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文涛遇险
离开了许艾琳的小院,方文涛并没有回去自己的院子,他朝李可可的邀月斋看了看,就出了许府。
坐在树上等李可可出现,已经成了方文涛的另一种生活习惯。
当李可可出现的时候,他就满怀期待的看着院里的空地,猜想着李可可今天又要给他表演点什么。
李可可今天心情很好,因为贾皓瑟提出了会在扬州开办孤儿院,并且,提出会仿照李可可凉州孤儿院的形式开办,也会请先生教孩子们识字,学习生活技能,李可可还答应贾皓瑟会将自己城西孤儿院里,自己编织的教材抄录一份给贾皓瑟拿回扬州使用。
心情大好的李可可,觉得这秋夜的凉风也无比温柔,她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这份心旷神怡的意境,睁眼之时,恰好看见被风吹散的落叶在月光下飘舞,她脑海里浮现出了电视剧宫心计里面的扬州童谣,她随着心,嘴里哼着那动听的童谣,在院子中央跳起舞来。
回到古代,李可可这还是第一次起舞。
在现代她考过职业舞蹈教师的执照,跳舞是她的爱好,也是她的生存技能。
此刻,身材恢复了的李可可,跳得很开心很忘情。
虽然这幅身子的肢体不如前世那副身子柔软,但胜在年轻并有功夫在身,所以,舞动起来,竟有着与现代的自己完全不同的风采,飞转间如精灵般轻盈。
方文涛看着这个月下起舞的仙子,他呆住了,忘记了白日里看见李可可与贾皓瑟说笑是的不舒服、忘记了许艾琳那梨花带泪的小脸,忘记了眼前的女子是自己身份所不能企及的。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随着李可可的每一个旋转而晕眩、随着李可可每一次折腰而沉沦,等李可可一舞跳完的时候,他忍不住拍好叫了声好。
叫完这声好,方文涛才后知后觉的从幻境中醒过来。
他尴尬的笑了笑,跳下树来到李可可跟前,双手作揖,歉意道:“本欲来看看郡主功夫进展得如何,却不想扰了郡主的雅兴。”
“呵呵,什么雅兴不雅兴的,今天心情好,乱舞罢了。”李可可倒是不以为忤,很自然的笑着对方文涛说话。
“哦,有何喜事?”方文涛脑海里迅速闪过白日里看到李可可和贾皓瑟相处的画面,他努力压制着最近的忌火,笑看着李可可问道。
李可可并没有觉得方文涛的情绪有何不妥,她笑着道:“嗯,最近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方文涛不动神色的看着李可可,一副,你继续说的样子。
“他人很好,很赞赏我在城西收养孤儿的举动。”李可可想到这里,杏眼都笑成了月牙形。
方文涛觉得李可可这个笑脸很是碍眼,但是他又不敢表露出自己的不愉快,只好强笑着道:“人好?”
李可可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笑着继续说道:“嗯,人很好的,也很有趣,还有,名字更有趣,他叫贾皓瑟,贾皓瑟,你想到了吗?”说到这里,还卖个关子,眼睛闪得贼亮的看着方文涛。
“贾皓瑟?人如其名还是名不副实呢?”方文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李可可如同讲了一个冷笑话得了回应一般,高兴得蹦了起来,笑着道:“当然是人如其名啦,他其实很正人君子的,只是样子长得招蜂引蝶了点。”
方文涛看着这样的李可可,恨不能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困住,让她被自己的气息所包围,不准再看再想其它任何男子。
李可可并不知道方文涛所想,她见方文涛盯着自己看,心想他可能不解自己的意思,忙一本真经得解释道:“真的,他今天说,也要回扬州开一个孤儿院,用我的方法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
李可可说完,又认真的看着方文涛问道:“你说,我要不要跟他去趟扬州呢?”
李可可话音还没有落下,人已经撞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她有点蒙,努力想挣开那将自己困得紧紧的铁臂,却换来方文涛在耳边轻轻而坚定的:“不准去。”
李可可有些闹不明白方文涛这是怎么了,被他这么抱着,虽然也谈不上讨厌,甚至说还觉得很温暖,但是,总觉得这个拥抱来得太突然了,她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让自己看到方文涛的脸。
可是,方文涛并不配合,他感觉到了怀里小人的抗拒,但是,他并不想放开手,于是,他反而收紧了手臂,在李可可耳边轻声道:“让我抱一回,就一回。”
方文涛的请求,好像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李可可顺从的放弃了挣扎,乖乖的将头靠在方文涛怀里。她虽然不知道方文涛为何会如此,但是,她却能感受到方文涛此刻浓郁的伤感情绪。
她在方文涛怀里轻轻应道:“我不去就是了,你别这样。”
方文涛闻声,用下巴亲亲蹭了蹭李可可的头,心里好像就这么一直抱着怀里的人儿。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闭上眼,将脸贴上李可可,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要将李可可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刻入自己的五脏六腑。片刻后,他才如下了重大决心一般又用力抱了抱她,而后轻声在李可可耳边道了声:“对不起!”后放开她,转身飞出墙外,消失在了夜色中。
方文涛离开了,李可可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傻傻的看着方文涛离开的放心,心想明日见到方文涛定要问问,他怎么啦。
方文涛离开邀月斋,一路上可以用鼠窜来形容。
他懊恼无比,心想明日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可可。但是,思及方才李可可那娇弱的身体依靠自己怀里的感觉,又觉得冲动一回也是值得的。
于是,方文涛就在时而懊恼时而窃喜的情绪中回到了许府。
进了屋,方文涛明显的感觉到屋里有人来过。
他机警的四处查看了一番后,很自然的走到床前,用手在床底摸索了一番,轻轻按动了一个按钮。
床的下方,就有一个盒子弹了下来。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竹筒,检查了竹筒上的封腊,他启开封腊,从竹筒中倒出一卷纸条。
展开纸条在灯前看了看,而后将纸在灯上点燃,化为了灰烬。
烧完纸条,方文涛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又低头吹熄桌上的蜡烛,躺倒床上。
随着方文涛桌上的蜡烛熄灭,凉州城的夜也似乎变得更加的深沉起来。
丑时一过,从云祥街的许府,闪出了一过黑影,只见他跳出许府院墙,在安静的凉州城上方飞檐走壁,不出半个时辰,就来到了东城近郊的一座豪华的宅子。
那黑影跃上宅子的高墙,借着树荫的遮挡,简单看了看院内的情形。
如果此时有人走近看,定会发现这个隐在暗处的黑影,真是金玉楼的雕金师,方文涛。
这座宅子是当朝权臣左相的别院,而方文涛接到的命令是今夜丑时来此,刺杀左相之子。一个仗着老子位高权重,无恶不作的废物。
一看这座依山而建,气派不凡,其奢华绝对不在齐王府之下的宅子,就知道这个左相是如何鱼肉百姓的一位官员。虽然,当今东皇国的皇帝很是爱民,但这丞相老儿占着三朝元老的身份,有一群党羽为他所用,皇帝虽然想动他不是一日两日,但是,却也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观察了片刻,方文涛对应了自己脑内的资料找准了目标所在。
只见他一个翻身跳下墙来,借着月色在庭院里快速移动,穿花过亭,片刻就来到一处雅致的院子。
院里的人都以熄灯就寝,方文涛飞上屋顶,掀起一片瓦,借着月色看了看屋里的动静。确定屋里人已经熟睡,就翻身下来从窗户进入,床上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身无寸缕,脸上泪痕未干的年轻女子正在熟睡。
方文涛借着月色,与脑海里的资料对照了下男子的面容后,手起刀落,那睡梦中的男子,就头和身子分了家。
那喷洒而出的热水似乎惊动了同样熟睡的女子,在她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方文涛眼疾手快的点住了她的穴道。
按照过去的行事风格,方文涛在刺杀现场时不会留下活口的,但是,此刻他看到那死人怀里的女子,接着月光能清晰的看到她身上的伤痕和脸上的泪迹。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了李可可说贾皓瑟会救助穷苦的笑脸,此刻的方文涛,做杀手一来,第一次起来不伤害无辜的心思。
他随便用地上拾到的一件衣服将男子的首级裹了起来,跳出窗外,准备回去复命。
在方文涛跳出窗外一瞬,他身后的屋里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
方文涛心知不妙,左右看了看院子周围,选了最近的院墙,准备飞身离去。却不料,墙后有一排的弓箭手在等着他。
他来不及多想,翻身欲往反方向离开,却快不过那些早有准备的箭,他挥剑当着身周的箭雨,却还是不幸箭头中了一发。
他忍着痛快速的跳下院墙,朝着一处僻静的院子飞奔。可身后的追兵却紧咬不放,无路可逃。
方文涛只好停下脚步,与围上了的人群厮杀起来。
方文涛觉得自己在慢慢的失去意识,心知所中之箭有毒。
他努力保持着一线清明,想要杀开一条血路,可是,他功夫再高也架不住敌方人多,他身上的伤口在逐渐增加。
他想这次自己怕是要将自己的命丢在这里了,他脑海里又一次闪过李可可那如仙子般的舞姿,快速的闪过与李可可相处的点点滴滴,鼻端似乎还能闻到她那淡淡的清香,耳边似乎听到了她那清脆的笑声,方文涛觉得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了,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挂起了一抹浅笑。
☆、第四十五章 可可思涛
当方文涛力竭快要丧命与乱刀之下的时候,突然又一个黑影杀出,众人闻到一股异香,纷纷倒地。
那黑衣人抱起地上的方文涛,捡起包着死人首级的包裹,飞身消失在夜色中往许府的方向奔去。
回到许府,黑衣人将方文涛放到他的床上,拉下脸上的蒙面巾,露出许艾琳那娇花般的面容。只是,此刻,这一向带笑的娇颜却冷若冰霜。
她迅速的捏住方文涛的下巴,将一颗药丸丢进他嘴里。
又撕开他身上的衣衫,先将那插在身上的毒箭拔了出来。随着她拔出箭,一股黑血喷射了出来,许艾琳皱了皱眉,立刻取出工具帮其清理伤口,排除毒液,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累到满头大汗得许艾琳看着伤口流出了鲜红的血,才舒了口子,在伤口敷上上好的金疮药,并为其细细包扎起来。
处理完箭伤,许艾琳才为方文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上药,包扎,一向媚眼如丝的美目,此刻全是担忧和愤怒。
很显然,这样的疗伤工作对她而言并不陌生,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完全不见往日那娇媚之态。
直到方文涛全部伤口都处理完毕,看着方文涛青黑的脸慢慢转变成苍白,许艾琳才擦擦脸上的汗,帮方文涛重新穿好衣服,换掉床上的铺盖,为其盖好被子,才拿着那方文涛拼死换来人头离开了房间。
方文涛消失了,这个认识是在李可可近三天不见方文涛出现后感知到的。
她跑去金玉楼打听方文涛的去向,金玉楼里的众人早就得了许艾琳的指示,一律答不知所踪。
李可可觉得很奇怪,怎么好好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问过方文涛的身世,也不知道出了金玉楼还能去哪里找他。
每次都是他在微笑的看着自己,毫无怨言的给自己帮助。
现在,这个常常在自己身边出现,平常到让自己以为永不会消失的人,却突然不见了。
于是,李可可的生活习惯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她会时不时朝金玉楼的方向张望。如果,她人是站在临街的地方,她定会朝那曾经画画的窗口注视良久。
她也会时不时跑去金玉楼方文涛的工作间坐坐,把玩下方文涛陈列在屋里的小玩意,时刻注意着房间的门,期待着方文涛那俊美无涛的面容出现。
她还会在自家院子里的树下独自发呆,时不时还会跳上树去,晒晒月光。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可可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缺了一块。
她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随着这种空虚的感觉日盛,李可可对方文涛的挂念就越深。
她会在午夜梦回时走出房间,到院子里的大树下自言自语,会在方文涛的工作室里写下自己对他的担忧。
她对方文涛的离开做出了各种猜想,特别是方文涛突然拥抱她的那个夜晚。
她开始后悔自己在他怀里挣扎,她甚至猜想是不是自己的反应伤害到了方文涛的感情,是不是自己的挣扎让方文涛误会了自己,从而躲了起来。
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中爱上方文涛了,但是,又觉得自己才从沈思辰的单恋中走出来,怎么会这么快就喜欢上另外一个男子呢?难道自己骨子里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成?
不管是哪一种猜想,都只会让李可可有更大的不安和恐惧。
有着各种不安的李可可整日过得心神不属,这让她身边的人也跟着不安。
这日,贾皓瑟实在觉得这样的李可可让他有些看不下去了,记起李可可曾经提过很享受策马奔驰的感觉,就跑来齐王府约李可可一通策马郊游。
李可可本不欲赴约,但冯妈等人见到自家郡主进来魂不守舍的样子都是万分心疼,此刻见有此机会可以让郡主散散心,都跑来劝李可可前去。
李可可受不住众人的关怀之情,想想自家也很久没有跟甜心相处了,出去散散心也好,于是,就应了下来。
走出齐王府,远远看到一身银白色长衫,骑着雪白宝马的贾皓瑟,李可可有一瞬间的晃神,似乎那马上坐着的不是贾皓瑟而是方文涛,可是,片刻后,方文涛的身影消失了,换成了那妖邪魅惑贾皓瑟。
贾皓瑟很敏感的扑捉道了李可可这一瞬间的变化,看到她的眼神忽明忽灭,贾皓瑟的心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揪疼。
他双腿一夹马腹,驱马上前笑着对李可可道:“这就是你的甜心?今日,贾某可是要见识一番郡主的马上英姿才好。”
“嗯。”李可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给了贾皓瑟一个若有似无的应答。
贾皓瑟心知李可可心情不佳,也不介意,接着追问:“郡主,可有想去之处?”
“随便兜兜吧!”李可可面无表情的随口应道。
贾皓瑟有点吃不准李可可的心思,盯视了她半晌,觉得她并无它意,笑笑应道:“好!”
二个人,一个极尽讨好,没话找话,一个却心思飘忽,谈兴不佳。直到出了城门,策马在郊外的空旷处疾驶了一段,李可可才慢慢的调整回来状态,整个人慢慢有了些精神。
心情松快了,人就慢慢变得活泛了。
贾皓瑟终于又看到了李可可的笑,听到了她的高谈阔论,一颗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虽然,他不是很明白为何会受李可可心情的影响,严格的说,李可可的美貌,并不算空前绝后,对于阅美无数的贾皓瑟而已,李可可的美貌并不能达到致命吸引的作用。但是,能看到她笑,听到她天马行空说些他想都不曾想到的怪异想法,他觉得是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看着李可可一路欢笑着打马向前,他也双腿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一路打马向前,两人有说有笑倒也快活。
可是越往郊外走,入眼的景象却越是荒凉,那被无粮果腹的饥民撕得斑驳的树皮和偶然可见的三五路人,衣衫单薄,在初冬的寒风里瑟瑟发抖,都跟李可可二人的鲜衣怒马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看着这些人,李可可这个在现代独自熬过二十三个寒暑,尝过穷困为何物的郡主,才燃起的游兴瞬间又化为了灰烬。
贾皓瑟很敏感的觉察到了李可可的情绪变化,他看看周围情况想想这段日子李可可的言行,很快就猜到了李可可情绪变化的原因。
不喜欢看到李可可脸上再次出现欢笑以外的表情,看到此刻的李可可,他忍不住蹙眉。
贾皓瑟略作思考,打马来到李可可跟前,笑道:“郡主,贾某,可否借郡主城西学院里的学子一用?”
李可可不解的抬头看向贾皓瑟,疑惑的问道:“何用?”
贾皓瑟神秘的笑笑道:“贾某以性命担保他们的安全。”
一段时间的相处,李可可对贾皓瑟也了解了不少,知他定不会伤害孩子们,即点头应允了。
贾皓瑟得了李可可准,笑着邀请李可可打马回城,通往城西去。
去到城西,孩子们看见李可可自是一番欢喜之色。
看着这些往日黑瘦,穿着破烂的孩子,能在此健健康康温饱不愁的读书识字,李可可心里又安慰了许多。
她也深知,天下之大,遭遇过大灾的冬日对于穷苦百姓更是难熬,而她的能力也是有限,不可能方方面面都顾上。
贾皓瑟见李可可同孩子们一起游戏,也不打扰。
而是找到负责打理书院的院士,几人关起门商量了一番。
而后,又选出了些年龄较长的孩子,分别吩咐了一二,孩子们也自散去。
次日,在贾皓瑟的带领下,城西书院的孩子们,在凉州城的几个城门外都支起了施粥的棚子。吸引来了不少饥民,孩子们井然有序的为饥民分粥送食忙得不亦乐乎。
而凉州城里,则在各大酒楼、街头巷尾传出了一个更为有趣的消息。
消息言,得了神仙眷顾的郡主,又得一梦,梦中仙人再指明路。言,东皇国此遇天灾,实为上天给东皇国子民赎罪积德的大好时机,如能把握时机多做善事,必得善报。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竟传成了,神仙给了郡主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如果此次不出门救济灾民,将遭天谴。
还有人言,郡主梦醒,枕边惊现名册一本。不敢隐瞒神意,即刻将名册交予下人公布于众,名册里的名字也被传成各种各样,所有听闻有自己名字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害怕,虽然不曾亲见仙人留下的名册。
但是,传言传得有鼻子有眼,不说有郡主的活例子放在那里摆着,就说传言中那本记录了名单的册子,连名册啥样子,写字用的啥墨,散出来的啥气味,用的什么字体,谁的名字加了着重线等等,让听到的人不得不怀疑此物真是存在。
传言传到了这种个个如亲见的份上,那些个平日为非作歹,欺善怕恶之别谁还耐得住性子去追究名册的真实性。俱纷纷解囊,热心的投入到了灾后救济百姓的工作中去。
不得不佩服口碑效应的厉害,几日后,此传言以传遍东皇国各地,东皇国上下竟掀起了一股救苦救难的慈善义举高潮。
而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贾皓瑟,在这股救灾高潮越演越烈的时候,却在李可可的私房菜馆品茗听琴,好一派悠然自得之态。
☆、第四十六章 思辰婚事
东皇国的救灾风呼呼的一刮就刮了几个月,要不是年关将近,还真不知道这些热情的“善人”们还想怎么个“善”法。
在这股“善”风刮遍举国上下的同时,齐王府也热闹非凡。
这股子热闹到不是“善”风所为,而是,齐王义子,极富才名的年轻才俊沈思辰已到了议婚之年。
谁不知道沈思辰名为义子,却颇受齐王爷爱护,此子才貌俱佳,前些日子跟随齐王爷前往灾区更是表现不凡,能攀上这门亲戚,谁个不想,谁个不抢。
于是,每日来齐王府提亲的人是络绎不绝,齐王爷书房里堆放的女子画像更是小山变大山,只有不挤满书房誓不罢休之势。
看着越堆越多的画像,可忙坏了齐王爷和沈思辰两个大老爷们。
终日除了接待来提亲的人,就是埋身与一堆美女画像中,对照各家各户的情况,挑来拣去,其状说不出的怪异,却也说不出的感人。
齐王爷挑人,千选万选都要考虑下其人的家境要对沈思辰的将来有帮助,其女的性情也要对沈思辰的后院有益。
而沈思辰,选来选去,首先考虑的是要其女懂得孝顺义父,疼爱义妹,至于其他倒是次要。
爷俩一番讨论,终于在一堆画卷中锁定了几家。两人又如此这般的商议了一番,决定同时欢迎几家的小姐来府里一游。
一来,让爷俩见见真人,二来也好让几位小姐聚一起有个比较。
这日,齐王府门前迎来了两辆色彩各异的马车。
当先一辆飘着翠绿绢纱的马车上走下来因为身穿鹅黄裙衫的女子。虽然裙衫的料子为锦缎,滚着兔绒,夹着细棉,但这样一身配上那翠绿翠绿的马车,还是让人有春日已致的错觉。
这穿着青春之色的女子倒也不是稀客,仔细看来,竟日当日沈思辰生辰宴上,留下手绢交换诗句的秦尚书之女,秦宝儿。此女乃秦尚书,正室嫡出,生得貌美,且聪慧过人,今日这身装备就第一个夺了众人眼球,看到周围人的投来的目光,秦宝儿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娇羞浅笑,竟是让她带来的这么清新之色变得更是明媚,大有尽扫冬日严寒之势。
随后一辆马车,下来一位身着绯红滚白狐毛边披风,敞开的披风,可见内着立领绛紫棉中衣陪浅紫绣缠枝白梅半长褙子,下着绛紫百褶拖地长裙的女子。此女梳着飞天髻,面色白净,眉如弯月,妙目如丝,琼鼻小巧挺直,丹红薄唇配上一张瓜子脸,有着说不尽的妩媚。
这位妩媚中又透着股傲气的女子,正式凉州城享有才女盛名的,林太师庶女,林紫娆。
两位女子在门前互看了一眼,秦宝儿对林紫娆送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林紫娆只是嘴角稍勾算是回礼,而后二人就一前一后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进了齐王府。
二人在华庭坐定,齐王府的下人们奉上茶水点心后,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位姿容各异,被丫鬟们簇拥的女子,进到屋里的女子,相互简单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来。各人坐下,找到就近的女子谈笑品茶。
不多时,又有一位身着银粉色裙装的女子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该女子一进来,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了看厅内众人,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艳之色过后,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就迅速的完成了月牙形,大方地露出雪白的贝齿笑着问好道:“各位姐姐早,我叫苏岑烟,您们可以叫我烟儿岑烟都行,不知道各位漂亮姐姐怎么称呼?”
中女子本在慢慢品茶,又进来一个女子也并未过多关注,此刻被人家如此直白一问,竟都有点接不上话茬了。
不比孤傲惯了的林紫娆,八面玲珑的秦宝儿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笑着走上前,拉住苏岑烟的小手边走便笑着自我介绍一番,顺道将林紫娆及其它各位女子也介绍了一番。
秦宝儿此举,竟有些当家女主的派头,看在林紫娆的眼里,竟如揉进了一粒沙子。
林紫娆看着眼前有说有笑的二人,心里冷哼了一声,继续端起茶杯慢慢品着,全然不当两人存在一般。
花厅众人的种种作派,此刻全都落入了偏厅看戏的李可可眼中。
当苏岑烟一出现的时候,她就别这个看上去灵动乖巧的女子吸引了。相比秦宝儿的热情娇俏,苏岑烟显得更加真实自然。
在看着林紫娆,李可可很自然的想到了红楼梦里的林黛玉。虽然二人从气质、做派上有些差异,但是,不知为何,李可可总能将二人的印象叠到一处。
在李可可饶有兴趣的偷看花厅数位小姐的时候,沈思辰不声不响的来到了李可可身旁。
他看着李可可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也不出声,只将头凑了过去与其一同观望。
李可可察觉身旁有人,以为是跟自己一样好奇心爆棚的玉儿,笑着悄声道:“你说辰哥哥会喜欢哪个?我倒觉得辰哥哥配个天真浪漫的很是不错。”
“嗯?”沈思辰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
李可可听到声音不对,回头看看是沈思辰,方知自己头先失言,尴尬的讪笑了两声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呵呵!”
沈思辰宠溺的抬手摸了摸李可可的头,笑着道:“要不,可可帮哥哥选一个?”
李可可闻言先是一惊,看到沈思辰一脸戏耍之色,才知道沈思辰是在玩笑,转了个念头立面就调笑了回去道:“那怎么成?又不是我找媳妇。不如,辰哥哥来个比武招亲?”
“嗤。”沈思辰被李可可一句话逗乐了。声音一出,二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因为,这声“嗤”是来自2个不同的人。
二人对视了一眼循声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苏岑烟已经睁着灵动的大眼睛将脑袋凑到了二人近前。
二人自责玩笑不注意场合的同时,也心叹了一把苏岑烟的身手,能不知不觉来到李可可跟前不奇怪,能让沈思辰无知无觉就不容轻视了。
“真要比武的话,她们就太惨了。还是不要吧,不如我们换个花样来玩?”正当二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突然靠近的小丫头时,苏岑烟却笑着先开口了。
李可可觉得这个丫头很是有趣,她笑着看了看苏岑烟又转头笑着看了看沈思辰。
沈思辰似乎也对这个丫头有了些兴趣,他看见了李可可眼里跟自己一样的兴味,笑着转头道:“那,苏小姐认为玩个什么好呢?”
苏岑烟被问,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她咬着唇,大眼睛轱辘轱辘转的飞快,良久,她如自言自语般道:“是呀,玩什么好呢?琴棋书画我样样不通,打打杀杀她们不是我对手,难道要玩捉迷藏?”
“嗤。”李可可和沈思辰听到苏岑烟的自言自语,不约而同的嗤笑出声。
被李可可二人笑,苏岑烟很不解,她睁着求知的大眼睛看着二人问道:“有什么不对吗?捉迷藏最好了,反正齐王府我们都不熟悉,而你们熟得很,我们几个不熟的,谁有本事躲地让人找不着,不是最聪明吗?”
“宝儿参见郡主殿下。”被她这么一歪扯,李可可竟觉得这种说法也有几分道理,正准备出言表明态度时,却响起了秦宝儿有礼的声音。
被这突然杀出了的见礼打乱了思路,李可可条件反射的应了句:“免礼。”
免礼二字一处,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奇怪了。
李可可突然觉得这是沈思辰选媳妇,关自己啥事,想着电视里见过的那些女人间的把戏,李可可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着与其在这里与这群小姐们周旋,李可可迅速的找了个借口跟众人告了辞,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出了齐王府,李可可又想到苏岑烟的话,忍不住又笑了一会。
身边的佩儿不知道李可可因何发笑,好奇的问过也跟着笑了一回,笑罢不住问道:“郡主,对沈少爷真的放下了?”
被佩儿这么一问,李可可才发现,对于沈思辰的婚事,自己竟没有半点嫉妒或失落之情。
再转头看看王府的方向,突然觉得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方文涛的音容笑貌好像解除了封印的珍宝一般,终于去掉了表面的暗沉闪着耀眼的光照进了李可可内心的每一个角落,让李可可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浅笑,一种释然的笑,也是一种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笑。
李可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这种放心了内心包袱的快乐中,一直挂着这样的笑容在私房菜馆呆了大半日。
当久立花丛的贾皓瑟看到李可可这样的笑脸时,一眼就将李可可小女儿的心思看了个透。
他打趣的问道:“郡主这是在想着谁呢?贾某可是会吃醋的哦?”
“一个值得我想的人”说完这句,李可可又想到了方文涛的失踪,脸上的笑容又迅速变成了失落,垂下眼睑,轻声道:“可惜,不见了。”
李可可情绪波动如此明显,贾皓瑟怎能感觉不到,他忍不住好奇道:“嗯?”
李可可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给这位近来一直陪着自己的朋友,转头看了看金玉楼,伸出白嫩的手指,朝那边指了指道:“就是金玉楼的雕金师父,方文涛,他不见了。”
“方文涛?”贾皓瑟听到这个名字,脑子里迅速闪过了许艾琳的脸,心里似乎扑捉到了点什么,他若有所思的望向金玉楼,手指习惯性的在桌子上敲击着。
那一声紧过一声的敲击声,泄露了手指主人的此时并不安宁的心绪。
☆、第四十七章 相见不易
沈思辰的婚事,不出李可可所料。最后,选定的是那活泼的苏将军嫡女苏岑烟。
由于,沈思辰的父亲本也是将军出身,苏将军对这桩婚事十分满意,一切婚礼的筹备事项,也都不挑剔,完全随着齐王府的意见为转移。
而齐王爷见过苏岑烟,觉得小姑娘性子开朗,恰好配上沈思辰的温润,想着二人日后能相信相爱,觉得对得起当年沈思辰老爹的所托,心里也甚感安慰。
二家对这场婚事都很满意,婚事筹划自是比旁人来得更容易达成共识。
李可可为表心意,很自然的肩负起了酒席的置办事宜,并且为沈思辰的大婚,特意绘制了一套喜庆的精美瓷器,从餐具到用具,能用瓷器的都整了个遍。
为了沈思辰的婚事忙碌的李可可,完全没有“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的惆怅,反而,随着沈思辰的婚期渐进,心里对往日那份青葱爱恋划归了年少无知,纯属误会。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喜庆的日子众人总是开心的。
在人前忙碌的李可可也是一样开心得很,在人后,一人独处的时候,心里对方文涛的那份挂念却又会时刻爬出来,折磨她一番。
一日,李可可手里无意识的拿着当初方文涛给她雕的木头小人,坐在私房菜馆的二楼一间包厢的窗边,对着金玉楼发呆。
一阵风吹过,对面那个曾经画过画的房间,窗户迎风开合了一下。
李可可觉得眼睛一亮,好像开合的瞬间,他看到了方文涛的身影。一激动,李可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去扶窗棂,手上的木头小人就跌落在地,滚了几圈停止了一双鹿皮男靴前。
李可可应声望去,见贾皓瑟正弯腰捡起地上的小人。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讪笑着伸手接过木头小人道:“没有听到你进来。”
贾皓瑟没有直接回答李可可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真的很想他?”
李可可被问,下意识的回头又看了看金玉楼的那扇窗,此刻再看去,依然开合的窗,却看不见任何熟悉的身影。
她失望的回过头,老实的点点头道:“嗯。”
“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到他。”李可可满脸的失落看在贾皓瑟眼里,如同一根刺,扎伤了他的眼。
“你?”李可可不敢置信的望向贾皓瑟,那眼里有惊疑也有期盼。
“嗯,我与方文涛的师妹有些生意上的来往。”贾皓瑟想了想,如此答道。
“师妹?”李可可对方文涛这个师妹知之甚少。
“嗯,据我所知,他们应该是住在一处。”贾皓瑟据实答道,当然,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句话可能会存在的误导性,就不得而知了。
“哦,那,他们住在哪里?我们能否登门去拜访?”不知道李可可是太过关心方文涛的安危还是太过相信方文涛人品,竟然自动忽略了方文涛跟师妹同居的事项。
贾皓瑟见李可可如此,心底有些淡淡的失望,但,转念又想,自己无须用这些不着调的手段来赢,与其跟一个不出现的人斗,还不如让他现身,好来个公平的竞争。他想了想许艾琳对李可可的敌对情绪,摇了摇头道:“只怕不易,但,贾某可以尝试替郡主传递书信。”
“哦,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李可可糟了贾皓瑟的拒绝,本有些失望,转念又想,自己贸然前往,实也不合礼仪,此刻贾皓瑟提出帮忙传递书信,倒也是一个好的办法。
有了贾皓瑟帮忙传送书信,李可可的心又重新升起了希望。
虽然贾皓瑟为了安慰李可可,将传递书信的事接了下来。但是,当那薄薄的信封来到自己手的时候,心却变得沉甸甸的。
想着金玉楼的人会一致对外封锁住方文涛的消息,那么,自己想从许艾琳处探听,怕也不是件易事。
思来想去,贾皓瑟还是往许府送上了拜帖,名为来凉州多日,得许艾琳光照,生意开展得很顺利,故登门拜访以表谢意。
许艾琳对于贾皓瑟的来访并不排斥,在贾皓瑟的甜言蜜语和精美礼物的夹击中,很快就飘飘然起来。觉得自己的魅力才是不可抵挡,虽然师兄一时迷失了。她也权当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在找咸菜萝卜来调剂口味。
二人一顿饭吃完,相谈甚欢。
饭毕,贾皓瑟提出想游许府,许艾琳也欣然同意。一路引着贾皓瑟欣赏着许府的风景,言语轻松毫不设防。
许府的园林设计很是别致,除了普通的亭台楼阁,整个的布局都暗合了五行八卦的阵法。
贾皓瑟几番提问,不经意间就将许府的大概布局摸了个底,但心里也对夜探许府之事,打多了几个问号。言笑间他笑着问了问方文涛的情况,毫不意外的得到了不在府中的答案后,也不加多问,而是暧昧的笑看许艾琳,似乎再说“师兄不在,我们当多亲近才是。”
许艾琳收到贾皓瑟眼神里的深意,毫不避讳,也同样飞出媚眼后,笑着假意含羞带怯一番,身子却不知不觉与贾皓瑟靠得更近了些。
贾皓瑟毕竟是久立花丛,见许艾琳一副欲拒还休的样子,并没有真的被迷得晕头转向,反而在心里将许艾琳的交际手段对比李可可的简单真诚,心底对李可可的认可度又提高了几个跨度。面对这样的许艾琳,贾皓瑟明白此行收获已经如此,对此类女子,此刻需见好就收,故寻了个借口告辞。
许艾琳做戏做全套,深情款款的将贾皓瑟送出许府,一路柳腰款摆,小脸艳红,含羞带怯娇笑连连。
贾皓瑟出得许府,欲离去时,又返身抓住许艾琳的小手,展开一个夺魂摄魄的笑道:“我还会再来的。”
许艾琳也依依不舍的望着贾皓瑟,点点头轻启朱唇道:“等你。”
二人又如此这般真正假假的话别了一番,才分开。
看着贾皓瑟骑在马上的身影远去,许艾琳收起了脸上娇俏的笑意,嘴角勾勾,转身就往方文涛所住的院子走去。
来到方文涛的房间,许艾琳坐到方文涛的床前。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许艾琳叫来服侍方文涛的小厮问道:“师兄今天情况如何?”
“回主子,方少爷今天退烧了,但仍不曾醒转。”小厮恭谨的行礼答道。
“药用过了吗?”许艾琳伸手探了探方文涛的体温,的确不烧了。
“用过了,身上的伤也开始结痂了。”小厮对答如流。
“好,退下吧!”许艾琳挥挥手示意小厮出去。
小厮出了房间,很自觉的顺手带上了房门。
许艾琳伸手帮方文涛顺顺头发,理理被子,边做这些边亲声道:“师兄,你怎么还不醒呢?你知道吗?今日,贾皓瑟来府上拜访。哼,看来,你那心心念念的恶魔郡主已经收服他了。你知道吗?他们如今形容不离,感情可好了。你快醒过来自己去看看呀,看看那贱人值不值得你如此放在心上。”
床上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许艾琳也不管方文涛有没有反应,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自顾自的说道:“师兄,你听得见我说话对不对?大夫说,你的伤已经无碍了,应该醒来了。为何你还不醒呢?是想那个贱人来看你吗?师兄,你太傻了,她不会来的。此刻,她正在跟贾皓瑟花前月下,怕是早就不记得你了。”
许艾琳说得投入,床上的人此刻眉头微微的蹙了蹙,她却并未发觉。
她突然想到齐王府这几日在准备办喜事的消息,勾起嘴角笑笑继续道:“师兄,你知道吗?最近,金玉楼可忙了,生意好得很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说完,一个旋身又坐回到方文涛的床边,看着方文涛一字一顿的说:“是齐。王。府。办。喜。事。”说完这句咯咯笑了几声后道:“师兄,你说,往日里,我们谁会想到呀,那么丑的郡主,只怕是这一辈子都别想出嫁了,如今,竟,呵呵,哈哈!”说道这里,许艾琳故意停下来,笑了一通。
笑罢又俯下身看着方文涛,轻声道:“师兄,听到这个消息,开心吗?听说,那个恶魔郡主可开心了,天天忙着来我们金玉楼选首饰,她倒是个行价,竟捡我们不赚钱的挑。还竟想出些稀奇古怪的样子,可是难坏了楼里的师傅们。”说道这里,许艾琳又做无比惋惜状。
最后,又伸手理了理方文涛身上的被子,轻声道:“师兄,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去楼里看看了,免得那般奇巧的玩意给贱卖了去。”说完,又在方文涛脸上抚了抚,转身往门外走去。
走出方文涛的小院,许艾琳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眼底的戾气,嘴里狠狠蹦出两个字:“心药”。
许艾琳走后,躺着床上的方文涛双眉紧蹙,额头上瞬间就布满了汗珠,似乎在跟恶魔做着斗争。
而那个他心心念念的李可可却正在私房菜馆翘首期盼,盼着贾皓瑟的出现。
☆、第四十八章 婚事之忧
贾皓瑟见到李可可的时候,可可正在私房菜馆的后院对着大树发呆。
他犹豫了一番后,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李可可身后。
李可可听到动静,转身看到贾皓瑟,那原本有些呆滞的双眼,瞬间燃起了光彩。
贾皓瑟看着这样的李可可,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忍。他讪笑着打趣道:“原来郡主这么挂念贾某呀,贾某真是受宠若惊呀!”
被贾皓瑟打趣,李可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也飞起了红霞,但是,这种害羞的情绪瞬间就被那份属于方文涛的牵挂击退了,她满目期待地看着贾皓瑟,试探性的问道:“信送到了吗?”
贾皓瑟的双眼遇到李可可那满眼的期盼时,下意识的躲开了。
他转头看向李可可身边的石桌,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顺便理了理思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才下定决心按照自己一路走来的打算去做。
他连着喝了三口茶后,将杯子放到桌上,转头笑看着李可可道:“送出去了,他师妹说他回师门办事去了,可能要过段日子才能回来。”
“哦”李可可闻言,有些些失望,但又觉比先前自己独自胡思乱想好多了,起码知道他还安全,知道他的去处,只是,他回师门,不曾跟自己告别,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失落。她低下头想了想后,又抬头看着贾皓瑟问:“那信给他师妹了?”
“嗯,给他师妹了。他们师门有自己的联络方式,我们外人是没有办法联系的。”贾皓瑟想都不想救按照自己先编好的答道。
“哦,那也好!”李可可也不疑有他,点头说道。
“现在,人已经知道去向了,信也送出去了。据说,他们师门离凉州甚远,并且师门有师门的规矩,这回信的事也不知道是否容易。我跟他师妹打过招呼了,会常去拜访,顺便打听消息。郡主,日后就不用太过牵挂了。”贾皓瑟怕李可可追问更多,忙将自己一路上想好的词都说了出来。
“嗯,我知道了。”李可可想着自己看过的武侠剧,那些门派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接近的,于是,心下便将贾皓瑟的说词信多了几分。
得了贾皓瑟的消息后,李可可内心的大石头似乎变轻了不少,只是,那份对方文涛安危的担忧,慢慢又转变成了对不辞而别一事的纠结。
这种情绪日复一日的纠结于心,让李可可对方文涛的感情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份不甘,总想着如果能再相逢,一定要当面问问清楚。
李可可这头愁肠百结,沈思辰那头却依然欢欢喜喜行嫁娶之事。
婚礼办得很热闹也很圆满,连当今圣上都带着皇后来出席了婚礼。
忙完了沈思辰的婚事,齐王爷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也年岁不小了。于是,心里有盘算起李可可的择婿一事来。
想当初李可可的身子被那恶灵占着的时候,齐王爷是完完全全打算养着这个女儿一辈子的。可是,如今自己的女儿回来了,世人眼里的李可可变美了,成为了一个神话。
当齐王爷要开始择婿的风声一放出去之后,那上门提亲的热潮,迅速盖过了当初沈思辰择妻的势头。
京城的官宦子弟或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都忙着找最好的媒人帮忙说亲。
更有甚者,直接带着儿子就找上门来。
这日,李可可被齐王爷叫到了书房。如此这般给她说了一通,李可可听得云里雾里最后总结一句就是女大当嫁。
齐王爷将几日来来府里提过亲的人家都一一给可可道来,想看看李可可有没有特别中意的。
谁知道,齐王爷的一腔热情最后却换来了李可可一句:“父王,女儿不想嫁人。”
这句话一出,可是急坏了齐王爷。
他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番,直到问题上升到了李可可不嫁人,他就无脸以对李可可九泉之下的母亲也没有使李可可的心意改变分毫。
最后,齐王爷找来刚刚新婚的沈思辰夫妻二人一合计。大伙一致认为,李可可说不想嫁,是因为十几年来都不曾跟男子交往所致。好心的苏岑烟还提出了比武招亲、晚宴相亲、灯谜选婿等一系列的点子。最后,在齐王爷和沈思辰二人摇头谈笑间,给定了个先设宴让李可可见见众才俊的计划。
不得不佩服齐王爷等人的行动力,设宴招待全城才俊的事情,从商定计划都执行,不过三日时间。
李可可对此事非常抵触,却又耐不住齐王爷的苦口婆心和苏岑烟的软磨硬泡,这日一早,也只得任由玉儿、佩儿帮其装备。
本为夜宴,可是心急的才俊们很多过午就已经到达。
于是,自午饭后,齐王府就热闹非常。
满院子都是帅哥,有些三五成群在一处品茗论诗,有些相较棋艺,对弈的对弈,看戏的看戏,倒也是一片和谐景象,有些才俊还带来了自家姐妹,于是,三三两两如花女子穿插其间,更是满园春色,让人心之慕之,只叹青春无限好。
李可可被苏岑烟拉住出现在众人跟前的时候,她已经换掉了玉儿为她选的粉色嵌银丝绣缠枝桃花的罗裙,改成了一身白色长裙。头上的金银钗环也被她全数拿下,只随便斜插了一支白玉簪,腰间系这同色修缠枝梅花的腰带,全身上下无半点多余的装饰,连一早被玉儿精心描画过的脸,此刻都变成了淡妆如素面。
这样一身打扮,玉儿和佩儿是急得跳脚,苏岑烟却觉得眼前一亮,只觉自家小姑子清丽脱俗,虽无华饰却贵气逼人,一进来看见了,就拉住李可可的手往外跑,完全不顾身后玉儿、佩儿等人的抗议之声。
来到花园里,李可可见到自家花园此刻美人云集,感叹之余又忍不住暗赞自己剥去那身装备之明智。却不知,她如今这身,却更是引人注目,较之花园里满是红红绿绿反而更显脱俗,更显本身之姿色过人。
李可可和苏岑烟出场,二人一静一动,很快就引起了院内人的注意。
最先发现李可可的是院子里,被众娇女围着论诗的白衣男子。
他看到李可可,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底不由的为二人相同的服饰颜色而窃喜了一把。而后,又笑着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李可可跟前,朝着惊讶的李可可微微一礼道:“郡主,可让贾某好等呀!”
“贾皓瑟,你怎么来了?”李可可没有想到贾皓瑟会来,他的出现着实让李可可有些意外,意外得忘记了当初对贾皓瑟直呼其名,是否不妥。
周围的才俊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此刻听李可可如此一问,在看看二人的装备,众人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猜测,看郡主对贾皓瑟直呼其名和言语间的熟稔,众才俊都在心底暗暗将自己跟贾皓瑟想较了一番。
自从李可可出现,那些围着贾皓瑟的莺莺燕燕就不乐意了。本来还跟她们言笑晏晏的贾皓瑟,突然间就无视她们的存在,眼里只装了李可可,脸上的表情也一改先前的疏离,笑得亲切自然,眼底满是宠溺。让这些个管家娇娇女都心里暗狠,都拿眼刀丢李可可,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贾皓瑟笑看着李可可,没有直面回答李可可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贾某不能称之为才俊?”
被贾皓瑟如此一问,李可可也心觉自己的提问过于唐突,但基于她对贾皓瑟的了解,知道自己的言行并不会使其生气,突然灵光一闪,想着贾皓瑟能来,对自己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于是笑着道:“怎么会,谁不知道皓瑟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今日你能来我齐王府,是可可我的荣幸才是,呵呵!”
贾皓瑟听到李可可一通吹捧,别的没有听进去,李可可对他亲切的称呼,他倒听了个明明白白,以他的聪明,怎会看不出李可可想利用他来挡桃花呢?他看了看李可可那笑得如新月的双眼,心里苦笑不已。
李可可和贾皓瑟互动着,周围的俊男美女们不乐意了。
有人抢上前顺着李可可的对贾皓瑟的称赞,提出了要斗诗。小姐们更是提出了击鼓传花展才艺的游戏,可是无论那样,都是想要找个机会一展才艺,顺便让旁人出出丑。可可心下暗笑,自己是诗也不行、对也不行,如若比个唱歌跳舞又觉得没有那个值得自己为他起舞为他高歌的人在场。
只是,耐不过众人的热情,还有苏岑烟在其中搅局,最后,由沈思辰出面,定出了一个各尽所长的方案。让众人随意选择自己之所想,或吟诗或作对,或弹曲或泼墨作画,意在交流。
众人对这个提议都很满意,谁都知道,这样一来才是真正的公平,不用让自己拘束到自己不擅长的考题中,可以尽情发挥一展所长。
认同了沈思辰的提议,众人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李可可实在不想在这场盛会中获得任何的关注,于是,在众人忙碌的时候,她却独步走到了花园最角落的凉亭,独自赏花、赏景、赏人。
☆、第四十九章 指婚风波
一场比试,最后竟让几对美女、才俊互相看对了眼。贾皓瑟的一副美人图也博得了一片佩服之声,而他所画的美人却在这场比试中未能拿出任何作品以展示自己的才华,反倒是她独坐凉亭,赏景之姿被贾皓瑟的画笔一描就描进了多位才俊的心里,从此一生都无可替代,却一生又求而不得成为致死的遗憾。
夜宴不能说不成功,因为李可可这个恶魔郡主今日的仙人之姿已经刻进了凉州才俊的脑海里,变成了美丽的代言人。
这场夜宴也不能说不失败,因为,一场夜宴下来,李可可不嫁人的初衷还是没有改变分毫。
李可可这般的坚持,使得齐王爷很是苦恼。
夜深人静之时,会对这李可可母妃的画像自斟自饮,心觉愧对妻女,无法释怀。
齐王爷这边伤怀,云祥街的许府却有人欢喜有人忧,当然欢喜的那个是许艾琳,忧的那个是依然躺床上生死未卜的方文涛。
既然说是生死未卜,又何来的忧呢?
那是因为,在许艾琳幸灾乐祸的夸大李可可选婿盛况的时候,那仍在昏迷状态的方文涛双眉紧蹙,一脸的纠结。
方文涛纠结不打紧,坐在一旁的许艾琳却大受刺激。
她像个疯子一般抓着方文涛的双肩,用力摇晃,大喊大叫。
方文涛当然是软绵绵的任其发泄了,但是,门外守着的小厮却有些听不下去了。
心想这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时而着紧她家师兄,生怕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有点滴伺候不周,时而又会如此这般折磨一番。
可是,想归想,在许府当差不是一天二天了,主子的性子也有些底,谁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去冒犯的。
小厮这般心里为方文涛默哀,屋里许艾琳吼完似乎也发泄完了嫉恨之情。
恢复了平静后,又慢慢的将方文涛扶着躺好。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细诉二人的童年过往。说着说着,一行清泪就滚落下来,滴到方文涛的脸上。
方文涛似乎被许艾琳炙热的泪烫到了,头竟然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
他这一动,让正处在忆当年状态的许艾琳呆愣了一瞬,就突然反应过来,一脸复杂情绪的看着方文涛,柔声叫道:“师兄,师兄,你醒了吗?你知道琳儿会害怕对不对,师兄,你睁开眼睛呀!”
方文涛没动,也没有任何表情。
许艾琳不死心,继续摇着方文涛的手臂,絮絮叨叨的唤着。
方文涛依然无动于衷。
许艾琳看着安静的方文涛,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师兄,你不想看到琳儿吗?你心里只有那个贱人吗?”
方文涛这次连蹙眉的动作都省了。
许艾琳盯着方文涛的脸看了半晌,见方文涛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心里有些失望,又有些无可奈何。只好,帮方文涛拉上被子,又随手拭去他脸上的水渍后,表情落寞的走出了方文涛的房间。
许艾琳走出方文涛的房间,跟门外的小厮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开了方文涛的小院。
当许艾琳离开方文涛的小院后,躺着床上的方文涛竟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床顶,呆呆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呆呆的如同没有生命的方文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一口气叹出,似乎让他找到了生命的所在,眼珠也开始灵活的转动了起来。
片刻后,他试着扭了扭头,又试着抬了抬手,虽然,做这些动作都有些吃力,并且身上的伤口也会被牵扯得疼,但是,方文涛并不以为然。
他此刻最想的是坐起来,走出去,去看看他昏迷中都不曾忘记的李可可。
可是,他失败了,他并没能成功的从床上坐起来,努力的试了几次,都是微微抬起了身体,就挺不住又躺倒了回去,有一次还险些滚到地上去。
一种曾未有过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方文涛用同样无力的拳头敲了敲床边想发泄自己内心的不快。但是,这种毫无分量的敲击,只是让他更加的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感到不满而已。
他终于放弃了立刻出门去看望李可可的想法,躺着床上默默的回忆许艾琳给他带来的信息。
他的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很不愿意李可可择婿的事情是真的,一方面又觉得李可可能找到情投意合的良人,幸福安康的度日也是自己之所愿。
想着自己这次的死里逃生,想着自己从幼年起就刀风血雨的生活环境,觉得自己对李可可的爱慕之情,完全是一种奢望。想着李可可的一颦一笑,都觉得自己那份心思,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亵渎。
他缓缓闭上了才睁开的眼睛,想要就此沉睡过去。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在不甘的提醒他,要活着。
方文涛这边自己跟自己打仗,他日思夜想的李可可此时却在私房菜馆的后院同贾皓瑟品茗谈心。
李可可很感谢贾皓瑟能出现在那场夜宴,使得她不用孤军奋战那么尴尬。
她笑看着贾皓瑟举起茶杯道:“皓瑟,谢谢你。”
贾皓瑟一如既往的温柔含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上一口后道:“谢我什么?”
李可可喝完杯子里的茶,笑着应道:“谢你在那场夜宴上为我解围。”
贾皓瑟看着这样的李可可,有些失落,心里嘲笑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过了近二十年,如今却不知不觉陷阱了一段毫无希望的爱恋,他暗暗苦笑了一下,挑挑眉,半开玩笑,半试探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帮你解围,而是不是给自己找机会呢?”
李可可闻言,放下手里的茶杯,充满好奇的看向贾皓瑟道:“哦,皓瑟有中意的女子?是哪家的千金?”
贾皓瑟被李可可如此一问,差点一口茶哽到心窝里,他突然觉得嘴里的茶比那苦药还要苦,努力的借喝茶调整了一下情绪后,苦笑着看向仍是一脸好奇的李可可道:“佛曰,不可说。”
“咦,装神弄鬼。”李可可见贾皓瑟如此,心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不由撇撇嘴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贾皓瑟和李可可在这里鸡同鸭讲,皇宫大内里,那个可亲的皇帝大叔却在同齐王爷讨论李可可的择婿一事。
听完齐王爷的感叹和担忧,皇帝大叔竟然觉得自己有义务要给李可可安排一位佳婿。他笑着安慰了齐王爷一番后,主动提出会亲自为李可可安排婚事,定会为她择一佳婿指婚。
本就为李可可婚事一筹莫展的齐王爷,听得皇帝一说,觉得能得皇帝亲自为李可可安排,也是胜过自己独自劝李可可千万倍。而且,皇帝一再强调一定会亲自挑选才俊,务必让李可可满意、齐王爷放心,一番话说得齐王爷心里暖暖的,心里对李可可的幸福生活又充满了期望。
齐王爷受了皇帝的安慰和承诺,内心积压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尽。回到府里就让人寻来李可可,将皇帝欲为其指婚一事,当成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告知了宝贝女儿。
可惜,他的宝贝女儿脸上并没有出现他预期的笑容,反而小脸拉长,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齐王爷不知李可可为何如此,抚着她的头道:“自古有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王知道你一片孝心,想要伴着父王左右。可是,做父王的,总是希望你择一佳婿幸福一世才好。父王,终有一天会离你而去,你需有夫君相伴到老,让父亲安心的去见你母后,才是对父亲的最大孝道。”
李可可知道,说不嫁,已经无法改变齐王爷要为自己择选的念头,只好顺着齐王爷的话道:“父王可想过,夫妻本是缘分,可可如今并未遇缘定良人,如何能嫁?”
齐王爷见女儿有些松了口,忙笑着道:“傻孩子,皇上应了父王,会亲自为我儿选婿,定不会错的。”
李可可看和齐王爷一脸的笑意,轻轻叹了一声道:“父王,这婚姻之事,那有好与次,兴许,在皇上眼里千好万好的,却并非可可命定之人,只怕,最后,世间只是多了一双怨偶也未可知。”
齐王爷被李可可如此一说,头先那股子被皇帝挑起来的热情,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静下心想想,自己同李可可的娘亲,也是两情相悦始成婚。按照李可可的性子,如果皇帝选中的人,不如她的意,到时候,真的会害了二个孩子一生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想归想,如今皇帝那边已经满口应承了,自己如何好反口拒绝。只能希望,皇帝真能手握月老红线,为李可可牵上一段佳缘。
李可可见齐王爷半天没有答自己话,再看到齐王爷的阴晴不定的脸,心知,此时已无转圜余地。想着,如若自己强逼父王,只怕会惹恼皇帝,给自己父王带来不利。于是,也没有再出言相逼。
齐王爷见李可可没有继续逼他去说服皇帝收回成命,想着自己的女儿最是聪慧,定是自己也想通了,忙笑着又鼓励、安慰了一番。
李可可看着齐王爷满脸的关怀和宠爱,也只能讪讪的赔笑应着,心里却纠结成了乱麻,不知该如何开解才好。
☆、第五十章 黄雀在后
知道皇帝要为自己指婚,李可可着急上火,夜不能寐。
她深知齐王爷处是没有转寰的余地,想了几日将心思动到了皇太后身上。
这日,可可一早就亲自下厨,整治出几道药膳,用食盒装好,带上佩儿就往皇宫去。
穿过御花园一路往太后的慈宁宫走,远远见到一宫装丽人在众多宫女太监的陪同下迎面走来。
李可可下意识想避开,不想对方却已经看见了她。
宫装丽人远远看到李可可就露出了如花的笑颜,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李可可跟前,还不待李可可行礼,就拉住了李可可的双手道:“这不是可可吗?几年不见,竟真的如传言般变了个人,来让本宫看看,啧啧,真是女大十八变呀,这小模样,真是越看越惹人疼。”
李可可被她拉着手左看右看,有些不好意思,红着小脸道:“娘娘过奖了,可可容貌不及娘娘万分之一。”
“咯咯……”李可可的马屁显然拍对了位子,宫装丽人被大大取悦了。她左手继续拉着李可可的手不放,右手抬起掩口娇笑出声。
李可可看着眼前娇笑的美人,深深为皇帝大叔的艳福艳慕了一回。被美人抓着的手,此刻却不知该抽回来好呢?还是就这样任其抓着,想着今日进宫的目的,只想速速脱身,去求求太后,免得皇帝大叔一高兴不等自己搬到救兵就给自己指出去了。
她讪笑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嘴巴张合了几回,却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眼前的美人毕竟是宫里的人物,察言观色之能本就比常人更胜一筹。此刻,见李可可看自己除了一脸的惊艳之色外,却又还有几分着急和为难。心想,这丫头怕是有急事,瞧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竟又对李可可多了几分怜惜。笑着拍了拍李可可的手道:“可可进宫可有要事?”
“没,没有,可可今日做了些药膳,想送给皇奶奶尝尝。”李可可心知后宫人多嘴杂,自己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哦,真是好孩子,那便去吧!日后,多来宫里走动走动,有空来本宫处吃杯茶,说说话。”宫装丽人并没有太为难李可可,虽然心知她必有其它事情,但也不想追问,在这宫里,想要知道些事情,并不一定要当面问清楚的。
李可可闻言,对眼前的宫装丽人更多了几分好感,忙行礼请辞。
当李可可从皇太后处离开不久,李可可御花园里偶遇的宫装美人秦贵妃也已经知晓了李可可此行的目的。
秦贵妃不是别人,其实就是那曾一而再,再而三想要靠近沈思辰的秦宝儿的嫡亲姐姐。与秦宝儿一样,是秦尚书的嫡女。
秦尚书家中有一妻三妾,其妻为他育有二女一男。秦贵妃乃长女,秦宝儿上头还有一位兄长,这位秦家嫡长女深得秦夫人真传,不仅生得貌美如花且生得八面玲珑,为人处世手段了得,入宫三年一路从美人到贵妃,步步高升,且帝宠不衰。
以她的灵巧心思,知晓了李可可进宫的目的后,怎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正好,家里一母所出的胞弟,也不曾婚配,恰是好年华。
再想想今日在御花园见到李可可时的情景,想着李可可如今的样貌和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秦贵妃心里更加觉得如此好女,不为自家兄弟把握住,完全是对不起秦家长姐的身份。想着,如若此事能成,有了齐王府这样的亲家,自己在宫里的地位能否更加稳固自是不用说,朝堂上,自家父亲的势力也会提升,秦家也会更得皇上的赏识。
此事,秦贵妃越想越觉得妙不可言,也不找自家父亲来宫里相商,就暗下决定要抢在皇太后劝皇上之前,先劝得皇上选中自家兄弟。
想到此,秦贵妃勾起唇角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笑,招手叫来身边的贴身宫女,在她耳边简单吩咐了几句后,又招来另外一个宫女,为她备上香汤,选好华服,她要沐浴更衣,重整妆容。
待秦贵妃整好妆容,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也送来了消息。秦贵妃听完在这个不出自己所料的消息,笑着命人打赏了小太监后,带上贴身宫女,拿上先前让准备的食盒,款步往御书房走去。
秦贵妃就是秦贵妃,到御书房都不用小太监通报,她踏进御书房的门,那些小太监就很自觉的告退了出去。
埋首于如山奏折中的皇帝,听到动静,抬头看到站在门前,被阳光从背后照射着的秦贵妃正笑容如花的朝他走来。
只觉这幅画面很是赏心悦目,眉间的皱纹也瞬间舒展了开来,脸上换上了温柔的笑意。
秦贵妃见皇帝温柔的笑看自己,笑着娇羞的稍稍低头,屈膝一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免礼!”很显然,皇帝大叔被眼前娇羞的美人哄得很开心,他笑着让秦贵妃免礼,还朝她招了招手。
秦贵妃笑着起身,从贴身宫女手里接过食盒,朝她们使了个眼色,使得二人退出。她又右手拧着食盒,左手提着裙摆,笑看着皇帝,扭着细腰款步走到皇帝身边,半是撒娇半是抱怨的说道:“皇上,怎可如此不爱惜身体?”
皇帝大叔看到身边的美人,嘟着小嘴,娇嗔的小模样很是可人,抬起左手将秦贵妃的纤腰一勾,就使得美人坐到了怀里。
美人倒进皇帝大叔怀里的一瞬间,还不忘带着笑意的飞给了皇帝一个娇嗔的媚眼,嘴里疾呼:“皇上,臣妾亲手熬的药膳要撒了!”
皇帝笑看着怀里的美人,顺着美人的手,接过那险些打翻的食盒放到案头,笑着问道:“哦,爱妃为朕做了什么好吃的?”
秦贵妃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将身子往皇帝大叔怀里缩了缩,靠着大叔的宽厚胸膛道:“臣妾心疼皇上日夜为国事辛劳,听闻皇上喜爱新月郡主那私房菜馆的药膳,特意找新月郡主要了些方子,试着炖了一盅汤。”说完,抬手指了指食盒,又充满期盼的抬眼望着皇帝道:“皇上可不要嫌弃臣妾手笨,做得不好才是。”
皇帝看着怀里美人那充满期盼的小眼神,心里哪还有不乐意的,笑着道:“爱妃费心了,那就让朕尝尝吧!”
秦贵妃闻言,做惊喜状,迅速从皇帝的怀里钻了出来,细腰轻扭,旋身离开皇帝的膝头,站到案前,打开食盒,将一盅汤端了出来,小心的倒进一只小小的汤碗里,笑着看了一样一只看着她的皇帝。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调羹,轻轻舀上一勺,撅起红菱般的小嘴,轻轻吹凉后,喂给皇帝。直逗得皇帝大叔喜笑颜开,那满足的表情,比吃了仙丹还强上几分。
二人一个喂一个吃,眼神你来我往的痴缠着,一种汤很快就喂完了。
喂完了汤,秦贵妃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细心的帮皇帝擦拭了嘴角。看着皇帝充满期待的问道:“皇上,臣妾炖的汤,滋味如何?”
“哈哈,爱妃如此聪慧贤良,做出了的汤,自是滋味同人一般美好。”皇帝吃得心满意足,整个过程估计也没有怎么吃出味道,估计一碗苦药,此时也要说美味了。
秦贵妃被皇帝一夸,又娇羞的低下头,给皇帝飞了一个说是白眼其实是媚眼的小眼神后,主动钻进皇帝的怀里,将头靠在皇帝的脖颈间,轻柔道:“臣妾知道,臣妾炖的汤,滋味,自是比不上新月郡主亲手整治的妙。不知道,日后,谁有福气能娶到郡主,日日享用那些美味的食物。”
皇帝闻言,哈哈一笑道:“怎么?爱妃莫不是想变作那男子,娶了可可不成?”
秦贵妃被皇帝一说,将头往皇帝怀里又钻了钻道:“皇上取笑臣妾,臣妾不依。臣妾只是,日前听闻皇上要帮新月郡主选婿,才有此想,哪有想变男子之心。”
“哈哈,哈哈,如若爱妃想变男子,朕也是不依的,可可再好,也让其他男子去娶才行,断不能抢了朕的爱妃,哈哈!”皇上大叔似乎很受用秦贵妃这般撒娇的方式。
秦贵妃闻言,又是一通娇羞撒娇,未了才做好奇状道:“皇上可是已有合适人选?”
皇帝闻言,笑看着秦贵妃摇摇头道:“没有。”
秦贵妃闻言,做欲言又止状。
皇帝见此,笑道:“莫非,爱妃有好人选?”
秦贵妃闻言,咬了咬下唇,红了红小脸,一副怯生生的小模样看向皇帝道:“本来,臣妾也不该有此想头的。只是,皇上说,未曾想好人选,臣妾就斗胆的想提一提我那兄弟秦泽。”
皇帝闻言,略想了想道:“爱妃不说,朕倒是忘了。秦泽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秦贵妃闻言,眼睛一亮,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看向皇帝道:“谢皇上赞,若皇上也觉得泽儿入得了眼,还请皇上为其做主,赐其良配。”
皇帝闻言,笑着抬手在秦贵妃额头点了一下道:“瞧把你喜得,好,就依你,朕稍后就着人拟旨。”
秦贵妃闻言,忙从皇帝怀里钻出来,跪倒在皇帝身前磕头谢恩,赢来皇帝大叔一番怜爱。御书房外的宫女太监,显然对此种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一个个小脸微红,更为警惕的守在门前,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御书房,扰了屋内二人的兴致。
☆、第五十一章 可可抗婚
圣旨还没有下来,齐王爷就收到了风声,知道皇帝欲指给李可可的对象是秦尚书的嫡长子。
本着为爱女的将来负责的态度,齐王爷找人好好的打听了秦尚书之子,秦泽的情况。从人家小时候几岁说话、几岁习字到近些天出入了什么地方,都了解了个遍。综合得回来的消息,齐王爷对这个既定女婿还是很满意的,先不说秦尚书的为人和秦家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但说这个秦泽也是知书达理,才名在外。
为了保险起见,本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准则,齐王爷还亲自往众才子喜欢聚集的云祥街最有名的茶楼偷偷观察了一回。从茶楼回来的时候,齐王爷满脸的喜色,一见就知是对秦泽其人甚是满意。
齐王爷为这个准女婿而开心,李可可却为了这个意外出现的准夫婿想离家出走。
对这次的指婚,李可可的抗拒心,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
这种抗拒的心理,李可可自己也分不清楚是因为心里那份对方文涛的牵挂还是骨子里现代人那份婚恋自幼思想在发挥作用。
李可可想过逃婚,可是,理智又告诉她,逃婚的结果只会是给自己及齐王府带来灾难。至于假死脱身等伎俩,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思前想后都觉得对不起她那真心爱她的父王。
近几日,每次用膳,齐王爷都会提到婚礼的筹备,还会将收集到的准女婿的资料同李可可分享,希望李可可也能早早对未来女婿上心。
可是,齐王爷的好意似乎换来的并不是预期中的结果。相反,他的这份狂热似乎助长了李可可骨子里的抵触情绪。
这天,父女俩才用完午膳。齐王爷就献宝似的拿出一副画。
画上画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手持纸扇,身着青色长衫,整个人的儒雅气质不输沈思辰,眉清目秀的姿容也不输李可可见过的任何一位青年才俊。只是一幅画,也能让人感到画中人那份温文尔雅。
李可可看着这样一幅画像,不用问也知道是皇帝指给她的夫婿。但是,看着这样一位帅哥,李可可脑子里方文涛的面容却越发清晰。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画像发呆,脑子里却全是她与方文涛相处的片段。
王爷,得知皇帝要将可可赐婚给秦贵妃的弟弟,暗地里打听,发现秦贵妃之弟,人才风流、前途无量,很是高兴,可可却心有所系,坚决反对,跪求王爷帮其劝皇上。王爷心疼可可,又心知让皇上收回指婚不妥。
焦虑过度,可可病,再度昏睡王爷心疼,怕失去可可,求请皇帝收回指婚。
一旁的齐王爷,起初看李可可仔细看画,非常高兴,可是,随着时间的滑过,他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却从喜悦变成了疑惑,最后变成了焦急。
因为,他明显的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眼睛虽然看着画。可是,那看着画的眼睛慢慢的失去了焦距,傻子都看得出,眼睛的主人此刻眼前又画,心里取是根本没有画的存在。
发现了这点,齐王爷的感觉无异于冬天里喝一杯冰水。一直以来,为李可可搜集为了夫婿情报的热情,彻底被粉碎了。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逼着李可可定亲,是不是错了。
他焦急的伸手拉住李可可的小手问道:“可可,这是怎么啦?可是不中意这秦家公子?”
李可可被被齐王爷突然的提问惊醒了,她的双眼慢慢的变得清明,收回对着画的眼光,转头看到齐王爷那种焦急的脸。
李可可突然觉得,这个父王才是她唯一可以依仗的人。
她想都没有多想,就“噗通”一声,跪到了齐王爷跟前道:“父王,女儿不嫁,女儿不想嫁呀!”
“为何?这秦泽虽说不是当朝才俊之冠,但是品学兼优,仪表堂堂,我儿缘何不喜?”齐王爷不解的追问。
李可可被齐王爷问得不知该如何作答,低下头绞着手里的帕子想了半晌后,咬咬唇抬头看向齐王爷道:“女儿已有意中人。”
“是何人?现在何处?”齐王爷被这个突然的消息惊到了。
是呀,现在何处呢?听到这个问题,李可可心里也发苦。她深知自己身份与方文涛身份的悬殊,此刻更是不知其踪影,又怎能说服父王。她苦笑了一下,认真的看着齐王爷避重就轻道:“女儿此生,别无他求,只愿能守着自己心中所爱。他是谁不重要,我喜欢的是他的人。”
听李可可如此答,齐王爷心里大概也猜到了李可可所言之人必无可与其匹配的身份,心道是李可可年幼无知所致,轻叹一声道:“此事不用再议了,不说父王对那秦尚书之子很满意,就说,你所言之人无媒无聘,又怎能与皇上所指婚约相博。”
李可可的请求被齐王爷严词拒绝后,并没有使她放弃对取消指婚的争取。
齐王爷这里行不通,她就想要直接去找此事的始作俑者皇帝大叔。
这日,李可可一早就命佩儿为其梳妆打扮一番后,就去往了皇宫。
今日,李可可特意没有选着宫装,也没有选择那些颜色艳丽的服饰,还是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裙衫,头上也没有多少装饰,只是斜斜插了一只白玉钗。
整个人清雅中带着几分灵秀,略显苍白的小脸配上这身朴素的装扮,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让人见之生怜。
李可可见到皇帝大叔的时候,大叔正在御花园同皇后等人赏花。
看到皇帝大叔身后的一种妃嫔,李可可心知此时并不是个好时间。但是,今日既然来了,李可可就断不会就此放弃。
她上前几步,对帝后及一众嫔妃一一行礼后,并没有遵循皇帝大叔的话平身。而是依然跪在皇帝跟前道:“臣女不敢,臣女有事相求。”
“哦,何事使得可可不敢起身来说?”坊间的传闻皇帝也或多或少听了一些,再加上自己也实实在在看到了她前前后后的变化,所以皇帝对这个侄女一直也很好奇。
“臣女,臣女……”李可可连说了二个臣女后,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皇帝身边的一众妃嫔。
皇帝看她眼神扫过自己的妃子们,心知她有所顾忌,编笑笑道:“但说无妨。”
李可可见皇帝如此,也别无他法,咬咬嘴唇下定决心后,声音坚定的说:“请皇帝收回指婚,臣女想请皇上允我自由择婿。”
李可可的话超出了皇帝的估计也超出了一众嫔妃的猜测,有几个妃子还忍不住拿眼去看秦贵妃。
修养再好,秦贵妃此时的脸色,也明显的阴沉了下来。
皇帝也将秦贵妃的神情收入了眼底,心知此时若应了李可可必会让爱妃心中不快,变蹙了蹙眉看向李可可道:“可可何出此言,可是对朕的赐婚不满?”
“不敢,臣女愚钝,自问无才无貌,实非秦公子之良配。”李可可明显听出了皇帝的不悦,但是,事已至此,她也已经无路可退。
李可可这话虽是贬低自身,但在皇帝听来却是再说他指婚之前并未仔细权衡李可可和秦泽的般配指数,说白了就是乱点鸳鸯谱。皇帝有些不开心,他眯了眯眼,冷声道:“哦,可可是在质疑朕的眼光?”
“臣女不敢。”李可可没有想到皇帝会如此想,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帝将李可可的惶恐不安看在眼里,心道还是太年轻,回头看看一众妃嫔的脸色,心知此时不宜多说,怕日后会有有心人以次事来做文章,给齐王爷找麻烦。他正色看着李可可道:“今日,念着可可年幼丧母无人管教,朕就恕你无罪。但是,今日后,休要再提此时。你起身吧,如无她事,就早些回去吧。”
李可可听完皇帝一番后,心里的失望如潮水般涌来,整个人木头样,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皇帝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李可可谢恩起身,心里更是对李可可今日之举不满起来。
他看了看李可可又看了看皇后道:“今日我乏了,此女如此顽劣,就罚她在此跪着思过吧。”说完,就带着皇后和一众妃子甩袖离开。
皇后陪着皇帝离开,走了几步朝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收到皇后的眼色,就悄悄放慢了脚步,等众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她也就慢慢的溜出了人群。
她回头看了看仍跪在地上的李可可,轻叹着摇了摇头后,迈开碎步,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众人都已经散去,独自跪在御花园的李可可,慢慢的心情从最初的失望变成了平静最后变成了决绝。
她觉得,既然言语无法使皇帝动容,那么就用自己的诚意来说服皇帝好了。即使,最后,皇帝仍然不能如她所愿,但是,至少她努力过。
她静静的跪在原地,想着自己的前世今生,慢慢的脑海里杂乱的思想慢慢的全部被回忆所替代了。
何时天黑了她也不知道,虽然这偌大的御花园并无其他人,皇帝走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任何人来监视她,但是,她依然静静跪立当地,腰杆挺直,跟周围的花花草草一样纹丝不动,似乎已经变成了一棵无生命的植物。
冬日的夜十分寒冷,虽然不是雪天,但那刺骨的风刮过,李可可也能清晰的感到刺骨的寒冷。
她下意识的用双手环住自己,虽然小脸已经被风吹得发红,嘴唇已经冻得有些发紫。但是,她却依然跪立,没有一分一毫离去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李可可也变得又冷又饿,腹内无粮的李可可身体在寒风中开始有些微微的发抖。
她并不害怕这种又冷又饿的感觉,反而觉得有这种感觉是在提醒她要坚持自己所想,不能放弃。
夜已深了,皇帝一家子似乎已经遗忘了这个跪在花园的人。
☆、第五十二章 文涛再现
当齐王爷得到消息赶到皇宫的时候,又冷又饿的李可可已经昏倒在御花园不省人事了。
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时晕倒的,也没有人知道她晕迷了多久。只知道,齐王爷抱着如睡熟一般的李可可时,身体在明显的发抖。
齐王爷抱着怀里冰凉的身体,看着李可可乌青的唇,心底升起了排山倒海的后悔。
如果他知道李可可的拒婚之意如此坚决,他说什么也不会提到婚姻之事。
此刻,李可可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怀里,无声无息。齐王爷很害怕,怕李可可就此一睡不醒,怕李可可醒后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抱着李可可心乱如麻,忘了将李可可抱离御花园,也忘了感觉施救。
还是一旁跟着同来的皇帝先反应过来,对身后的太监道:“快传御医。”
而后走到齐王爷身边道:“这里太凉,先将可可抱回就近的寝宫吧!”
齐王爷闻言,才如梦初醒,匆匆忙忙抱起李可可,随着皇帝等人往就近的寝宫而去。
一路上,皇帝看着齐王爷的神情。心里也是懊恼非常,今日一时生气,丢李可可在御花园跪着。想着事后就使人劝她回去,却因为几个户部上传的公文忙到现在,将李可可这事给忘了。
如若不是齐王爷进宫为李可可请罪,他都不敢想,后果会如何。
他可是比谁都清楚,自己兄弟有多么在乎这个女儿。
很快,御医就赶来过来,一番诊治之后,断定李可可是因为多日忧思导致寝食无序,身体虚弱,今日又跪了半日受了风寒,才会昏迷不醒。虽无性命之忧,却需好好调养。
齐王爷听闻无性命之忧稍稍松了口气,但是,心里的另外一个担忧却时时不敢放下。特别是,李可可被带回齐王府后,连续三日依然昏睡,齐王爷的担忧也就与日俱增起来。
在齐王爷担心的同时,齐王府外也有一个人也一样担心着李可可。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近日才醒转的方文涛。
他躺着床上日日听许艾琳夸大其词的播报李可可的指婚新闻,心里本就担忧非常。今日,又通过自己的线索得知了李可可抗婚晕迷的消息,一颗心更是悬了起来。
夜里,方文涛再也按耐不住,又偷偷的换了夜行衣往齐王府而且。
来到邀月斋的时候,一众下人都已入睡。
方文涛从窗户入内,来到李可可的床前,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他忍不住做到床边弯下身子,伸出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拂过那素白的小脸。
他修长的手指触到李可可脸上那娇嫩的肌肤是,心底那份思念才算慢慢的转换成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的手指滑过李可可的面颊,细细描绘她的眉眼五官,想与这个心心念念,日夜不敢忘的人儿从此相依,不再分离。
他的手指拂过李可可的耳廓,拂上李可可的黑发。突然,手指碰到了一物。
他伸手轻轻拨开李可可的黑发,只见一个木头小人静静的躺在李可可的枕边。
他拿起那熟悉的木头小人,手指滑过下人,触手之处尽是一路润滑。
方文涛的心渐渐升起了新的希望,看着眼前依然沉睡的人儿,握着手里明显被经常把玩的小人偶。他的心底有一种浓浓的甜蜜在慢慢散开,已满全身,转化成一抹会心的浅笑,挂在了方文涛的唇角。
他忍不住低头,在李可可唇角印下了一吻。在李可可耳边柔声道:“可可,我回来了。你一定要快快醒来,我会陪着你,再也不离开。”
温热的气息喷到李可可的脖颈间,昏迷中的李可可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份温热,嘴角微不可查的往上勾了勾,人却并未从昏迷中醒来。
方文涛守着李可可床前,痴痴的守候,直到天色渐白才偷偷离开。
离开前,他还不忘将小人偶放到李可可手里,将李可可双手交叠在胸前,并俯身在李可可唇上留下了轻轻一吻。
这一切李可可并不知晓,她只是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里,方文涛轻吻她的唇,在她耳边说了永不分离的誓言。这么美丽的梦,让她迟迟不舍醒来。她嘴角挂着甜蜜的浅笑,沉醉在美丽的梦乡。
齐王爷却并不能感受到李可可内心的幸福和甜蜜,日日来看望,都不见李可可醒转,内心的焦急已经使他有些承受不起。
当北方传来报喜,说土豆、番薯丰收,水车应用给粮作物带来的生机皇帝高兴得想要赏赐他时。
他忍不住道:“皇上,此事并非臣之功劳,臣不敢有所欺瞒。”
“哦,此话怎讲?”皇帝疑惑的问道。
“发明水车,并知土豆、番薯可食用之事,解释小女可可,并非微臣。”齐王爷说起李可可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哦,可可竟有这番机巧心思,不知,她是经何人指教?”皇帝并不信一个养尊处优的十几岁的丫头能懂满朝文武都不懂之事。
齐王爷突然跪地道:“并无,此时说来离奇,臣恐皇上降罪。”
皇帝连忙伸手扶起齐王爷道:“你我兄弟,无外人在场,莫要如此多礼,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朕不怪罪你就是。”
“是,这事要从十年前说起。”说道这,齐王爷抬头看了看皇帝,见他一脸好奇,又接着道:“自晚琴离世,可可也曾一度昏迷数日。可可自那次昏迷醒转就性情大变,这十年间也是顽劣非常,此时想必皇上也有耳闻。”
皇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认可了齐王爷的说法。
齐王爷见皇帝如此,继续道:“可可性情大变,我也曾不解,御医说是因为晚琴离世之时,可可见血受到了刺激,导致性情大变。但是,臣却不全信,于是,臣带着可可拜见过护国寺的住持……”
听完齐王爷前前后后一番诉说,一向自认见多识广的皇帝也忍不住惊道:“竟有此事?”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有护国寺住持为证。此番可可再度昏迷,微臣,微臣担心。”齐王爷虽然没有说出自己担心什么,但皇上也猜得出来。
他稍作思考便叫来随身太监道:“去,传护国寺住持前来。”
待太监领命走后,皇帝拍了拍齐王爷的肩膀道:“此事前因后果即是护国寺住持所言,不如传他前来一问究竟,看他是否能令可可醒转。”
齐王爷闻言,才惊觉自己太不冷静,竟没有想到请住持出手,此刻,听到皇帝如此说,心里那份担忧也似乎平复了不少。
越过了二个时辰,护国寺的住持终于出现在了皇宫。
他的到来不仅证明了齐王爷先去所说的离奇时,还道出了李可可曾去往异世,所知所学皆可助国运昌盛,并提醒皇帝和齐王爷,由于李可可在异世所学,导致她的思想与当下很多人有异,故婚姻等事都不可强求与她。
皇帝听闻此言,心里犯起难来。
他深知护国寺住持,不但在佛学上有很深的造诣,其人也是稳重可信,今日,他会如此说,必是不会有假。
但是,也就是因为住持所言让皇帝深信,才使得皇帝变成了进退两难。
如若按照住持所说,不在逼迫李可可的婚事,那必损自家颜面,不但不好跟秦贵妃说也不好对百官交代。
但如若不取消指婚,李可可能否过这一关醒来不知道,如若醒来是否还能为东皇国所用,成为助国之人也难说。但是,想想可能会失去一个这么难得的人才,皇帝大叔就忍不住蹙眉。
要知道,李可可此种经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得的,而东皇国能在他当政的时候,出现一个李可可,实乃东皇国之福。他又怎能亲手将这样的福气葬送呢?这可是关乎国运的大事呀!
几番思量,皇帝为难不已,齐王爷也是着急上火,不知如何是好。
☆、第五十三 重逢之喜
正在王爷着急上火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派出去搜集秦泽信息的人又送回了最新消息。
拿着手上薄薄一张纸,齐王爷两眼放光,好像拿到的不是张纸,而是啥稀世珍宝。他将纸上的字反反复复看了又看,看到最后眼底的光彩慢慢溢满整张脸,最后变成了大笑声。
一旁的侍卫被王爷莫名其妙的笑声惊得大眼圆瞪,偷偷拿眼瞧那纸,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
而王爷却将手上的纸小心翼翼的叠好,装进了怀里,回头吩咐道:“备马。”
侍卫忙不迭的跑出去备马,王爷又命人为其更衣整装后,一路打马往皇宫而去。
皇帝见到齐王爷,心道这厮又来烦自己,只想找借口将他请出去。
却不料,齐王爷面对皇帝的尴尬面色竟无动如衷,反而笑声朗朗。
皇帝不知道自家兄弟是不是为了女儿的婚事急疯了,忙屏退左右问道:“可可,醒了?”
“不曾。”齐王爷突然被问,才从喜悦中醒过来,顿时情绪急转直下,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何事开怀?”皇帝听说李可可还没有醒,心里有点小愧疚又有点小担心。
“臣找到了应对指婚的良策。”这个问题让齐王爷低落的情绪又有所回升。
“道来。”皇帝不解。
“臣听闻,秦泽有意中人,乃一商贾之女。”说完看看皇帝,双膝跪地道:“臣恳请皇上允臣认其为义女,并请皇上赐此女郡主封号。”
“哦,你想此女代可可出嫁?”听到这里,皇帝基本上也猜了齐王爷的想法。
皇帝本着对秦贵妃负责的态度问道:“此女品貌如何?”
齐王爷被问住了,他得了消息就匆匆进了宫,此女品貌,倒真未细查,忙低头道:“此女品性,臣暂不知晓,只道他二人情投意合,才想出此两全其美之策。”
皇帝闻言,想了想后,淡淡的说道:“哦,此策虽好,但,婚姻大事终不同儿戏。不若,你先做番调差再议吧?”
“臣遵命!”齐王爷也明白皇帝的想法,自不反驳。
从宫里回来,齐王爷就吩咐人出去对秦泽的心上人做调查。
查来查去,此女竟跟沈思辰之妻苏岑烟是表姐妹。
得了这条消息,齐王爷即刻传苏岑烟前来问话。
秦泽的这个心上人是苏岑烟的表妹,姓方,乃苏岑烟母亲家的亲戚。是苏岑烟舅舅的嫡亲女儿,不仅品貌过人,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为商贾之女,其才情品性却不输任何官宦之家的女子。
苏岑烟听说齐王爷要认其为义女,助他嫁给秦泽,更是喜出望外,连连称谢。
一番询问之后,才知道,苏岑烟这个表妹自年前与秦泽偶遇,二人皆是一见倾心,心知二家的悬殊,故不敢奢求,只独自神伤。
苏岑烟的娘舅很是心疼爱女,得知其中缘由,还特意使人往秦家提亲,却遭拒绝。
苏岑烟的表妹听闻秦家拒绝了她父亲的提亲,并传言已接受皇帝指婚,一时间难以释怀。竟生生的忧思成疾,缠绵病榻多事。
得了这一手资料,齐王爷再不似前次那边莽撞。
他想了想,是苏岑烟前去私下找其表妹,让她侧面的问问其表妹如今的想法。另外,又让沈思辰去接近秦泽,探探虚实。
最后,沈思辰夫妻都带回来同样的消息,这对小儿女都是至今还对彼此不能忘怀。
齐王爷闻言心底又多了几分把握,他命沈思辰找来秦泽,当面问明了秦泽想法,并提出愿认他意中人为义女,问他是否欢喜。
秦泽闻言,那有不喜之礼,忙忙起身跪谢连连。
齐王爷见此也很是开怀,又进宫禀明了情况,得了皇帝的允后,分别给秦家、方家递出贴子邀两家来齐王府一聚。
一场聚会后,三家就顺顺利利的达成了共识,李可可的婚姻闹剧也算告了一个段落。
而昏迷不醒的李可可,也在方文涛夜夜来访温言细语中,慢慢的有了苏醒的迹象。
这日,齐王爷再度来邀月斋看李可可的时候,竟听到了李可可一声轻叹。
喜得齐王爷抓着李可可的手,半晌忘了传御医前来看诊。直到一旁的冯妈醒过神来,命人去传来了御医,一番诊断,御医面有喜色的道:“郡主,胸中郁结已尽散,此时,却是睡着了。”
齐王爷闻言大喜,命冯妈等人煮上清粥,好生等着李可可醒转。
待李可可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末了,幽幽醒转的李可可只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方文涛的陪伴,梦里方文涛的承诺也犹在耳边。
可是,睁开眼睛四下张望,屋内处理见她醒转喜出望外的冯妈及众仆外,就只有匆匆赶来的齐王爷和沈思辰夫妻,哪里有方文涛的影子。
李可可有些失望,喝了些粥,听着齐王爷说了说婚事的结果后,人又觉得浑身无力,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李可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似乎又听到了方文涛的声音。
声音很轻,但是,离自己很近,似乎就在耳边。
李可可觉得这个梦太真实了,她能真实的感觉到脖颈间那温热的气息,还感觉有略带粗糙的手指从自己面颊上滑过。
这感觉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得李可可忍不住要睁开眼,看看自己身在何处。
她这么想了,也真如此做了。
当她突然真开眼睛,给了一直坐在边用手轻轻抚摸她脸的方文涛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正在轻抚李可可眉角的手,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摆才好。
李可可睁开眼,正看到方文涛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惊喜后又闪出一瞬间的尴尬。
她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住了方文涛那只还停留在她眉角的手,轻轻道:“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我回来了!”方文涛没有想到李可可会如此,傻傻的看着李可可应着。
“回来了?为何还会回来?会不辞而别,为何还要回来?”李可可突然觉得心里的郁结全部堆到了嗓子眼,很想放声大哭。
李可可边说,边抡起小拳头去捶打方文涛胸口。
方文涛心疼的抓住她的小手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李可可被方文涛抓着手,看着他满眼的心疼,突然觉得心里的郁闷之情消失了,转而升起了淡淡的甜蜜,小脸也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
她羞涩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方文涛握得更紧了。
最后,方文涛索性手一勾,将李可可抱起,紧紧拥着怀里。
二人静默的相拥着,不知过了多久。
方文涛才在李可可耳边轻轻道:“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真好,又能见到你,真好!”
李可可不知道方文涛为何如此说,只道是自己昏迷不醒吓到他了,小脸贴在方文涛怀里轻轻道:“我也是,能见到你真好!”
抱着李可可软弱无力的身体,方文涛突然觉得此生别无所求,他用下巴在李可可头顶蹭了蹭道:“等我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就向你父王提亲。可可,可愿嫁给我,陪我共度一生。”
李可可没有想到方文涛这个时候会突然求婚,又惊又喜又觉得有些害羞,嘟嘟小嘴娇嗔道:“谁说要嫁你了,我,我要陪着父王一辈子!”
听到李可可前半句,方文涛的心猛的一紧,听到后半句,就知道是李可可害羞了。一瞬间,方文涛觉得自己心里被甜蜜的喜悦充满了,他勾起李可可的下巴,让她正对着自己的脸。
李可可被方文涛温柔而宠溺的注视着,只觉整个脸都要烧起来了。
她只见方文涛的脸在眼前越放越大,最后,自己的唇被一片温热所覆盖。
方文涛轻轻的俯身,将唇压在了李可可的唇上。
本来只是受不了李可可那小嘴的吸引,忍不住想要轻轻品尝。
可是,当自己的唇贴上去的时候,他觉得这样的浅尝完全不够。
趁着李可可惊得张嘴要发出惊呼的时候,他的灵舌就顺势滑进了李可可的小嘴。追逐着她甜美的小舌,一时间,竟觉得此乃世间美味,怎么品都品不够。顺势用左手把住李可可的后脑,忘情的品尝着李可可的甘甜,竟忘记了自己的所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李可可被方文涛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有些头昏脑胀。
随着时间的滑过,她从最初的惊讶、生涩慢慢变得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呼吸。跟着方文涛的呼吸,任他的舌头如灵蛇般在自己小嘴里滑动翻转,与自己的小舌追缠。直到自己大脑空白,浑身发软,快要不能呼吸,才喘着粗气滑进了方文涛的怀里,结束了这个既甜蜜又难忘的吻。
☆、第五十四 扶贫钦差
浓情蜜意的日子总是最容易流逝的,转眼间,寒冷的冬天又悄然而来。
对比自己身上的狐裘,看到路边那些衣衫单薄的行人。李可可不自觉的就会忆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穷苦的日子。
她找来私房菜馆和陶艺坊的掌柜,将一年来的账目做了个简单的查对后,提出拿出部分盈利,置办大批衣物,助这些贫苦百姓过冬。
贾皓瑟听闻李可可此举,毫不犹豫的也出资相助,二人同往贫民区,看到那些家徒四壁、锅里无粮的百姓,李可可自言自语道:“可惜你我能力有限呀!”
贾皓瑟闻言安慰道:“助贫一事,本就是尽力而为,不要太强求自己了。”
李可可点点头,突然脑海里想到了现代社会的各种公益活动,脑海里灵光乍现,转头看着贾皓瑟道:“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用你我微薄的力量来供他们温饱,不如找到合适的方式,给他们自己谋温饱的能力。”
贾皓瑟看到李可可脸上一扫先前的阴霾,心里也欢喜,点头道:“郡主所言不差。”
得了贾皓瑟的鼓励,李可可笑着道:“看来我应该做一个计划,看看能否使得皇上在东皇国各处设点,建立慈善机构,帮助穷苦百姓学技能谋生路。”
贾皓瑟听了李可可的想法,就很自然的想到了李可可在城西建的义校,当下对李可可的想法也了然,点头道:“此事不难,如若皇上不允,贾某倒愿尽绵薄之力。”
李可可闻言,稍微在脑海里过来边贾皓瑟的话,心里也就了然,笑看着贾皓瑟道:“如此,可可就先谢过贾兄了。”
回到王府,李可可就开始制定扶贫方案,方案两步走,一方面想让皇帝出资在各地建义校,培养穷苦百姓子弟一些基本技能,另一方面,则是计划全国开分店,以店扶贫。
计划看似简单,但是,在古代社会里想要顺利实施,却是要动些脑筋的。
李可可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时而蹙眉,时而要笔头,忙得十分投入,天色全黑,玉儿进来为她点了灯,她都没有察觉到。
“再写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
李可可闻声抬头,看到方文涛满是关爱的脸,条件反射的看了眼窗外,才答非所问道:“啊,已经这么晚了。”
方文涛笑笑,走到她身侧,将她的肩膀轻轻一拨,让其靠在自己怀里道:“什么事这么有趣,让可可忙得忘了时辰?”
“没什么,今日跟贾皓瑟讨论了个扶贫的事,在想着写个计划出来,给父王看。”李可可靠在方文涛怀里,语气轻松而愉快的说着。
“哦……”听到贾皓瑟的名字,方文涛好看的眉毛忍不住蹙了蹙道:“可有我能帮忙的?”
“有呀!”李可可笑着从方文涛的怀里钻出来,指指自己的脖子道:“刚才不觉得,现在觉得脖子好酸呀!”
方文涛宠溺的笑笑,伸手去帮李可可按摩脖子。
李可可舒服的闭上眼睛,跟方文涛有一句没有句的说着今日去贫民区的见问和自己的计划。
方文涛一直都很安静的听着,像是在听一个无比动听的故事。只是,故事里每每出现贾皓瑟三个字是,他到底眼神会有一瞬间的收缩。当然,这么细微的变化,闭着眼睛享受按摩的李可可并未发觉。
计划写完了跟贾皓瑟讨论,讨论完了又修改,如此这般忙了二天,一份详细又不失感染力的计划书算是写好了。
李可可第一时间将计划书递交给了齐王爷,并将其中内容一一给齐王爷做了讲解。
齐王爷似乎也很满意李可可有此善心,他笑着应承李可可会第一时间将计划书递交皇帝。
看着手上的计划书,皇帝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那眸子里的光彩直接堪比钻石。
“哈哈哈”皇帝大笑几声后道:“可可实乃我东皇国之福星哈!”
“谢皇上夸奖!”齐王爷是看过那份计划书的,当然知道皇帝为何会如此高兴。
“难得可可小小年纪,凡事皆以国之兴衰为根本,其才不输满朝文武,其心也羞煞满堂腐儒呀!”皇帝用手拍着案头的计划书,叹道。
“皇上过奖了,小女毕竟是我东皇国的子民,身上还留着东皇国皇家的血,为皇上分忧是她份内之事。”齐王爷闻皇帝如此感概,心惊这种说法如果传出去,对李可可是有百害无一利。
皇帝看了看齐王爷,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好,好,好,我皇家有这样的子女,实乃皇家之幸,东皇国之幸。此事既然是可可所提,朕就命可可前往各地安排此事,可好?!”
此言虽为一问,但语气却是不容反驳。齐王爷虽然不太放心李可可独自承办此事,但也只已无转圜的余地,忙也连连应下。
回到齐王府,齐王爷将皇帝赐下的‘如朕亲临’令牌交给李可可妥善收好,并简单的说了下皇帝的意思。
看来,这个皇帝大叔也不是一味的想坑李可可,他不仅给了李可可令牌,还吩咐户部拨出黄金万两供李可可分配为助贫所用。
但是,这万两黄金也不是那么好得的,除了助贫一事外,李可可还兼了个查看各地官府的差事,并给了她顺便整治不良官员的权利。
告知王爷自己的想法(去各地开分店,助贫),王爷将可可此想禀告皇帝,皇帝喜,送来黄金万两,并赐其如朕亲临令牌,可使得各地官府配合,并使其顺便整治各地官府。
李可可闻言,心想这个皇帝大叔也真放心,就不怕自己顺便建立自己的势力,最好助自己老爹篡位什么的。
想到篡位又想到往日电视里演得那些手足相残之类的画面,李可可打了个冷战,发现自己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主。能够快快乐乐如纪晓岚一般走到民间,为百姓撑腰,想想都觉得很充实。
真正李可可胡思乱想间,齐王爷道:“可可,父王心知你头次独自出门,又兼着皇朝,心里定然会有些不踏实。放心吧,虽然父王这次不能陪你同往,但,会吩咐春晓秋冬四位贴身跟随。还会先一步传书各地,定会护你周全。记住,凡是量力而为,不可太过强求。”
李可可看到齐王爷满眼的不放心,心里一阵感动道:“父王放心好了,可可知道分寸。”
知道李可可要往全国行扶贫之事,贾皓瑟很自然的要求随其左右,一方面凭他行商多年的经营和人脉,可以为李可可添一助力,另外一方面,也想着能多与李可可相处。
李可可听闻贾皓瑟要同往,不但没有反对,反而很是高兴,毕竟有一个这么强大的助力,对自己此行是有利无害的。
二人简单的商量了下出行计划后,李可可就张罗着招兵买马,先选了一批新人进行培训,并将这批人按照各自不同的情况进行分组,前往私房菜馆和陶艺坊实习,等候她的调令。
忙乎完这些琐事,李可可想着该如何给方文涛辞行。
却谁知,她辞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听到了方文涛也要同行的消息。说是也要全国查看金玉楼各地的产业。
这次出门,说好了轻装简行,三人相约在城外聚合,李可可带着玉儿、佩儿及春晓秋冬四卫。
到了城外见贾皓瑟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十几个随从。远远见李可可来到,双腿一夹马腹,就迎了上来。
看到了贾皓瑟却不见方文涛,李可可有些担心,转头四顾了周围,也不见那熟悉的身影,讪笑的看向贾皓瑟道:“再等等,文涛还未到。”
贾皓瑟一听方文涛也要来,心里有点点失落,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如花的笑意,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二人的互动才结束,就听到城门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应声望去。只见方文涛一身白衣,骑着一匹大黑马,身后整齐的两队人马,足有三十余人。
从这三十余人精良的装备和久经沙场才练得出来的萧杀气质来看,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人。
贾皓瑟扫了一眼众人,心里有些犯疑,他所收到的情报说,方文涛只是金玉楼的雕金师,怎么会带领了一对皇家骑兵出行呢?
当然,他犯疑归犯疑,眼前的两个人却没有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
李可可看到方文涛来了,笑得那个灿烂,直接灼伤了贾皓瑟的眼睛,方文涛看见李可可是,那温柔宠溺的眼神,更是让贾皓瑟觉得整颗心湿湿嗒嗒的每个样。
他左手虚握成拳至于嘴巴,假咳了两声道:“人到齐了,起程吧!”
方文涛用眼角扫了贾皓瑟一眼后,双腿一夹马腹,骑到李可可马车左侧,笑笑道:“好,起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