便封锁所有消息,瞒骗儿子已婚事实,硬将儿子派送出国深造,准备选定适当时机接掌金氏。
怎料儿子至美国不到半年,竟被不法歹徒盯上,在开车上班之际被绑架,最後惨遭撕票。
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悲痛,永远无法磨灭的阴霾,都是因为他的专制,毁灭心爱独子原本的幸福生活,也断送了他的生命……
「义父,明天我就把她带过来,顺便请律师办理她的入籍手续。」由金天宇凝重、悲伤而无奈的神情里,弘赤辰看到无尽的愧疚及思念,不禁为他感到哀恸。
自金育明意外身故之後,金天宇凌厉暴躁的情性全然大变,终日忧悒在愧疚之中,无心经营事业,健康状况直线下滑,整个人变得阴沉而衰颓。
遵照指示接掌事业的弘赤辰,继续委托国内众家徵信社追寻李氏母女的下落,直到一个月前,终於寻获两人消息。
金天宇在得知媳妇因过度操劳病故,孙女琉真又被陆续送至各地寄养家庭的可怜遭遇,罪恶感更加深重,极力想要弥补。
然而琉真却坚决拒绝,甚至否认是金天宇的儿孙,甘愿放弃金氏企业所有财产的继承权。
「不要,她有自由的权利,我没有资格替她决定,我希望是她自愿回来,不强迫她入户籍。」在得到儿子枉死的惨痛教训之後,金天宇终於顿悟自身以往的行事作风有多独裁霸道,一切事物皆必须在他掌控之中,任由他安排操纵。
就像他当年为了扩大势力范围,竟不择手段强压迫同类中小型公司以至於破产,造成上万人失业,那时他只得意著自己掌权的威风,完全无视他人的悲苦,如今想起,便成了他一生的罪孽。
金天宇沉痛地叹出一口长气。上天要他醒悟的代价未免也太大、太残酷了……
「是的,义父,我会尊重她的意愿的。」弘赤辰点头表示遵从。
「赤辰,就麻烦你多费心替我注意琉真的一切,现在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唯一能托付的人也只有你了。」金天宇说完,心脏突地一阵闷痛,双手紧捂著胸口,急喘不停。
「义父!」弘赤辰立即向前探视。近来义父心脏隐痛的频率愈来愈高,教他十分担忧。
「药……在书桌上……帮我拿一下……」自从一个月前在孤儿院和琉真见过以及知道她对他的痛恨,他的心脏开始出现突发性衰竭的现象,看遍各大医院依旧无法诊断其中原因,他想这是上天对他以前冷残行事的惩罚吧!弘赤辰迅速在书桌旁特设的饮水机倒了杯开水,拿药给金天宇服用。
服用药剂之後,金天宇抚了抚胸口,呼吸、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因剧痛而苍白的睑也些微有了血色,「义父,圆德医院聘请了一位世界知名心脏外科权威,明天便从美国回国驻诊,可以请他再诊断一次您的病情。」其实他早巳透过关系安排好诊疗时间,就等义父点头。
「不必了,再怎么检查也没用,我已经老了,身体自然会衰弱,再说这病也只是突然闷痛一下,吃了药就好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算是他最後一次的固执,他要这隐痛随时提醒他的过错,随时惩处他的残酷。
「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说不定动个小手术就能痊愈。」对於金天宇的养育、栽培,弘赤辰有著万分的感激,他将他视为亲生父亲一般敬重、关怀,当然不愿再看他受病痛的折磨。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还撑得过,你不用为我担心。」金天宇拍拍义子的肩,他知道他的关心及忧虑。
弘赤辰垂低下头,心中满溢无奈。义父坚持的事任谁也无法改变。
「好了,很晚了,你去休息吧!」金天宇挥挥手,意示他离开。
「是。」弘赤辰起身走出书房。
见义子离去,金天宇站起来走至书桌,打开抽屉,拿出一本厚重、略微泛黄的相簿,脸上流露著牵念及哀伤。
相簿里放置的是儿子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有婴儿时期的天真笑颜,但似乎自儿子懂事开始,从他为他设定培训接管事业的计画开始,儿子就再也不曾笑过,小学、中学、高中到大学及研究所,每张照片的表情都是死沉及疲累,还有著无从发泄的怨怼。
唯独一张不同表情的是十二年前由徵信社所拍摄到儿子和妻小至公园游玩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抱高著女儿转圈,和妻子谈笑,当时的笑容满足而幸福,四周盈满温馨气息。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欢乐笑脸,是发自内心的愉快,不是为了博取他的欢心而假装的笑容。
思及此,金天宇不禁悲伤的落下眼泪,痛恨当初为何狠心折散儿子的幸福家庭,毁坏他们的美满生活。
无怪琉真不肯认他,这么怨恨他了……
霎时,一个感触闪过他的心底。
他思忖著,和儿子相同接受他安排培训的赤辰是否也有著相同的感受?
毫无自由、无从选择,一切只能遵循他的计画行事。
想想,他也从未见过赤辰真正开心笑过……
第三章
「琉真,你跟那群人沟通过了吗?十二点半了,他们还没来,是不是以後都不会来了?」沈经理喜出望外地问著在休息室整妆,准备上台表演的琉真。
「没来不好吗?」琉真望了下放置在一边的西装外套,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其实心里在意得很。
昨天她惹火了弘赤辰什么了吗?他欲言又止背後的意思又是什么?
他放弃看护她的工作了?厌倦了?还是因为他今天有事不能来?
奇怪,平时有他在场,她就觉得碍眼,今天他没来,她居然觉得急慌,很没有安全感……
「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我可就放心了。」沈经理如中头奖般高兴,跳著舞离开。
「琉真,萨伊,今天你们两人的舞台秀就要开始罗!」小白接手DJ工作,提示琉真和萨伊准备登台。
「我们走吧。」萨伊兴奋地牵起琉真的手,这一刻他不知等了多久,在舞台上,她就是属於他一个人的。
琉真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萨伊拉上舞台。
煽情的音乐响起,绚丽的灯光闪动全场,群众情绪激昂,直狂呼尖叫。
「今天的舞由我带领。」萨伊搂作琉真的腰,俯下身体,跟著节奏,首先和她做个下腰旋转的动作,并在她耳边轻呼热气。
「好。」琉真回答,但在看见萨伊眼神里满溢著暧昧情愫时,她开始後悔。
接著萨伊一手由她腰身滑下,抬起她的大腿,勾至他的腰间,另一手撑著她的背,要她再做个後仰的姿势。
为了表演效果,这类亲热的舞姿她和萨伊也曾跳过,他总是尊重并配合著她的限定,除贴舞时必要的身体接触外,不做任何骚扰及猥亵动作,可是「萨伊,你……」他的手指刚才对她做了什么?他抚过她的大腿,刻意用指尖搔弄她的内侧?!「对不起,不小心的。」他的双手仍紧锁著她的腰身,压近他扭动,而他的腰臀则不时地冲撞著她的下身,轻轻顶了一下,又再顶一下。
是吗?他是不小心的吗?
以前他对她不会有这么多暧昧的小动作,今天怎么会这样?但看他现在又是一睑专注、正经的模样,会不会是她太敏感多心了?
台下的观众被两人惹火的舞姿挑逗得血液沸腾,将气氛带至最高点。
琉真和萨伊身体贴触得几乎没有一丝空隙,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怦然的心跳,而她却没有任何悸动的感觉,不似和弘赤辰亲近时那般刺激。
才一想起他,她的耳根立即热烫起来,心底还升起一股嫌恶感,觉得自己彷佛已经属於某个人,现在和其他男子亲近,就是背叛、就是罪恶。
什么跟什么?!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羞愧感觉,她可不是随便的女孩,再说她也不属於任何人!随著音乐愈渐煽惑,萨伊的动作就愈渐大胆,使劲揉捏她的臀部,手指还探进裙内,由後面挑弄她的私处。
「萨伊,住手!」她推开他,他明显的侵犯教她恶心不已。
「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这样摸你,而我不行?」他紧搂著她,不让她推离。昨天的表演,他看得一清二楚,琉真对他和那男人的差别待遇,令他妒嫉得快要发疯。
「你在说什么?」她惊叫,他的手指勾起她的底裤,就要剌进去!「混蛋,别碰她!」弘赤辰长脚一跨,跳上舞台,气愤万分地推开萨伊。
一进PUB他就看到琉真和萨伊身体相贴的亲热表演,见他乘机侵犯的举动,不爽情绪霎时窜上心头,他立刻排开人海,跳上高台,狠狠地大赏萨伊一拳。
看见弘赤辰,琉真彷佛看到救星,惶恐的心情总算获得安抚。
要不是他及时出现解救,她可能在台上就被萨伊……
啊!她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妈的!竟敢打我!」被揍倒在地的萨伊,吐出被击断的门牙及鲜血,愤恨地起身,举拳便猛向弘赤辰冲去。
弘赤辰侧身轻松闪过攻击,再给他左睑一拳。「警告你,再敢靠近琉真一步,对她非礼,我就要你死!」在对方被他击中跪倒之後,他抓起他的领口怒声斥喝。
他叫她「琉真」……第一次,他叫她的名字!还有他那示警的气势,好像她是他的专属品,不许他人碰触,不许他人轻薄……
台下群众犹如在观赏一出武打戏剧,有的被残暴血腥的画面吓得赶紧逃离,有的则是抱著看热闹的心情,直吹口哨、叫嚣起哄。
萨伊被弘赤辰的威喝吓得腿软,他那凌厉愤怒的眼神就像雷射光束,强得几乎要将他全身的细胞杀光。
「哎呀!有话好好话,不要动粗,不要打架……」沈经理急忙上台处理,请弘赤辰和萨伊私下合谈。
「喂!你这流氓,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小白带著几名夥伴助势,走向弘赤辰理论。
跟随弘赤辰前来,分站台下的六名保镖也准备跳上舞台吓阻小白的挑衅时,被弘赤辰指示退回。
「小白,是萨伊先对我不规矩,他才教训他的。」琉真阻止盛怒冲上台的所有同事。
「萨伊,是真的吗?你对琉真毛手毛脚?」小白严厉地问向萨伊。
萨伊低下头来,满脸难堪及惭愧。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丧失理智,做出侵犯琉真的举动。
「你怎么可以对琉真做出这种事情?」见萨伊默认,小白直觉丢脸。
夥伴们也全都怒视著他。
「我看还是先送他到医院去吧。」弘赤辰看萨伊伤势不轻,指示跟随而来的其中两名保镖开车送他至医院。
「先生,这……」沈经理很诧异弘赤辰为何可以如此冷静处理事情,冷静得似乎是局外人,和这件冲突事件全然没有关系般。
「他的医药费我会全部支付,贵店的损失我也会负责。」不管沈经理要说什麽,弘赤辰都不想听,他拿出支票簿,签了张面额十万元的支票。
「那真是太好了。」既然他愿意负责,他当然就没啥好担心的。沈经理收下支票,小眼笑得眯成一线。
「十万?!沈经理,你真的收人家十万元?」小白愈来愈觉得沈经理势利得令人讨厌。
「去去去!去做事,小白,你的档还没下,快上台,别以为可以用放唱盘的方式偷懒。那滋,你们乐团今天两点的演唱提前现在上,快去准备,不然客人都要跑光了。」沈经理推著小白等人,大声斥喝著。
「沈经理,我的表演呢?」琉真问道。二十分钟的表演还有十分钟,她想表演完,免得沈经理借题发挥,扣她薪水。
「我不许你再在这里工作。」都被人侵犯了,她还想继续表演下去!一股闷气冲上弘赤辰心头,瞬间点燃他胸口的怒火。
他突来的怒吼著实吓到了琉真和沈经理,沈经理害怕受到波及,立即闪人。
琉真此时心窝泛起一种被在意、被关心的甜蜜感觉,不过迎著他不容反抗的气势,她先天好强的个性随即被挑起。
「为什麽我不能在这里表演?」他干嘛无缘无故对她发脾气,她喜欢跳舞,她喜欢带动气氛,她喜欢这份工作,他凭什么不许她继续。
「你还真是热爱你的工作!」一想到有男人抚摸她身体,像色魔般透视她的身体,想像有男人和她亲热,他就无法忍受,恨不得将那些人都杀了,碎尸万段。
「是又怎么样?」他的眼神好讽刺,她恨透了他这种嫌恶的眼神!「你……」她竟然不在乎再被非礼、侵犯,乐意在众人面前搔首弄姿,更不在意别人猥亵的眼光?这小浪女就真的如此放荡、这么随便?弘赤辰气得紧握拳头,有股想揍醒她的冲动。
「我怎样?反正我高兴,这也是我的自由!」琉真才不畏惧他的威严及气势,要比眼大,她还没输过。
「好!你的自由,义父说过一切随你自由!」他气得紧皱著眉,咬著牙,气喘的怒气中有著浓厚的无奈。
她就知道他这么做全是为了讨好那个老头子,全部是听那老头子的吩咐做事,根本不是出自真心的关心她。
「算了!我再也不管你了!」他甩手,将抡起拳头的冲动甩掉,悻悻然地离开。
站立在弘赤辰身後的保镖先是面面相觑,然後跟上,不敢相信向来霸势的上司竟会拿一个小女孩没辙。
他真的再也不管她了?
琉真坐在PUB休息室的梳妆台前,凝著镜中焦距逐渐模糊的自己,鼻腔涌起一阵酸气,冲向眼睛,迫出些许水雾。
她的手抚过放置桌面的西装外套,弘赤辰的体温彷佛还在上头,她低下头轻轻嗅著,属於他的味道也还在;她闭上眼睛,他的身影更是清清楚楚地烙印在脑海。
那一天和他争吵,最後不欢而散,她没来得及将西装外套还给他,原以为第二天他还会来,结果没有,来的只是几名时常跟在他身後的部属。
「一个礼拜了,他都没来,他真的不理我了,真的再也不来了……」她自言自语地说著。
以前她总是觉得他好烦人,有他在场,她心头就像笼罩著一团低气压,直觉好有压迫,好不自由。然而现在,他不在了,她居然觉得好落寞、好空虚,没有安全感……
她不止一次想向他的部属询问他未到的原因,但那该死的自尊就是让她拉不下脸去开口,教她好气自己的好胜个性。
她好想他!天啊!她好想他!她从不知道他在她心中有著这么重要的分量……
「琉真,该我们上场了。」艾妮一连推了琉真好几下。
「什么?」琉真恍神了下才惊醒。
「琉真最近失魂失得很严重喔!我刚才进来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到。」小白和几名夥伴从旁边走了过来。
「哪有,谁说的?」琉真佯装很有元气地跳起,眼神正好和刚进门的萨伊对上。
萨伊随即别开头,他直觉惭愧,不敢正视琉真的眼睛。
「那是因为小白老兄长得跟蚂蚁一样,很难让人发现,如果像萨伊这么明显,我一眼就会看到。」琉真不希望和萨伊的情谊就此僵住,也不愿因此破坏团体气氛,索性假装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是啊、是啊!我知道我长得像蚂蚁,不起眼。」小白配合笑说,也配合著忘却先前发生的侵犯事件。
「走吧!上场表演了,慢个几秒钟,沈经理又会在那里『碎碎念』。」
自上回的侵犯事件之後,其他两名男性舞者害怕引起弘赤辰误会,因此不敢和琉真同台,沈经理只好安排她和同性的艾妮配对跳舞。
「好。」琉真整了整装,随同艾妮上台。
两人舞得正狂热,就在音乐转换的一瞬,一个星期前上演的戏码,这时又再次重演。
弘赤辰俐落地跨上舞台,分开和琉真扮演同志角色大跳艳舞的艾妮,抓下琉真。
看见弘赤辰又带著大匹人马擅自冲上舞台中断表演,再看看顾客因惊吓过度纷纷离开的景象,沈经理气得跺脚大声咆哮,「琉真,你明天不必来上班了!」管她是不是当家「辣花」,再不将她送走,他这间店也别想开了。
「她是金氏企业老总裁金天宇的孙女,银行户头里有好几千万的存款,又有上亿的身价,根本不必上班。」弘赤辰说道,脸上勾起称心的笑意。正好,她早该离开这个龙蛇杂处的地方。
听到琉真富裕的家世背景,视钱如命的沈经理不禁傻眼。
「不来就不来,谁希罕!」以她这么响亮的名声,还怕别间PUB、舞厅不录用她吗?她把长久以来对沈经理的不满以比出中指回敬。
「你就一定要这么粗鲁吗?」弘赤辰扳下她翘起的中指,不许她如此粗俗。
「我高兴!」要不是他来搅局,她也不会落到被开除的命运。她老大不爽的将中指再度翘起,晃在他的眼前。
「要是能,我真想好好教训你一顿。」他一把抓起她的後领,直往门口走去。
「放开我呀!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死芭乐!」琉真死命挣扎,用力想要甩脱他的箝制。
这么久没出现,一来就让她这么难堪,在大街上,他拎她就像是在拎一只小鸡,霸道的拖著她走,还把她东甩西甩,路人看到都在哈哈大笑,把她这个号称为性感女神的面子都丢光了。
「你爷爷病倒了。」他将她甩入车内,动作强劲却完全没有伤害到她。
「他生病干我屁事!」他会来PUB找她,原来只是因为那个老头子!她还以为是他想她。
「你爷爷可能挨不过这个关卡,你要有心理准备。」弘赤辰确定车门上了暗锁,才指示司机发动引擎。
他说这是什么意思?老头子快不行了吗?琉真突地一阵心慌。
「所谓『祸害遗千年』,那个老头子死不了的,我看连阎罗王也不想收他。」他一定是吓唬她的,想骗她回金家,她才不会这么笨。
「这是你对唯一亲人该说的话吗?」他的目光转为严厉,震慑住琉真。
琉真吓到归吓到,但仍是不肯居於下位。「那是他应得的报应……我还恨不得他早死……」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但她竟没有任何得逞的得意,有的反倒是自我厌恶。
「那你现在可以见他最後一面了。」他故意说得极为冷血。
最後一面……虽说金天宇是她的爷爷,但他阻止她父母相恋,拆散他们一家人,造成悲剧的事实,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他……
但他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
「情况怎么样?」回到金家,弘赤辰急忙进入金天宇的房间。
琉真跟著走进,被一堆大大小小的医疗仪器吓到,更教她怵目惊心的是,这些仪器所延伸出来的管子全都插接在金天宇的身上。
「不是很乐观。」家庭医生摇头,接下护士的医理纪录簿填写情况。
仪器侦测的反应愈来愈微弱,琉真可以明显的知道金天宇的心跳缓慢得几乎快成直线状态,氧气罩里喘息的呼吸更薄弱得让人误以为是静止的,苍白僵直的身躯如同冰冻在冰柜里的尸体。
琉真顿时茫然了……
这就是他所得到的惩罚,十二年来,天天受到良心的谴责及病痛的摧残……变得这么苍老、病弱……
「现在你可称心如意了。」弘赤辰转向琉真,看她是否有所顿悟及懊悔。
「喂!老头子,你给我起来!还说什么要补偿我,全是放屁!别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你还欠我,就得还给我……」琉真推著病床大声斥责,骂著、骂著不禁哭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弘赤辰没想到琉真会做出如此激烈的举动,连忙制止她。
被他拉开的一瞬,琉真激动的情绪也跟著平复。
她怎么会为了金天宇难过流泪……她不是恨透他了,恨不得他早死……
眼眶滚出的泪水烫得琉真脸颊一阵温热,也将她对金天宇冰冷绝裂巳久的心温暖了起来。
「医生,病人的心跳开始有反应了!」护士惊呼一声。
「再进行一次心脏电击!」医生赶忙准备仪器,开始动作。
经过三次的电击,金天宇的生命现象渐渐增强,心脏跳动加快,呼吸喘息也愈渐大声。
「义父,您终於醒了!」弘赤辰惊喜万分,连忙扶起想起身坐立的金天宇。
「我听到了……听到琉真的声音……她回来了……在这里吗?」神智仍呈恍惚状态的金天宇,努力将模糊的视焦聚集,两手举起摸索,想确定眼前迷蒙的身影是否是他的孙女。
「她回来了,在这里。」弘赤辰将琉真的手拉至金天宇的面前,叠在他粗糙、皱纹满布的手背上。
「真的……」金天宇兴奋的包握住琉真的手,全身激动地颤抖著。
由金天宇大手传来的温热,化成一股暖流窜进琉真的心窝,打开了她的心门。
「我在这里。」她细声回答,看见金天宇感动激奋的表情,鼻头又是一阵泛酸。
「你肯回来,真是太好了……这样我死也甘愿了……」金天宇感慨得老泪纵横。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还欠我,没补偿之前,别想赖掉。」她的眼泪随著他的滑落。
「不会……我会尽力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喘著急促的呼吸,金天宇拚了命说著。
「我才不要你的财产!」琉真硬是将梗在喉头的哽咽吞下。
「那你要什么……」金天宇虚弱地咳了几声。
「我……」琉真急忙帮他拍打背部,让他顺利将闷气咳出。「我还没有想到,想到再告诉你。」她却被自己关心他的动作吓到。
「好,我等,等你告诉我……」孙女关怀的举动让金天宇原本已然绝望的心终於重燃起了希望之火。
「金老先生,您的状况还不大稳定,休息一下……」
医生还未说完,金天宇就急著道:「我不要休息……我要和琉真讲话……」
「义父,休息一下吧!身体要紧。」弘赤辰扶著金天宇躺下。
「我不用休息……我一睡著,琉真就会走……我不要……」金天宇像个孩童般任性著,怎么也不肯妥协。
「义父,琉真不会走的,她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弘赤辰凝望琉真一眼,替她做了主张。
「真的吗?琉真……」过度激动让金天宇的心跳及呼吸好转的情形开始不稳。
金天宇期盼的眼神让琉真坚决的心起了动摇,再接收到弘赤辰恳求的眼神,她这才作了决定,「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於肯回来了……」金天宇安心的将最後一口闷气咳出。
「金老先生,您现在不能说太多的话,好好休息吧。」医生强势压下金天宇,要他躺下好好调养。
「我还能撑……」金天宇想起身,但身体己虚弱得无法行动。
「你都起不来了,能撑才怪,我看你还是休息吧!」琉真努努嘴,以不屑的态度掩饰表露关心的尴尬。
「好,我休息……我休息……」他什么都听她的,只要她肯回来,肯留下来。
「医生,就麻烦你了。」弘赤辰将金天宇的枕头调至他觉得舒适的位置。
「应该的。」医生点点头,请护士送弘赤辰和琉真离开。
走出金天宇的房间,琉真和弘赤辰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在不由自主凝视对方又迅速别开视线的情形下,气氛更为尴尬。
「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琉真东瞟西瞟,有意又似无意地瞄了他几眼。
「这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回去哪里,况且你刚才已经答应留下来了。」
摒除怪异的情绪反应,弘赤辰将眼神定住,然後一派自然地看著她。
「刚才那个情形你也知道,我只是想让他休息才说的,不然到时他的病情恶化,一定倒楣的算在我头上。」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原谅老头子,就因为他身染重病,就因为他快奄奄一息吗?
「你有没有想过,他醒来要是发现你走了会怎样?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我带你过来,你还来得及见他最後一面。」他又摆出一副冷血、事不关己的态度,其实一直在观察琉真的反应,好随时应对。
「你怎么这样说!」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刚才老头子病情危急时比谁还担忧,现在又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还能这么轻松的拿这件事情说笑!「你何必在意,反正他和你又没关系。」很好,情绪开始浮动了,是激她的大好时机!「他是我爷爷,我不许你这样诅咒他!」琉真果真被激怒,气得跺脚。
「你肯承认他是你爷爷了!」哈!终於报了上回她故意激他上台的仇,也替义父问出了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琉真惊愕地捂住嘴巴。她竟然这么顺口地说了出来,承认老头子是她的爷爷,这也间接表示她已然原谅他的过错了……
「既然你已经承认你是金家的子孙,金家的所有产业当然由你继承,明天一早我会请律师过来办理继承的相关手续,我这个『临时继承人』也就可以卸任了。」
「临时继承人?卸任?」琉真脑子胡涂了。他不是贪图金氏庞大的财产,才会这么极力讨好老头子吗?
「你才是金家真正的子孙,义父在遗嘱上也写明将由你继承金氏旗下所有相关企业。」卸下重担的他,肩头总算轻松许多。
「我以为你只是为了讨好老头子,博得他的信任才找我回来,只是做个样子给他看,目的是整个金氏。」她还是不相信有人会愿意白白将快得手的亿万财产拱手让人。
「呵呵!我要是贪图金氏财产,跟律师串通改变遗嘱就好了,何必费尽心思找你,再不然请个杀手杀了你,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了啊。」他侧头凝望她,眉宇间有著愠怒。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看待他,当他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人。
「说得也是。」琉真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误会了他。
「再来我的责任就只剩下辅助你接掌金氏,等到你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环球自助旅行——」突地,他急忙闭上嘴巴,收起心神向往的愉悦神情。
糟糕!他居然因为太过兴奋,在她面前显现了原本的自已,还透露出计画!「你的理想是环球自助旅行?」她从没看过他如此欢悦的表情,好似被铁笼困禁多年的小鸟,终於重获自由那般狂喜。
那笑脸好帅气,好天真!不像平时傲然冷淡的表情……
她好喜欢,好希望他能永远对她展露这个笑容……
「我随便说说,你听听就算。」他挑了下眉,收敛脸上掩藏失败的几抹羞赧。
「那是你的事,我当然听过就算。」他的理想是什么关她屁事,她干嘛这么在意!琉真不屑的回答让弘赤辰心情陡然一团混杂,有著掩饰成功的庆幸,也有著不受重视的挫败感。
什么跟什么!他个人独旅全球的理想又不需要经过她的同意,也从没希望邀她同行。
但为何他会觉得若没有她的认同及参与,事情就不尽完美,还感到无比的落寞……
瞵视著她的脸,他有种突发的欲望,好想一直看著这张脸,好希望这张俏皮可爱的脸可以陪伴著他,陪伴他踏遍世界各地,陪伴他尽情欢笑,陪伴他迎接每个清晨,抚著这张精致的小脸蛋轻轻吻醒她……
「你干嘛这样看我?」她被他望得心慌意乱起来。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他有股冲动想要把自己的头打破,好驱散意识里浮现的遐思。
琉真一副被「抓包」的表情。对!她是看他看得入神,一直在欣赏著他冷峻脸庞漾开的灿烂笑意。
—直站在别墅阳台走廊的两人,被客厅传来的钟响震得回过神来,这才尴尬地别开交缠的视线。
「三点了……」琉真这时才发现夜已深沉。
「我带你到你的房间去休息。」漠然的神色又蒙上弘赤辰的脸庞,他刻意将语气压得沉重,带著琉真来到二楼的主卧室。
打开卧房,温馨精美的布置教琉真不禁惊呼出声。
「好漂亮喔!」
以蓝白色为主的装潢,让人感觉新清又自在,从精细可爱的装饰到机能多用的家具,多得卧房好像成了精品店,教她看得目不暇给。
「哇!全都是小叮当的娃娃!」她忍不住抱起其中一个娃娃,高兴地又跳又叫。
「真可爱……」小女孩就是小女孩,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兴奋成这个样子。
看著她雀跃欢喜的模样,弘赤辰直觉可爱极了,有别於她先前故作大人状的艳丽,以及惹人恼火的倔强。
「可爱?!」他是在说她吗?琉真转过头去问他。
「我是说,这娃娃顶可爱的。」好险!差点又泄漏了他的想法。
琉真不悦的噘起小嘴。他分明就是看著她,应该是说她才是!「义父知道你喜欢蓝色跟白色,所以请人专门设计布置的,还有这个蓝白色叫多拉什么的娃娃,是他特地派人至日本将所有周边产品带回的。」他故意一板一眼地说著,样子好像了无新意的古板解说员。
「是『哆啦A梦』!连这么有名的漫画卡通人物机器猫小叮当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童年啊!」琉真没好气地纠正,没想到竟说中弘赤辰的痛楚。
「我从不看漫画、卡通。」他轻描淡写地带过。
从他瞳眸闪掠而过的一抹幽怨,琉真解读出了他内心的无奈。
她看得出来,他一定和她父亲一样,从小遵行金天宇的计画、安排,过著没有自由的培训生活,难怪没有所谓的童年。
「为什么你甘愿被老头子安排?要是我,一定跟爸爸一样,逃离没有自由的生活,你怎么不会?」
「我的命运是由义父改变,由义父给予的,不论是因为义务还是报恩,我都甘愿遵从义父的安排,直到他满意为止。」
「难道你没有属於自己的理想跟抱负?甘愿放弃?」她好为他心疼。
弘赤辰闻言,脸色变得阴冷。「这是我的事情。」
「对啊!你的事,关我屁事!」什么嘛!回答又不会少块肉,拽啥拽!她嘟起嘴,挥挥手,表示逐客。
他挑高一眉,很讶异她的脸部表情竟会变化得如此快速,先是好奇的追问,下一秒钟就转变成不屑。
「我要睡了!」一个大男人待在女孩子的闺房这么久,一点也不会觉得尴尬吗?他不会,但从未和异性单独相处这么久的她倒是觉得怪异毙了。
看到她略微羞赧的神色,弘赤辰这才惊觉以自己的身分及性别,不该久留在她的房间,随即走了出去。
不要走……见他转身离去,琉真突然有种不舍的感觉,想抓作他的手臂。
他彷佛听见她内心的呼喊,走至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回头。
两人凝视数秒钟,一股异样的情愫在彼此心里莫名发酵。
静默半晌,弘赤辰回过神,缓缓说道:「对了,既然你已经承认义父是你的爷爷,就不要再别扭的叫他老头子。」
他停下来就为了说这句话吗?难道在他心中,老头子的事比什么都重要,琉真不自觉气愤地咬著下唇。
由下唇传来的疼痛感,总算救回她险些被妒火烧毁的理智。
老天!她发觉自己居然在吃老头子的醋!什么跟什么!真是太教人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