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是结局也是番外(一)
那样压抑而痴迷的眼神她绝不会错认,那一瞬间,宋清音也呆住了,在那荒谬的梦中,她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次。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在梦中的他的的确确深爱着自己,那种心情到现在还让她觉得酸酸疼疼的,可是那毕竟是梦,现实中的他怎么可能……
阮思思满意地看着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打了个响指,惊醒了两人,周律尴尬地低咳,依旧吐出刻薄的恶言恶语,“不男不女,丑死了!”
宋清音的脸色马上沉了下去。
好,死鸭子嘴硬是吧?阮思思冷笑,决定再来点刺激的,“清音,你把里面那套再换上试试。”
“不要!”宋清音抵死不从,“那件太暴露了!”
“我是新娘,你敢违抗我的命令?”阮思思龇着牙威胁她。
她委屈地进了更衣室,磨蹭了半天才出来,背后胸前那一大片春光看得周律口干舌燥,阮思思满意地听着他的粗喘,我就不信你没反应,要是真没反应就不会放下手头那一大堆事,陪她们俩来试礼服了,只要事关宋清音,他永远都是死鸭子嘴硬。
周律的眼中跳着两簇暗火,“你是没衣服穿了么?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本钱,这种衣服也敢往身上穿?”
“怎么说话的?我就觉得这件衣服好看!”阮思思挑衅地说,转头对在一旁服务的小姐问道,“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这件衣服特别衬宋小姐,她身材高挑,最能穿得出这款礼服的气质了……”
“没错,就是这套了。”阮思思毅然决定,“清音,你说呢?”
“我也觉得这套好……”这么多年的斗争,让她养成了凡是敌人反对的她就要拥护的习惯,本来也觉得这样的衣服太暴露,但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她嚣张地看着周律,竟然还挺了挺胸。
他又气又恨,恨不得立刻将她拖回去就地正法了,在场的女人们显然不会在乎他的意见,径自买了单,宋清音竟然也不准备换回去,就这么施施然地跟着阮思思走出了店门。
“你做什么?”被一把扯住的宋清音睁大双眼无辜地看着他。
周律冷笑着,一颗颗解掉自己西装外套的扣子,看得宋清音有些难堪,在她的梦中,他好多次都这样哄着逼着自己帮他解扣子,他的手指干净而修长,胸膛的触感也是赞到没话说……
那一幕幕既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浮上她的心头,让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周律的西装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打断她心里的绮思。
“给我穿起来!一个大学老师穿得和街上卖肉的一样,丢人现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我高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她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
“你尽管试试,看看我管不管得着?”他的眼底是她熟悉的阴狠。
她被他的气势镇住了,这小子越大越有气场,她已经渐渐不是他的对手了。
“好了,好了,人我是要带走了,明天再交给你,不过我事先声明,你们不准在我的婚礼上搅局,否则我饶不了你们。”阮思思护住宋清音,警告似地瞪了两人一眼。
“那男人从小就爱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沐浴过后的阮思思拨了拨自己的长发,风情万种地瞟了她一眼。
“啊?你说什么?”宋清音茫然地看着她。
“少来,你是装傻,不是真傻。”阮思思伸手掐了她的脸颊一把,“我们高一,他高三毕业那年的暑假,我亲眼见到你们在球场边的树下接吻。”
“啊?”她瞠目,一脸不自在的尴尬,那年的事她一直很想忘记,可还是要忍受始作俑者三不五时的试探,“没,没有啊……”
“你不要又和我说你们是在打架。”
“真的是在打架啊!然后我就被狗咬了一口。”她很苦恼,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啊,她都忘了是为了什么事争执起来,反正他们成天如此,但不知那天周律发什么疯,竟然兽性大发……
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狠狠咬了她一口。
“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啊,”宋清音无奈地说,“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我就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他那个人是别扭了一点,毒舌了一点,可好歹对你也算是一片痴心,只要你肯给他一点儿回应,我敢说他绝对会被你驯得服服帖帖。”阮思思看着赖在大床上玩手机游戏的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今晚说服她,不然周律这辈子估计得打光棍了,姨妈还不知道该怎么哭呢。
宋清音的眼神有些茫然,若她昨天和她说这话,她一定嗤之以鼻,可是梦中的周律的确对她百般呵护,温柔体贴,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有些酸疼,现实和梦境有一瞬间的重叠。
“他一直以为你也会出国读书,才决定出国的,没想到你大四那年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留在国内读研,他气得发狂,一毕业就收拾家当回来找你,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住在学校没饿死,恐怕有一大部分功劳都是他的吧……”阮思思历数周律对她痴情的表现。
“P咧,你又不是没看到他对我多么残暴……”她立刻反驳。
“你要是继续用这种态度装傻下去,他会对你更残暴,到时候你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人压抑到一个地步的时候会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他今天看她的眼神简直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没这么可怕吧?”她装傻笑道。
“这么多年了,他皮夹里还放着你大学时候的学生证照片,”阮思思暧昧地笑着,“甚至可以告诉你,他在读书的时候每晚都要看着你的照片才能入睡,在梦里做些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你,你怎么知道?”她的舌头都不停使唤了。
“你忘了,我以前和他同宿舍的那个四眼交往过?他们全宿舍都知道他这个怪癖,刚开始还很好奇他皮夹里放的是哪个艳星的照片,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号称天才少女的青涩小果子……”
宋清音控制不住自己耳根泛红,梦中那耳鬓厮磨,抵死缠绵的一幕幕又浮上脑海。
“你要是早点想通,我们全家也能早点从他的阴阳怪气里解脱。”阮思思忐忑不安地看着她,看这两人一路走来,她都觉得累,一个别扭,一个装傻,磨蹭了这么多年,别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们还在原地打转。
“什么嘛,他本来就是个怪人啊,不关我的事啊。”她尴尬地笑了两声。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同情你了,双手将你送给大魔王,心里真不是滋味啊,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也暗恋过你?”阮思思感慨地捏了捏她看上去依旧青涩的的脸,搞不懂世上怎么会有人如此得老天眷顾,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和个高中生一样清纯无辜。
“我知道,我知道。”宋清音赔笑,谁让她是个万人迷呢,还很幸运地收过校花阮思思的情书呢。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阮思思出嫁前夜,两人聊着聊着,倦倦睡去,那些尘封在脑海中的往事,开始慢慢浮现。
那一年,宋清音七岁,正是小学一年级的年纪,却已经是小区里的孩子头,她妈妈是一所大学附中的老师,她住的小区是中学老师宿舍区,人称西园。
楼里住的都是从小被父母教导得温良恭俭让的孩子,偏偏出了一匹黑马宋清音,从小打架爬树无一不精,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生生把楼里的乖孩子们给带成了一帮人见人怕的混世魔王。
“老大,东园那伙人又来找我们麻烦了,二胖被他们打了。”楼底下一伙小屁孩儿扯着嗓子喊,她俨然是这些不良儿童的头儿。
“来了!”她利落地喊了一声,噼里啪啦地往楼下跑,在最后几级台阶处纵身一跃,引来小屁孩儿们的阵阵喝彩。
“走,去找东园那些家伙算账!”她豪气干云地挥了挥手,东园是大学教师的宿舍,那里的小孩儿和他们向来不对盘。
“老大,你的脸怎么回事?”一个黑瘦的小孩儿边跑边问。
“没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肿起来了,“刚被我妈打了。”
小孩儿立刻敬佩地看着她,这才是纯爷们啊,被揍成这样还是一尾活龙!
“喂,你们干嘛揍我们的人!”宋清音很老大地往东园的人面前一站,虽然细细瘦瘦的但是气势汹汹。
“我们在好好地玩球,是他自己冲过来捣乱的,摔倒了不能怪我们。”东园的孩子一见到她就怯了。
“二胖,是这样吗?”她大喇喇地问坐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小胖子。
“他们骗人,是他们叫我和他们一起玩球,结果又把我撞倒了!”小胖子嚎啕大哭。
“打篮球有冲撞受伤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个声音冷然道,穿着全套运动服的男孩子长得很漂亮,比他们都要高上一个头,正用一根指头转着篮球,看得他们眼睛发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是结局也是番外(二)
“会打篮球了不起啊?”一直在小屁孩儿中鹤立鸡群的宋清音发现自己似乎比这个男孩子还要矮上那么一丁点儿,心里顿觉不爽。
“白痴。”男孩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你说谁白痴啊?”自诩天才的她最容不得有人质疑她的智商了,一把扯住正准备离开的男孩儿。
“放手。”男孩儿眼神如刀,可惜她刀枪不入,他用力一甩,竟然将她推了个踉跄。
士可杀不可辱!
在众多小喽啰面前丢脸了,这简直是她生平的奇耻大辱,她发了狠地上前和他扭打作一团。
“老大!”
“周律!”
宋清音的小跟班们一个个激动万分地摇旗呐喊,东园的孩子们却全都吓呆了,这些人是疯了吗?
难道他们不认识高高在上的大队长周律吗?他们竟敢对大队长无礼?
“宋清音,你竟然敢打大队长,我要告诉老师去!”东园的一个小孩儿如电视剧里的小太监一样尖声叫道。
“四眼田鸡没出息,每次只会找老师!”西园的儿童们立刻群起而攻之。
两帮小孩打成一团,很明显是西园的那帮人占了上风。
可宋清音和周律的战争中却是周律占了上风,毕竟年龄和身高还是占了便宜,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被逼急了的宋清音竟然在他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你疯了!”一向冷静稳重的周律尖叫着用力地推开她。
两伙人都惊呆了,傻傻地看着周律白净小脸上两排深深的齿印,还有血迹往外渗。
“你,你怎么咬人啊?”好学生阵营抓狂,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老师说被咬了要马上打狂犬疫苗!”
“老大,怎么办?狂犬疫苗好像很贵啊,他会不会要我们赔啊?”
“狂犬疫苗?我又不是狗。”
“你还不是狗?不是狗怎么会咬人?”
宋清音竟然被他们逼得有些气怯了,用力瞪着他们不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周律冷冷地问,只是脸上的两排牙印让他看起来很可笑。
“对!把她的名字记下来让她明天罚站!”东园的孩子纷纷叫嚣。
西园的被他们的气势吓得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是一年二班的宋清音!”小四眼是宋清音的同班同学,立刻告密。
西园的小屁孩儿一哄而散,第二天宋清音被罚站,一个人孤独无比地站在教室门口,看到一个红领巾飘飘,手臂上还有刺眼的三道杠的男生无比嚣张地从她面前经过,那鄙夷不屑的眼神深深惹怒了她。
好,周律是吧,这个梁子就此结下了!
宋清音的老师们对这个聪明得近乎妖异的小孩儿十分无奈,明明是个打架闹事不爱读书的坏孩子,可是门门成绩永远都稳居年段第一,别人在书山卷海中攀登遨游的时候,她在操场上打篮球跑得浑身是汗,最后还能捧个数学奥赛第一的奖杯回来,害得班主任老师每个学期都不知道该怎么写她的评语。
附小的一到六年级有两个传奇人物,一个是好学生的代表六年级的周律,无论是哪个方面都堪称表率,成绩也永远位居榜首;而另一个就是令师长头疼,劣迹斑斑,成绩却依然傲视群雄的宋清音。
“你们这些傻瓜,成天跟着宋清音打球,她脑子好用,不用念书都能考第一,你们却被她带得成绩一落千丈,也不好好想想自己的将来……”年段长又在办公室里唾沫横飞地批评着宋清音的小跟班们,周律目不斜视地走进办公室交作业,眉头却微微一皱。
脑子好用是么?
从两人梁子结下的那一天起,他的耳边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出现她的讯息,“聪明”是所有人对她一致的评语。
哪里聪明了?他满心不服气,明明蠢得和狗一样,只懂得乱咬,不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罢了。
转眼之间,宋清音考上了全市最好的中学,那一年周律初三。
第一次见识到她在女生中无以伦比的魅力。
“宋清音,加油!”
“宋清音,宋清音!”
初中的女生还是比较含蓄,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大喊“我爱你”、“我喜欢你”,但看她们一个个眼冒红心的样子就知道她们的言下之意了。
一个三分球利落地进篮,她潇洒地对场外的啦啦队们挥了挥手,又引来尖叫无数。
肤浅无知!周律不屑地下了个评语,不就是放学后的篮球练习比赛而已,用得着激动成这样么?
“周律,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晚上回家,阮思思红着脸腼腆地走到他面前。
“什么事?”优雅地合上课外辅导题,他温和有礼地问。
因为父母忙,他从小就被寄养在做大学老师的小姨家,和美丽娴静的表妹阮思思共住一个屋檐下,这个表妹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典型的小淑女,也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对象,可惜表兄妹是近亲,不过他将来的妻子也一定要是表妹这样温柔贤淑的女孩子。
“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初一三班的宋清音?”阮思思满面红霞地递给他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一看就知道是情书。
“什么?”周律的世界瞬间崩溃了。
“你不肯帮忙就算了,干嘛这么大声?”阮思思紧张地往外张望着,生怕被大人听到。
“你喜欢他?”周律一脸扭曲,那个粗鲁肮脏只懂得乱咬的宋清音怎么配得上他的温柔小表妹?
“嗯。”阮思思轻轻应了一声,满脸都是少女怀春的红霞。
虽然小学的时候她也和宋清音是一个年级的,那时候还没怎么注意到这个总被老师称为混世魔王的怪人,可自从两个月前看到他在操场上打篮球的英姿,她就无法自拔地迷上他了,每次无论大考还是小考他的成绩永远都是高居榜首。
斯文俊秀,篮球打得好,书读得好,又待人和气,无疑就是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啊,相比之下周律显得太高高在上有距离感了。
宋清音甫一进校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秒杀了周律,掳获了女生们的欢心。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周律在心里咆哮,那个宋清音明明是个白痴啊聪明可爱的思思怎么会看上她?
心里恨得再咬牙切齿,他还是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以免显得自己太狰狞了,吓坏了可爱的小表妹。
“你和他都在一个年级,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我不认识他啊,听说你们班上的篮球校队队长和他关系很好,你就帮个忙嘛。”阮思思求道。
“好。”周律皮笑肉不笑地答应了,既然落在他手上,他定要这封情书死无葬身之地。
谁知又过了两个月,阮思思哭着跑了回来,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我失恋了!”
他愕然。
原来那一天阮思思照旧痴迷地要去看宋清音打篮球,却被宋清音一把扯住,被心上人牵着小手的感觉,让她瞬间如遭电击,小脸立刻就红透了,一颗芳心如小鹿乱撞,兴奋得简直快要晕倒了。
而宋清音的下一句话则让她再次如遭电击。
“同学,江湖救急,你有带卫生巾吗?”
“什,什么?”阮思思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那如王子般完美的心上人怎么会问这么猥琐的问题?
“我那个好像来了,今天忘记带那个了,你有带吗?”宋清音一脸焦急。
“那个,来了?”阮思思茫然,不会是她以为的那个吧!
浑浑噩噩地跟着宋清音到了女厕所,看着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还以为要弄出来了……”
她依旧潇洒的洗了洗手,嬉皮笑脸地道谢,“同学,今天多谢你了!”
阮思思完全回不过神来,他来那个?他是女的?宋清音是女的?她的心上人是女的?
周律也震惊了,从小学三年级认识她到现在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他,他其实是她?
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他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
曾经留下她牙印的脸颊开始不自觉地发热,她竟然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之间的友情很奇怪,阮思思回家哭过一场之后,竟然和宋清音成为死党,两人感情好得几乎都插不下第三人。
他的处境却变得尴尬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面对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她对他的态度一如从前,嚣张跋扈针锋相对。
而他却发现自己开始变了,对她变得愈加不能忍受,不能忍受她在操场上和那些男人一起打球;不能忍受他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不能忍受她的大大咧咧,毫无男女意识……
他开始变得更加毒舌,不惜用最恶毒的言语来伤害她,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他的心底住了一只怪兽,他不得不努力压抑自己,这种压抑的痛苦不应该由他一个人承担,始作俑者的她凭什么逍遥自在?
第一百五十八章 是结局也是番外(三)
“靠,怎么没人告诉我做伴娘也要喝酒的啊?”宋清音不耐烦地踢掉高跟鞋,“什么破鞋子,痛死了!受虐狂才穿高跟鞋,为什么不能穿板鞋啊?”
“你老实一点!”周律耐着性子俯身拾起她的鞋子,又要给她套上,可她说什么也不肯。
“你不穿鞋怎么走路?”他的耐心终于告罄,抬头瞪了她一眼。
“你不会背我啊?”短发女孩儿一脸挑衅,双颊晕红,眼神亮得好比天上的星星,看得周律不由得有些眩晕。
“我才不要背一只野猴子!”心中微荡,口里却依旧嘴硬。
“你才是野猴子!”她挑衅似地故意跳上他的背。
“白痴!”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温热,他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快走快走!驾驾驾!”她得寸进尺,在酒店上演这么弱智的戏码,气得周律恨不得将她立刻扔下。
“结婚这么累,这么人真够无聊的,吃饱撑着结什么婚啊,还好我不用结婚,哈哈哈……”宋清音俯在他耳边吃吃笑了起来。
明明今晚大部分的酒都被他给挡了,这只野猴子统共喝了不到五杯酒,怎么会醉成这样?
“你给我安静一点!”他宁愿她醉得不省人事,也不要这样发酒疯啊。
“你嫌我吵啊?我偏不要安静!我唱首歌给你听啊,我是氢,我最轻,火箭靠我运卫星;我是氦,我无赖,得失电子我最菜;我是锂,密度低,遇水遇酸把泡起;我是铍,耍赖皮,虽是金属难电离;我是硼,有点红,论起电子我很穷……”
宋清音清甜爽脆的声音在酒店大厅朗朗回响着,引来众人的侧目和窃笑。
那一刻周律简直想找个洞钻下去,喝醉酒的人并不少见,有大哭大笑的,有大吵大闹的,有大吐特吐的,还有不省人事的,可试问有谁喝醉酒了会大背元素周期表的?
在司机强忍着笑意的古怪表情下,他黑着脸把正背到“我是铅,能储电,子弹头里也出现”的宋清音拽上车。
说也奇怪,一上车不知道是她正好背完了,还是刚才有意让他出丑,竟然立刻就昏昏睡了过去,气得他直咬牙。
抱着她一路上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将她带到自己独居的寓所,难道真如阮思思所说的,自己已经再也无法压抑下去了?
“周律?”狠狠地睡了一觉,似乎有些清醒的她睁开眼睛,闻到身边熟悉的气息,黑暗中她呢喃着贴近他的脸颊,满足地喟叹一声,震得他愣在当场,只觉得漆黑的天空中瞬间绽放出无数灿烂的烟花。
“宋清音?”他生怕吵醒她似的微微偏头轻声问,却正巧碰上了她的唇瓣,那柔软的触感让他一下子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极力忍耐地温柔轻吻却在她颤颤地回应之下崩溃了,周律发了狠似的吻着她,一脚将门踹上,甚至都等不及回到房间,她的一件件衣服就在他的撕扯下宣告阵亡。
她如小猫似的一声一声低吟轻唤着他的名字,让他瞬间丧失了理智,化身为野兽。
“宋清音,告诉我,我是谁?”他用尽最大的自制,给了她最后一丝机会。
“周律,我爱你。”她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分不清究竟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只是在他的耳边不停的重复着曾经来不及说出的话。
一片寂静中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了睡梦正酣的人儿,宋清音不耐地摸过电话,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一阵死寂。
她有些茫然地打了个呵欠,对方突然尖声惊叫起来。
“宋清音!你和我哥在一起!你们昨晚睡了是不是?”
“噗——咳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猛咳不停,但仍然不忘了惊慌地解释,“没有,没有……”
“还说没有!你为什么会接他的电话?你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刚睡醒,昨晚听说是他送你回去的,他趁人之危了是不是?……”
阮思思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哇哇叫,吵得宋清音宿醉的头又开始痛。
“一大清早你吵什么吵?赶紧滚回国外去,下个月再滚回来喝喜酒。”一只手强势地抢走了她的手机,不耐烦地嚷了几句便挂上了电话。
“那是我的手机诶!”宋清音还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就开始宣誓主权了。
“看清楚,是我的。”周律冷冷一笑,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果然一样的机型,连铃声都一样!
好奸诈的男人!她愤愤不平地咬了他的肩膀一口,没发现他的眼神又暗了下来。
“喂,你做什么?”她的惊呼吞没在他的吻中。
许久之后,微汗男子才如一只餍足的猫不停地轻吻着怀中仍在激情的余韵中轻颤的女子。
“还疼不疼?”
她一僵,满脸绯红尴尬得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准逃避!”
哪有人用这种审犯人的语气问这种问题的?
她恼羞成怒,“疼死了,疼死了!你这个流氓!”
她都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记得自己哭着向他讨饶,然后便失去了意识,结果一早醒来还要再忍受他的又一轮肆虐。
“那是因为我太想要你了。”
一想到她那青涩怯怯的模样,莺啼婉转地喊着他的名字,一头短发深陷在枕头中又是愉悦又是痛苦的模样,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激烈的动作。
十多年来,没有一天他不想着这样紧紧将她搂着,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宋清音惊呆了,他这种活死人脸上竟然也会有这样温柔腼腆的笑?
难道她又穿了?还是梦境里的周律跑出来了?
“你不是真的吧?”她傻里傻气地掐着他的脸。
第一次袒露心迹就遭受无情对待的周律脸色一沉。
“啊,这样才比较像正常的周律嘛。”她拍拍胸口,轻舒一口气。
周律突然邪魅狂狷地一笑,她立刻心里发凉,总觉得自己要落入一个可怕的陷阱里去。
“乖乖起床,我们去山上泡温泉,然后再去吃火锅好不好?”他太过温柔的表情让她心中暗暗警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可是温泉和火锅……
都是她的最爱啊!
怎么办?好纠结……
“火锅是上次吃的那家吗?”
“是啊,就是那家用全羊熬的汤头,还有放养在山上的土鸡土鸭和不用化肥农药的蔬菜,对了,这个季节应该还可以去山上带一些柑橘回来,上次你不是说很甜吗?”
啊!好馋啊,一想到那肥而不腻的火锅,甜到心坎的柑橘,她的口水就流了一地。
宋清音被彻底打败了,只要有吃的,管他是盗是奸,尽管来吧!
周律满意地微笑,这丫头虽然可恶,可也的确好掌控。
“周律,你至于吗?”她兴致勃勃地要去泡温泉吃火锅,可竟然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在昨晚就已经在他的暴力之下全部阵亡。
看着从门口开始洒了一路的衣物碎片,宋清音裹着床单欲哭无泪,阮思思说的没错,压抑太久爆发出来,果然很危险很可怕。
“下山以后我们找个时间去见你爸妈,我想婚期就定在下个月。”温泉水滑洗凝脂,自觉理亏的周律温柔地揉着她酸疼的身体,小心地服侍着。
“嗯,”严重缺觉的宋清音被服侍得昏昏欲睡,嘴里漫应道,脑子缓慢地转着,转了半天才转到位,“啊?你说什么?什么见我爸妈?”
“是啊,我看就明天怎么样?你待会儿打个电话和他们说一声。”周律淡淡地说道。
“怎么可以?为什么啊?什么婚期啊?”她跳了起来。
“睡都睡过,你还不想负责?”周律斜睨了她一眼。
“什么啊?”宋清音满脸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也太快了!”
“快?”周律不以为然,“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啊!”
“那是哪种关系?”
“有哪个男人会成天骂他喜欢的女人野猴子、不男不女的?”宋清音气哼哼地质问。
“乖,张嘴。”他剥了一瓣橘子塞进她的嘴里,用甜得腻人的声音问她,“甜不甜?”
“嗯。”她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我可不可以带回去吃?”
“当然可以,你嫁给我之后,你有一年四季都有吃不完的新鲜水果,还有随叫随到的高级料理,你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龙虾、大闸蟹、生鱼片、……你再也不用在实验室里吃干粮饼干……”
“你不要再诱惑我了……”宋清音痛苦地抱头,生为一个吃货,死穴就是美食啊!
“你不是一直很想去吃那家巨无霸冰淇淋吗?只要你嫁给我,很快就能吃到了……”
“我也可以自己去吃啊。”她又不是没赚钱。
“你确定吗?那家店可在国外,你攒得起出国的旅费吗?”她这个月光族上半月大手大脚,下半月还要靠他接济。
“你太奸诈了!”宋清音欲哭无泪。
“怎么会呢?你想想那些美食正对你招手呢,是不是觉得很幸福?”他又再添上一把火。
他是狐狸!是黄鼠狼!是奸诈的商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是结局也是番外(最终章)
“那我要是不答应,是不是你以后就不请我吃饭了?”宋清音严重怀疑他是故意把她养成一个吃货,从而掌控她的。
果然是无奸不商啊!
“那当然,要是你不肯嫁给我,我要是还请你吃饭的话我今后的太太会不高兴的。”周律正色道。
“可是你嘴那么恶毒,嫁给你之后被你气死怎么办?”她还是很犹豫。
周律无语,自从他阴阳失调的身心在昨夜得到了满足,春风得意的他心情大好,怎么可能会再说那些欲求不满的话?
不过这些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
“放心,我会为你买保险,要是你被气死了,还能得到一大笔赔偿金。”他挑眉笑了笑,冷漠的眉目间有着一丝暖意。
“你这个奸商,保险受益人肯定是你!”她难得有这么聪明的时候,立刻逗乐了周律,多年的眷恋,总算得偿所愿,满面春风,就算她再这么闹腾,他也都欣然领受了。
“你先发誓以后不准再叫我野猴子,也不准说我不男不女!”她完全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
“是我错了,应该叫你小野猫,”他赤裸裸地展示着自己身上的抓痕,“至于不男不女这件事,我昨晚已经对你验明正身了,虽然差强人意,但是还是勉强可用。”
“妈的,你说什么!”她气恼地拿出一个橘子砸向他。
“乖,这么划算的事,你还在犹豫什么?”他接住橘子诱惑道。
“你想除了我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能忍受你那变态奇特的爱好,为你搜集那些漫画?”他再接再厉地引诱。
“那不是变态奇特好不好。”她马上反驳,她不就是性好龙阳么,怎么就变态了?
“如果你不答应,那些漫画我就要全部收回了。”他很小人地威胁。
“不要!我答应,我答应!”连续被戳中死穴的她,立刻缴械投降。
周律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可是……”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明明昨天两人还是仇人,怎么莫名就滚上床,然后一觉醒来便如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亲热,甚至还谈婚论嫁了,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发展的啊?
一直到被周律抓去见双方父母,她还是有一种晕乎乎的不真实感。
大龄男女的父母总是特别着急,竟然没什么过五关斩六将的艰辛历程,反倒是有一种出清存货的急切感觉,五方会谈很快达成共识,婚期就定在下个月,一切似乎都和她这个当事人无关。
也不知道周律是怎么做到的,酒店、婚纱和一切需要准备的事宜全都一手包办了,而她只需要优哉游哉地继续做她的实验,享受某人不是接她出去吃饭就是亲自送饭的体贴服务。
直到某天他出去出差,她才晃晃悠悠地出现在暌违多日的食堂,那一股油腻的味道扑面而来,立刻让她感到恶心反胃。
这人还真不能娇养,才几天功夫她的嘴和胃就被养刁了,连食堂的饭菜都觉得难以下咽了。
“清音,”冯双神秘兮兮地坐到她的身边,暧昧地打量着她,“好久不见啊。”
“唔,老窝在实验室,没怎么出来吃饭。”她无精打采地挑着面条。
“连宿舍也不回了?”冯双一脸试探地问。
“是啊。”周律说两人既然领证了,就是合法夫妻,理所应当睡在一起,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他家的确比宿舍的条件好啊,那柔软的大床,二十四小时的热水和永远塞满了的冰箱,深深诱惑了她。
毕竟她也不是贫贱不能移的圣人。
“他们说你傍大款了?”冯双终于忍不住了。
“咳咳咳……”宋清音被呛得大声咳嗽了起来,引来周围一片探究的眼神。
“大,大款?”她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自个儿笑得东倒西歪,“唔,算是吧。”
周律继承了家里的医药集团,也的的确确算是个大款啊,可一把他和那脑满肠肥的款爷儿联系在一块儿就莫名地充满了喜感。
冯双睁大了双眼,竟然是真的?
“你,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都没听你提过啊!”全校的女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是现在男人的审美观变了吗?一个看上去和小男孩儿一样的宋清音竟然也能傍上大款?这大款口味也忒重了点儿吧。
“我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啊?”宋清音努力回想,“好像是我七岁,他十岁的时候吧,诶,你也见过他的啊,就是那天我自己摔倒被牛肉面砸到的那天。”
“你是说那个长得很帅但是一脸傲气的公子哥儿?”冯双只记得那人似乎很不好相处,他们之间的氛围也的确挺古怪的,没想到他们竟是一对儿!
“你也觉得他很臭屁吧,他从小就是这副跩不拉叽的死样子……”宋清音撇撇嘴,毫无自己已为人妻的自觉,“对了,我差点忘了把帖子给你了。”
冯双震惊地看着手中的大红喜帖,“你们要结婚了?还是在后天?”
“是啊。”
她爱情长跑五年了还没开花结果,宋清音上个月还说自己没谈过恋爱,这个月竟然就要结婚了,这还有天理吗?
“唉,我这几天老是没什么胃口,”宋清音恹恹地说,“好困,我先去睡了,你慢慢吃。”
没胃口?想睡?
她好像抓住一点什么了。
“等一下!”她一把拉住宋清音。
“又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了?”冯双一副神秘而恍然的样子。
“有了?有什么了?”宋清音很状况外地看着她。
“就是孩子啊!”冯双笃定地说,八成是奉子成婚啊,否则怎么可能这么仓促?
“孩子?”宋清音瞪大双眼,“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她便搔了搔头,好像该来的过了十几天还没来啊。
她蓦地张大了嘴,不会真这么巧吧!
“在想什么?”不过两天不见,周律就性急得和狼似的,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吻住她,拖着往床上带。
奈何女主角心不在焉得太过明显,逼得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我好像是有了。”她纠结了一下午,还是纠结不出一个答案。
周律傻眼,直直地盯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好像?”
“那个已经过了十几天还没来。”她觉得自己快疯了,越想就越担心。
“测了吗?”
她诚实地摇摇头。
性欲从眼底褪去,周律立刻干脆利落地翻身而起,十分钟之后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进来扔给她一个小盒子。
“两条杠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头对头,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神奇的物事。
一个是研发新药的科技工作者,一个是医药集团的少东,不会蠢到看不懂这小小的一根验孕试纸,只是这样的结果太让人没有思想准备了。
“周律,没想到你这么强!”憋了半天,她竟然冒出这么一句古古怪怪的话。
“废话,老子憋了十几年全都辛勤浇灌到你这片沃土上,能不强吗?”周律一脸暴躁。
宋清音瞠目结舌,乖宝宝、活死人周律,那个张口闭口“阁下”、“敝人”的模范生,竟然会说脏话,开黄腔啊!
多稀奇啊!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可是你怎么好像不怎么高兴啊?”她好奇地看着他,电视电影里面男主角不都是又叫又跳还要抱着女主角转圈圈吗?
“你怀孕了就有九个月不能碰你,等你生了之后还要半年左右,相当于有近一年半的时间我又要过上原来的生活,我能高兴才有鬼!”好不容易最近才开了荤阴阳调和,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竟然出了人命,一想到过去那禁欲的日子,他就觉得生不如死。
“呃,那怎么办?”她同情地看着他,都是他不知节制惹的祸啊。
“今后只有靠你帮我了。”他握住她的右手,放到唇边深情一吻。
“哦。”毕竟是孕妇,反应比过去迟钝了,傻乎乎地点了点头,过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周律,你这邪恶的色胚子!”
两个还没准备好要当父母的人就被宋清音那严重到不行的反应给弄得焦头烂额,就连周律筹划细致的婚礼也不得不一切从简。
连续吐了三个多月,让原本就高瘦的宋清音体重更轻了,每次周律抱着吐得泪水涟涟的宋清音,就暗下决心说什么也不要再生第二个了。
“乖,再吃一口。”周律小心翼翼地哄她,再怎么欲求不满心情不好言辞毒辣也不敢在此刻惹这位太后老佛爷。
宋清音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说,推开他就往马桶边跑去,又是一阵呕吐声响起。
又吐了周律一脸阴郁,偏偏手机还不识趣地响了起来。
“周律,我再提醒你一次,不准碰清音,听到没有!”阮思思的声音从大洋彼岸传来。
“你给我闭嘴!”周律暴躁得要抓狂,他过去怎么会觉得这个聒噪的女人温柔贤淑的?自从知道宋清音有身孕以来,她这个八婆就昭告七大姑八大姨,把他说得和禽兽无异,连他老娘都逼着他分房睡,他一向良好的形象莫名其妙的被毁了。
“你别嫌我啰嗦,我还不知道你这个流氓,一天不提醒搞不好就兽性大发……”
洗手间里惊天动地的呕吐声又再次响起,他紧张地把手机一扔,揽住脸色苍白,眼眶含泪的宋清音。
那个永远充满朝气和假小子一般活力四射的宋清音何时有过这样虚弱的模样?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几个月之后的清晨,那个折磨了他爹娘九个月的小家伙才中气十足地呱呱坠地。
怀抱着闭目安睡的儿子,看着躺在病床上苍白虚弱的妻子,这是受了多少的罪啊!他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簌簌地落了下来。
宋清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周律,一时间也傻了,那个傲娇嚣张又臭屁奸诈的周律,她从七岁就认识他了,似乎从没有见过他有悲伤脆弱的时候,他总是那副坚不可摧的样子。
原来,原来他也会害怕,他也有让他脆弱的软肋。
他的软肋就是她。
“哎呀,产妇不能哭啊!会大出血的!”护士长连忙叫道,把周律紧张得赶紧抹了抹脸,低头哄着她。
“周律,我做了一个梦。”她覆上他的手,眼角带泪,“我要全部告诉你。”
“乖乖睡一觉,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又哭又笑的模样看上去很古怪,可眼底的疼惜和眷恋让她微微一笑,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