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情记 4
内容简介
为朝廷缉捕重刑犯是他的职责,
「 毋枉毋纵」则是他的一贯作风,
但这回他却碰上了个强劲的对手——
忒歹毒的女杀手,短短五日内连诛十九人!
自他坐上刑部交椅,就无人敢在他的地盘如此张狂,
也许她够聪明辣手,但无论酷残狠绝比不上他,
惹上他「冷血残狼」,注定非死即伤!
哼,这女杀手的性子还真是死硬得可以,
明明中毒受伤,还是坚持与他对抗到底,
而他更是像得了失心疯般硬是把她掳回家,
罔顾惩奸除恶的职责,尽心尽力医治她的伤,
只是他也很清楚自己无法永远留住她,
因为她把为母复仇当作生存的唯一理由,
向来无情的他终究不忍心将她逮捕入狱,
既然明的来不行,
他决定在暗中做她的保护者……
楔 子
「走!快走!」
娘亲一声声催促,她的脚却舍不得跨出一步。
「你快给我滚!」娘亲以猛力的手劲将她推倒在地上。
她咬住唇,怎么也不敢哭。眼前的娘亲脸色惨白,满是怨恨,长发散乱,妆泪阑干。
身穿绣着金鹧鸪的织锦艳红妃袍,裙摆被风吹得掀卷狂扬,在她眼前翻飞。
「你要报仇!记住,你要用生命保护望辰,杀掉那对可恨的母女,夺回被偷走的东西!我绝不投胎转世,我要在黄泉等你提着仇人的头颅来见我,你如果没做到,我在阴间绝不放过你!」娘亲咬牙切齿,唇角沁血,抛起一条白练绕在屋梁上。
不——她摇头,小小的拳头握得死紧,被人拖着离去。
泪眼中,她看见娘亲站上摇摇晃晃的几椅,双眼带着恨意,瞪着她,然后将白练套住自己的颈子。
不……
那一日,她失去娘亲,失去一切,变成一个活死人。
那一年,三岁的她往后再也没有自由,再也没有笑过。
她的心,被复仇的绳索捆绑,无处逃脱。
有如被娘亲的诅咒附身,她的生命只剩空洞。
第一章
夜深沉,人悄悄。
屋内烛火摇曳,男子一身墨黑束衫,长发束于脑后,身姿挺拔凛傲,似一只孤鹰,又似一匹独狼。冷凛的五官,剑锋般的利眉,配上狭长深幽的褐色冷眸,薄唇噙着寒凉的肃杀气息。
他正是邢放,官拜刑部尚书,人称「冷血残狼」。
「又一个?」他坐在书案前,偏头望着立于身侧的下属,十足沉冷。
五指一拢,剑眉轻挑,他将腰际的佩饰「玉辟邪」握在掌心。
「是的,大人,京师东门外的林子里又死了一个人,已查出是宫内涣衣老妇的儿子,他的额头上也有五星芒记号。」
邢放细长的眼一眯。
忒歹毒的杀手!短短五日,京城一带已死了十九人,这些死者,无论男女老少,全和皇宫有关,不是有亲人曾在宫内当差,就是死者本身即为为宫中之人。
这一连串的命案,他能不亲自出手查办吗?不论皇上是否会找他问个清楚,他都无法忍受有人在他的地盘撒野,更何况对方嚣张的行径摆明向皇宫挑衅,他岂能坐视不管?
他拿来一张纸,持笔蘸墨,写下那些死者的姓名与其身份,接着在纸上另以丹墨作注记。
邢放盯着纸张沉思,再挥笔,红艳的丹墨在白纸上落下一道道轨迹。
呵,原来如此,那凶手作案并非全然无迹可循。邢放剑眉一扬,褐眸闪过一道异彩,唇边冷寒更甚。
很好!对方恐怕没有弄清楚一件事——对方是够聪明,但冷酷比不上他:够冷狠,但残凛比不过他。
惹上他邢放,非死即伤!
◇ ◇ ◇
朔星握着两把柳叶弯刀,盯住那夜行的男子。
不准再失手!别忘了,你还想活下去吧?
凤婆婆阴恻恻的提醒仿佛在她耳畔响起,像一阵飕飕的冷风刮过脸颊,比刀锋还尖锐,让她不寒而栗,握着弯刀的手微紧,掌心沁汗。
她咬住下唇,提醒自己不可再出错,她曾经错失一次机会,凤婆婆不会给她第二次!她不想再品尝浑身似冰冻裂、似火焚烧的痛苦,那全身每一处尖叫着求饶的煎熬,她不想再体会。
不能再迟疑了,她得出手,她得报仇,她得活着!
纤瘦的黑色身影倏然飞纵,朔星朝那夜行男子扑去。
刀光一闪,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逼对方的颈项。
那人没有发出喊叫,只有血脉割断的细微声响以及血液进出滴落的声音,有如在暗夜里弹奏着呜咽的音调。
死者缓缓倒地,寒风吹过树梢,似一声声叹息。
在朦胧的月光中,朔星罩着黑巾的脸上仅露出一双星眸,漆瞳像是无底的黑洞,幽深沉郁。这个以血祭刀的亡魂,还不是她最后一个要杀的人。
好,还有几个目标,她必须尽快解决。弯刀一敛,她翻身上马,策马扬蹄。
黑暗中陡然射出一道利箭般的黑影,拦住朔星的去路,那气势比骄阳炽烈,却又比寒冰冻冽,令人惊颤。
正当邢放感到失望之际,后宫却出了事,奔雪公主被人掳出宫,下落不明。
这消息惊动了楚越,也惊动了邢放。
楚越,邢放的四师弟,文渊阁大学士,文采风流,计谋多端,脸上总是带着优雅的微笑,深受皇帝重用,在朝中素有「文胆银狐」之称,与奔雪有着极深的情缘。
「三师兄,我恳请皇上让你暂时放下刑部的事务,肋我一臂之力,你不会冷眼旁观吧?」
楚越眼中隐隐的担忧打动了邢放,于是他放下刑部的事,策马跟着楚超前往北方的雪地。
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袖手旁观。于公而言,奔雪公主是皇女,他不能不救;于私而言,他也不希望楚越失去所爱,况且,他隐隐觉得掳走奔雪公主的事也许和那个神秘女杀手有关,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三师兄,谢谢你帮助我找寻奔雪。」差越递给邢放一个微笑。
「别弄错了,我并非为你,只因事关公主。」还有那个神秘女杀手。邢放淡淡的瞥他一眼。
楚越低笑,颊边一缯长发飞扬。「三师兄,你总是这么寡情又……嘴硬吗?不承认对师兄弟有多关心,总是用冷漠遮掩真意,以严凛对待自己,呵,三师兄,你不觉得累,我都替你喊累,你真是一匹冷酷又可怜的狼!」
「总比你老是用假兮兮的笑脸粉饰一切,虚情假意又奸计无数来得好吧?臭银狐。」邢放嘴角挑起一抹笑,「陷入情感中,失去平日的冷静,这并不像你。」
「三师兄,我相信,总是用冷酷包装情感的你,终有一日会尝到爱情的各种滋味。」楚越笑着道。
邢放睨视楚越一眼,不置可否。
情感对他而言有如一则神话,遥远而且难以想像。他痛恨犯罪,全心投入工作,吝于对人付出关心,从不表现情感,更不曾对女人有过特别的感觉,冷酷得像个无情人,有可能尝到爱情的滋味吗?
不,这样的他,与「爱」这个字沾下上边。
◇ ◇ ◇
北方的雪山上满是积雪,有如铺着洁白的毛毡。
朔星望着一身雪白的奔雪,漠然的眼底闪过幽郁的恨意。
奔雪是她报仇的对象,也是她存活的理由。
凤婆婆与她找了十几年,终于找到奔雪母女俩的下落,本以为能够一报血仇,谁知奔雪的母亲雪妃早已死去,她只能向奔雪下手。
「你们掳走我做什么?」
奔雪如仙子般清丽的容颜,美得脱俗,却一脸倔强,让朔星觉得好刺眼。
哼!这单纯无知,纯洁如纸,受人疼爱、保护的娇弱花朵,她恨!
「要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然后杀掉你。」期待了这么多年,她为的就是这一刻!
「你娘的坟在哪里?」一旁的望辰沉声问道。
「我不说,你们想乱挖我娘的墓,我绝不允许。」奔雪仰起脸咬牙,不明白她们想找的是什么。
朔星柳叶弯刀一扬,轻划奔雪的颊,然后将刀抵在她的颈子上。
「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说。」奔雪看似娇弱,但死也不肯透露。
「说!」朔星眯眼,刀尖抵得更紧。
「姊姊,直接杀了她比较痛快!」望辰咬牙,扬起手中的刀。
朔星身子一旋,翻身跃离马背,于千钧一发之际问避而过。
她飞身顿足,立于树枝上,望着眼前一身黑敛凛拔的男人,心中发颤。
这个人是何时出现的?她竟然没有察觉出对方的存在!是她太大意,也是对方过于可怕。
「你是谁?」刑放嗓音冷肃,傲然而立,手中的利剑闪耀着黑亮的幽光。
呵,他的猜测果然没错,循线找出凶手杀人的轨迹,悄悄飞身前来,果然逮到杀人后想逃走的恶徒。
他眯起长眸审量者。对手的反应矫捷迅速,但身形过于纤瘦,肩膀不够宽厚,腰枝太细,出乎他的预料。
「你又是谁?」朔星冷冷一笑。这男人那张脸冷峻凛傲,简直摄人心魂,她恐怕遇上强手了。
「刑放。」唇角淡然一扬,他心头微讶。想不到对方是个女人,嗓音柔和清凉,好听而不腻。
「刑部尚书刑放?」她早听闻其冷残之名,不禁一惊。一旦刑放插手,她就难以施展计划;刑放这个人,她非甩开不可。
「为何杀人?」他沉凛地问道。二一十条人命不算少。」
「我却嫌不够!」目光一敛,足尖一点,朔星舞刀飞身迎向他。
邪放目光如刀,却驻足原地,等待她主动出招。眼见她的刀锋已近,陡然一线阴魁的冷光自他手中扬起,迎上她的弯刀,匡地一声轻响,震开她右手的刀剑之气。
朔星吃惊。刑放手劲稳健,内力深笃,那么快速的剑法,凛冽的剑气带着肃杀与阴寒,直逼她脸颊的肌肤,简直像一批盯住猎物的狼,以凶残猛迅之姿向她扑来。
秀眉如剑般扬起,纤腰一扭,将弯刀握的更紧,朔星翻身再击向他,柳叶弯刀再度与他的冷剑相抵,迸出火花,接着,两人一连串的来往攻守犹似星火点点,起落飞腾。
嘶一声,朔星的衣衫陡然被邢放冷利的剑尖划破,一阵凉意袭上她的肩颈。
邢放凝眸看着她。她肩上的肌肤雪白如玉,上头有块五芒星状的青色胎记,在月光下恍若敷着一层淡金烟粉的星星,令人惊艳,吸引住他的目光。
朔星咬住红唇。怒掩裸肩急急地退身,瞪视着邢放。
不行,她的身手敌不过他!她可以轻易取走几十条人命,在邢放面前却占不得便宜,刚才若非她问避得快,他的剑锋可能会像狼牙一般咬下她整个肩头。
邢放屏息迎上她惊怒又美丽的眼睛,那墨黑如一潭寒泉的熠熠幽眸让他不禁好奇,不知她掩在黑巾下的脸是什么模样?
她究竟是何身份?又为何要杀人?
呵,自他二十二岁成为刑部尚书,五年来,没有一个罪人胆敢如此张狂,她是第一个,实在够大胆,够有勇气。
「你到底是谁?」这女人不会赢,她注定输!他自信的褐眸闪烁着幽光。
朔星不语,忽地从怀里摸出一颗弹丸,朝邢放扔掷,然后迅疾脱身。
邢放纵身跃开,只见眼前一片蓝色的烟雾瞬间扩散,待烟雾散去,她已不见踪影。
她真以为能永远逃走吗?邢放将剑收人鞘中,浓眉一扬。
只要再遇上她,她绝无脱逃的机会,因为,仅此一次他便看透了她。
他十分期待与她再度交锋。
◇ ◇ ◇
邢放等待着那神秘的女杀手再次犯案,谁知她却沉寂好几日不见动静,京师平静无事。
「住手!」陡地,一道喝止声伴随着白影色身影飞掠而来,扫开朔星与望辰。
朔星后退几步,望见一名儒雅俊逸的男子护在奔雪身前,至于另一个傲凛的黑影,竟然是……邢放。
邢放隐隐松了一口气。还好来得及救奔雪公主,楚越大可以放心了。
他的目光转而落在那两个掳走公主的黑衣人身上,眸中闪过幽深的光芒。其中较高的黑衣人,那身形以及手中的柳叶弯刀十分眼熟,难道他的直觉真是对的?与邢放的目光交会的刹那,朔星握紧手中的刀,身子一震。
「休想救走她!」望辰蓦然发出冷哼,飞身扑近楚越。
朔星也同时迎上邢放,邢放出剑接招,瞬间往来数十招。
「啊!姊姊!」望辰下敌楚越,被他突击的掌风劈上胸口,身子飞跌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朔星挥开邢放奔向望辰,双手的柳叶弯刀挥展似羽翅,护住妹妹。邢放如狼一般纵身扑向朔星,朔星不得不专注的与他缠斗。
双方来往数回合,陡地,邢放剑一挑,划破朔星的衣衫。
凉意透肌,朔星破裂的衣衫滑落,裸露出肩背。她瞪着邢放,极为不甘。又一次被邢放占尽便宜,好恨!
邢放的寒眸落在朔星肩上,薄唇一敛,冷然道:「果真是你。」终于又见到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的心中涌起一种征服欲。
朔星飞跃至望辰身边,扶住她道:「你得伤不轻,咱们先走。」「好!」望辰说着,掷出两枚弹丸。
嘶然轻响,一大片蓝青色的烟雾冒起,趁烟雾弥漫,朔星扶着望辰飞身离去。
离去前,她望向邢放模糊的黑色身影,心头窜过战栗,不
安感如乌云笼罩着她。
邢放那双褐眸仿佛将她看得透彻,她深信他会追上来,她恐怕再也不能轻易逃脱!
第二章
「姊姊……」
望辰在背后的呼唤让朔星下得不止步。
她令马儿停下飞奔的步伐,然后将望民抱下马背,让她靠着树干坐下。
「姊姊,我胸口好痛……」望辰皱着眉,痛苦地道。
朔里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拉下望辰脸上的黑巾,将药丸递人她口内。
「别说话,快将元气丹吞下。是姊姊不好,不该让你跟着我出来寻仇,又没有好好保护你。」朔星拭去她后边的血迹,心中十分自责。
「不,是我自己爱跟着你的。婆婆教我们功夫,但我不如姊姊聪明,她对我的要求本来就不高,我又没有你勤奋,老是偷懒,所以活该受到教训。」望辰的脸上闪着泪光,问道:「姊姊,我会不会死?」
「住口。望辰,你这个傻瓜,姊姊不会让你死,我会用生命保护你。」朔星咬牙,「若不是邢放插手搅局,我们早就成功了。」
「原来那个人是邢放……姊姊,你斗不过邢放的,听说他对待犯人从不手软,是一匹冷酷无情的狼,你要小心……」
「别说了,无论如何,该杀的人就是该杀,否则我如何面对死去的娘?邢放一定会追来,我们快回去,婆婆会医好你。」朔星扶起望辰,将她背在肩上,提气飞身上马。
你要用生命保护妹妹!
鞭策着马儿扬蹄飞奔,耳中听着妹妹忍痛的喘息,娘亲死前凄厉的声音在朔星脑海中回响。
她的唇角闪过一丝苦涩和悲感。是啊,妹妹是她辈子的责任,也是娘亲死前最放下下的人。
「姊姊,娘真的是被那个雪妃害死的吗?对于娘的死,我为何一点印象也没有?」望辰在她肩上低问。
「你当然没印象,那时你才两岁,当然什么也不知道。」只有三岁的她独自承受娘亲死前的诅咒,背负着复仇的沉重枷锁,亲眼目睹娘亲将白练套上颈项……
她不曾忘记那一幕,忘也忘不了!
突然身后传来另一道马蹄声,朔星催马更急,但身后的蹄声越来越近,接着一道冷光倏然袭来,她立即族身将望辰护住。
邢放的剑尖在她耳边飒然掠过。「你到底要做什么?」她沉声问,痛恨他的追缠不休。
「你掳走公主,又是杀人凶手,该抓。」邢放凛然道,瞧清楚受伤的望辰是弱点,因此剑锋一转,朝望辰进逼。
朔星护在望辰身前,频频向邢放出招,可是邢放手一翻,刹那间便将望辰抢过来,紧紧箝扣在胸前。
「要她活命就追来!」邢放发现,逗着这个神秘的女杀手,实在有种说不出的趣味。
可恶!朔星咬牙,策马回头追向邢放。
邢放转头瞥视朔星,发现她的眉宇间带着怒色,整个人像是一团艳红的火,他唇角绽出一丝冷笑。
很好,好极了,他就是要她发怒,让她越追越生气。对手的怒火一向是他胜利的火炬。
「刑放,你不准伤害她!」朔星握紧拳瞪着邢放,气身下的马儿跑得太慢。
邢放不语,挑高剑眉,故意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逗着朔星。
半晌,他眸光一闪,忽然掉转马回头迎视朔星。
朔星勒马,纵身扑向邢放。
他扬起剑接招,双方刀剑瞬间交会数十回合。
朔星虽以速度取胜,但邢放肩上背着望辰,却能以冷冽又强劲的剑招占尽上风,朔星自知应付得相当勉强。
邢放剑锋忽然一转,划向望辰。
「啊!」望辰痛得发出低喊。
「你故意的!」见妹妹的手臂被邢放划出一道血痕,朔星气得咬牙。
「我下曾失手。」邢放不否认自己想让她更生气。
「狗官!」朔星从齿缝间迸出怒骂。
「你要自己活命,还是让她活命?」邢放挑眉迎视朔星的眸子,望着她饱满起伏的胸膛,呼吸不禁一顿。他抿起唇压下失常的心跳,沉声道:「依我看,你和她都没有机会逃出我的狼爪。」邢放将剑锋抵在望辰的颈上。
「我和她都要活!」不,她不认输,她要赌一赌!
她飞身再上,决定抢下望辰,却见邢放眸中闪过一丝异,忽然将望辰朝她抛来。
「望辰!」朔星急急揽住她。
就在此刻,邢放剑气似虹,猛烈地袭来,她不假思索,旋身以背部承受邢放的剑。
锐利的剧痛自肩背传来,她咬牙低吟一声,回身避开邢放的利剑,并以仅剩的劲道解开望辰被邢放点住的穴道,将望辰抛上马背,接着以刀刺向马腹。「望辰。快走!」
马一受痛,疯狂的往前疾奔而去。
「姊姊——」望辰哭喊着,频频回头,没一会儿便被马儿迅速带离。
「不错,你反应挺快的,果然宁可自己受伤。」邢放墓然来到她身畔,早料到她这一步。
「你算计我!」朔星又惊又怒。她的确是打算让望辰逃脱,才能心无旁骛的对付邢放。
可恶!她扬刀劈去,谁知邢放的嘴角却带着一丝诡笑,不躲也不闪。
当弯刀即将落在他肩上,她却陡然失去力道,手一松,刀匡啷坠地,接着双腿一软,再也撑不住身子,跪坐在地上。
「你……」她大惊失色。
「你输了。」邢放好整以暇地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忽然间四肢发软?
「我的剑锋有毒,武功再强的人也会顿然变得浑身无力,除非吃下我的解药。」
「什么?」朔星感觉到肩背上的刀伤开始发烫。「我要的是你,你妹妹望辰,不值得我浪费心力。」邢放双手抱胸而立,垂眼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鬼话?」朔星佩脸瞪他,深觉他挺立寒凛的姿态像魔鬼,冷冽的褐眸像狼般冰冷无情。
「你妹妹武功差,而且受了伤,就算她逃走,要回头来救你,也等于自投罗网,她若真有这个胆量,我就等她来送命。」邢放薄唇一扬,「抓住武功差的妹妹,等武功较好的你来纠缠不休?我邢放可不是蠢物。」
「你这个魔鬼!」朔星挣扎着硬是想站起身,肩上灼痛得像烧焚,她真是恨透了自己的无能。
「错了,我是冷血无情的残狼。」邢放抬起她的下巴,一把扯开她脸上的黑巾。
看清她的容貌后,他忽地一愣,黑巾从手中滑落。她……竟是如此清丽灵秀,而且有些似曾相识。英气的眉、俏挺的鼻,红菱的丰唇,玉般的肤肌,即使一双翦水瞳眸像幽深的潭水,甚至闪烁着冷冷的杀意,仍丝毫无损她的出色。
「放手!」那赤裸裸的审视目光让她惊慌,她忿忿的别开脸。
邢放哪肯由她,迅速捏住她的下巴。
「真可惜,以你这样的姿色,去卖笑比当杀手来得有价码。」他抿起唇残酷的道。
「你……」竟敢说她适合卖笑?
邢放深知她气愤至极,将她的身子从地上提起。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弱点?」他沉敛的嗓音中有抹邪气的嘲笑。
朔星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只能使劲咬唇瞪着他。
「你的左肩,我可以轻易削下来。」邢放的手指故意施劲,箝捏她的剑伤。
「你……你这匹该杀的狼!」朔星咬牙强忍住肩背上的剧疼。
她的左肩是弱点?他怎会看出来?朔星心中窜过一阵惊栗。这是有一回她不愿拔刀杀人,凤婆婆严厉的惩罚她,被狠狠砍伤的她疼痛不堪,但还是得忍痛练刀的结果。
邢放敛眉,拿过她的双刀,将她抛上马背,然后跨坐在她身后,铁臂箝着她的腰肢,喝令身下的黑馏奔驰。
「在该杀之狼的眼里,你是只折翼不能飞的鸟。」邢放垂眉睨着她,语气淡漠。
「你再说一次!」朔星揪紧他的衣襟,沉冷的眸瞳瞪视他,真想拿刀剐烂他椰榆的嘴。
他扬唇,「还不肯认输?」没想到她的傲骨还真是挺硬的。
「输字我不会写!」
「我会教你。」邢放脸上闪过一丝冷邪的神情。
朔星握拳强压下怒火。她真不明白,在凤婆婆的调教下,十几年来她早已忘了什么是情绪,也不曾再被撩起情绪,但刑放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她的怒气,为什么?难道她还无法完全控制情绪?还是邢放太可怕?不!她绝不让这匹冷血残狼得逞。
邢放将朔星箝得很紧,发现她的身子隐隐颤抖。她害怕?还是忍着痛?肯定是心中的怒火烧得太旺吧。
他凝视她裸露在外的伤处,有点诧异。她的伤口异常青肿,与单纯的刀毒伤口不太相同,他得好好探究一番。
黑骝载着两人奔驰在黑暗的林中,风声、树叶声、马蹄声,谱出邢放征服与霸占的激昂旋律。
◇ ◇ ◇
一条小溪蜿蜒而过,泠泠的水流声在夜空下回响。
邢放立于溪畔,深深地吸口气。
这里空气中没有腥臊的兽味,只有枯叶及单上薄雪的冰凉气息,算是可以暂歇的安全之地。
「下马,自己掬水喝。」他回头挑眉瞧着虚弱无力、伏在马背上忍痛的朔星。
朔星偏头瞪他。教她下马?她因中了他的剑毒而浑身瘫软,肩背上烫得像火烧,那来的力气下马?瞧邢放褐眸中的淡漠,根本是摆明了要看她无法下马糗状,她心中就有气。
两人目光交会,犹似兵刀交接,谁也不让谁。
看她一脸冷傲,不服输,邢放索性弯身掬起冰寒的溪水,泼向脸庞。
自京师陪同楚越到北地来找寻奔雪公主,又不停追捕朔星,已奔波好几个日夜,他得稍微喘口气。
朔星咬牙挪动手脚,自马背上缓缓滑下,双腿却无力撑住身子,哗啦一声,她重重的跌下马,伤处结结实实的撞向地面,疼得她几乎尖叫,但她及时咬住唇,不让邢放听见她的痛呼。
哼,他不就是存心要她狼狈求饶吗?他休想!她就是痛死,也不会在他面前示弱。
她决定待在原地不动,就算伤口上像有一条毒蛇下断噬咬,毒液在她体内嚣张的肆虐,折磨着她,她仍然死也不求饶,不让他得逞。
朔星狠狠瞪着邢放弯身饮水的背影,巴不得眼神可以化为利箭,将他的背刺成蜂窝。她瞪着他好半晌,最后于脆盘腿坐在地上运气调息,以缓解疼痛。
邢放听见她自马背坠下的声音,唇角微抿,一会儿回过头后,只见朔星挺身坐在地上闭眼休息,状似轻松,但他长眸一眯,便发现她的额际闪着微光。
那是汗,此刻夜已深,十分寒冷,她还会沁汗,肯定是强自忍痛的结果。
好,他要瞧瞧她能忍到什么地步。他没见过任何一个男人被他的毒剑所伤后,比她还能耐痛。
「不喝水?」邢放剑眉一挑。
「不渴。」朔星面无表情,继续闭眼调息,不理会他。疼痛已由伤口扩散到整个背部,蔓延至前胸,她只想用全身的力气对抗那火焚似的痛。
月光照耀在邢放的脸上,他沉默的凝视着朔星,扬手拍落衣衫上的水珠,观察她的模样。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际冒出的汗也越来越多,他浓眉微扬,想不透她怎会如此强硬,这么能撑,就连一声痛吟都没有。
只要她痛吟一声,求饶一句,稍微示弱,他也许会考虑给她解毒的药丸,减轻她的痛苦,但她为何就是一声不吭,强自忍耐?她就这么不屑于他吗?邢放的眸光转为深沉,缓缓走向她。
「你不痛吗?」他站立在她足前。朔星仰脸端倪着他,「你有眼睛不会瞧吗?你幸灾乐祸,心理正得意吧?我痛不痛不关你的事!」刑放挑高眉峰,唇角扬起,她明明快痛晕了,还嘴硬不承认,她是想痛死自己,还是刻意表现出她有多勇敢?
「不关我的事?」她双手一攫,扣住她的腋下,将她抓起来带到溪边。
「放开你的手!」
「我要瞧瞧你多能忍。」莫名其妙的,他竟然对她忍痛的模样感到生气。
「狗官,放手!」朔星摇头低嚷,无力的挥舞着手脚,完全阻止不了他。
刑放任由她抗议,手一松,将她丢进潜溪里。
朔星一惊,顿然被冰冻的溪水包围,她心脏一悸,浑身冷颤,寒气冻进伤口刺骨蚀髓的疼痛像鞭子猛烈的打击在肩背上。
「唔……」她喝了好几口水,挣扎着爬到溪畔,再也无法掩住寒意及疼痛,蜷着身子发抖。
「这样也不痛吗?」刑放沉声问,压抑心中说不出的闷。
朔星愤怒的瞪视他,由打颤的牙关挤出怒语,「冷血无情的狗官,我一定会把耻辱加倍回报你……」
刑放微愣。她的眼神炯亮清澈,红唇紧抿,看起意志制力不比他少,他开始怀疑自己能否征服她,让她甘心领罪。
他伸手一把攫起她,扣住她的腰,将她湿淋淋的身子箝在胸前。
「你在做什么?」冰冷的身子触上他温热的胸膛,让朔星惊慌失措。
刑放不语,深沉的眸子落在她清艳的微湿容颜上。
「你不是很冷血吗?疾恶如仇的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呀!」 他的男性气息扑上颊脸,她湿透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要杀死你还不容易?」邢放薄唇微扬。即使罪犯被他当场击毙,皇上也从不过问。「我偏偏不让你死。」
「你以为你是判命阎罗吗?你自傲又冷酷,让人不屑!」朔星冷哼。
邢放盯着她,她高傲的姿态、强硬的态度,好像天生具有一股说不出的贵气,散发着令他转不开目光的美丽光彩。
像她这样的女人他从没见过,当下,她神秘的黑瞳、裸露的雪肩,还有妖精似的艳魅排唇,像一张魅惑的网将他罩住。邢放唇角的线条渐渐绷紧,沉静幽暗的褐眸中闪现细微的火花。
「我会逃走的,你等着瞧。」她抿紧红唇。
邢放勾起唇角,沉然道:「你的唇太骄傲,应该有人教教你如何谦虚。」接着,他的大掌倏然扣住她的后脑。
「你做什么?你……」朔星睁大了眼。
只见邢放沉冷肃杀的气息猛然扑来,她的唇瞬间被他夺占。
邢放以冷凛的姿态吻上她的唇,紧扣她的腰,将她锁在怀中,像个霸主占领上地,又像一匹狼习咬猎物,不给她抗拒的机会。
朔星身子一悸,不知所措,霎时脑中一片茫然。他的唇好烫,他的吻好强悍,他的手臂有劲地将湿淋淋的她压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肌与心跳,她的心房猛烈的狂悸,思绪完全停摆,没法思考,像在刹那间被他的唇吻卷人漩涡,失去自我。
邢放在吻上她红唇前,只是想压压她的傲气,逼她求饶就范,但在两人的唇瓣相触的刹那,他的心却像受到浪涛般的冲击。她的唇不像她的外表这么冷傲,反而不可思议的柔软,似乎带着淡淡的甜味,逗引着他,令他沉醉。
双臂搂得更紧,霸气更甚,邢放狂肆的唇辗磨着她的唇瓣,吮夺她顽强的意志,以舌尖探取她日内的气息,掏尽她隐藏的甜蜜。
「放开我!」朔星好不容易恢复理智,猛然自受困的慌乱中挣脱。
邢放敛眸看着她熠熠的翦瞳。她双颊微绯,胸口起伏不已,显示出她的怒火。他的唇角勾起更多的笑意。
「过于激动很容易暴露弱点,会被我看透。」而且更不肯放过她。
他的唇再次占领她的檀口,品尝她嫩唇内冷冷的香甜,舌尖探入霸夺。
朔星感到一阵惊震与昏眩。他说什么?他看透了她?不可能的……
邢放的唇热辣得让她颤抖,霸舌狂傲的卷去她的呼吸,令她瘫软。她努力抵抗着害怕与无助的感觉,压抑浑身的激动颤抖,却怎么也控制不了那酥麻又迷眩的感觉,只能握紧拳头,将指甲刺人掌心。
她空洞的心、荒芜的灵魂早就死了,她不能有情绪,不能有感觉,就连肩背的灼痛、他的吻,都该抛得远远的。
可是为何这么难啊?在他面前,她第一次发觉自己的脆弱,她好恨哪!
邢放……她非杀了不可!她恨他的凛傲自信,恨他的狂妄侵犯。他凭什么夺去她的唇和信心,还夺去她操控情绪的权利?
朔星无法否认,在邢放面前,她的情绪完全难以遮掩,邢放的存在过于危险,让她看透了自己的懦弱。
原来她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坚强!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子的……朔星生平第一次如此心慌意乱。
第三章
「不准碰我!」朔星咬牙切齿地喊着,气得浑身发抖。
邢放不理会她的话,坐在她身后,寒着一张胜将她湿透的衣衫褪至完全露出背部的伤口。
「你这淫贼!」胸前顿然袭来的凉意令朔星发颤,却无力抗拒,因为她早已痛得使不出劲来。
「你体内原本有什么剧毒?」邢放借着火堆的光亮看清她肩上的剑伤,由伤口严重的情况来看,那并非单纯的剑毒发作,而是剑毒碰上另一种更强烈的毒物所引起的剧烈反应。
「和你没关系。」朔星羞忿难当。
「谁在你身上种毒?」对方是以蛊毒控制她,还是想要她的命?刑放取出药粉,撒在她伤口上。
「不知道……」药粉碰触到伤口,传来一阵刺疼,朔星咬牙,从齿缝吸气。
「你不说也没关系。」邢放挑眉,听出她呼吸浅促,仍隐忍着疼痛,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令他动气。「我会为你解毒。」
「哈哈!天下红雨了,冷血的刑官竟然会为罪犯解毒?」
朔星头昏眼花,只觉他粗糙的手本来正为她敷药,却不知为何突然覆在她的裸背上,抚摸探索着。
她顿起鸡皮疙瘩,惊怒的低嚷:「你不要乱摸!」他的手指好邪恶,好慑人,令她浑身战栗。
邢放不语,发现自己竟无法克制指尖的欲望。他的手指自她的裸背滑过,那光滑细嫩如丝绸的触感令他不想收手。
她左肩上的五星芒胎记很特别,还有一道伤疤划过背部左上方,留下一条淡淡的凹痕。
他眯起眼,指尖沿着那道疤痕游走。
「这个伤曾让你痛不欲生吧?而且伤还没痊愈就开始练刀,所以你挥使双刀时总是微微抬高左肩,那成了你的破绽。」邢放抿起唇角。
他怎能说得这么精准?朔星蹙眉不语。
「是谁伤了你?你没有回手,甚至没有躲避,甘愿被划上这一刀,为什么?又是为了你妹妹吗?」邢放敛眉,说不出的无名火在心头燃烧,胸中更为郁闷。
他将之前放入口中咀嚼的药草吐出,置入棉布内,敷在她的伤处,接着将布条绕着她的肩头包扎。
「不关你的事。你不必替我敷药,也不必问这么多,我什么都不会说,别以为你这么做,我会心存感激告诉你。」朔星冷笑一声。
「你迟早会说出来。」说着,邢放将双掌抵在她的背上,开始运气。
「你……」朔星猛地一惊。他在做什么?
他不但为她敷药,甚至将内力输给她,让她体内温热起来。
「你不必白费力气,我不要你的人情!」她怒嚷道。
「闭嘴。我不是为了救你.只是不想让你太早死。」邢放不理会她的抗议,「你现在体弱无力,只能任我摆布,而且,我从不打算听你的,你若越抵抗,我就越要制伏你。」非得征服她的野心像坚硬的钢铁,任何人都无法摧毁。
只要是他想逮到的犯人,没有一个逃得过;至于他想救的人,也没有一个救不活。
「你这个自大狂!」朔星咬唇,怒气直冒。他怎能如此狂妄!偏偏那绵绵不绝的内力逐渐带给她元气,她拒绝不了。
邢放收回手,稍微调息后便来到她面前,凝视着她。
「没弄清楚你的来历与动机,我不会让你死。」
朔星迎上他直勾勾且深不可测的目光。他冷凛的唇勾起一道自信的弧线,眸瞳像一口会让人坠落的深井。令她无法呼吸。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缓缓梭巡,然后沿着她的下巴、颈项往下移,最后停在她的胸口。
她裸露的酥胸饱满挺立,尖端的粉蕾如玫瑰花苞般绯嫩,在月光照耀下皎洁无瑕,像玉般剔透晶莹,又像诱人品尝的甜果……邢放屏住呼吸,心脏有如被抽了一鞭,指尖微微颤动。
「你……」
朔星发觉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火烫的热焰像轰然涌上她的脸颊,她扬手想给他一巴掌,手却被他攫住。
她怒道:「我要割下你的嘴,还要挖去你的双眼!你凭什么吻我,脱我的衣服,摸我的背,还这么大胆看我的身子?我不是供你观赏的猎物!」
「你当然是我捕获的猎物。」邢放眸中闪动着火苗,忽然问将她抱起,扛在肩上,走向他的黑骝。
「放我下来!」朔星猛捶着他。
「我灌注在你身体里的内力维持下了多久,你越挣扎,力气消失得越快。」』邢放淡漠的语调传来,『你想当毫无力气的布娃娃任由我摆布吗?」
「我不管!放开你的……唔……」强烈的冰寒口然袭来,她不由得瑟缩,咬紧牙关忍耐。
「体内的旧毒发作了?」刑放眉头一紧。她靠在他肩上,吐出的气息是冰凉的,情况不妙。
邢放止住步伐,将她揽到身前,从怀中取出一颗化毒丸递到她唇前。
「吞下去。」
「不,拿开!」朔星闭紧嘴,痛苦的双手抱胸,强忍着寒意。
「吞下去!」恼怒的情绪在邢放胸中升起。
「不要!你这个冷血虚假的家伙。」好冷……朔星强自振作,有气无力地颤着唇道。
恼怒的浪潮翻过冷漠的墙,邢放将药丸扔入自己口内,猛然箝她人怀,俯身吻住她。
朔星发出一声惊呼,双唇微启之际被他的舌顶人,他顺势将那颗药丸送人她嘴内。
不!朔星以舌相抵,不肯吞下药丸,他的舌失却霸道狂蛮的卷夺她的舌,与她相缠,硬是将药丸顶人她口中深处。让它滚落喉咙。
「你可恨!卑鄙的男人!」朔星不得已吞下药丸,颤声怒骂,「我不要你的药,我要吐出来,我不……焐……」她的唇被他蓦然堵住。
邢放寒着脸,劲臂紧箝着她挣动不已的手,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无法逃脱,不想再听到她令他发火的拒绝。
他的唇微凉,气息却浓得似火,卷进她的唇齿间,钻入她的体内。她屏住呼吸,任由他的唇放肆撒野,只能愣望着他如刀削般深刻的五官。
他冷酷得令人恨惧,这张脸却又俊挺得令人心动……可是,他究竟在想什么?究竟要做什么?邢放冷邪寡情却又难以猜测的心思,真是诡异得令她发寒。
朔星想推拒的手再也无力,像受困的鸟儿,只能敛翅垂落。
在邢放面前,她开始害怕自己会失去很多很多……
◇ ◇ ◇
月光下,刑放策马疾驰,来到某个小镇上的一幢大宅前。
「这位大爷,很抱歉,我家老爷休息了,今晚……」
「没有理由,叫他醒来。」刑放的眸子里毫无温度,剑鞘的光芒映在守门小厮的脸上。
「可是这位大爷,我家老爷……」
一道冷芒闪过,剑鞘抵住小厮的颈项。
「少废话,告诉他,老朋友邢放上门。我片刻都不想等,快去!」邢放阴沉的脸显得十分残霸。
「啊,是、是。」小厮被他的表情逼得连连后退,一溜烟转身进人屋里。
邢放抱着浑身颤抖的朔星,跨进这幢毫宅。
「你不必……这样做……我不希罕……」朔星颤不成声,蜷缩在他怀里,体内的冰冻蔓延到四肢,只能无力的靠在邢放胸前。
邢放敛睫垂眼看着她。她本来俐落的束在脑后的长发此刻已然散乱,唇色白得似纸,几缯乌丝落在苍白的颊边,随着她的喘息起伏。
「你的命在我手中,你没有置啄的余地。」抿起唇,他的眼神显得幽深,搂着她的手劲更紧。他心中很烦闷,不想看见她痛苦的样子。
「霸道的家伙!」她不要他救,不要他多事,他却不予理会,而且人家已经安睡,他却蛮横的硬是要上门,冷得像带刀的风,刮得别人害怕,也让她心里很痛。
是啊,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有股隐隐的抽痛,看邢放如此强横.只是为了她……她的心悸动不已,因为,从未有人为她做过什么……
为何他是如此强劲的敌手?他的心跳沉稳有力,打在她的心口上;气息沉浓,强烈如酒,醺在她的颊上;褐色的眼睛像是带着钢刺的网,一旦落入网中,就难以逃出生天……朔星望着邢放坚毅的下巴,再也转不开眼,霎时间,她觉得自己正狠狠坠入深不可测的山谷中,拼命挥手想抓住什么,却毫无办法,仅能依靠的是他有力的手臂。
她受困在他的掌握中,谁来救救她,将她救离邢放冷酷又难测的罗网?
体内那股冰寒像强风袭来,就在她即将被寒意冻昏之际,她发现邢放的眼中似乎带着忧郁,让她有种难言的心动。
原来,这头孤单的狼也有感情……
◇ ◇ ◇
经过一番折腾,天渐渐亮了。
邢放立在床畔看着朔星。
她已饮下宋御医的汤药,寒毒渐渐消褪,也从晕眩中转醒。
邢放又替她的肩伤重新上药包扎,才稍微放心了些。
「你何不干脆杀了我?」还为了她夜闯宫中御医位于京师外的宅邸。她看得出来御医与邢放交情匪浅,才愿意为她医治,还让他们在这里过夜。
朔星瞧着床边寒凛刚峻、眸子幽暗的邢放,不由得扯起唇角自嘲,不明白他为何救她。
「给我喝什么药都没有用,只是白费力气,这些刚才宋御医都说过了,你又能如何?救了我,再送我上刑场吗?」她别开脸,不让他瞧见自己的软弱。
这种痛苦已不是第一次。启从凤婆婆将她与望辰带在身边之后,为了掌控她。便在她脐眼旁种下毒蛊,每十日发作一次,唯有服下解药才能缓解。
其实凤婆婆哪里知道,她不可能丢下妹妹离去,不需要以毒蛊掌控她,她也会心甘情愿留在她们两人身边。
这么多年来,她从不想博得谁的同情,邢放的同情她更不想要。
「我知道。」邢放的语调还是毫无起伏,「你得喝水,我去端茶来。」说着,他转身往房门走去。
「我会逃走。」望着他的背影,朔星扬起嘴角嘲笑。
「我会再把你捉回来。」邢放挑眉道。
朔星咬紧牙,对他的自信和狂妄感到羡慕又嫉妒。
是的,她会逃,就算她再没有力气,也不能待在邢放身边任由他摆布,重要的是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得回到凤婆婆身边,就算她不回去,凤婆婆医好望辰之后,终究会找到她,她不能让邢放遇上凤婆婆,因为她不想看见这两个人残杀。
她使尽体力,缓缓下床,踏出房门。
不久后,邢放手中拿着一壶茶,回到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床铺,不见她的人,只闻得一屋子的药香。
她果真走了,那个死也下肯吐实、不告诉他姓名的女人!
她真是不要命吗?她想逃去哪里?又能逃去哪里?她的脾气果真执拗得可以,傲骨也硬得可以。
她这只鸟儿真以为自己能飞出他的狼爪?
邢放敛眉,眸中闪过阴郁的火光,旋身带起一阵冷冽的风,决定捕回他的所有物。
◇ ◇ ◇
朔星强忍住房痛,硬撑着虚弱的身子,沿着镇外偏僻的小径缓缓前行。
刚才使劲翻过御医府的围墙,她残余的力气已不多,只能尽量往荒凉的地方走,以免引人注意。
可是伤口隐隐作疼,身体更是虚弱,她又饥又渴,最后再也没有力气。腿一软,她只好靠着树干坐在地上喘息。
仰起脸,朔星觉得阳光好刺眼。
她好累,好想找个地方休息,永远的休息……死亡,是不是就能一了百了,不必再记着报仇或是毒发这些事,会不会轻松一点?
她扯起嘴角嘲笑自己的懦弱,她根本放不下一切,放不下扛在肩上的责任。她没有歇脚的资格,没有休息的时刻,只有在割下娘亲仇人的头颅之后,才能安心的到黄泉去……
朔星撑起身子,继续蹒跚的往前行。
远远地,邢放冷眼旁观,唇抿得死紧。
看着她明明痛楚却强自忍耐,明明脆弱却装作坚强的模样,邢放隐忍的怒火终于点燃。
真是够了,他再也看不下去!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能逃多远?」他冷然的沉怒嗓音响起。
朔星一愣,回头看见邢放在远处的树下睨着她,那傲凛的身姿让她微惊,提气拔足狂奔。
见她逃躲,邢放浓眉一蹙,追上她。
朔星拔刀相抗,邢放以剑鞘相抵,轻松击退她的攻势。
「既然你要捉我,为何救我?既然要救我,为何不放我离开?你到底要做什么?」朔星被他的剑气扫得向后跌退,决心奋力一搏,用尽所有力气挥刀逼向他。
邢放无语,眸中的郁火闪耀,轻易的抵挡着她的刀锋。从没见过如此坚毅却又脆弱的女人,他不想放手让她走……邢放的心似被揪紧,隐隐发疼。
「你存心逗着我玩吗?故意放我走,再来追我吗?」朔星怒极了。以仅能挥刀的手与他奋战,「我不会认输的,你打赢我一百次,我也不认输!」
「不认输?好,我现在就让你认输。承认输得彻底。不制伏你,我就不叫邢放。」邢放剑眉高扬。她还是这么顽强?若不让她承认失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只会令他恼火。
不顾她的肩伤有多痛,他故意朝她的肩猛烈出招,她努力的抵抗,怎奈因内力不足,双刀很快的被击飞。
邢放乘机箝住她的腰,点住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朔星瞠眼怒视着他。
「你输了。」他沉敛冰寒的嗓音像宣告着她的命运。
邢放以足尖点起地上的双刀,接着抱起她纵身飞奔,眸子绽放烈焰般的光芒。
「放手!你这个狗官,狗皇帝养的奴才!放开我!」朔星咬牙怒骂。
他不理会她满嘴的咒骂,飞身跨上一旁等待的黑骝,纵骋狂驰之际,唇角忽地闪过一丝微笑。
这一刻,他对怀中人儿的咒骂竟然感到满意。
追逐罪犯,处死贪官污吏及十恶不赦的歹徒,早已是他平日例行的事务,照理说,多抓到一个罪犯并不值得他多么兴奋、开心,但是,此刻捉到她,他却有种不曾领会过的满足感。
就像属于自己的东西丢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那种心情,他的所有物,绝不容遗失或被人占有。
原来他已将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邢防抿起唇角对这个发现有些难以置信。
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不是吗?他是冷血残狼,只有他征服别人,没有别人掌控他的道理。
可是,他却对她有不一样的期待……
第四章
被点穴而动弹不得的朔星气的要命,骂个不停,但刑放只是沉着脸为她的伤处换药.井且拼命策马赶路。
几日后,邢放放缓黑骝的步伐,走近一户看来十分简朴、清幽的宅邪。
「你放开我!你杀了我呀!」
朔星仍然骂着,邢放依旧不理会她,只是将她抱起。飞身下马。
大门上的木匾写着「放纵居」三个字,邢放迳自迈步跨进门内。
「啊,大人您回来了?」一道轻柔的喜悦嗓音传来。
原来这里是邢放的家。朔星抬眼一看,说话的是个温婉的侍女,容貌清丽,她的心中陡然升起莫名的不悦。
「大人,您离家好一阵子,楚大人来了好几回,我好替大人担心,大人到底是……」
「清莲,去做你的事。」邢放绷着脸打断侍女的话,沉声下令,「我会一直待在后院的书藻阁,谁也不准打扰我。」
「是,大人。」侍女清莲一脸诧异,偷瞧了朔星几眼,眼中有些猜疑。
邢放抱着朔星绕过前宅,进人后院,迈人书藻阁,接着砰然一声,他将门关上,整间屋子顿然显得有些昏暗。
他解开朔星的穴道,将她丢上床铺。
朔星迅疾的翻身跃进,却被邢放一掌逮住。
「你做什么?要杀就杀,犯不着将我抓到你家来,怎么,你想私藏人犯?」朔星瞪他,挣脱他的箝制。
「你输了。」邢放冷冷的吐出这句话。
「我没有!」
他神情冷凛,身子刚硬得像是一道墙,好似嘲笑她不自量力!朔星更加气恼。
邢放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冷的微笑,道:「你还不懂吗?我说过,我会让你输得彻底,不得不承认你失败、你无能、你脆弱。你伪装坚强,将双刀乱使一通,以为自己可以打得过我,呵,我已看透你了,你害怕我的存在,只因为在我面前你无法逃脱,无法掩饰,你插翅难飞。你输了,你早就输了,你是我的……」
「咱!」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邢放的话。
朔星喘息着,满脸惊愕,又烫又痛的手掌还举在半空中。没想到会这么轻易便打到他……
邢放缓缓回过头,凝视她惊愣的脸,脸上没有愤怒,只有深沉无比的寒凛。
「你是我的猎物,我会让你明白这一点。」薄唇轻扬,他擒住她的双手,一扭一转,将她压倒在床上。
「你做什么?」朔星挣扎着,发现他眸中的冷然光芒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邪诡的焰火。
邢放凝睇着她的容颜。这么多天来,她美丽的眸子、秀气的眉、柔嫩的肌肤,一直迷惑着他的心;她的怒态、她的无助、她的颤抖,在考验他的自制力。尤其是他品尝过的唇瓣是那么诱人,令人回味……
真是够了!经过几日的抑郁,他非得有个发泄的出口。他再也不管什么理智、冷静这些逼疯人的事,也不管她是罪犯或杀人凶手,此刻,她是他最想征服的女人,他要她完全认输,归属于他。
邢放低头霸住她的唇,使劲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蹂躏。
「放开……」朔星握紧拳头,闪躲着他的唇,一时慌了手脚。她从不曾被男人这般亲近过、羞辱过、触碰过呀!
邢放哪由得她,齿一曙,她痛得低呼,他的舌尖趁隙攻占她的檀口,吸吮她软滑的舌,辗转挑逗,卷弄轻咬,掏尽她口中蕴藏的温度与情绪。
一直藏在冷漠表情好的狂欲急需释放,不假思索,他一把抽下她束发的布巾,解开她腰间的衣带,大掌扯开她的衣衫。
「啊——你这个混帐东西……」她咒骂着,不住喘息,双拳朝他的肩头落下。
邢放挑起唇角,不理会她的怒骂和挣扎,带着阴冷邪气的笑,细眸一眯,擒住她的双腕压在她头顶上,双腿制住她的下身,目光极尽放肆地浏测览着她每一寸肌肤。
他深吸一口气,想不到她包裹在黑衣下的胴体这么美,浑圆翘挺的饱实双峰,纤细的柳腰,皙白细致的肤触,美得充满了诱惑!
「怎么来的?种蛊苗的位置?」在她的肚脐旁有一个极小的疤痕,他的指尖在那道疤痕的边缘画圈。
「和你无关!」她身子一颤,惊慌的拍去他邪魅的手指。
「和我有关,因为你即将属于我。」邢放嗤声低笑,热掌不客气地滑上她柔软热胀的丰挺雪乳,使劲一捏。
朔星痛得低吟,气怒攻心,抬起腿欲撞他的腿间,却被他避开。
「你这个魔鬼!」她再度伸出手指抓向他。
「准备认输了吗?」邢放扣住她的手腕,以膝盖蛮横的项开她紧夫的双腿。大手一伸,将她的衣衫全数剥褪,丢至地上,让她似雪白皙、柔软圆滑且轻颤的椒乳无所遮掩。
「卑鄙狗官!」朔星奋力挣扎。
「你恐怕还搞不清楚,你越挣扎,越加挑逗我。」望着她颤晃不已的饱满玉乳,嘴上吐着冷语,他体内却焚烧着一股狂热。
「邢放——我要杀了你!」她狠狠地咬牙。
见她星眸灿如火苗,润唇鲜红欲滴,邢放内心压抑的渴欲熊熊地点燃。不理会她的挣扎咒,他低首吮住她的嘴,厚实的热掌熨上丰满的酥胸,狂妄的抚揉捏挤,掐住尖挺粉嫩的蓓蕾,转弄揉搓。
「你……」朔星扭开脸逃避他的唇,大口喘息着。
天!为何有一团热火抑不住地由腹间往四肢蔓延,让她燥热不已,身子瘫软,凡欲发狂?不曾尝过男女情欲的她慌乱不已,想挣扎,却使不出力,只感到那团火焰疯狂的燃烧着自己。
没有人告诉过她,她会遇上这种冷酷的对手,用这般激烈的手段侵夺征服她,她好害怕……
发现她双颊滚烫,身子发热又隐隐战栗,邢放满意地勾起唇角,在她的耳畔冷凛地低语。
「不甘心?我会让你输得很彻底。」他惩罚般的热掌邪佞冷酷地一寸寸抚过她的双乳,占领她身躯的每道线条与弧度。
「你敢——」朔星拼命推拒,但她全身已不听使唤,所有顽抗都被他击得溃不成军。
「有何不敢?」邢放轻笑,望着她怒恨的眸子,低首以唇轻滑过她的雪乳,含住珍珠般的蓓蕾,轻咬舔逗。
「唔……嗯……」好屈辱、好邪淫……肌肤上被烫伤般的灼热让朔星猛然倒抽一口气,启唇喘息,有股说不出的温暖由他的掌心及唇舌传递而来,挡也挡不住。
邢放的长指探向她双腿间的神秘境地,她剧烈的扭动身子想摆脱,急忙缩拢双腿,却被他强劲的腿一压,动弹不得。
「邢放……你这天杀的……魔鬼!」 她的威胁颤抖不成声。
「这是你自找的。」不理会她的谎拒恨怒,他的长指毫无迟疑的抚上她略显干涩的柔嫩花苞,以指拨开含羞的花瓣。
他的手有些粗糙,捏揉着她的珠核,中指则在花穴口摩挲着。
「不!你住手……嗯……」朔星紧咬着唇,睁大眼,迎上他复杂的眸子。
她好怕,邢放像是带着刺的网,罩住了她,她逃不出去,若硬要逃,只会让自己被刺得遍体鳞伤。
「你这个天杀的……喔……」
他的长指在她的穴口邪恶地挑动,将她的花核逗引得好敏感,她根本无法抵抗那说不出的酥麻与侵略。
沉眸望着她羞恨的神情他低头霸住她的唇吸吮着,邪气的长指寻到幽深的湿热穴口,倏然挤人。
「啊……」一阵刺痛令朔星惊呼,呐喊声却被他霸道的吞落喉中。
他微抬起身子,望着身下被他以指逗弄而瑟缩的雪躯,眼底闪过一丝不舍。他知道她疼,可是,凝望着那白皙赛雪的胴体,他体内猛烈的蛮横与掠夺的渴望更加坚定。
她神秘而纯洁,他想要完圣占有,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不准别的男人觊觎。她,只能是他的猎物,只能在他的狼爪下绽放美丽。
他一手箝制她的手腕,看见她臂上丹红的守官砂,他抿了抿唇,眸光深沉难测。
她瑟缩而绷颤的秘穴无比温暖,紧紧吸夹他的长指,他难以克制地缓缓抽送,长指在其中勾旋转刺,折磨挑逗,强迫她为他绽开,为他湿润战栗。
朔星感到无地自容,羞愧欲死。这是什么折煞人的手段?好狠、好残酷、好疯狂、好令人心惊……他抚过的肌肤,他吻过的地方,全都像燃起了火焰,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躲?
「刑放,你不是人,你……啊……嗯……」一声声旖旎的呻吟从嘴边止不住窜出,朔星恨不得掌掴自己,只能慌乱咬住唇,夹紧双腿。她不是淫荡的女人,不要任他予取予求!
「终于明白了?」他强力顶开她紧拢的腿,长指更深入她的体内,忽快忽慢,或转或勾,时入时出,在花径中放肆的逗弄、探索。
「嗯……」初尝情欲滋味的朔星强忍着屈辱和愤怒,顽强的抵抗着感官情潮的拍击。
邢放反而加快手指抽送的速度,下身的烫剑也更加勃挺。此刻,他只想尽情折磨她,占有她。
「嗯……啊……呜……」 朔星紧闭的唇间不断溢出似泣似诉的低吟,她强力的压抑,抗拒体内被他恶魔般的手指挑起的浪潮,但那陌生又激烈的感官本能却朝她汹涌而来,她不禁缩抬臀办,扭身摇头。
眼见她即将濒临极乐之境,邢放欣赏着她的娇美,沉沉地喘息,长指加快抽插的速度,以齿轻咬她的乳蕾,另一掌抚逼她沁汗的雪肌,强迫她抵达至喜的彼岸。
「啊啊……」再也无法压抑与抵挡,那道像烟火点燃般的狂潮,从朔星的下体一冲而上,往四肢百骸狂涌,她怎么也无法控制那又羞涩又渴望,又想抓住什么的感觉,只能恼恨地摇头,伸掌在空中探抓。
她紧紧抓住床柱,娇唇微启,似欲断气般喘息着。
「唔呃……啊……」
猛地,她浑身一颤,一道热流翻腾而来,她觉得自己被冲上天际,再抛坠入汪洋大海中,瞬间淹没。
「啊啊……我要……杀了你……」 陷入无法控制的感官极限,她喘息怒骂着,可身子的反应却那么强烈,不住地款摆蜷缩,压抑的吟喘听来满是暧昧,一股暖热的涌泉自她身下沁流而出,湿透了他抽撤的手指。
朔星觉得自己似乎即将灭顶,张口喘息,想要呼吸更多空气,恍然间触上他幽邃深沉而且十足快意的漆眸,羞愧感逼得她想死。
「喔……你不是人……」她再次骂道,声音却不住颤抖,像是诉说着喜悦的淫语。
「呵呵……」 邢放笑了,她溺陷情潮的反应令他极为满意,她发怒的模样、吸含着他手指的湿穴,更令他想立即解放欲望。
「禽兽!」颤着唇,朔星瞪着他,恨他的笑,恨自己淫荡的身体。
「你还不知道『禽兽』有多危险。」
不给她喘息逃脱的机会,不温柔也不想等待,只想直接掠夺与占有,邢放将她的腿顶得更为敞开,寻到她湿润柔滑、尚在抽搐痉挛的温暖幽径,灼烫紧绷的欲望男根抵住穴口,猛然一举刺进她的体内。
「呀——不——」那硕硬勃烫的剑身瞬间冲破贞操的抵挡,撕裂般的痛楚让朔星不由得骤然蜷缩身子,放声尖叫。
邢放深吸一口气。她的体内温暖又紧窒,让他难以自持,渴求着她的心思更加坚定。
她紧闭上眼睛,扭着头,感到天旋地转,天地尽灭。那痛楚十分难忍,比一把利剑刺人胸口还令她害怕,他充满情欲与雄性的气息,更让她万分难堪。
「不……」当他开始缓缓律动,在她的紧穴内折磨时,她全身每一处不由得发抖。
恨哪!她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她被他吃干抹净,被他冷邪的手指、唇舌玩弄得不知如何控制自己,甚至随他起舞,她好恨好恨自己的身体反应!
朔星开始猛力的挣扎,邢放立即霸道沉稳地箝住她。
「看着我。」他扳过她的脸。她真美,浑身散发着诱人的美艳。
她紧紧咬住唇,眸子晶亮,里头有一层浅浅的水雾。她不哭,她绝不在这个男人面前掉一滴泪,绝不!这是她仅剩的最后一丝尊严了……
「你,会永远记住被我占有的滋味。」他挺起身子,再次更深地进人,让她的花苞绽放得更美艳。
朔星咬紧牙,不让痛呼声溜出嘴,让他误以为她在求饶。
不久,疼痛渐渐消失.随着他在她体内迅疾狂妄的进出,她已逃不了,仅能摇头听着自己溢出的娇声淫喘,还有他的深浓的喘息。
「啊嗯……」她是一头困兽,长腿再也无力挣扎,被迫垂下,不知耻地随着他的动作摆晃。
朔星望着他深邃的眼,赤裸裸的欲望野火在他的眸中烧得炽烈。她闭不上眼睛,愣愣地瞧着他,恨恨地瞪着他。
邢放再也不能自持,双手握住她的纤腰,狂野地出入、冲刺,抬起她的双腿架上肩头,令她的秘境为他更为敞开,再深深与她结合,下体猛烈的抽送。她的雪乳在他强烈的冲击下不住晃荡,显得美丽又淫媚。
「我要征服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狂野地挺腰埋进她身子里,宣示他占领的决心。
「不……嗯啊……我不是……」一下又一下的撞击,朔星几乎承受不住。
此刻,她知道自己已然失去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而那东西再也要不回,今生只会属于邢放。她是只被迅猛的残狼握在掌心里的鸟儿,有翅也难飞,将会永远眷恋着他的狼爪。
「啊……嗯……」她握紧拳头,任由邢放放肆又狂野地占有她,随着他的律动而喘息低吟。
情欲的浪潮在邢放激烈的律动下不住向朔星拍击,朔星的眸光散乱失焦,仿佛呼吸不到空气,只能深深喘气,紧紧抱住他的肩颈,想要与他贴得更紧,让他更深人。
这种感觉是否便是濒临死亡?若果是,她宁可自己死了,不想醒来后面对这真实、屈辱又疯狂的激烈情潮。
邢放望着她散乱的如云黑发,红透的脸颊,湿润的丰唇以及失神的星眸,那句人的媚态让他的欲望更加沸腾,直想带她登上顶峰,以狂猛的烫剑取悦她。
「你认是不认输?」他沉哑着嗓子,在她耳畔一字一字的低语,狠狠地与她结合,在她热烫紧绷的柔软花径内激烈的出人。
「不认……」朔星摇头。她不认输,不认、不……认……
他猛烈的吻住她的润唇。他要夺够她,夺得干干净净!
朔星感觉到一股血腥味在口内蔓延,她咬破了自己的唇,咬伤他的舌,他却仍不肯放过,强悍的发泄他说不出的愤怒以及隐藏的情意。
两具身躯,一个推拒抗抵,一个冷狂夺取,像是极为饥渴贪婪,又彼此怨恨地紧紧贴合着、折磨着、勾引着、撞击着。
「嗯……喔……」朔星扯住他的发,抓他的肩,极力压抑四肢百骸中的战栗,唇隙与鼻息里掺杂着掩不住的声声吟喘。
「你……输光了,你是我的猎物……承认吧……」邢放紧扣着她的腰,深深抵人她的幽径,撞击出热烫的火花。
朔星抓住他的肩头,那道随着高潮进发而来的晕眩及快感背叛了她的理智,朝她猛扑面来,她像被抛上天际,一串似喜似泣的高声呼喊再也掩不住地逸出口。
「啊……啊……嗯……」不!不行,不可以!朔星猛然咬住他的手臂,双手十指紧扣他的背,贝肯深深陷入他的肌肉里,将自己不知羞耻,下贱又陌生的淫声浪吟狠狠堵住。
肩上锐利的疼痛以及她剧烈抽缩的幽径让邢放的欲火燃得更猛烈,他疯狂似猛兽夺食,激狂的律动,不顾她被他强烈的狂击逗弄得抽搐颤抖,只知道他要不够,夺不够。
猛烈的激情浪潮如惊涛朝他翻涌而来。他箝拥着她的身子,在低吼声中将那藏匿得极隐密的情感以及爱的种子一次倾尽。
朔星随着他的律动而晃颤,长发散落在因爱欲而泛红的颊边,一口又一口的喘着气。对于下体的疼痛、痉挛,还有沁血红肿的唇,她几乎都失去知觉,也无力推开身上邢放那硬实热烫的身躯,只知道自己的唇角都是血,泪水几乎从眼角滑落。
她发狠的咬住唇,用恨意逼回懦弱的泪。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她低哑的嗓音仍然掩不住如浪潮般的情欲。
「我等着。」邢放将头靠在她的颈项上,让她瞧不见他的神情,声音里有着情欲发泄过后的满足。
他会静待她向他索命,假如她当真做得到的话。
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她有太多的情绪及渴望。
他明白,她将恨透他,因为他不仅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还以强横的手段夺去她的贞操。
可是他不后悔,因为,就在欢爱的时候,他有了将她留在身边的念头,他想……爱她,他想知道爱的滋味……埋首在她的发丝中,邢放无声地笑了。
第五章
「邢尚书,你没有抓到掳走奔雪公主的逆贼?我没听错吧?」楚越立在邢放身前,偏着脸,斯文的俊容上带着一抹优雅的笑。
邢放瞥他一眼,淡然地问道:「你想说什么?你这只狐狸得到了奔雪公主还不够吗?想探我的私事?」他唇角的冷凛依旧,眼神却多了柔和。
楚越浅浅的一笑,「三师兄,很抱歉打扰你的幽居生活。你明明逮到人了,为何不进宫让皇上知晓?」他的目光瞥向邢放身后的书藻阁。「我昨夜又来找过你,探问你的消息,清莲告诉我,你已回来三日,却不进宫、不见客、不让人打扰,将一个神秘的女人藏在书藻阁内。直到今天你还是未上朝,所以我决定来看看是谁让你失常。三师兄,敢问她是谁?」
「不知道。」邢放深知在狡猾的楚越面前别想隐藏太多秘密,但他仍不打算多说。
「喔,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匹狼闯进美人关了吗?
由此看来,她的身份很神秘,否则为何不可告人?是她捉走奔雪公主,想找某件神秘的东西吧?当然,她对你而言意义不凡,否则此等罪大恶极之人,怎能在你的刀锋下存活,还被你带回家囚禁」越敛起笑容,看着邢放,「三师兄,你打算如何处置她?一辈子将她藏起来?交给皇上处理?还是放她自由?」
楚越的话直触核心,邢放的褐眸转深,许久未回应。
一会儿后,邢放才开口:「我会查清楚她的动机,如果她真是毫无理由的滥杀无辜……」
「就将她交由刑部审理,因为这是你应尽的职责?」楚越挑眉问。「三师兄,你毋枉毋纵、是非分明的个性是优点,可是,现在却成了你矛盾不已的原因。」
邢放不语。没错,他深明是非,万一皇上认为她真是罪无可赦,他该如何?他无法包庇她,却又割舍不下她。对了,三师兄,你那日追着逆贼而去后,我和奔雪找到了一样东西,也许就是逆贼想要的宝物。那是两块御赐的玉佩,上头刻着「朔星」与「望辰」皇上说,玉佩是当年宿妃所生两位公主所有,她们已宿妃一同被赐死,不过,这两块玉佩不知为何被雪妃带走,因此,逆贼寻找的若是此物,那么,她很可能和宿妃有关系。」
邢放剑眉微扬。褐眸中闪过一道幽光。
「三师兄,你已回京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你要尽快下决定,或将案子查清楚,无论那个女人是谁,你总得给皇上一个交代,因为,她不止犯下掳走公主的大罪,还杀了许多人,你无法一肩替她扛起罪责。
「说实在的,我可是第一次看见三师兄你顽强的守护着猎物,如此不安,那股强烈的占有欲和霸道之气,连我这只狐狸都嗅闻得出来。」楚越不疾下徐地道:「三师兄。你……
已经与过去不一样了。」
◇ ◇ ◇
朔星伫立在书藻阁的小窗旁,悄悄望着站在外头不远处低声交谈的邢放及楚越。
那一黑一白的身影同样的挺拔,但楚越像一团温暖的火,邢放则像一块寒冰。两个人正说些什么她听不见,她只能楞望着邢放出神。
被邢放囚禁在这里三天了,他时时刻刻盯着她,看着她吃饭、沐浴,守着她睡觉,她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
她深深觉得自己是被豢养的宠物,是邢放捏握在爪中的猎物。
自从身子被邢放占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怯懦又软弱,不堪一击。她口中说着恨,却举不起刀杀他:她的眼睛迸射出恨意,却总是捕捉着他的身影。在他的放纵居里,她竟感到安心,仿佛忘了外头的一切,把仇恨、杀戮、血腥全部抛却。连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何甘心被他囚禁在这里。
她找理由说服自己,因为她大仇未报,不能死去,但是,事实上也许是她怕死、怯懦吧。
她的心房有一块角落已经被邢放强行占领,她的眼睛、她的身体再也逃不开他了。
邢放一定偷偷嘲笑着她吧?
朔星垂下眼睫,回身坐在床铺上,望着墙面架上一排排的书籍。
兵书、律书、礼书、文学……这些都是邢放读过的书。三日内,她不但领略了他的霸道与冷酷,也发现了他的博学与认真、骄傲与自负。
她从来没读过书,凤婆婆只教她习武杀人,从没教她读书、爱人……她懂得的只有恨。
是的,她恨自己落至这般的下场……
「朔星。」一逍沉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她惊愕的回过头。
邢放褐眸深幽,正立在门口。
「你是朔星?」他关上房门,冷冷地道:「原来你是公主,皇上『赐死』的公主。」怎么也没想到,他所碰上的竟是理应极为尊贵、生活在宫中,却在外逃亡苟活的公主。
朔星惊愣,站起身咬了下唇,「你说什么我不懂。」他怎会知道?
「当年宿妃被赐死时,你应该已经死了……」邢放走向她,垂眼凝视着她惊愕的脸。
「我不是!」朔星仰头瞪着他,他高大的身子像一阵寒凛的强风压迫而来,她心中的恼恨像浪潮再度涌起。
「你一直不肯说出身份,就是怕我知道你是朔星公主,是个早该死了十六年的人。」邢放一把箝住她的肩,捏住她的下巴,令她面对他,沉声道:「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她抗拒的态度令他恼怒又阴郁。
朔星迎上他深褐的幽瞳,依旧紧闭着嘴。
「你到底要隐藏自己、压抑自己到何时?你以为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身份吗?如果你真要报宿妃的仇,就承认你是朔星公主,光明正大的让敌人知道你要找他索命,何必这样遮遮掩掩?」邢放俯身逼近她,在她唇上吐出话语,「你以为你能杀掉所有仇人?」
「对!我死我活关你什么事?我杀不杀得光所有仇人也是我的事,你何必干涉?」朔星瞪着他,从齿缝中迸出冷笑,「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我的命是留下来报仇用的!只要报完仇,我的命就可以不要了,我要提着奔雪公主和皇帝的头去黄泉见我娘!」
邢放敛睫沉声间:「那么,朔星公主,请告诉我,你自己是什么?」
「不必你管。」朔星转开眼。他的眼神令她害怕、不安,在他的逼视下,她几乎要承认,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我当然要管。」
他冷霸的低语令她回眸看向他。
「凭什么?你的霸道令人反感,你的冷酷令人厌恶!」
「我当然知道你恨不得杀了我。」邢放的眼底闪过轻笑,手一翻,将她压上床铺,「但现在你是我的人,我就得管,我不得不管。」
「你……」
「朔星,我会让你忘不了我。」邢放沉浓的嗓音落在她的唇上,将她的名字碾磨在两人的唇舌间。
她挣扎着,不想轻易屈服。
「朔星……朔星……」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原来她是公主,他的公主……邢放的唇吸吮着她菱后内的甘甜,手顺着她身上诱人的曲线抚过,霸道又邪恶地舔舐轻咬她的唇瓣,像是膜拜,又像是攻掠。
朔星浑身一悸。他将她的名字唤得好动人,浓得像醇酒,听在她耳里像是充满挑逗与怜爱……
「不!」朔星摇头抵抗,双手直捶着他的肩头。
邢放不理会她的抗议,在她身上抚摸的指尖隐隐颤抖。
三日来,他对她的渴望好深,对她的渴求好狂烈,对她的占有欲像大海一样无边无尽。
白天,他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夜里,他尽情占有她的身躯,逼她臣服、投降,她却硬骨得令他刮目相看。
「溯星……」 他拉开她的衣衫,罩住她温暖又盈挺的雪峰,渴求着她的温暖。
「住手……」她被他压在身下,再也无力抵抗,「邢放,你住手……」
「不可能!」
他的掌心熨贴在她的胸脯上,她的心跳、她的喘息都再也掩藏不住,随着他的抚触和唇舌的吮舐,盈乳不住颤动,乳蕾挺立,红润娇艳。
邢放凝视她强忍着羞怒的容颜,剥褪她的衣衫,沉声道:「我总觉得你有一种高傲的气质,原来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亡命天涯的公主……」这样深深吸引着他,让他无法抗拒。
「我不是!」朔星恨透了自己,这三天来,她口口声声说着恨刑放,内心深处却极为软弱:说了千百遍要杀他,却在一次次的抵抗后,接受他狂肆的占有。
她的嘴不肯认输,她的心却输了,邢放永远不会是她的敌人,因为他在她身上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再也抹不去。
刑吮她饱满的双乳,近乎玩弄,她体内升起一阵阵莫名的感觉,她的理智不想接受,可身体却自然的有所反应。
「嗯……啊……」朔星不愿承认,单身体却像是认得他的唇指,马上就有回应,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乳蕾挺实,身子无法克制的发热。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老实。」邢放的欲望因她那掩不住的反应而勃发,俯身轻咬她的粉红蓓蕾,并以舌尖轻佻。
如遭雷击的感觉瞬间窜过她身体的每一处,她不禁仰头轻颤,紧握粉拳,任由他攻城略地,难以抵挡。
「啊……」她的身子不安的扭动,做无谓的抗议,但红艳的蓓蕾挺立在柔软饱满的雪峰上,不听使唤的迎向他的唇吻,口中亦吐出不该有的吟哦。
她美得令人屏息,生涩羞怒的反应令邢放的烫剑更为坚硬,他的热掌往下探索,褪去她身上所有的遮盖,指尖拨弄她腿间的花丛,触上柔软的花蒂轻柔,上下抚动。
「不……嗯……」朔星觉得刑放邪佞的指尖上仿佛有着火苗,每每烧去她的抗拒,「你……淫贼、小人……」她只能用怒骂发泄怒意,遮掩自己的脆弱。
「再说下去。」不知为何,看着她羞忿的表情,听着她带着喘息的怒骂,他就不禁对她更为怜惜,眷恋不已。「再骂吧,我喜欢听你说我有多坏。」
刑放唇角有着沉敛的笑,加重指端的力道,拇指摩挲着她的花核,沾满情液的邪气中指顺势挤入她湿紧的花穴里。
「唔……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啊……」他抽动进出的长指像魔魅的鞭子狂击而来,朔星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嗯……你这……恶狼,不……」她猛摇头,不要身子产生反应,不要身子充满渴望,但是,为何下腹竟然像饥饿的空囊,想要他给予充实的饱足?
「不准再骂我吧。」邢放轻咬她粉嫩的蓓蕾,挺起身,抽出被穴径发蹙着的润湿长指,捧起她的雪臀,顶开她编闭的双腿,将硬实的烫剑熨贴在她的穴口,折磨着她。
他陡然抽离的长指令她好空虚,他折磨的烫剑触得她好无助,她不要啊,可是身子又迫切地呼唤着他……
「你……可恨!」望着他冷郁的眉宇,朔星咬住下唇,残存的理智让她不住摇头。
「好,溯星,尽情恨我吧。」
腰一挺,邢放将昂剑缓缓椎进湿穴中,看着她低蹙秀眉,星眸紧闭,樱唇轻咬的表情,开始律动,展开占领的节奏。
「朔星,看清楚是谁占有你……」像狼般迅捷扑跃、扬爪、曙咬,他的男剑在她体内激起又残酷又温柔的火花,双手捧住她的脸,要她望着他,不准她逃避。
朔星迎视着他的沉郁冷敛的眸,紧咬住唇,硬压不想吟唤的冲动,却无法否认他侵入时体内的那种瞬间充实的感觉,还有内心深处蓦然的领悟。她其实……很喜欢、很渴望他的一切,留恋、沉溺在邢放霸道的占有里,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在心头翻搅。
邢放的律动忽快忽慢,像狂烈的暴风,又似温柔的取悦。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吞入她隐忍的呻吟,随着她的喘息而喘息,随着她下身强烈的紧缩而濒临溃堤。
邢放拉起她的手环住他的肩头,沉身霸住她的娇躯,双臂抵在她头侧,深深吮吻她的唇,身下的硕烫以凌厉劲道舞动,不住的抽撤进出。
那疯狂的潮浪汹涌地拍击向彼此纠缠索求的两人,他的攻势更加猛烈,她承受他的夺取,再也无法呼吸,无法隐忍。
「嗯……啊……」朔星忍不住呐喊出声,想要逃避,身子却背叛地迎向他硕硬的男剑,渴望他更为深入的结合。
「睁开眼,朔星……」他褐色的眸子里有着浓浓的激情烈火,双掌拢住她的颊,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望进她的眼睛狂放的占有着她。
「啊啊……嗯……刑放,我恨……啊……」望着他的眼睛睛,忽然间那狂潮一卷而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仿佛被他带往山巅。到达欲死的至高点。「啊啊啊……呀……」她的身躯不禁激烈的瑟缩,双臂紧拥他的肩头,挺臀战栗。
看着她饱含情欲的容颜,迷濛的星眸,身下的烫剑被她紧吸包裹,邢放无法再忍耐,终于剧烈的挺进,来回抽送,最后抵在她的花径深处,将装满情爱的种子尽数倾人她的体内。
激情过后,邢放将身子轻压在她颤动的娇躯上,吮吻她的香颈。
朔星是他的公主,他占有了这个骄傲又闪亮的公主……
可是,这个公主是一颗星星呵!他不该囚禁她,应该让灿亮的星子高挂在天上……
◇ ◇ ◇
「你走吧。」邢放坐在床沿,望着窗外逐渐昏暗的天色。
朔星坐起身,无法置信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仍喘息着,光裸的背微微汗湿,闪着光亮。
「明天我要上朝。」
「恢复刑部尚书的身份?」朔星体内的情潮顿然消失,扯起嘴角冷笑,「我明白了,你怕自己窝藏人犯,无法给你的皇帝交代吗?直接把我交给你的皇帝不就行了,让他再一次将我赐死,不也是大功一件?」
邢放回头看着她,「承认你输了吧。」一抹奇异的笑在他唇角绽开。
「我没输,就算死,我也不会认输!」朔星别开脸。她好恨他这种神秘莫测的淡笑,令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有力的掌扣住她的颊,沉黯的眸紧盯着她的脸,怒道:「不准再说『死』字,你真的这么想死吗?」
朔星望向他,「活着和死着有何不同?」
「假如我说出一个理由,你是不是愿意放弃报仇,离开这里,远离京师,不再杀人?」他的指尖在她的眉眼上抚触,想记住她神秘的美丽和绝冷的艳色。
「很抱歉,邢尚书,我的答案是『不』。」朔星迎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因为那是我活着的使命,就像你的使命就是捉到我这种逆贼。这是你血液里的一部分,也是我血液中的一部分,你不能将它从血液中抽离,我们两个注定是敌人。」
「你找的那两块玉佩,只因它是你的所有物,非找回它不可,因此,你掳走奔雪公主,要找回身份的证明,但那块玉佩真的对你这么重要?而且,奔雪公主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竟然忍心杀她?再说,就算有了那块玉佩,你还是不能得到皇上的赦令,你只不过是让自己陷入绝境。」邢放冷声道:「还有,你从没想过宿妃这个仇是如何结下的吗?也许宿妃本身也有过错。」
朔星挑高英眉,「你住口!事实就在我的脑子里,我娘亲死前的那一幕,我比你清楚,想说服我是没有用的。既然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为何要落人别人之手?倒是你,为何放我走?捉我又不是不必费力气,千辛万苦捉到我又放我走,不像你的作风。说来是我好运吗?只因你发现了我是公主?」她唇角的讽笑更甚,「到时你别后悔,后悔没有杀了我,往后还得麻烦地捉我,了结我的小命。」
邢放薄唇一扬,「你的命没有你想像中来得轻贱,你毕竟是公主,你高傲与高贵的手,不该沦为杀人工具。」
「那么,我的手该做什么?在那污秽淫乱的后宫弹琴、刺绣?或者豢养男宠夜夜狎玩?或者被当成礼物送往异郡,服侍粗鄙的男人?很可惜,我不想当公主,我早就不是公主。」朔星低嚷着。
刑放望着她光洁的侧脸,心中蓦然充满不安,好象有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感觉。他迅疾的伸手扳过她的脸,急切的吮住她的唇。
朔星惊愕的望着他,本想挣扎,却又作罢,任由他去。如果他真要放她走,那么,就让他多得逞一回也……没关系吧……他的唇有些热烫,他的指尖有些粗糙,他的男性气息是那么强烈,有力地将她包围。
她留恋他狂热的吻、探索的唇、霸占的舌、炽烈的身,想要他为她冰冷的心点燃一丝光亮,带来一些温暖。她伸臂环住他的肩,递出自己的舌回应,被刑放瞬间卷舐。
「嗯……」朔星不由得嘤咛,眷恋他的气息。
刑放却猛然放开她,离开床凛立一旁,平息呼吸。
朔星望着他挺健的裸躯,在微暗的屋内似道剪影。他无声的套上衣衫,接着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黑衫递向她。
「穿上衣服,离开。」他微哑着嗓子道,冷眸沉郁。
看着他手中递来的衣服,她咬住唇接过。
「你身上的蛊毒快要发作了,你如果想活命,就快点回到下毒者身边。」他不由得开始猜测那个控制她的人是男是女,心中不禁又是一番妒怒。
「刑尚书果然好大的架式。」朔星缓缓起身下床,套上衣衫。「要我来就捉我来,要我走就像赶一条狗,仿佛我的小命非得任你安排。如果我说我不走呢?我偏要留在这里,揭发你藏匿逆贼,夺我贞操的事,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包庇罪人之女,我倒想瞧瞧你如何为自己善了。」
「你不会这么做的,」刑放望着她挑战的眼神,嘴唇一抿,「因为你还要报仇,不是吗?你还要亲手杀我,不是吗?」
朔星穿上衣衫,仰脸瞧他,「是,我要杀掉仇人,也要杀你。」
「那么,你就不该留在我身边等死,想杀皇帝及奔雪公主,就要有本事活到杀死他们的时刻;想要杀我,就得多练几年刀法。现在不走,你就真的一事无成、一无是处了。」邢放故意挑起她的怒火,「别让我瞧不起你,以为你只不过是个弱女子。」
朔里握紧拳头,「到时你又会一直阻拦我吧?」
「是。」
「雪妃是个偷玉佩的贼,那个公主只不过是不知世事的娃娃,为何所有人都偏袒她们?连你也教我不要去动那个娇贵的娃娃公主,怎么,你也喜欢那个公主?」朔星回头,苦涩的嘲讽道。为何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会颤抖,觉得难受?
「呵,开玩笑,我只将女人当作发泄的对象。」邢放无情地望着她。
朔星的心紧缩了一下,竟感到疼痛。她只是他发泄的对象而已吗?她愣望着他,心中纷乱。
「你这个可恨的淫官!」终于,她咬牙别开脸,颤着手将衣衫整理好。
「双刀别忘了。」 看见她怒恨的模样,邢放反而感到放心,将刀递给她。
朔星接过双刀,眸光一瞬,忽然扬起手。刀光在黑暗中陡然一闪,屋内静得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邢放凝视着朔星清艳的容颜,沉敛的挺立着.朔星的刀则架在邢放的颈项上,两人对望着彼此。
半晌,邢放朝她一笑。「别急,我说过我会等你来杀我,我不是懦夫,不会逃跑,会一直等你。」
朔星的胸口不由得悸痛,他的笑容令她的心崩裂了一角,那笑容中带着温暖与一丝落寞,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神情,这种一点也不冰冷无情的神情。
她好想留下来,可是不行,望辰在等她,凤婆婆在等她,娘亲在黄泉等她,她的命不是自己的,她是为了别人而活,不是为自己。
现在的她还不能死,不能留在邢放身边:如果有一天她真要死去,她会回来,死在邢放的剑上。
她别开脸,拔足奔向门口。
「溯星,再说一次你恨我。」沉浓的嗓音,邢放的话语在她身后蓦然响起,听来竟像是要求。
朔星回头,望着他。黑暗中,他背光的神情看不清楚,她不知道他此刻的褐眸中有着怎样的情绪。
「说你恨我……」他握紧拳头,怕自己的手不听话,留恋地伸出去捉住她。
朔星咬唇回头,望着门外天边的彩霞。她再也无法看着邢放说恨,说离别,为何啊,她对他有种依恋,有种悲伤不舍的懦弱情绪……
「是,邢放,我恨你!」恨他不留下她,恨他将她整颗心囚禁在他身边,更恨自己背叛的、压不住的感情!朔星握紧手中的刀,忍住回身奔入他怀中的冲动,毅然离去。
听到她足音渐远。邢放握紧的手缓缓放开,望着空无一物的双手,心中有种深沉的失落。
他多想留住她、锁住她,将她囚在身边宠爱着,可是,他必须选择松手让她离去,让她抱着恨意离开。
赶走她,只是希望她不再受毒发之苦,因为他无法为她解毒;也不想将她锁在身边,因为他知道她是锁不住的,除非她甘愿留下来。
况且,她若留下来,终究会被人发现她的存在,对她而言是危险的,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完全袒护她。
他无可救药的嫉恶如仇,是非分明,他的理智无法忍受自己不但没杀了她,还将她纳为已有,甚至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他无法接受这样「有感情」的自己,他害怕又懦弱,不敢与自己面对面;当他理智清醒时,犹豫着是否该将朔星交付有司,但他的情感却又不忍心、放不开手……他内心交战,情理交锋,第一次如此犹豫不决。
于是,他决定放她走,决定让她恨他多一点。
确定她心中有恨,他才安心,因为有了恨,她会努力活下去;只要她还恨着他,两人便有再相见的一天。
第六章
「刑爱卿,朕第一次听到你失手。」皇帝盯着邢放,有点失望。
「是,微臣失职,下回必定努力弥补错误。」邢放敛手跟随在皇帝身边,却接收到一旁的楚越递来意味深长的微笑。
「也罢,那道贼既然有办法潜进宫内,肯定不容易对付。
你可知对方的目的?他们和当年的宿妃是否有关系?」皇帝抚着下巴思索着。
「对方口风甚紧,一个字也不肯透露。」邢放回道。
「看来只有将人捉到才行。邢爱卿,你得再深入调查。再过不到十天,奔雪就要成婚了,希望别节外生枝。」 皇帝说着,朝楚越一笑。
「是。」邢放垂首听令。
「嗯,你们两个下去吧。」皇帝朝他们两人挥手,「若有任何消息一定要据实禀报,朕很担心奔雪的安全,也担心逆贼有更大的企图。」
「是。」邢放与楚越跪安后起身离去。
邢放细长的褐眸中有着一抹沉郁,与楚越一同迈向兴庆门。
半晌,楚越的声音蓦地响起,「三师兄,她是朔星公主还是望辰公主?」
邢放望一眼楚越脸上的微笑,未答。
「她应是朔星公主。我记得在雪山上与她们俩交手时,另一个女子叫她姊姊:还有,那天你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楚越柔和的目光落在邢放脸上。
「什么事都瞒不了你吗?」邢放瞥他一眼。
「我的事也瞒不了你啊。三师兄,咱们五个师兄弟在一起也有二十年左右,谁都了解谁,谁也骗不了谁。」楚越笑着说。
邢放抿了抿唇,「你知道京师那几件死者额头上留下垦记的命案吧?」
「我带着奔雪回京时便知道了,原来和她有关。」
「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被她逃了。」
楚越深吸一口气,「原来如此,朔星公主这么难缠?是为了报宿妃的仇?」
「没错。」
「她难道不知道宿妃在宫内的风评并不甚好?据说宿妃娇艳动人,手腕甚为高明,但阴狠善妒,皇上当时偏偏独宠她,那时,许多嫔妃都曾受她迫害,就连当时的皇后都对她忌惮三分,她是只美丽的蛇蝎。」楚越顿了顿,接着道:「我听说,后来奔雪的娘亲雪妃入宫后,她的地位才真正受到威胁,可惜雪妃是一只单纯的蝴蝶,斗不过狠毒的蛇蝎。」
「你的消息真灵通啊,银狐。」邢放挑眉盯着楚越。
「为了奔雪的安全,回京后这段日子,我暗中调查宿妃的过去。据说,有一年雪妃与宿妃同时怀有身孕,之后宿妃生了朔星公主,雪妃生的公主刚出娘胎不久便噎奶而死,雪妃因此大受打击,奔雪也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姊姊。」
邢放望着楚越,「你真行,这种该被封口的消息你也查得到?」
「这就是我比三师兄你高明的地方。只不过,有几个关键我还没弄明白,也许过一段日子便能查问出更多真相。」 楚越收起笑意。「三师兄,因为她是朔星公主,所以你放走她,不忍心将她治罪?还是怕她以公主之尊受到惩罚,对皇上及公主都是丢尽颜面、伤害感情之事?或者……你故意让她继续报复的行动?」
「你说呢?」
「我说的理由都是,但不够完整。」 楚越正颜面对邢放,道:「她的心中充满仇恨吧?」
「是,她满脑子仇恨。」邢放唇一抿。
「因此,若不让她报仇,对她而言未必是件好事,三师兄放走她,是因为你想让她尝试,就算她的报仇行动会失败,你还是愿意让她去做,甚至她若因报仇而受伤,你会飞奔去救她,因为你『体谅』她,你明白她的苦楚。」
邢放盯着楚越,沉默不语。体谅?他体谅朔星的苦楚,是吗……
「他一定亲口说过她恨你吧?」楚越脸上满是富饶兴味的神星。
「对,她恨我。」
「可是你爱她。」
「你过太逾越了,楚越。」邢放的心头犹如被刺一针,他一甩官服袍袖,不想和楚越谈论这个话题。
「三师兄,别急着否认。你总是用冷漠遮掩情绪,但在你爱的人面前遮掩感情是不智的,因为这会使你失去她。」 楚越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你想成全她的心愿,是你的情感:但你不能放任她杀人,这是你的理智。当你的情感与理智交战而且分不出胜负时,你便选择逃避,以各种方式激怒她,让她恨你,让她离开你,让她活下去。」
「你好像比我还了解我自己。」邢放淡然道:「放人就放人,哪有这么多理由。四师弟,你想太多了。我倒想提醒你小心一点,奔雪公主是她复仇的目标,她从未放弃过杀了奔雪公主的念头。」
「如果朔星公主真的那么做,我会誓死保护我的妻子,不惜伤害她。反倒是你,你会将朔星公主绳之以法吗?我如果真的因此杀了朔星公主,你真的不在乎吗?」楚越挑战的目光直射向邢放。
邢放握紧手中的玉块,望着楚越。
最后,他没有回答,猛然转身,带着冷飒的风离去,将楚越留在身后。
◇ ◇ ◇
「婆婆,我与邢放相遇,救了望辰之后,发现他实在太可怕了,我敌不过他,到今天才……」
一个火热的巴掌蓦地击在颊上,朔星身子一跌,所有的解释瞬间吞回腹内。
「不知羞耻的贱物!」凤婆婆轻蔑的冷笑,腿重重的端上她的腰腹,「你诚实招认,这几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朔星仰脸看着师父凤婆婆,凤婆婆阴冷无情地瞪着她,望辰则担心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相助。
「我没有做什么……」朔星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压抑着情绪缓缓立起身。
凤婆婆冷哼,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刷一声撕下袖子,看着朔星光洁无暇的手臂。
「你的守宫砂呢?」凤婆婆脸色阴沉。
「它自己消失了。」朔星没有逃避,迎上凤婆婆的目光。
咱一声,巴掌再度甩在朔星颊上,朔星立即靠着墙稳住身子。
「你以为我是瞎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邢放是什么角色?那个人无情冷血,如果真逮到你,你能安然无事的回来吗?瞧你淫荡又充满春色的眉眼,我就知道你已破身。你爱上他了,还是你自甘下钱献身求得苟活?」凤婆婆疾言厉色地问。
「不是,」朔星摇头解释,「我没有爱上他,也没有苟且求活,是他……强要了徒儿……」 婆婆为何把她说得如此不堪?
「你这个骗子!背叛我,背叛望辰,背叛你娘!不知羞耻!」
又是几记声响,凤婆婆甩了朔星好几巴掌。
朔星被掌掴得头昏眼花,但仍忍住情绪,低声辩解,「婆婆,我真的抵挡过,与他拼命过,我……」
「你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吗?当初,我辛辛苦苦将你娘养大,送她入宫,以为她可以成为国母,谁知道雪妃坏了大事,夺去狗皇帝的心,皇帝因此冷落你娘。你娘与我想尽办法将雪妃撵走,哪知雪妃竟然将你和望辰的玉佩偷出宫外!
「哼,她用尽心机,却愚蠢得可以,以为偷走玉佩就能让你娘害怕,以为偷走玉佩就能报复你娘?呸!那玉佩拿出宫外,谁也不敢买,谁也不会要,不但换不到一毛钱,还可能让人报官,暴露身份,少了王佩又怎样?
「偏偏你娘就是死心眼,教你报仇就算了,还要你夺回那两块玉佩。结果呢,你竟大胆的带望辰一块去,不但玉佩没有找回来,连身体都成了破败的货色,你真是没用!」凤婆婆盯着朔里怒骂道。
「是,徒儿有辱师命,对不起娘亲。」朔星挺立着,不敢露出软弱或叛逆之色,否则铁定又招来一顿打骂。
「婆婆,姊姊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她吧!」望辰终于鼓起勇气拉住凤婆婆的衣裳求情。「姊姊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让我回来疗伤的,您就不要再责备她了。姊姊当时为我受的剑伤也许到现在还没好呢,您让我先替她瞧瞧,好不好?」她望向朔星,一脸担忧。
「哼,原谅?望辰,她对不起你啊!她没有好好保护你,害得你被楚越打伤,婆婆将你调养了好几天才痊愈,你替这种姊姊求情做什么?」凤婆婆心疼地拍拍望辰的手背。
「我……」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教了你娘魅惑男人的方法,却没有教她武功:现在呢,我教了你姊姊武功,魁惑男人的方法,她倒是不教自会。望辰,你胸口的伤白捱了,她根本没有为你受伤的事感到愧疚,也没有为你报仇,你痛苦的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她正和邢放在床上欲仙欲死呢!」凤婆婆咬牙冷讽。
朔星静立不语,胸口不禁起伏,强自压抑屈辱及难过。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因为凤婆婆听不进任何解释,她越解释只会招来反效果。
她不明白,为什么风婆婆与娘亲对望辰如此宠溺,对她却如此严苛无情,她与望辰难道不是同一个娘亲生的吗?为何受到的对待差别如此之大?这么多年来,她找不到答案,只是将这疑惑往心中藏,假装自己不在乎,假装自己本来就是不该受疼爱的孩子,这世上没有人会爱她、疼她……
是啊!她生来就只是为别人而活……
「望辰,撑住她。」凤婆婆阴恻恻的瞧着朔星。
「婆婆,你要对姊姊做什么?」
「听我的话,这是为你姊姊好。」凤婆婆走上前,点住朔星的穴道。
望辰听话的扶住朔星。
凤婆婆转身端来一碗浓稠的汤药。
「喝下!」凤婆婆一手捏住朔星的口鼻,一手扳开她的嘴,将那浓浓的汤药灌进朔星口里。
那恶心的味道顺着喉间流下,她猛地一呛,忍不住咳了起来。
「姊姊。」望辰拍着朔星的背,替她顺气。「婆婆,这是什么啊?」
「这是打胎药,以免你怀了邢放那厮的孽种。」凤婆婆朝朔星冷然道。
朔星惊愕的仰起脸,「婆婆,我没有他的……啊——」
凤婆婆陡然握拳朝朔星的下腹痛击。
朔星痛得咬住下唇。
「这是要打掉他留在你腹内的余障。」凤婆婆再次击向她的腹部。
下腹的剧痛令朔星几欲尖叫,但她只能极力忍耐,因为她若喊一声疼,凤婆婆会更发狠的打得她仅剩半条命。
「婆婆,住手啊!姊姊——」望辰扶着朔星惊呼。
一股温热的血自疼痛的下腹缓缓流出,顺着双腿往下淌。朔星望着凤婆婆无情的脸还有望辰惊惧的神情,突然感到自己竟是如此孤立无依。此刻,她终于体悟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无情。
真正的无情是没有理由的冷酷,像凤婆婆一样;至于有理由的冷酷,那其实是一种坚持,并不是无情,像邢放就是……
她,也是这种毫无理由而残暴的人,她终于懂了。这是她的报应,她自己的苦果。
「要证明自己被邢放强夺,而非你自甘下贱的唯一方法,就是听我的话,乖乖取下邢放、奔雪和狗皇帝的首级。朔星,听明白了吗?」
朔星望着凤婆婆,腹内的疼痛不住蔓延,让她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凤婆婆将一颗药丸塞人她口里,冷然倒:「我知道你为何回来,就是为了这颗解药吧?若不在十日内提回邢放或那两个仇人的头,我就将解药全扔进悬崖里,你等死吧!」
凤婆婆沉怒的离去,留下望辰忧惧地看着她。
「姊姊,你还好吧?」望辰浑身发抖地揽住朔星,「婆婆她太生气了,才会这样对你。」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朔星悲惨的一笑。为何自己还能说出这种谎言呢?她真是懦弱,也许是因为凤婆婆养育她,她实在无法完全背叛凤婆婆吧。
「姊姊,我会替你向婆婆说情的。你撑着点,我去拿水来。」望辰扶她坐在椅上,颤着唇看一眼她染血的裤管,不忍心地转身离开。
朔星抱着疼痛的下腹蜷缩在椅子上,只感到那一股暖热的血仍不断往体外奔流。
为何凤婆婆对她这么残忍冷酷?她不禁想起了娘亲。娘亲死的时候她才三岁,可是那时候的她已早熟得不像个孩子,早就知道自己不受娘亲宠爱,娘亲的目光总是落在妹妹望辰身上。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有一天她终于理解,娘亲对望辰的偏爱是没有理由的,她就是不讨娘亲喜欢,娘亲给她的眼神永远是冷漠甚至充满敌意的,动不动就是冷言怒语,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曾奢望娘亲给她多一点母爱,她早就学会压抑。
亲眼目睹娘亲自缢后,她再也没有笑过,体内满是报仇的血液,脑子里抹不去娘亲那一段黄泉相见的毒誓,心里只知道妹妹望辰最重要,她活着只是为了保护望辰。
她的命只是为了保护望辰而存在,那她自己又是什么呢?
朔星公主,请告诉我,你自己是什么?刑放的话在耳畔响起。
是啊,她是什么?她开始感到害怕,怕自己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孤单又软弱的一个人,像天上的星子那么渺小。
邢放,我好恨你啊,你占有了我的身体、占据了我的心,却松开我的手,教我恨你。你为何不紧紧捉住我?我好恨哪……
虽然嘴上说着恨,可是,她好想看到他那严凛刚正又狂霸的脸,好想见到他,被他紧拥在怀中。
他的胸怀好温热……
她好累……好想休息……
最后朔星再也撑不住,跌进黑暗的漩涡中。
◇ ◇ ◇
朔星身子初愈,已是好几日之后。
经过那一场大失血,她的体力虚弱不少,凤婆婆却命令她即刻动身前去杀了奔雪以及邢放,因为最后刺杀皇帝的行动不能再拖延,怕邢放及皇帝会有时间准备。
趁着夜色,朔星隐身躲在暗处,瞧着窗缝内的卧榻上共枕而眠的男女。这对爱侣紧拥依偎,沉浸在睡梦中。
其实她已瞧着那对新婚燕尔的男女好一会儿,那是她幸福的异母妹妹奔雪,还有深爱着奔雪的驸马楚越。奔雪这么幸福,纯真又无瑕,她的心中有一丝陌生的感动与抽痛。
幸福是她生命中自始至终都缺席的感觉,她握紧手中的刀,将要斩断这对爱侣的美满幸福。
她轻巧的飞身靠近窗子,轻推窗棂,翻身而入。
由于床上的人毫无惊醒的迹象,于是她立即无声的移近床畔。
就着微弱的月光细瞧,奔雪的头靠在楚越的胸膛上,那张小脸上隐约漾着甜美的笑,楚越的手则揽着奔雪的肩。朔星下意识的咬住下唇,握刀的手发颤。
这不是她第一次杀死睡梦中的人,但为何这两张沉睡的脸庞幸福得令她动容,让她的犹豫了?
不,她不能犹豫!她咬牙,瞬间扬起双刀,朝床上的人挥落。
谁知在她扬刀的瞬间,床上人影一动,一块薄被飞向她的刀,嘶一声,刀锋将被子划成两半,掉落在朔星足前。
朔星向后跃身,只见床上的楚越紧揽着奔雪,手中早已握着一柄玉扇,朝她注视,至于奔雪则苍白着脸惊惧地望着她。
「你……」朔星惊愕于楚越的反应和身手竟如此迅捷。
「是朔星公主吗?」楚越乎一伸,为奔雪披上薄衣,跨下床铺。
朔星瞪着他,不明白他怎会知道她的底细。
「公主,微臣等你很久了。我希望你这一回好好对待奔雪,她可是你的皇妹。」楚越噙着尔雅的笑,点燃烛火,照亮满室。
「哼,我没有皇妹。」朔星握紧刀,准备再次攻去。
「但是你知道我娘雪妃,你娘害死了我娘。」奔雪披好衣衫,端坐在床沿,素颜望着朔星蒙着黑布的脸。
「不!」 朔星抿唇,「你去陪你娘吧!」接着提刀向她挥去。
楚越玉扇一层,迎上朔星。朔星避开他的玉扇,频频朝往床内问躲的奔雪挥刀,无奈楚越一再阻挠,保护着奔雪。
「朔星公主,难道你不知道宿妃是该死的吗?她的作为令人不齿,你为何不理智一点,将事情弄清楚,而非盲目报仇?」
楚越沉稳的与她交手。
朔星咬牙不断出招,不理会楚越的话。她知道楚越想打消她杀了奔雪的念头,可是她不能止步,她是一支在弦上的箭,不得不发,今夜闯进他们两人新婚不久的爱巢,就是抱着必达目的的决心而来。
朔星抓紧楚越护妻心切的顾忌,虚晃一招,身子一翻,刀锋逼近奔雪的颈子。
正当刀锋离奔雪的颈项不到寸许,奔雪忽然开口轻唤,「朔星皇姊……」
听到她这么喊,朔里的刀不由自主的一偏,从奔雪的肩上掠过。
当刀锋划破奔雪的薄衣之际,朔星持刀的手臂同时被楚越的玉扇击上,令她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刀,立即往后退身。
「奔雪!」 楚越慌忙揽住奔雪沁血的肩头,蹙眉看向朔星。
朔星也瞪着楚越,抿紧唇角,忍着手臂上的疼痛。
「再怎么说奔雪也是你的异母妹妹,你竟然伤她。」楚越敛眉冷然道。
「我没有这么尊贵的妹妹。」朔星提刀欲再次进击。
「你何不收手?或者先查清楚你娘亲宿妃被赐死的真相,不要傻傻的沦为母亲复仇的工具。」 楚越护在奔雪身前,朝朔星说道。
朔星根本不想听他的话,飞身再上。
「你至少为邢放想一想!」楚越的玉扇再度击退她。
「邢放」 这两字让朔星愣住,她握紧双刀,再度扑上楚越,低嚷着,「你胡说什么,他和我没有关系。」
「他和你没关系?你逼得他非得捉你!」楚越边还击边说:「你逼得他非将你交给刑部、交给皇上下可,你这是在为难他。难道你想再被赐死一次?」
朔星冷哼,「我就是要他捉我,他捉不到我是他无能。死又何惧?你很怕你娇贵的公主死吗?」
「我怕你被我杀伤,我无法给邢放交代。」
朔星咬牙,「你不要口口声声提到他,我说过我和他毫不相干!」不知楚越为何一再提起邢放,令她心情大受影响,朝奔雪更猛烈的挥刀。
楚越的玉扇不断挡来,忽然间拂落朔星蒙脸的黑布,她一惊,不得不后退。
「你……」楚越望见朔星的脸孔,微微一惊,立即收手,与她对峙。
「朔里皇姊,别再打了,如果你真要奔雪的命,奔雪可以给你,只是你能不能说清楚奔雪哪里得罪你?我娘哪里对不起你娘?因为这些事我都不清楚。」奔雪来到楚越身后,带着不解及惊讶的神情望着朔星。
「别喊我姊姊,我没有这种荣幸。你娘偷了我娘的王佩,偷了我娘的丈夫,害我娘被赐死,正因为你和你娘的出现,使我们母女失去一切。你,只不过是仇人之女,我必杀的对象。说,你娘偷出宫外的玉佩呢?交出来。」
「那两块玉佩在父皇那里,你拿不到的。朔星皇姊,你若不是我姊姊,又会是谁?你瞧瞧,你和我长得真是相像。」奔雪天真地拿起一面镜子递向朔星。
朔星无法闪躲明镜的照映,不由得望向镜中的自己,当她的目光回到奔雪脸上时,不禁一愣。她们两人真的很相像……
「不!你说什么鬼话?」她用力甩头,「你幸福,有人疼爱;我呢?我的心里只有恨!」望着异母妹妹纯真的脸庞,朔星的心隐隐颤动。
「朔星皇姊,看在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放弃报仇吧!我不认为你心里好过,整天想着恨,不如爱人……」
「爱人」这两个字像针一般猛地刺入朔星的心坎,刺得她好疼。
「住口!我不爱人!」她没有爱,她不会爱上什么人,也不会有人爱她!
朔星看准奔雪的位置,蓦然抛出一颗弹丸,烟雾瞬间弥漫整间房,同时间,她动作迅捷地飞身挥刀,刀光一闪,劈上奔雪。
奔雪的痛呼伴随着楚越的惊唤在朦胧之中响起。
朔星迅疾的朝后退,趁着烟雾尚未消散,快速的推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