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18

怜怜:饿狼的猎物 下


饿狼的猎物 3

莫名的眷恋
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甘愿成为你的猎物……


第七章

“哇,好多人哦!”
邵德芯和安至达踏入邵家祖宅,看到里头群聚了所有跟邵家有关的人,不禁低声钻叹。
没想到庆祝邵德媛平安回家的宴会,不输之前她跟安至达订婚的宴席……唉!邵德芯不禁叹口气。
受宠不受宠,光看排场也知道,虽然她代替邵德媛跟安至达结婚的事己成定局,但邵德媛却永远是阿祖心里最疼爱的长孙女。
“庆祝媛媛平安回家嘛!”不自觉流露亲昵的口气,安至达朝远处的邵德媛挥手。
而穿著白纱小礼服、打扮性感却不裸露的宴会女主角,也优雅地跟“前”未婚夫微笑。
两人熟稔的互动立即引起在场记者的注意,场内突然闪起好几道镁光灯。
没想到连记者也请来了?邵德芯咬紧牙根,压抑心里对阿祖这种偏心举动的不满。
看着身旁的男人对前女友亲昵的态度,邵德芯下意识将臂弯里的男人抓紧,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安至达低头对邵德芯微笑,“吃醋啦?”
“哪有?你想太多了!”邵德芯死鸭子嘴硬地转过头,不理会男人嘴上那抹嘲弄的笑容,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态没说出来那般轻松。
“是吗?”安至达耸耸肩,不置可否。
不远处的邵德媛不知听到什么,一手捂着嘴,笑靥如花。手臂被邵德芯勾住的安至达己管不住脚步,低声跟女友说:“走!我们过去跟媛媛说话,好一阵子不见,挺想她的。”
说完,安至达的手臂自动脱离邵德芯的狩猎范围,快步往邵德媛走去。
穿著嫩黄色小礼服的邵德芯抿紧薄唇,恨恨瞪着永远比自己醒目的堂姊,一股浓郁的挫败在心头发酵。
为什么总要到这一刻,她才了解自己根本还是丑水鸭?不管做了多少努力、下了多少苦功,还是衬托邵德媛那朵美丽红花的绿叶?
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到底为什么?
穿著小礼服的邵德媛跟着前未婚夫优雅地旋舞,引起不少人侧目,但她的俏脸依然保持笑容,对众人异样的眼神视而不见。
“媛媛跟以前不一样,长大了!”安至达首先发现邵德媛的不同。
“人都会长大的。”邵德媛不置可否,对于安至达的夸奖并没有特别高兴,晶亮的双眼一直搜寻着舞池里的人影。
“在等人?”安至达当然感受到佳人心不在焉的眼神。
“看看还有谁来啊!没过去打招呼是很失礼的。”邵德媛灿烂一笑,坚决不透露心里的想法。
“这么多礼啊?”安至达打趣着。
其实,他前来邀舞只是要逗逗邵德芯,看看她会不会紧张,却没想到让他接触到跟以前不同的邵德媛。
若是以前,他可能会有点兴趣追问下去,但看到邵德芯气得七窍冒烟,他决定还是克制一点。
俊逸的脸庞露出怪异的笑容,除了避免回家被大捧醋桶的人儿罚跪主机板外,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好吧!告诉你,今晚我一直觉得很怪异。”邵德媛靠在安至达耳边低声呢喃。
“怪异?”锐利的双眸闪烁着不解。
“我觉得背后好象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我想把他找出来,但一直找不到。”邵德媛终于说出她的困扰。
看到这样孩子气的邵德媛,安至达觉得有些好笑,但他还是收起笑意,认真地告诉她,“你是在说你身后的那位吗?”
“砰!”地一声,邵德媛一转过身,即刻贴在一面肉墙上。
“小心点,我不知道你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看到我的喜悦。”安至昕调侃的语调在邵德媛耳边扬起。
安至达跟弟弟眨眨眼,完美退场。
安至昕的嘴角扬起冷冽的笑容,笑意却传不到眼底,对于安至达的善解人意没有表达任何意见。
“你……”怎么来啦?
好几天不见,邵德媛抬起头,想看清楚他的模样是否跟记亿里的相同,不料泪雾却迷蒙了她的视线。
“好好的,干嘛哭啊?”安至昕满不在乎的调笑却引来更激动的泪水。
他赶忙将佳人拥在怀里,快速将她带到角落,省得她的失态让相机捕捉到,明天又是一条新闻了。
当然,他不是为了她的名誉着想,只是纯粹不想惹麻烦而己。安至昕如此告诉自己。
“就是高兴啊……”躲在男人怀里,邵德媛根本顾不了心头纷乱的情绪,喜极而泣。
“之前天天见的,有必要这么高兴吗?”安至昕依旧满口不正经。
“我肚子里的宝宝也想见爸爸啊!”邵德媛不顾心头的羞怯坦率直言,直接把对他的依赖都写在眼底。
“哦……也对。”安至昕愣愣一笑,差点忘记了。
或许该叫她拿掉,反正胚胎才两个月,对母体还不至于构成威胁;但一看到佳人心满意足的表情,又说不出口……嗯,还是晚点说好了。
但心里的警讯悄悄响起,何时他做事需要顾虑她的情绪?
安至昕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想法了,明明就是一件很间单的事啊!何必弄得这么复杂?
“昕……”贴靠在男人怀里,两人缓慢起舞,佳人喜形于色。
几个眼尖的人注意到角落这对的发展,全都扬起眉毛。
难道,这就是最新发展?
“真糟糕!”不该现身的!安至昕俊美的脸孔有困惑的笑容,先前计画好的脚本完全走样,他该继续演下去吗?
原本只是因为邵德媛跟安至达又揍在一起,心里超不舒服,所以才出现的,没想到却显得自己沉不住气……
而紧贴在心上人怀中尽情旋舞的邵德媛,倒没发现安至昕复杂的心思,只是贴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梦想着与他走入礼堂的画面──
好美!
***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滴答滴答,扰乱人的思绪。
在这个神秘的夜晚,楼下大厅正开着狂欢派对,楼上邵德媛的卧房里,暧昧的气氛却在一片沉寂中慢慢高升。
“昕,我好想你!”经过意外的分离,再相见的激动,让佳人的情绪十分高亢。
安至听悄悄随着邵德媛离开大厅,因为再待下去,他确定他们间难以控制的情原将被他人发觉。
他不想这么快,至少不是在这个夜晚……
“我也是。”两人快速闪进二楼的房间,安至昕毫不迟疑地响应邵德媛的热情,至少在这刻,他是真诚的。
“我好怕你不来找我……”邵德媛轻声叹息,终于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紧搂佳人削瘦的肩膀,她并没有因为怀孕而变胖,反而瘦了,安至昕的心一阵揪紧。
“不知道,就是怕……”邵德媛低声回答,但过了一会儿,她娇嫩的语调又扬起,“但现在看到你,就不怕了。”
安至昕低头看她,不知该拿这样的她怎么办。
四眼相望,一种危险的情怀在他的心头滋长,理智不断发出警讯,告诉他不能沦陷,但似乎来不及了。
此刻的无言比之前拥有的躯体交缠更惊心动魄,安至昕知道接下来的发展完全走样了!他,该拿他们怎么办?
沉默间,一阵轻柔哀怨的歌声在幽暗的空间回荡。
雨不停的下你还没回家我担心害怕
你回去找他 Call 你的号码却不回电话
越想越心慌跑到大街上等到天亮
你总是这么狠心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望
You have a black heart
You have a black heart……
“你也听流行歌?”不知谁唱的,但的确有股淡淡的哀伤与不确定的情绪在歌声里传递。
“嗯,想你的时候,就想听这首歌。”就像触摸到她无可追寻的爱情。
她无法跟家人说明是谁救了她?失踪的这些日子,她去哪里?而且因肚里的孩子,她对婚姻三缄其口。
她不想嫁安至达,但孩子的爹迟迟不出现,她的爱情该何去何从?
回到邵家的这些日子,她心神不宁,也不想出门,只是待在房间里,看电视、听音乐,直到在无意中听到这首歌,不安的心才定下来。
原来,还是有人跟她一样啊!她在晦暗的歌词里找到共鸣,即使流泪,也可以纡解情绪。她反复不停地听,彷佛,这首歌就是她的爱情主题曲。
“你真可爱!”安至昕轻轻钻美着,唇边勾勒着邪魅的微笑。
他火热的唇瓣顺着佳人雪白柔嫩的肌肤滑下,在她敏感的耳垂撒下细碎的吻,触动着她的感官。
“是吗?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她的呢喃里有确切的抱怨。她好想他啊!
“我现在不是来了吗?”安至昕避重就轻,炽热的鼻息喷溅在恋人的肌肤上,纯男性的气息让她战栗。
“嗯。”甜甜一笑,她感受到男人强烈的存在感。
体内无名的火焰己被熊熊点燃,加上男人不断挤压她的胸脯、挑逗她的情欲,她的理智己被抛到九霄云外。
安至昕捧起邵德媛的双颊,仔细密视着沉醉在他身下的女子……
俪人冶艳的容颜在情欲的烘托下己经娇艳欲滴,他以舌尖舔吻她完美的唇瓣,再轻轻啮咬,挑逗她身上的每吋肌肤,在她的呢喃中,将他们欢爱的痕迹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扯开她的衬衫,沿着她的乳沟洒下绵密的吻,解开她的钮扣,他将自己理入她的柔软中,汲取独特的馨香。
“再用力一点……”轻声呢喃,因为她需要男人强健的臂弯来证明自己存在过、期盼中的爱情降临过……
扬起轻蔑的微笑,安至昕放肆地舔咬邵德媛敏感的乳尖,直到它们肿胀饱满,他才含住两朵绽故的蓓蕾,用力吸吮。
她无意识地扭动胴体,降服在他的热吻中,双手不自觉攀上他的颈项,热络地响应他的热情。
她已经完全沉沦,不想抵抗这股难以言喻的狂潮,只想用她的感官去响应这一切。
“亲爱的,我希望你每天都这么热情。”安至昕轻抚着邵德媛细腻的肌肤,指尖的温柔亟欲带她奔向人间的天堂。
“嗯,我会的。”扭着窈窕的身段,邵德媛热情响应。在他人面前端庄的俏佳人,在情人面前却是意外地开放,因为她从报章杂志上得知安家二公子经商有道,身价不比接掌安氏集团的兄长低,也是红颜知己一堆……
邵德媛不由自主地攀着安至昕,轻声呢喃,张口含住男人舌尖的探索,灵巧地响应。
安至昕撩开佳人的裙摆,大手沿着修长的大腿,抚上她的翘臀,另一手也解开佳人衣襟前的贝扣,让雪白的丰盈裸露在空气里。一解开胸罩前的暗勾,两团丰乳弹跳而出,粗糙的手指立刻捏着粉嫩的娇乳,不断摩挲……
邵德媛不断抽气,嫩乳在男人的把玩下变得肿胀凸起。
迥荡满室的流行歌曲哀怨旖旎地吟唱着,而安至昕也在流动的歌声里,让情人完全失去自己。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另一手使劲一推,推开落地窗。
趁着月夜,在刚下过雨的清凉潮湿空气中,他把她窈窕的曲线朝外推送。她轻呼一声,两手猛然扳住栏杆,几乎全裸的胴体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被月娘窥尽……
“你做什么?”邵德媛仓皇失措地低喊。
“小宝贝,叫太大声会被发现哦!”从她的耳后舐咬耳根,安至昕扯开蕾丝边的小内裤,进一步撑开她的大腿,蓄势待发的男刃立刻顶住她的秘处,在窄紧的甬道前摩挲。
“啊……别……”没想到竟然会在自家阳台上演这种激情画面,邵德媛两腿抖个不停,感觉火热的欲望正在体内抽动,若非身子已被栏杆撑住,她连支撑身体的力气都逸失了。
如果被人发现,那该怎么办啊?
可她的情欲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全被诱引开来,就像只趺落陷阱的猎物,等着被人撕吞入腹;只是,吃她的是她的情人!
想到这里,邵德媛感到全身一阵燥热,夜风冰凉地在四周流窜,她却满身大汗,欲火在体内燃烧,但虚空却同时蔓延,因为安至昕蓄意不给她满足,只是缓慢地在门外徘徊……
“快点给我!”邵德媛忍不住哀求。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俊逸的脸孔低斜,轻轻在她耳旁发出淡淡的嘲弄。
“我现在说了啊!”邵德媛羞耻地几乎快哭出声。
她根本管不住身体的渴望,发出连自己都无法置信的呼喊,弓起身体,夸张地摆动臀部,上下左右地扭动纤腰,让男人知道她迫切的需要……
恋人的魅态与要求,满足了安至昕男性的虚荣心。
“好吧!就依你的要求。”安至昕抬高邵德媛的右腿,放任自身管不住的欲望,一记猛项,长驱直入,快速进入紧窒的甬道中。
“哦……”邵德媛仰着头,失神地呢喃,失控在男人强悍的撞击里。
虽然不是第一次的肉体接触,但她还是因为他疯狂的行径,情绪沸腾到最高点。
安至昕像头发情的野兽,快速地在她的密穴中抽动。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快被撞翻的猛烈交合刺激着邵德媛的神经,她两手搭在栏杆上,口中淫荡地大叫。
安至昕也不负所望,如同一匹淫兽猛力地撞击着,银白色的爱液潺潺流动,奏出荡人的乐章。
“呜……”邵德媛面颊潮红,额前的汗水滴流不止。
荒淫的喘息在夜风中此起彼落,安至昕身下的律动跟嘴上扬起的邪魅微笑呈正比,肉体撞击得越有劲,他的笑容越诡异。
星夜冷风中,邵德媛因结合而哭喊的喘息声迥荡在露台上,放荡而神秘的夜晚,现在才正要开始……
***
晨曦微微射入室内,安至昕睁开眼,身旁的邵德媛好梦正酣,两人昨晚不知奋战到几点,才交缠在一块睡去。
好象该走了……
昨晚的放荡是他失算,因为之前有长达半年的时间每天黏在一块儿,她回家后,他非常不习惯,所以一来到邵家祖宅,一碰到她,就像干柴碰到烈火般,一发不可收拾。
管不住自己的小兄弟,实在让他也无可奈何。
睡梦中的佳人却不知他的为难,嘤咛一声地翻过身,修长的腿横跨在他的大腿上,刚好抵住他的小兄弟。
“该死的!这小魔女!”安至昕咒骂出声,因为他的小兄弟精神又来了。
但再不走,他们的事可能会被发现……
安至昕轻轻推开邵德媛美好的胴体,悄悄往床边移动,这时,昏睡中的人却缓缓张开眼睛。
“嗯……昕?我在作梦吗?”邵德媛的脑袋尚处于空白阶段。
“对!你在作梦。”安至昕淡淡响应。
“是哦?那我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邵德媛抱住安至昕的腰,稚气地许愿。
嗯?安至昕错愕地睁大眼,没想到邵德媛连半睡半醒之间说的话,都这么惹人怜爱,让他不想走了。
半个月没有性爱,经过整晚激烈的肉搏战,休息两个钟头根本不够,所以邵德媛一说完,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安至昕静静凝视沉睡中的天使容颜,不发一语,最后还是选择起身,悄悄拣起地上的衣裤,快速穿妥,高佻的身影趁着天色尚未全明之际准备走人。
安至昕站在露台上,回头看了好梦正甜的脸庞,一手撑住栏杆,灵巧地跳跃而过。
晨曦撒在健硕的身躯上,显得英气勃发。安至昕站在庭院里,轻抚额前的刘海,借着帅气的动作将昨晚的缠绵归属为回忆,甩在身后。
他迈开大步离去,不再回头。


第八章

“昕……”
睡梦中有情人温暖的体温,让邵德媛感觉非常幸福。
想把如梦似真的躯体再拥抱得更紧一点时,却发现扑了空,她睁开眼,偌大的床上除了她,并无他人。
她不禁重重叹口气,好梦难圆啊!
她起身到浴室进行盥洗,却从穿衣镜里看到自己的身体有瘀痕,而且下体酸疼。欢偷的性爱感受是那么深刻,与他拥抱、旋舞的记忆是那么明显,她怎能说服自己这些全是梦境?
“小玲!小玲!”邵德媛急忙拿起室内电话叫唤女仆。
“有事吗?小姐。”堆着早餐进门的小玲面色凝重地看着女主人。
“你……”不知该怎么问起,但不问又不行,“你昨天有没有看到一位长头发的先生来参加宴会……”
相对于邵德媛的别扭,小玲倒非常直接地表示,“小姐问的是安至昕先生吗?”
“就是他。”频频点头,邵德媛不管下人为什么会那么清楚自己要找的人,只是迫切想知道心上人的行踪。
看到这样的小主人,小玲说不出话,只能把放在一旁的报纸递给她。
八卦报纸的副刊标题,让邵德媛忍不住皱眉。
假车祸,真情变?!
据相关人士透露,发生坠海车祸的邵家名媛其实只是爱上未婚夫的弟弟,在失踪的大半年里,两人在安家的花莲靠海别墅里,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侣生活……
在这篇报导旁,还附有昨晚邵德媛跟安至昕在宴会里亲密跳舞的相片。
“现在怎么办?”小玲手足无措地看着小主人。
邵德媛紧紧捏住手中的报纸,说不出话来。半真半假、充满揣测的报导让她无法否认,失踪的半年她的确是住在安至昕那儿,但车祸是真的,情变也是真的,只是不是预谋……
狗仔队把她的私生活编派得充满心机,她该上哪里喊冤?
怎能凭着几个人的眼睛就定她的罪?这是恶意的报导,但她又不是影视名人,该如何对这种偷窥式的报导发表评论?真是太过分了!
“爸爸妈妈怎么说?”气到全身发抖的邵德媛只想知道父母的反应。
“先生去公司上班了,太太请小姐醒过来后去她的房间一趟,她说有话要跟你说。
“好吧!我洗完脸就过去。”邵德媛垂头丧气地说。
她不知道台湾的狗仔队这么厉害,竟然可以挖到那么隐密的事,再借着一张相片,写出文情并茂的报导。
她该怎么跟母亲交代?该诚实告知吗?还是矢口否认?邵德媛想到肚里尚未成形的小孩,心情更沉重了。
***
“安先生!安尢生!”
搂着影视名模的安至昕一从非凡酒店走出来,就被一大票拿着麦克风的记者包围。
性格向来八面玲珑的安至昕并没有理会媒体,只是边道歉、边拉着女人往前走。
“安先生,请你发表一下对邵德媛的想法?”媒体穷追不舍,对于安至昕生疏的笑容并不理会。
“安先生,请问您跟邵小姐的感情……”不识相的记者继续追问。
记者们穷追不舍的举动没惹火安至昕,倒是把他身旁的美艳女星──冷艳给惹毛了!
“欸,我说大记者啊!你们这么大的眼睛是没看到人啊!”冷艳一把把面前的麦克风抢走,对着一票记者大喊,“我这么美丽的大明星陪着安总,你们不问我跟安总的感情世界,问那个小女孩干什么啊?连大学都还没读的小女生,哪里懂得什么叫感情?”
冷艳光明正大的呛声,倒把大家都惹笑了。
冷艳可不知什么叫害怕,当明星原本就是要出名,现在她跟在安至昕身边,大家不问她的事,反而问别的女人,她可不依哪!
发威完毕,冷艳整个人依偎在安至昕怀里,摆个娇弱无力的pose让大家拍照。
“是、是、是,大姊教训得是。”靠新闻吃饭的记者们连忙拿起相机,帮冷艳跟安至昕拍照。
风度翩翩的安至昕也没拒绝,多逗留了几分钟,让记者拍个过瘾。
而冷艳看到这种状况,高兴极了,她笑意盎然地搂着男人的腰,叮咛大家拍好看一点,记得多洗一张给她。
***
证明那天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不是幻影后,邵德媛就一直在等待安至昕的出现,好跟他一同向父母禀报他们的恋情,并寻求家人的支持;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安至昕的出现。
而她因怀孕而呕吐的状况却越来越明显……
虽然八卦报纸上写的报导,邵家长辈并不当回事,但邵家佣人们还是议论纷纷。
再加上安至昕排闻满天飞,平面媒体不断刊载他跟某些艳星出入社交场合的相片,议邵家长辈对花名满天飞的安家二公子印象很差,所以根本不理会邵德媛与他是否交往。
这样的状况,让邵德媛担心极了!
她开车来到两人同居半年的别墅,想找安至昕谈判,却没想到竟亲眼看到他搂着别的女人走入别墅……
她愤怒地瞪着背叛她的情人与美艳女星。“你什么意思?”
“嗯?”看到佳人意外出现在自己面前,安至昕只是扬起眉梢,对于怀中女子并没多做解释。“怎么啦?”
与安至昕一起回来的冷艳看到邵德媛脸上的怒气与受伤的表情,却皱起眉,瞟了身旁的大情圣一眼。
怎么搞的?没说清楚吗?小妹妹认真了……
“你们慢慢聊,我进去休息。”拉开男人的手臂,冷艳风情万种地微笑。
“也好,等会儿我再进去找你。”拍拍冷艳的手臂,安至昕一副成熟男子对待成熟女子的老练态度。
看了情绪激动的邵德媛一眼,冷艳摇摇头,“有话就好好说清楚,晚点进来,我没差。”
没想到这女人摆出来的样子竟然跟在记者面前不一样?他还期待她泼妇骂街咧!
安至昕轻啧几声,这个没心、没肝、没肺的女人,还亏他这么帮她咧!天天到影剧版占版面,她竟然这样对他?
“别想拐我骗小孩子,明明没有的事,何必说有?乖,快去跟人家说清楚哦!”
冷艳语意不详,但也没拆穿安至昕的西洋镜,只是拍拍他俊美的脸庞,烟视媚行地离去。
虽然没人知道他们盖棉被纯聊天,但什么是在记者面前抛出来的烟雾弹,她可清楚得很,绝对不会骗自己,甚至是骗邵德媛……
她跟安至昕并不属于彼此,他们只是好朋友而己。
“啧!”安至昕目送冷艳窈窕的背影,果然很有个性,只可惜他们不来电。
唉!真可惜。
“她是你的新女朋友?”气到抓狂的邵德媛只想问清楚,没有清晰的脑袋思考两人对话。
“我的女朋友多的是,你不也是?”安至昕伸出手,想扶住摇摇欲坠的俏佳人。
“不!我不是……”邵德媛甩开安至昕的手,朝他大吼。
安至昕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邵德媛。
邵德媛不相信之前的甜蜜恋情都是她幻想出来的海市蜃楼,她肚子里的宝宝可是一天天在茁壮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他不爱她吗?她一直以为他们是相爱的啊!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为什么?
“那就算了,你……想进来休息吗?”安至昕耸耸肩。
“你……”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这么冷漠,他一点也不想解释自己跟那个女人的关系吗?他没有话要对她说吗?
“我想睡觉了。”安至昕懒散一笑。
他知道自己的态度越漫不经心,越是伤人心,但对于目前混乱的状况,他认为该放手了!因为他已经受不了了。
他受不了浓郁感情的束缚!邵德媛的温柔与包容像条无形的绳子,勒住他的脖子,让他不能呼吸。
这场爱情游戏,他再也玩不下去了!
原先只想枪走安至达的女人,没想到竟发生车涡,后来她顺利躺在他身边,但安至达却一点也不在意身旁换了个女人,到底其中有什么样的阴谋,他们也都没再追究……
安至达决定娶那个居心叵测、陷害邵德媛发生车祸的女人,而邵德媛也决定把未婚夫让给害自己差点没命的堂妹!
他根本不相信他们看不出其中玄妙的环节,如果他看得出,受菁英教育的他们怎会看不懂?只是,大家为了表面的和谐都在装傻!
倒霉的他只是把发生车祸的女人救回来,并且晚半年归还,就有这种奇妙的改变,他觉得好不可思议!
起初,沉溺在她温暖的怀抱,他不认为有啥大不了,直到他发现她爱他……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从没想过跟女人结婚的情形,她却爱上他,并怀了他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这年头,还有女人上床就得结婚的哦?安至昕一想到自己碰到稀有动物,就头皮发麻。
所以,他故意让她出门逛街,好让邵家人发现,把她接回家。
当所有人都认为这样的错换其实也是个很好的改变,换他该对她的爱情负责时,他就受不了了。
至少,他得让她明白这只是爱情游戏;而他是不接受算计的!
更何况,他对豪门婚姻没信心,大家遵守游戏规则,合则来、不合则散,以后的日子可能会比较好过。虽然现在说明有点迟,但总比不说好吧?
“媛媛,你知道我定不下来。”迟疑了半天,安至昕选了个简单易懂的开场白。
邵德媛泪流满面地看着他,不懂全心投入的爱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身旁,一直有很多女人。”安至昕淡淡说明自盘古开天辟地就有的事。
“你有了我,还不够吗?”邵德媛神色惨淡地开口。
“去把孩子拿掉,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安至昕厌恶婚姻,他的母亲因为豪门利益,跟不爱她的男人结婚,失去利用价值后就被淘汰,他不要这样的婚姻!
“你……不爱我吗?”声调颤抖,她只想知道这件事。
“我从小就欠爹娘来爱,哪里知道什么叫爱?高兴就一起玩,不高兴就别玩了。”黝黑的双瞳还是充满空洞,俊美的脸孔充满不在乎的表情。这就是他的任性,这就是他的玩世不恭,他不要任何人用婚约来绑住他!
邵德媛心里充满苦涩的感觉,她明明知道他是这种人,为什么还会爱上他?
无助的泪水,一滴滴滑落……
“你的意见我回去考虑、考虑!”邵德媛有如受伤的小兔子,趺趺撞撞、跟跟路路地走向自己的车。
看到同床共枕的女人因为自己变成这样,安至昕的心竟开始疼痛。
“你先在我这里过一晚,等天亮我再送你回去。”他想留她。
“你爱我吗?”邵德媛不响应他的话,又是追问她的爱情。
安至昕皱起眉,不想承诺。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他不想说任何有关爱情的誓言,他怕一承诺,就得做出某些让步。
目前他还没想通,他不愿做任何改变或让步。
“既然不爱我,就不要同情我。”邵德媛撇过头,狠狠拒绝安至昕的好意。
“你……”没想到温驯的佳人在这时竟这么倔强。
“该回去睡觉了,安先生。”话一说完,邵德媛就用力关上车门,把男人隔绝在车外,将他们搁置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你……可恶!”从来没有女人敢拒绝他,他恼怒地看着只顾维护自尊的邵德媛。
但邵德媛没有回头,她再也不要为这男人掉一滴泪了!
滴滴答答,雨不知何时开始落下,或许,连老天爷都在为她的天真掉泪吧?
邵德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感觉全世界都遗弃了她,万万没料想自己的真情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只是一个愚蠢的笑话,她抚摸着平坦的肚皮,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可笑的坚持害惨了她自己!嘴角忍不住浮现一丝苦笑,车里的冷气呼呼吹送,她躲在密闭的空间里,独自面对自己,任凭所有的伤心、痛苦流逝……
她的狼狈再也不会有人看见。
把车停至路边,她知道路已经走尽了,是谁说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她静静伏在方向盘上,钟摆彷佛在此刻停止摆动,所有的抑制和自我绝弃在永恒面前只是个无关痛痒的笑话,她如果为了不爱自己的男人自杀,就是更大的笑话!
“停止!不要再想了!”邵德媛一手撑住自己的头,一手扭开收音机,让音乐充斥狭小的空间。
爱到感冒发烧才知道无药可救
我心痛好心痛你却这遥快活
嗯?怎么会是这首歌?邵德媛愣愣地听着女歌手哀哀哭号。
她谈怎么办?
爱到飞蛾扑火才知道纯属虚构
我心痛好心痛心如刀割的痛
邵德媛再也受不了了,关上音乐,开始捶打着方向盘,先前擦干的眼泪又再次奔流!
她明明好爱他,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她好恨他,也恨老天爷为什么让她爱上他,她又没做错事,也没害过人,她只是爱上一个不懂得爱的人,为什么要受这些苦?
她不甘愿啊!她不想拿掉肚子里的小孩,她要等他后悔,她这辈子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邵德媛趴在方向盘上,像受尽满肚子委屈似地号啕大哭。
“砰!砰!”窗外传来用力敲击的声响。
她躲在里头哭,吵到人了吗?邵德媛莫名其妙地抬起头,蒙眬的视线里,一张熟悉的脸孔倒映在她的瞳孔里。
“管家妈妈?”
看到安至昕的老管家站在雨中,邵德媛怕她被雨淋到,赶快把车门打开,让她进来。
老管家也不客气,立刻坐进车子里,把车门关好、雨伞收妥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
“邵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第九章

“可恶!人咧?人咧?”
安至昕像发疯一样,用力砸着看得到的贵重摆饰、器具,好象不摔光所有家产不甘心般。
“少爷,有事吗?”佣人们全吓得不敢出来,最后才推派一个大胆的出来说话。
“王妈呢?王妈怎么不见了?”见不到老管家,安至昕的人生就像失去重心一般。
王妈这称呼只有安至昕才能喊,大家都又叫她职衔。
刚开始,大伙儿都觉得奇怪,但试了几次,只要一喊老管家“王妈”,少爷脸色就不对,最后大家都规规矩矩地喊“老管家”,也因如此,老管家在安家的地位特别崇高。
所以,一听到主人发脾气是找老管家,大伙儿全都松口气,还好不是针对他们……
没想到少爷事业做那么大,对老管家的依赖心还那么强,不禁想笑,但又没胆在他面前笑,只好憋着。
“老管家说她女儿生小孩,她得回去帮忙。”代理管家职务的人赶紧禀报。
听到这样的回报,安至昕的眉头还是没松开,不爽地质问,“她为什么没告诉我?”
“老管家说临时知道的,没法提早讲,请少爷通融一下。”这部分老管家有交代。
“有没有说要请几天假?”怒气还是未消,因为他从小就习惯天天看到老管家,几天没见到都不行!
“没说,大概事情处理完就会回来吧?”
“哼!”这个没用的废物,人要走也不会问清楚……
安至昕心里嘀咕着,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猛然转过身大吼──
“王妈没结婚,哪来的女儿生小孩?你们这群废物!”气死他了!
啥?哪A安奈?老管家临时请假,还要耍他哦?这样子玩不好吧?他平常工作认真,也不常出纰漏,为什么老管家要这样整他啊?
代理管家职务的人一脸大便,继续窝在炮声隆隆的大厅听训。
看样子,他暂时走不开了。
“可恶!”安至昕坐在吧自前,替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面无表情地猛喝了一大口。
他泡在酒精里,借着酒精来麻痹神经过日子,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没人拿他有办法,干脆闪得老远。
可他也拿自己没办法,心情恶劣,家里像个空城,佣人看到他像看到凶神恶煞,全闪得老远;来到兄弟们聚会的场所,今天没拍卖,他们全都在家里抱自己的老婆……
靠!他到底走什么狗屎运?甩了邵德媛,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突然间没人缘起来了,没人愿意跟他喝酒聊天。
向来疼他的老管家老实跟他说,她是去照顾怀孕的邵德媛,要安至昕自己多多保重。
这是什么状况?为了邵德媛,全世界都跟他反目成仇,真是超级郁闷的!
“再来一杯威士忌加冰块。”安至达不知何时来到非凡酒店,径自坐在弟弟身旁,对着酒保呼喊。
安至昕心情正值恶劣,对平日和善、待自己没敌意的同父异母兄长的突然出现,并没好脸色,自顾自地把玩手中的酒杯,透过褐色的液体,想看透酒吧里的摆设……甚至,自己的一生。
无聊、无奈、孤苦伶仃……
虽然他继承母亲遗留下来的财产,再加上安氏财团的后盾,在个人可运用的财力上搞不好比安至达更多,孤苦伶仃这字眼实在不适合他;但是,“孤独”这名词并不是只能用在穷人身上的,好吗?
他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真心关怀他,除了老管家;但也被抢走了!他的人生到底有啥意义呢?
“为什么不娶德媛?”安至达沉默许久,终于开回。
“为什么要娶?”安至昕满不在乎地微笑,不懂安至达为什么会跑来质问他这件事。
八卦杂志上臆测的传言并不好听,而他,是被屏弃的男人,为什么要来帮邵德媛说话?安至昕不懂!
邵德媛怀孕的消息甚嚣尘上,所有事情都乱七八糟,今天谁来质问他为什么不娶邵德媛,他都不会惊讶。
但,眼前这个被邵家耍着玩的冤大头例外。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抢走她?”安至达一向不懂弟弟的心理。
“他是你的女人。”安至昕心情太恶劣了,也懒得管说实话会不会引起其它不良反应,老实禀报。
“真无聊!”安至达皱起眉,不赞成弟弟这么做,太伤人了。
“你知道我向来无聊啊!”安至昕满不在乎地承认。
“乘机欺负女人,又算什么呢?”难得可以讲这么多话,安至达决定要好好跟安至昕开诚布公地谈谈。
“还好吧?女男平等,邵家不也派出爱耍心机的邵德芯来履行婚约?他们也欺负你这个纯情男啊!”哪壶不开提哪壶,漫不经心的安至昕猛往兄长的自尊心上踩。
“大家都看得出来,算哪门子心机?”安至达并没生气。
“我就知道你也知道。”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耍这什么诡计啊?哼!连安家的看门狗都不上当。
不过,狠就狠在在车子的煞车上动手脚……
万一邵德媛真的出事,或者他的泳技不好,来不及救邵德媛,这小女人不就后悔一辈子?
“德媛太文静,德芯比较适合我。”安至达只是将计就计,顺道换未婚妻。
“那女人以后什么不顺心都来这招,那你不就要带盾牌睡觉?”安至昕连这都想到了,说不关心安至达是假的。
“德媛发生车祸那阵子,她也睡不好,以后应该不敢了吧?”安至达微笑。
“哼!最好是这样。”安至昕抿着薄唇,如果大家都不追究,他就私下去会会这个蛇蝎女,看看她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是不是只要有钱有势的男人,她就好?
“书多读一点,事情多处理一些,她就会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多愚蠢,等她长大吧!”反正目前只是订婚而己,手连接处理的事情一堆,他也不急着结婚。安至达有耐心等邵德芯成长。
“你今天专程来开导我做男人要有宽大的胸襟?”斜瞄着兄长,他们兄弟很少讲这么多话。
“我是怕你出手太狠,伤人伤己。”万一以后后悔,那就不好了,聪明人做事,总要留点退路给自己走。
安至达认真地看着安至昕,虽然他们是不同母亲生的,但总是兄弟,相互帮忙是应该的。更何况,他不认为安至昕不喜欢邵德媛。
如果只是抢来玩玩,干嘛把她藏在别墅那么久?根本就是陷进去了,现在还在死鸭子嘴硬……哼!根本就是花心大少不承认自己动凡心而己。
“好啦!好啦!我自己斟酌。”知道安至达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安至昕赶快摆摆手。
他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己。
***
邵德媛挺着大肚子,在花房里来回走动。
医生说孕妇不要躺在床上,要多运动比较好生产,现在已经八个月了,距离小宝贝降临人世已不到一个月,她好紧张啊!但为了生出健康的宝宝,她得更坚强才行。
“媛媛,汤煮好了,趁热暍。”老管家捧着热腾腾的药膳来到邵德媛面前。
“啊!才刚吃完午饭没多久……”邵德媛为难地看着慈祥的老管家,没想到她是这样伺候孕妇的。
想必安至昕的妈妈在怀孕期间,也是吃完十全大补,老管家才肯放人吧?
“你刚刚吃的东西算啥午饭?几片菜叶、几口粥,我都不想说你了,你还好意思说刚吃完午饭?”老管家对邵德媛的说词很有意见。
“可是……”她真的吃不下了耶!
“这怎么行?少爷她妈怀他的时候,我端的东西她都是一滴不剩,全部吃光、喝光,才会生出像少爷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你不吃,到时候生不出来,可别怪我大小眼啊!”
厚──她就知道老管家会这样说,每次她不吃补品,老管家就把这套说法搬出来说一次,她都会背了!
邵德媛无奈地接过场碗。“乖乖吃又没奖品,每天都吃,我都吃腻了啦……”
突然间,她们背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有得吃还嫌?王妈都不理我,我要吃她煮的,还得来这里讨才有咧!”
那声音是……
邵德媛吓得猛然回头,声音的主人正是她日夜期盼的男人──安至昕!
手上的温碗差点没捧好,还好老管家眼明手快,赶忙把汤碗接住,“你这免崽子,要来看媛媛,也不挑个好时间,不早不晚的,这算什么?”
老管家嘀嘀咕咕地赶忙把药膳接到一旁,她知道邵德媛这下更没心情吃了,她先前熬汤的心血算白费了。
“你来做什么?”瞪着男人好半天,邵德媛才冒出这句话。
“王妈跟着你跑掉了,我得来要人。”凝视小女人清丽的容颜,他觉得很感动。
还好王妈跟着她跑了,否则他还真找不到她!前阵子,他到邵家找人,没人肯告知她的行踪……果然还是王妈了解他,知道他需要什么!
“她自己要跟我走的,我又没却她来!”邵德媛有点委屈地低下头。
几个月不见的心爱男人,她以为他会想念她,没想到他是想念跑来照顾她的老管家。
他根本就是有恋母情节!邵德媛突然好嫉妒这个每天照顾自己的老妇人。
“我知道。”安至昕理所当然地把大腹便便的邵德媛搂在怀里,即使怀孕,她还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抱我干嘛?我要生小孩了,很丑!”邵德媛想推开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害她伤心那么久还不够,现在还要招惹她?
她没有接受他的提议把小孩拿掉,他还来干什么?
“这个,我也知道。”紧抱着怀着他孩子的小女人,直到这刻,才深刻了解之前他错了。
拒绝邵德媛,他的人生开始有了遗憾。他要趁着尚是错误时,修正错误,让人生不再有缺陷,至少他得把她追回来。
“那……”他现在到底想怎样?
“你想生就生吧,我们不要分手!”虽然这句话放在心里已经很久了,但要说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是要有点勇气。
“小孩我们邵家可以自己养,你不用这么不廿不愿!”邵德媛跟父母报告过了,也已取得父母的谅解。
在经历过大灾大难后,他们认为女儿开心最重要,既然她坚持要生小孩就生吧!反正邵家也不是没钱养……
“我没有不甘愿!”安至昕别扭地否认。
“可你之前……”并不是这样说的!
邵德媛并不是咄咄逼人,她只是不希望安至昕后悔。生下肚子里的小孩是她的心愿,如果他不同意,他不一定要配合她。
“孩子现在已经八个月大了,也不能拿掉!”安至昕突然这么表示。
“那当然。”邵德媛狠狠瞪着他。
这个没有父爱的人到底想怎样?她已不奢求他来负这个责任,干嘛还说这种话?
“你也坚持要生!”再说一句废话。
“对!”
“那就这样了,我爱你,既然你坚持要生,那就生好了!”安至昕简单地做了一个绪论。
啊?他没昏头吧?突然在她最丑、最胖的时候跑来说爱她?她根本不敢相信。
“没有你,其实最不习惯的人是我,我根本不想要孩子来分享你的注意力,就这么简单。”安至昕非常别扭地全招了。
“嗯?”他跟肚里的宝宝抢她的注意力?所以才用逼迫的方式,想看看她愿不愿意把孩子拿掉?
“你只要两个人的生活?”邵德媛不可置信地证实。“可是我要生宝宝……”
遇到这个怪男人,她完全没辙,但她还是竭尽全力捍卫肚里的孩子。
“你要爱我比他多,我才勉强接受他!”安至昕开出条件。
“不行!你怎么可以跟自己的儿子争风吃醋?”邵德媛眉头皱起,轻声斥责安至昕的荒谬条件。
“我就知道一定生儿子!不行,你怎么可以爱别的男人比我多?”安至昕更加不爽。
安家生男孩的机率比生女孩高,他就是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叫邵德媛拿掉,儿子根本不可爱,有什么好养的?养他就够了!
“你……”这个幼稚的男人,真是够了!
“快点答应我,我就马上跟你结婚。”无聊地威胁一下,虽然她可能己经不吃这一套了。
竟敢为了儿子而抛弃他?给他记着!还没出世就懂得跟他爸爸争风吃醋,这个讨人厌的小孩,一懂事就要踢到国外的寄宿学校去。
安至昕开始算计未出世小孩的将来。
“不结就算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未婚生子了。”她没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如果答应,我们今天就去公证;不答应,那就明天再去公证,但都是要结婚的。”安至昕脑筋急转弯,硬是把威胁的话扭转成另外一个意思。
“呃……”邵德媛满头黑线。
面前这个番王,真的是她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吗?会不会是冒名顶替的啊?
“好了,那就这样说定了……”安至昕才不管心上人怎么想,都怀孕八个月了,既然不能把他铲除掉,那就等出世以后再想办法,反正他的女人只能爱他一个,谁都不许来抢!
他从小就欠爹欠娘来疼,现在碰到真心爱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放她走呢?就算是他儿子也别想分享……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大家都别跟他争啊!

※文中引用You have a black heart一曲,由左安安作词


番外篇~~恶魔的约定之五

“当!当!当!当!”
校园钟声适时响起,结束枯燥无聊的课程。
午休时间,学生三五成群结伴往餐厅而去,睡了大半堂课的百里焰也被身后同学摇醒。
“嗯?”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向叫醒他的人。
“吃午饭了啦!还睡?”王克刚用力把百里焰摇醒,因为他再也受不了看他睡眼惺忪、越睡越美的样子,让身旁同性脸红心跳、异性小鹿乱潼,简直就是妖孽、上天派来的祸害!
为什么连身为他的同班同学都有这感觉?王克刚也不知道。
但这睡美男最近越睡越美、越过越慵懒是公认的事实,难道是因为赚钱赚翻了,所以上课才睡得昏天暗地?但睡过头没吃午饭,身体会吃
不消的,基于朋友道义,还是得把他叫醒!
“哦!我再睡一下。”十二点半得去计算机教室,打工时睡觉不好,他还是再睡一下好了。
百里焰话说完,又软软地趴回桌上。
“喂,同学,你这样不行啦!下午的体育课要上游泳,你要吃饱才有力气游。”
王克刚生性鸡婆,决定要把百里焰挖起来。
“不行!我身体不舒服,不能下水!”趴在桌上的百里焰闷闷响应,但倒是睁开眼睛了。
“又生病?你上个礼拜也没下水。”王克刚狐疑地看着好友。
“睡眠不足会溺水啦!”问这么多干什么?百里焰瞪了鸡婆男一眼,半真半假地丢出答案。
“叫你不要兼那么多差,你偏要……”还不回宿舍睡觉,每天都要他做假证明,被抓到要记警告耶!
不理会好友碎碎念,百里焰懒洋洋地瘫在桌上。唉!其实他是很忧郁的。
他请了太多假,要是让哥哥们注意到,包准被“盯”得满头包,他还不想找死;但他现在不能脱衣服,所以不能去上游泳课,誓必又要请假……
这笨蛋到底知不知道他很为难啊?光会问、问、问……问个屁啦!
他身体现在的状况不适合让任何人看到,所以他身体不舒服,游泳课要请假,可不可以别再问啦!
百里焰把头撇向窗边,动作有点僵硬,只是身旁的人没发觉。
“唉!你啊……”王克刚重重叹口气。
他不懂,虽然学校宿舍门禁很松,但也不至于到没人管的地步,百里焰却老是“不假外宿”,也不知在外头搞什么。
“知道了,我会尽快把麻烦事解决的。”百呈焰双手合十跟王克刚继续拜托。
“你还是得吃饭,身体不舒服我帮你跑一趟餐厅买便当吧!反正我也得去吃饭。”
“好啊!你包好便当送到计算机教室去。”百里焰得寸进尺。
“嘿……”王克刚扬起眉毛,很想杀人。
“你就好人当到底嘛!我还得到计算机教室去当班啊!”被睡神附身的百里焰笑得很痞。
“好吧!”他讲得也没错。
“宿舍那边,你再帮我罩一下就好,我会尽快把外头的事解决掉,不会让你为难的。”百里焰再三保证。
“你知道我很为难就好!”他是宿舍长耶!叫他跟他一起违法,再一起被学生会长削一顿?交情好,也不是这样玩的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尽快处理。”百里焰满口答应,口气不再敷衍。
欠杜军甹的利息,他就快付完了吧?蓝于诺那个混蛋欠的债,他却帮他扛,他算是很有义气了。
夜夜外宿当“慰安男”可不是他的本业,要是被哥哥发现,他的皮可不够他们扒!
***
微风徐徐吹来,一群人坐在榕树下,快乐饮酒、大快朵颐。
用竹篱笆围成一圈、自成一格的啤酒屋,在老板特意的装演下,散发古代的客栈味道,非常古色古香。
很多上班族喜欢在下班后到这里吃吃小菜、喝两杯小酒,纡解疲倦的身心。
而杜军甹跟百里焰也常来,混在社会人士里,没人怀疑百里焰未成年,而开跑车的杜军甹更具说服力,他们自在地吃菜、喝酒,从没遇过熟人,两人没穿制服,看起来很像刚出社会的新鲜人。
“这么早就来了?”老板看看墙上的钟,还不到六点。
“嗯,今天比较早下班。”杜军甹说谎脸色不变,而跟在他身后的百里焰则是习惯一句话不吭。
老板虽只看过他们几次,却早将他们的习惯记熟,于是开了二楼的包厢让他们进去。
这个位置好,最靠近窗边,一旁有屏风围住,隐密性也够,客人居高临下,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风景,但下面的人却不容易看到他们,这位置是专门留给店里的VIP客人的!
杜军甹出手阔绰,一个晚上花两、三千块不眨眼,第一晚就荣登老板心目中的VIP;所以看到两个人出现,笑得跟弥勒佛一样,赶忙把贵客迎上二楼,然后叫师傅准备店里的招牌菜。
不一会儿,桌上己摆满清蒸臭豆腐、客家咸猪肉、姜丝大肠、竹筒虾、青葱卷、蒜辣螺肉、蚝油蛤仔和沙嗲烤肉串了。
“快吃!”看到越来越瘦的情人,杜军甹心情很差,等招呼他们的老板离开,立即丢下命令句。
什么口气嘛!百里焰瞪了杜军甹一眼,尽量表现出没事的样子,把火气隐藏在气质优雅的俊俏脸蛋下。
他拿起烤肉串塞入嘴里,嚼了几下,再拿起冰啤杯,正想大口冲去火气时,却被拦住。
“桌上的东西吃完,才能喝酒。”杜军甹不禁止百里焰喝酒,却有附加条件。
“你……”隐藏在心中的火气终于扬起。
管什么管啦!百里焰漂亮的眸子终于露出不驯的神色,恶狠狠地瞪着成为他的主宰的男人。
“听话,我是为你好。”杜军甹锐利的双眸抬起。
“哼!”百里焰非常不爽,但又拿面前的男人没办法,只好泄恨地一口臭豆腐、一口螺肉,把面前的食物统统扫进肚子里。
两人就这样一边吃饭、一边送走美丽的夕阳,迎接华灯初上的夜晚。
等晚餐进行到一个段落时,百里焰才抬起头,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我不能每天都外宿。”
“嗯?”社军甹用单音响应,拿起啤酒杯,大口喝下,浑然天成的霸气,在举手投足间流露。
这种表情在哥哥们的身上看多了,百里焰知道杜军甹要理由。“宿舍会点名,我会被记过!”
“先前不能外宿,你还是外宿了,不是吗?”杜军甹的俊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自从重逢后,他们又恢复先前同居的生活了。年轻的身体对性爱需求量大,同时杜军甹也不认为被自己开发的身体受得了寂寞的煎熬。
他要完全掌控他!
“那是我请同学帮我代点的!”勇敢迎接杜军甹锐利的视线,拚命装作不在乎的模样,但紧张还是从紧握筷子的手上看出,百里焰心里懊恼自己为何总是自然变得弱势……
但在现实里,好象无可避免,他觉得有点郁闷。
“那就请他继续帮你代点!”社军甹淡淡的口气里有不容拒绝的意味。
“但要是被抓到……”
“你大哥是圣卫理的董事会会长,我不懂这样的背景,你有什么好怕的?”
这回重逢,杜军甹不再犯相同的错误,己把百里焰的背景重新调查过一次了。
他知道百里焰惊人的背景,也了解当初他只说出部分事实,但至少他没说谎──他是没有父母、只有兄长,只不过是有钱有势的兄长!
他很惊讶百里焰这么鬼灵精怪,难怪两个哥哥硬要把他留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大概是为了方便管教吧?虽然好象“管不动”……
想到这,杜军甹的嘴角不禁上扬,或许自己可以做到他的哥哥们做不到的事?
“就是这样才要以身作则……”百里焰嗫嚅几声,理由很别扭。
百里焰死要面子,说不出爱跟哥哥作对却常被修理的幺儿苦衷,但一脸不驯的他,还是有被宠坏的感觉。
杜军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盯着百里焰,看得他心里发毛。
“我晚上十一点以前还是得回宿舍,好吗?”百里焰没发现自己在跟杜军甹撒娇,以着问句征询杜军甹的意见。
虽然他不知道如果情人不同意,自己该怎么办;但反正他回去只是乖乖睡觉,也不做别的事情,情人应该也没不同意的理由。
毕竟,他们都是学生啊!
“你坐过来一点。”杜军甹的俊脸上洋溢着莫测高深的笑容,并不正面回答百里焰。
“哦。”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征得他的同意,否则到时他来乱,自己就糟糕了!
所以,还是得讨好他再说。百里焰非常乖巧地坐到杜军甹身旁。
突然间,百里焰被压在墙上,还来不及露出惊骇的表情,红唇就被一阵猛烈的狂吻侵袭。
不但如此,男人的大手还伸入他的衬衫内,抚摸被调教得当的身体。
“啊……”怎么会这样?他们在外面耶……
百里焰神色慌乱,但压在他身上的杜军甹完全不管场合,开始品尝起他的味道。
“专心点!不许动。”杜军甹甩了百里焰一巴掌,瞪着他。
没想到杜军甹会动粗的百里焰,错愕地看着他。
“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打你又如何?我都强暴你了,怎不敢打你?如果你不听话,我就让大家知道你被我上过了,还陶醉得不得了!”
杜军甹面色不改地在情人耳边说着威胁的话语。
因为他知道,要全面掌控,必须先“烙印”!他要在情人的身体、心里都烙下深深的痕迹,让他无法忘怀,即便他日分离,也无法忘记。
百里焰脸色铁青,满脸委屈,但还是乖乖屈服了。杜军甹扯开他的衣衫,惩罚地咬着他胸前的宝石。
“嗯……”百里焰闷哼一声,身体自然涌起的情欲已经向情人投降,无能抗拒男人的掠夺。
嫣红的乳尖已被咬得红肿,不仅如此,杜军甹还扯下他的裤头,摸向他翘挺的臀部。
百里焰浑身颤抖,因为他不敢预期是否控制得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叫出声。
杜军甹彷佛知道百里焰的心事一般,把湿纸巾塞到恋人嘴里,低声命令,“咬住!”
百里焰乖乖咬住,但想到自己此刻呈现的屈辱状态,不禁感到羞耻,脸颊潮红。
他好象看到自己被男人奸淫了……
如此危险的游戏,竟然就在人声喧哗的啤酒屋二楼上演着……
百里焰额上的汗水一滴滴流下,死咬着口里的湿纸巾,不管有多丢脸,都不能让人看到。
但越是如此,感官就越是敏感,他自然地扭动身体,彷佛邀请男人更深入地占领与侵袭。
男人非常满意情人呈现的娇媚风情,淡淡开口,“你得每天都让我这么满意,我才让你回去。”语毕,他的手指进入紧窒的甬道,来回搔刮。
忍住体内炽烈燃起的剧烈疼痛,百里焰死命咬住纸巾,承受着男人粗暴的性爱,因为他的强暴,令他亢奋得神经都快麻痹了。
“怎么?感觉太好?喜欢到说不出话来了?”杜军甹在百里焰耳边恶意嘲讽着。
百里焰本想反驳,无奈操弄他身体的男人技巧实在太好,指尖不断碰触他体内的兴奋点,一波接一波涌来的快感,己迅速将他的羞耻心淹没,他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
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百里焰完全瘫软在情人的怀里……
“喜欢吗?”杜军甹邪佞的眼神凌辱着百里焰的意志,意图全部掌控他的意识。
“嗯。”百里焰无力地点头。
“我喜欢你的身体这么老实,我会让你更快乐的!”男人的话语如同起誓,又如同魔咒,在百里焰的耳畔呢哝着。
而他已经管控不了自己,只能咬牙承受男人粗暴而带点奸淫意味的爱情……
在全面沦陷前,意识恍惚中,百里焰只听到啤酒屋里寻欢客的干杯声,和不远处浪涛拍打海岸的声音,好象接管他意志的男人对爱情、对他所施下的……
爱情魔咒。
***
“你最近怎么常常请假?”
连续两个礼拜的周末没看到百里焰,殷德玮趁着大学没课,骑着摩托车到学校找他,却发现两周不见,百里焰竟然变了个人似的,脸色惨白、精神不济,好象生了一场大病。
他赶忙把大男孩拉到附近比较高档的餐厅吃饭,虽然他心知肚明,百里家绝不可能苛待百里焰,但看到瘦巴巴的大男孩,还是忍不住要呵护。
没想到殷德玮会突然出现,百里焰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但不知想起什么,又神情慌张地低下头。
“身体不舒服,就在学校休息,没有回家了。”百里焰淡淡地解释,仍抹不去来者心中的疑惑。
“先吃东西,再好好谈。”殷德玮手指一弹,招来服务生。
“也好。”其实,百里焰好怕神通广大的杜军甹会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直到进入餐厅才敢抬头。
服务生把菜单送上来,殷德玮笑着说:“尽量点,我今天领薪水。”
“我肚子不饿,点拉面就好。”百里焰的客气里包含一份生疏,这转变让殷德玮有点失落。
是他神经过敏吗?
其实,骄纵任性的人儿不发脾气时,并不难伺候。
要是以往,百里焰早眉开眼笑地扑到他身上跟他撒娇,但今天他脸上的表情却带了一种说不出的忧郁。
总觉得面前的大男孩有心事,殷德玮狐疑的眼神紧盯着他不放。
百里焰自然也感受到了,但是他不想说明,并尽量回避殷德玮的眼神,只是笑笑地说着学校最近的新闻和趣事,并且保证下个礼拜绝对回去上家教课,请殷德玮不用担心。
殷德玮看到百里焰的态度这么坚持,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有叮嘱他多吃东西、多照顾身体。
“那个人是谁?”好不容易送走殷德玮,百里焰一转身,整个人就跌进男人怀里。
“啥?”错愕地抬起头,果然就是那个与他无眠无夜纠缠的男人。
杜军甹居然也来了!
“他是谁?”低沉的嗓音阻挡不了强大的杀气。
杜军甹怒气腾腾,把百里焰强制拉进停在路边的银色跑车里,两人交叠在后座,灰暗的挡风玻璃隔绝了热络的世界,虽然外头阳光普照,强大的冷空气却牢牢包围他们。
“我的家庭老师。”百里焰不甘不愿地响应。他就知道会被质问!这个可恶的衣冠禽兽!
“你平常住宿,家庭老师怎么上课?”杜军甹根本不信。
“从暑假开始就请了,现在都是星期六、日才上课。”被强行压制在男人的身下,百里焰觉得自己很悲惨,虽然这个男人带给他肉体的欢愉,但也让他体悟到绝望的沉沦……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跟杜军甹之间,并非单方面的强取豪夺,他也渴望这男人的侵犯!
他教会他很多事,而他也享受着被男人贯穿、被凌虐的快感,如同女人一样呻吟,并且乐此不疲。
他觉得自己很悲哀,但却无法改变己成的事实。
“难怪你一直喊星期六、日有事!”酸气瞬间充塞杜军甹的胸臆。
他嫉妒恋人对那个男子露出的笑容和依恋的眼神,他不认为两人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更何况今天并非周末,不是他们见面的日子,家庭老师来找学生做什么?
百里焰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不准!你是我的,你的功课我可以教你,去辞掉那个家教。”紧扣住恋人纤细的手腕,杜军甹抓狂了。
“不要!家教是哥哥帮我请的。”百里焰抵死不从。
“你哥哥?”杜军甹冷笑一声,毫不保留情面地揭露,“你真的那么乖,会听你哥哥的话吗?”
杜军甹的询问让百里焰哑口无言。
“我跟他,你只能选一个!”看到恋人的表情,杜军甹更火大,这小鬼敢给他玩劈腿?外头的恋人是他,家里的恋人则是家庭老师?
“呃……”百里焰愣愣地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快选!”狠狠瞪着怀里的小家伙,杜军甹认为爱情的世界里只有独占,没有分享,他绝对不接受这种名为家教、其实是情敌的男人存在。
“我不要辞退家教……”怔怔看着抓狂的杜军甹,百里焰想知道如果做了这样的选择,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杜军甹凝视着状似无事、其实残忍的恋人,这小鬼真以为自己的魅力那么大,他舍不得抛弃他吗?他真以为他没有他就不行了吗?
“很好!记住你的决定。”杜军甹立即起身离开身下的恋人,狠狠丢下一个字,“滚!”
对于杜军甹突如其来的反应,百里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好象在作梦一样。
他不是一直乞求这样的结果吗?为什么竟感到脑门一阵晕眩……
杜军甹气到脾气无法节制,看到百里焰呆呆地看着自己,好象在责怪他为何这么生气,他就觉得自己是个笨蛋,被这小白痴耍得团团转!
杜军甹一把把百里焰拉起,将他丢在车门外,也不管他有没有站稳,更对他趺坐在路旁视而不见,“砰”地一声开上车门,狼狈地坐进驾驶座,快速地驾车而去。
银色的跑车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孤独而仓卒地逃离让他受伤的现场,驶向不知尽头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