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026章
沈慧蕴摸了摸苏小砚的头:“那是天下最无聊的男人才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
朱昭明在对面接收苏小砚抛来的你们真是亲母子的眼神,冲他笑了笑。
苏小砚低下头:“可是那里人很和蔼。”
沈慧蕴转头看他儿子,奇道:“难道太子府有人对你不和蔼。”
苏小砚微微摇头:“可是我寂寞,太子府的人不和我交朋友,太子也没有时间理我。”
沈慧蕴微微叹息了一声:“明儿他是太忙了,将来就会好的。小砚,我这就要走了,你不用出来送我。你要好好读书,跟你哥哥一样,做一个学问了得的人。”
苏小砚听话的答应,恭恭敬敬的跪下去向她磕头告别。沈慧蕴不舍的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由朱昭明送出大厅去了。
朱昭明又过了一会才回来,苏小砚坐在刚才沈慧蕴坐的椅子上,抱着椅子的扶手,眷恋上面的温暖不舍得放开。
朱昭明心疼他这个傻样子,过去和他坐在一起,苏小砚很自然的把头靠了过来,松开了那扶手。母仪天下的皇后对他来说只是亲切的长辈,在他最小的时候,为他弥补生命中没有母亲的缺憾。但皇后毕竟是皇后,这种弥补是稀缺的。最近这几年皇帝身体不好,苏小砚见到皇后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朱昭明侧头看苏小砚,他低垂着头依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又和沈慧蕴分开不开心、
朱昭明轻轻拎了拎他的耳朵:“还要不要去杏烟阁了?”
苏小砚的精神回来了一点:“要去!”
朱昭明在他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可真懂得阳奉阴违,母后说不准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要去。”
苏小砚仰头渴望的看着他。朱昭明长叹:“起来,我们这就走。”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不,十八辈子都欠他的。
白天的杏烟阁自然不甚热闹,这也是朱昭明当初肯允许苏小砚来的原因之一。两个人下了马车,崔楷题等人留在了外面,另外两个从未来过的太子近侍跟随他们走了进去。迎客的侍女一眼看见了朱昭明,怔了好一会才又看见苏小砚,她当然认得苏小砚,笑着上前招呼:“苏小公子。”
苏小砚有点小声:“我要找柳姑娘。”
上次柳杏烟冲他们发脾气,苏小砚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从前都是他一到这里,就会有人带他去柳杏烟的房间,这次先小心翼翼的说了,看看那小丫鬟有什么反应。
还没等那小丫鬟答话,朱昭明自身后揽住他:“不,我们要请姬阑珊姑娘。”
小丫鬟摇头:“姬姑娘还在陪客人,最早也要中午才能见客。”
苏小砚来了,早有人去报柳杏烟。这样娇气甜蜜对自己没有半点其他心思的美少年,遇到了就是生命里的珍宝,柳杏烟哪舍得真的不见他。急急梳妆打扮,等了一会人却还没来,柳杏烟穿好外衣,又对着镜子插了只新鲜的红色月季花在头上,径直走了出来。
第027章
柳杏烟远远的看见了人,待走近了,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苏小砚身边的人身上飘去。柳杏烟一生阅人无数,自问没有见过这样精彩的容貌气度。细长的明亮凤眼里隐藏着尊贵与威风,眉色如墨染,眉角斜飞入鬓,挺直的鼻子显露出主人的坚毅。这是一张十八九岁少年的脸,却有着几乎让人想拜倒的气势。
苏小砚看见柳杏烟过来,冲她挥手:“柳姑娘!”朱昭明箍紧他的腰,让他想往前跑一步也不能。
柳杏烟在心里惊疑不定的猜测他身边的人是谁,现在看朱昭明的动作,立刻变猜出了九成。没想到这未来的天下至尊,竟然为了苏小砚踏足青楼。
朱昭明等柳杏烟走的近了,略微看了看,的确是个美人,或许二十年前更美,终究是有限。花魁云云,只不过是和那些出来卖的人相比。
柳杏烟躬身行礼:“妾身见过二位公子。”
苏小砚不解:“柳姨?”
柳杏烟大笑:“哎哟,你这小东西。柳姑娘柳姨都让你一个人叫了,这见风使舵的本领可真好。”
朱昭明也笑:“柳姑娘过奖了,他哪里有姑娘的本领高。”
两个人都是明白的人,中间夹着一个真正单纯的,你来我往,苏小砚也只当他们在聊天。
三个人进了柳杏烟的房间,太子在侧,苏小砚倒是没什么,柳杏烟难免有几分不自在。但她到底是做一行的,半个时辰聊下来,气氛还算活泼。太子要见姬阑珊,自然也不敢不让他见,小丫鬟去急急叫了姬阑珊,换好衣服来这边见客。
姬阑珊精心打扮,朱昭明也叫赞一声好。她是那种热情艳丽的美人,单从气质论,与苏小砚身边平时所见全都不同。
姬阑珊先行礼拜见了贵客,朱昭明闲聊似的问了问她的家乡。姬阑珊见他与苏小砚同来又并肩而坐,料定他非富既贵,着意讨好。朱昭明给人尊贵坚毅之感,比苏小砚实在多太多男子气概。令人不自觉的倾心向往。朱昭明又刻意哄她们开心。到了后来,姬阑珊与朱昭明说十句,才会来答苏小砚一句。柳杏烟却还没有那样忘形,多分了些精神给苏小砚。
午饭时分,苏小砚坚持要回去,朱昭明便带着他告辞离去。路上苏小砚闷闷不乐看着窗外,朱昭明也没有理睬他,只一只手圈住了他的腰,合着眼睛养神。苏小砚看腻了,转回身坐在朱昭明的腿上,把下颌搭在朱昭明的肩上。
朱昭明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问他:“交新朋友好玩么?”
苏小砚摇头:“不好玩。”
朱昭明笑:“那你说说,怎么不好玩?”
苏小砚深深叹息:“姬阑珊不愿意理我,她只喜欢理你。”
朱昭明把他和自己略微分开一些,看着苏小砚的眼睛告诉他:“小砚,青楼里的女子叫做妓,她们可以和任何人做朋友,只要别人付钱。可是你想,一个人会有那么多的感情么?她们所谓的情谊都是虚情假意。如果有人有能力出更多的钱,她们就会去和那个人做朋友了。小砚,你真的需要这样的朋友么?”
苏小砚摇头:“我不需要,可是我哥哥说青楼是个好地方。”
当弟弟的面骂哥哥是愚蠢的,朱昭明当然不会做这种事,只是皱眉:“你哥哥不是普通人,所以也常常做不普通的事情。若是单单听歌,那青楼还算是有趣。”
苏小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还有两天,我哥哥就要去朝廷做官了,你知道我哥哥会做什么官么?”
朱昭明把披风给苏小砚盖在身上:“这个我可不知道了,还有两天,你急什么。进士加官那天我也要去的,我一定第一个回来告诉你。”
第028章
苏小砚点了点头,继续伏在他的怀里。朱昭明搂着他的腰背,让他可以完全依靠在自己身上,会觉得舒服一点。今天的事情是朱昭明早就料到过的,他虽然不喜欢苏小砚去青楼,但只要杏烟阁招待苏小砚的是那个大苏小砚一倍尚有余的柳杏烟,自己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容忍。朱昭明不相信姬阑珊的出现是意外,这让他决定不继续纵容这件事情。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苏小砚已经睡着了,朱昭明把他抱了下来,带到自己的房间里,放在柔软的被褥之中。苏小砚和他哥哥一样,都生的很纤细。骨架单薄而能长到苏小洵的高度十分难得,苏小砚在同龄人中的也算是中上的身高了。朱昭明给他把发冠小心的摘下来,将外衣和中衣宽了下去。苏小砚最希望可以长得和自己一样高,只怕不大可能。其实小砚能长到苏小洵那般就是最美,最风流潇洒的身姿了。若是矮一些呢,倒无妨,但苏小砚会不开心。若是比苏小洵还高,又会给人太过单薄的感觉。
朱昭明给他解衣服,把床帐放下来。忽然笑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关心孩子会长多高,实在是父母的心情。
苏小砚从小不喜欢穿着衣服睡觉,嫌有被束缚的感觉。朱昭明把他的亵衣亵裤也脱了下来,脱的时候手微微迟疑了一下。长大了的苏小砚的身体,有连自己也渐渐不能对抗的诱惑。雪白胸膛上的柔粉两点,总是引着手去摸,想逗弄的那小东西如红小豆般绷紧又硬又挺。朱昭明以指腹轻轻抚摸那里,苏小砚昵喃了一声,竟然向他的手指无意识的凑了凑。朱昭明俯身亲吻另一边的小乳尖,用舌头去戏弄它,又用嘴唇轻轻的含着它。等到他的唇离开,细小的红豆立刻因为温暖的包裹消失而更加绷紧。
朱昭明拿被盖住苏小砚的胸口,吻渐渐向下延伸。纤细的腰身,平坦的小腹,青涩的分身,雪白的大腿内侧。被亲吻的身体忽然颤了一下,朱昭明抬起头,苏小砚挣开眼睛,冲他伸手:“陪我睡。”
朱昭明过去躺在他身边,用被子把他整个盖住:“既然醒了就别睡了,哪有没吃午饭就先睡午觉的道理。”
苏小砚摇头:“可我还不饿。”
正常至极的对话,朱昭明没有被抓到的意外,苏小砚也没有抓到人的自觉,两个人都早就熟悉了这一切。在苏小砚还很小的时候,朱昭明就培养他对自己的亲近不加防备,对拥抱和亲吻都视如平常。虽然也有苏小砚对任何人都很亲切,对他亲哥哥也又抱又亲等其他副作用。但总的来说,是按照朱昭明的愿望发展的,从来没有脱离过他所希望的轨迹。
苏小砚在被子里蹭了蹭,然后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床角边上的柜子。朱昭明去把他的老虎给他拿来,苏小砚把老虎摆在自己的身上摩挲了一会,又把老虎放在了枕头边上。他拉朱昭明的手臂:“骑老虎行么?”
朱昭明笑:“怎么想起骑老虎,你不看看自己腿有多长了,玩不了那个了。”
朱昭明几乎从来不和他说什么是大人该做的,什么是孩子该做的,若是不肯陪他做什么,那一定是因为苏小砚已经不太有适合那游戏的身材了。
苏小砚不死心,翻到朱昭明的身上,在朱昭明的肩上一口口轻咬:“那在床上摆样子行么?”
朱昭明点了点头,心想我真是天天和你在床上摆样子,摆个骑老虎的样子又有什么关系。苏小砚欢呼着从他身上滚下去,朱昭明翻身趴跪在床上,苏小砚骑在他背上,把自己的老虎也放在朱昭明的身上:“老虎快跑快跑。”
朱昭明要吃苏小砚,原本是想吃就打算吃。有了陈姝这件事情,给自己暗下决心,一定要苏小洵同意才会要了苏小砚。也因为如此,虽然来自苏小砚的诱惑一天比一天强烈,竟也能生生克制住了。
第029章
朝廷十分重视选取进士,历来都极为慎重。今年却先是众望所归的苏小洵落选状元,只得了个探花,接着又是皇上病重,连惯例的赐酒上林苑也没有,只是单独召见了状元毛梅之。因此皇帝病愈后,在这个初夏封赏进士去各地为官变成了一件大事。
朱昭明五更天去上早朝,四更多就起床梳洗准备了。苏小砚知道今天是自己哥哥也要去朝廷的日子,也早早爬了起来。他在自己的院墙边常年都架了梯子,爬上去看朱昭明的院子有灯火,飞快的爬下来跑去朱昭明的房间了。
朱昭明正在穿朝服,本朝尚水德,服饰崇尚素雅之美。这身朝朝色如墨染,腰带束紧,衣袂宽广如行云流水,显得朱昭明风流翩翩,实在是当代第一流的人物。
苏小砚跑了进来,望着他看了好一会,也由衷赞美:“太子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
朱昭明招呼他到自己身前来:“等你长大了,给你做一套上朝穿。”
苏小砚摇头:“上朝要起这么早,我可不要。”
朱昭明苦笑:“你是哪里的懒虫托生的,多少人哭着喊着想要穿这身衣服呢。”
苏小砚笑着扑在他怀里,在朱昭明的朝服上好一阵拱:“他们是他们,我可起不来。”
朱昭明的衣服已经穿好了,一把把苏小砚抱起来放在腿上:“那你今天怎么起来了?”
苏小砚神秘兮兮的靠近他:“这是一个秘密,因为今天我哥哥要做官。”
朱昭明扑哧笑了出来:“这是什么秘密么,天下谁不知道。”
苏小砚看着小童子给朱昭明戴发冠,又赞叹了一次朱昭明今天可真好看。然后伸手扯了朱昭明的衣服袖子蒙在脸上,瓮声瓮气的说:“可是我哥哥说这是大事,要重视,还说连沈轻候都会回来呢。”
朱昭明哦了一声,隔着袖子摸了摸苏小砚的脸:“你哥哥认识沈轻候?”
苏小砚点头:“认识,我哥哥说小时候,父母还在的时候,沈轻候给过我们兄弟吃的。哥哥说我吃过之后就不肯吃家里的饭菜了,饿的哭。哎,我小时候那么馋么。可是现在吃什么都感觉没有很大差别。”
朱昭明听的心里一酸,他最怕听见苏小砚小时候的苦日子,虽然苏小砚根本都不记得了。那个贫穷至缸无余米的家苏小砚只生活了三年。苏小洵一个人慢慢守着一屋子书长大,比起弟弟是更加的难熬了。朱昭明屡次和父亲说,他们的父亲清白为官,一代大儒,若是后代如此凄凉,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朝廷凉薄,才有了现在的宅院。苏小洵十三岁时就名动天下士林,那却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他们离上朝的地方最近,不需要太早过去。朱昭明和苏小砚一起吃早饭,苏小砚今天十分开心,始终笑眯眯的像是偷了鱼的猫。吃着吃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去拉朱昭明的手握紧:“太子,你要有兵权的人的女儿当太子妃,那你娶沈轻候的女儿好不好。”
朱昭明这时候才知道苏小砚虽然熟悉这些官员的名字,但是也只是熟悉名字。他苦笑:“沈轻候今年才二十四岁,别说还没有女儿,就是有女儿也在襁褓里呢。”
苏小砚大吃一惊:“哗,我还以为带兵的将军都是老头子呢。”
朱昭明笑着给他夹了点青菜在碗里:“别光顾着说话不吃菜,沈家的侯爵和将军之位都是世袭的,不要那么老。”
第030章
苏小砚吃过了早饭就开始摇晃了,他不习惯起这么早。朱昭明把他抱起来带到卧室去,脱了他的衣服鞋子让他继续睡。
远远到了朝门,外面已经站满了人,看见朱昭明的轿子来,又一轰拥上来。等朱昭明出了轿子,四处都是见礼的大臣,他也尽可能一一回礼,实在回不过来,就摆手招呼大家都免了。若是没有变数,这就是未来的天子。谁不希望能先与之亲近。
他们又等了一会,六皇子山阴王朱昭和的轿子也到了。朱昭和素有仁义睿智之名,在朝中的拥趸也着实不少,若非母亲不是正宫,太子就是他了。去年还有大臣上书劝皇帝改立储君,闹起过好大一场风波。
朱昭明迎上去,等朱昭和下轿,笑道:“六哥。”
朱昭和也笑,轻搭朱昭明的肩:“太子来的早,我路上有事,迟了些。”
朱昭明正待说什么,朝门已经打开,众臣都在等他们先走,两个人就分开了,各自一边迈进大殿。
等到众人都站定,朱昭明看向武将的行列,一眼便看到了沈轻候,这个在最后一刻才到来的人。事实上没有人能不第一眼看见他,他身上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势。虽然相貌可以称得上俊秀,甚至俊美,表情也十足的宁静平和,偏偏左右的人都不自觉的让一点位置出来给他。
因为穿着朝服,武将的力量都被掩盖在风度华美的衣着下面。朱昭明将他灵活的动作和扎实的身躯看在眼里,沈轻候竟也打量了他,并且不介意的与他的目光相接触。
皇帝出来时,满朝文武跪拜参见。九五之尊仍带着些病容,因此宣见进士前的诏书也简短了不少。这次选拔的进士很快就鱼贯而入,进了天下人梦想的殿堂。状元毛梅之跪在最前,之后是榜眼与探花,再之后是其他同榜进士。
苏小洵跪在沈轻候的脚侧,沈轻候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这次肯从边关前来,也是带着对苏小洵的好奇的。
进士们的衣着是相仿的,区别和朝服的区别一样,在于花纹和袖子的宽窄。自沈轻候这边看来,苏小洵跪在地上,腰身的玉带束着柔软垂坠的衣料,腰身至臀的曲线近乎完美,宽大的袖子和衣摆像是一朵花下护着的花萼。
先被分封谢恩而去的是后面的进士,冗长的逐一谢恩。沈轻候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觉得烦,因为一直可以装作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严肃样子悄悄的放肆的打量跪在身边的苏小洵。他相信苏小洵一定发现了自己的目光,因为苏小洵开始感觉到不耐烦,甚至微微的摆动了一下身体。凭他少年时代对苏小洵的印象,苏小洵是一个在幼年就显露出隐忍坚韧品质的人。苏小洵会把一切都做到别人想像中的完美,别说是跪半个时辰,就是跪一天,他也可以坚持得住,等到一切结束后再晕倒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用目光去抚摸他,看着苏小洵的耳朵渐渐红了起来,这样敏感聪明的人,这种不露声色甚至不着一言的对手交流让沈轻候越发觉得自己这次回京城是太对了。
终于听到上面叫自己的名字,苏小洵深吸了一口气,来自身后的灼灼目光几乎将他焚烧了。不需要回头他也知道那目光是来自谁的。十几年不见,想不到当初侠义良善的男孩子也成了一个无耻的登徒子。
苏小洵被直接封为御史,这是破格的擢升,也是这界进士中最高的官位了。大约皇帝是为了平息士林的怨气,给了这个他父亲当年的职位,说了不少溢美之辞。苏小洵神色平常,磕头谢恩,看不出半点喜悦,自然也没有半点失望。
皇帝恩准他平身,笑问:“苏爱卿,你父有子如此,在天之灵也必快慰。朕今日欲准你一事,当作对你父亲当年正直忠诚的奖赏,不知爱卿有什么所想所求?”
苏小洵躬身:“多谢陛下隆恩,臣有一弟小砚,今年已有十六岁。家父同榜进士周凌沧周大人的小女儿周婉莹与小砚同岁,娴淑之名传扬已久,臣愿为臣弟求之。苏家人丁不旺,臣恳请陛下赐婚,得此福气,以后子孙繁衍,福泽绵长。”
第031章
别人倒也没什么,最多觉得苏小洵把皇帝的旨意换了个赐婚未免可惜。朱昭明听在耳朵里,顿时头脑里轰的一声,微微咳嗽了一下,向苏小洵和苏小洵的身后望了望。
礼部侍郎站出一步:“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上下尊卑,长幼有序。苏御史尚未婚配,就算陛下赐婚,赐的也该是苏御史的婚。”
皇帝伸手撸须:“爱卿之言也有道理,苏爱卿,不如朕赐你一门亲事如何。”
还未等苏小洵回答,沈轻侯踏出一步:“陛下,臣以为苏家既无父母高堂,兄长便为家长。兄长关心弟弟婚事,乃是忠孝礼敬之道,并无不妥。”
沈家祖上有大功于社稷,因此爵位与兵权代代相传,历代皆是举足轻重之人物。这一代的继承人沈轻侯一向十分低调稳重。如今他踏出来,朝廷内已是一片哗然,众人一齐注目。万万没有想到沈轻侯第一次在朝堂上有所奏议居然是关心人家给弟弟娶妻合不合礼仪。
皇帝都觉得十分意外,笑了笑:“沈爱卿说的也有道理。”
沈轻侯刚才已经看的明白,礼部侍郎必然是太子的人无疑。此人能得到太子一个眼光就明白太子的心意,将来必然是厉害人物。自己不愿意苏小洵被赐婚,也没必要搅了太子的好事。
他躬身道:“依臣之见,这赐婚之事实在是早晚都可。陛下的恩赐若只换了赐婚,未免小看了陛下。苏大人的父亲一代大儒,他的正直忠诚如何能是一个赐婚就能彰显其价值的。何况苏大人的弟弟只有十六岁,于女子虽可算适婚年龄,于男子稍嫌小了。不如陛下的恩旨还是恩旨,要什么请苏大人慢慢考虑。而苏大人的弟弟苏小砚,等他读书考取功名之日再请陛下赐婚,才是真正光耀苏家门楣。”
皇帝点头:“不错,沈爱卿此言有理。太子,苏小砚是你的伴读,你以为如何?”
朱昭明在心里已经把苏小洵从头到脚斩个来回了,听见父亲问自己,踏出一步朗声道:“儿臣以为沈将军的话十分有道理。苏小砚年幼,对婚姻家庭之事尚自懵懂无知,实不适合立刻成亲。若能考取功名,再蒙父皇赐婚,才是光耀苏家之事。”
苏小洵早知必然有人出来拦阻,也想看看太子在朝中到底都有什么安排。然而沈轻侯站出来实在大出他的意外。礼部侍郎让皇上赐婚给自己尚好拒绝。沈轻侯则说皇帝的恩旨是恩旨,赐婚是赐婚,等于为苏家多求了一道恩旨,如再拒绝,实在荒唐。何况沈轻侯的话处处滴水不漏,原本也无可反驳。听到朱昭明说苏小砚不懂婚姻家庭之事,心道他若永远在你的身边,这辈子自然都不会懂。
满朝的文武看着他们几个争来辩去,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子伴读娶不娶妻,居然礼部侍郎,沈轻侯,太子,全都参与其中。今天这日子实在是够喜庆。
皇帝坐在上位笑道:“今日早朝就到这里,折子朕明日批复。沈爱卿,朕本打算留你在宫中陪朕品酒,无奈朕已不如往日了。就把朕最爱的那种御酒赐予太子,爱卿与朕的状元、榜眼、探花一起去分了它吧。”
沈轻侯谢了恩,他原本对与皇子交往毫无兴趣,按从前习惯是要推辞的,可是苏小洵也会一起前去,那就去吧。这太子、他看了朱昭明一眼,也十分合眼缘,有股浑然天成的优雅尊贵和男儿豪气。
第032章
太子府里这宴席散的极快。状元与榜眼都是六皇子的门下客,与太子客气了几句,便纷纷告辞离去了。
苏小洵只是低眉敛目,不一会也站起来:“太子与沈将军慢用,小洵先告辞了。”
沈轻侯站起来看似客气,却挡住去路:“苏大人要去哪里?”
苏小洵长长的睫毛全垂下去:“下官要去看望弟弟,还请沈将军让路。”
沈轻侯笑着侧身,他比苏小洵足足高了一个头,苏小洵又生的纤细,从他身边走过去,身子厚薄竟似只有他的三分之二还略微不足。
这时节已经是初夏了,暖和的很。苏小砚正穿了薄薄的衣衫在院子里抓一只有红色尾巴的大蜻蜓,苏小洵进来的时候苏小砚正在往外扑,笔直撞进哥哥的怀里。两兄弟一起倒在了地上,苏小洵按着肋骨苦笑:“你在搞什么鬼?”苏小砚哎哟哎哟叫疼,到头来还是苏小洵给他先揉了揉。
苏小砚看见哥哥,奇道:“哥哥,你怎么来了,那太子回来了么?”
苏小洵哼了一声:“回来了,没回他的院子,在前面招待客人。”
苏小砚看见哥哥不开心,抱着他的脖子:“哥哥,我好想你,太子答应一回来就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官的。”
苏小洵站起来:“是御史。”
苏小砚皱眉:“那不是和爹爹一样了么。”
苏小洵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那有什么关系,以后会变的。”
苏小砚仔细看哥哥身上的衣服:“哥哥穿这身衣服也好漂亮。”
苏小洵笑:“那进屋去,我脱给你穿。”
苏小砚摇头:“这衣服在屋子里穿没有在外面那么美,嗯,我有一个好地方。”
苏小洵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由着弟弟拉着自己的手向前跑走。转了几道院墙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幽静美好的所在。
碧树围拢,花团蔟蔟,修竹奇石。长垂枝条的掩映中有一个小小的八角凉亭,刷成了黑色的,四周系着白纱,高处有风铃清脆作声。
亭中放着一张极宽大的床榻,上面堆着薄被轻纱还有一个枕头,显然是常常有人过来的。苏小洵和苏小砚走过去坐在上面,十分暄软。
苏小砚得意道:“这里怎么样,这是太阴池的后面,因为墙内永远在烧火,所以这边永远都温暖。”
苏小洵看见那被子:“这是谁的?”
苏小砚躺在上面:“是我的啊,我自己搬过来的,我有时候在这边睡午觉,这边鸟唱歌似乎动听些。”
苏小洵躺在他身边:“这里只有你自己来么?”
苏小砚老实回答:“太子偶尔也来。”
苏小洵点了点头,合着眼睛。苏小砚自己坐起来,把枕头推给哥哥。苏小洵笑着枕了,睁开眼睛看着弟弟。眉目端庄秀美像是画出来的,骨肉亭匀,实在是一个好看的小东西。
苏小砚也在看着他,觉得哥哥的眉目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媚意。他还不明白这股媚意是什么,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手心却微微的发热。
苏小砚伸手去拉哥哥朝服上的衣带:“哥哥陪我玩个游戏好么?”
苏小洵微微点头,然后笑问:“什么游戏要脱衣服玩?”
苏小砚脸色微红神秘的小声道:“很有趣。”
苏小洵也不再问,由着弟弟将他的朝服,中衣,亵衣一件件解开。带着满脸的宠溺,合着眼睛,任凭苏小砚去摆布。微风吹过,风铃在上方玎玲作响。
苏小砚抚摸哥哥雪白的皮肤,捏住哥哥胸前的细小粉红的乳尖轻轻撩弄,然后倾身压在了哥哥的身上,抬腿轻轻磨蹭苏小洵的欲望。
苏小洵低声呻吟:“你在哪里学来的这游戏……”
苏小砚含住哥哥的一边乳尖咬了一下:“好玩么,太子教我的,他说和最亲近的人才可以这样。”说着低下头继续含咬。
朱昭明咬他咬的多么轻,他那一口几乎咬的苏小洵痛死。苏小洵眉头簇紧好半天才舒展开,声音低微:“好玩。”
兄弟间的狎戏原本是正常的,在懵懂之时对身体的好奇容易让他们彼此探索。在苏小洵和苏小砚这里,则完全是苏小砚在研究哥哥了。并且因为哥哥的毫不反抗,看起来像是带了点玩闹以外的征服意味。苏小砚眼中的天真削弱了这件事里面的淫靡感觉,多了纯净的诱惑。
第033章
沈轻侯轻晃手中的酒杯:“皇上御赐美酒,果真不是凡品,得与太子同饮,更添兴致。”
朱昭明举起酒杯:“那我再敬将军一杯。”
沈轻侯笑:“太子就叫我轻侯好了,没打过仗称什么将军,自己都害臊。”
朱昭明放下酒杯,向他注目,一字一句道:“养兵千日,何必急在一时,我日常听闻将军在边关练兵从无松懈,使胡人见将军旗帜便绕路而行。是我朝百姓最信赖和敬重的保护伞。”
沈轻侯也放下酒杯,坐直身体,慨然道:“大丈夫生在世间,若不能保护家国平安,要命何用。只恨边境绵长,不能处处皆有守兵。胡人擅骑术,倏忽而来,飘忽而去,掳掠我百姓为奴,抢夺我人民财富。若不能一举击溃,使之再无力进犯我国,纵然武神在世,也不能保边境每一户人家都安全。百姓若是害怕,边境便会逐年向内缩减。”
朱昭明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叹息道:“我国与胡人之间原本有些小国,虽是异族也蒙教化,弃游牧务耕织,却先后为胡人所灭。我小时候曾劝父皇出兵助他们,父皇说朝中大臣都反对对外用兵。哼,唇亡齿寒,这些腐儒。”
沈轻侯露出厌恶神色:“岂止腐儒,简直该杀。本朝真正大儒是苏家兄弟之父,他的那四句言,家父亲笔书写了挂在墙上,只恨没有及时与之结交,抱恨终生。”
朱昭明拿筷子轻敲桌面:“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苏大儒才真正担当的起大字。这样风骨气度,数百年未有一人。”
沈轻侯也神往:“是。天地生生不息繁衍万物,生民社稷之本重于天下。前朝两代皆为胡人所乱,典籍不存,这继绝学的人物原本有望是苏家兄弟之父,可惜先生壮年而逝。”
朱昭明凝望沈轻侯,沈轻侯迎上他的目光。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理想和壮志。
朱昭明先伸出手去,沈轻侯回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没有当对方是太子将军,只当是高山流水遇到的知音。
朱昭明咬牙:“我要我朝百姓皆能安身立命。”沈轻侯切齿:“我要边境再无一人为胡人所扰。”
握紧的手狠狠的用力向各自的方向拉了一下,才重新松开。不需要其他更多的了,朱昭明知道这是天下最坚固的同盟。名利权位固然可以令人暂时结盟,又怎么比得上男儿的抱国之志,满腔热血。
朱昭明霍地站起来:“轻侯兄,走,咱们去一处地方,我有话和你谈。”
沈轻侯知道这里四周都是下人,太子若有更重要的事情自然有更隐秘的所在,站起来跟随朱昭明一起走了。
他们两个都是习武的人,各自的师父都是一等一的决顶高手。两个人施展轻功,绕了几个院子,确定不会再有任何人在周围。朱昭明刚要和沈轻侯介绍自己这个谈事情的好去处,就听见流水声中传来些低微的呻吟。
呻吟声很小,却带着些难以抗拒的妩媚诱惑。从断续呻吟里可以听出那人必然有金声玉振的声音,才可以仅仅发出这些微弱单调的字眼就让人觉得血夜澎湃。
朱昭明望向沈轻侯,沈轻侯的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朱昭明也十分惶惑。两个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终于知道那销魂的呻吟是从谁的口里传出来的了。
宽大的床榻上铺着苏小洵黑色的朝服,苏小洵躺在朝服之上,微微合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拖出一小方阴影。雪白的手臂被苏小砚推的铺展开在身体的两侧。身上裹着白纱,白纱因为沾水而变得通透。胸口粉红的两点透过白纱看的清清楚楚,正在随着苏小砚的动作微微起伏。苏小砚正在压着哥哥亲吻他的锁骨,一手在下面抓着哥哥的分身揉弄。苏小洵的腿修长美好,因为苏小砚正趴在他身体的中间而分开,衬在漆黑朝服上有种惊心动魄的媚。
苏小砚开心的揉弄他的哥哥,笑着要求他的哥哥:“哥哥再来一次好不好。”
苏小洵低声呻吟:“嗯……好像不行了……嗯……下次再玩好么……啊……”
苏小砚手上微微用力,苏小洵像是被捞起来的虾,微微蜷缩起身体,雪白的脚猛的伸直,整个人都抖了抖,肤色倏地变得粉红,等这波快感全部涌过去,苏小洵合着眼睛喘息:“这次是真的不行了。”
第034章
苏小砚还想再继续摆弄,苏小洵只是喘息,雪白的肌肤上粉色还没有下去,蒙着一层细汗。苏小砚不死心的压着哥哥亲吻他,过了好半天,终于放弃了,打横趴在哥哥的身上。
苏小洵体质略微有些弱,被弟弟摆布了这么久,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小砚拉着他的手去抚摸自己:“哥哥,你摸摸我。”
苏小洵低声道:“等一会……哥哥累了。”
这时稍过晌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也是容易让人倦怠的时候。苏小砚弄了这么久,有些疲乏,在哥哥身上趴了一会,就此睡去了。
朱昭明和沈轻侯两个人茫然站在绿荫遮挡处,面红耳赤,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看见一脸藏不住的尴尬。
朱昭明心里是恨极了苏小洵,难道你弟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他要玩什么你都陪他玩,莫非他要上你,你也不反抗。嗯……苏小洵这妖孽,可能真的不反抗。
沈轻侯刚刚赞赏过人家的父亲,就遇到了人家儿子的活色生香。以他的过人定力,也不禁脸色发红。太子似乎也不比自己好多少,这对兄弟真是……
两个人又原路退了回去。太子暗自观察沈轻侯,似乎也没有什么轻视和不屑之意。朱昭明让下人重开了酒宴,继续和沈轻侯推杯换盏。
“小砚他……因为一直住在我府里,不太接触世人,所以天性纯真……呃……还有些孩童样子,呵呵,所以……这也是我在朝堂上……不赞成他立刻成亲的缘故。”
聪明睿智的太子忽然磕巴了。
“原来如此……他兄长苏小洵也不过十八岁……兄弟间狎昵原本平常……小砚如此单纯……小洵又自小苦读……想必不明白这些事情……彼此互相探查摸索也是人之常情。”
威武潇洒的侯爷说话也不怎么利索。
明明是看到兄弟两个在太子府的后花园调笑戏弄,明明恨不得立刻踢走其中的一个自己上阵,两个人却要坐在这里各自为兄弟中的一个开脱。
沈轻侯转动酒杯,太子对这苏小砚的态度十分不一般,苏小洵会为弟弟请求赐婚,只怕也与此不无关系。
朱昭明没想到沈轻侯不但不以那兄弟二人的举动为逆,还会为苏小洵找理由,忍不住向他注目。在沈轻侯的眼睛里发现了那种要去征服的意趣。
朱昭明不知道自己是忧心还是开心:“轻侯,小洵不是一般的人,他父母双亡,独自过了十三年,性格与同龄人大不相同。”
沈轻侯微喟:“他吃了太多苦,性子古怪那是必然的了。”
朱昭明叹气:“他外表是半点不古怪,堪称人之楷模,古怪全古怪在心里,等闲人难窥真容。若非他弟弟在我这里,我也只当他是那个道德完美的大儒之子。”
沈轻侯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眯着眼睛。苏小洵,那个眼睛里充满了深藏不露傲气与孤独的少年,竟然也会有那样顺从的表情。由着弟弟摆布,低声呻吟,脸上全都是宠溺和柔顺。苏小洵的这一面,不该只给他的弟弟看。
沈轻侯想到这里,忽然笑道:“太子可以前去把苏小砚带走么?”
第035章
朱昭明沉吟:“这恐怕不妥当,轻侯,男子风流实在是平常事情,但苏小洵并非常人,若是这样草率,只怕会得罪了他。”
沈轻侯笑道:“太子竟也怕得罪他,苏小洵好大的面子。我们认识不久,太子还不了解我的为人,我并非想现在去占他的便宜。太子先将小砚带走,半个时辰后再带回来,我只是想趁他睡了,看看他的样子。”
朱昭明原本是想笼络他,现在更加珍惜与沈轻侯这种无需客气,惺惺相惜的兄弟友情。男子汉一诺千金,沈轻侯既说不会动苏小洵,自己又何必担心。朱昭明站起来:“我先去了,轻侯随后到来既可,那里我曾有严令,不会有任何人闯去。”
朱昭明带走苏小砚的同时点了苏小洵的睡穴,又顺手将薄被盖在苏小洵的腰身上,心道自己也不算对不起他,抱着苏小砚走了。
沈轻侯走进凉亭时,有花瓣被微风从白纱的缝隙卷进来,落在苏小洵的眉心。沈轻侯缓缓坐在他身边,凝望苏小洵的脸,将那花瓣从苏小洵的眉心取走,轻轻放在自己的掌心啜吻。一直关注着来自京城的消息,听着苏小洵的名气传遍士林,最后连边关的士子都仰慕他的声名。于是自己不再对他感兴趣。
只会做什么圣贤文章,那便只是一个大儒的好儿子,而不再是当初的苏小洵了。自己会尊重那样的人,却不会喜欢。毕竟在少年的绮梦里,苏小洵明明以他甚至没有女子可以匹敌的绝色,扮演着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一身孤傲的情人。而不是一个四平八稳,处处合乎礼法的道学先生。
这次自己从边关前来,而不是惯常的称病不朝,何常不是因为心底还带着对他的好奇,想再来看一次长大后的苏小洵到底是什么模样。
沈轻侯轻轻抚摸苏小洵的眉眼,和小时候似乎没有什么差别,还是那么精致美丽,让人看了一眼就再也难以忘怀。
沈轻侯第一次看见苏小洵是在十三年前,他跟随父母来到京城,一个人带着随从去逛繁华的朱雀街。
街道宽阔据说可以容纳一百六十辆马车同时并行,市坊布局严谨周密。各色的店铺旗帜迎风飘扬,最热闹的当属一众卖美食的小店。民以食为天,出售美酒佳肴的地方永远是人最多的地方。
沈轻侯挤进去,四处胡乱的看,直到看见一个孩子才挺下脚步。准确的说其实是两个孩子,一个小的大约四五岁,背上还背着一个更小的孩子。沈轻侯被他的相貌吸引,一时挪不开眼睛。
即使那时他也只有十一岁,也会在心里感慨: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
精致的五官像是画出来的,若非他在吞口水,自己真的会以为是一副画,或者一个雕刻成的玉人。也许就因为这出色的相貌,被挡住了门口的店家还没有立刻发作赶人。
第036章
大的孩子站了一会,迈步离开了。背上的小孩子闻着香味不肯走,狠狠的拼命的哭泣,眼泪从花瓣一样的脸上不断的流下来。小孩子也生的很美,和大的有五六分像,看起来是一对兄弟,只是小孩子五官都被眼泪鼻涕糊成了一团,没有他哥哥那样已经可以令人沉醉的清爽美丽。
小孩子还不太会说话,不住的哭喊要吃的,含糊不清的让他哥哥去把那散发香气的酥糖拿来。大孩子迟疑了一会,背上的弟弟哭的更响了,小小的身体不住的抽噎,嗓子很快就哑了。
沈轻侯远远的在路边看着那大孩子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铜板,递到卖酥糖的老板手里,换来了老板不屑的摇头。沈轻侯看那两个孩子身上破旧的洗的发白的衣服,忽然明白了,是弟弟想吃糖,哥哥没有钱买。
他正要过去,身边的侍从恭敬道:“小侯爷,夫人刚才派人来,急着叫您回去,咱们这就走吧。”
沈轻侯点了点头,坐上母亲派来的轿子,他对那小兄弟两个很好奇,坐定之后掀开轿子上的窗帘,发现那孩子已经被卖酥糖的人拎着脖子抓了起来。
那孩子没有出声,街边却立刻吵闹了起来。
“哪里来的不要脸的小贼,跑的这么慢还敢偷东西,打折了你的腿。”
“哎哟,年纪这么小就不学好,将来不知道是多大的祸害,长得倒挺有人样的。”
“胡根,快别踢了,造孽啊,这孩子最多不过五六岁,怎么架得住你那力气。”
沉闷的踢在人身体上的声音传来,并不很响,对于自幼习武的沈轻侯足够清楚了。他拍轿子:“停下,快停下。”
那个卖酥糖的胡根又狠狠的踹了那大孩子两脚:“说你是谁家的。”
大孩子已经把弟弟从背上解下来抱在了怀里,大概是把弟弟被踢到,他抱紧弟弟,团成了一个团,手里抓着那块酥糖,不说话也不反抗。
胡根看出来他要护着弟弟,气他的默不作声,奋起一脚就像那小孩子身上踢去。大孩子来不及躲,连忙用手挡弟弟身前。漫说是这样的小孩子,就是大人又有几个能禁受的起十指连心的疼痛,他终于痛苦的叫了一声,然后把弟弟抱的更紧,更加的沉默。
踢打会有厌倦的时候吧,等你踢够了,我就带着弟弟离开。沈轻侯在看见他的眼睛的时候,立刻就感觉到他的想法。他走过去,轻轻一推,那个胡根就踉跄着连退几步摔在地上。沈轻侯把地上大孩子拉起来,伸袖子给他擦了擦脸。沈轻侯发现他嘴边有些血迹,吓了一跳,掰开了他的嘴细看,原来是忍痛不出声时咬破的嘴唇,并不是内脏受伤吐血。
街边有人惊讶大叫:“这是苏大儒的儿子。”
凑热闹的人永远都不缺:“哪个苏大儒?”
认出苏小洵的人道:“就是潭州来京城的那个大清官。他们从潭州搬来京城的时候,我远远看过一次,家里就一个老仆,孩子才五岁就帮着拿东西。哎,这才是真的清官,儿子连一块酥糖都买不起,被人在街上这样踢打。小孩子拿一块糖罢了,怎么就是偷。掌柜的,你缺了大德了,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啊,对个小孩子下这种狠手。”
胡根也听说过苏大儒的名字,吓的赶紧擦了擦手:“要是苏大儒的儿子,这糖我白送了。”
那大孩子脸色冰冷:“我不是。”
他一定是!沈轻侯看见刚才别人提及苏大儒的名字时,这孩子眼里一闪而过的痛楚。他招呼身边的侍从:“去将这条街上所有的糖,每样各买一斤来。”他回头看了看胡根店铺的招牌:“把这件事告诉陈叔叔和我娘,我希望明天这条街上就没有这家店。京城天子脚下,居然这样狠毒的掌柜,丢的是天下的脸。”
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沈轻侯已经一把抓着那大孩子到轿子上,放下了轿帘。大孩子抱着他哭累了睡着的弟弟,望着轿子里的另一个也可以算孩子的人。
沈轻侯仔细看他的眉眼,忍不住赞美:“你长得可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抱紧弟弟,良久小声道:“苏小洵。”
第037章
侯爷夫人召唤儿子并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说下午要起风,让他回来给他加衣。沈轻侯三言两语飞快的换好衣服答对好母亲,就跑回自己的房间去。
苏小洵抱着弟弟坐在床上,正拿着手巾给弟弟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床前的桌子上堆放着沈轻侯让随从买的,几乎可以把苏小洵弟弟埋进去的那么高的一堆糖。
苏小洵解开弟弟的衣服,刚才那卖酥糖的老板踢的太重了,即使是有手挡着,弟弟的肚皮上也青了一大块。今天母亲一早出门了,弟弟在家里哭闹不休,没想到带了弟弟出门,看见了吃的小砚说什么也不肯走。不是我的弟弟馋嘴,是他吃过的东西太少了。苏小洵轻轻在那青了的肌肤上抚摸,心疼至极,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沈轻侯跑过去,低头凑上前看了看苏小洵弟弟身上的伤,又伸手在那里重重按了一下,确信没有断骨头。安慰苏小洵说:“没有事情的,我和师父学过治伤,我师父是天下最著名的神医哦,你弟弟没有硬伤,也没有内伤。”
苏小砚却被这一下按醒了,立刻开始痛哭。咿咿唔唔的又害怕又委屈又痛楚,没有受伤不代表不疼,他还小不懂得如何忍耐。他这一天哭累了几次又重新醒了再哭,把苏小洵心疼死了,连忙把弟弟抱起来,站起身体在房屋中间来回走,温柔的哄他。
沈轻侯站在旁边挠头,忽然看到了桌子上的糖,去翻了一块最软的递给苏小砚,苏小砚抓着那糖立刻塞在嘴里,哭声也变得小了。他哽咽着舔那块糖,哭声很快若有若无,再过一会便彻底不哭了。
沈轻侯去柜子里拿出了两个小玉瓶,得意道:“这是我师父送给我的,随身带着最好的灵药。”他倒出来一点那药膏,小心的给苏小洵的弟弟涂抹在肚皮上。那小孩子只是舔糖,看见他在自己身上涂抹,立刻冲他笑了笑,雪白的脸蛋比花瓣还要细嫩。
沈轻侯伸手去抱苏小砚:“先把你弟弟放在床上,我给你擦药。”
苏小洵寻思了一下,放开了手。沈轻侯把苏小砚放在暄软的床铺上,然后去桌子上捧那一堆糖,猛的都堆在了床上。苏小砚欢呼着在那一堆糖块上爬来爬去,已经忘记了一切烦恼。
沈轻侯让苏小洵先坐在房间里的软榻上,扶着苏小洵躺下,给苏小洵解开身上的衣服。腰腹的位置还好,因为他一直蜷缩,没有什么伤。手臂臀腿,到处都是青紫的。
沈轻侯有些抱歉:“这药膏要用力揉效果才好,否则你明天还会继续疼的。”
苏小洵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任由他在自己的伤口上按揉。第一次有来自外人的,什么目的也没有的关心。
苏小洵最后没有带走那些糖,只是每样拿了一个,装在袖子里。沈轻侯知道拿的多了,他的父母会不高兴,也没有劝说。
又有花瓣被风吹进来,落在苏小洵的锁骨上。沈轻侯俯身在那里亲了亲,过往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回来又重新消散。那时候他也看过赤裸的苏小洵,可是今天却不一样。苏小洵已经长大了,他的身体带着说不出来的一种诱惑。有黑色的朝服衬托着,整个人都像是玉雕的,但又带着微微的粉红,真正的软玉温香。
沈轻侯忍不住伸手去抚摸这美丽的人,额头、鼻子、下颌、颈项、胸前细小的柔粉突起。没有再继续,即使想起刚才苏小洵在他弟弟手中攀登上高潮的模样几乎令沈轻侯不能控制自己的冲动,但还是没有继续。
第038章
沈轻侯信守承诺,并没有在这里留太久。朱昭明将苏小砚重新带了回来,放到苏小洵的怀抱里。
君子非礼勿视,朱昭明对苏小洵也没有什么超出界限的念头,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看了看他美丽的身体。
锁骨上的红痕是被苏小砚咬啮的结果,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被动过的痕迹。朱昭明暗赞沈轻侯信守诺言,放下了苏小砚,飞快的闪身逃也似的跑走了。
沈轻侯正在临近的院子里等他,看到朱昭明用这么快的身法出来,两个人一起大笑。他们两个身份显赫,这辈子哪里有过今天这样做贼似的心虚举动。
沈轻侯兴致很高:“走,回去再喝两杯。”
朱昭明和他把臂同行:“轻侯认识苏小洵?”
沈轻侯点了点头:“我们只是在很多年前见过一面。太子想必能够了解,想忘记苏小洵并不容易。不过那也只是少年想像里的好奇罢了,没有更多的实质意义。直到这次见到他本人……”
朱昭明笑道:“之前只是梦境,自己都知道是少年无稽的想像,见到他本人,忽然就下了决心。”
沈轻侯大笑:“就是如此。”
本朝对男风态度极为宽松包容,先皇与当时的御史中丞便是朝野皆知的断袖,一度传为美谈。皇后明知道儿子喜欢苏小砚,不但容忍其事,还对苏小砚诸多爱怜。因此沈轻侯看中苏小洵原非奇事。朱昭明觉得他与苏小洵颇为般配,乐见其成。
睡穴两个时辰之后就会自行解开,因为苏小砚也被点了睡穴,苏小洵醒的倒比他要早一些。苏小洵把弟弟挪到一边去,觉得身上的骨头酸痛。即使苏小砚并不重,被压了接近两个时辰也让他受不了。
苏小洵把衣服一件件穿回来,心里还算是满意。朱昭明才和苏小砚做到这一步,那是真心真意的喜爱苏小砚到可以对抗自身的欲望了。只是他想当个明君,无论如何都是要苏小砚受委屈的。也让自己在留下苏小砚和带走苏小砚之间为难。当初怎么就没料到这个疯狂喜欢苏小砚的人还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慷慨男儿呢。
苏小洵给弟弟把被子盖好,他已经抱不动长大的苏小砚了,否则会送弟弟回房间去。爱怜的在弟弟的脸上亲了亲,转身缓缓离开。
去向太子告辞时,沈轻侯邀请他去自己在京城的侯府,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两个人一起望着苏小洵的背影走出门去。
仆人打开门户,轿子被抬入苏家。苏小洵挥退众人,独自回房间去休息。南海最珍贵的鲛鱼油在白玉的灯罩里燃烧,才不过傍晚,明亮的光芒就奢侈的亮了起来。
苏小洵的一切东西都是看似不出奇的,又一切都是奇珍。懂得的人看见必然会惊呼这房间富比王侯。
他坐在沉香木的椅子上,用和田玉的笔杆漫不经心的轻敲桌面,低声道:“韩离。”
一个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跪在他的脚下:“主人。”
“下午是谁进去我和小砚待的院子了。”
“是太子和沈轻侯。”
“哦。”
“他们先是一起去了,随后又退出来,接着太子带了主人的弟弟出来,沈轻侯独自进去约有半个时辰,然后太子又将主人的弟弟送了回去。”
“呵……”
苏小洵笑了笑:“韩离,你说他们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主人吩咐我说在太子府里您绝对安全,让我离开远些,以免被人察觉。”
“我不是在怪你。”
第039章
苏小洵玩弄手里的笔杆,灵巧的转了两个圈,又无聊的放下,叹息了一声。韩离去给他沏茶,又拿了薄毯盖在他的膝上:“虽然初夏了,晚上还是有些凉,您在意些的好。”
苏小洵伸手握着他的手,手指冰冷,有一层湿腻的汗。
“韩离,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你是我的主人。”
“太子要娶陈义仁的女儿陈姝。那陈姝从小在父亲的军中长大,十分泼辣勇悍,却并不是一个聪明人。韩离,小砚他什么都不明白,就算是明白,如果他舍不得离开太子,就只有任陈姝欺负。他连真正的靠山都没有,靠太子的喜欢维持地位太危险了。”
“我觉得……沈轻侯不是容易利用的人。”
“我也是临时起意罢了。我怕小砚毁在我当年的草率里。”
“朝不保夕,能活着已属不易,不算草率。”
“我不是没想过带他回来。小砚他不肯,他喜欢太子,在家里哭闹不休。他从小活的那样苦,我不舍得再听他哭一声了。”
“上次您说过太子娶陈姝是为了大位稳妥,江山永固。如今沈轻侯已看得出来偏向太子这方,并不一定就要娶陈姝。”
“韩离,你和我一样,眼界太窄了,心也太窄了。太子并不是只想顺利的当上皇帝,无论哪一方的势力,太子都希望可以如臂使指的运用。他有他的理想,他要天下太平,国富民强。陈义仁擅长带兵,并不擅长在官场里浮沉,偏偏他老迈了,听信那昏聩的妻女。陈姝想做皇后,他想做国丈。太子如果放弃,他们就会投奔六皇子。那时纵然沈轻侯支持太子,他的兵都在边关,远水又怎么救近火。”
“其实纵然没有沈轻侯,太子也一定做的了皇帝的,但是他不会舍得损毁任何一支力量。对于他来说,一切的势力都是属于江山社稷的,太子希望它们也都用于维护江山社稷。他不会选择内部争斗,两败俱伤的方式去登上皇位。”
“主人不如带着弟弟远走,我们无须留在京城。”
“小砚离不开他,我不知道被陈姝欺负和离开太子,哪一样会让他更痛。我束手束脚,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做。”
“依我看太子对主人弟弟的宠溺是这十多年来不变的,必然比对那个陈姝的感情来的深厚的多。陈姝若为皇后,德行上也不敢太过有亏。”
苏小洵伏在桌上,他这一生惟一的牵挂就是他的弟弟。不舍得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他一点,也不放心真正的把他交给任何人。
当年没有想到太子会那样喜欢小砚,如今才会如此两难。其实自己何尝不喜欢太子教出来的小砚呢。没有任何真正的烦恼、没有任何灰暗的心思和烦累的算计。
苏小砚醒来的时候哥哥已经走了,他也被抱回到太子的床上去。苏小砚揉着眼睛爬起来,抱住身边的人,迷糊的喊了一声哥哥,可是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又睁开眼睛仔细看看,重新喊:“太子。”
朱昭明转身按住他,把他按的重新躺了回去,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小砚,你下午去太阴池后面做什么了?”
第040章
苏小砚去推他的手,推了两下推不开,噘嘴抱怨:“太子你按的我好难受。”
朱昭明稍微放开一些:“现在说吧。”
苏小砚不以为然:“就是和我哥哥玩去了啊。”
朱昭明皱眉问他:“玩什么?”
苏小砚看着他的手:“稍微往上一点,再往左一点。”
朱昭明轻轻挪了下手,手指隔着衣服碰到苏小砚胸前的小突起。
苏小砚眉开眼笑:“就玩这个去了啊。”
朱昭明忍耐,再忍耐,松开了按着苏小砚的手:“以后不准和你哥哥玩这个。”
苏小砚奇怪:“为什么,我喜欢和我哥哥玩。”
朱昭明厉声:“没有为什么。”
苏小砚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哆嗦了一下,随即生气的坐起来:“我要回家去看我哥哥。”
朱昭明挡住他的去路,一把掐住他按在身下,牢牢的压制着苏小砚,抚摸他的眉眼:“不准回去。”
压抑了一下午的怒气终于还是上来了,即使知道这怪不得苏小砚。可是去怪苏小洵,只会得到苏小洵的白眼,不,连白眼也得不到。
苏小砚委屈:“做什么啊,太子你古古怪怪的。”
朱昭明亲吻他的唇,反复的辗转吸吮:“不许和你哥哥玩这个游戏。”
苏小砚犹豫:“可是我哥哥更好玩,我哥哥又软又香。”
美丽是无敌的武器,即使对从小看习惯了的亲弟弟,也带有征服的力量。朱昭明压着他,挫败的呻吟:“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苏小砚皱眉:“那你是以太子的身份说的么?”
朱昭明摇头:“不是,如果你最喜欢我,就不和你哥哥玩这个。”
苏小砚拨弄朱昭明的手指:“那如果我一直和我哥哥玩呢。”
朱昭明望着他的眼睛:“我会很痛苦。”
苏小砚不解的望着他,朱昭明向他解释:“我和你说过,这是最亲密的游戏,世上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玩。这最亲近的人是要没有血缘的。”
苏小砚更加糊涂,他用一只手扶着额头,茫然的摇头。
朱昭明把他抱起来:“我不会和我兄弟玩这个,你也不能和你哥哥玩。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也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苏小砚为难的不断皱眉,最后答应的点点头。
朱昭明在他唇上轻轻亲吻,然后问他:“饿不饿,午饭都没吃。”
苏小砚坐在他腿上:“我觉得不公平,你和你的兄弟本来就不怎么亲近啊。我和我哥哥却是从小要好的。”
朱昭明脸色暗沉:“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和有血缘的人玩,你哥哥和你是同胞兄弟,你不明白么。”
苏小砚就是这点不明白:“为什么同胞兄弟就不可以,有好事情不应该自己家人分么。”
朱昭明咬牙,良久泄气道:“说不明白了,你一定要气我是么。”
苏小砚看他表情黯然,抱住他的腰:“我不和我哥哥玩了,以后我只和你玩。”
朱昭明觉得心酸,他只是不允许任何人教导苏小砚和情有关的事物,但不懂情这个字,很多东西就也跟着懵懂了。
他要苏小砚成为最纯洁的最自在的一个人,没有任何烦恼和忧愁。但苏小砚长大之后,自己对他的要求会成为他的烦恼。
朱昭明抱着他:“小砚,对不起。”
苏小砚昵喃:“什么对不起,因为你要娶一个可以管我的太子妃么。她也会对我说这个不准那个不许么。我只愿意听你一个人的话。”
第041章
朱昭明觉得自己打了个冷战。苏小砚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即使他的苏小砚还不真的明白太子妃的意义,但是他害怕,否则不会在无意中说出来。
他轻抚苏小砚的背:“我不会让她有机会管你,不会让她有机会接触你。”
苏小砚把下颌垫在朱昭明的肩膀上:“那太子妃将来会当皇后么?”
朱昭明点头:“会。”
苏小砚叹气:“我可不喜欢一个陌生人当皇后。”他在朱昭明的怀里伸懒腰:“你说你是为了兵权才得不以的要娶陈姝,我哥哥下午说沈轻侯已经偏向你这边了,你就不用娶陈姝了啊。太子,不如你娶我哥哥当太子妃吧,我哥哥那么美丽,不会比陈姝差的。我哥哥会帮助你当个好皇帝。”
朱昭明给他穿上外衣:“你哥哥愿意嫁给我么?”
苏小砚挠头:“这个我还没有问。”
他伸手穿上袖子,把脸贴在朱昭明的胸口:“我愿意嫁给你,你娶我当太子妃吧。”
朱昭明没有出声。
苏小砚仰头看他:“不行么,我们不是最亲近的人么,娶我吧。”
朱昭明回望他。
苏小砚的眼睛里全是希翼与盼望,一直深深的望到朱昭明的心里去。
朱昭明发狠的按住他,把他的衣服全脱了下去,抱紧赤裸的苏小砚,抚摸他光滑的皮肤。苏小砚解开他的衣带,钻到朱昭明的衣服里去和他肌肤相贴:“你要娶我么?”
朱昭明声音低哑:“你想嫁给我么?”
苏小砚点头:“想啊,嫁给你我就可以叫太子妃。太子和太子妃是在一起的。”
朱昭明声音轻颤:“太子伴读和太子也是在一起的。”
苏小砚摇头:“不一样的,我知道你很快就不需要伴读了,等你以后当了皇帝,更不需要伴读了。”
朱昭明黯然:“小砚,我不能。”
苏小砚倒没有太失望:“我知道,因为我家里没有势力。”
朱昭明痛心:“谁告诉你的,你哥哥么。”
苏小砚摇头:“我自己想的。”
朱昭明低头亲吻他。即使苏小砚甚至不知道太子妃只能是女人,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他是苏小洵的弟弟,有和苏小洵一样的聪明。只不过他的世界被人为的保护成最简单纯粹的样子。
朱昭明柔声道:“别烦恼,小砚,不要烦恼,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永远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就够了。”
苏小砚点了点头,朱昭明压着他和他倒在床上,一点点亲吻苏小砚每一寸肌肤。真想吞进肚子里,含在嘴里,朝朝暮暮的捧在手心里。苏小砚始终看着他,带着无限的亲昵和顺从。
迎娶太子妃的圣旨在盛夏到来。这是朝廷的盛事,也预告着多病皇帝百年后的大局已定。婚礼定在太子十九岁这年的秋天,因为时日安排上的紧迫,太子府很快就开始布置,改换新的装饰。
所有人都被严令不允许在苏小砚的面前提起这件事,让苏小砚那里的日子还和从前一样平静的度过。
第042章
天气太热了,苏小砚傍晚才开始活动。活动的内容主要是陪他哥哥苏小洵还有沈轻侯在院子里一起喝茶。
苏小砚趴在软榻上,把一枚果子在手里磨蹭,然后又无聊的放回桌子上去。摆在他手边的凉茶他也只喝了几口,就放到了一边再也不理睬。
沈轻侯关怀问他:“小砚怎么了,天气热上火了么,没精打采的。”
苏小砚摇头,过一会呻吟:“我想我可能是有了,要生娃娃了。”
沈轻侯怔在那里,好半天才把扭曲的脸重新归位。
苏小洵剧烈了的咳嗽了几声,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很快又因为咳嗽的厉害变得血红。
沈轻侯第一次看见苏小洵露出失控表情,担心刚才那口茶会不会把他呛死。想去为苏小洵拍拍后背,苏小洵已经恢复了波澜不兴的老样子。
苏小洵问弟弟:“你怎么知道你要生娃娃?”
苏小砚的回答很认真:“我上次去厨房,听见里面的人说有人要生娃娃所以要做清淡滋补的东西来吃。吃的东西和太子让我吃的东西一样。还说会喜欢吃酸东西,走不动路。我最近也喜欢吃酸的,我也觉得走不动路。”
苏小洵伸个懒腰:“那可能是你要生娃娃了,你想要儿子还是想要女儿呢?”
苏小砚挠头:“不是都一样么,都可以。”
苏小洵点头:“也是,在你心里都一样。”
苏小砚爬起来,蹭到他哥哥的身边坐着:“可是我听说生娃娃很疼。”
苏小洵大为诧异:“这你都能听说,听谁说的?”
苏小砚理所当然的回答:“太子说的,他说生娃娃是天下最痛苦的事情,所以每个生娃娃的人都很伟大。但是他怕疼,所以他就不生了。”
沈轻侯的脸刚刚恢复正常不久,忍不住又一阵扭曲:“这是太子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苏小砚仔细想了想:“七八年前吧。”
沈轻侯深吸一口气:“七八年前,太子也才十一二岁吧。”
苏小砚不疑有他,露出崇拜表情:“是啊,太子什么都懂。”
苏小洵站起身来:“那你去问问太子他希望你生儿子还是生女儿吧,我和沈大哥先走了。”
苏小砚分别抱了抱他们两个当作告别,继续趴在他的软榻上乘凉。
路上沈轻侯再也掩饰不住他的震惊:“小砚不知道男女有别?”
苏小洵的声音平稳:“还是知道一点吧,比如长得不太一样。”
沈轻侯叹气:“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小洵,你是同意的么?”
苏小洵伸手支额:“回去再说好么,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做。”
沈轻侯在京城的侯府离苏家不远,假如沈轻侯邀约,苏小洵就会过来。苏小洵今天略微有些愁容,沈轻侯知道是因为苏小砚的事情,不再催问他。
“我爹爹虽然是儒生,性情却刚烈,又做了御史。只不过一年,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父母在城郊同时跌下山谷身亡,又怎么会只是意外。那时我知道我们兄弟都是要死的,在父亲活着的时候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来家里这样恐吓。”
“于是我亲自写了信给父亲的同榜进士,父亲惟一提过还有些正气的周凌沧写信,求他为我弟弟谋个能存活于世的出路。君子不党,家父在世时,其实与他关系也很单薄不过略有来往,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请求皇上要我弟弟去为太子做伴读。”
“那时我想,弟弟应该可以活下来,我大概也不会死。因为弟弟这样接近皇家,若是我也死了,他是会复仇的。我们兄弟都活了下来,却出了新的事情。太子喜欢我的弟弟,他不允许任何人教导我弟弟他不希望我弟弟知道的内容,就算是我也不行。小砚的一切都必须由他亲手塑造。在我小的时候我但求活命无力去管,就算是如今,以太子对小砚的执念,我也带不走他,只能是两败俱伤,让小砚难过。”
“我曾经想过,小砚是真心喜欢太子。那懂得这大千世界里的男女差别,人情世故,也许真的不是福气。太子从小喜爱他,保护的他一生周全,何尝不是另一种幸运。因此一直默许着太子的行为。”
沈轻侯握住他的手:“现在你害怕了,你害怕太子为了他的理想保护不好你的弟弟。”他深吸一口气:“想听听我的意见么?”
第043章
苏小洵低垂眼帘,微微点了点头。他很早有这么脆弱无助的神情,让沈轻侯动容。
“小洵,这件事情,你根本无能为力。无论你多么聪明,太子对于你来说,是不能匹敌的。这一点会干涉你的判断,使你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出自本心,还是因为太子几乎是不可战胜的所以先在心里做了妥协。”
苏小洵点了点头,的确,这天下没有人能和朱昭明的权力抗衡。
“太子有不逊色给任何人的智慧和能力。即使我不表明态度,陈义仁支持六皇子,未来的江山之主也必然是他。太子见到小砚的时候,也不过只比小砚大三岁,能把小砚养成今天这个样子,个中心血辛苦可想而知。我想太子年幼的时候只是想独占小砚,年纪渐长仍坚持如此,必然是他仔细思考后的决断。”
“小砚对男女之别和情感一无所知。并且因为周密的保护缺乏同龄人的承受力,显得脆弱和天真。但是除此之外,小砚一样是个出色的男孩子。他有最优秀的先生,礼、乐、射、御、书、数,他都在学。我看过他的字画和诗词,很不错。假使要他去参加科举,又或担任文官,他也会做的很好。太子只是不让他接触和感情有关的东西,又因为舍不得他辛苦,不告诉他世间的人心鬼蜮。但在其他方面,小砚和任何少年并没有不同,只会更加优秀。”
“就像你说的,小砚也喜欢太子。世人纵然对此宽容,终究不是有名有分的光耀事情。人与人之间,求之不得是一大痛苦。小砚不必抉择,何尝不是幸运的一种。就算有朝一日,太子的眷恋不在,他还有你这个哥哥。通常人生都要经历许多痛苦,于是自我安慰痛苦是财富,我却觉得痛苦的事情还是能少则少,最好一件没有才好。”
苏小洵望着他:“你是说,就算是有朝一日,太子不喜欢小砚了,现在的这种情况也不算糟。”
沈轻侯点头:“小洵,关心则乱。小砚如果什么都懂得又有什么好。无非是有个红颜知己,却要时刻背负着父母的仇恨。提心吊胆不知道自己可以再活多久,在仇恨和怨愤中艰难度日。不正是因为你自己在过这样的日子,所以你才会默许太子的行为么。”
“太子对小砚的喜爱,又怎么会轻易断绝。小洵,我小时候也是喜欢你的,却从来没想过来京城找你,也没有想过要把你带到我的家里去。要何等深厚的执念,才会这样养着小砚。何况我说过了,纵然断绝也没什么不能度过的。就算小砚有红颜知己,就一定是百年大计,永不变心么。”
苏小洵伏在桌上,声音低沉:“不,如果太子不喜欢小砚离开了他,他会因为难过死掉。”
沈轻侯叹息一声,再聪明的人遇到自己最关心的人都会茫然无措,毫无头绪。若非因为苏小洵惦记着他的弟弟,也许这冷淡的美人根本不会对自己假以辞色。
他轻抚苏小洵的肩:“既然是这样,你现在带走小砚也来不及。你说了,他会因为离开太子难过死掉。小洵,你肯赴我的约,难道不是希望我们的关系传出去能令陈姝父女有所警惕和顾忌。你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了。只不过你总是要害怕的,害怕小砚因为你的错误伤心。小洵,你只是他的哥哥而已。”
第044章
苏小洵仍旧伏在桌子上,肩背的线条美的令人陶醉。良久他微微抬起头,略微转身,伸手回握住沈轻侯:“对不起。”
沈轻侯不在意的笑笑:“我只会觉得是运气。”
苏小洵站起来,带着些倦容:“我先走了。”
沈轻侯送他上了轿子,等轿子转了街角,才迈步回走。看见身边跟着自己多年的随从沈思齐还在望苏小洵轿子离去的方向,斥道:“看什么看,难道沈家的人都这么没出息。”
沈思齐眨眼笑:“好看的人大家都愿意看,侯爷都看不够,小的更加看不够。”
沈轻侯踢了他一脚:“你看你这个小猴子猥琐的样,你懂什么是好看不好看。”
沈思齐陪笑:“我不懂侯爷懂,我跟着侯爷看准没错。”
他看着左右无人:“侯爷怎么不留苏御史在咱们这里过夜。”
沈轻侯骇然大笑:“说你猥琐,你还真在猥琐的路上走下去了。我倒是想留,我留的住么。”
沈思齐摇头晃脑:“苏御史要是不想留,也就不登我们的门了。”
沈轻侯微微摇头:“他只是想登门,我要得到他自然可以,但得不到他的心又有什么意思。”
沈思齐啧啧:“侯爷来京城,原来是要当情圣的。”
沈轻侯和他一起长大,亲似兄弟,是以开玩笑全无忌讳。当下沈轻侯抓住他踹了两脚,笑着拉他进屋喝酒去了。
苏小洵回到家里,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是病了。沈轻侯说的没有错,自己早就做了决断,只是在提心吊胆的等待结果如何。这一番话不能和任何人说,就算说了又有几个人能明白。要拢着沈轻侯,就要和他说实话。能得到他的意见和赞同,毕竟轻松和安心了一些。
韩离看他不大舒服,让人烧了水给他沐浴。苏小洵喝了半碗粥,就模糊着躺下了。韩离坐在床边,轻轻给他捏腿。
苏小洵忽然笑了笑:“韩离,你觉得你的样子像不像一个童养媳。”
韩离皱眉:“为什么是童养媳。”
苏小洵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低声呻吟:“因为我弟弟是童养媳。”
韩离仍旧皱眉:“我不喜欢这个玩笑。”他略微停顿:“我也不喜欢您太接近沈轻侯。”
苏小洵叹息:“为什么?”
韩离停下手:“您和沈轻侯在一起是在玩火,为什么不带着你的弟弟离开京城。”
苏小洵伸手蒙住眼睛,声音平淡:“你不懂,你只知道江湖上的那点事情。韩离,你以为我算什么东西。在帝王的威严下,江湖只是一个游戏。无论什么样的财富和权势,都经不住太子的怒气。纵然我带着小砚远远逃遁,对小砚来说,离开了太子加上陌生的一切,是要他的命。”
苏小洵坐起来,自穿透的玉瓶里倒了一粒丹丸咽下去。韩离去给他取水,两个人都默默无声。苏小洵淡然道:“你说的对,和沈轻侯在一起是玩火。真心还是假意瞒不过他的眼睛,在他面前无需说假话,那只是自取其辱。但我并没有更多东西给他,只希望这样的关系可以多维持两三年。”他捂住胸口咳嗽了一声,韩离去给他把被子在身后垫高,让他可以舒服的靠在上面。
苏小砚在院子里又躺了一会,天已经开始黑了,他爬上墙头的梯子望朱昭明那边。朱昭明忙了一天,正想去找他,才踏出房门就看见苏小砚在墙头对自己张望,招手让他下来。苏小砚爬下梯子跑过去,抱住朱昭明的腰,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朱昭明奇道:“有什么开心事情?”
苏小砚把头埋在他怀里:“我好像要生娃娃了。”
朱昭明比苏小洵沈轻侯有定力的多,处变不惊,只是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脸,笑着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苏小砚轻轻晃腿:“前几天我去厨房找东西吃,听见他们说有孩子要生娃娃的人该吃什么东西,和你给我吃的一样,而且我也喜欢吃酸的,我这几天也觉得走路很累。我是要生娃娃么,你已经知道了么。”
朱昭明像是不在意的哦了一声,把苏小砚抱进卧室放在床上,解开他的衣服:“我不知道,我给你看看。”
第045章
苏小砚乖顺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对这个问题也很慎重。朱昭明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按了按,苏小砚立刻因为痒笑了出来。朱昭明抚摸他少年柔软绷紧的肚皮,把头趴上去倾听,然后皱眉:“没听见娃娃的声音啊。”
苏小砚还是紧张:“那是不是他睡着了。”
朱昭明摇头:“也没有摸到,娃娃不会凭空就有的。”
苏小砚点头:“人既社稷,所以娃娃是很宝贵的,不会凭空有,要太子来过才有。”
朱昭明心里微微抽搐了一下,柔声道:“人既社稷,这个自然没错。什么叫太子来过才有。”
苏小砚坦然道:“厨房的人说因为太子来过房间,所以嗯……谁来着……名字没有听过,就有了娃娃,要吃清淡滋补的东西。太子你也去我房间过了,我……啊……”
朱昭明的手忽然一重,苏小砚被按在最柔软的肚腹之上,疼的抱团。朱昭明连忙把他打开,轻轻的给他按揉。
朱昭明问他:“你还记得是谁说的么?”
苏小砚想了想:“厨房那时候有三个人,胖胖的胡师傅,胡师傅的徒弟还有一个很老的侍女。”
朱昭明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他们。”
苏小砚合着眼睛问:“太子你希望我生儿子还是女儿?”
朱昭明面不改色:“有什么差别么?”
苏小砚轻轻点头:“有啊,女人长得比较好看,声音比较细,胸这里又软又高,嗯……不过没我哥哥好看。”
朱昭明笑:“那要是你哥哥那样的儿子和一个姬阑珊那样的女儿,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苏小砚实在为难,考虑良久叹息道:“可以一次生两个么?我觉得生娃娃真是很奇妙,娃娃要从哪里出来呢。”
朱昭明把他翻过去,脱了他的裤子,在他雪白的臀瓣上打了一巴掌:“你又不生,你根本没娃娃,管他从哪里出来都不关你的事。”
苏小砚趴着分开腿,拉着朱昭明的手去抚摸自己的大腿内侧:“摸摸。”
朱昭明伸指在双丘中的那朵红梅上轻轻描画,偶尔会略微重的点一点,将指尖探进那朵秘花。苏小砚向前爬了爬,不满的抱怨:“不是那里,是那里。”
朱昭明握住少年的稚嫩的分身,缓缓的揉捏套弄。苏小砚立刻发出骨酥肉软的呻吟,扭摆腰身,显得十分快乐。
朱昭明看他这幅样子可爱可笑,施展浑身本领挑逗他。苏小砚趴着躺着跪着,一次次尖叫着射在朱昭明的手里。
等他年少的身体里再也榨取不出来什么,苏小砚才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动了。他微微的喘息,胸膛不住的起伏,两粒柔粉的乳尖因为激情变成浓艳的红。朱昭明俯身含住他的乳尖缓缓的吸吮、咬啮。苏小砚伸手抓着他的肩,欢快的轻轻摇头。长长的黑发披散开来,铺满了枕席。朱昭明再抬起头来时,苏小砚已经睡着了。
虽然欲望耗费精神,但是苏小砚已经睡了一个白天。朱昭明凝神细看,觉得苏小砚有些神色黯淡。给他把衣服彻底脱下去,拿被子盖住他的身体。然后去叫人传府里的太医来。
那太医年已老迈,眼神与动作仍十分灵活,照顾了三代太子,本领十分了得。他为苏小砚诊脉,良久道:“太子,少年人纵情声色原是情理之中。但苏小砚年纪尚幼,不宜过于放任,每日一次也就可以了。”
第046章
朱昭明眉毛微挑:“太医的意思是说,他……过于频繁。”
老太医一把年纪了,明白无误的点了点头。
朱昭明微微皱眉:“那该怎样调息补养?”
老太医咳嗽了一声:“自然是该修心养性,以其他事情分神。苏小砚年纪幼小,这种事情略一沾染,极易上瘾。太过频繁他便承受不住。太子气色端然,就半点看不出来有所影响了。”
朱昭明点了点头,自有人拿了太医开的方子去抓药熬药为苏小砚补身体。等到人全走了,朱昭明轻轻抚摸苏小砚的脸。
气色端然,看不出来有影响,那是因为自己忙碌至极,两三天也不会和他亲热一次。自从苏小砚和他哥哥的事情出了之后,自己也没再给他们那样的机会。可这太医已经侍候了三代太子,诊病从无不准,自然也不会是信口胡说。
等到药熬好了,朱昭明把苏小砚抱起来,轻轻摇醒了他。苏小砚闻到药味,立刻挣扎要跑,被朱昭明牢牢钳制在怀里。两个人都不出声的拉了一会锯,苏小砚妥协的放软了身体。
朱昭明拿小勺子给他喂在嘴里,笑道:“躲什么,黄莲那么苦,难道没喂你喝过。”
苏小砚立刻变得乖顺,老老实实的把药全咽了下去。然后诉苦:“那时候你脾气好大。”
朱昭明今天晚上的怒气更大,只不过全在强压着,不想当着苏小砚的面发作罢了。他把药碗放在边上,抱紧了苏小砚问他:“小砚,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常常摸那里。”
苏小砚点头:“嗯!”
不羞涩也不脸红,态度坦然无比。
朱昭明伸手在他腿间轻轻摸索:“那你觉得快乐么?”
苏小砚兴奋:“快乐啊,每次我都觉得好快乐。刷的一下,全身都变得发麻又软,手脚都不会动,快乐的不得了。”
他挺起腰,方便朱昭明的手探的更深。朱昭明却收回了手。苏小砚略微有些失望,自己伸手按在双腿之间。
朱昭明把他的手抓起来,轻轻用床帐上的带子打了个结,然后推的他躺在床上。苏小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笑着望他。
朱昭明压在他身上,轻轻含吻他的乳尖,感觉到苏小砚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才抬头道:“小砚,这种事情以后不能自己做。”
苏小砚疑惑:“可是你说不可以和我哥哥做。”
朱昭明咬牙笑着重复:“你不可以和你哥哥做,也不可以自己做。”
他知道苏小砚不明白,重重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刚才为什么喂你喝药,为什么你最近觉得没力气走路。就是因为这种事情做的太多了。好吃的东西也不能一次全吃掉对吧,那这种事情虽然很快乐,也不能由着性子做。无论是吃东西喝水还是做这种事情,身体都有一个承受的度,超过了就会变得不好了。”
教育苏小砚,是要以理服人的。苏小砚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立刻点点头,尽管还带着遗憾的表情,朱昭明知道他会听话的。
最后补充一句:“想玩的时候就过来找我。”
苏小砚委屈:“可是你很忙。”
“我再忙也有时间陪你。”这是真话,但会不会有其他意外,实在难说的很了。教会了苏小砚品尝身体的快感,就需要再教他约束对这快感的渴望。在这方面,太子自认自己算得上第一流的高手了。
第047章
为了便于朱昭明约束苏小砚,苏小砚暂时被搬回到朱昭明卧室的偏间来住。朱昭明让人给他做了一堆布老虎,木头猪。又请了先生教苏小砚弹琵琶,学箜篌。苏小砚午觉以外的闲时间几乎全被占了。他抗议了几次,也不过稍微减少了一些课程,每天累的先生走了倒下就睡。
朱昭明在十七岁十八岁时曾分别纳了两位如夫人,虽无妃的名分,却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朱昭明将她们安置在太子府一隅,命她们永不可外出。太子府女子极少,纵有侍女也是老年为多,加之女子能去之地本来就少,这严令看似苛刻,倒也不碍生活细处。
苏小砚在厨房听到的议论是因为其中一位名唤周青黛的如夫人已经怀有身孕,她的侍女去厨房上报要些可口清淡的菜色。
朱昭明一听便明白苏小砚是听见了谁说话,才会想到他会生娃娃上面去。他心里气极,忍耐了两个月没有当时发作,料得苏小砚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才命人将那厨子师徒发去边关,永不得回转。
太子府分配如夫人居住的院落十分精致,然而太子不常来,再精致又有何用。这一日周青黛在院子里信手揉捻花瓣,暗恨时光缓慢。叹了几口气,院门忽然打开,她朝夕思念的人走了进来。
周青黛眼前一花,泪水已涌了上来,急走两步迎上前去跪下:“妾身参见太子。”
朱昭明语气冷淡:“起来吧。”
周青黛日夜盼望见他一面,身躯微微颤抖,勉强稳住声音道:“太子知道了么,妾身已有四个月的身孕。”
朱昭明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否则怎么会让人煎安胎药给你。”
周青黛泪水纵横,跪下抱着朱昭明的腿:“太子,妾身能为太子诞下第一个孩子,妾身……”她一时激动,说不下去。自从她又身孕以来,朱昭明还是第一次来看她,心里的苦闷委屈交织在一起,实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朱昭明伸手扶她起来,声音已经温柔许多:“你既要做母亲了,就不可这般哭哭啼啼的样子。”
周青黛大着胆子偎依在朱昭明的身上,朱昭明也没有推开她,过一会道:“你那个侍女我让人送回家去了,晚上会派个勤快伶俐的人给你。”
周青黛整个人震了一震,缓缓坐倒在地上,这次朱昭明没有扶她。周青黛伸手捂住面孔低泣,哽咽道:“太子的心太偏了,难道世上只有苏小砚一人是人。”
朱昭明冷笑:“我的心怎样偏,你倒说给我听听。”
周青黛抬起头仰望他:“太子的心意我明白,我们才进太子府,就被命令谨言慎行,我更不可以踏出这院子一步。那日我的奶娘回来告诉我,她在厨房说我有了身孕被苏小砚进来听到,我们就已经魂飞魄散,日夜忐忑不安。过了这样久,以为躲了过去,没想到仍有这样一天。太子,苏小砚侍候您,我也侍候您啊。我的父亲贪图荣华富贵,可我是因为仰慕您的威仪……”
朱昭明的眼光扫过来,周青黛一时说不下去。朱昭明俯身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周青黛的眼泪流的更凶。朱昭明迈步将她抱进房间放在床上:“我已经对你和你的奶娘很宽容了。”
周青黛抓着他的袖子:“太子,我知道进了太子府,不该奢望专宠,我也从没有那样的贪婪。太子,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出身书香门第,琴棋书画也算粗略懂得。和我在一起并不会没有趣味,太子,难道您的一生就只宠爱一个苏小砚么。”
朱昭明望着她,周青黛在他的目光里看到拒绝,颤声道:“太子,难道就不可以也给妾身一个被您宠爱的机会。”
朱昭明坐在他的床边:“青黛,这世上每个人都背负着属于他的责任。我是一个太子,所以要做好太子该做的一切。你的父母和你愿意让你做如夫人,你就该对如夫人的生活有所了解。和大多数人无法自主的生活相比,这是你和你父母执意的选择,并不是什么天降的不幸,你的父母也已经用这个换取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你是一个才女,精通琴棋书画。可这世上才女太多,我并不能个个都去宠爱。人的一生,会不断遇到许多出色的人。但只能对其中一次付出誓言和承诺。我希望你能想明白这些,不要活在怨愤和不甘里。”
第048章
周青黛颤声道:“太子将那一次誓言承诺给了谁,苏小砚么?”
朱昭明微抿了唇,拿床边的丝巾给周青黛擦了眼泪:“是,青黛,我六岁就遇到他了。”
周青黛掩面痛哭,朱昭明微喟道:“我留下你的侍女,你也不要再想其他的了。”
周青黛看他转身出门的冷漠,心里一阵翻滚。伏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奶娘推门进来,看她半边身子都垂在床外边,连忙扶她躺好。周青黛抱着她痛哭:“奶娘,我不甘心。苏小砚,他凭什么,我要他比我今日痛苦百倍千倍。”
她的奶娘吓了一跳,颤声道:“姑娘,你可别胡说。你是个聪明孩子,就是心太高。若是依当初的打算,嫁给常家的公子。门当户对,哪有现在的事。将来太子就是皇帝,后宫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佳人,你能给太子生下第一个孩子,也算是越上龙门了。”
周青黛哭的抽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奶娘,我要站在太子身边,我要母仪天下。我要把苏小砚千刀万剐。”
奶娘牢牢的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姑娘,你糊涂了,你书读的多,怎么不明白呢。没有苏小砚,也会是别人。太子是一个人,天下的女子都想嫁给他,就算挤进了这个门,又怎么可能人人受宠。”
周青黛缓了一会,挣脱奶娘的手,低低道:“我有儿子,苏小砚这一辈子也比不上我。”
奶娘松了一口气:“就是这样才好,你总算是想明白了。”
天已经初秋了,有些娇嫩的绿草开始出现浅淡的黄色。朱昭明去苏小砚的院子,苏小砚把一块地上铺的石板翻起来,正在地上掘蚂蚁。抬头看见是他,扔下手里的枝条。朱昭明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出了一头的汗?”
苏小砚和他一起坐在院里的椅子上:“沈大哥教我学剑,练了一会就这样了。”
朱昭明拿袖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你也不怕被风吹着,小砚,明天我带你去郊外。”
苏小砚兴奋:“去玩么?”
朱昭明摇头:“去住。”
苏小砚更加开心:“住多久?”
朱昭明伸出两根手指晃一晃。
苏小砚点点头:“二十年,很好很好。”
朱昭明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什么二十年,做你的大梦,是两个月。”
苏小砚叹气:“两个月也很好,我还以为是两天。”
朱昭明拿起他的一只手:“每年父皇都会去郊外亲自耕种,为天下做表率。今年父皇身体不好,从春天到现在,都没能成行。现在已是初秋,就由我代父皇前去。我第一次做这件事,又有空暇,会在郊外行宫住整整两个月。”
行宫在京城郊外,与京城破近,往来只不过需要半个时辰。路上的人群跪在街道两边,向未来君主的车架欢呼。苏小砚坐在车厢里听见外面热闹快乐的声音,把头枕在朱昭明的肩上:“他们都喜欢你。”
朱昭明摇头:“不,他们是在向太子欢呼,无论谁是太子,都一样的。”
苏小砚渐渐往下滑,躺在朱昭明的腿上:“你是好太子,他们喜欢你。”
朱昭明笑:“好不好,现在还看不出来呢。”
苏小砚昨天晚上兴奋了一夜没有睡好,现在努力在朱昭明的身上找一块柔软的地方放自己的头,最后选择停留在朱昭明的大腿上,由衷感慨:“还是我哥哥软啊。”
朱昭明冷哼一声。
苏小砚讨好道:“太子也还可以。”
朱昭明失笑:“你哥哥不学武,自然软了,一阵风都可以吹倒。”
第049章
京郊的行宫建的十分简朴淡雅,没有什么高楼胜景。朱昭明住在位于行宫中间的稻麦斋,只有一个书房一间卧室,小厨房附在卧室之侧,简陋至极,比寻常中等人家还要远远不如。苏小砚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先爬到床上去补眠。
等苏小砚醒了,闻到一股香气。模模糊糊顺着香气摸索过去,看见朱昭明在往锅里加调料,立刻冲过去:“我来,我来。”
朱昭明把手里的胡椒粉给他,苏小砚倒进去一大勺,已经是加的多了,何况刚才朱昭明已经放过胡椒粉了。
过一会等汤熟了,朱昭明亲自去盛了出来给他。
苏小砚看他把饭也端上来:“太子你自己做饭?”
朱昭明在他鼻子上刮一下:“你当耕种是骗人的么,饭菜当然也要自己做。”他把自己面前的汤喝下去,对苏小砚笑了笑。
苏小砚问他:“我做的汤怎么样?”
这汤里他只不过洒了点胡椒,居然就自称是他做的。朱昭明也不笑话他,点头道:“很好喝。”
苏小砚大为开心,捧起碗猛喝了一口,皱眉:“辣了。”
朱昭明只是笑,居然又盛了一碗喝下去。苏小砚稍微喝了一些汤,把朱昭明炒的白菜肉片拨进自己碗里和饭混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吃了下去。他平时吃饭一向不多,今天竟然连吃了两碗。脸上始终带着笑眯眯的表情,看的朱昭明心情大好。
两个人吃完了饭,朱昭明指了指盆:“去把碗刷了。”
苏小砚立刻把碗都收拾起来,拿去仔细的冲刷,又把桌子抹的干干净净,再打水给朱昭明和自己都洗了手,才回来坐在朱昭明身边。
现在是初秋,中午的太阳还是有些火热。朱昭明和苏小砚去摇了一桶水上来,浇灌一下屋后阴凉处生长着的各种花草。然后两个人就坐在花草里聊天。苏小砚躺在他的怀里,把两条腿叠起来扭来扭去。朱昭明按着不让他乱动:“扭什么,活像一条蛇成精了。”
苏小砚把一片花瓣贴在自己额头上:“你见过蛇精么?”
朱昭明点头:“见过。”
苏小砚双眼放光:“在哪里见过的,蛇精长什么样子?”
朱昭明把他往上抱了抱,搂着他的腰:“常常见,蛇精长得很漂亮,雪白的皮肤,明亮的眼睛,腰身很细瘦,腿很修长。”
苏小砚不信:“蛇精不是应该长尾巴的么。”
朱昭明解开他的衣带,抚摸他细腻的肌肤:“修炼的时间长就可以舍去尾巴,长出腿来了。”
苏小砚被他握住身体最脆弱的部分,不住的喘息,在他怀里扭动挣扎,翻来覆去。朱昭明笑道:“就算没有尾巴,也是蛇样子。”
苏小砚知道他在开自己玩笑,但是快感一波波的涌上来,不能抑制的扭动。朱昭明带着一脸悠闲笑容,只不过移动手指,已经可以将他送上九天极乐境界了。等苏小砚尖叫着软倒,朱昭明随手摘了些花编在一起,给他套在头上,拿簪子别住。苏小砚手脚软麻,一阵阵的抖。朱昭明严格约束他享受身体的快感,每天最多一两次陪他取乐。没想到比从前还要舒服畅快,几乎飘飘然不辨南北东西。
朱昭明做的事情是在地里收白菜,把成熟的白菜一颗颗拔出来,堆放在一起。苏小砚带着草帽在后面帮忙,欢呼着在菜地里跑来跑去。
偶尔也会和朱昭明说话,跳在朱昭明的背上问他:“为什么你春天那么忙,还天天发脾气,现在这么有空闲呢?”
朱昭明笑:“我有空你不开心么,春天的时候攸关咱们俩的将来啊,现在什么都定下来,自然有空闲了。”
苏小砚趴在他的背上:“开心,我不喜欢你那么忙。”
太子的耕种生涯平添负担,苏小砚四肢纠缠的攀附在他身上,好在太子武功不弱,也早就习惯了身上有个人,全不在意。
这事情做了起来,渐渐有了分工。太子把白菜拔出来清理干净,苏小砚把白菜堆放在田间摞起来。平时太子做饭,苏小砚则刷碗收拾房间,晚上再烧水两个人沐浴。这样的生活将近过了一个月,苏小砚每天都快乐至极。
傍晚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行宫的花园里赏花。苏小砚合着眼睛躺在长长的美人靠上,两条腿都不老实的钩在美人靠的背上。
朱昭明把手里的果子递给他:“在想什么?”
苏小砚接过果子,又拉住朱昭明的手,亲吻朱昭明的手指:“我们以后都住在这里就好了,可以天天拔白菜,天天在一起。”
朱昭明捂住他的嘴,过一会轻轻抚摸他的眉眼鼻唇,笑了笑:“小砚,别人爱我是太子,你爱我会拔白菜么。”
第050章
侍从们以为尊贵到太子不过是做做样子,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将行宫里种的白菜全部收了回来。这行宫附带着的广大菜地,是供宫中和诸位王爷皇子府里享用的。众人都想,不知道是谁那么有福气,可以吃到太子亲手收回的菜。
苏小砚白天把白菜都摆好后就没什么事情了,他会把自己和朱昭明换下来的衣服洗好了晾晒出去。比起在太子府里的日子,行宫更让他快乐。
苏小洵和沈轻侯也经常过来,见过太子后去看看苏小砚的状况,然后就自行在行宫里漫步赏花。
这天朱昭明和苏小砚坐在行宫花园里的美人靠上休息,苏小砚趴在美人靠的椅背向外面望,不时的咦一声。
朱昭明凑过去:“你在看什么?”
苏小砚指了指远处的两个人:“我哥哥和沈大哥吵架了,现在又和好了。”
朱昭明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你怎么知道?”
苏小砚叹气:“我看见沈大哥的脸色就知道了。”
朱昭明笑:“那看你哥哥呢?”
苏小砚摇头:“那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朱昭明贴了贴他的脸:“和好了就不要紧了吧。”
苏小砚担心:“可是我哥哥很少交朋友,吵架他会难过。”
朱昭明心道你哥哥那个倔强变态的个性,吵架都是轻的了,难过也是沈轻侯难过。他轻抚苏小砚的背:“如果有什么意见不和总要吵吵的。”
苏小洵和沈轻侯走到远处,沈轻侯伸手去揽他的腰,苏小洵又快走了两步,完全脱离了弟弟的视线,才站住任凭他搂了。
沈轻侯心里恼怒,手上用劲。苏小洵觉得自己的骨头在作响,几乎被沈轻侯的手臂勒折了。他一声也不出,连表情也看不出半点变化。
沈轻侯忽然觉得无趣,放松了一些,逼的他贴在自己身上:“小洵,你的心全给了你弟弟么,再也分不出来一点。”
苏小洵的神色淡然:“我并没有骗过你。”
沈轻侯躁怒:“你没有骗我,因为你知道我逃不开。苏小洵,你对你弟弟……你对你弟弟根本是……”
苏小洵望向他,目光森冷,像一根针在沈轻侯的心上重重的扎了一下。沈轻侯猛的推倒他在草地上,扯开苏小洵的衣带,手劲重的让苏小洵皱紧了眉。苏小洵是倔强的人,手指抓住身边的一簇草,指骨关节处全变得青白,竟然一声也不出。
沈轻侯压在他身上,看到苏小洵万年不变的表情。发狠的按住他,在他的唇上狠狠的咬啮,让两个人的口腔里全是血腥的味道。
苏小洵用尽全力挣扎,怒骂:“你疯了。”
沈轻侯松开他,竟然笑了笑:“你怕你弟弟看见,我偏要让他看见。”他已经从暴怒里恢复了神智,叹息一声:“是我自己要喜欢你,你没骗过我,你一早就知道根本不用骗我。你越不骗我,我越被你诱惑。”
苏小洵站起来,把衣带系好。沈轻侯是习武之人,盛怒之下的力气他哪里禁得起。身上没有一处地方不疼,想要往回走,晃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沈轻侯去把他扶起来,苏小洵也不躲他的手,只是低垂着头。沈轻侯伸手在他颈项和膝弯处,把他抱了起来,低声道:“对不起。”
苏小洵立刻道:“不,是我对不起你。”
这本是一句充满情意的话,沈轻侯却觉得他说的冷冰冰。苏小洵对他弟弟的柔情,自己十分中尚且得不到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