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之后再怜妳 3
我想占有你
每一天 每一天
都有你在身旁……
第七章
这是一个美丽得像画一样的早晨。
朝阳刚由远远的海面上升起,将蔚蓝的天际染上一道道迷人光彩,几只白色海鸟盘旋着,偶尔见牠们往海面俯冲,再以完美、迅捷的动作飞向天空,长嘴里已叼起一只小鱼。
海水缓缓拍打沙滩,追逐着细白沙滩上爬行的小螃蟹,也来来回回、一次次轻吻着女人踩在细沙上那双秀致的裸足。
颜愉欢手里拎着凉鞋,淫浸在朝阳和风中的一身浅藕色洋装,让她整个人显得飘逸无比也雅致无比。
她的长发有着刚沐浴过的清香,迎风飞扬着,柔嫩脸蛋清新而美丽,可惜眉宇间淡淡地锁着轻愁和忧郁。
那双美丽的裸足沾着沙、踩着细碎的步伐,独自沿着别墅下面的私人海滩漫步,踩出一排优雅的足印。
连续经过几天的「抗争」和「泠战」,她每每败在男人深邃的凝视和炽热的拥抱下,有时到了最后,她都忘记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是气他不懂得尊重她?还是气自己太没原则?
明明前一秒才下定决心不要再受他引诱,下一刻,他绵密的吻落在她唇上、脸上和身上,她就把持不住了。
面对那个霸气的男人,她只能弃械投降,然后在他温暖的怀里寻求慰藉,与他一起沉沦在情欲汹涌的潮浪中。
她抗拒不了他犹如毒药教人沉迷的拥抱,更教她沮丧的是,她发觉自己的心也渐渐沦陷。他霸道、恶劣、自我主义,又几近蛮横、不讲理,为什么她却越来越在意他呢?
小脑袋瓜里的思绪凌乱不堪,她幽幽想着……想起他温柔的目光、低沉嗓音包裹着字字爱语,想起他双臂里安全的力量,还有他宠爱着她时,撒满她肌肤上的柔柔蝶吻……
心里怎会有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者,这样的问题无法用语言解答,只能静静去观察、体会,然后,懊恼自己无法真正对他生气,无法对他摆出最严厉、怨恨的面容……
那是因为舍不得,已懂得心疼的滋味?是吗?
风忽然变大了,吹出她一身的单薄,她瑟缩了下,两只细弱臂膀下意识交抱着,相互摩挲着上臂,想取得一点点温暖。
一件轻薄却保暖的喀什米尔羊毛披巾,不由分说地从身后将她的上半身整个包围。下一秒,她发觉自己的背脊贴入男人温暖的胸怀中。
「虽然天气晴朗,但海边风一向很大,一个人跑出来散步,为什么不多加件衣服?」童毅夫语气中略带着责备意味,手的动作却很轻柔,拢着她被吹得微乱的发丝。
「你……你不要管我。」颜愉欢自厌地撇开小脸。
昨晚,他的索求热切且惊人,今早在他怀里幽幽醒来,忽然有一种极度的荒谬感,觉得好不真实,心乱得厉害,所以她才会想到外面走走。
听着潮来潮往规律的声音,她努力想找到一条出路,他却突然介入了,马上捣毁了她心中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墙。
童毅夫不让颜愉欢躲避,将她纤细的肩膀扳了过来,一臂环住她的腰,一手半强迫地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
颜愉欢赌气地咬着唇,眼睛仍不愿瞧他。
「欢欢,看着我。」童毅夫再次命令,终于成功地让她扬起眼睫,但那双雾蒙蒙的眼瞳好哀怨。
童毅夫叹了口气,手指不禁抚上她被风吹凉的颊儿。「我怎么可能不去管妳?就算我愿意这么做,我的心也不会允许。」
「不要说这种话。」这样的甜言蜜语只会让她心悸、让她软弱。
童毅夫果然不出声了,只是用那对深邃柔情的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她,似乎这么做就能让她明白他的心。
「你……不要这样看我啦!」轻嚷了声,颜愉欢呼吸变得急促,心里彷徨无依,竟抬起小手遮住童毅夫的视线。
然而,露骨的眼神是被她挡住了,但男人那张好看的薄唇却精准地欺向她,含住她柔软的小嘴。
「唔……」颜愉欢忍不住嘤咛,他们已有十分的默契,当他的气息拂近,她不自禁己轻启朱唇,纳入他温热的唇舌。
「欢欢……」童毅夫双臂拥住颜愉欢,将她娇小的身躯抱得好高,让她秀气的双足离开地面,只能倚赖他强壮的扶持。
两张唇由轻吻慢慢加深,纠缠着、辗转着,勾引出无数的情丝……
覆在他眼上的小手软软垂下,改而捧住他轮廓深邃的脸庞,颜愉欢眼角湿润,芳心激动,这个男人果真在她心田上画下痕迹,画得这么理所当然又不容拒绝,彷佛他们天生就该相爱。
「欢欢,妳有什么愿望,我都愿意帮妳实现,我只希望妳能爱上我,永远、永远爱我……」童毅夫近乎苦恼地叹息,俊颊紧紧贴住她的,埋进她丰厚的秀发中低低喃语。
颜愉欢胸口翻腾着难以言喻的感觉,激烈得教她害怕,她身子轻轻颤抖,小手不自觉地扯紧他的衬衫。
她爱他吗?
被他禁锢在这个天堂岛上,他的霸道让她生气,但那以外的东西呢?
天天面对着他无尽的柔情和宠溺,她的心不自觉间软化了、沦陷了,而下一步,她当真就要爱上他,允许他全面占领她的心魂吗?
如果这是恋爱,为什么别人的恋情充满甜蜜和美妙,就算过得平平淡淡,也能在平凡中留下美丽的记忆?
而她和他偏偏不同于一般的情侣,她还搞不清楚事情状况,就被他诱惑得逞,不仅迷迷糊糊地把纯洁的身体给了他,还被他「掳」来这个海岛,被无期地禁铜着、索求着……
她原本尝试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墙,想严守自己的心,坚持自己的理想,结果是她不争气,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自己。
「我……我不想那么早就结婚……」吸吸鼻子,她不想又在他面前掉眼泪,「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做,如果结了婚,我就不自由了……毅夫,放我回去好不好?你不能一直把我留在这里。」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他能重新追求她,用普通却甜蜜的方式谈着美丽的恋情,让她天天笑着入梦。
她想,如果与他的恋情顺利进行,她会答应他的求婚,心甘情愿为他披上嫁衣,把自己的一生都给他。
「妳爱上我了吗?」突然,童毅夫抬起俊脸,黝黑眼瞳瞬也不瞬地锁住她,不愿放过她细致五官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妳爱我吗,欢欢?」
就算心中全是他的影子,深深受他喜怒哀乐所影响,颜愉欢面对如此直接的询问,朱唇轻掀了掀,却不敢将真正的感觉说出来。
她在害怕什么?怕一旦坦承,满足了他的心愿,就会让他过分地予取予求吗?
此时,童毅夫眉心淡淡锁拧,他难得地笑了,笑容却让人看得忍不住心痛。「妳还没爱上我,我却早己为妳疯狂。」他轻柔地下了结论。
「你……不是的……」她到底想说什么?才出声,又随即顿住。
他落寞又自嘲的模样狠狠拉扯着她的心脏,她心痛到呼吸困难,捧住他的脸,她很明白自己该说些话解释目前的状况,可是她好笨、好笨,竟想不出一句适当的话。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他,深深受到男人低潮情绪的影响,她眼睫眨了眨,泪水便顺着雪嫩的脸颊滚落下来。
见到她的泪,童毅夫明显一颤,脸色阴郁地再次抱高她的腰,在她耳畔低哑地说:「我说过了,除非妳爱上我,不然,我不会让妳离开这座岛。」
言下之意己十分清楚,她想回到以往的日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是爱上他,第二是绝口不提爱,继续和他耗在这边。
但是,如今的她己非原来的模样,他强行介入,非但一次次地夺取她的身子,也成功地进驻她的心……
她就算爱上了他,此时此刻,要她如何说出口?
可恶!他好可恶!他怎能如此霸道?而她为什么偏偏对霸道得另人发指的他动心?
深深呼吸,颜愉欢拚命想让声音平稳下来,眸中的泪却不合作地流得更凶。「你不可能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我要离开这里,听见没有?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是赌气吧?既心疼又气恼他,可是偏偏咽不下那口气,横着心不对他坦白。
童毅夫双目瞇了瞇,下颚紧绷。「不要哭了。」
颜愉欢嚷回去。「是你把我惹哭的,全是你!」
她红着脸,小小粉拳捶打着他强壮的胸膛。「你刚才不是说,我有什么愿望,你都会帮我完成?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要离开这里,去做我想做的事!你放我走!」
「我要妳爱我。」童毅夫沉声地丢出话语。
「好!我爱你,童毅夫,你听清楚了没有?我说我爱你,我、爱、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颜愉欢气恼地喊出来,根本不带任何诚意。
童毅夫先是一怔,忽然笑出声来。「妳就这么厌恶我吗?为了离开这座岛,妳可以毫不犹豫地嚷出『我爱你』三个字?很好!」
笑着的他眼底黑幽幽的,看不清任何情绪,鼓动的胸膛震撼着她,让她胸口很痛,眼泪像永远没办法停止一般,不断地奔泄而下。
「很好……」他又低喃了句,眉宇间是阴郁、忧悒的,英俊脸庞罩上更深的落寞。
颜愉欢心一绞,轻嚅着:「你……」
男人没等她把话说出,困住她娇躯的双臂忽然缓缓松懈,让她的双足安稳地落回沙地上。
「风很大,不要着凉了。」他淡淡叮咛,拉拢她身上的披巾,为她裹紧。
「别走远了。」他又说,随即已撤回双手。
深深凝视了她几秒,那眼神包含着许多感情,然后,他终于潇洒转身,往别墅方向走去。
别走远了……颜愉欢幽幽品味着童毅夫的话,失去拥抱的身体虽然有被巾裹身,在风中仍然感到丝丝冷意,他带走了她的温暖……
心痛的感觉在蔓延,她发觉,自己真的走得太远、太远,远得再也找不到来时路了……
***
等颜愉欢回到屋里,苏珊娜早巳准备好丰盛的早餐,空气中尽是迷人的咖啡香味。
「他不下来吃吗?」餐桌上又只有她一个人,颜愉欢咬咬唇,忍不住向苏珊娜询问。
苏珊娜将刚烤成金黄色的吐司抹上一层奶油,放在颜愉欢面前的瓷盘上,随即叹了口气。「先生说他不想吃也没时间吃,他赶着要出门。」
闻言,颜愉欢有些愕然地扬起小脸,吶吶又问:「出门?他要离开天堂岛吗?」然后把她留在这里?
适才与他在沙滩上的冲突,到现在那难受的感觉还继续凌迟着她的心脏,小小脑袋瓜中一直挥不去他转身离去之前的神态,彷佛对她好失望,却又固执着不愿意放手……
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严重,她好难过、好委屈、好想放声哭泣,她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之下对他所说的爱语是那么敷衍、随便、毫无诚意,他根本就不会相信。
在那一刻,她的确伤害了他。也在那一刻,她几乎恨起自己。
所以,他把她遗留在这里,是因为失望透顶?还是为了惩罚?
怔忡间,苏珊娜己为颜愉欢添上一杯香醇咖啡。「先生交代,这次出岛是因为美国总公司出了点状况,他必须亲自回去处理,大约一个礼拜就会回来。」
「喔。」颜愉欢落实地点点头。
所以,她将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不会见到他。她突然觉得好难受,像是有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她的胸口,让她每一下的呼吸都感到无比沉重。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这趟回去,说不定又有其它事情再次引去他的注意力,将一个礼拜变成两个礼拜、三个礼拜、一个月,甚至更久,久到他真的将她完全遗忘了,记不得有一个女孩一直在天堂岛上等他……
等他?喔,不不!她……她才不是为了等他,而是等他回来放她离开。
左胸有一把火在闷闷地燃动着,面对着满桌的餐点,她一点胃口也没有,恐怕又要辜负苏珊娜的心血了。
忽然,她拿开垫在膝上的餐巾站了起来。
「欢欢,怎么了?」苏珊娜疑惑地间。
她脸蛋泛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上楼找他,我有话跟他说。」
她竟然好害怕,怕他一走就不再回来,怕他喜欢上别的女孩,发觉对她的极度迷恋从头到尾只是一场误会、一个笑话。
原来,不仅仅他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她也被他「传染」了、「带坏」了,开始将他视为「私人物品」了?
闻言,苏珊娜忙将颜愉欢起身欲走的身躯压回原位,笑着叹气。「先生在妳进屋前几分钟就离开了,司机艾瑞克现在差不多已经将先生送到直升机的停机坪了,妳想跟先生说话,要不要打手机过去?」
他已经走了,不在屋里了?颜愉欢忽然间感到茫茫然。
苏珊娜笑嘻嘻地抚着她的头,还安慰似地抱了抱她。
「哎呀,别难过,妳想念先生,先生肯定更想念妳,反正一个礼拜很快就过去了,知道妳在岛上等着,先生处理工作的效率一定很惊人,说不定用不着一个礼拜,他就会回来见妳、抱妳、亲妳了。
「还有呀,先生离开前特别交代过我,要我好好照顾妳,呵呵呵,这事还用得着他说吗?我一定用力煮出一大堆美食,把妳养得白白又胖胖……」
这时,敞开的窗外隐约传来隆隆声响,颜愉欢下意识望去,瞧见蔚蓝天际边有一架彩绘成浅蓝色调的直升机往远方飞去。
她不由自主地起身冲到窗边,但那架直升机己越飞越远,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这里离美国本土不很远,妳如果真的那么舍不得先生,待会儿打个电话给他,要先生再派直升机来载妳到他的身边去,好不好?」苏珊娜来到颜愉欢身旁,轻拍着她的肩,温和地建议着。
颜愉欢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好痛。
想起两人之间的冲突,他转身离去的模样,还有直升机消失在海天那一头,把她留在原地……种种心绪翻涌,最后全化成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跌坠。
一旁的苏珊娜见状吓了一大跳,连忙出声安慰。
「别哭呀!哎呀,难道妳和先生吵架了吗?他刚才脸色也很不对劲,突然之间就说有急事要回去处理,这么没头没脑的,害我以为真发生什么天大的危机,可是现在瞧妳这样,难不成他是故意想离开几天,让两人冷静一下,好好思考?」
她细心又温柔地擦拭着女孩颊上的眼泪,如母亲安慰着自己的小孩般,将哭成泪人儿的颜愉欢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纤细的背脊。
「好了、好了,乖……别伤心、别难过,真是吵架了,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先生他是真的很在意妳,大家先冷静下来,等他回来了,妳再好好跟他谈呀!乖,别哭了……」
「苏珊娜……呜呜呜……我……我心好病……好痛呀!」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颜愉欢小小脸蛋通红无比,泪水一波又一波。
苏珊娜叹着气。「妳心痛,是因为妳喜欢他呀!」
是的,她心痛,是因为他己进驻她心中。
她喜欢上他,甚至,爱上了他。
但那个让她刚刚才弄懂自己心意的男人,却毅然决然地离开,连再见也不跟她说……
第八章
颜愉欢从来不知道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这么漫长。
这几天,她打了好几通越洋电话回台湾,不是和家人闲话家常,告诉爸妈自己目前状况,就是和几个较亲密的女性朋友聊聊近况、打打屁;可是,她一通电话也没打给童毅夫。
尽管心中为着他七上八下,只要她愿意,轻轻按几个按键,就能够如愿以偿地听到他的声音,但她就是没办法做到,宁愿辛苦地想着他,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每晚躺在那张大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而他也真够冷漠了,狠心地把她留在海岛上置之不理,她下意识等待他的电话,却一次次地落空。
他真的在意她吗?如果心里当真牵挂着她,为什么能潇洒地说走就走?
今天已经是他离开后的第七天了,整整一个礼拜啊……
从一早起床后,她的心就激荡得好厉害,整天魂不守舍的。
苏珊娜看不过去,软硬兼施地强押着她吃饭,她拒绝不了苏珊娜的好意,只得勉强往嘴里塞进食物,但那些美味佳肴尝起来却如同嚼蜡一般,完全地食不知味。
今天就能见面了吧?见到他,她应该说些什么?
明明有好多话想跟他谈清楚,可是仔细想想,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
她好笨!一开始,她努力地想去抗拒,偏偏无法做得彻底;如今想与他真诚谈开,却又这样裹足不前……
他为什么会爱上她?就只因为她的笑吗?
然而,她的问题依旧无人为她解答,因为一直到夕阳落入海平面,霞红完全隐去,星星开始在墨蓝天幕上一闪一烁,在平缓起伏的海面映下灿烂的星光,童毅夫还是没有出现。
苏珊娜似乎明白颜愉欢今晚心情十分低落,仍是强迫她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在她沐浴完后,还特别调了一杯睡前酒给她。
「里边加了一点点白兰地和奶酒,可以帮助睡眠。」她把酒放在主卧房的梳妆台上。
「谢谢妳,苏珊娜。」颜愉欢淡淡一笑,精神看起来不太好,眼下已经有了黑影,是连日睡眠品质不好所造成的结果。
苏珊娜和蔼地笑着,温声说道:「早点睡,不要想太多,先生很快就回来了。」
颜愉欢苍白的小脸终于染了抹嫣红,脸颊微微鼓起,吶吶地说:「他……他回不回来跟我没关系……」
「可是妳在不在他身边,对他很有关系哩!」苏珊娜朝着颜愉欢俏皮地眨眨眼,带着一丝了然笑意,退出了主卧房。
颜愉欢望着那扇关起的门,咬咬唇儿,双肩忽然像丧失力气般软软垂下。
她在说反话,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但道行不够高深,装得再如何云淡风轻,眼眸仍流泄出深深的落寞。
来到梳妆台前,她端起苏珊娜为她准备的酒轻啜着,那滋味甜中带着淡淡谷味,再度啜饮着,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持着酒杯,她静静踏出卧房的阳台。因为她喜欢看星星的缘故,童毅夫特别为她在阳台上摆设了两张舒适的大躺椅。
之前的夜晚,他总是陪她躺在椅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一起看星星、数星星,然后很自然地分享亲吻、分享体温,在彼此怀中融化。
他对她……算是很用心吧?
仔细思索着,才发现他其实极度地宠她、纵容她。她想要什么,有时只是随口说说,他全都记在心里,隔天,她想要的东西就像变魔术般地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既惊又喜……
从来没有人用这么浓烈的感情对待她,让她惊惧,也让她在上了瘾后,想了断却己无法办到。
「童毅夫,你好可恶,你可恶透顶了!你现在在哪里呀……」
躺在大躺椅上,颜愉欢瞅着满天的星光,骂着、念着,恍惚地牵动着唇瓣,笑得有些苦涩。
经过了分离,才真正体会到对他的依恋,那是她先前一直不愿静下心来思量的情绪。
「你说一个礼拜后就回来的,为什么骗人……」颜愉欢自言自语着,像是在说给无数的星星听。
她捧着杯子,一口接着一口啜着特调的睡前酒,很快便把整杯都喝光了,可是心情依旧难以平复。
是冲动也是赌气,她回到房里,从酒柜中取下男人爱喝的威士忌烈酒,拔开盖子,极为豪气地倒了满杯。
端着酒,她又重新回到阳台。
「干杯!」她朝着星星举杯,仰头灌进一大口。「咳咳咳……」
好辣呀!她呛得喉咙发烫,边咳着边盈出满眶眼泪。
喘着气,她再次鼓起勇气,固执地把酒杯凑近唇边,强迫自己张开嘴,又狠狠地灌进一大口,烧辣感瞬间包围了她。
「唔……」她眉头打结,五官全都皱了起来,但这一次她硬是强忍下来,把满口的烈酒咽进肚子里。
不给自己喘息的时间,她喝得很猛,又连续含进两大口,把杯里的威士忌一鼓作气喝得涓滴不剩。
热……热烘烘的,彷佛平躺在烈日当空下的沙漠……
喷出鼻腔的气息宛如阵阵的落山风,泛着一层惊人的热气。
那烧灼感从喉咙一路蔓延,进入食道,在她胃里闷煨着,然后融进血液里,流窜到全身的微血管,也缓缓麻醉了每一根神经。
「呵呵呵……」原来喝了这种酒,会有怪怪的飘浮感,好象要飞上天了……
颜愉欢傻傻笑着,手指一滑,杯子便滚落到躺椅上。
迷迷蒙蒙地眨眼,天上的星星似乎在对着她笑,瞅着瞅着,她小脸一歪,眼皮渐惭沉重,呼吸也平缓下来,终于趺进梦乡。
许久过去,夜更深了,深到连满天的星星都敛下光芒,俏俏地藏到云朵后面休息。
海浪声仍平缓地来回着,夜风透进冷意,缩在大躺椅上的小人儿下意识瑟缩着,不知不觉间把自己蜷成一只小虾米,软唇还低声嘟哝。
「毅夫……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你骗人……呜……」她眼角仍残留着泪水,小脸红扑扑的,「你骗人……」
「我没骗妳,我回来了呀!」
低沉嗓音在铮夜里轻响,显得格外地具有磁性。
男人高大的身影淡淡地笼罩住躺椅上的小人儿,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弯下腰将她横抱起来。
「穿著这么单薄的睡衣在阳台外面睡觉?真该打妳一顿屁股。」他心疼地念着,将她直接抱到大床上。
「呜……不要……」她不让他撤回手臂,小手反应出内心的渴望,忽然间扯着他的衬衫衣领。「不要……不要走……毅夫……」
「我不走了,我已经回到妳身边,欢欢,乖呵……别哭了,唉!怎么连睡着也要流眼泪?」
童毅夫握住颜愉欢的柔荑,轻吻着她温度好高的红颊,随即,浓眉挑高。「老天,妳喝了多少酒?」而且还是威士忌的味道!
原以为她只是睡沉了,没想到趁他不在,她竟把自己灌得醉醺醺?
这固执又迷人的小女人,一定要让他这么牵肠挂肚、又爱又气吗?
这些天,他过得并不好。假借公司临时有要事处理为由,他急匆匆地离开天堂岛,只因当时的他没办法冷静地面对她。
两人在沙滩上的争执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脑海中回放,但就算分处异地,他还是满脑子都是这个小女人的巧笑倩影。
他渴求她的爱,要她真情真意的对待,要确确实实赢得她的心;但是,当她以那么冲动、敷衍的口气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他只觉得胸口被一股蛮力拉扯,撕裂得鲜血淋漓。
如果继续和她留在同一个地方,他怕过度的沮丧和失望会侵蚀他向来引以为傲的意志和冷静,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所以避开几天,让他调适情绪的低潮,也让彼此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他想,这应该是最好的抉择。
「才离开几天,妳连烈酒都敢沾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不禁猜想着她这一个礼拜是怎么过的?难道也学他夜夜灌酒,把自己弄得像个醉鬼,一觉醒来到天亮吗?
还有,她到底是真心希望他别走?抑或是不负责任的梦呓罢了?
放也放不开,从十几年前见到她,就一直记得那张粉雕玉琢的笑脸,那时的她小小巧巧的,连天使也要赞叹,就这么无预警地融化了他的心。
他始终喜欢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如此的挂念,她当真不能体会吗?
低叹了声,他想起身到浴室挣一条毛巾帮她擦擦温度局高的小脸,刚试着要拉开她的小手,就遇到她空前激动的反抗。
「不要!」
「欢欢……」
「不要!不要!」
「欢欢呀……」
童毅夫不禁一怔,因为小女人忽然探出两只藕臂,好用力地勾住他的颈子,将他整个人往下拉。
「不要走……呜呜,我梦见你了,毅夫……不要走,不要把我留在这里……」颜愉欢有些语无伦次,但脸颊如此通红,泪水又如此烫人,烧得童毅夫心绪激荡,因她梦中的呢喃而战栗。
「欢欢,不是作梦,我回来了,就在妳身旁。」他勉强抬起脸庞,近距离地盯着她细微、楚楚可怜的五官。
她俏丽的睫毛轻合着,上头沾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鼻翼和微启的朱唇逸出温热的馨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诱动了他男性的欲望。
他已经忍了一个礼拜,如今他的小女人正似有若无地诱惑着他,再如何刚强的意志也抵挡不住。更何况,他也不想去抗拒那强大的吸引力。
俯下头,他的舌灵巧地探进她的樱唇里,带着天生的霸气攫取着她口中的甜美津液,那是属于他独享的甜蜜,忍了整整一个礼拜,终于再次品尝。
「嗯……唔……」颜愉欢有些迷蒙,压着她软唇的力道和气味是如此熟悉,她恍惚地扬唇,循着心中的意愿,热情无比地响应他的贴近和纠缠。
「老天!妳好香、好甜……」童毅夫赞叹着,被她女性的幽香团团环抱。
他开始上下其手地爱抚她的娇躯,轻松地探进她丝薄般的睡衣中,握住两团温热的高耸。
「舒服吗?欢欢。」他的舌移向她细致的玉颈,手指更是极尽挑逗之能事地揉捏着她的胸脯,还故意用粗糙指腹磨蹭挺起的乳尖,不断地唤起她的情欲……
「啊哼……哈啊……」她发出细腻的呻吟,身体自然地拱向他,以肢体语言回答了他的问题。
「妳知不知道?这一个礼拜,我天天都想起妳,特别是夜晚躺在床上时,脑中全是妳的模样……欢欢,妳害我连续失眠好几晚,全是妳的错……」
所以,他今晚一定会好好「索赔」,彻底享用眼前的「大餐」。
他为她褪下睡衣,睡衣底下,她只穿著一件小小的底裤,美得像纯洁的天使。
童毅夫喉咙滚出闷哼声,大掌重新覆盖在那对美乳上,恣意地享受那无法一手掌握的丰盈。
她如丝一般的吟哦声惹得他血气加倍高涨,身下扭动的娇躯或重或轻地磨蹭着他的精壮身躯,他的唇含住一边的椒乳,一手己滑进那件早已潮湿的底裤,试探女性蜜地是否己准备好迎接他的拜访。
「欢欢,妳好湿,里面好温暖。」
「啊!毅夫……」
底裤被完全扯掉,男人的唇折磨着她的胸脯,手指则在她腿间放纵着,一会儿轻拢慢捻,一会儿深深占据,拨弄着底下被爱液浸润的花瓣,在其间来回穿插。
「唔……啊……啊啊……」颜愉欢尖叫着,身体越拱越高,不禁抱住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因那臂膀攻击她花间的速度快得让她痛苦又狂喜不已,她承受不住地泄出涓涓暖液,竟然在他的指间达到第一波高潮。
「还没结束,欢欢,这一切才刚要开始,妳知道的……」
他以最快速的动作脱去身上的衣裤,重新覆上那具娇躯,温暖着她。
她修长的腿主动为他开启,轻轻夹住他的腰,迷醉的小脸红扑扑的,好惹人心疼。「毅夫,不要丢下我……」
她意识仍迷迷糊糊的,身体诚实无比,像在大海中漂流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截救命的浮木,让她再也不放开。
「不会了,欢欢,我不会再丢下妳,我想把妳禁锢在身边,永远也不让妳走,妳听见了吗?」
「嗯。」彷佛真听见他的低语,那张犹挂清泪的脸儿露出甜甜的笑。
童毅夫低下头,以唇贴住那朵娇美的笑花。
深吻间,他一手扳开她腿间,一手扶住自己傲然的昂扬,先是让前端缓缓摩挲那细致的入口,润滑着、试探着,随即,他腰臀往下一沉,把热源深深嵌进她的体内,直到根部。
「唔……嗯……」突来的充满让颜愉欢轻合的眼猛地瞠大,叫声全落入他的嘴中,变成模糊的低吟,而几分钟前才倾泄而出的欲潮再次在身体流窜,渴望着被爱。
「欢欢啊……」
他最最甜美的可人儿,这么紧、这么窄,牢牢地吸住了他的阳刚,这滋味怎么尝也不厌倦,他要全部的她!
童毅夫低哑地唤着她,调整好姿势,他的腰开始一波接连一波地侵犯,在她羞怯的蜜地里重复着挺进、浅退的律动。
「嗯嗯……啊啊……」女人的呻吟声越来越激动,那火热贯穿了她,带来迷梦一般的快感,让她迷失在欲望森林里。「毅夫!啊──」
在他一记深重的顶进之后,她拱起身子尖叫,双腿紧紧困住男人有力的腰际,完美地配合着他。
童毅夫也疯狂了!汗珠渗出皮肤表层,在他胸膛、健臂上蜿蜓流下,飞溅到她美丽的胸房上,与她薄薄的香汗交融在一块,己再难分得清楚。
双腿在床上跪直,他大手扶高她的纤腰,猛然间加动抽插的力道和速度。
她在他身下哀吟,破碎的叫声显示出她就快要在这场纠缠中丧失最后一丁点的力气。
「我不会再丢下妳,不会了……」
男人给予她挚情的保证,腰臀的动作再再加快,底下的小女人已被快感推到极限,哭喊出来,在他的占有下战栗不己。
他低声吼叫,手臂、大腿、颈部和宽额上的青筋几乎同时浮现,一股洪流从前端爆发,大量地喷进甜蜜又神秘的女性园地,他将生命的种子给了她,那是他狂爱过她的证明。
夜真的很深很深了,稀微的星光映入窗内,朦胧地撒在凌乱床上两具交缠着的赤裸身躯上,而海浪声依旧缓缓扬动,像一首动人的摇篮曲。
疲惫与满足同时袭来,颜愉欢细细喘气,微乎其微地勾起唇角,那是个下意识的举动,因被男人深深爱过而笑。
她反手抱住男人的腰,眷恋地蹭着他的胸膛。她不放手……怎么都不放……不要走啊……
童毅夫怕压伤颜愉欢,只得翻身侧躺,两人依然维持着相拥的姿势,亲密无比地贴在一起。
夜确实很深,却有甜甜的温柔梦境……
第九章
徐缓的热气拂在颜愉欢粉嫩的脸庞上,麻麻的、痒痒的,暖烘烘得让她嘴角不自觉地要渗出笑意。
「嗯……」无意识地轻叹,长长睫毛掀动了几下,颜愉欢终于睁开双眸,好近、好近地望进一对深如大海的眼瞳。
这一瞬息,时间彷佛停止不动,将相拥侧躺的两人化作石雕像。
他回来了!熟悉的轮廓、熟悉的五官,还有熟悉的气息和拥抱……他真的回到她身边,在离她好近、好近的地方。
原来,昨晚的一切不是梦,他轻巧地来到,而且深深地爱了她。
「妳偷喝我的威士忌。」这句是肯定句,而且略带着指责。
从男人俊唇中吐出的话,让颜愉欢再次怔然。
昨晚她确实灌酒灌得太凶了,又是第一次品尝烈酒,还在心情郁闷的状况下,更别说先前已喝了一杯苏珊娜为她特调的睡前酒,会醉是理所当然的。
此时虽已睁开眼睛,但她的意识仍残留着淡淡宿醉,思绪根本没办法如平常运作。
缓慢地眨了眨眼,她嚅着红唇,「不是偷喝,我……我想喝就喝……」
「妳不适合喝那种酒。」童毅夫再次指责。
她唇嘟了嘟,呼吸略促,似乎很不服气。「我想喝就喝……」
童毅夫挑起一道浓眉,淡淡问:「那好喝吗?」
「唔……」她抿抿嘴,诚实地回答。「好难喝。」
「难喝妳还喝那么多?」
「我……我睡不着,所以……所以……」
她声音越来越小,刚由睡梦中醒来的她,双颊粉嫩嫩又红扑扑的,像颗甜美熟透的富士苹果。
「为什么睡不着?」他发挥追根究抵的精神,大手自然而然地在她柔软的腰上揉抚着。
薄薄的丝被下是两具赤裸的身躯,又贴得那么近,轻易就能感受到对方的生理变化。
颜愉欢呼吸微促,几乎要发出猫咪般慵懒的呻吟,要不是他手指忽然有意无意地撩过她敏感的肚脐眼,害她全身一颤,不禁轻呼了声,她说不定真会丢脸地学猫叫春了。
「你……不要玩人家的那里啦!」明明知道她那里最怕痒,还故意欺负人。
童毅夫眉挑得更高,眼神闪烁一丝顽皮光芒,假装听不懂她的意思。
「不要玩哪里?是这里吗?」粗糙掌心绕到她身后,忽然捧住她的翘臀压向自己。
「啊──」颜愉欢心脏咚地一震,热力在身体里流窜,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压,让她腿间亲密地抵住那处带给她无数快乐和激情的男性象征。
他浓眉再挑,玩上瘾似地沉声又问:「还是……这里?」
他单膝穿进她双腿之间,顺利地顶弄开来,手指在她蜜桃般的美臀上移动,沿着两片臀瓣中间的缝儿缓缓往下滑去,抚摸着女性的幽谷,轻捻着那朵娇花。
「嗯……你……你不要这样……」颜愉欢可怜兮兮地哀求。
这样的童毅夫让人更加难以捉摸,他回到她身边,与她重新躺在这张大床上,但她隐隐约约间感觉到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妳昨晚不是这么说的,昨天晚上,妳紧紧拉住我,揽着我的脖子不让我起身,嚷着要我别走、别留下妳一个人。」他嗓音低哑,「欢欢,昨晚的妳好热情,妳难道全忘了吗?」
她怎么可能忘记?她以为自己作了一场春梦,美得让人落泪的春梦。
梦境中,男人时而温柔、时而霸道地爱着她的身体,将她的热情完全引爆出来。
她放开胸怀,对他予取予求,享受着炽热的亲吻,以及一次又一次热烈的结合和探索……
抵达高潮时,她夹紧他的腰,承受他的撞击和狂猛的释放,在喜悦如洪流般涌出时,她抱住他,尖叫着他的名字……
这一切的一切,她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呀!
「昨晚我……」她羞红脸蛋,红潮不仅染遍小脸,还拓展到每一吋娇躯,她干脆闭上眼睛轻嚷。「我不知道啦!」
「那总该知道为什么会睡不着吧?」他又绕回最初的问题。
还不是因为他?颜愉欢咬咬唇,却别扭地说:「我不知道,你不要问了好不好?」
「不好。」
他还真干脆!她一怔,完全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阻断他的求知欲。
童毅夫似笑非笑,眉宇之间有抹古怪的神色,而那两道目光从未离开她的小脸。「是因为没有我在身边,所以才睡不着吗?」
颜愉欢胸口又是一震,定定瞅着他,却不回话。
沉静地对视了片刻,他的手终于「规矩」了点儿,不再随便逗弄她的敏感处,只轻轻搁在她纤细的裸背上。「妳昨晚喃喃重复着不要我走,是纯粹的梦话,还是真心想留住我?」
颜愉欢轻缓地呼吸,怕太过用力,左胸会疼痛起来。
男人声音略沉,夹带着命令的意味,「欢欢,我要妳的回答。」
她闭起眼睛,深深呼吸,控制着跳动过急的胸口,才又睁开双眼。
凝视着男人英俊、深沉的面容,回想两人之间的种种,以及这一个礼拜来的折磨和辛苦,她努力逼退眼眶里的温热,强迫自己勇敢起来。
「如果我说是呢?是因为没有你在身旁,所以我才会失眠,难以入睡,总觉得空虚、落寞,没有温暖的胸膛供我依靠,不得己只好把自己灌得醉醺醺,把你的影子暂时踢出脑外……」
她微微喘息,停顿几秒钟,再次轻语。「还有,我不要你走,那不是梦话,那是真心的!」
周遭陷入一种古怪的沉诤,静得让人揪心。颜愉欢瞅着童毅夫性格的脸庞,发热的耳朵听见咚咚、咚咚、咚咚的跳动声,是自己按捺不住的心跳。
片刻,童毅夫好看的薄唇勾勒出极淡的弧度,眼瞳如两潭深渊。「妳真的很想离开这座岛吧?」
神情虽淡,他的语气近平苦涩,有几分自嘲。「唔……不对,应该说,妳真的很不愿意再和我待在这里,是人的问题,不是空间的问题。」
啊?颜愉欢一怔,迷蒙的眼瞳颤了颤。他的反应全然出乎她意料之外!
他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要告诉他的这一些,全是勉强自己的违心之论……
胸部闷着气,像吹气球似地越服越大,挤迫着她的呼吸。
这是她自找的吗?因为不断抗拒他的感情,当她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向他偏移过去后,他却不肯相信了。
「我……我不是……」她是认真的,不是敷衍之词,但一句简单的话却说得结结巴巴。
心里有他,这是莫可奈何的事实,她已不愿意再规避,不愿一直当鸵鸟,不愿狂热地迷恋着他的拥抱,却又矢口否认为他激荡的感情。
可是,如今他的误解让她再次却步,胸口像被狠狠扯裂开来,鲜血淋漓,又痛又委屈,让她想哭。
见她那对美丽的大眼睛涌出泪珠,一滴接连一滴,怎么也停不住,童毅夫心头一震,语气中的苦涩更深了。
「除非得到妳的爱,否则我不会放手的!妳骂我固执也好、野蛮也罢,我既然决定拥有妳,就不容许妳逃避。」
「我不逃避了!」颜愉欢忽然嚷出来,眼泪流得更凶,迅速润湿了整张通红小脸,「童毅夫,我现在不逃了,我说我在意你、不要你走,你听不懂吗?」
他瞪着她,瞳底闪过阴郁。「我不要妳的谎话。」
「我没说谎!」
「妳有。」
「我没有!」
「骗人。」
「骗人的是小狗!」她忍不住捶了他两、三下。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妳恨不得逃离我,妳心里根本没有我。」他沉着声,根本没把她的粉拳瞧在眼里。
「是,我承认,但那是刚开始的时候。你不由分说就把我困在这里,还恶劣地替我做了好多决定,我有思考能力,有自己的梦想,当然恨不得离开这里呀……」她吸吸鼻子,忽然觉得眼前的状况实在可笑至极。
「可是我现在……我想尝试看看,因为好多事牵扯到你,我发现自己心里就没办法再平静下来,我也不想啊!可是就是没办法嘛,呜呜呜……你为什么不相信嘛?」说完,眼泪又是一阵飙泄。
「别哭了。」他语气烦躁,内心比暴风雨中的海浪还要激荡,不知道该不该给予她全然的信任。
想起两人在沙滩上的那一次冲突,她轻率的言语只为敷衍他;不过经过短短七天时间,她的心境就起了如此大的转变?
他想相信,却又裹足不前,这一刻,他同样忧郁而苦恼。
「不要再掉眼泪了。」看不过去,被她泪眼迷蒙的楚楚神情绞得心脏疼痛,干脆抬起大手,略嫌粗鲁地擦拭她的小脸。
「我偏要哭!我还要哭得很大声!」颜愉欢像个任性孩子般闹着,倒未闪避童毅夫拭泪的举动。
「再哭,眼睛都肿成大核桃,丑死了!」女生都是爱漂亮的,他就不信用这招治不了她的泪。
「你……」伤心还不都是因为他?颜愉欢扁扁嘴,万般委屈。「呜呜呜……我好丑,是呀,我就是丑,越哭越丑,那你不要看啊!」
「我是不想看,但妳躺在我的床上,对着我喷泪,我该怎么办?」他故意惹火她。他宁愿她生气,也不要她变成「咸水制造机」。
闻言,颜愉欢怔了怔,噙着水光的眼睛望着他。
突然之间,完全出乎男人的料想,她竟然「哇啊」一声放声大哭,眼泪比几秒钟前更为汹涌,好象打算把天堂岛淹没似的。
「呜呜呜……你不用烦恼该怎么办,我走!呜呜呜……我不要躺在这张床上总行了吧?呜呜呜……」
两人心情都十分激动,没发现越吵越偏离主题。
颜愉欢哭得打嗝,气都调不顺了,但她还是用力推开面前的男性胸膛,娇小身躯翻身坐了起来,还卷走两人身上的薄被。
「呜呜呜……」不躺就不躺,她躲到别的地方再好好地痛哭一场,总没碍到谁了吧?
可惜,她的翘臀还来不及离开那张床,整个人就被一道强大的力量倒拖回去。
一阵天旋地转,等脑中晕眩退去,她眼眸一眨,发现自己己被男人给「摆平」在大床上。这算什么?
「可恶!你还想干什么嘛!」淫浸在泪光里的眼瞳黑得像两块漂亮的晶玉。
这固执、爱哭又爱赌气的小女人……童毅夫内心长叹,既气愤又爱怜,为了她,他黑发都不知变白多少。
「不准妳走!」他僵硬地撂下话。
「你要走就走,为什么我不可以?反正……反正我就是爱哭呀!你看不惯、看得满肚子火,那就服不见为净,我走得越远越好,不是吗?」
「我没有要妳走。」
「你……童毅夫,你到底要怎样?」呜……好伤心啊!
他目光陡然一炽,低吼一声,「我想和妳做爱。」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炽热的唇已精准地堵住她的小嘴,以一种比之前更加狂野的方式热吻着她,几要触摸到她的灵魂。
「唔……不……唔唔……」刚掀唇想要说话,他的舌便乘机钻了进来,百般眷恋地品尝她的甜美。
他们两个不是还在吵架吗?为什么他……唉!内心响起好深、好深的叹息,她被他的唇舌和气息搅得渐渐失去思考能力。
两具赤裸的身躯交叠在一块,热力以惊人的速度窜烧,彷佛血液里的欲火从未退去,稍稍驱动,所有渴望与激情再次掀扬。
「欢欢,不管妳说的是真、是假,我要的只有妳,从来就只有妳……」抬起她的玉腿,他发烫的巨大瞬间埋入她的柔软里。
「啊呀……」颜愉欢轻呼,腿间的空虚被男人满满占有,他的灵魂深入她的,在这亲密结合的一刻,根本忘却适才在争吵些什么。
薄丝被子滑落在地毯上,大床上,男人阳刚的身躯和女人一身的雪白形成强烈对比。
那阳刚覆在雪白上,随着节奏的进撤填满渴求,两人彷佛都着火了,用力地、毫无保留地燃烧,就算融化成灰烬也在所不惜。
「我……我是真的……在意你……真的……」
攀着男人宽阔的肩膀,颜愉欢逸出吟峨,因强而有力的穿凿而语不成句,她再次呜呜地哭泣起来,不过,这一次纯粹是喜极而泣,因肉体己承受不了更多的喜悦。
童毅夫鼻翼掀张,低声喘息,他依旧弄不清她的心意。
即便如此,他的欲望依然如滚滚洪涛般剧烈,唯有这个教他牵肠挂肚、又气又爱的小女人能够为他平息。
「毅夫……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真的……为什么不相信……」她喃喃说着,娇软的身躯任由男人摆弄。
她的双腿大大敞开,腿弯处分别架在男人的双臂上,他眼瞳颜色变得深沉,俯下头重重地攫住她的小嘴,封住她一切言语,只勾引着她的丁香小舌,吸吮着她樱口中的美津。
他也想相信,相信她是真的在乎他,相信她心中己或多或少有他的影子。
但是,他该如何去相信?
他们在床上是如此契合的一对,而心呢?他看不见她的。
第十章
颜愉欢独自在凌乱的大床上醒来,没见到童毅夫的身影,她心一颤,蓦然间惊慌起来。
他又一声不响地走了吗?
她迅速下床,连番的欢爱让她双腿肌肉发出抗议,她咬牙忍着,连忙抓起睡袍套上,刚要冲出去,房门恰巧被人推开。
「啊……」她轻呼,直接撞进童毅夫怀里。
温热的大手扶住她,她眉眼一扬,近近地望入他黝黑又高深莫测的眼底,害得她心跳得更快。
「你……你还在。」她几乎叹息地低嚅。
童毅夫淡淡桃眉。「妳以为我又离开了吗?」
她脸颊泛红,不由得垂下颈项,瞧着他的喉结。
「所以妳才会这么匆匆忙忙地往外跑,想找我,是吗?」
颜愉欢咬咬唇,调整着呼吸。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反正,她己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他了,那些全是她真正的意念,是受他吸引而造成的牵挂。
「我若说是,你会信吗?」
男人的眼瞳烁了烁,迅速掠过教人玩味的光芒。「妳认为呢?」他把「球」丢了回来。
颜愉欢微微一怔,心里很乱,如同被猫咪抓得乱七八糟的毛线,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肚子俄了吧?」他语气夹进一线温柔,反手合上门,「我让苏珊娜把午餐时间往后挪了,就等妳醒来,她今天做了拿手的焗龙虾,光是闻那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
颜愉欢点点头,再次轻敛眸光。「我想先冲个澡再用餐,你先下楼,我很快就好。」结果,他仍然没有回答她关于信与不信的问题。
她不禁苦笑,果然世事难预料呵!原是恨不得飞离他的禁锢,现在却是局势大逆转,变得满心只想得到他的信任,求他能珍惜她的心。
这个男人是怎么闯进她胸口的?直到现在,她依然弄不清楚。
爱情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他外表冷峻,行为霸道野蛮,内心却热情狂放,她融在他的爱情里,打破既定的规则,不知不觉间与他谈了一场奇特的恋爱。
「不用,我在这里等妳。」童毅夫淡淡牵唇,似乎根本没将悬宕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当作一回事。
再次颔首,颜愉欢收拾着心情,转身从柜子里取出干净衣服,直接走进套房里附设的浴室。
三分钟后,莲蓬头的洒水声传了出来,此时,浴室外的男人黑瞳微微细瞇,不太爱笑的薄唇微乎其微地一勾,竟渗出近乎诡谲的弧度,不知在算计什么……
二十分钟过去后,浴室里的水声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颜愉欢已在里边的更衣室换上干净衣物,用吹风机胡乱吹整着湿发,怕童毅夫等太久,连忙推门走出。
「好了,我们可以……啊!」她将犹沾着水气的长发往后轻拢,小脸一抬,吓得怔在原地。
童毅夫就站在卧房的阳台外,一名轮廓深邃、肤色黝黑,瞧起来像是来自中南美洲的外国男人手里举着枪,枪口正抵在童毅夫的太阳穴上,两人不知已僵持多久了。
「女人,闭嘴!」那外国人用腔调有些古怪的英文丢出警告,目光在扫向刚沐浴完的颜愉欢时,不禁起了兴味。
「欢欢,别慌。」童毅夫先是用中文安抚颜愉欢,目光从头到尾一直都放在持枪的男子身上,用英文平缓地说:「你要钱是吗?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先让她离开。」
颜愉欢大气也不敢喘,眼睛来回瞧着,小小脑袋瓜已飞快地想着办法。
这外国男人闯进屋里,没有触动楼下的防盗系统,也没有惊动到其它人,很有可能是直接攀上阳台,进而逮住童毅夫……
怎么办?对方有枪,而她和童毅夫都已清楚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如果单纯要钱还好打发,就怕他心一横,拿了钱还要杀人灭口。
听到童毅夫的要求,外国男人挑了挑眉。「她不能走!开玩笑,如果我现在放她出去,不用三秒钟警铃就响了,到时候岛上的所有警察会把这里全包围,就算我拿到钱,还能顺利离开吗?」
「我可以当你的人质,安排你用直升机离开天堂岛,保证你拿到钱,还能全身而退。」童毅夫一贯地沉静,对头上那把枪彷佛没什么特别感觉。
「不可以。」颜愉欢下意识轻嚷,控制不住,几个走步便来到童毅夫身边,没察觉他黝瞳微微一沉,快速地刷过某些情绪。
「欢欢,安静。」
「你不可以跟他走。」她拉住他的衣袖,呼吸因紧张变得急促,眸中尽是焦急,与他一直用中文交谈。「这种人不会讲信用的,他要是拿了钱,肯定把你杀掉,我不让你跟他走。」
「欢欢,妳……」
「不要讲我听不懂的语言,现在我是老大,不准你们说话。」外国男人露出狰狞的模样,忽然扬起手里的枪,以握柄的地方狠狠往童毅夫背后敲下。
「喔……」
「毅夫!」见童毅夫痛苦地往前倾,颜愉欢吓得惊叫,忙扶住他,心脏被扭得一阵剧痛。
「闭嘴!妳这女人最好别出声,要不然,我钱不要了,直接一枪解决他,再抓妳回去干几炮,也算挺有收获。」
撂下狠话,外国男人恶狠狠地咧嘴,手臂一扬,打算再赏童毅夫一记重击。
颜愉欢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一切动作全未经思索──
见对方枪柄就要重重落下,她蓦然间扑了过去,两只小手用力地包住外国男人持枪的大手,使尽吃奶气力叫嚷:
「毅夫,快跑!快跑……」
童毅夫没有跑。
事实上,他不仅没乘机夺门而出求救,连适才受人重击的背似乎也不痛了,他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瞪着几乎整个人挂在外国男人身上的颜愉欢。
「!」外国男人狠骂了声,终于挣开束缚,颜愉欢被甩到一旁。
他举枪对准童毅夫的胸膛,还来不及动作,颜愉欢小小的身子竟然从侧边猛撞了过来。
「毅夫,快跑啦!」
「欢欢……」
情况紧张万分,颜愉欢耳中嗡嗡乱响,根本没听见童毅夫那声动情的叹息。
她咬紧牙,死命抱住外国男人的手臂,但男女的力气毕竟有所差距,对方用力一甩,眨眼间,她又被拋飞出去。
「喔……」她拧眉闷哼,后脑杓狠狠撞上墙壁,痛得她眼冒金星。
「欢欢!」一直旁观着的童毅夫终于如梦初醒般惊跳起来,焦急唤着,冲过去扶住她贴壁缓缓滑落的身躯。
老天,她后脑流血了!
血丝随着她滑坐下来的动作清楚印在墙壁上,童毅夫脸色瞬间惨白,赶紧将她拥进怀里察看她的伤。
「快、快跑……危险……危险……我不准你走,不准你跟他走……」颜愉欢虚弱地眨眨眼,看到的却是一片模糊。
她有些想吐,似乎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焦急低吼,心纠结起来,好痛……为着那男人心痛……
下一秒,她双眸轻合,在童毅夫怀中失去意识。
「该死的!你伤了她!」童毅夫冲着持枪的外国男人狂叫。
后者此时好无辜地垂着眉,合起张成「O」型的嘴巴,将那把根本没装子弹的手枪收到腰间的皮套里,双手无奈地一摊。
「别火了,以我挂牌帮人看病那么多年的经验,你还是快点把怀里的东方美人抱到床上,我来帮她止血。」
***
童毅夫终于尝到自导自演这出「闹剧」所带来的苦头了。
事实上,外国男人全名萨克瓦‧奥兰迪斯,有四分之三的巴西血统和四分之一的墨西哥血统,是童毅夫的大学同学,交情一向不错,他在天堂岛的闹区有一栋规模不算小的诊所,什么科都看,连妇产科也挺拿手的。
在一阵忙碌过后,萨克瓦在苏珊娜狐疑的注视下匆匆离开,卧房里恢复宁静,童毅夫坐在床边,定定地凝视着合眼侧睡的颜愉欢。
她后脑杓包着纱布,虽然经过处理证实是轻伤,他却自责得要命,也心疼得要命;另一方面,灵魂深处却跃出点点喜悦,充满着他的胸腔,在里边鼓噪着、舞动着、吶喊着──
他的原意仅是想要试探她的感情真假,没想到结果比他期望得还要教人惊讶,多出了这么多。
这一辈子,他绝不会忘记她奋不顾身扑向那把枪、急着要他跑的那一幕。
他明白自己的行为跟「光明正大」完全牵扯不上,他算是欺骗了她,还害她为他受伤。
可是,他心中却是狂喜的,那感动在他血液里流窜,他的爱和执着已得到她的响应,这一切如此珍贵,他会永远珍惜。
「欢欢,别睡了,醒来好吗?我有好多话想告诉妳,欢欢……」
他俯身轻吻她的唇,舌温柔无比地逗弄着,轻扫她的贝齿和软唇,吻得她不醒来都不成。
「嗯……」瑰唇逸出细细软软的嘤咛。
「欢欢……」他深入她的小嘴,眷恋爱怜地呵疼着她。
颜愉欢下意识响应着童毅夫的温柔,那熟悉的男性气息带来安全感,将她微颤的身躯团团包裹,一颗心不再彷徨不安。
「毅夫……」她的馨香亦落进他口中,轻轻缠绵。
「我在这里,别怕……没事了……」
猛然间,脑中闪过片断画面,颜愉欢整个人惊醒过来,迅速地抓住童毅夫的肩膀,眼睛瞠得又圆又大,余悸犹存。
「毅夫,那个人他……他……」她喘息着,小脸苍白,眸光上上下下地在他脸上、身上搜寻。
「他没对你怎样吧?你没有受伤对不对?你的背没事吗?让我看看……」说着,她挣扎着想要坐起,一阵晕眩却陡地袭来,后脑杓还隐隐作痛。
「喔……」怎么会这样?
「不要乱动,快躺好。」童毅夫心疼不已,自责的情绪再次飙升,真想给自己两拳。
他轻压下她躺平,重新为她盖妥薄丝被,手指怜惜地抚摸她的脸。「没事了,我很好,没什么受伤,反倒是妳,后脑杓撞到墙壁,还流了血。」
「流血?」她眉心淡蹙,抬起手轻碰了碰脑后的纱布,恍然大悟地吁出口气,「原来是这样,难怪头晕晕的……」
「很难受吗?医生开了镇痛的药,我现在拿给妳。」他忙要起身,手忽然被颜愉欢的柔荑抓住。
「不用的,不是太难受……毅夫,那个人呢?他没有伤害到其它人吧?他被逮住了吗?」
该来的还是会来,但此时此刻的童毅夫并不打算把实情告诉她。
唉!就让他当一次鸵鸟吧!等与她之间的一切稳定下来,抱得美人归,有机会的话,再把萨克瓦的事告诉她。
当然,如果一直没机会的话,他也不排除把这个秘密压在心中一辈子的可能性──他承认,他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君子。
假咳了咳,他清清喉咙,将她的小手反握。「他见妳受伤流血后就吓跑了,直接从二楼的阳台往下跳。」
「啊?」这么简单就打发对方了吗?颜愉欢迷惑地眨眼。
「妳别担心,我会请当地的警方加强搜寻,我猜,他的枪应该是玩具枪,要不然就是没装子弹。」后面这一句倒是实话。
「喔。」颜愉欢微微颔首。
深吸了口气,男人目光微烁,忽然沉着声转移话题。「为什么这么傻?」
「啊?」
「妳以为自己挡得了那个歹徒,挡得了他手里的枪吗?妳突然扑过去和他争夺,妳知不知道我快被妳吓死了!」
她苍白的小脸染开两抹红晕,「我也在想其它的办法呀!可是脑中空空的,看到他把枪对着你,我心里急,就什么好方法都想不出来,我不要你受他挟持,不要你跟他走,不要你把我一个人丢下,我……我怕你出事……」
「欢欢!」他低喊一声,突然张臂将她拥进怀里,抱得那么紧,彷佛想将她揉进胸口。
「毅夫,你怎么了?」她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撞击她的心,两颗心贴印着,他的拥抱带着浓浓的珍惜。
似乎有什么事不一样了……颜愉欢任由男人将自己紧施在怀里,虽然他把她抱得有点痛,但她喜欢这种混合甜蜜和浓情的痛楚。
「毅夫,我刚才好象有听见你说有很多话要告诉我,你想对我说什么?」
男人的俊颊摩挲着她的,在她耳畔低沉地说:「我爱妳。」所有想说的话全都融进这一句里。
颜愉欢芳心一震,虽然早已明白他的感情,也听过他这句三个字的「爱的箴言」,但如今又听他说出,感动和喜悦瞬间漫开,让她气息微乱。
抿了抿唇,她低声响应:「我也爱你……」
他信也好,不信也无所谓了,反正,她决定爱他,也抗拒不了爱上他。
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努力地和他继续「谈恋爱」,他总有一天会明白她的真心。
「我也爱你,毅夫……是真的,我爱你。」她的软唇扬起温柔笑意,轻叹了声,以手臂将他环抱。
童毅夫微微抬头,鼻尖碰触着她的,两人视线交缠。
「我知道。」他彷佛在喃着一首歌,五官渗出涓涓柔情,轻吻她的小嘴,抵在她玫瑰般的红唇上。「欢欢,我知道妳的心了。」
「毅夫,你相信我……唔!」惊喜又愕然的颜愉欢才想进一步询问,男人的嘴便直接封住她所有声音,吻得她全身轻颤,连脚趾头都蜷曲起来了。
他爱她,她也爱上他,爱情就是这么奇妙、不可预知。
颜愉欢在他的吻里扬起笑容。
她想,未来日子一定还有许多地方会起争执,需要沟通和相互包容,但她满心期待,因为,爱将会一直存在……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