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没有月光的阴森黑夜,山区某座细枝密的小树林里寒气逼人,直窜入骨头深处的寒风叫人怀疑这是暑热的盛夏天,随风摇摆的树枝发出阵阵诡谲声响,让人听了忍不住打心底发毛。若仔细侧耳聆听,甚至可以隐约听到呼啸阴风传出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凄厉哭号
林内某一隅小土堆上,一名年约八岁的小男孩浑身颤抖,蹲坐在土堆上,小头颅埋藏在紧紧环抱的细瘦双臂里,只能从蜷缩成一团的肉球里,隐隐约约地听到因害怕而断断续续的呜咽。
“……呜……别……别过来……走开……我好怕……走……”小男孩紧抱着自己,不敢睁开眼。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风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般,听了小男孩一番示弱的言语后,风势更形增大,在他四周围旋绕不休,恶意地要侵害他。
“不……不要……”似乎能感受到那阵阴风的邪恶意念,小男孩颤声抗议,小小的身子缩得更紧了。他知道那股邪气正要侵入自己的身体内,想取代他所有的一切……
“大哥哥,你在玩躲猫猫吗?”忽地,一只白自胖胖、肥肥嫩嫩的小手搭上他,小女孩童稚的声音天真地问道。
男孩一震,突然发现那令他惊恐的阴气倏然消失,一股宛若煦阳的温暖气流正透过那小手缓缓地流往自己的全身。
带着犹疑不安,他抬起异常俊秀却显得太过阴美的脸庞,苍白的脸颊泪痕未干,惊惶双目缓缓地睁开,映人眼底的就是一张特大号的苹果脸特写,憨憨的笑容非常可爱。
“大哥哥,你为什么在哭?”年约四岁小女孩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抓着他的手摇晃,万分不解。“你是不是没糖吃,所以哭哭?不然……不然我的给你舔‘一口’好了。”好心痛的将视若生命的棒棒糖贡献出来,那“一口”的两个字还特别加重音强调。
“我……我才没哭!谁要吃你的棒棒糖!”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瞧见自己害怕哭泣的模样,男孩霎时间自尊心严重受损,口气不免凶恶几分。
不料会被他大声凶回来,小女孩顿时委屈大哭。“不吃就不吃,你干么对人家凶,我……我不理你了……”呜……这个大哥哥好讨厌,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哭叫着甩开他,小女孩迈开短短的小胖腿,就要往林子外走去。
呼——呼——
阴风再起,男孩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寒气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扑来……
“等、等一下!”连想也不用想,他快速地跳下土堆,一把攫住小女孩。说也奇怪,就在他一碰触女孩身体的瞬间,那股阴风再次瓦解无踪。
“你、你做什么?走开,我讨厌你……”小女孩被他猛然一抓白胖的手臂,痛得两泡泪滚了下来。“呜……好痛……你坏坏……”另一只拿蓍棒棒糖的手开始朝他攻击。
“对……对不起!”知道自己弄痛她,男孩总算懂得放松手劲,可是说什么就是不肯放手,不知为何,只要一碰到她,那令人害怕的东西就不敢近身来找他,只能在旁伺机而动,寻找机会。
是的!他可以很清楚看到那可怕的东西正躲在不远处的树干后,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所以说什么,他也不能放手!至少要等他走出这片林子,脱离那东西的势力范围才行。
小女孩又哭。会儿,看他神色紧张苍白,这才渐渐止了哭声,抽噎问道:“大哥哥,我要回去找妈妈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我和你一起走!”小男孩哪有可能放开她,他正恨不得快快离开这片林子。
“你不玩躲猫猫了吗?”她很疑惑,一直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为了玩躲猫猫才跑进这杯子里的。
“我没玩躲猫猫。”拖着她拼命往外走,小男孩抿唇,神情有丝倔强,说不出自己是被两个哥哥以训练胆量为由,将他硬拉进林内丢在这儿的。
“这样啊!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再舔一口棒棒糖,嗯,好吃!
“不关你的事!”恼怒叫道,他只想快快离开这鬼地方,偏偏她人矮腿短,拖拖拉拉的,老是走不快。“喂!你能不能快点?”真是的,只会吃吃吃!
“那你背我?”正好,反正她也走累了。
“你……”气得想一脚踹开她,偏偏……算了!那如影随形的寒气叫他不得不低头。“上来吧!”蹲下身子好让她能爬上来。
“耶!”小女孩乐得一跃而上,看不出胖嘟嘟的身体会有如此利落的动作。“走吧!走吧!”双手双脚努力挥动着,还以为在玩骑马打仗。
“你别动来动去……”
“走!走!”
“叫你别动……”
小男孩背起人,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方面尽自己最快的速度朝林外跑去,一方面又要维持两人的平衡,脚下步伐显得踉跄。但他却从没停下脚步过,因为他知道唯有走出这片林子,自己才能安全。
过不了多久,两个小小的身影已渐渐脱离森冷的树林,不远处还可以瞧见几处屋舍所透露出来的温暖灯火,直至此时,再也感受不到那邪气,小男孩知道自己安全了。
“到了,你可以下来了。”喘着气,忙不迭地将她放下来。
“喔。”白嫩嫩的脸蛋满失望,还以为可以让他背更久一点呢!“大哥哥,你家到了吗?”
“嗯。”
“在哪儿?”
“那间就是。”
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小女孩睁大眼,欣羡不已。“哇!你家好大喔!好像公主住的地方!你一直住在那里吗?”
不远处,—幢有着占地宽广、外型如中古世纪城堡的别墅静静地耸立在黑夜里,被高高的围墙给护卫着。
“没有!那是我家的别墅,这几天我爸爸带我和哥哥们来这儿度假。”男孩面无表情说着,不觉得那房子有何特别。
“喔,”轻应了声,她踢踢小腿。“我要回去了,不然妈妈会担心。”活完,她就要跑开。
“等、等一下!”拉住她,小男孩有些别扭。“你明天来找我?”她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很舒服、安心的人,他想再见到她。
“好……”小女孩高兴的正要满口答应,但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下,嘟起樱红小嘴。“不行啦!明天爸爸妈妈要带我回家了。”
“你不是住这儿的吗?”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失望。
“不是啊!我们是来玩的,明天就要回去了……”舔着棒棒糖解释,小女孩突然笑着转身跑走;不时还回头挥手叫笑,“大哥哥,再见了!以后别躲在那里偷哭喔……”
“我、我才没哭!”小男孩涨红脸辩驳,瞧着那渐跑渐远的小小身影,心中有丝寂寞。
一阵夏夜里凉爽的夜风吹来,他静静地望着那道娇小的黑影,直到消失不见……
第1章
本报讯:
北市惊传凶杀案,暗夜的小巷被人弃置一具女尸,心口被人以利刀划开,心脏被挖,现场附近找不到那颗消失的心脏,研判是被凶手给带走,案发现场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迹证与指纹……
“嗟!怎么最近这么多凶案……”翻看着今天各大报的头条新闻,刑事警察办公室里,一名年轻但态度却有些油条的便衣刑警哇哇大叫。
“小沈,你甭叫,为了那案子,昨晚我就被人挖了起来,到现在还没合眼呢!”另一名稍有年纪、有着啤酒肚的中年刑警大吐苦水。“你们侦查六队有那阴森森的队长,什么狗屁倒灶,别人破不了的悬案,交到他手中还不是轻轻松松地就能查个水落石出,哪像我们追查半天还在原地绕圈子……”
小沈闻言禁不住大笑。侦查六队在局里可是大大有名,甚至被戏称为“灵异六队”,原因就出在他们队长身上。
这侦查六队的队长在局里可是人人皆知的阴沉孤僻,私下并不大与人往来。然而最令人啧啧称奇、大呼邪门的是,任何极难破的凶杀悬案,只要由他接手,破案率几乎高达百分之百。至于为什么呢!据说他本人好像有能和死人沟通、询问案情的本事。
当然!这件事没经过证实,他本人也没承认,但只要晚上与他一起办案的同事,总会被他突如其来的自言自语吓得浑身发毛,隔天马上就指证历历、大呼确有其事。有这么个诡异队长,他们“灵异六队”的戏称也就不脸而走了。
“说真的,小沈你们那个队长当真能日审阳、夜审阴?”长舌公开始八卦探问,此乃人之天性也。
“这你可问倒我了,老大从没承认过,我哪会清楚。”伸个大懒腰,小沈起身准备回自己六队的办公室去。来这里哈拉够久了,可别让队长抓到自己混水摸鱼,不然被他那双冷眼一瞪,准吃不完兜着走。
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中年刑警只是耸耸肩,并不在意,因为大伙儿都知道六队的人口风都挺紧的。
至于某个人是否真能日审阳、夜审阴?嘿嘿……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用挑明讲也知道啦!
※ ※ ※ ※ ※ ※ ※ ※ ※
“滚开!别来烦我!”突兀的阴冷斥喝声乍然响起,为这无人寂静的街道增添一抹鬼魅色彩。
邵允人不明白自己是哪倏神经搭错线了,在这深夜里埋伏了许久,才刚达到一名追踪许久的通缉犯,让队员们将人犯扭送回警局后,他自己先搭计程车回住处。可却没依照惯例让车送到家门口,反而在还离住家两三条街之处就下车,想一路散步,吹吹夜风走回去。
如今可好了,还没走两步路,从小看到大的烦人东西就又来缠上他了,真令他烦不胜烦!
呼——呼——诡异的寒风像在回应他似的,发出呼呼风响,依旧是围绕在他周围不散。
“滚!”拐过一个转角,却允人没注意另一头迎面而来一条人影,依然冷叱。
对面娇小的人影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朝四周看了看,确定除了自己与对方外,街道上实在没半个鬼影子,不由得又低下头疾速走着,只见两片红唇动了动,像在嘟曝些什么?
“叫你滚没听懂吗?”再次叱喝,这回声音中隐藏着狠戾。
小小的人影惊怒地又抬起头来,眼底火花乱窜。
“Shit,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你闭嘴啦!”朱暖暖气红了眼尖叫,她今天已经够倒霉了,做了两年的工作无缘无故被裁员,连遣散费也没得拿,心情已经够糟了,所以才去找朋友吐苦水,没想到要回自己那破旧、租金便宜的小套房路上,竟又碰上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渣。“马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再说我又没碍着你,你凭什么叫我滚?”
邵允人愣了下,这才发现眼前站着一名个儿娇小、身高只及他胸口,有张圆嘟嘟的小脸,不是时下流行的骨感美人,而是拥有丰腴白嫩身材的女孩。
“看什么看?本姑娘今天已经很不爽了,你还来惹我!”不被他阴冷的气质所骇着,朱暖暖踮起脚尖,揪住邵允人的领口往下一拉,让两人面对面、鼻尖对曼尖,差距仅只两公分的距离。“咦?长得还不赖嘛!”正面瞧清长相后,她有些讶异对方的俊美。
一股温暖气流透过白嫩小手流往自己全身,这……这种感觉好熟悉……邵允人难得的恍神了。
“算了,”见他不答话,神情有些古怪,朱暖暖这才想到深夜里只有她与这个莫名其妙、不知是好是坏的男人在街上,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看、看你是个帅哥,就放你一马吧!”
话完,她忙不迭地放开他,急忙忙地走人,深怕自己一时的急怒莽撞而被什么XX之狼盯上。这年头治安不好,还是保护自己要紧。
“你……”对那感觉有种怀念,他才出声唤人,却见那女孩像是被鬼追赶似地拔腿狂奔,没多久就不见踪影了。
邵允人苦笑,当然明白她怕些什么,带着怅然若失的心情,他悄然转身离去,同时也赫然发觉方才紧缠着他的那缕孤魂已然消失,不知躲哪儿去了。
※ ※ ※ ※ ※ ※ ※ ※ ※
“呜……可可,人家好惨喔……”一听就知作假的哀泣从枕头内传出。
杜可人,绰号“可可”,身材高挑、艳丽的女子此刻正伸出她修长、优美的五指,动作利落、毫不留情、狠狠地将那个试图要弄脏她雪白枕头的小人一把揪起来。
“朱暖暖,我警告你,别把你悉心的口水留在上面!”
“呜……可可,你真没良心,人家失业已经够可怜了,你还只顾着你那无关紧要的枕头……”朱暖暖见诡计不得逞,干脆转移目标,将圆圆的脸蛋一古脑儿地埋人对方“波涛汹涌”的胸前磨蹭。
“要死了,你这小色女!”被蹭得发痒,连忙笑着跳开。“老想吃我豆腐,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有什么关系!你的豆腐我从高中就吃到现在了。”呵呵笑着,她抱着枕头翻身坐起,打量房间四周,忍不住又叹气。“可可,你家那口子对你还真好,花下巨资买了这间豪华公寓金屋藏娇,你干么不嫁他算了?”
两人从高中时便是死党,好到考大学也填同一所学校,毕业后更是一起离乡背井来到台北这个大都会工作,一同租屋而居、一同吃喝玩乐,直到一年前才因她与某个青年才俊陷入热恋,在男友半哄半骗下搬出两人共居的猪窝,在这儿双宿双飞。
“我为什么要嫁他?”斜瞅着她,杜可人笑嘻嘻。“现在这种生活挺好的啊!”
好友多年,朱暖暖当然清楚她的不婚主义,不由得眨眼黠笑。“小心啊!你家那口子可是上等肥肉,不赶紧吞下肚,光叼在嘴边晃呀晃的,当心外边的野狐狸见猎心喜,硬生生从你嘴边给抢走。”
“没关系!到时我再回去找你,实现我们以前说过要组黄金女郎俱乐部的愿望。”
“嗟!”不屑冷嗤。“就怕你到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有什么好哭的?失去我是那臭男人的损失!”挺狂傲的自信。
“是、是、是!”懒得与她斗嘴,朱暖暖有气无力地回应。
“怎么了?”察觉出好友的意兴阑珊,杜可人关心不已。
苦着脸,朱暖暖好生颓丧,“人家这几日去找工作却连连碰壁,真让我自尊心大受伤害……”论工作能力,她自认表现不差;论应征面试,她也很得体,所以怎么也想不通裁员名单有她一份,应征工作却没下文。
“哎呀!那些公司不用你是他们的损失。”又是老话一句安慰。
“那为什么以前那间公司要裁掉我?”
‘哪是因为你笨!“说到这个,杜可人就想骂人。”你啊你,光只会埋头苦干,不懂得作表面功夫,辛苦努力当然没人瞧见,功劳都让那些嘴巴抹蜜,对上司甜言蜜语的人给抢光了。上头的人没瞧见你有何贡献,当然朝你开刀。“
“可是要我对人逢迎拍马屁,倒不如叫我去死。”朱暖暖有些恼怒,知道自己个性上的缺点。
“也不是要你学人奉承上司,只不过你得懂得适时表现自己,明白吗?”轻点了下她洁白额头,杜可人教训道。
“那种事我做不来啦!”她捶着枕头出气。“难道默默耕耘、脚踏实地的人也有错?”
“算了!算了!要你这牛脾气的人改性,除非天下红雨。”掐住她白胖粉颊两团肉,杜可人嘿嘿直笑。“不然我让我家那口子帮你在他的公司安插一份职位?”说真格的,她的阿娜答还真开了间不小的公司,要帮忙安排一份工作是轻而易举的事。
“痛、痛啊——”忙拍开两只魔爪,朱暖暖边揉着白嫩双顿边呼叫。“我才不要!你那口子见我就像见仇人,到他公司上班,咱不被他给折磨死!”
杜可人听了只是哈哈大笑。她那口子醋劲奇大,每回见她与暖了泡在一起没空理他,或是见暖暖抱着她吃豆腐,他就开始发标,非要拆散两人分隔十尺以上的距离不可。
瞧她乐得很,朱暖暖撇嘴瞄了下手表,这才惊呼。“啊——已经十二点了!”
“这么晚了?”杜可人惊讶。
“就是啊,我得赶紧回去才行。”迅速抓起自己的小背包往门口冲。
“等一下——”追着她来到门边,杜可人有些担心。 “我看等震宇回来再开车送你回去好了。”男友康震宇今晚恰巧有应酬,所以到现在还没回来,两人也才能聊到这么晚。
“不用了!”摆摆手,她开了雕花铁门。“今晚我是骑着我那辆快寿终正寝的小绵羊来的,若让姓康的送我回去,明天我还得搭计程车来取回车子,多麻烦!”
“那、那你路上小心点,最近治安不大好……”看她坚持,杜可人只好千叮万嘱,要她一路小心。
“安啦!”朱暖暖倒很乐天,说财她没财,说色也没色,要劫财劫色也劫不到她头上来。
对于她满不在乎的模样,杜可人当更好气又好笑。“反正谨慎点准没错,别真碰上了,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行了,我走啦!”口上笑着敷衍,朱暖暖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儿日前的夜晚所碰到的那名男子。这件事可不能告诉可可,否则只怕她会骂自己。没长脑袋,也不知对方是好是坏,闪远点就是了,何必冲上前去理论。
“回到你那猪窝时,记得打电话向我报平安。”
“好啦,拜!”
※ ※ ※ ※ ※ ※ ※ ※ ※
深夜十二点多,骑着小绵羊路经某处堆满钢筋水泥的工地时,朱暖暖突然瞄见成堆的钢板后似乎有黑影在晃动。
奇怪了!这么晚还有人在施工吗?
她好奇地放慢速度,还眯起眼、伸长脖子往里头瞧去。蓦地,黑影窜出,此时后面一辆卡车正好驶来,前方大灯照亮了工地里的一切,照亮了窜出的黑影,也照亮了她惊恐的脸……
随着卡车离去,一切又归于黑暗。
黑影亦发现了她的存在,咧开一口森冷白牙,伸出还淌着殷红鲜血的大手,狰狞地朝她走去……
“哇——”刺耳尖叫,油门一催,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关离现场。
黑影缓缓地来到工地前,望着那惊惶奔逃远去的女人,唇边扯出气抹阴侧侧的笑……
※ ※ ※ ※ ※ ※ ※ ※ ※
本报讯:
北市又惊见一女子弃尸,心口同样被利刀划开,心脏消失无踪。同样的犯案手法,十日内连续两起,警方研判凶手为同一人。这个手段凶残的台北开膛手已造成民众人心惶惶,夜归女子人人自危,到底警方有没有把握将连续杀人犯逮捕到案………
警局局长力公室内,两名男人正大眼瞪小眼。
警察局长五十来岁,历经大风大浪。的刚毅脸庞有丝无奈。“允人,这个案子我希望由你接手。”
瞄眼办公桌上的资料,邵允人美得阴邪的脸,满心不愿意。“那案子一开始不是由三队负责?”
“话是没错!不过这个连续杀人犯做案手法非常漂亮,现场没留下亿何蛛丝马迹,你对这类棘手案件特别在行,我希望你能接手。因为照情况看来,凶手可能会继续犯案下去。”
邵允人面显难色,接下这案子代表他往后得常常出夜差了,这实在是他最不愿面对的事。
“看在我与你爸爸是好友的分上,答应我这一回吧!”局长与他逝去多年的父亲是至交好友,对他的情况知之甚详。虽不勉强,但仍试图动之以情。“再说这案子你若不接,破案的时间可能更久,恐怕会死更多无辜的女性,这样你愿意吗?”
沉吟良久,他终于点头答应。
“太好了!”局长欣慰微笑,将桌上听有搜集到的资料交给他。“这些你好好研究,另外昨夜在工地里发生的凶案,有个目击证人,正在侦讯室等你去侦问。”
“知道了!我马上去,一点点头,他转身就要离开。
“啊!对了——”局长连忙又叫住人。
“什么?”
局长刚毅的脸顿时柔和,呵呵笑过:“你两个哥哥老打电话给我,问我你的工作是不是真那么忙,怎么都不回大宅住些日子?他们还警告我别派那么多案子给你,否则要找我算账呢!有空就多回去看看他们,别老要人家催,知道吗!”
“嗯,我会回去的。”微微颔首,他开门离去。
第2章
“啊——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你们还要怎样嘛I为什么还不让我回去啊?”侦讯室内,朱暖暖昨夜飙到警局报案后,从刚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面对一连串周而复始的侦讯问题,她简直快发疯了!
呜……她怎会这么倒霉?只不过是路过工地,往里面瞄了下而已啊,为什么就让她碰上这款倒霉事?也许应该去行天宫拜拜了。
两眼翻白,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上将脸埋人双臂中。她从昨夜到今早,因为一夜未眠,已经累得半死,连肚子都饿得咕噜叫了,不知警局有没有帮人准备早餐?
“真是抱歉,不过我们警方真的需要你的协助……”
正当年轻警员预备晓以大义之时,侦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鱼贯走入两男一女的便衣刑警来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朱暖暖清楚有人进来了,由拉椅子的声音知道有三个人面对着她坐了下来。可是她根本不想抬起头,因为那些反覆盘问的问题,她闭上眼用膝盖想就可以回答了。
安稳落坐,邵允人对这位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一动也不动的反应并无任何不悦,反而静静地打开档案夹,专注仔细读着她的资料与笔录。小沈吊儿郎当地在他左边坐下;江明丽——侦查六队唯一的女性刑警则在他右边坐定。
侦查室内沉默了好一阵子,伏趴着的朱暖暖困得快睡着了,耳边只听到缓慢有规律的翻页声像催眠曲般催她人眠,好……好困啊……
“朱小姐?”
一声低沉的问话突然将她惊醒,困极了的她老大。不爽,没好气地道:“废话!你不识字啊?”想也知道问话的人肯定将她所有身家背景等档案看得一清二楚了,还来问这种没营养的话干吗?他们到底能不能快一点,速速放她回家?嗟!莫怪人家说警方办事效率不彰,果然是真的!
噗!
小沈喷笑,却惹来江明丽的白眼,倒是邵允人面色不变,面无表情地盯着桌面上被黑亮柔软短发所覆盖的头颅,再次发问:“你是十二点二十分路经工地发现凶杀现场?”
“笔录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拜托别再问我相同的问题了,我已经说得不想再说了……”
“朱小姐,请你好好配合,别让我们为难!”江明丽冷静艳丽的面孔有丝怒气。
闻言,朱暖暖向来温和的脾气也爆发了,她迅疾抬起头大叫。“配合?我已经很配合了!从昨夜报案一直到现在,我连合眼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还被你们警方持续侦问,迟迟不放我走,干吗啊!当我是凶嫌吗?”
深吸口气,持续开骂。“我只不过遵循善良市民的美德,碰上犯罪事件赶紧通报警方,这样我错了吗?难道你不知道缺乏睡眠、肚子挨饿的人会情绪暴躁吗?你们不赶紧抓人去,挣来虐待我,应该吗?”
自当上刑警,还没被人吼过的江明丽不禁一愣。
发完标,她溜眼一转,瞄到从头至尾都稳当当坐着、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张俊脸,觉得好生眼熟……那张股……那张脸……啊!对了,不就是……
“是你!”朱暖暖惊呼,总算想起何时见过那张不容易让人遗忘的俊美脸蛋。
是她!邵允人自她抬起头的瞬间,便已认出她就是几日前的夜晚仓促离去的女人。不知为何,光只是一眼,他就对她印象特别深刻,对于两人有缘再次见面,心绪难得地起了点波动,不过却没有显露于外。
“怎么?你们认识?”小沈好奇问道。
没空理不相干的人,朱暖暖满脸糗样地径自对邵允人展开笑脸。“原来你是刑警啊!那天晚上我以为你是……所以我……”说到后来有些不好意思,搔搔头,见他没啥反应,以为他忘记了,又补充一句:“你忘了吗?我就是前些天晚上揪你衣领的人……”
“我知道!”很冷静、低沉的声音。
“原来你记得嘛!那怎不早说?害我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她傻笑抱怨。
小沈惊奇不已。“你……你揪我们队长衣领?”喝!想不到眼前个头矮小的女孩,竟敢对他们人见人怕的阴沉队长做出如此挑衅的动作,真是好大的胆子。
“喂!我先说好,你们可不能告我妨碍公务、挑战公权力喔!”她误会他的意思,连忙撇清。“是你们队长自己太过分了,马路那么大,他偏偏……”
“我不是对你说话。”打断话,邵允人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咦?骗谁啊!整条路就只有你和我,不是对我说难道对鬼说?”她不信。
呵呵……还真让她给猜对了!
不用再多作解释,小沈大概也知道是怎一回事了,肯定又是队长“‘天赋异禀”惹的祸!
“好了!废话休说,回归正题吧!”一直冷眼旁观的江明丽冷声出言。
哀叹一声,朱暖暖认命了。“问吧!快快问完,好让我快快走人。”
“你有见到凶手的脸孔吗?”瞄了眼手中的笔录,邵允人果真快快切人正题。
“有。”
“如果凶嫌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出他来吗?”
“可以。”昨晚那幅可怕的画面想她今生是不会忘记的了,所以要认凶手应该没有问题才是。
“你看看凶嫌在不在里面?”马上将一叠有前科的嫌犯照片拿给她。
哇咧!接过厚厚一叠照片,朱暖暖脸都绿了。“怎么这么多啊?”等她将这一叠认完,岂不是天都黑了?
“现在你知道我们警方的辛苦了吧!”拍拍她肩膀,小沈笑得很邪恶。“有这么多坏人等我们去抓,你只不过看看照片而已,别抱怨了。”
呜……人家这么说也对啦!警察工作已经很辛苦了,为了保护人民每天都可能在枪林弹雨中送命,身为小老百姓的她实在没资格抱怨啦!
只是想归想,她还是很哀怨地拿起照片一张张寻找有没有熟悉的脸孔。
“你慢慢看,若有疑似凶手的犯人,请马上出来通知我们。”邵允人话一出口,以他为首的三个人便立即起身离开侦讯室。
临离去前,邵允人从门外往内瞧埋头苦干的人一眼,忽地,他在小沈耳边不知轻声说句什么,只见小沈惊讶地瞠大双眼、震惊地看着他;而江明丽脸色变得苍白,显得有些难看。
没理会两个下属骤变神情,交代完话后,他径自走到围成一桌的小队人员身边,加入凶案的案情讨论中。
望着他凝神听着下属们的讨论报告的背影,小沈像得到什么独家大八卦般兴奋。“明丽,队长竟然会主动要我去买早餐给朱小姐吃?我没听错吧?他不是一向不管这些事的吗?我看天要下红雨了。”其实就算队长不交代,他也会要人去买些食物给她填填肚子的,他们警方可没胆虐待证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队长只不过随口一句话罢了!”江明丽的嗓音显得太过尖锐。
若有所思瞧她一眼,小沈只是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
他们侦查六队的刑警,人人都知道镇队之花已经暗恋队长好几年了,只是她明显的爱慕之情,不知是队长太过迟钝以致感受不到,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故而假装不知?
“我买早餐去!”赶紧溜之大吉,身旁的美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见小沈滑溜躲开,江明丽更气闷;神色复杂盯着前方令她心动的伟岸背影……
为什么他对那个朱暖暖特别关切?虽然只是要人买早餐给她填肚子这种小举动,对一般人来说实在没什么,但邵允人不同啊!他对任何人都冷淡,连跟在他身边当下属多年的自己,也不曾和他有任何公事外的接触,更遑论他会关心她有没有吃早餐了!
这些年来,她看过不少女人被他俊美的外表与神秘的气质所吸引,如狂蜂浪蝶般纷纷对他表示爱慕之意,但皆被他阴沉、冷淡的个性所逼退,是以从没见过他身边有任何女伴。这让身为同事、比起其他女人有着更多机会和他相处的她感到万分庆幸,至少没有任何女人能比她更亲近他。
她私心认为守久了,他会注意到她,发现她的好,最终他还是属于她的。可是如今情况似乎在转变了,虽然只是很小的迹象,但他第一次会关切旁人,这让她感到不安——一种可能即将失去他的不安。
不!说什么失去他?她根本就从没得过他。
从没得过啊……
※ ※ ※ ※ ※ ※ ※ ※ ※
“妈的!这个凶手以为他是‘开膛手杰克’来转世不成?真是死变态一个!”围成一团讨论中的某个胖胖的刑警忍不住叫骂。
“老吴,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们六队的队员,这样就沉不住气?”和胖刑警正好相反的瘦高刑警——老陈讽刺道。
顿时两人吵成一团,几乎快干起架来,倒是六队里其他几个年轻刑警不但不紧张,反而大笑不已。
“该回归正题了。”了解自己队员习性,知道闹下去将会没完没了,邵允人淡淡开口要他们正经些。
“遵命!”众人异口同声地笑着回应。
大伙儿又讨论了好一会儿,直到告一段落后,小林突然像发现什么似地抬头寻找。“咦?咱们局里有名的‘冰美人’呢?她不是永远追随老大你身边吗?怎么这会儿没瞧见她?这倒奇了。”
“真的耶!老大,你把我们的镇队之花藏哪儿了?”小赵笑嘻嘻附和开着玩笑。
没办法,谁叫刑警生活太无聊,江明丽喜欢老大是众人皆知的,大伙儿当然不会放过机会,动不动就拿两人开玩笑、调侃一番。只是老大似乎总是不怎么欣赏,瞧!这会儿不就是了!
只见邵允人转头朝站在侦讯室门边的冷艳美女道:“明丽,小林、小赵有事找你。”
哇咧!小林、小赵心中暗自叫糟,这“冰美人”只除了对老大稍假辞色外,对其他人都冷飕飕的,若让她知道自己等人拿她开玩笑,怕不被她刮下一层皮才怪!
“做什么?”疾步走来,江明丽站在两人面前问道。
“没……没什么……呵呵……是……是小林有事找你。”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小赵灵光一闪,将烫手山芋丢给旁人。
小林脸色霎时间铁青。小赵,你好样的!
“有什么事?”视线立即转移。
“呃……是……是……”小林搅尽脑汁就是找不出一个好借口。
正当僵立,发糗时,蓦地,侦讯室跑出一条人影来,口中还大喊着:“没有!没有!我找不到啦……”
众人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小林这才松口大气,同时还不忘暗捶小赵一记,换来他龇牙咧嘴的痛呼。
朱暖暖跑到邵允人面前,将一大叠照片塞给他。“里面都没有啦!我可以回家睡觉了吧?”揉揉酸涩的大眼,神情很是疲惫
轻皱眉头,邵允人点头交代。“可以,不过日后我们警方可能需要你出面指认凶手,希望你到时能配合。”
“可以!可以!”现在只要能放她回去补眠,叫她做什么都可以啦,“我能走了吧?”
“等一下!”看着她,邵允人莫名觉得不安。
“又要干吗?”朱暖暖圆润的脸顿时成苦瓜。“我警告你喔!你不能再扣留我了,不然我告你妨碍自由……”
不理她的叨叨碎念,径自在便条纸上留下几组电话,不容拒绝地塞到她手心里。
“什么啊?”她吓了一跳。
“上头有我办公室、家里以及手机的电话,若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打电话给我,知道吗?”盯着她明亮大眼,邵允人认真地道。
什么?什么?什么?这是真的吗?是不是太久没清耳屎,以致连话都听不清楚了!
现场除了朱暖暖外,其他人都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队长会留家里的电话给人?太不可思议了!他们跟他讨了那么多年,他从来就不肯透露,如今竟然会给一个陌生的女证人?
哇哇哇!好想看那张纸上所写的号码喔!
众人不约而同、摆头齐往她手心瞧去……啊!可惜,便条纸被队长摺得整整齐齐,什么也看不到。
江明丽娇颜惨白。没想到他竟连家里电话都给她了!
“喔!”不甚在意随手塞人口袋里,朱暖暖可不知道众人心思。
“谢谢你的合作。”他伸出手,眼色深沉。
“哪里!”很礼貌地也伸手与他相握。
果然!就是这种感觉!
强烈的温暖气流再次透过她白嫩小手流向自己全身,邵允人不由得浑身轻颤。
没察觉他的不对劲,朱暖暖笑脸挥手道别。“那我走了,拜拜!”
出神地目送她离去、直到消失在门口,邵允人这才神色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手,犹能感受到方才她所留下的温暖……
※ ※ ※ ※ ※ ※ ※ ※ ※
累……累死了……真不想起来……
可……可是肚子好饿……好饿啊……
挣扎在赖床与觅食的天秤中,朱暖暖抱着枕头翻来覆去,实在不想起床。可是肚子饿得慌,最后还是败在“民以食为天”的自古名言里。
“不行!真的要起来觅食了,五脏廓已经不停抗议了……”她猛然翻身坐起,喃喃自语。
想来也真可怜,自警局脱身后,她一路骑着小绵羊狂奔回租来的小套房内倒头就睡,直到身体忍受不了对食物的需求才打着呵欠转醒,在猪窝内四处搜寻任何能吃的东西。
“没有?竟然没有任何饼干零食,连泡面也没?”上天下地地翻找,就是搜不到任何看起来可以吃的东西,她不禁苦着脸、哇哇大叫。“天……天要亡我啊……上回可可带来的小蛋糕呢?”
她急忙地奔到小冰箱前打开一看,这下心更是凉了。
小冰箱内除了几瓶饮料外空无一物,侧首朝旁边的垃圾桶看去,装着小蛋糕的纸盒早被挤压扁平、丢在里面了。
唉!她都忘了前天已经因贪吃,一次就将它给解决掉,现今哪来的小蛋糕?
没办法!只好出去买便当,顺便补充饼干、点心等零食!
换件衣服,短发随便梳了几下,抓起钱包、蹬着布鞋,朱暖暖从三楼的小套房步下楼梯,走出这楝有好几十年历史的破旧公寓,这才发现自己从大白天昏睡到太阳西沉,天空已染上了七彩云霞,看来再过不久,天色就要完全黑了。
她安步当车,以散步的悠闲步调慢慢晃着,准备先到不远处的一间超级市场大采购,然后再顺路绕到自助餐店买便当回去吃。
蜗牛的步伐晃呀晃的,原本五分钟不到的路程硬是让她给走足了十分钟,才见到超级市场大大的广告招牌。
一进堆满食物的店内,拉来推车,她开始朝零食区进攻。没多久,推车内便已是满满一堆垃圾食物,看着战利晶,她满意地笑了。
“嗯……还有什么没买呢?”推着车子在店内游荡,边走边沉思。“啊,对了!洗发精好像没了,应该再买一瓶的……”口中念念有词,直往日用品区迈进。
“在哪儿呢……在哪儿……啊,有了!”搜寻到目标,她欣喜一笑,一一比较架上琳琅满目的洗发精。“嗯……这种洗起来不大清爽……那种洗完头发会毛躁……这种好像还不错,决定了,就这种好了。”
将手中的洗发精丢进推车中,眼睛还黏在各种花香的沐浴精上,人却拉着推车往前推,突然——
砰!一声撞击,想也甭想,肯定是不长眼去撞到别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连对方人也没看清楚,她就心虚地直弯腰道歉。
“是你!”邵允人有些惊讶,通常他回到家后就不愿再出门,本想利用下班后、回家前的这段时间添购一些用品,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还让她给撞疼了腰际。
咦?好熟的声音。朱暖暖抬头一瞧。“是你!你怎会在这里?”真是见鬼了!早上才逃离警局而已,没想到现在又遇上他了。难道这阵子和警察特别有缘?
“就如同你会在这里的理由一样。”淡淡瞅她一眼,他拿下了架上的男用沐浴精。
说的也是!朱暖暖不由得暗骂自己问的是废话,在这儿不买东西,难不成看电影?
瞧他闷不吭声,虽是俊男一个,可是神情阴森森的,看了怪恐怖的,还是落跑好了。“嘿嘿……你慢慢买,我先走了。”干笑一声,打定主意脚底抹油。
“等一下!”
紧急煞车声响起。“呃……有……有什么事?”天啊、地啊!她没做什么坏事,没戴安全帽的罚款也缴了,除了昨晚倒霉遇见那档子事外,她不想和警察有任何牵扯啊!
不赞同地瞄了她推车篮内的垃圾食物一眼,邵允人蹙眉开口。“你就吃那些?”
“不……不行吗?”立刻捍卫吃零食的主权,政府没规定吃零食犯法吧!
“垃圾食物。”不留情批评。
“你管我!”什么嘛!警察管人家吃不吃垃圾食物?未免管到太平洋去了!
“走了!”蓦然地,他突然抓起她的手,推着推车往外走。
“去……去哪里?”吓了一大跳,赶紧拉着自己的推车被他拖着跑。
“结账。”邵允人不理她的惊愕,直往结账柜台而去。
没两、三下,动作利落的收银员就将所有物品结完账,连同朱暖暖那一车堆成山的零食,邵允人也一起付清,提着大包小包的塑胶袋,两人走出了超市o
“我……我这些东西多少钱,我给你……”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他就已经抢先付完账,人也被他给带了出来,没有发觉自己的手还一直被他给紧紧握着。
“不用了。”
“不行!”她非常坚持,想掏钱给他,发现他还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这下令她尴尬不已。“呃……我……你……”想要叫他放手,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什么?”
“呃……你能不能放手!”第一次被这么俊的男人握住纤纤玉手(也许是猪手),可是会脸红心跳的那!
神色复杂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他才依依不舍松开手。
他……他看什么啊?一抽回手,她就忙不迭地往脸上摸,以为自己沾了啥污债。
“你住哪里?”
“那条路走到底。”丰腴的手一指,很老实的回答还不忘反问:“你呢?”
修长漂亮手指往前方不远处一楝新颖、外型极为漂亮的大楼一比。
“哇!警察的薪水有那么高吗?”朱暖暖看了不禁砸舌。那楝大楼,她是知道的;虽然只离她租的小套房不到两条街,可是却有天高地远的差别。
听说那楝大楼每一层只有一户,室内坪数约百来坪,售价非常的高。但在这种房地产不景气的年代,它却供不应求,住在里头的有不少政商名流、电子新贵等等,简直可以说是身分地位的象征了。
当然,里面既然都是名人,那么保全设备就更为严谨了,光是大楼四周就有二十四小时轮流更替的警卫,除非你是住户,否则很难混进去的。
邵允人无语,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不是靠当警察的薪水住进那楝大楼的。
“还是你收贿啊?”听说警察风纪不怎么好,原来是真的!
“胡扯!”难得唇畔勾起轻淡笑意。
“喂!我问你,”神秘兮兮、好奇问道。“你一个月收多少?”
“跟你说不是那回事。”
“骗人!没收贿,你能住那么好?”鬼才信他哩!
“祖产。”他只淡淡说了两个字。
“喔!”朱暖暖恍然大悟。“就说嘛!除了祖先庇荫,光一个警察哪有这等财力。”
“想不想上去瞧瞧?”看她似乎对大楼挺有兴趣,邵允人第一次邀请外人到自己住处。
“可以吗?”大眼闪亮、充满希冀。传说中的名楼耶!错过这次机会可没下次了,不去看看似乎有些对不起自己。
“嗯。”
“哇!太好了!”朱暖暖兴奋得直跳,没多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正经地掏出钱来。“这个……我那些东西的钱……”
“不……”
“不行不要啦!”硬把钱塞人他手心,她教训道:“虽然你略有祖产,不过应该都花在买那间公寓上了吧!就算手边还有一点积蓄,但你只是一个领死薪水的警察,花钱别那么大方,不然会坐吃山空的。就像我虽然现在失业,可是靠着以前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存款,至少还可以撑一阵子。如果我像你这般随便乱花钱,动不动就帮别人付账、当冤大头,那现在可就要喝西北风咯!”
闻言,他轻轻一笑,没多说什么的就将钱给收下了。
“这才对嘛!”点头赞许,注意力又转回大楼上。“走!带我参观豪宅去。”
现在轮到她紧抓着他不放,一路往高耸大楼拖去。想当然尔,邵允人是不会拒绝的。
第3章
近瞧高耸的大楼更是宏伟,细腻的建筑设计在夜晚最黄灯光照射下,显得美丽雅致。雕花大门内是占地宽广的中庭花园,花园内花团锦簇,中央喷水池在各色隐藏灯光下,跳着绚丽水舞。雪白大理石雕刻的艺术品,错落有致摆放四周,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小型的私人欧式花园,优雅而闲适。
朱暖暖整张脸都贴在雕花大门上了,口中惊叹连连。“好漂亮喔!光是中庭的面积就可以再盖好几楝大楼了,在台北市中心还能有这么大的私人花园,真是太奢侈了……”
自小到大不知住过多少这类的房子,邵允人无法与她感同身受,正想腾出提着好儿袋日用品的手拿刷卡开门,门内警卫休息室值班的人员认出是他,马上主动打开大㈠,好让他方便进入。
“进去吧!”头一摆,要她随自己进去。
“噢!”
一踏进雕花大门内,几个警卫就有礼的鞠躬齐声问好。“邵先生,欢迎你回来。”
邵允人微点头,脚步不停直往里面走,倒是朱暖暖瞧着新鲜,紧跟在他身边问东问西。
“喂!只要住这楝大楼的人—回来,他们都会这样吗?”
“应该吧!”其实并不清楚,但自己回来则每次都是如此,所以其他人应该也是。
“我想,你们的管理费大概很高吧?”警卫不只要做保全工作,还要身兼英国管家式的礼貌,薪水不高恐怕没人想做。
邵允人没料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不禁微愣。这他可不清楚,通常这类杂事都是他两个哥哥在处理,他是不管的。
“会很高吗?”不放弃追问。
“我不清楚。”面无表情地回答。
“怎会不清楚?”朱暖暖诧异,房子是他在住,他怎会不知道?
“大概是从账户里电脑自动转账吧!”不是很确定,不过哥哥们也很忙,哪有心思去管这种小事,料想定是自动转账。
“噢!”顿了下,想说就算是电脑转账也应该知道金额才是,随即追问。“可是……”
“坐电梯了!”立刻打断问话,转移注意力。
“喔!”果然注意力被分散了。
“上去吧。”将她拖进电梯内,他按了最顶层的按钮。
随着电梯节节高升,没多久就到了顶楼,当电梯门一打开,果然整个楼层就只有一个门户,邵允人迅速地打开外层的雕花铁门与内层的红木门。
一进玄关,他就将所有灯光全都打开,要她跟着进来。
“哇!”灯一亮,朱暖暖对房子内高尚具有品味的装潢赞叹连连。
“沙发上坐吧!”
“呵呵……你住的地方真不是盖的。”一屁股蹬上看起来就很高级的米色沙发,她弹呀弹的自个儿玩起来,笑得甚是开心。
把几大袋东西放在桌上,他也跟着在她身边坐下。“你喜欢?”
“这么棒的地方谁不喜欢?”白他一眼,很是嫉妒。
瞧她满面笑容,不知为何,邵允人心中很是满足。
“咦?那是什么?”发现新大陆,立刻飞奔到整面落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宛如洒满碎钻的璀璨迷人夜景立刻映入眼底。“啊、啊、啊好美啊!”赞叹转为尖叫了。
“可是却充满了阴邪之气。”来到她身后,只望了窗外夜色一眼,他便转身走开,诡异地留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什么?”朱暖暖愣住,不懂他的意思。
“没什么。”拿起方才买的一些生鲜食物,邵允人来到厨房整理,同时问道:“愿意留下来一起用晚餐吗?”
“你煮?”尾随到厨房,看他熟练整理食物,想必时常自己烹煮。
“难不成你来?”
马上举双手投降。“我先说好,我对厨艺十窍通了九窍——窍不通。”所以才会可怜地天天吃便当。
嘴角扯出一抹轻笑。“你四处看看玩玩,我弄好了自然会叫你。”
“太好了,你慢慢忙吧!”人家君子远庖厨,她是淑女远庖厨的遵行者。
丢下他一个人忙,朱暖暖在百坪大的房子里四处看。老实说,这室内装潢非常有格调,柔和的灯光让人心情能迅速回复平静,整个设计不是金碧辉煌的豪华,而是舒适能让人放松身心的好住处。
客厅与餐厅全开放式空间,餐厅的一角还设有吧台及酒柜,大概是为了让几个知心友人能一边晶酒、一边畅谈心事吧!
转过转角,沿着走道两边各有几间紧闭的房门,大概是主卧室、客房这些房间吧!顺着步伐来到走道尽头,竟然是一座往下的楼梯。
咦?不是只有一层吗?怎么还有楼梯可以往下?
瞧下面黑漆漆的,朱暖暖也不敢真往下闯,转身回到厨房,看他洗菜、切菜的利落身手,不禁好奇问道:“喂!为什么还有楼梯可以往下走?往下不就是楼下的住户了吗?”
邵允人切菜动作一顿,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不要叫我喂。”从在超市里,他就听到好几次她叫他“喂”了,当时没来得及纠正她,这次一定要她改过来。
朱暖暖先是一愣,随即很不好意思,发觉自己真的很没礼貌,一直“喂、喂、喂”地喊人。
“抱歉,不然我要叫你什么?警官大人?”
邵允人一愣,似乎也没想到她该如何称呼自己。长那么大以来,他甚少与人往来,可说是没啥朋友的人。
以前读书时,他沉默寡言,是标准的独行侠。毕业进入警局后,因工作性质的关系,更是让他容易碰上自己一直避免的“东西”。
在多次的夜间任务期间,相关案件的冤魂总是会。缠上他诉冤,值得他有时忍不住就在同事面前与阴魂对谈起来,看在他人眼里就像疯子似的一个人自言自语。
没多久,他能日审阳、夜审阴的流言便大肆传开,只要他又自言自语起来,大伙儿总闪得远远的,用惊疑的眼神看他。久了,他也就麻痹了,当然也没兴趣与把自己当怪物的人交朋友。
直到升为侦查六队的队长后,因为长时间与手下的队员们相处,日子一久,大家都能了解他的特异之处,发觉不但没有任何不妥,反而有助案情的破解,渐渐地也就能以平常心对待。
可是因他孤僻的习惯已从小养戊,如今反而没办法与人太过亲近,今天会破例让她进入自己的住处、渴望她的陪伴,老实说,他自己也径惊讶。
“到底要叫什么嘛?”想那么久,这问题有这么难吗?
刷——一阵白烟热气升起。
将手中青菜丢人热锅中,他淡淡地道:“叫我允人吧。”哥哥们都是这么叫他的。
“好哇!”要叫什么,她都无所谓啦,现在最重要的是,那盘菜什么时候可以上桌?呵呵……闻起来好香,想不到他这个大男人竟然拥有一身好厨艺,真佩月艮!
大火快炒,没两三下就漂亮盛盘。“端到餐桌去。”很自然地要她帮忙。
“没问题;”快手快脚接过,将菜端上桌后,又自动自发地摆起碗筷。 ‘
两人默契极佳,一个负责烹煮、一个专管端菜,不多久,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便大功告成。
不等主人招呼,朱暖暖自行找好位子坐,就等人一声令下,准备大陕朵颐。
“吃吧!”在她对面落坐,见她口水都快流到桌子上了,好似饿死鬼投胎,邵允人二话不说,马上喊开动。
她当真不客气,立即低头扒饭夹菜,动作之迅速令人瞠目结舌。“……嗯……好吃……”塞满了饭菜的嘴巴还能腾出空间说话,也算是一项绝技了。
“别急,还很多。”他慢条斯理地吃得斯文,却很讶异她有如八百年没进过食的吃相。
“没办法,饿嘛!而且很好吃啊!”吞下一大口莱,寻了个空档回应他,话音才落,一大块鱼肉又塞进嘴里了。
既然她如此捧场,邵允人不再多说,沉默地进食,因为鲜少和家人以外的人同桌用餐,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找什么话题聊。再说他本身就寡言,要找话就更难了。
狼吞虎咽了好一会儿,朱暖暖才迟钝地发觉好似有些太过安静了,感觉有些尴尬,急忙寻找话题。“对了,方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他微愣,不知她所指何事?
“就是为什么还有往下的楼梯?下面不就是楼下的住户吗?”筷子豪爽地往下一比。
“我这层是顶楼,下面两层是我两个哥哥的住处。当初大哥将最上面三层楼打通,土我们三兄弟可以自由往来。但还保有各自独立的空司与门户。”了解她的疑问,邵允人毫不隐瞒地回答。
“嗄?你还有两个哥哥啊?”问话一出,她马上很不得咬了自己舌头,听听自己问得是啥白痴话?人家有兄弟姊妹也是很正常的事,她干吗一副大惊小怪!
“嗯。”
“那他们现在住下面咯?”忍不住好奇。
“不!”
“不!”这是什么意思?
“哥哥们很少住这里,只会偶尔过来住几天。”吃饱饭,他盛碗汤喝。
“那他们平常住哪里?”不会吧!买下豪华公寓不住,放着养蚊子啊?
“阳明山老家。”
“喔!”原来还有个老家在阳明山。 “阳明山不错啊!风景美、空气好,春季还能赏花,很惬意啊!”朱暖暖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他形状漂亮的薄唇蠕动了下。
“是啊!孤魂野鬼也多不胜数……”他以仅自己能听到得音量喃喃低语。
“什么?”似乎有听到蚊子般细小的声音。
“没什么,”见她放下碗筷,似乎已酒足饭饱,转移话题询问道:“吃饱了吗?”
“嗯。”拍拍鼓胀的肚子,笑得很开心。“谢谢你的招待,为了答谢你,我自愿帮忙洗碗。”
话一说完,她便不容拒绝地收起碗盘转进厨房,邵允人见状也没制止,帮忙将其余的餐盘也收到厨房的洗碗槽里。
哗啦、哗啦的自来水冲洗着油腻餐盘,朱暖暖边洗边聊。“当警察很辛苦喔?”
“还好。”接过她洗好的碗盘,邵允人拿着干抹布擦拭,再排列整齐地放到餐盘架上。
这个男人这么简短的回应,叫她如何接话?也罢!再找其他话题。“怎么会想当警察?”
继续擦着陆续递过来的盘子,他沉吟了良久,最终还是沉默以对。
咦?不说话?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踏上地雷区了?朱暖暖小心而谨慎地瞥他一眼,发现身旁的男人面色阴沉,这下确定自己不仅身处地雷区,而且头顶还满飞弹。
惨了!在阴晴不定的男人身边,寿命是会缩短二十年的呐!为了不让自己英年早逝,她决定快快洗好碗、尽早告别,还是回到自己小小的猪窝自在些。
下定决心后,朱暖暖加快冲洗动作,没两三便清沽溜溜。
“好了!”满意地瞧瞧洁白碗盘,将双手上的水债拭干后,她笑道:“本姑娘已报答你的一饭之思,也该告辞了。”
“你要走了?”
“是啊!总不能死赖着不走吧!”来到客厅,她抓起两大袋零食,准备走人。
“等一下!”不想她那么早离开,邵允人急得拉住她的手。
“呃……还有事吗?”低头望着他拉住自己的大掌,朱暖暖脸红了,她发现他似乎很喜欢握她的手。
再次被暖流所拥抱,黝黑的跟眸深沉盯着掌心中的小手,邵允人缓缓开口。“你的手好温暖……”
“是……是吗?”哇咧!这男人是怎回事?光用二双电眼对她的小肥手发射电波,到底有没有搞错?
“我可以抱你吗?”
“什么?你说什么?”朱暖暖惊跳起来,反射动作地踢向他,口中还斥骂叫道:“亏你还是个警察,别以为我跟你来到你家,吃你一顿饭就会让你为所欲为,你这个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的畜生……”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袭击,邵允人心下一凛,反应敏捷地侧身躲开,右掌朝她踢来的脚跟一抓一拉,朱暖暖顿时失去平衡,高八度尖叫地朝他身上扑倒。
“哇——你这个变态、禽兽……”被他接个正着,朱暖暖尖叫不已,双手双脚不时朝他猛捶、猛踹。
手忙脚乱地承受她的踢打,邵允人干脆将她压在沙发上,低沉怒喝。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谁误会了?你还把我压着……”被他体重紧压住,双手双脚都被钳制,恐慌之心立即高升,歇斯底里狂叫。“救命!救命啊!警察强暴唔……唔……”朱暖暖震惊地瞠大眼睛,瞪着他竟以自己漂亮的薄唇封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听她大喊强暴,邵允人为了压住扭动的身躯,早巳腾不出手来捂住她的嘴,情急之下只好:出此下策,以自己的唇吞下她所有的音量。
“唔……唔……”狂乱地转动头颅,偏偏就是甩不开他如影随形的一张嘴,当然也就只能发出“唔唔”声了。
邵允人刚开始只是很单纯地想封住她的嘴而已,可是后来却发觉她红唇所传来的温暖竟比那双小手更胜千万倍,令他忍不住沉醉其中。而那种刺麻的感觉更是一直刺激着他、要更攫取更多……
唔……他竟然把舌头伸进来!朱暖暖吓坏了,活了二十四年,她的感情生活一直是空白的,当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初吻。没想到第一次就被这个丧心病狂的死变态夺去,而且还把恶心的舌头伸进来,甚至自己还可能被他辣手摧花……想到这里,她不禁想哭,连恋爱都还没谈过就要被……
“你……你哭了!”感觉到一片湿润,他总算找回理智;薄唇虽离开;但身体还是压着她不放。“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讷讷地说道,不懂自己怎会失了冷静侵犯她?
“呜……你走开……呜……呜……”她哭叫着想打他,奈何手脚皆被抓住,怎么也使不上力。
翻身坐起,邵允人密密实实地将她抱在怀中,口里不住道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这样抱抱你而已,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生平没有安慰女人的经验,也只能喃喃不住地说抱歉了。
“走开!走开啦……呜……”双手一得空,她就开始使劲捶打着他,奈何他却好像铁人似的毫无反应。
“对不起!”捧住她哭得花容失色的丰腴脸蛋,黑瞳满盈真挚。“我真的很抱歉……”再一次认错,他打算说到她原谅为止。
“呜……”泪眼蒙胧凝归他漆黑眼瞳,朱暖暖可以看出他眸底深处的真诚,思及他最后也没有其他逾越行为,态度这才慢慢软化,僵硬的身体也柔软下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邵允人苦笑,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我真的只是想单纯地抱抱你而已,没什么其他企 图的。但你一叫,我就慌了,想堵住你的嘴,谁知却……反正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你能……不能放……放开我……”颤抖的语音明白显示出心中的恐惧依然未消。
清楚自己方才的行为确实像变态强暴犯,也难怪她害怕了。邵允人立刻松手放人。“吓坏你……我真的很抱歉!”
一得自由,她急忙跳高他伸手可及之处,圆圆的脸蛋上还挂着泪,戒慎不安地道:“我……我想回去了……”虽然他没进一步的侵犯动作,态度也极为真诚、懊悔,但谁知会不会突然又性情大变?她可不想为了一顿饭而赔上自己!
看来自己已由警察陡降为攻击女性的禽兽了!邵允人懊恼苦笑,不知为何,竟十分介意自己在她心中
的形象。
沉默瞅着她好一会儿,他霍然起身。“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被瞧得头皮发麻,见他有所动作,朱暖暖马上飞奔到门边,想夺门而出的冲动显而易见地写在脸上。
“我坚持!”岂会不知她的防备,邵允人打定主意要扭转她对自己的观感。
“残……我……”能不能不要啊?朱暖暖欲哭无泪,又怕断然拒绝会引发他做出什么更吓人的举动。
“还不走吗?”抓起薄外套,他尽量放缓音调。
“走!当然要走……”恨不得尽快离开,哪有不走的道理。
※ ※ ※ ※ ※ ※ ※ ※ ※
小巷子里,一高一矮两条人影步行于夜色中,彼此沉默不语,沉重的氛围笼罩着两人,直到破旧公寓出现在两人面前……
“我……我住的地方到了……”期期艾艾的声音难掩紧张。
“是吗?”抬头瞧了眼公寓,邵允人异常失落。
“那……那我进去了!”哇!这男人真够阴郁了脚跟一旋,朱暖暖迫不及待地要窜入公寓里……
“慢着!”一把拉住人。
“我……我……你……你……”又被拉回,她吓得开始结巴,以为他又哪条神经打结了。
“方才的事,你能原谅我吗?”黝黑眸底写满歉疚。
听闻他又再一次表达歉意,加上此刻位于巷子里,随时都会有路人经过,朱暖暖从方才就一直紧绷的心弦,此时终于稍稍松懈。带着认真而探究的目光巡视他脸庞,良久,她才心无芥蒂、安心地笑了……
“呵!这男人是真懊恼自己的冲动,是以才会一直不断的道歉,寻求原谅吧!既然人家都真心诚意悔过了,她也只是饱受惊吓,除了一个吻外,也没啥损失,那么接受歉意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我不怪你。”微笑以对,表示是真不介意了。
暗吁口气,邵允人安下心来,—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放宽心怀后,朱暖暖大方、爽朗的糊涂个性再次回笼。“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当然!”惊诧回视她,邵允人心下高兴不已,本以为她从此会避他如蛇蝎,再也不愿见他了,没想到……
“太好了!”喜叫拍手,她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不知以后骑车闯红灯或是没戴安全帽被开罚单,能不能找他关说?“以后若被开红单,我就去找你。”
原来她是打这主意……啼笑皆非地想提醒她,自己不是属于交警单位,谁知她却早一步挥着小肥手、跑进公寓大门内。
“拜!我先进去咯!”
目送她消失在门内的芳踪,邵允人露出极为罕见的笑纹,旋身往小巷子走回去,却忽见一抹飘忽白影萦绕在身边周围。瞬间,他笑意尽失,俊脸冷漠阴寒,视若无睹地径自往前走。
回去……快回去!危险……
恍若未闻,冷着脸继续前进。
危险……危险……女孩……危险……
女孩危险?蹙起剑眉,虽感奇怪不解,却依然假装没听见。
白影旋得更急、更快,令人发毛的诡异寒风猛烈在他四周冲击,呼呼风响恍如正在小大叫着。危险……杀人犯……女孩危险……凶手……
杀人犯!邵允人猛一顿足,正眼细看白影,发现竟是一名少女焦急、哀凄地凝睐他,胸前开了个大洞,鲜血淋漓、汩汩滴流而下……
开膛手!一道闪光打入脑海里,邵允人大骇,转身往公寓狂奔……
第4章
“呜……呜……”黑暗的小套房中,朱暖暖惊恐地奋力挣扎着,她万万没料到自己一回到房里,便被人给从后面袭击地钳制住身体,连嘴巴也被大掌捂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砰!抵抗中,她踹掉矮几上的小电视,发出碰撞声。
“嘿嘿……别想发出声音引入来……”低哑、干涩的男声在她耳边飘荡响起,诡异阴笑。“我等你很久了,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好让你来指认我是凶手吗?”
是他!那个变态杀人狂!他怎会知道她的住处?朱暖暖心下一凉,禁不住害怕颤抖。
“呜、呜……”使尽全身气力,不放弃地扭动寻求机会脱困。
整个人将她压制在床上,黑影仿佛看出她的疑惑,探出黏腻舌头舔滑她雪白颈项,笑得甚是可怖。“我在警局外等你一整夜了,好不容易跟踪你回到公寓,等到天黑,总算是我下手的时候到了……”
好……好恶心,感受到湿滑舌头舔着自己,她既惊恐又恶心想吐,努力想翻身却像被千斤巨石压在底下,怎么也动弹不得。
“你放心!我会很温柔对待你,让你感觉不出丝毫痛苦……”黑影咧开一口阴森森白牙,亮晃晃锐利尖刀桃开她胸前衣襟。
“呜、呜……呜、呜、呜……”比之前在邵允人公寓里不知高出几百倍的恐惧笼罩着她,朱暖暖眼睛瞠得快凸出来,眨也不敢眨地盯着那把刀。
“成为我的三号猎物可是你的荣幸……”黑影蓦然大笑,廖狂场起白亮刀子用力戳下……
砰!
“啊——”
碰撞声与尖叫几乎同时响起,凶残的黑影被门外另一道迅疾、高瘦的影子以电光石火之速给撞开,吃痛闷哼往旁滚了好几滚,同时也丧失了痛下杀手的绝佳时机。
“啊——”朱暖暖持续尖叫,连滚带爬地躲到角落去。
她不知这突然冒出来的黑影又是谁,不过如今只要能帮她将杀人犯结吓走,就算是误打误擅的宵小闯入,她也会感激涕零地敞开大门、欢迎他来大肆掐括,只要能保住小命,一切都好说话!
凶残黑影见有外人闯人,立刻机警地往门外窜逃
“哪里逃!”邵允人反射性地马上扑上前去擒人。
谁知黑影恁地狡猾,在对方飞身扑来时,他突兀地逆转方向往房内奔,迅雷不及掩耳地撞破床边的玻璃窗,从三楼一跃而下。当邵允人回身追到窗边查看时,黑影已然消失在狭窄的防火巷内,不见踪影。
眼看缉凶不成,邵允人注意力转回躲在墙角发抖的被害人……
“你没事吧?”他关切询问。
“我……我……”黑暗中,瞧不真切对方的脸,但那略带熟悉的男嗓让她虽稍安下心来却又忍不住颤音。“邵、邵允人?”
“是我!”听出她的惊疑,马上寻找开关将灯光开亮。
瞬间,小套房内光明乍现,驱走一室的黑暗,缩在墙角的朱暖暖眼底映入他檀高、可靠的身影,饱受惊吓的心顿时一松……
“哇……”逃出鬼门关的惊恐让她放声大哭,想也没多想便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像溺水之人紧抓住浮木般。“好……好恐……好恶心!我……我以为死定了……”
“没事了!没事了……”同样紧拥住她喃喃安慰,邵允人紧绷的精神在确定她的安然无恙后,才松懈下来。
“哇……”
惊惶崩溃的情绪尚未发泄完,涕泅滂沱的哭声依旧持续;而低喃抚慰的嗓音亦未曾停止,幽幽荡荡飘散在诡邪的夜色里……
※ ※ ※ ※ ※ ※ ※ ※ ※
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人事,不同的是,当事人痛哭过的双眼此刻红肿得像两颗核桃似的,委靡地静坐在警局一角。
唉……早上才离开警局,没想到晚上又进来了!最近真的和警察很有缘喔!希望以后不是常客就好了!
揉揉酸涩、肿胀的眼睛,朱暖暖忍不住暗自苦笑嘲讽自己。低垂的头颅始终未曾抬起,只是呆然凝看人来人往、忙乱疾行的脚步在自己眼前匆忙交错、来来回回……
蓦地,一杯热气氤氲、足以镜定心神的香浓咖啡赫然出现在眼前,让她不得不抬高眼眸瞧清来人……
“谢谢。”接过纸杯,她低声道谢,很捧场的啜饮了一大口。
温热的黑色液体滑过喉咙,舒缓了紧绷的情绪也慰烫了惊惶的心神……“
静静在她身边落坐,邵允人一语不发地喝着自己手中的黑咖啡,暗暗观察她精神好了许多后,才缓缓开口想解释案情。
“朱……我可以叫你暖暖吗?”本想依惯例称她为朱小姐,但不知为何却发现自己很不想这么叫,总觉这样好生疏,而他不想与她有这种遥远的疏离感。再说暖暖这个名字叫起来好温暖,就像她给他的感觉一样,他喜欢这么唤她。
“嗯。”强自一笑,她故作开朗。“我们是朋友啊!互唤名字很正常。再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你要叫我阿珠、阿花,我也不敢抗议。”
瞧出她的强装,邵允人没被逗笑,反而一脸正经o“暖暖,局里的同仁已经去过你的住处采集证据了;不过那凶嫌很狡猾,没留下多少有用线索。”言下之意就是要破这个案还有得等了,她的性命依然受到威胁。
“喔……”朱暖暖心下明白,有件事却依然不解。“他、他怎么能破窗而逃?外头有铁窗啊!”
“他早就将铁窗破坏了!我想凶嫌大概也是从那儿进入你房里的。”
原来如此!朱暖暖不禁苦笑自己被吓傻了,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还有,那凶嫌既然能找到你的住处埋伏,肯定已经知道你的身分,为了安全起见,那地方你是不能再回去了……”
“啊?”朱暖暖这回真的傻了。
不回小猪窝,那她能到哪儿去?可可那儿吗?不行、不行!不能拖累可可,让她陷入危险中!回南部老家?哇更惨!老爸、老妈一定会质疑逼问,若不小心走漏风声,让两位老人家知道他们心爱的女儿卷入凶杀案中,还被凶嫌追杀,不哭天喊地才怪!更怕老爸请出尘封多年的武士刀,杀上台北准备和凶嫌拼个你死我活,为他心肝宝贝的女儿报仇。
那住旅馆呢?呜……阮囊羞涩的荷包不容如此挥霍,她现在可是“台游”——台湾无业游民的员工啊!难不成真要学那些真正的游民流落街头?鸣……为啥她运气这么背啊?
仿佛瞧出她的为难,基于警方立场,邵允人提出建言了:“我们警方可以为证人安排秘密住所,同时派两名警员随身保护证人安全……”
“不要、不要!”四屋没听完,她极力摇头反对。“谁知道这凶案会拖到啥时候才破,我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从没想到电影中常看到的什么证人保护计划真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虽觉得有些怪异,但更多的是生活上种种的不便。再说身边跟着两名警员,叫她怎么去求职?再不找工作赚钱,过不了多久,她可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但你的安危……”
话还没说完,她很乐天地截口打断。“台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我不回原来住处,自己小心点找个地方窝着,凶嫌应该没那么大本事还能找到我吧!”人海茫茫,只要这回没被跟踪,凶嫌要找人应该很难。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要找哪儿窝呢?
邵允人办案多年,深知凶嫌绝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目击证人。可她又坚持不让警方派人保护,只好提出建言——
“我那儿还有空房间。”
“你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当然有空房间!不过那关我啥……”话声一顿,脑袋总算转了过来,惊疑地指指他再比比自己。“嗯……你是那种意思吗?”他愿意让她住进他的豪宅里?她没听错吧?赶快清清耳朵,看是不是耳垢太多,导致幻听。
“嗯。”微微颔首,轻浅淡问。“要不要?”想到要让她随便在外头找地方住下、随时可能被攻击,邵允人就满心不安,宁愿让她在自己势力范围内。况且对于私人住所让她进驻这念头,他一点也不觉得不舒服。
“收不收房租?”这个很重要,一定要问清楚!
“你付我就收。”几乎快勾起轻淡笑纹。
意思是“不付”就“不收”咯?朱暖暖突然很哥儿们地勾搭上他宽厚肩膀,笑得极为谄媚。“三八!我们是朋友啊!谈钱多伤感情!”呵呵……真好!这下不但住的问题解决了,还附送一名警察当护卫,安全无虑了!
顺着她搭上肩膀的小手,舒服的暖流再次流窜至身,邵允人只觉自己仿佛被温热潮水所包围,驱走!“体内的阴寒……
“我可以抱抱你吗?”
“啊?”她微愣,望进他真诚的眼底,瞧不见任何猥亵淫意,只好当作他的嗜好就是抱人,当下白眼微翻,放宽心怀答应了。“好吧!不过别抱太紧,我怕呼吸不过来……”
在她还叨叨絮絮念着时,邵允人健臂——张,轻巧地环抱住她娇小、丰腴的身子。果然,预料中的温暖气息宛如透过全身毛细孔滑进体内,其强烈深刻的感受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震……
“你……你好温暖……”
“是吗?大概我体温高吧!”可恶!他是不是故意暗笑她身材丰腴、肥肉多?因为人家都说肉多的人抱起来很温暖。
不舍地放开人,邵允人收复心神。“来吧!我先送你回住处收拾些简单的行李,然后再到我那儿。”
“噢,好啊!”点点头,她没啥意见。
随即两人一同起身往门外走去,不多久就消失身影,留下一群从刚刚就偷偷在看他们的侦查六队同仁
“哇!你们刚刚看见没?队长抱女人耶……”很夸张的声音在大呼小叫。
“看见了!大家一致怀疑刚刚那人不是咱们阴森森的队长。”
“还好咱们的镇队之花不在现场,不然肯定玻璃扫不完。”
“关玻璃啥事?”
“一颗脆弱的玻璃心破碎满地啊!”
“嗟!我还DOREMI咧!”
霎时间,所有人凑兴地合唱起属于他们那个年代某个玉女歌手的代表作——玻璃心。
※ ※ ※ ※ ※ ※ ※ ※ ※
拎着轻便的行李站在地下停车场里,望着一字排开的各式名贵车种中突兀地插进一辆破烂小房车,朱。暖暖突如其来地叹了口气,眼带同情地拍了拍才刚下车的男人。
“处在这种环境中,你一定难免会自卑吧!”唉……若是住在一般住宅,反正大伙儿的生活水平都差不多,感受不会如此强烈。但处在这种高级公寓里,身边的人不管食衣住行都是最顶级的,他这个靠着祖产买下一户豪宅便没余钱去充阔公子的小警察,就像误闯天鹅群的丑小鸭,实在有点格格不入。
邵允人微愣,不懂她天外飞来一笔的话是啥意思,不过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领着她坐上电梯。不一会儿,两人再次进了他品味高级而舒适的房子里。
同一晚第二次来到他的地盘,朱暖暖还是忍不住赞叹。“你的装潢设计师是谁?若我有能力购屋,肯定也要找他来帮我设计。”
“他不随便帮人设计的。”应该说除了家人居住的房子外,那个设计师是不会帮别人设计装潢的,因为没那种时间也没那种闲情。
“哪个设计师这么大牌,挑客挑得这么厉害?”因先前只是随口说说,所以现今她也不在意地笑问。
扯出一抹轻淡笑意,明白她只是胡乱问问,邵允人没回答,带着她参观了三间客房后,让要住的人自己去决定,“喜欢哪间,自己选吧!”
“就这间好了!”在最后一间参观的粉蓝色客房里,朱暖暖高兴地将行李丢上雪白、柔软的大床,随即自己也扑了上去,像只小猫咪般在上头滚来滚去,只差没喵喵叫了。
呵呵……好软,好舒服喔!偷看一下是啥品牌……哇!席X思名床耶!难怪这么柔软、舒适,长那么大还没睡过这么昂贵的床,赶快再多滚个两圈,以供日后回味!
看来她已经决定了!
邵允人看柔软大床上笑得一脸满足的人儿,很是欣喜她能由杀人凶嫌手中脱逃后的惊恐,迅速转变心情,让自己保持快乐。
不想打扰她的“滚床大计”,正想悄悄退出房门
“谢谢你!”忽地,埋在高级丝被中的人儿,轻轻地吐出心底最真诚的感谢—一为今晚所有的一切道谢。
点点头,明白她未曾多言的心意。“别想太多,今晚好好休息吧!”话落,果然轻巧地阖上房门。
“喀啦”关门声一落,朱暖暖翻身坐在床上,怔忡瞧着房门,心下隐隐有丝感动……
这个阴森、俊美的男人很体贴呢!亏以前对他第一印象那么差,还揪起人家的衣领发标……
想到这里,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为他的“以德报怨”而愧疚。忏悔……
※ ※ ※ ※ ※ ※ ※ ※ ※
她——真是个温暖的小东西!
将自己抛进柔软沙发里的男人愣愣地发着呆,不解为何只要—一碰触到地,就会感受到柔嫩身子、那源源不绝传来的温热气流,让他阴寒的身子觉得很安心、很舒服。
这种奇特的经验。只曾在他八岁那年发生过……她会是那个要分他棒棒糖吃的小女孩吗?
铃!铃……
刺耳的电活钤声霜地响起。惊醒了傻楞中的男人。
“喂?”邵允人迅速接起。
无线电话。
“允人,是我。”
“大哥!这久晚了,有事!”语气有些惊讶,毕竟兄长很少这么晚还打电活找他。
“没啥事!只不过听陈世伯提起你今晚和变态杀人犯交手了,没受伤吧”
明白兄长所说的陈世伯就是警察局长,亦听出电话那端温和的关切嗓音中隐含担忧,邵允人隐隐一笑。“局长又向你多活门我没事,”
“没事就好!自己当心点,明白吗?”
电话那头听到他的保证,显然是安心了许多,不过却还是忍不住殷切嘱咐。
“嗯。”
“对了!这礼拜回老家用顿饭吧!你好久没回来了,别老要大哥催你。”
“我最近案子有点忙……”下意识就想推掉。
“你那些案子…件接一件,永远忙不完的!大哥许久不见你了,不回来让大哥瞧瞧吗?”
“……我会回去的。”明白隐于斯文嗓音下的坚持,只得应允了。
“那好!大哥会让张嫂准备些你爱吃的菜等你。晚了,去睡吧!”
“嗯,大哥也早点休息,别累坏身子。”淡然的声调有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会的!晚安。”
“晚安。”
听到电话里传来挂断后的“嘟嘟”声,他这才关掉电话。谁知才放F话筒,刺耳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今夜还真忙啊!瞪着无线电话,他很不想接听,但会打家中这支电话的人,除了大哥,只剩下唯一的另一个人。若不接听,一定会被那个人念到臭头。
“喂。”很无奈地还是接了。
“允人,你在搞什么?这么慢才接?我听陈伯伯说你和那杀千刀的死变态正面交手了……”
才一接通,对方的大嗓门就不断轰炸邵允人脆弱的耳膜,逼得他不得不赶紧出言打断。“二哥,我一切很好,你不用担心!”唉……局长到底是跟多少人说了今晚的亭?
“很好、就好!没——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飘来找你吧?”
为兄长的形容而苦笑。邵允人无语。
“妈的!我就知道有,早叫你别干警察了。老碰上那些东西!”
“不干也会碰上啊!”淡淡地驳斥。
“干警察碰上的机率更高,尤其你又专查凶杀的!改天我去王叔那儿帮你多求些避邪物回来!”
“也好!”明白这是属于二哥式的关心,他淡笑顺应。
“还有,这礼拜该回老家了吧?大哥老在我耳边叨念,你再不回来让他看看,我真的会亲自去押你……”
“我会回去的!”直接截断他,免得听到更多的威胁。
“会回来就好!没事了,拜!”
还没来得及道声再见,断线的“嘟嘟”声已经再次响起,让邵允人不得不为这急惊风的二哥而摇头。
放回无线活筒,他拿起带回来的案件资料,微柠着眉头细细研究,想找出连续两件凶杀案之间,死者究竟有何关联性?
就在他专心研读资料下,深沉夜色亦一点一滴地流逝而过……
第5章
黑暗中,闪着阴森青芒的刀光毫不留情以雷霆之势奋力挥下……
“不要!”朱暖瞪冷汗涔涔惊醒,一古脑儿地翻身坐起,犹还能感受到心口剧烈的狂跳。
原来是梦!呆然发愣了许久,让受恶梦惊醒而恐惧的情绪慢慢慢平复。她又喘了几口大气,觉得口干舌燥,才翻身下床想去倒杯水喝时———
砰!
“唔……痛……”一头撞上衣柜的巨痛差点没让她给进出泪来。“这里啥时候多出柜子……”呼痛抱怨声霎时间一顿,总算忆起自己不是在租来的小套房里,而是借住到别人家的豪宅了。
哀哀叹了口气,自觉没资格抱怨,摸着黑轻轻打开房门,明亮却不刺眼的温暖量黄灯光,顺着慢慢开启的门板流泄而进,让她不由得为之一愣,疑惑地看了看手表——
凌晨三点!这么晚了,他还没睡吗?警察大人真是辛苦啊!
蹑手蹑足地往厨房方向游去,却在半路中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串诡异而痛苦的呻吟窜入耳里……
“……唔……滚……开……”
在陌生环境过夜的第—晚,就听到这种诡邪的呻吟,当下她吓出——身冷汗。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纷纷冒出来见人。
“谁……谁在那里?邵、邵允人是你吗?”是的话,就赶快应个声啊!
等了许久,不见有回应,只有断断续续、如鬼魅的低吟自沙发那头传出,朱暖暖纵然心中害怕,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翼冀地往声音来源移动,打算一探究竟,否则她今夜是甭想再睡了。
哪知她越靠近声音源头,竟益发觉得森寒,在这炙热的夏季夜晚实在反常得吊诡。
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朱暖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鼓作气地冲到沙发前,定睛细瞧——啊!原来是他瘫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体周遭还散落着许多档案资料。
“唔……嗯……滚……”
他做噩梦了吗?朱暖暖瞧他好看的薄唇再次发出呻吟,本该舒适、安逸的睡颜却痛苦扭曲着,就连眉头也拧起打了好几个结。当下她不及多想,白嫩小手开始推摇着被噩梦缠身的人。
“邵允人,你醒醒啊……醒醒啊……”
“滚开!”像摆脱了钳制,他猛然坐起,目光失焦对着空气咆哮。
“哇!”被他毫无预警的猛然一吼,朱暖暖吓得跌坐在地,惊愕瞪视那张满沉沉狠戾的阴美俊脸。
女子惊叫声将他从阴暗鬼魅世界拉回温暖现实,邵允人眼神渐渐有了焦距,缓缓低头看向身前呆愕、满脸委屈的人儿。然后视线又移转至她搭在他身上、来不及收回的手……
她身上果真有着神秘的力量……邵允人怔忡凝睇,黝黑的眼深沉了几许。
方才在半梦牛醒间,已然感觉到被一股如万斤巨石般森冷寒气压住,任凭如何挣扎,依旧无法移动一分一毫,包围在四周的寒栗之气钻人心骨,让他有如身陷万年冰窖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虽然这种遭遇自小经历到大,但不舒服的感觉过了一百年,依旧是不舒服,他永远也不会习惯的!
可就在鬼魅寒意益发增强时,恍惚中,一双温软小手搭上了他,电光石火的瞬间,温暖气流透进了他的身子,而那强压得他几乎快喘不过气的阴邪之气,竟也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到底是怎回事?
难不成“那些东西”会怕她?她身上到底有着什么……
“对……对不起……我……我以为你做噩梦……所以才……才叫醒你……”朱暖暖被吓坏了,以为他恼怒她打扰睡眠,忙不迭地结结巴巴的解释,深怕自己被阴森森的屋主下令“包袱款款”滚出去。
瞧见她惊恐表情,邵允人一愣。“我……我不是在吼你!”他吼的是那团乱压人的阴邪之物。
“啊?”质疑瞪视,朱暖暖小心翼翼地探问。“你难不成在——说梦话?”这梦话未免也吼得太雷霆万钧、气势磅礴了吧!
“嗯!”正愁不知该找啥藉口,既然有入自动提供了,他便松口气地顺着台阶下。
“做噩梦?”真可怜!看他满头冷汗,朱暖暖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亲切感。
“算是吧!”扯着苦笑,知道这种噩梦会跟随他一辈子。
同情地瞄了他一眼,主动爬到他身边的沙发坐下,语气悲惨、“我们是同—国的,我刚刚也做噩梦了!”想到方才的梦境。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做噩梦?”
“是啊!梦见那个变态杀人魔要杀我……”
“我不会让他杀你的!”未听说完,邵允人便蹙着眉打断她。
闻言,朱暖暖—呆,随即缓缓绽露温暖笑容。“谢谢你!你真是个好警察。”
不!这和他是不是一个好警察无关!邵允人心底知道,就算今天他不是个警察,他也会密密实实保护着。绝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瞅凝着他转为深沉黝黑的眼眸,朱暖暖觉得这么一双深潭也似的漂亮眼睛,让人有种想扑上去亲吻的冲动……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暖暖,你为什么一直吞口水?”
“哎呀!我突然想到自己口渴得很,所以出来找水喝!”难怪她会觉得口干舌燥!绝对不是因为起色心,才有这种生理反应喔!朱暖暖脸皮微红,赶忙解释自己吞口水的原因。
“我去泡杯热牛奶给你。”二话不说,马上起身到厨房。
“呃……不用了啦!我喝杯开水就行了……”不好意思麻烦主人,亦步亦趋地跟进厨房。
“喝热牛奶较好入睡。”很快地,泡好两杯香浓牛奶,示意她在餐桌前坐下,自己也陷之在对面入座。
接过他递来的热腾腾牛奶,朱暖暖喝了好儿口后,舒服地吐出大气,笑眯眯地瞅着他。“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出来,让你的男性自尊心膨胀一番?”
“嗯?”不轻不重地轻哼,让人猜测不出他的好奇心指数。
“喂!好歹也表示—下兴趣,不然人家很难找话题和你聊耶!”不满低呼,觉得这男人的人际关系肯定不怎样!
“请说!”马上从善如流改进,不过也只从一个字增加为两个字而已。
唉……也算有进步了!暗暗叹气,朱暖暖提振起精神,微笑赞美。“其实你这个人很细心、体贴呢!虽然沉默寡言了点,但还算是女人眼中的好男人喔!应该很受女人欢迎吧?”最后一句稍带了点八卦意味。
她觉得他——是好男人?不知为何;邵允人为自己在她心中的好印象而高兴不已,微微扯出一抹淡笑,却不对她最后的八卦问话作回答。
“嘿!别光是笑,说嘛……”
“……”
“说啦!不说不让你去睡觉喔……”
※ ※ ※ ※ ※ ※ ※ ※ ※
接连下来的几日,为了追查凶案,邵允人陷入昏天暗地的忙碌中,所有侦查六队的成员亦个个累得像只狗,终于在这周休二日前的星期五,有人忍不住瘫在会议桌上哀嚎——
“呜……我明天肯定要去泡温泉,抒解这一礼拜的压力……”
“妈的!你明天轮休还好意思鬼叫?老子这礼拜天还得值班咧!”有人满心不爽地一脚踹去,打算让不知“人间疾苦”的烂人叫得更起劲。
“没错!此等贱货人人得而诛之。”同样轮到要值班的人开始起哄。
“喂!你们有没有同事爱啊……”引起公愤的斓人跳闪到一旁高声疾呼,惊险躲过死于“万脚齐踹”的悲惨命运。
“闹够了没!你们还要不要让队长开会?”侦查六队中唯一的一朵娇艳花朵冷冷发濑,当下让众人不敢多吠一声,识相地收手。
“多谢了!”有人出面代为维持秩序,邵允人淡然道谢,面色不曾稍改地询问这些日的成果,“明丽,根据朱小姐描述而绘制酌凶嫌画像完成了吗?”
“已经印制完成,发至各单位媒体。”
“小沈,采集的指纹中,可有任何可疑的?”
“没!凶杀现场除了死者的之外,找不到任何关指纹;至于朱小姐的住处也是一样。”
“小赵,朱小姐离开的那天早上,警局四周所架设的监视器,可有录到可疑人物?”
“没有!看来凶嫌很了解四周环境,跟踪朱小姐那天肯定躲在监视器照不到的死角位置。”
“老陈,两名死者间可有查出啥关联性?”
“还在追查!不过至今尚未有何新发现。”
队员间彼此又讨论,交谈了很久,皆没任何新线索,让众人不禁有些沮丧,深感这案子确实棘手。
“还真陷入了死胡同,是不?”沉吟良久,邵允人眉心紧蹙,发现凶手除了手段凶残外,还极为小心谨慎,绝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众队员闻言也兄能无声苦笑,依办案多年的直觉,有感凶案还会接二连三地发生。
又研讨了好一阵子,下了几道指令后,邵允人总算宣布散会,放众人一马。
一听严肃会议宣布结束,有人马上恢复嘻皮笑脸,趁邵允人还未走出会议室时,提出憋了好几日的八卦疑问。
“老大,小的有问题!”向来没啥正经的小沈乖宝宝般地举手发问。
哦——来了!除了江明丽之外,大伙儿兴味地互瞄一眼,心知肚明他要问啥。可见侦查六队众男性成员,已经在私下讨论很久了。
“问!”以为事关案情,邵允人回得干净利落。
“嘿嘿……老大,大家都很好奇,为何朱小姐被凶手追杀那晚,你会在现场,及时阻止了另一件凶案发生?”未免太巧了些!
关于这个疑问,爱慕邵允人的江明丽也曾想过,却不敢问他,是以如今也紧张地等着答案。
“因为那晚我刚好送朱小姐回去。”古井不无波地回应,叫人猜不透他的心绪。
“噢……”小沈想了想,又觉不对!
那天早上,朱暖暖是自行骑车离开警局的,为何到了晚上,队长会和她在一起、甚至还送她回住处?莫非这两人私下有联系?嘿嘿……难不成孤僻的老大,头上开桃花了?
再思及那夜朱暖暖虎口逃生后、回到警局时,队长在众目睽睽下将人家给紧抱在怀的景况,小沈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当下贼笑不已,标准狗仔嘴脸。“老大,你说清楚点嘛!”好满足大伙儿的八卦欲望啊!
“敝人私事,不劳费心!”不给任何扒粪机会,淡淡留下一句,收拾资料,走人。
“啧!还是这么爱搞神秘!除了公事外,从不谈及私人感情。”小沈摇头晃脑地鬼叫,倒也不真的在意。毕竟共事久了,彼此习性都很了解。
众人见状,哄然大笑,基于当事人离场,可以光明正大批判的因素下,便又你来我往地调侃几句,直到有人不小心瞥见一张苍白的脸后,赶忙朝同仁暗使眼色,要大伙儿注意镇队之花……
呃……好可怕的脸色喔!
大笑声不约而同顿止,数双尴尬的眼互瞄,干笑数声后,有志一同地抓起资料就往外冲,化作鸟兽散。
他真的与那叫朱暖暖的证人,有着除了案情以外的牵扯吗?应该是有的吧!否则他绝不会说是私事……私事啊……
江明丽神色凄楚,只觉自己宛如凶案死者般被开膛剖肚,心痛得难以形容……
※ ※ ※ ※ ※ ※ ※ ※ ※
夜幕渐渐低垂,当天际最后一抹余晖也被黑暗吞噬殆尽时,一盏盏的路灯与绚烂的霓虹灯,早巳将都市的夜抹上七彩缤纷的彩妆,架构成一幅漂亮璀璨的人间星河画。
平稳驾驶着车子正要回住处,却在离家不远处等红绿灯时,眼尾意外扫到娇小、丰腴的熟悉身影,晃进了常去的那家超级市场,当下邵允人马上将车驶进店家附设的停车场停妥,飞快地冲进店内。果然没多久,就让他在零食区给找到推着推车搜刮括零食的女人。
“你怎么跑出来了?”大步来到她面前,邵允人眉头打了好几个结。
“耶!你怎会在这里?”抬头瞧见是他,朱暖暖既高兴又惊讶地笑了。
“同居”的这几天来,她知道他为了凶杀案忙得焦头斓额,天天早出晚归,几乎可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两人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因为大清早她还在睡时,他已经出门了。等到半夜三更他回来时,她早已经上床不知和周公下了多少回棋了。
“追着你进来的。”冷静回答她,再次重申自己的问题。“你呢?又怎会在这里?忘了自己一个人出来有多危险吗?如果凶手……”
“停!”赶忙伸出五指山要他暂停,未暖暖虽然很高兴他这个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可是若是用在叨念她,那绝对是敬谢不敏。“我出来采购粮食。”嘿!这个理由够好吧!
“是采购零食吧!”瞄了推车一眼。明确点出事实。
“呵、呵……不管粮食还是零食,反正都是吃的啦!”不以为意地傻笑,拉着他开始逛起超市。“你来了正好,看看还需要买些什么?”
“我需要的不会在零食区。”
“那就先陪我逛一下嘛!等会儿我们再到生鲜区去。”
见她迅速地将架上一包包不同种类零食丢进推车里,邵允人暗暗摇头,趁她不注意时,再将被他视为垃圾食物的零食悄悄放回架子上,同时不着痕迹地将她给逐渐拐到生鲜区。
瞧着漂亮的排成一长列的新鲜蔬果鱼肉,朱暖暖自从不是专业人士,马上退居副手,将采购大权让给身边的男人,
“这个你较厉害,你来!”不是妄自菲薄,而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她承认关于生鲜食物,邵允人绝对比她了解—百倍。
“今晚想吃什么?”
“呃……还可以点菜喔?”想到他的手艺,朱暖暖不禁口水泛滥,知道今晚又有口福了。
瞄到她吞口水的馋样,邵允人忍不住漾着淡笑,第一次这么高兴做饭给人吃。
“嗯……我想吃火锅。”想了许久,总算开出菜单了。
闻言,他开始问她喜欢些什么火锅料。每当她说一样,他便丢进一样食材,直到觉得尽兴了,才去收银台结账。
两人来到停车场,各自钻进他的破烂小房车内坐定后,邵允人缓缓将车驶回马路上,正要朝不远处的公寓而去时。忽听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轻叫了一声
“哎呀!能不能麻烦你先送我回小套房拿些东西?”当日整理行李时太过仓促。有些东西忘了拿。可要她自己独自回小套房取物品,老实说心里还真有点怕,今日趁他有空,正好请他陪同一起去,至少也安心些、
邵允人闻言,方向盘马上一转,将车子开往她位于巷子内的小套房而去。没多久,两人已经置身于她多日没人烟的小窝里了。
看着布置简洁的房间,邵允人悄悄来到当夜凶手逃逸的窗口边,看着观察多次的窄小防火巷,心中疑惑渐形扩大……
“你在看什么?”一进屋就忙着将一些正式衣物塞进袋子里的朱暖暖看他站在个边,不禁好-奇问道。
“没什么!”收回心神,瞧她提着一大袋衣物,轻声笑问:“东西都拿了?”
“嗯!”点点头,她突然很不好意思请求。“呃……我能不能用你书房里的电脑?”
“可以啊!我房子里的设备你尽管使用。”
“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上网找工作!”朱暖暖一脸喜色,毕竟她已经在他家当米虫当了好几日了,该振作起来去求职了。
“你想找工作?”邵允人隐隐觉得不妥,毕竟凶案未破,她还是有危险的。
仿佛看出他的担忧,她乐天一笑。“别担心!歹徒应该没那么厉害还能找到我!而且再不找工作,荷包日渐消瘦,总有一天我会喝西北风啊!”唉……虽然现在住在他那儿,可是基本开销还是免不了的。
“我明白了!”不再多言,拉着她往楼下而去,准备回他的公寓。
不一会儿,巷子内的破烂小房车再次启动,缓缓驶了出去。
就在小房车驶离朱暖暖原先住的小套房公寓不到一百公尺,隐于斜角暗巷阴黑处的另一辆房车也无声无息启动了……
※ ※ ※ ※ ※ ※ ※ ※ ※
次日,周末的傍晚,小房车开进了位于阳明山某处景致优美却隐密、占地宽广的典雅宅邸里。
才停妥车子、开门下来,建筑物内的人已经听见了外头的声响,雕饰着精美浮雕的大门内,跑出了一条微微发福的身影,欣喜地迎上前来。
“三少爷,你可回来了!许久不见都瘦了!我烧了好多你爱吃的莱,可得多吃些,好好地补一补。”六十几岁的张嫂满脸的慈爱,拉着好久没回老家的小主子直打量。
“张嫂,我回来吃你的好菜了。”看着眼前这名宛若母亲般、自小将他照顾到大的慈祥老人家,依旧康健,邵允人心中很是安慰。
“要吃好菜还怕没有吗?来、来、来,快进来!”边叨念、边将人结推进了屋内。
一路被推进摆设品味卓绝的起居室里,邵允人还没说话就已经瞧见舒适的米白沙发上瘫着坐没坐样、理着五分平头的高大、阳刚男人。
“可回来了!你这小子没人催,都不会主动回老家让当哥哥的瞧瞧吗?”邵家排行老二邵允附一开口就没好话。
习惯他这种粗鲁的关心,邵允人只是淡淡扯着笑,任由他去碎碎念。
候在一旁的张嫂闻言禁不住好笑。“就是有你这二少爷老爱念他,三少爷才不敢回来。”
“张嫂,你这样子不忠诚喔!”霍地跳了起来,邵允刚抗议不已。“平日我念大哥,你都站在我这边,怎今日老三才一回来,你就倒戈投效他那国了?”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张嫂笑斥,轻打了他粗壮健臂一下。“我厨房还忙着,不与你这孩子胡搅!等会儿到餐厅闲饭!”话方说完,转身离开朝她的地盘——厨房去了。
微笑目送她消失身影,邵允人转头对咧嘴大笑的二哥问:“大哥呢?”
“我在这儿!”邵允刚都还没开口,起居室一旁的长廊走道,慢慢地转出了个坐轮椅的斯文、好看的男人,他是邵家老大——邵允天。
“大哥!”一见人,邵允人立即上前去,主动接手推着他至起居室中央的沙发旁。
“来,沙发上坐,让大哥好好瞧瞧你!”拍拍身边的柔软沙发,邵允天温和轻笑。
闻言,邵允人果更乖乖落坐,任白家兄长端视,倒是一旁的邵允刚不甘寂寞,也大咧咧地来到他面前,凑兴叫笑。
“一双眼睛看哪瞧得够?大哥,我来帮你多看儿眼,最好瞪得咱们这个老三心底发毛,以后才不敢隔这么久才回来一解你的思弟之情。”
此言让另两名兄弟又好气又好笑,邵允天免不了笑骂几声,三人因而又说说笑笑了好一阵子。
“啊!”言谈间,邵允人想起一件事,肘身边的兄长询问。“大哥,你那儿缺不缺人?”
就算讶异他会如此问,邵允天依然未曾显露惊讶,只是温和笑道:“刚好正要征个秘书助理-你有要推荐的人吗?”
“我有个朋友正要找工作,我想说能不能安插到你那儿?”如果是在自家公司内,他就会比较安心了!因为他知道公司的保全做得极好。
从没从自家小弟口中听过。他如此关心朋友,还关切到要帮忙安排工作!邵允天与邵允刚有趣地互瞧一眼,眼底都升起了浓浓的好奇心。
“你这朋友是男是女?”邵允刚按捺不住,急急追问。
“女的。”
嘿!这下更有意思了!老三有要好的女性朋友呢!邵允刚还想问得更仔细,却被自家大哥一个眼色给制止了。
“你让她星期一来公司面试!”邵允天斯文轻笑,留下但书。“不过一切凭本事,大哥不保证人事室会用她。”
“嗯。”—向清楚自家公司用人原则,邵允人也没反对,反正他只是想为她多争取一个机会。
“好了!大家应该肚子都饿了,到餐厅用饭吧!”邵家的一家之长灵巧地转动轮椅,要弟弟们往餐厅移动。
“大哥,我来!”允刚、允人赶忙抢着帮他推轮椅。
“唉……你们似乎都忘了这轮椅是电动的,我其实不会太吃力……”有人边被小心翼翼推着,边失笑叹气。
第6章
“不可能啦!东昊是一间非常大的企业集团,它的总公司要招才,一定有很多精英前去应征,我哪可能有机会?”朱暖暖瞪眼大叫,简直不敢相信邵允人竟然要她星期一去商界的龙头老大——福利好、制度佳、薪水优、人人抢破头想进去的东昊企业应征。
“你去就是了!”轻轻替她合上张大的嘴,邵允人在她身边坐下,观看起她方才正在看的综艺爆笑短剧。
“可是……”还想举出一百零八条自己可能在第一关就被刷下来的理由。
“不试试看怎会知道?”奇怪!明明不好笑,为何还要配那么多的罐头笑声?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明知不可能,干啥还要白跑一趟?”用那个时间去找其他的工作,不是较实际吗?
“很难说!或许东昊企业就真录用你了。”对电视上无聊的演出失去兴趣,偏头看着她摇头,不禁扯唇轻笑。“先别看轻自己,星期——我开车送你过去。”
“这不是看不看轻的问题,而是有自知之明……”朱暖暖嘟嘟哝哝着。凭她先前求职时,那么背的运气,要被东昊企业录用的机会简直是微乎其微……算了、算了!既然他这么热心,地就跑—趟来报答他的期望吧!
“去就去吧!不过先说好喔,落选了可别太失望……”有人未雨绸缪,开始帮“同居人”先作心理建设。
回答她的只是一串低沉轻笑……
※ ※ ※ ※ ※ ※ ※ ※ ※
阴黑、偏僻的暗巷,—条婀娜多姿的妙曼身影不顾周休二日已过、大清早还得上班的压力,在这星期一的凌晨两点喝得醉醺醺、脚步踉跄地在巷子内行走。
远方森冷的路灯将影子拖曳得老长,踩着凌乱步伐。回想起方才被众星拱月的得意,高傲拒绝了几个没自知之明的男人,她不由得醉眼迷蒙轻笑了起来,快乐地挥着皮包,轻轻地哼起歌……
踏……踏……蓦地,不属于她的脚步声在身后轻巧响起。
拧着眉细听了下,发觉足音越来越接近,地上的影子也逐渐被另一条黑影给追上重叠,醉意醺然的神志总算有了危机意识,转身娇喝。“谁——”
才开口,一抹黑影漫天铺地地迅疾扑上……
※ ※ ※ ※ ※ ※ ※ ※ ※
一股想落跑的冲动在心底不断扩大、叫嚣着“快跑……快跑……
“小姐,这张资料表格请你填写一下。”
“啊……喔!好的!”大梦初醒般地接过纸张,朱暖暖好奇地往左右瞄了眼,不由得暗暗叹气。
早说没啥希望的,这不就是最佳证明了!瞧瞧,百来名应征者将偌大的房间给挤得水泄不通,人人一脸精明干练、充满自信,仿佛额头上就刻着“精英”两个字。反观她自己呢?简直像是误闯精英工厂的小矮人,是这般的格格不入啊!
“大家好!”忽地,讲台上站了个干练的男人,吸引众人的注意。“各位都是经过第——关考试,成绩良好而被通知参加第二关面试的人,相信各位都是有能力的。人。但碍于应征的职位有限,敝公司只能录用你们当中的少数几个,没被录用不代表你们不好,本公司将会审慎保留各位资料,在日后有适合职务时联络各位。现在,请被叫到名字的人,拿着刚才填写的资料到隔壁的房间去接受面试……”
耶?今天是第二关的面试?她连第一关都没参加哪,怎么可能参加第二关的面试?朱暖暖发现事情大条了。
那个郡允人怎会叫她来呢?难不成要故意陷害她出糗,等了老牛天才发现主考官手上的面试名单,根本没有她名字?不会、不会!他应该不是那么无聊的人!朱暖暖不知不觉地摇着头,否决了自己破坏人家名声的想法。
可是人家东昊企业今天举行的,是第二关的面试是不争的事实啊!会不会是他也不知情,兴冲冲地就叫她来了?嗯、嗯!这个解释最有可能了!
暗暗点头找了个最合理的可能,她望着一个个被点名进隔壁房间的应征者,心虚地偷偷溜至门边,趁无人注意时,飞快开门闪了出去,只想快快离开这楝大楼,避免自己最后尴尬出糗。
哪知才开门溜出,便不长眼地在走道上撞上人……不!是—辆轮椅。
“哇——”发现自己欺负残障人士,朱暖暖好生抱歉又愧疚地直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外头有人,是我太鲁莽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倒是你,没被我的轮椅给撞疼了吧?”好听、又温和的男中音关切询问。
“没有、没有!”不好意思地直摇手,待抬起愧疚的眼瞅向被残害的残障同胞,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生得极为斯文好看,尤其眉宇间总觉得有着隐隐的熟悉感。
邵允天望向她匆忙奔出的房间,挑起了眉梢笑问:“你不是来应征的吗?还没等到主考官面试就想走了!这么不喜欢东昊企业!”何时公司这么不被青睐了!杂志上不是还调查说,是求职者最想进的企业第一名吗?
“不是啦……”低声咕哝,发馍地摸着鼻子。“是我没资格,搞不清楚状况地给人家胡乱混了进来。”
“哦?怎么说?”他的公司有这么容易让人混进来吗?对自家公司的保全极为有自信,邵允天这下被挑 起兴趣了。
耶!这人很好奇耶!算了!就当满足他的求知欲来弥补自己方才的失礼吧!向四下瞄了,瞄,也不征求人家同意,朱暖暖自动地推着轮椅到前方的休憩椅处、自己则大方坐了下来,与他保持同等高度,冲着惊奇的温和脸庞一笑。
“我有好吃的三明治喔!要不要吃?”从背包里掏出两个夹满蔬菜、肉片的三明治,还没等人家说好就塞了一个过。
这位小姐当来东昊野餐的吗?邵允天盯着手中的食物,有趣地笑了起来。
“吃啊!我朋友怕我在这儿等面试时,花太多时间会肚子饿,所以临出门时做给我带着的。和外面卖的不一样,很赞喔!”边说边咬着属于自己的美食,一脸的幸福表情。
真是有趣的女孩!好笑暗忖,邵允天果真拆开塑胶袋,一口接一口吃着,还不忘追问。“你还没说为何不参加面试!”
“喔——”拉长了音调,她笑得甚馍。“是这样啦!我一个朋友很热心地要我来参加东昊企业的招考,所以我就来了啊!可是我那个朋友好像忘了人家早已经举行过了第一关的笔试,有通过才能米参加第二关的面试啊!
“既然没参加笔试,哪能直接跳级面试啊?我想主考官手上的面试名单根本没我的名字!唉……我朋友搞错了,而我也糊叭糊涂地混了进来,所以现在……”两手一摊,意思非常明显。
解决了手中的三明治,邵允天黑亮的眸底闪过了一丝异彩。“嗯……你叫啥名字?”
“朱暖暖。”发现自己和人家扯了老半天,却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报出去,这才赶紧补充。
果然是她!听到与自家小弟报给他的名字一模一样,邵允天兴味一笑。“你放心吧!面试名单上绝对有你的名字。”这可是当天晚上,允人提出要求后,他马上去电给人事室主任,要他在名单上增添她的名字。
“怎么可能!”朱暖暖不信。
“你忘了要上楼前,楼下警卫都先确认过应征人员的名字了吗?”派驻楼下的保金早就核对了每个应征者的身分,不然她以为可以这么容易混进公司里吗?
“啊——对喔!”朱暖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楼下保全要她报上名,并且在簿子上找到她的名字才谨慎放行。不过这事儿还真诡异!她又没参加笔试,为何警卫的名册簿有她的名字?难不成发生灵异事件了?
瞧她纳闷直搔头,邵允天眼泛笑意,很有礼貌地提醒。“你该进去了,别让主考官叫不到人,错过机会!”
“算了!不想了!”百般想不透这种乌龙的幸运事,为何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她霍地跳起来,精神蓬勃大叫,“就当我平日行善积德做太多,老天爷赏我的。”
是我那第一次对女人有好感的小弟赏你的!默默在心底澄清耶和老天爷没关系。
“谢谢你及时点醒我!我先进去了!”兴奋地往来处奔,朱暖暖还回头朝他挥手道谢。“若有幸真被录取,那我们就是同事了!希望有那么一天喔……”尾音还在空气中飘荡,人已经钻进充满应征者的房间。
呵……她以为他是公司的员工?其实这么想也没错啦!漾着愉快笑意,邵允天按下了电动钮,让轮椅载着他到各楼层去巡视。
※ ※ ※ ※ ※ ※ ※ ※ ※
“邵允人,我爱你!”
傍晚时分,才开门进屋,兴奋的示爱尖叫让邵允人鬼之一愣,随即一团圆圆热热的物体撞进了他怀里。
差点没被撞出内出血,稳住扑来的丰腴身子,他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欣喜。“怎么了?”
“哈哈……我录取了……录取了……”高兴地拉着他在客厅跳舞、绕圈圈,口里不断哼着自编自创的“录取歌”。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他微微一笑。“恭喜!”
“这都要感谢你!是你极力鼓励我去,不然我也不可能会找到这么一份好工作。”兴奋之下,没多想地就踮起脚尖,在他阴美面颊上印下感激之吻,随即又快乐地径自跳舞、转圈圈。
蝴蝶般的轻吻宛若小石子投入水而、泛起阵阵涟漪,邵允人心中为之一震,恍惚地以手轻抚方才被她以吻烙印的脸颊……这是她首次主动吻他呢!虽然只是印在面颊,但感觉好温暖……
“什么时候开始上班?”为她的快乐而感满足,他扯着笑问道。
“明天就要去报到了。”嘻嘻一笑,拉着他一块儿在沙发上坐下。
“这么快?”
“是啊!”重重点头表示自己所言不假,然后又马上一脸迷惑。“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一般这种大公司面试后,不都还要评估个几天,然后才通知有没有录取吗?可是轮到我时,那个主考官问了几个问题后,竟然当面就说我被录用了!”更是很奇怪呢!她后面还有一堆人等着面试,而主考官却当场就录用她!难道后面的人,他都不考虑了?
闻言,邵允人大抵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是大哥去电给人事主任,要他增添朱暖暖这个应征者。虽说是一切凭本事,但人事主任绝非笨蛋,既然是总裁亲自点名的人,就算不。逢迎拍马屁,也该明白这个半途杀出的程咬金和顶头上司有点关联,聪明人用膝盖想也知道该怎么做。
“没啥好奇怪的!录用就是录用了!”轻描淡写化解她的疑虑。
“嘿……这么说也对啦!”心情再次欢欣鼓舞,神神秘秘冲着他诡笑。“告诉你喔,我今天遇到灵异事件了!”
邵允人惊愣,僵直地瞅凝她。
“是真的,我不骗你尸以为他不信,忙不迭地举手发誓,将自己没参加第一关笔试,名字却列在第二关面试的名唯上,加油添醋、夸张的形容给他听。
原来是这一回事!暗吁了口气,绷紧的身躯亦松懈下来,邵允人一语不发,仅是微笑谛听她叙述。
“……瞧!够神奇吧!”眨巴的大眼闪着光彩,嘿嘿哼笑。“肯定是我福泽深厚才有这般的神秘好运道。”
“确实很好运。”赞同附和,顺便提议。“为了庆祝顺利录取,今晚我老一桌丰盛大餐祝贺你!”
“好啊、好啊……”拍手连声赞同,毫不客气就要点菜。
滴滴……滴滴……
规律的手机铃声乍响,截断了她的话语。
“抱歉!”歉疚微点头,邵允人抓起了腰间的手机接听。
只见他除了开头说句“喂”后,便没再进出第二句话,凝神专心听着那方的声音,越听神色越是凝重,最后说了句“我会赶过去”后,就切断了通话。
“暖暖,我……”
“没关系!临时发生案件了是不?”同情瞅瞅他,朱暖暖非常能体谅。 “你快去吧!改天再帮我庆祝也行!”唉……当警察真辛苦,连回到家了还要被凹出去!老百姓还真该感谢他们维护治安的辛劳。
“别自己一个人出去,危险。”语气严肃地叮嘱。
“是!警察大人!”夸张举起三根手指头,一副童子军宣誓模样。
见状,他仅是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便又匆促的离开家门了。
目送他身影消失在阖紧的门后,朱暖暖窝躺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发呆,偌大的房子没了他的气息,突然觉得有些小寂寞……
叮叮当……叮叮当……
欢乐的圣诞铃声响起,让她霍地跳了起来。
“我的电话!”飞快跑进房里,从背包内掏出小巧的手机。“喂?我是暖暖。”
“废话!你不是暖暖难不成是冷冷?”
从电话那头劈口就是一阵冷讽的声音,让她立即笑逐颜开。“可可,是你啊!”
“我打小套房的电话都没人接听,打手机又一直不通,直到现在才通,你到底在搞什么?”
“呵呵……”朱暖暖心虚傻笑,不敢告诉好朋友,自己最近发生的事,至于手机不通这件事……嘿嘿,那是因为搬来这里后,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浑浑噩噩当了好几日的米虫,就连手机都丢在行李中没翻出来,没电了当然也不知道,直到昨夜想到今天要出门面试,这才找出来充电。
“你别给我傻笑蒙混过去!”
“哎呀!人家忘记充电了!”可可好精喔!
“小套房的电话呢?为啥没人接?”
“我……我现在没住那里啦!”不得已招出实情。
“没住那里,不然住哪儿?好端端为啥不住了?你在搞啥鬼?”
听到好友紧张的音调。朱暖暖小心翼翼地陪笑,连忙捏造借口。 “因、因为租约到期,房东想涨房租,我嫌太贵,刚好朋友这儿有空房间,所以就让我先搬来暂住一阵于。”
“原来是这样!你怎不干脆来我这儿住?”
“才不要!人家才不当一百烛光的电灯泡!”一口否决朋友好意,赶忙转移焦点。“可可,人家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啊?”
“人家被东昊企业录取了,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好兴奋地分享快乐心情。
“耶!真的、假的?大财团大企业呢!”
“真的、真的!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运气好得让人害怕呢!”
“太好了!真是恭喜啊!走!今晚我请你去大吃一顿,庆祝、庆祝!”
“这样啊……好啊!”朱暖暖想了想,随即就答应了。她可没违背邵允人的叮嘱,一个人出去喔!她是和朋友两人有伴,应该不会有啥危险才是。
“你现在住哪里?我开我家那口子的车去接你。”
“喔!”也没多想地,她反射性地念出响当当的高级住宅大楼名号。
“喂!你没说错吧?”
“没有啊!”突然想到这楝大楼是一般人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顶级住宅,她不禁呵呵直笑。“我现在真的住在这里喔!”
“哇!你最近运气更是旺得不得了!我去接你,详细情形见面再聊,拜!”
“拜!”
※ ※ ※ ※ ※ ※ ※ ※ ※
气氛优雅的餐馆里错落地坐着一桌桌喝喝私语的用餐情侣,其中某张坐着两个女人的餐桌,也传出窃窃私语……
“可可,你要死了!我们两个女人来这种都是男女情侣的餐厅,不尴尬吗?”瞄了眼周围情侣们用餐时的亲呢、肉麻举止,朱暖暖简直鸡皮疙瘩掉满地。
“干吗尴尬?”杜可人艳丽一笑。“就当作在欣赏爱情文艺片好了。”
射出一记白果眼。她干脆埋首狂吃。眼不见为净。
“喂!你那借房间给你住的朋友还真有肉,我看身家底子不输我家那口子。”轻推着她,杜可人满眼好奇地笑意。
“当警察能有啥肉?”吞下口中美食,未暖暖喷笑不巳。 “听说能拥有那楝豪华公寓,是因为祖产的关系!我猜他大概是把父母遗留给他的积蓄全拿去买房子了,所以至今还开着破烂小房车咧!”
“是个女警啊?”直觉以为她口中的朋友是女性。
“啊?”傻眼愣住。“我啥时候说他是女的了?”
“男人?”这下杜可人大叫了起来。
“嘿,你小声点!”感受到四周投来的注目礼,朱暖暖压低声音要好友别丢人现眼。
“你啥时候认识当警察的男人呢?还不快快老实招来!”虽降低了音量,声音中的威胁依旧犀利得很。
“就、就在前阵子嘛!”嗫嗫嚅嚅的,极为心虚。
“他让你住他那儿有啥企图?”杜可人担心她被男人给骗了。
“能有啥企图?”闻言,朱暖暖失笑。
“你觉得他人怎样!”杜可人旁敲侧击地探询。
“他人很好的!虽然性情有时阴森了点,但人其实不坏,也很细心体贴,还常煮好菜……”说起他,朱暖暖尽是好话,深怕好友误解人家。
信任好友看人的眼光,再听她详尽描述两人相处过程,杜可人发觉她眼中光彩特别炽亮,实在很像自己刚陷入爱河时的模样。
“他工作那么忙,还真的有空就会做菜给你享用啊?”见鬼了!若不是别有用心,哪个男人会对不相干的女人这么好?供吃又供住的,看来警察大人对暖暖是有些心思的喔!
“骗你又没钱赚!”朱暖暖横了杜可人一眼,抗议自己不被信任。
沉吟了一会儿,杜可人觉得若警察大人真如暖暖说的那般好,那么这种肥肉不快抢到口实在可惜了。
“我说朱大小姐,与这般好的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你不心动啊?”慧黠诡笑,一脸的暖昧。
“你、你胡说什么啊?”嫩白脸皮瞬间火红。
“我哪胡说了?”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发表新时代女性宜言。“好男人就该主动出击抢到手啊!你现在可是近水楼台,机会正好,可别让别的女人捡便宜去了。”
“你别乱点鸳鸯谱啦!”摸摸鼻子,她羞得再次理首狂吃。
“老实说,你对警察大人有没有那种意思?”不让她逃避,杜可人不死心追问。
有没有意思?朱暖暖恍神了下,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对邵允人的感觉。
这么说吧!刚开始对他并无太好的印象,但这些日子下来,却发现他是一个极好相处的男人,对她非常照顾,让她有种可以倚靠的安全感;虽说有时寡言了些,但沉默的背后却往往隐藏着令人窝心的关怀。
可可搬出去和爱人双宿双飞后,她在羡慕之余更多的是寂寞,毕竟两人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有空就黏在一起,吃喝玩乐都有伴;如今的她少了可可的陪伴,却多出了好多的寂寥时光,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若自己身边有爱她的男人陪着,不知有多好。
这几日暂住在邵允人的大厦里,虽然他很忙,但不管多晚还是会每天回家,就算两人见面时间不算太多,甚至可能无法碰到面,但她还是可以感受到屋里有另一个人活动过后的痕迹,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温馨。
哪个女人不曾幻想过自己朱来的男人,她也会啊!而邵允人的一切特质都还满符合她的条件——细心、体贴、关怀、不沙猪。最重要的是,给她满满的安全感……嗅,还有一点忘了提——厨艺满分。
想到这里,未暖暖的脸红得更加厉害,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发现并不排斥把邵允人拐来当自己的男人这个想法,甚至还挺欢迎的。
瞧她不知不觉地露出傻笑的酡红脸蛋,不用再多说,杜可人已经知道答案了。
“喂!喜欢就给他夹去配啊!下手别太心软,让警察大人还糊里糊涂时,就死在你手里。”好友第一次动情,她一定要给鼓励。
“可可,你这种说法好像我要去干下啥大案似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杀人犯咧!”斜睨一眼,朱暖暖觉得好笑。
“那你到底要不要让警察大人,有那个天大的荣幸死在你手中?”嘿嘿……能获得暖暖的初恋,当然是天大的荣幸了。
“人家不知对我有没有那种意思呢?”面对多年好友,她也不扭捏作态,等于间接承认自己确实有意了。
“开玩笑!哪可能没意思?”据她判断,警察大人对暖暖肯定也有私心的。
“都嘛是你在说……”
“不然我教你几手猎男绝招……”
“呵呵……你就这么猎到你家那个醋缸的啊……”
“唉……我现在也很后悔当初干吗对他使出绝招,累得我现在被绑死,连不小心去瞄到路上猛男,都会被酸醋给淹死……”
“哈哈……活该啊……”
优雅的餐馆里,有人懊悔叹息、有人幸灾乐祸大笑,让原本喁喁私语的情人们皆皱眉地朝破坏气氛的两个女人,射去恶狠狠的烧刀子。
第7章
“妈的!这已经第三个了!”沮丧万分将资料甩在桌上,老吴对着众人大叫。“看着吧!新闻肯定又是头条,然后就会引起社会恐慌,接着上头就会给压力,要我们眼时破案,而我们就会陷入焦头烂额的地狱极刑。”
众人才刚从秦尸现场勘查回来,明白老吴为何会这么气急败坏!因为现场挤了一大堆媒体,简直比办案的刑警还多。而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竟然有个白痴官员对着所有的摄影机保证案情已露出曙光,绝对能在短时间内破案。
曙光?曙光在哪里?他生出来的是不?唉!干啥不叫那个白痴官员去吃屎?短时间破案?破案时间是可以定的吗?有些案件沉冤了十几年,还不是破不了!往往这种凶手谨慎,几乎未留任何线索的凶案要破,有时除了靠警方的努力外,更需要一些巧合与运气的。
“老吴,别吠了!越吠只会越无力而已。”小沈直接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哀叹。
而大伙儿也是一脸菜色,毕竟才刚用过晚饭后,就被急电召到弃尸现场,还得对被丢在大型垃圾桶内、遭开膛剖肚的血淋淋尸体进行采证调查,就算经验老到的刑警,都会想直接将肚里的晚餐“贡献”给大地的。而侦查六队唯一的菜鸟——小张早已经闪到一边,去“清肠胃”了。
众人忙着采证、勘查现场,还得应付不时闯过封锁线的雇人媒体。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搜证完毕,让殡仪馆的人来运载尸体,哪知却在收工最疲惫的时候,还听见白痴官员的发言,不想无力都没办法哪!
所以老吴回到警局后便发牢骚,同仁们都是可以体谅的!甚至还觉得“心有戚戚焉”,只是没明讲罢了!
“队长,根据法医初步的验尸判断,被害者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二三点,至于某何会拖到晚上五六点才被发现尸体,我猜想那巷子平时极少人会经过,更别说去注意一旁的大型垃圾桶了。若非垃圾车来收垃圾,我想说不定尸体会更久才被人发现。”江明丽冷静道出自己的看法——虽然她也是一脸的苍白。
“嗯。”轻轻应声,邵允人突然活起一抹冷冷的诡谲笑意,让众队员纷纷寒毛直竖却又忍不住兴奋,因为通常他会有这种表情,往往代表着有什么趋自然现象来申冤,或是想到啥有利的追查方向。
“老大……咱们身边有‘那个’吗?”头皮发麻、搓着手臂,大伙异口同声地疑问着。
冷睨了众人一圈,他懒得回答无聊问题,直接引导众人。“你们有没有发现凶手犯案的地方都在同一区?”
原来是想到新的调查重点,不是看见那个“喔!众队员暗暗吁了口气,虽说跟在他身边久了,对这种事日渐习惯,但只要想到身边周遭若真有”那种“东西在,其实还是会觉得怪怪的。
“确实是!”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台北市地图,小林将三处发生命案的位置用粗红笔给圈起来,确实都在同一区……不!应该说都在那一区某一块方圆二十里的范围内。
“这代表凶手极为熟悉这一带的地形,所以才能每次都在极隐密、偏僻之处犯下罪行而不被撞见——。证人朱小姐意外撞见的那次例外。”指着方圆二十里的地形位置,邵允人解释道。
“所以咱们下一步,便是去调查时常在这附近出入的不良分子?”小沈大胆猜测。
“不!不用去查当地的混混喽罗或是有前科的人。”摇摇头,邵允人突然问:“谁对这区域最熟?”
“我啦!”奋勇举手,小赵很好奇老大的结论到底是啥“
“小赵,你说这范围内什么店最多?”
“PUB、酒吧、辣妹餐厅。”小赵笑咧了嘴,因为他就是三不五时去混夜店钓妹妹,才会对那些地方熟啊!
“很好!”戏了众人一眼,邵允人摘自己大胆的猜测下赌注。 “我要大家去那范围内所有的酒吧、餐厅……不管是什么店,只要是有厨师背景或是厨房助手的人,全都仔仔细细地将他们的底细给挖出来。还有,尽快查出三名被害人死前曾去过啥地方!”
“道命,老大!”众人夸张地举手敬礼,首次对这一连串“台北开膛手”的案件有了破案希望——虽然他们不知队长为何会针对有厨艺背景的人起疑心。
“好了!大家解散!”宜布散会,他低头看了下表,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了。
暖暖睡了吧?明天她还要上班呢!看来真的只能等改天再帮她庆祝了……邵允人觉得有些失望,正要离开之时,手玑却突然响了起来。
而其他队员听见他的手机在嚣张狂响,往外走的步伐此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非常好奇地盯着他的腰间看,毕竟大伙儿都知道除了警局队员联络他外,队。长的手机几乎可说是装饰用而已。然而此刻所有六队同仁都在,它却响了!到底是谁打的?
“喂?”不知部属旺盛的好奇心,他抓起手机接听,却在对方传来第一句话时,向来冰冷的嘴角泛起了几近温柔的笑痕。“是你!还没睡吗?”
哇——那是老大吗?他的笑有这么温柔吗?超级八卦的众队员惊叹不已,同时练就一身“乾坤大挪移”的功力,无声无息地接近目标背后,耳朵拉得老长。
只见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又说了很长的一串话,邵允人安静听着。许久后才轻笑点出对方的目的。“你就是想要我帮你买一份蚵仔面线回去当宵夜就是了……好!买两份陪你吃,当作是庆祝,行吧?”
又默不作声地噙笑听了一会儿,他才切断通话。一回身却见自己背后不知何时黏了好几个来不及闪人的狗仔。 ‘
“干啥?”眉梢微挑,他沉声低问。
“没、没干啥啊!”众人装傻,忙不迭地找借口溜了,仅剩江明丽一人神色复杂地瞅着他。
“队长,你……家里有人等你回去?”艰涩问出自己心中的痛,她光从他方才甚少出现的温柔神情与语气,就可以知道电话那头肯定是个女人——一个他很在意的女人。
私事从不与同仁讨论的邵允人,此刻亦不打算打破自己的原则,仅是淡淡点头示意自己要先行一步后,便离开了。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江明丽向来坚强;艳丽的姿容也不禁暗暗淌下珠泪……
也许该是彻底死心,结束这段暗恋的时候了……
※ ※ ※ ※ ※ ※ ※ ※ ※
“开动!”捧着他刚买回来、还热呼呼的蚵仔面线,朱暖暖开心大叫,稀里呼噜就吃了起来。
虽然她晚上才和可可出去享用大餐,但这种美味传统小吃不筲肚子有多饱,总还是能找出空位再塞它个一碗的。
每次看她吃东西,表情是这般快乐、满足,邵允人总有种错觉,仿佛眼前的食物是人间美味,不知不觉食欲也会跟着大开。
“哇!不公平!为啥你的蚵仔比我多?”吃着自己的面线,一双眼却溜到了别人碗里去,总觉他那碗的蚵仔硬是比她的多了那么两三只,抗议地哇哇大叫,手中汤匙亦捞进他正在享用的面线中,进行抢劫。
任由属于自己的蚵仔被掠夺,邵允人沉默不语,仅是用好笑的眼神瞅着她。
本是带着玩笑的心态闹着玩,被专注一瞅,朱暖暖忽觉心慌,脸红耳热得讷讷馍笑。“你……你这么想吃,我还你好了!”
话还说着,汤匙一伸,准备物归原主;谁知——
“好吃!”以口承接住她送来的蚵仔,邵允人缓缓吞下,漂亮薄唇对她傻愣住的圆脸微笑。
耶!耶!耶,人家是要将蚵仔送回碗里,怎么他速度这么快,起她还来不及反应,就一口含下她的汤匙?这种行为很亲密耶!就像情人间的喂食一样!她今晚和可可去吃饭已经在餐厅见太多了,没想到最后还在自己身上发生!
好男人就谊主动出击抢到手!喜欢就给他夹去配啊!
蓦地,脑中突然窜进可可的声音,这下脸皮更加艳红,整个人不知所措地凝腺着眼前的男人,不懂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她要不要听可可的话,主动出击给他夹去配?
恩来想去,朱暖暖觉得好烦恼。她很确定自己对邵允人是有好感的!可就不知他对她有没有意思了?而可可传授的猎男绝招,实在没一个适合她用,只因她一根肠子通到底,学不来也搞不懂男女间暖昧试探的游戏。
就像以前不是没人对她有好感,只是都隐于朋友关系下,对她发出嗳昧暗示,直到对方没得到回应,另有了求爱目标,一切都事过境迁后,才会在好友相聚时,把这些陈年往事当作回忆笑话讲。当这个时候,她才会恍然大悟,笑着回骂对方干么不明说,让她当不解风情的呆头鹅。
虽说因当时的不知情而未投下男女感情,事后得知亦不感伤心难过,但遗憾多多少少是有的,甚至会想若自己别那么呆、那么不识情趣,现在是否就会不一样了?
所以说啊,她这个人没那种心眼也玩不来嗳昧不明、欲拒还迎的把戏。对她而言,最有效、直接的方法,就是把话挑明了讲,爱就爱、不爱就不爱,简单干脆,不用互猜心思,让自己憋得难过。
想到这里,朱暖暖心想,干脆一不作二不休,鼓足勇气表白自己的心意。若他接受了,那是皆大欢喜;若被拒绝,顶多除了难堪外,再回房里埋头痛哭,趁还未陷入太深前,让自己死了心,免得以后情伤更重。
“喂!邵允人……”心慌意乱地胡搅着自己的面线,偷觑他依然冷静、阴美的脸庞,她怯怯一笑,语气显得期期艾艾。“我……我有个问题想……想问你……”
“嗯?”赡她娇涩羞赧,邵允人几乎看呆了,心亦不知不觉地狂跳,只觉她这模样可爱得让人很想将她拥抱在怀。
“你……有没有女朋友啊!”一颗心高高提起。
“没有!”
暗吁了口气,再接再厉。“那、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
“算有吧!”瞄了她一眼,回答得莫测高深。
啊——有喜欢的人了!朱暖暖愕然,突然间觉得自己被打人阿鼻地狱,再无翻身希望。
“喔!”轻轻应了声,她低头吃着面线,眼泪莫名其妙地滚了下来,落人面线中增添咸味。真悲哀,活到二十四岁才来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心——好痛!
瞧她垂首不再说话,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泪水不让人看见,邵允人的心紧揪,大掌伸出替她抹去泪痕。“怎不问我喜欢的人是谁?”
她才没那么自虐,干吗问的那么详细让自己更难过!还有、还有,既然有喜欢的人了,为啥还要对她那么温柔?他这样会让女孩子误会的耶!这男人好可恶!
“我、我才不问!”拍开大掌,连头也不抬,声音中有着隐隐的哽哂泣音。
叹着气,邵允人也很害怕自己的心意会被拒绝,毕竟从未曾追求过异性,实在不明白女人细腻、难懂的心思。
“其实我……”沉吟了良久,不知该如何说才不会吓跑她。因为先前曾因一时的昏头而冒犯强吻,让她恐惧、惊慌不已,所以如今他很怕自己重蹈覆辙。
“怎样啦?”这男人有喜爱的女人了,能不能别再来撩拨她,好让她能一个人安安静静、痛痛快快哭一场,借以疗伤?又难过又生气,朱暖暖忍不住报复性的自桌下狠踢他一脚。
她——还真凶悍哪!抚着被蹦的膝盖,邵允人淡然失笑。“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就赌了这一把吧!若她对他真没意思,那么他也无话可说了。
“我才不要知道你喜欢谁……”忽地,她话声一滞,飞快地抬起犹带泪痕的圆脸,惊愕呆问:“你、你刚刚是说喜欢我吗?我、我没听错吧?”
“嗯!”低应了声,向来冷淡的阴美脸庞竟难得地泛起一层淡红。
耶!他、他脸红了耶!想不到这个男人也会脸红!呆凝着他,朱暖暖只觉自己的心情像在洗三温暖,忽冷忽热让她一下子措手不及,紧接着狂喜的情绪让原本强忍的伤心泪珠,瞬间转变为喜悦泪水狂飙而出。
“别、别哭啊!”邵允人慌了,忙将她抱人怀里安慰,心中却有些黯然……原来他的表白真让人这么讨厌吗?
“哇——你这人好坏!”抓住他胸前衣襟,朱暖暖既欣喜又忍不住细泪抱怨。“为啥刚刚不说清楚?害人家先前好难过!”
她这话代表着什么?可不可以解释为——她也是喜欢着他的?
心跳漏了好几拍;缓缓收紧臂膀将人拥得更紧,感受到胸前的一片濡湿,邵允人含着不确定的希望,小心翼翼地问着怀中的人儿。“暖暖,我可以将你那些话解释为,你也是喜欢着我的吗?”
“傻瓜!你这个爱情傻瓜!”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啧怪,她又哭又笑的。“若我不喜欢你,刚刚何必听到你有喜欢的人,就难过得偷偷流泪?你到底懂不懂女人心啊?”
“不懂!”很老实回答,却又充满甜蜜地紧抱着她。“不过现在我懂你的心就足够了。”明白了她对自己亦有意,邵允人此刻只觉欣喜得难以言喻,心满意足地露出温柔笑容。
几乎不敢相信看起来冷漠无情的薄唇,会吐出如此温柔的甜言蜜语,朱暖暖抱着人又籽圆圆的脸蛋,埋人厚实的胸膛里尽情地宜泄感动、欣喜的泪水……
这小女人泪水还真多……让水坝泄洪了好一会儿!邵允人怕她明日顶着核桃眼去上班,只好连忙劝慰,“别哭了,再哭下去明日怎么见人?”
“都是你害的,还说!”总算止住欢喜的珠泪,她憨然吸嘴埋怨。
如此笑中带泪的娇憨可爱模样让邵允人心荡神摇,禁不住心中情欲骚动,低头就往艳红檀口轻轻覆住。
感受到冰凉却柔软的薄唇与自己的相触,她粉顿酡红地闭上眼眸,羞怯地轻启朱唇,任由他攻城略地,狂肆攫取纠缠……
直至良久,两人才抑住内心激情,气喘吁吁地分开来。
“这—二才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初吻。”她艳颊如火,却依然郑重宣明。
“是!这一吻才是我们两人感情交融、甜蜜的初吻,以前我的强吻不算!”明白她的意思,邵允人笑着点头赞同,深刻感受到两情相院与强迫的亲吻,有着天差地远的差别。
由这充满轻怜蜜意的热吻中,他深深地发现由她红唇流向他的温暖气息,较之以前的强吻,不知强劲多少倍!那巨大的洪流温热了他阴寒身心、煨烫了他冰冷心神,仿佛瞬间徜徉在浩瀚无际的热流里。是如此的安心舒适,好似世间的一切阴邪再也无法近身
“你想些什么?”瞧他净是噙着温柔笑痕怔忡出神,朱暖暖红着脸,好奇笑问。
“想你真是一个奇特、温暖的女人。”
这男人似乎很喜欢用温暖来夸赞她?算了!反正温暖这词儿也不是啥不好听的形容!不过,他的赞美词汇好像太少了点,可可说大部分的男人都是需要再教育的动物,看来他也是其中一了,以后就让她肩负起教育的重责大住吧!
朱暖暖俏皮低笑,赖靠在他身上不起来。
“你在想什么?”这回换他好奇发问,因为实在不清楚怀中的人儿,为何莫名其妙地笑得很乐。
“想教育大计啊!”
呃……为何话题跳到教育上去了?她想进教育部工作吗?如果是,大哥那儿应该也有门路可以安排
某个有张阴美脸庞的男人,就算被怀中人儿搞得满头雾水,依然很努力地暗自思量着。
※ ※ ※ ※ ※ ※ ※ ※ ※
次日,早上八点半,上班的车潮让街道陷入一片壅塞中。
朝气勃发起了个大早的朱暖暖,在一切准备就绪后,原本已要出门了,却在邵允人的叫唤下驻足。
“我送你去公司。”抓起车钥匙,健臂一揽,将她给搂出门来到电梯前。
“不用了!我自己去……”话未说完,叮咚一声,电梯门已缓缓开启,她被轻推了进去。
按下地下一楼停车场的按钮,邵允人转身对她轻笑。“刚好我也要去警局,正好顺路。”
顺个鬼!朱暖暖白眼一翻,心知肚明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能顺路才真是见鬼了!
“好啦!你爱途就让你送啦!没送过人上班喔……”顺着电梯下降,嘴里虽咕哝着,心底却有着甜孜孜的蜜意。
邵允人阴美的脸庞仅是漾着笑意却未反驳,愉快的让电梯载着两人一层层往下至停车场……:
不一会儿,当破烂小房车驶离高级大厦,陷人大马路的车阵中后,另一辆隐匿在转角不起眼处许久的房车,紧跟着也尾随而去……
※ ※ ※ ※ ※ ※ ※ ※ ※
八点五十分
破烂小房车在一栋高耸的玻璃帷幕大楼前的小广场处停下。
“进去吧!别迟到了。”
“嗯。”开门准备下车,却在最后一秒,整个身子又缩了回来,在邵允人还不清楚她要做啥时,柔软、温暖的身躯突然迎向驾驶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在薄唇上印下一吻。
“我走了!”偷袭成功,她迅速下车、跑到小广场中,淡红着脸快乐地朝车内的人挥手道再见,接着便一古脑儿地奔进大楼内。
还能感受到唇瓣间的温暖,邵允人眸光转柔,目送她安全进了东昊企业大楼内后,这才泛开恋爱中男人特有的喜悦笑容,发动车子往警局而去,准备展开忙碌的一天……
而不远处的广场边,另一辆房车内的人则阴恻恻地咧嘴而笑,紧盯着东昊企业大楼的森邪目光未曾稍离……
※ ※ ※ ※ ※ ※ ※ ※ ※
东昊企业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室,一名白嫩丰腴、有张可爱圆脸的小小秘书助理很认真地敲打着键盘,准备将上头交代下来的资料尽快输入整理完成。
当打完最后一页,并列印出来、夹成一册后,很快送到一名五十来岁、在公司资历已有三十年、总裁身边的辅助大臣——简秘书手中。
而她、朱暖暖就是跟随在简秘书身边学习的小小秘书助理。
“简姊,我来这么多天了,怎都没见过总裁啊?也不知长得是圆是扁,若哪天他来了,我却有眼不识泰山该怎么办?”已快到中午用饭时间,两人手边工作都暂告一段落,得了个空闲,朱暖暖坐在办公椅上,稍一使力便顺畅滑到简秘书身边,一脸好奇悄问。
“你——不认识总裁?”简秘书向来严肃的脸难得有了丝惊讶。
她早从人事室那边听到这个新的秘书助理,是总裁钦点加入第二波面试名单的人。本想说就算是靠着总裁关系进来,如果无法好好配合,还是会毫不留情地要人事室将人收回去,看是要安排到哪个单位,就是不准留在总裁秘书室,然后她会重新申请一个可用的人才来。
她原本是没抱太大希望,料不到这个看起来圆圆润润的可爱秘书助理倒是大大超乎她的期望。
这些日下来,发现她的各项工作能力都在水准之上,办事协调能力亦出乎意料外的好,性情又活泼可爱,非常的好相处,因此本来的成见便惭渐消失了。
可现在竟让她发现当初偏见会成立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不存在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若不认识总裁,总裁怎会要人事室将她的大名给加入名单中?
“简姊,你活下涵义好像我应该认识似的!东昊财团的总裁耶!我怎可能认识?若非被录用,我一辈子也不可能亲眼见到总裁本人——虽然现在也还没见过人!”朱暖暖反而觉得简秘书惊讶得太过莫名其妙了。
看来她也不知自己是被临时加入面试名单的!简秘书暗忖,脸色随即恢复平静,不愧为东昊企业里第一把交椅的秘书。
“没什么,我只是很讶异你连公司主事者是谁,都搞不清楚就如此幸运地被录取了!”轻描淡写地解释。
“我也觉得自己超幸运!”开朗击掌而笑,重新绕回老话题。“总裁平常都不来公司的吗?”这些天除了常见到一个高大、壮硕的方特助来拿公文资料外,还有就是副总裁常动不动就上顶楼来串门子,一双若有所思的眼总溜到她身上打转,瞧得她怪不自在。
“总裁不会固定来公司的,一个礼拜顶多来巡视个了两回。”笑着回答她的疑问,简秘书发现午餐时间到了。“暖暖,要不要一起下去员工餐厅吃饭?”
“不了!”摇摆着手,足下微一施力,又滑回自己办公桌。“我吃不大下,下午若肚子饿再随便塞个面包就行了!”唉……早上出门前,被邵允人哄着吃下超乎平常食量的丰富早餐,现在还觉得有点撑呢!
“好吧!等会儿我上来帮你买个面包。”
“谢啦!简姊。”挥手道谢,笑盈盈目送她离开办公室,朱暖暖瞟了无人的四周一眼,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桌上,自言自语。“闲着没事,干脆来整理一些旧档案吧!”说着、说着,果真跳了起来,来到档案柜前整理查看。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门边处传来声响,才回头便见那日鼓励她继续参加面试的“残障同胞”、进了秘书室。
“啊!是你!”瞧见熟人,朱暖暖高兴地笑了,一蹦一跳地来到他面前。“好巧,我们又见面了!找人吗?现在只有我在耶!你是哪一部门的?我进公司后有特别留意,可是好像都没发现你的踪迹耶!”‘联哩啪啦的就是一长串,也没见喘气。
邵允天有趣一笑,一点都不意外会看见她,不答反问。“简秘书呢?”
“喔!你找简秘书啊!她去吃饭了,可能得等会儿,还是我帮你留话?”很热心地想帮忙,毕竟当日若非他的点醒,自己也不可能参加面试而获得这份工作,说来他算是“恩人”呢!
“那你怎澄一起去?”突然很有心情聊天,邵允天接过她送来的热茶轻啜了一口。
发觉自己居高望下,可能会让“残障同胞”有被小看、不受尊重的感受,朱暖暖赶紧拖来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总算是“平起平坐”后,这才笑眯眯解释o“我吃不下啊!早上被我男朋友哄得吃太多食物了,现在还饱饱的呢!”
男朋友?她有男朋友?那允人对她有好感的事该怎么办?邵允天蓦地眼神一敛,像个亲切的邻家大哥般不着痕迹地温和探问。“你男朋友对你很好吗?”
“是啊!”总算还懂得害羞,她微红着脸皮欣喜不已。“他对我很好,又细心又厉害,是个警察呢……”叨叨絮絮的,像是要向世界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悦似的说了一大堆。
怎么听起来很像在形容自家的小弟?邵允天轻扯着笑,嗓音中隐含着惊异与期待。“你男朋友叫什么?”
“哈!说到这个我就觉得有趣!我男朋友和咱们公司的总裁与副总裁,名字都只差一个字,他叫邵允人!”突然爽朗大笑一声,朱暖暖眨眼调侃。“不过虽然只差一个字,身家倒是差很多,他只是个穷警察而已啦!”
果然没猜错!她说的男朋友就是允人!允人有喜欢的女孩,真是太好了!邵允天心中有些激动,毕竟自己的弟弟,自己是最了解的。
从小他就因为身上的“异能”,生活几乎是封闭的,也不喜欢和人有太过深入的交往,可以说除了家人外,没人能进入他的内心。而这样的弟弟,怎能不叫他这个大哥担心呢?如今,他总算敞开了心胸,愿意让这女孩亲近,实属破天荒第一遭阿!
邵允天既欣喜又安慰,不过听她刚才言谈,他有些疑虑,状若无意地笑道:“你不喜欢他是穷警察?”
“不会啊!如果不喜欢怎会和他在一起呢?再说警察也不算穷,有固定薪水又有退休金,我觉得很好呢!”朱暖暖笑呵呵解释。“刚刚我说是穷警察,只是戏称而已啦!这年头景气不好,当警察是公职,反而有保障咧!”
很好,不是个拜金的女人!是他多虑了!满意一笑,邵允天凭着对亲弟弟的了解,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嫩白、丰腴的可爱女孩,未来肯定是自己的弟媳!这事儿绝对跑不掉!
心中高兴不爱与外人亲近的小弟终于找到了好对象,邵允天本着将来一家亲的心态,又温和地与她说说笑笑了好一会儿。
不多久,叮咚声响起,接着高大的方特助自电梯内走了出来,透过透明玻璃瞧见秘书室内的邵允天,他显得惊讶,大步迈进秘书室,劈口质问——“总裁,我总算找到你了!今天不是要去医院检查吗?你放王医师鸽子,他气得说要把你列为拒绝往来户了……”完全不符合威猛气势的叨念,当场让某少根筋的女人傻眼。
他、他是总裁?
差点吓掉下巴,朱暖暖跳了起来,肥肥的小短指发颤指向轮椅上朝她笑得很斯文无害的“残障同胞”,额头瞬间冒出三条黑线,内心深处的小暖暖不断东窜西跑,狂乱地抱头哀嚎——
她到底曾对他说过什么话啊?
第8章
“……以上就是我今天搞出的乌龙事件,报告完毕!”
为了追查连续凶杀案而忙到快午夜才进家门的邵允人,一边忙着煮宵夜给两人享用,一边听着坐在餐桌前的她苦兮兮地自曝糗事。他紧绷了一整天的情绪得到松解,忍俊不禁地轻笑起来。
“喂!你很没同情心耶!人家出糗,你还笑得这么开心!”朱暖暖噘起嘴,咕咕哝哝抱怨。“那个与你名字只差一个字的总裁,说不定会怪我有眼无珠,连公司的大头都不认得,还像碎嘴欧巴桑拉着人杂七杂八说一堆。”
“他不会怪你的!”事实上还应该很高兴吧!同样了解大哥爱照顾家人的性情的邵允人,微笑安慰。
“你又知道了?你又不认识我们公司总裁!”送出一记白眼,觉得他的保证毫无说服力。
手上动作霎时间顿了下,考虑着要不要将他与东昊集团的关系向她说明白,反正日后她也会知道……沉吟了下,邵允人正想开口解释,却又听她岔开了话题。
“对了,你最近忙成这样,是不是在忙那件连续凶杀案的案件?”
“嗯!”算了!既然话题岔开,以后有机会再说吧!邵允人将刚煮好的汤面盛了一碗送到她面前,自己也捞了一大碗来到餐桌前坐下。
“唔……好吃!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你养得更肥的。”唉……有男友手艺如此出众,实在是女友身材变形的罪魁祸首。
“我喜欢你肥肥嫩嫩的模样。”抱起来温暖、舒服。
“等我成为大肥猪,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反驳得虽快,手上动作却不曾稍慢,依然不知节制地享受着美食,“‘对了!那案件查得怎样了?”毕竟她是目击证人,又受过生命威胁,好歹得关心一下。
“稍有眉目,不过还有待追查。”现在队员们正加紧调查当地区域内的各家餐饮、娱乐场所,相信资料很快就可以汇整出来。
“那就好!”点点头,既然话题转到这儿来,她有个疑惑一直想问却都忘了问,趁现在记起来,赶快问清楚。“有件事儿我觉得很奇怪耶!”
“什么?”
“那夜你明明只送我回到楼下而已,怎会知道凶手侵入我位在三楼的小套房,还及时将我救下?”这件事她至今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闻言,邵允人突然沉默下来,阴美的脸庞更显森森冷气。
突然沉凝的气氛让朱暖暖以为自己说错什么,当下讷讷低语。“我、我说错了什么吗?”
发觉自己吓到她,邵允人强挤出笑。“没有!你没错!”
“喔!”觉得这当中肯定有问题,朱暖暖也只是谅解微笑。“若我问的问题,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没关系。”每个人总有不想说的私密,就算亲如夫妻亦是一样,她很能体谅的。就像她常常偷偷“运输”零食进来,也不想让他知道啊!
“我不是不想说,只是……只是怕你听了害怕。”疑虑了许久,他艰涩说道。
“放心!我这人胆子大,没啥好害怕的!”拍拍胸脯保证,一副天不怕地不伯,只要他有胆子说,她就有胆子听的夸张样。
原本阴凝的心情被这么一逗,他霎时间笑开脸来。“你真想听?”
“你说我就听啊!”
“好吧!”想与她分享自己所有一切感受的邵允人点了点头,缓缓低语。“我瞧见了被杀害的冤灵来向我警告,说你有危险,所以我才能赶去救下你。”
“冤灵!”不自觉吞口口水,朱暖暖瞠大眼睛惊呼。“你是说你撞见灵异事件了?”
“不!正确来说,是我一直能瞧见在这世间徘徊的阴魂。”担心地审视着她眼中有没有浮现恐惧、害怕的迹象,发现除了好奇外,其他一切都没有后,邵允人安下了心,这才有勇气继续说:“我看得见它们、听得见它们,我能与它们沟通。”
“也就是说有阴阳眼了!”兴奋地下了结论,可又马上推翻。“这也不对啊!只听说阴阳眼能瞧见那种东西,可没听说还能阴阳两界沟通的,有这种本事的人通常是啥道行高深的法师啦、道士啦,而且还得开坛作法才有办法……你是哪一种?”
她是真不怕啊!而且听到他有这“异能”还满脸好奇,两眼兴奋得发光发亮,简直令人哭笑不得。以前他身边的人只要一听说,就算表面装的再如何勇猛与不在意,其实眼底或多或少还是有丝惧意,唯独她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令他……令他在除了在亲人面前之外,首次觉得自己是正常人。
“你想太多了!”邵允人心中感动,嘴里却笑斥她。
“哎呀!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啊!”为自己辩驳,朱暖暖紧跟着故意调侃。“你的磁场这么诡异,实在很适合去当灵媒啦!保证一定红!”
“你真不怕吗?”为她的说笑而摇头,邵允人就算知道她不会像别人一样,以诡异的眼光看他,但还是忍不住想确定。
“是你瞧见又不是我瞧见,我怕什么?”一副他说了什么大笑话似的,她伸出肥短食指摇了摇。“以后我们两人在一起时,若你瞧见了那些轻飘飘的东西,我没问你就不用告诉我了,除非我问你才说,这样可以吗?”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就不会害怕了。
“好!”轻笑点着头!明白她聪敏的心思,邵允人觉得她真是一个特别的人。不像有些人明明害怕又想知道,知道了又一股惊恐,那才真令人受不了。
“为啥你的体质如此特异?”简直是天生当灵媒的料,不走这一行还更是可惜了。
“我有位专精命理的世叔,在我小时候曾帮我算过 命,他说我正好在阴年阴月阴时阴刻出生,加上母亲是在车祸呈现死亡状态下,紧急被送到医院剖腹生下我,所以又是死尸生子。一切的巧合与命运的捉弄,让我成了集所有阴气于一身的人,因此造就了我的‘异能,。”
“不会吧!”朱暖暖瞠目结舌,觉得他还真是凄惨。
“还有件事忘了说……”既然要摊开来说,就一次说完吧!邵允人盯着她,缓缓说道:“那些邪物最爱找我附身,一旦侵入就很难赶出去!”
“你别开玩笑了!”情绪突然由轻松转为担忧,心下一凛,倾身越过餐桌捉住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阴魂干吗要恶意地附你身?你这么容易被附身吗?你这样,我会担心的!明天我们就去拜拜,我求个护身符给你……”急促的语气在在显示出,她完全失去了说笑的心情。
她是真的很担心呢……细细凝睇握住自己大掌微微发颤的小手,感受那温暖气流滑进自己体内,邵允人只觉内心深处兴起一股强烈的情绪激荡……
“你放心!我有高人加持过的护身符。”反手握住她的,另一手却拉出一条一直挂在脖子的八卦玉佩,玉坠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细小经文。
“有这个,那些阴魂就不能附你身吗?”还是不大安心。
“嗯!”微笑点头,为了让她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他只得柔声安慰。“至少自我八岁那年挂着这护身符后,那些徘徊世间的阴魂虽然遇见我还是会纠缠,但已无法再侵入我的身体了。”这个举证够有力了吧!
勉为其难暂时同意了,朱暖暖还是暗自打定主意,准备找一天拉他去拜拜求平安。
“你刚说八岁那年,难不成你八岁之前曾被邪物入侵?”抓到语病,她迫不及待地追问。
“嗯。”轻应了声,邵允人不由得陷入回忆中……
八岁之前,他还小不懂事,对于能瞧见那些游荡在世间、死状凄惨恐怖的鬼魅魍魉,心底害怕得不得了,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出去。家中两名哥哥当时也小,无法理解他的龟缩自闭,常常顽皮又恶意的嘲笑他。
直至某天在山区别墅的夜里,哥哥们以训练胆量为由,将他一个人给丢在那片可怕的林子里,然后他遇见了那个小女孩……
当夜小女孩助他离开了那片林子,而哥哥们以为他们训练胆量的特训有效,隔天晚上马上又重施故伎,不顾他恐惧的哭喊,硬是又将他拖到那片树林内,接下来的记忆可说是他今生最不愿去回想的记忆之一……
总之,他后来被恶灵给入侵了,若非父亲紧急找来好友王叔叔帮他驱邪,还真不知会如何呢!之后就算驱邪成功,他还是大病了一场,差点没丢了一条小命。就在那段时间,王叔叔为了永绝后患,这才将刻满经文、得到加持的玉佩送给他。说也奇怪!果更从那时起,他便不曾再被恶灵给侵犯过。
也因为这件事让两位哥哥吓坏了,父亲在责怪他们之后,也将他的特殊情况解释给他们明白。从此之后,两位过分保护弟弟的哥哥们便光荣诞生了!
想到一路成长至今,兄弟间浓重的手足之情未曾稍变,他不禁泛出一抹极为柔和的轻笑……
得到他明确回应,虽没解释过程,朱暖暖也能想像其中的惊险,不由轻咬粉唇。“我不要你有事!”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看透回眸底下的忧虑,邵允人倾身朝粉唇轻啄,不让她虐待自己的唇瓣。
被啄得发痒,她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你正经些!人家心情很严肃,你偏来搅乱、骚扰……”接下来的话语消失在两张密合热吻的唇瓣里。
激切缠绵热吻过后,两人喘着气;浓情蜜意退了开……
“还有件事想问你啦!别捣蛋!”眸光炽亮笑斥。
“问啊!”再次偷香,又叮吻了一下。
“既然不喜欢瞧见那些阴魂,怎会去当警察呢?警察不是最容易接触到凶杀案啦一堆有的没的?”实在很不解他当初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听信了某则传言,所以……
朱暖暖疑心大起,盯着他瞄了好几回,在益发显得古怪、别扭的神情下,她知道自己不用问了,因为答案已经写在他脸上。
“哈哈……”毫不客气地大笑声响遍屋内,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去当警察的理由是如此的可笑。“难道你以为警徽有国家正气,戴上它邪物就不敢近身?”
“……”
“最后一个问题!到底警徽是不是真有如此神效?”语气几乎是调侃讪笑了。
“老实说——没有!”
狂笑声再次嚣张爆出,某个女人实在缺乏同情心。
※ ※ ※ ※ ※ ※ ※ ※ ※
别扭!别扭!真别扭!
躲在电脑后头猛输入资料的朱暖暖满心别扭,原因就出在那个又借故上来和简秘书谈公事,事实上却猛偷觑她的副总裁——邵允刚。‘
她自问不是长得天香绝色,也不曾在东昊第二号人物面前耍过白痴、出过糗,只是小小的、平凡的秘书助理,他应该不会去注意到她才对。可偏偏现实就不是这么回事!
实在很想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问他到底瞧什么?唉……无奈吃人头路,她没那个熊心豹子胆啊!
以着眼尾余光偷瞄到他视线又扫了过来,朱暖暖没种的将脸里的更低,专心一志地紧盯着屏幕。
实在搞不懂老三到底看上那个圆圆润润、会让人联想到宠物的女孩哪一点?难道他小时没养过,长大了才想过这瘾头不成?
搓着下巴,邵允刚想到昨夜老大一回家,就宜布老三交了女友的天大好消息,让原本就怀疑两人关系的他,终于臆测得到证实,所以今天到公司,当然要上来多瞄她几眼,好好观察一下老三的意中人。
“喂!你——叫朱暖暖是吧?过来一下!”终于按撩不住,勾着手指头叫人。
当她是狗喔,还用手指勾咧!心中不满暗忖,还是没胆反抗,乖乖上前去了!
“副总裁,你这是!”简秘书不解她好端端工作着,邵允刚干什一脸凶神恶煞地叫人?
“问几个问题而已;别紧张!”朝简秘书送出灿烂笑容,转向她却又是一脸恶霸表情。“我问你,你男朋友叫啥么?”
“邵、邵允人。”怪了!他怎知道她有男朋友?难不成是总裁说的?毕竟是兄弟,回家会谈些公司的事。不过关心到小职员的感情生活,会不会太无聊了?朱暖暖直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回答了。
“你爱他吗?”问得很凶恶,好似只要她说出不合他意的答案,马上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爱啊!”她开始想变险了!人家的私生活要他管啊?
“爱他哪里?”节节逼问。
“爱全部啦!怎样?”火药味起来了。
唷——有脾气的哪!斜睨一眼,他脸色还是很吓人。“全部是包含哪些?”包不包含老三的“异能”呢?
“全部就是全部啦!就算他只是穷警察,就算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想找他附身,我还是爱他啦!副总裁,你是有啥不满吗?”这家伙真是越问越超过,人家的感情关他屁事啊?朱暖暖突然觉得很火大,拼了丢掉饭碗的风险也要卯上。
听闻她因太过生气而透露出玄机的话语,邵允刚不怒反喜地放声大笑,厚实的大掌突如其来往她肩头重重一拍———
“好!你有资格!”哈哈……原来她已经知道老三的特异之处了,那就没问题啦!他也不用再担心了!
这、这人莫名其妙啊!被他天外飞来一笔的赞美与笑声搅得满脑子浆糊,朱暖暖突然有种自己生闷气生得很冤的感觉。
“好了!你可以回去做事了!”愉快地摆摆手,径自转身又和简秘书讨论起公事。
简直、简直使人不爽到极点!把她当傻子要吗?朱暖暖实在很想当场上演一场喋血惨案,无奈力气、块头皆差人一大截,如果真开打,倒在地上喊救命的一定是她自己。
认定现实,她只能很恨地认命往回走。不过目标不是自己的办公桌,而是位于外头的化妆室;因为她实在很需要泼泼冷水来冷静脑袋,免得真的失手攻击那个目中无人的男人!
目送她走出秘书室、进了化妆间后,简秘书实在不懂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男人在搞什么鬼。
“副总裁,你何时这么关心员工的私人感情生活了?”严厉责问,很怕花名在外的他将狼爪伸向公司内。
“嘿!我说简秘书。你别紧张,她那型的我没兴趣!”不正经地搂着老秘书的肩膀,邵允刚明白她的心思,当下哈哈大笑把话讲明。
“那你……”
乓啷!
蓦地,一声器物砸落地的声音不大不小自化妆室内传出,打断了简秘书的话,也让邵允刚微皱起眉头。
“这女人性子真坏,不高兴还跑到洗手间破坏公物吗?”喃喃叨念,大步抢出来到化妆室外,用力将门结推开——
“喂!不爽也别这样……”猛地,一个全身包得密不透风的清洁妇,将朱暖暖给压倒在地的画面窜人眼底,让邵允刚微愣了下,随即大喊:“你在做什么?”
清洁妇像是没料到有人会出现,惊慌地跳起身撞开他,往电梯门狂奔。
邵允刚被撞倒在地,直觉以为这人有问题,当下爬起来就想追,奈何那名清洁妇以着利落、飞快的速度,一下子就闪进电梯内,瞬间消失了踪影。
当他赶到时,电梯已经往下降了,气得邵允刚暗咒一声,朝追出来却吓呆了的简秘书大吼。“通知下去,要保全在意,别让那个清洁妇跑了!”
如梦初醒的简秘书这时才忙着跑进秘书室内,迅速打电话通知下去。
“妈的!一个打扫的欧巴桑力气”还真大!“揉着被撞疼的腹部,他朝化妆间走去,却见朱暖暖还倒在地上没起来,马上迅速窜人、抱起昏迷不醒的她。
“喂!你醒醒啊!”拍着她面颊却未见醒来,邵允刚紧张了。若老三喜欢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那他可要自杀谢罪了!“喂!来人啊!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才刚通知完保全的简秘书,这才来到化妆室想察看是怎么回事,马上又让他给轰回去叫救护车了!
※ ※ ※ ※ ※ ※ ※ ※ ※
“可恶!还是让他给逃了!”瞪着监视器所录下来的画面,邵允刚喃喃低咒。
“我们公司外包的那家清洁公司呢?那儿有没有啥么线索?”邵允天手指轻敲着轮椅扶手,提出了调查建言。
“没用的!”剑眉微蹙,邵允人摇了摇头。“我的队员已经找到原本该负责来打扫的清洁妇,她被袭击、昏迷在大楼后庭园的花丛里。”
东昊大楼的顶楼总裁室,三兄弟盯着录影画面讨论着,而让三人齐聚一堂的原因,乃是邵允刚在送朱暖暖上救护车后,马上打电话通知邵允人,接着又联络了老大邵允天。毕竟未来小弟媳遭袭击,若没马上告知老大,恐怕日后被知道了,他会死得很惨,所以不说不行哪!
果然,才联络两人没多久,便瞧见他们急冲冲地赶来了!尤其邵允人还带了好几个警察同仁前来调查。
瞄了眼外头化妆室前,来来回回采集线索的警方人员,邵允刚不大抱希望咕哝着。“若想采集到指纹啦、头发啦等等的重要线索,我个人觉得很难啦!那家伙包得密不透风的,连我和他正面打过照面,也只瞧见那双眼睛而已。”
“我明白!这个凶手很狡猾,不过例行公事还是得做,说不定还真让我们拣到了关键重点。”邵允人不轻不重地说道-
由于先前他已经向两人解释过朱暖暖卷入的凶杀案件,是以如今邵允天、邵允刚皆能很快地进入状况。
三人又讨论了一会儿,直至外头的警方人员前来报告一切已采证完毕后,邵允人这才起身欲离开。
“允人,你不去医院瞧瞧暖暖情况怎样吗?也许凶手会追到医院去……”邵允天有些担心他太过冷静了。
“放心!我已经让一名女队员前去陪她,了解一下情况,她刚刚已经打电话来,说暖暖只是吸人了哥罗芳才会一时昏迷,应该不会有大碍[等会儿我会过去接她回住处。”邵允人办案多年,知道怎么做才是对暖暖好,一切早已安排妥当。现在,晟重要的是,得尽快采集证据,查出凶手身分,他不以为自己到医院去会对她有任何的帮助。
这老三还真是冷静啊,不愧是当刑警多年了!邵允刚佩服不巳,自认自己若真遇到心爱女人遭受生命之危,绝对无法如此镇定。
不过,那圆圆的女孩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老三呢?实在令人不懂!论外貌不算突出,论个性也不是啥温柔性子,唉……想他家老三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虽然性子有些阴沉,但很多女人说那叫做酷啊,还喜欢得很呢!老三配给朱暖暖真是委屈了……他唉声叹气地想了一大堆,标准是“外貌协会”的会员。
“老三,到底那个暖暖哪里吸引你?”实在很好奇,非得弄明白不可。
本要离开,听到问话后,邵允人回身笑得很温柔。“她给我很温暖、安心的感觉。”
“每个女人都很温暖的尤其是在床上。”邵允刚邪气一笑。“
“别理允刚这匹种马!”邵允天又好气又好笑。
“多谢夸奖!”不以为意,反倒得意洋洋。
“不!暖暖和其他女人不一样!”邵允人仅是微微一笑。“那种流人体内、沁热身心的温暖,你是不会懂的。”话落,他转身开门而出。
目送他朝同事走去,交头接耳地讨论案情,被说不懂女人温暖的邵允刚实在很不服气!
“老大,老三未免也太践了吧,他搞不好还是只童子鸡咧,竟敢说我这个阅女无数的二哥不懂?”
“你这匹种马能懂什么?”似笑非笑睨他一眼,邵允天神情逐渐严肃。“允刚,你可还记得以前王叔劬日说允人的命格过阴!真正能让他阴寒体质感受到温暖之气的人,必须是什么样的人?”
意识到他言下之意,邵允刚蓦地瞠大了眼。 “老大,你的意思该不会是,那个朱暖暖就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阳刻出生的人?”
“有可能,不是吗?否则允人对她的感觉为何和一般人不同?”笑得斯文却充满深沉。
“好!改天我非得挖到那女人的八字去让王叔排命盘,看看到底是不是!”嘿嘿……若真是,那老三还真非得将她给把到手不可!因为这样两个天生命格出奇的人,实在是大登对了!
决定了!快快联络王叔去!
第9章
“我想回家了!”
“抱歉!恐怕还不行!”
“为什么?”
“等一会儿队长还会来询问关于你被袭击的经过,请你再等一下,队长马上赶来。”
还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朱暖暖,半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瞧着眼前这位冷艳美女,她觉得好眼熟喔!
“我、我是不是曾见过你……”盯着艳丽姿容瞧了好—会儿,她突然叫道:“我记起来了!你是允人在警局的同事!”
允人?听她叫唤队长如此亲密,看来两人确实私下有所往来,她以前的猜测果然成更了……江明丽凝视着病床上圆润、丰腴却还显得有些苍白的女人,对邵允人多年的爱慕让她不顾唐突,脱口而出——“你和队长很熟吗?”话才一出口,骄傲的自尊就让她恨不得自己没问。
“你是说允人吗?”没察觉她的懊恼,朱暖暖径自笑得甜蜜,“他是我男朋友,我对他当然熟啦!”
“你、你和队长是男女朋友?”怎么可能?难道上回打电话给队长的女人就是她?江明丽大受打击,无法接受自己多年的爱恋,比不上他们短时间内所发展的情感!
“是啊!”朱暖暖有此娇羞;毕竟是在邵允人的同事面前承认这段感情,心情是不大——样的。
“不可能……不可能……”摇头低喃,江明丽无法相信自己是输给了病床上的她。
瞧瞧她!有哪,点配得上他?外在的条件没一样相配,就连气质、调性也是格格不人啊!
“为什么不可能?”朱暖暖倒觉得奇了。互许相恋这种感情事,只要当事的两人看对眼,哪有什么不可能?疑窦地显了她深受打击、带着情伤的艳容一眼,心底隐隐有丝了然。“你喜欢允人吧?”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我是喜欢他!我爱他好几年了,凭什么你这个后到者能得到他?你爱他有我深吗?”被点破心事,像是要宜泄多年爱恋不果的积怨,她激动地怒喊。
朱暖暖明白失恋的痛苦,光是之前以为邵允人喜欢的是别的女人时,她就难过悲伤得要命了,所以现在看江明丽这么伤心,愤怒指责,她不仅无法生气,甚至还有些同情她。
不过同情归同情,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才好。朱暖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抬眼直视她,清晰却缓慢问道:“你爱允人许多年,可是他爱你吗?我知道他的个性,相信他绝对不曾对你泽放任何暧昧的情感,对不?他对你应该只有同事的情分吧!关于这一点,我相信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才是。”
同事的情分……是啊!他对她向来就只有同事之情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多年来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啊……
仿佛被击溃似的,江明丽跌坐在椅子上,呆滞茫然。
叹了口气,朱暖暖轻声低语。“你刚刚说我是后到者,可是你知道吗?在爱情的世界里只有两情相不相悦,没有先来后到的问题。我和允人是两情相悦,我不觉得我是后到者!”
只有“两情相不相悦,没有先来后到”……是啊!确实这如此啊!否则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为何两人还只是同事关系?只因为他们无法两情相悦啊……
朱暖暖的话像是一道雷劈进江明丽的脑袋,让她不禁掩面奔泪,彻底觉悟了。
看着她情伤流泪,朱暖暖心里也很难受,才想着该说些什么安慰人家,匆匆走进病房的那条颇高身影,却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允人!”见到邵允人来了,她高兴地跳下病床,投入他怀里。
紧拥着怀中人儿,邵允人虽然在兄长面前表现得很镇定,可一颗心在还没见到人前,还是悬着的。这会儿瞧她这么有精神地蹦蹦跳跳,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除了头还有点晕景的,其他一切正常啊!”笑了笑,不让他担忧。
一旁的江明丽眼见爱恋多年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抱着心爱女人,纵然对他已然觉悟死心,但多年的情根纠缠岂是说断就能断的,是以她不想多看这对情人亲昵的举止让自己心痛流血,很快地起身来到邵允人面前。
“队长,朱小姐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低头不让他瞧见她流过泪的眼,带着泣音的嗓音迅速交代完,便急忙离开了。
目送她落寞的背影消失,朱暖暖窝在爱人怀里,忍不住叹气。
“怎么了?”无缘无故感伤啥呢?
“都是你惹的祸,还敢问?”有些暗怒地偷控他腰间肉。既然对人家没意思,干啥还让人家暗恋那么多年,这男人真是太不可取了!
邵允人不是笨蛋,也隐约知道江明丽对他的心思。从她刚刚的泣音与朱暖暖含着暗示的话语,大概猜得出刚刚两人可能谈及到他了。
“我对她没感觉,那不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你的错!只是觉得她好惨,暗恋上一个不爱她的人。”基于同是女人的立场,朱暖暖是很有怜悯心的。
“难不成你要我回应她的情感?”挑起眉梢,不相信她这么大方。
“你敢!”恶狠狠怒瞪。“我这人很小气,男朋友不与人共用。”基于个人情爱立场,她是很吝啬加小心眼的。
闻言,邵允人轻笑不已。“你若真答应,我才烦恼呢!”
“算你会说话!”
“对了!暖暖,你可还记得被袭击的事?”想到了案件,他认真询问。
“呃……”朱暖暖心虚地瞅着他傻笑。“其实我记不大起来耶!”
“没关系!你尽量想想看。”
“嗯……我只记得我进了化妆室,然后后面突然冒出一名清洁妇打扮的人,拿着一块布捂住我的鼻子,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啦!喔!对了、对了,我昏倒时好像有打到洗手台上的小盆栽耶,因为最后一个印象好像有听到东西掉落、砸碎的声音。”
“原来如此!”难怪化妆室的地板有盆栽碎片,也多亏她不小心去打到盆栽而掉落撞出声音,不然二哥也不会去注意到。她这条小命还真是那小盆栽救回来的。
“怎么了吗?那个清洁妇干吗要攻击我?我要去向外包的清洁公司抗议啦!”唉……实在想不懂,难道只因欧巴桑在打扫时进去使用,她就因此而抓狂了?
“不是清洁妇攻击你。”这女人有时还真少根筋,连这么简单的联想都没想到!难道她忘了自己是变态杀手的目标?邵允人禁不住想叹气。
“耶?不然是谁?”东昊大楼的保全不是做得很好吗?应该不会有外人闯进来才是啊!难不成……瞧着他严肃神色,她吞了下口水,头皮发麻问地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没错!我也猜是他那个变态杀手!”邵允人点头,证实她的猜测。
“他……他怎又……又会找到我……”朱暖暖结结巴巴的,想到自己又差点命丧凶手刀下,这时她才开始感到害怕。
“我想他一直在跟踪我们。”
“那我该怎么办?”妈呀!她不要成为变态杀手下手的第四条冤魂啦!
“经过今天,公司的保全措施已经加强,我想凶手不可能再混进来行凶,所以还算安全,你就继续保持原有的生活步调吧!至于上下班时,我会亲自去接送。放心!我会尽快将凶手缉捕到案的。”
“喔!”点点头,她也不想因那该死的凶手,而将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所以非常同意。但对他却难免担心。“你自己要当心点,那凶手很凶残,千万别大意,我不要你因此而有啥伤害。”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紧搂着她,坚定地给了保证。
※ ※ ※ ※ ※ ※ ※ ※ ※
又让她逃过了!
阴暗、窄小的房子里,黑影发怒地瞪着摊在桌上的照片,对偷拍而来的照片上,女子绽放着灿烂笑容的圆脸益发觉得刺目……
可恶!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混进东昊大楼,本以为这次能解决掉她,哪知又被破坏了!也算是她命大,昏倒时还能挥落小盆栽引来旁人,因而救了她一命!
他得尽快将人给收拾掉才行!条子已经嗅到气息,摸到他的区域范围到处打探了……
要镇定!要冷静!小心计划少不会出错!要小心
黑影嘴里喃喃自语着没人听得懂的话,慢慢地拉开了冰箱门,自冷冻库拿出拳头大的肉团放至砧板,一手持拿闪着森冷光芒的菜刀,利落割下薄薄肉片放至平底锅,瓦斯炉大火一开,他阴森森地咧嘴一笑
“该享用晚餐了……”
※ ※ ※ ※ ※ ※ ※ ※ ※
“老大,这是你要我们查的资料。全都在这儿了!”
警局内,经过昨天朱暖暖被人袭击,大伙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后,今日一大早,小赵便将他们一伙人除了白日上班办案,晚上还夜夜混夜店、挖人底细所得来的一叠情报—丢在办公桌上。
“很好!”简单、利落的一句赞美,邵允人快速翻着一张张附有照片、身高、体重等等个人资料的简历。等全部看过一遍后,他快速地从中挑了几张出来。
其他队员见状,拿着他挑出来的简历翻看了下,然后有些不解。
怎么老大挑的都是个儿瘦小的家伙?
“老大,你挑这些人觉得他们可能是嫌犯吗?”小沈搔着脑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那几张照片上的人的身形,能干下干净利落、开胸剖肚的凶案吗?未免也太瘦弱了些?有些还比被害女人的个头还小呢!
“没错,”收回他们手里的资料,邵允人迅速交代。“我拿这些人的资料照片去让朱小姐指认,看看凶手是否在这些人里面……”
话正说着,手机好巧不巧又响了起来。“喂?是二哥啊!要我现在去公司……也好!我正想过去找暖暖,好……就这样,再见!”
切断通话,他收好资料,转身便离开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队友。
“呃……那我们现在要干吗?”菜鸟小张虚心求教。
“等啊!”小沈笑眯眯地伸手搭上他的肩。“放心!老大很快就会回消息的,到时可又要舒活筋骨了。”对邵允人非常有自信,因为一起办案多年,对于他这种诡奇的第六感见多了,而且每次都中,屡试不爽呢!
菜鸟小张半信半疑地转头想问其他人,但是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群人在办公室内,抬手劈腿、做起热身操了!
※ ※ ※ ※ ※ ※ ※ ※ ※
一踏进东昊大楼顶层,邵允人就愣了一下,因为向来由简秘书坐镇的秘书室竟见不到一个人,就连暖暖也没瞧见人影。
大步晃进总裁室,里头端坐着三号人物让他更是不解。“大哥、王叔,你们怎么也在?我还以为只有二哥找我而已!”
“允人,听说你交女朋友了?”拍拍旁边的位置要他坐在自己身边,有着修道人气韵的王水泉一见人,便笑问。
“嗯。”邵九人神色微赧,顺从地在他身边坐下,对这个长辈有着深深的敬意。
“那真是好!”欣慰一笑,王水泉高兴极了。“听允天、允刚说,你对这个女孩有着特殊的感觉?”
原来是两位兄长去大嘴巴了!朝两位兄长抛去一记责怪,他倒是很老实地描述自己接触到朱暖暖后的异样感受给王水泉了解。
听他缓缓述说,王水泉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下。“允人,你可有那位暖暖小姐的生辰八字?”
“王叔,你想帮暖暖排命盘吗?”邵允天马上想到。“人事资料处有她的出生年月日,不过倒没详细记载到出生的时辰。”
“我知道暖暖的出生时辰,有次她叽叽喳喳找我聊天时曾提到。”回想她聊天时的丰富表情,邵允人不禁泛起一抹轻笑。
“那就太好了!我马上从电脑里调出她的出生日期。”邵允刚属于行动派,立即坐到电脑桌前,没两三下就将朱暖暖的个人资料给叫出来了。
“为什么要帮暖暖排命盘?”意识到他们似乎不是随便说说而已,邵允人充满不解疑惑。
“先帮你们合八字啊,以后想结婚就不用再请人去合了。”王水泉调侃笑道,却让邵允人脸又红了。
拿着邵允刚列印下来的出生日期与邵允人提供的时辰,王水泉专注地排起命盘。没多久,只见他对着排好的命盘笑叹连连、喷喷称奇。
“真是绝配!绝配啊!”
闻言,邵允天与邵允刚两人有默契地互视一眼,倒是邵允人不懂这三人在卖什么关子。
“王叔,你这活是什么意思?”剑眉微蹙,无法理解。
“允人,这位小姐的命格之奇可真与你有得拼了!”王水泉慨然叹笑,觉得自己研究命理多年也未曾见过如此之相配的两个命格。
“怎么说?”邵允人心中一凛。他明白自己命格奇阴,听见王水泉如是说,实在很担心暖暖会如同他一般。
“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出生,又加上死尸生子,是以造就了你这番易吸引阴魂的磁场;而这位失暖暖小姐却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阳刻诞生,命格中带着强盛阳气,走在路上连阴魂都怕她,避之唯恐不及呢!
“你与她两人是极致的相反,但是以她的命格来配你却是最好不过了!你自己有没有发觉到,只要她在你身边,没有任何阴魂邪物敢近你身?”王水泉笑着解释,不由得赞叹老天爷真是会安排,竟让拥有如此奇特的命格的两人相遇相恋,看来老天爷行事还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
原来如此!难怪暖暖会给他如此温暖的感受;难怪以前只要碰到她,原本死缠着他的胡魂,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忆及之前种种,邵允人这时总算恍然大悟明白了。
“老三,既然她对你这么有帮助,你可得好好地将她给把回家当老婆,可别让人给跑了!”邵允刚最实际,马上提供建言。
“我赞成。”邵允天也同意。只要是对弟弟有利的,不管是人是物,他绝对要帮弟弟取到手。
“就算暖暖不是如此命格,我也只要她。”郑重宣明,邵允人失笑睨着两位兄长,实在对他们过分爱护的行为而深感无奈。
“反正不管怎么说,暖暖就是这种对你最有利的命格,赶快娶她回家就没错了!”以后他绝不会再说不知老三到底看上她哪点了!邵允刚欣喜暗忖。
他们倒比他自己还急坭!结婚这种事又不是一方想要就好,也得暖暖同意才行啊!再说他才与暖暖陷入热恋没多久,如此快的时间就要人家嫁给他,怕不将她给吓坏才怪!
邵允人无奈摇头,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怎么上来不见简秘书和暖暖?”
“简秘书年纪大了,又受到昨日的惊吓,所以今天请假休息;至于暖暖,她去其他部门送文件了。”邵允刚给了个详细回答。
“原来如此!”了解点头,邵允人转而询问王水泉。“王叔,有件事我想请教你,似前只要我承办到凶杀案,常常会有死亡的冤魂来找我。可是关于现在侦办的连续凶杀案,除了从凶手手下救回暖暖那夜,有冤魂来警告我之外,后来竟再也没没任何异动了,这到底是怎回事?”
根据他以往办案经验,虽然不见得每回凶杀案中的死亡冤魂会来找他,但这回可是连续死了三名死者,竟然三名死者的冤魂都没任何动静,这实在不大寻常。
“这种事很难讲。”王水泉沉吟良久,才缓缓说出自己的臆测。“也许凶手身上恶性太重,磁场异于常人,让死于他手下的冤魂无法离开他周遭太远。你上回能及时救下人,可能是暖暖身上的强盛阳气影响了凶手周遭磁场,让阴魂得以暂时脱离而来警告你。
“不过这只是我的臆测,毕竟世上光怪陆离的事太多,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用常理解释、也不能一盖而论。想想看,你经手办过的案件中,也不是每条冤魂都会找你申冤啊!”笑了笑,他可无法参透老天爷的每一个玄机。
确实是如此!邵允人接受他的解释,毕竟若世间上所有的凶案都有冤魂来申冤,那么就不会有“悬案”这个名词了。
“老三,你不是要找暖暖吗?她回来了!”面向门外的邵允刚瞧见正从电梯内走出来朱暖暖,忙提醒自家老弟。
“那我去找她了!”朝众人点头示意,邵允人大步朝她而去;
就见朱暖暖在瞧见他从总裁室出来时,似乎有些惊讶,紧跟着便露出高兴的表情。但随着邵允人不知说些什么、又拿出几张资料照片供她观看后,她突然神情大变、脸色发白,情绪激烈地指着某一张照片——
“就是他!就是他!”指着照片上瘦小、看起来一脸无害的男人,她惊恐叫着,永远也忘不了那夜凶手伸着沾染鲜血大手,朝她走来的可怕回忆。
果然不出所料!真让他给赌对了!
邵允人一边搂着她,安抚着她恐惧的心绪,一边抓起手机拨出号码……
※ ※ ※ ※ ※ ※ ※ ※ ※
警局里电话铃声嚣张狂响着——
“喂?老大是你啊……好!没伺题!拜拜——”怪笑着拉长尾音,小沈挂上话筒后,转身对正竖起耳朵的队友大叫:“生意上门了!今夜十二点,‘恶魔巢PUB’逮人!”
※ ※ ※ ※ ※ ※ ※ ※ ※
震耳欲聋的音乐、拥挤跳舞的人群、阴暗闪烁的灯光,构成了吵杂热闹的寻乐空间。
几个轻便打扮的男人穿梭过层层人群,来到了吧台前,脸上神情吊儿郎当,摆明是来寻欢作乐、钓美眉的模样。只有其中一个俊美的男人,阴沉的脸未曾显露笑意,大有“生人莫近”的警告意味。
“老大,好歹脸色好看些,不然人家一看就知是条子来踩盘,这岂不漏了风声?”趁着坐上吧台,小赵悄声提醒。
冷睨一眼,邵允人总算勉强挤出一抹难看笑容。
唉!他这模样还不如别笑的好!小赵心底哀声叹气,干脆直接放弃他,转而为同伴们点饮料。
当吧台内的调酒师要着调酒花招、一一为众人送上特调鸡尾酒后,只见客人们仅把玩着漂亮的酒杯却连尝也未尝,不过倒是笑嘻嘻地开口聊起来了。
“生意很好呢!赚的不少吧?”这间PUB,小赵来过几次,与店里的调酒师有些交情,所以负责打前锋、攀关系。
“还不是靠你们这些贵客的捧场”调酒师笑着回答。
两人又聊笑地好一会儿后,小赵突然叫了一声。“哎呀!有件事我正想请教你呢!”
“有啥事能让你这泡美眉高手向我请教的?”调酒师调侃笑问,忍不住亏他一句。
喔——原来他都来这种地方辣手摧花,难怪手机里一大堆女人的电话!根据调查,平均说男人一生中至少会交七个女人,而他们的库存原来都被这家伙给用走了!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啊?
侦查六队中还属于孤家寡人的成员们,莫不个个含恨带怒地射出杀人眼光,当场唾弃有人竟然偷了队友的平均值。
无视同仁们的鄙夷,小赵笑眯眯地对调酒师探起口风。“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林子明的厨师?”
“是啊!PUB里的餐点都是他负责的。怎么,你们认识吗?”调酒师噙着笑回答,语气有些保留。
“不是很熟!”原本静默的邵允人见他神色有异,当下非常小心谨慎。“你们是很熟的朋友吗?”
闻言,调酒师白眼微翻。“这间PUB的工作同仁,没一个和他熟的!”
“哦?他很孤僻吗?”
“何止!”调酒师不自觉地抱怨起来。“他那个人性于阴森,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每天独来独往,也没见他和人交往过,真是难相处极了。”
呃……这感觉好像在形容他们的老大喔!众队员情不自禁地朝某人看去。
可惜邵允人完全感受不到部属的眼神,径自追问,“他今天有来吗?”
“有啊!现在应该在厨房吧!”大手往旁边一条直通厨房的走道比去。
闻言,邵允人不多咯嗦,当下离开吧台、挤人人群中,往走道方向而去。而其他人见状也紧随着他身后跟了上去。
“啊?他们酒都还没喝呢!”调酒师瞪着糟蹋自己心血的众人背影。
朗笑着拍拍调酒师肩膀,掏出钞票付账,小赵临跟上去前还赠送飞吻。“多谢了!下回我会再来光顾的。”
耶?连他也没沾任何一滴酒!瞪着属于小赵酒杯内的液体分量完全没减少,调酒师怀疑他们一群人到底是来干吗的。
光点酒却不喝?多浪费啊!干脆送给其他酒客享受好了!
※ ※ ※ ※ ※ ※ ※ ※ ※
条子来了!
他知道有条子踩上门了!从他们一进入PUB大门,他就知道到了!因为那个阴沉条子,他见过!
他跟踪那个该死的女人时,曾见过那个带头的条子和那女人在一起,所以他认得,错不了的!
在昏暗闪烁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黑影正想找今晚的猎物,可却意外地让他给发现条子摸来了。
哼哼……他们往吧台去了!大概想向调酒师探消息吧!看来没多久就会到厨房去捉他了!
哈哈……他有这么容易被捉到吗?尽管来吧!他不会乖乖等着他们的。
该走了!再不走怕会来不及!
黑影噙着冷笑回到厨房,在厨房工作同事的诧异下,未请假就由厨房后门离开,一下子消失在夜色中。
※ ※ ※ ※ ※ ※ ※ ※ ※
“他什么时候走的?”
“就、就在不久前啊!”
厨房里,一群便衣刑警正和战战兢兢的工作人员展开侦问对话。
“他走前有任何表示或说什么话吗?”
呃……有吗?被推派出来受侦问的人,朝同事抛去询问眼神,却得到大家一致的摇头,所以他也只能傻笑、摇头了。
“可恶!又被逃了!”邵允人燠咖回,得不到其他线索后,他打电话给另一组被指派在凶手住处守株待兔、以防万一的人马。“明丽,你们那儿可有瞧见凶手的踪影?”
“没有!不过我觉得队长你最好能来一下,我们这儿有些发现……”
听闻电话那头江明丽失去以往冷静、明快而显得微微颤抖的嗓音,邵允人明白肯定有些骇人的发现,才会让她如此。
“我马上过去!你们自己小心戒备。”维持一贯冷静,他下达完命令后,便切断通话。
“老大,那边情况如何?”小赵看他神色比平日更森冷,不禁担心问道。
“有些新发现,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继续守着!也许凶手会再绕回来。”
“没问题!老大,你放心!”众人一致应声。
“大家要小心!”低声交代,他毅然转身离开PUB.
第10章
翌日。
当众人从法医鉴定室出来后,全都不约而同一致奔至厕所尽情狂吐,持将胃中食物全清了个干净后,才虚弱、苍白地回到办公室。
而邵允人虽没跟着到厕所去吐,但神色却比往常更森冷、难看百倍。
“老大,这种死变态,我们一定要快点逮到他!实在没人性!”回想到刚才在法医鉴定室看到。的东西,小赵脸色不禁又绿了起来。
“妈的!他《人魔》看太多了吗?”老吴白着脸惊起粗话了。
“不、不能原谅!他挖那些女孩子的心脏竟是为了……为了……”说到这儿,江明丽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只能捂着嘴忍不住干呕。
邵允人眼看队友们气愤又恶心的表情,心中也很惊怒,毕竟办案多年,倒还第一次遇上这种杀人魔。
昨夜匆匆赶至凶手住处与江明丽等人会合后,队友们却要他打开冰箱冷藏库。当他疑惑地打开冰箱门、定睛细瞧后,当下脸色大变,马上要人将冷藏库的东西连夜送至法医鉴定室。而一群人则继续留守埋伏,存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看能否等到凶手回来。
不过凶手并不笨,在PUB早一步溜走后,大抵也情出警方已经摸清他的底细,所以干脆连住处也不回了。因此他们可说是白等了一夜,不过倒也有了重大发现。
天一亮,他派了几个人继续埋伏附近,以防凶手乘机回来,而其余的人则齐往法医鉴定室去。在法医连夜鉴定后,果然给了他们一个众人心底早有预感却迟迟不愿去相信的答案——
那三团快被吃光的肉块,竟然就是三名被害人被挖出的心脏!
老天!电影情节竟活生生地在他们经手的案件中发生了!到底这个变态杀手在想什么?
“老大,你怎会知道凶手是个厨师?”小沈提出疑问,觉得老大着实厉害,不仅情出凶手职业,还知道他的个头瘦小。
众人间言也觉好奇,纷纷将注意力移转至他身上。
眼见大家一脸欲求解答的神情,邵允人缓声道出自己的推测。“那夜凶手袭击朱小姐后,由防火巷逃走,我观察多次觉得防火巷实在窄小,若一般体型的男人实在很难灵活地逃脱自如。”
“所以老大,你便猜测凶手体型必。定瘦小!”小沈恍然大悟,可又觉得不对。“但是体型瘦小和判断他是厨师有何羊联?”
“体型瘦小却有超乎正常体格男子的强劲手力、可以如此凌厉明快对被害人开膛剖胸,而且毫不手软,好似在宰杀牲畜般简单,这种人的职业必有其专业特殊性。”邵允人有条不紊地解说。
闻言,大伙儿脑筋一转便已明白。
厨师因其工作特性,每天需拿着偌大的厚重锅铲,翻炒煎煮着可能数十人份的餐点,其手臂腕力可说是非常惊人的,甚至传统的中华料理学徒必须通过单手持拿起铁锅,翻炒十几人份的炒饭重量,才有资格站到炉火前继续学习料理技术。
因此,就算是一个体型瘦小的厨师,在长期训练下来,手劲力道绝对非同小可,不会是一般人印象中的瘦弱无力。再加上凶手宰杀被害人就像在剁鸡斩鸭似的简单,下刀毫不迟疑,尸体刀口干净利落,全是一刀断命,可见平日是做惯了这类工作,如此推理下来,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不过,还是有其他工作关系或原因,可能让瘦小男人拥有强大的手劲,为何队长他能如此肯定凶手一定是厨师身分?
小沈打破砂锅问到底。“老大,你为何敢如此确定凶手是个厨师呢?也许他可能是别种职业啊!你当初到底有几成把握?”
“直觉,六成!”非常简洁给了回答。
说到直觉,小沈没辙,无法再继续找碴,毕竟直觉这种东西是很难说的。他们当警察办案,很多案件可以侦破,往往都是靠那一闪而过的直觉建功,所以其实警察很相信第六感、而且办案时也挺迷信的。
至于说到只有六成把握……嘿嘿,开玩笑!为了尽快抓出凶手,就算三成也干了,更何况六成!就算找错方向,顶多是回到原点而已,总比什么都不作、毫无头绪,僵在那儿好吧!
“别管老大是怎么猜出凶手底细的,现在重要的是,他既然已经察觉被我们给盯上了,接下来他将会如何呢?”小赵沉重地提出问题关键。
“只希望不是另一场连续杀人飨宴的开始。”小沈无力呻吟。现在凶手被刨了底,无处可归、四处乱窜下,恐怕行为会更加大胆、无节制。
“冻结他银行账户,断了一切可能后路,将照片公诸媒体,让他无所遁形!”邵允人深思熟虑过了。凶手是毫无准备下仓皇脱逃,身上金钱肯定不多,而现今的社会,没钱可是寸步难行的。为了逃亡的财源,很快他就会露出行踪了不管是偷是抢!
而将照片公诸媒体,一方是让社会大众提高警觉,一方则是打心理战,让凶手承受随时可能被认出的庞大压力。而人的心理压力一大,就算再如何狡猾、谨慎的人,难免也会心神不宁而出错,如此一来,逮到人的机会就大了。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小赵大伸懒腰,准备联络各大电子、平面媒体去。其他众人则露出微笑,准备玩猫捉老鼠的老把戏。
※ ※ ※ ※ ※ ※ ※ ※ ※
三天后——
川流不息的车阵中,一辆深黑房车正等着红绿灯,车内男人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老低,几乎遮去了他大半苍白、瘦弱的脸庞。
帽檐下,一双阴气盈然的眼瞳灼灼紧盯着不远处的前方大楼,彩色电视墙不断播放着连续杀人魔——“台北开膛手”的新闻,尤其凶手的照片画面更是不时放大、强力播送,要让所有的人牢牢记住这张脸。
男人知道他被通缉了,所有的报纸、媒体都刊登着他的照片,让他几乎寸步难行!
这三天来,他四处逃窜、躲躲藏藏,路口随时有警察在临检,他知道警方要逼他出来,他知道的……
可是……可恶!他不甘心啊!只不过让三个贱女人消失在这个世界,警方有需要如此大动作、非要将他逼人绝境吗?
只是三个贱人而已,她们都该死啊!为何所有人都不了解?贱人就不该存活于世的,就像他妈妈一样,都该死!
久远的记忆慢慢在濒临疯狂的脑海里回转,就像电影画面一幕幕的重现……
“妈妈……”
“滚开!”女人毫不留情挥开小男孩伸出的颤抖小手,凶恶地狠毒咒骂。“都是你!为什么你要出生?都是你这个施油瓶拖累了我,让我找不到男人,为何你还不去死……”
丑恶的诅咒言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让他瘦小的身躯不由得一缩,另一幕画面又跳了出来……
“妈妈,我会乖乖的,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屋于里……”
“乖!妈妈去和朋友约会,很快你就会有新爸爸了!乖乖等妈妈回来……”径自涂抹着猩红唇膏,镜子里的女人眉眼净是春花怒放的笑意,完全瞧不见缩在角落处小男孩,伸出的求救之手。
“妈妈,我不要一个人在家……”哽咽哭泣,他知道今晚的妈妈就如同以往的每一夜,不到天亮是不会回来的。屋于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好孤单……好孤单……
不顾男孩的低泣请求,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投向男人怀里,砰然巨响的关门声将男孩锁在了篁寂寞、冷清中。
影像再度快速播放,永难忘怀的记忆与恨意紧跟着窜跳而出……
“妈妈,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喂I快点上车了!老子可不想养别人的小孩!”车子里,男人探出头来催促,对着一旁紧扯着女人不放的小男孩,皱起凶恶的粗眉。
女人咬着唇,内心似有挣扎,在男人不耐的吼声下,最终她大手一挥,甩掉了小男孩的纠缠,迅速上了车、绝尘而去,狠下心肠无视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追着汽车跑,一路哭吼、大叫——“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妈妈……”
久远而丑陋的记忆让他浑身一顾。
她们都像他妈妈!
小时候他求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他,可是妈妈还是走了,将他渴望母爱的心给践踏在地,丢弃不要,如今他长大了,捧着热诚的心献到她们眼前,只求能得到回应、获得她们同等的情爱之心!
可是、可是她们竟然不要他,还嘲笑他自不量力,长得又瘦又小又丑又没钱财,还想癞蛤虾想吃天鹅肉!
可恶!她们和妈妈一样,都是贱女人,都不要他的心,也不将心给他!
好!既然她们不给心,那他就吃了她们的心……哈哈,如此一来,她们的心永远是他的了……
他这么做完全没错!为何警方要抓他?为何要和他作对?
对了!都是那个贱人,她为何要向警方指认他?刚开始他明明是很顺利的,直到被她撞见,他才有了破绽。几次要杀人灭口,却都被她给逃过!一切的衰运都是因她而开始!
该死的是她!她该死!就算警方要逮他,他也要将她先给杀了!
要人地狱之前,得先找个垫背的,不是吗?
男人有了决定,帽檐下的脸庞扯出一抹森森戾笑。绿灯一亮,脚下油门直踩到底,朝某栋知名企业大楼冲去。
※ ※ ※ ※ ※ ※ ※ ※ ※
傍晚六点
鱼贯而出的下班人潮让大楼门口处非常热闹,朱暖暖静立在大门回廊下左顾右盼,等着那辆熟悉且向来准时的破烂小房车……
“等男朋友啊?”蓦地,身后传来邵允刚带着调侃的笑语。
“是啊!”朱暖暖冲着他嘿嘿假笑,心中老大不解这个东昊第二号人物干吗老爱找她抬杠。“副总裁今天比较早下班喔,又要去安慰哪颗寂寞芳心啦?”
由于这些天来,两人常斗嘴,她对他已无下属对上司的惧怕,反而像家人、朋友般打屁抬杠,不时还会亏亏他。
“需要本公子安慰的寂寞芳心太多了,不过今晚我要安慰的是我家那一颗!”手中甩着车钥匙,左右瞄了瞄;还没见到自家老弟那辆破车,邵允刚决定充当护花使者,在这儿陪她直到老弟出现。
“你、你家那颗?”被口水呛岔了气,她哇哇大叫。“副总裁,你结婚了?”这男人还有没有道德?结了婚还四处去捻花惹草,对得起家中的老婆吗?
“谁跟你说我结婚了?”白痴才会自掘坟墓!
“那、那你家那颗……”她明明没听错啊!
“我家老大孤独在家,不是颗寂寞芳心吗?”真是!这女人想哪儿去了?邵允刚忍不住白她一眼。
哇咧!有人形容男人是寂寞芳心的吗?朱暖暖顿时额头冒出黑线。
“那小的不敢耽误副总裁你回家展现兄弟情深的时间,请!”小手一摆,做出恭请状。
以为当他爱赖在这儿和她闲打屁啊!若不是老三还没来,他早回去了,邵允刚斜睨一眼,瞄见她很不得他快快闪人的神情,心中真是老大不爽。
“你男朋友怎还没来?”老三平日不是挺准时的,怎今天却这么会拖?
“可能路上塞车吧……”耸耸肩,正说着时,却让她给瞄见那辆熟悉的破车回转过马路、开进小广场来。“允人,你来了!”欢喜大叫,挥着手、跑下回廊,往才刚停妥车、下来的俊美男人奔去。
见她飞奔而来的圆润身形,邵允人眼泛笑意正想迎上去,蓦地,一串诡异的引擎加速声窜入耳里,偏头一瞧,竟是一辆深黑房车直线加速期她方向冲撞而来,惊得他双目尽赤,心中窜起无边恐惧,泣血惊吼,“暖暖!”以着雷霆万钧之势,用尽全身力量朝她飞扑而去。
当下,朱暖暖只觉眼前一黑、被撞倒在地,脑中还一片空白,不知发生何事时,耳边已传来一声车子撞上花台的巨大碰撞声,紧跟着又是连串尖锐、刺耳的急速倒车声响起,然后便是一阵昏天暗地的翻滚
护着她滚离深黑房车的急驶路线,迅速将人拉起,邵允人几乎可以笃定车内的人,肯定是置看暖暖于死的变态凶手。当下没时间多解释,便把她塞给见此变故而连忙奔来的邵允刚。
“车钥匙给我,暖暖,你照顾!”眼见深黑房车以着极快速度逃离,他一把夺来邵允刚手中钥匙,钻进停在一旁、有着极快速度的法拉利跑车内,飞快往前飞驰而出,紧迫逃逸的房车。
“喂!老三,你别撞坏了我的宝贝爱车啊——”眼见爱车被劫,邵允刚大吼。
饱受惊“下的朱暖暖没听见他喊”老三“到底代表什么,只是骇然看着邵允人以着可怕的速度驾车追去,心中恐慌下,反射性地便往他车门未关、还没熄火的破车内钻了进去。
“你要做什么?”发现她突兀行动,邵允刚连忙追上来。老三将人交给他,他可不能让她出差错!
“我要去追允人!”不知为何,她心中惶惶然,总觉自己一定要追上邵允人才行。
瞧见她中的不安与坚持,邵允刚只好顺着她。“坐过去,车子我来开!”
把人赶到副座去,他迅速钻进驾驶座,以着娴熟的技术驾车冲了出去,紧随前面两辆飞快追逐的车子。
朱暖暖不懂他为什么也跟上来,现今她脑中乱成一团,更加担心着邵允人的安全……为何那辆车要追撞她,而且摆明是冲着她来的?她生活单纯没和人结怨啊!只除了连续凶杀那件案子……
想到这里,她心下一凛,神色苍白如纸,对邵允人的安危更为忧虑。
※ ※ ※ ※ ※ ※ ※ ※ ※
邵允刚眼瞧前方两辆车在车阵中追逐、闪躲,奈何现在刚好是下班时间,路上车水马龙,一时之间皆无法发挥车子性能将速度提到最快,只能靠着技术在塑塞的车潮中,想以最快的时间追上对方或摆脱对方,他不禁嘿嘿直笑,暗自庆幸。
还好,还好现在车多壅塞,他们都无法飙车,不然他想靠这辆破车追上,简直是阿婆生子——很拼喔!
“放心吧!以我的技术,只要路上都保持这种车流状况,绝对不会跟丢的!”颅了眼她忧虑神色,邵允刚不禁安慰。
“谢谢你,副总裁!”强自一笑,朱暖暖双眼眨也没眨,直直盯着前方那辆火红的法拉利。
嗯……看来这丫头是真的挺爱老三的!
偷瞄她一眼,邵允刚决定不让未来弟媳失望,方向盘熟练运转,破车以着灵敏的技巧在车潮中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紧随前方追逐的两辆车不放……
※ ※ ※ ※ ※ ※ ※ ※ ※
偏僻的郊区山道,路灯阴晦不明,柏油大马路转为碎石不断的小路,川流不息的车潮也只剩下一前一后追逐的两辆车。路旁杂草丛生,林木被风吹得摇摆不定,在昏暗不明的灯光照射下,更显阴森、诡异。
紧迫黑色房车来到这无人山区,邵允人心下无所顾忌,当下油门狠踩到底,法拉利以着超优的爆发力猛冲上前,狠狠地将前方逃逸不休的房车,冲撞到路旁的草丛林木里,将之卡死在其中。
迅速出了车门,他谨慎、戒备地盯着被撞得凹了一个洞的房车。
“林子明,快出来,我知道是你!”直接把话挑明,要车内的人别动歪脑筋。
一片静默,车内外毫无声息,沉静得诡异。
邵允人等了许久,还不见里头有动静,以为车内的人被撞昏迷,当下小心地靠近房车,正想拉开车门之时——
砰!
车门蓦然地被打开,以着强劲的力道将他给撞倒在地,紧跟着一团黑影扑出压住他,狠狠抡拳击出
当邵允人被黑影压住时,瞬间恶寒上窜,仿佛浑身置身于万年寒冰中。他奋力隔开黑影击的一拳,以着近身搏击的技巧,当下和黑影扭打成一团。
就在两人挥拳相向、扭打不休之际,邵允人脖子上系着的邂邪八卦玉佩的红线被扯断,掉落在路旁边。然而奋战中的他并不知情,寻得一个空隙,大脚一踹,正中黑影胸口,当场将人踢离五尺远。
林子明痛得倒卧在地,脸上肌肉扭曲,依他那痛苦表情,可能肋骨被踹断了好几根。
喘着气,邵允人站稳身子、紧盯着倒在地上呻吟的凶手,浑身只觉一阵毛骨悚然的恶寒,因为他瞧见了——
一摊摊的血迹萦绕在林子明周身,三条被害女子的冤魂,胸口还鲜血淋漓、泊泊滴流而下地汇聚成流。她们以着俯瞰的姿态围绕着他,眼底的怨恨令人瞧了发毛。
忽地,三条冤魂像是感受到什么,动作一致缓缓地扭头往邵允人望去,不约而同地咧嘴而笑,飘飘忽忽朝他靠近……
那种眼神、那种恶意,他经历过,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邵允人惊恐地朝脖子摸去,果然什么也没有!当下他明白了她们的打算,神色大变、连退几大步,狠戾低吼。“别想!你们别想!别想靠近我……”
只是冤魂们根本不管他的拒绝,倏地往他飞扑而去,瞬间侵入了他的身体。而在此时,小路远方有了亮光,亮光由远而近迅速接近中。原来是驾驶着破车进入无人的山路后、就被远远抛在后面的朱暖暖、邵允刚,他们来了。
邵允刚一见路旁两辆追撞在一起的车子,立即紧踩煞车;而朱暖暖则飞快地跳下车子,一见到前方的邵允人,她高兴极了。
“允人,你没事吧?”
邵允人宛若没听见她的叫唤,俊美脸孔扭曲变形,两眼发直、瞪着跌卧在地上蠕动、呻吟的林子明,阴森而鬼魅地朝他行去。
“允人,你干吗不应个声……”邵允刚也下了车,正想念个几句时,却在看见他脸上的扭曲变形、与眼底发着森森青光的诡邪模样,而惊愕地止住话语,随即嚣狂地怒吼咆哮。 “妈的!八卦玉佩呢?掉了吗?”肯定是掉了!否则怎会被邪物入侵?他那模样活脱脱和八岁那年中邪时一模一样!
傻眼看邵允刚焦急地在附近地上找寻东西,朱暖暖先是一愣。“副总裁,你怎知道允人身上有八卦玉佩……”话未说完,突然顿悟他言下之意,又想到玉佩对邵允人的重要性,当场她心下一惊,有着不好预感,果然
“呜……呜……”林子明突然发出痛苦、窒息的呻吟。
“杀了你!杀了你!你毁了我们,杀了你……”邵允人阴森恐怖地发出女子尖细的怨怒嗓音,大掌毫不留情地紧掐住林子明颈项,欲置他于死地。
“不要!”朱暖暖尖叫着朝他奔去。
“老三,杀了他,你会坐牢的……妈的!我在和谁说啊!现在他又不是老三!”邵允刚见状,大脚快一步地跑上前去要拉开他,却被力气变得很惊人的邵允人一拳挥开。
摔跌在地的邵允刚不禁气得又扑上去抱住他,威胁咆哮。“老子不管现在入侵的是哪条阴魂,反正给老子听清楚了,若你敢借由允人杀人、让他犯罪坐牢,老子就挖出你的尸体鞭尸,请法师作法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听见没?”
可惜他的威胁、诅咒没让被阴魂入侵的邵允人停下手,只见他双手越措越紧,林子明的脸色逐渐转黑,舌头也吐了出来。
“允人,你快回来!别让邪物控制你!”朱暖暖哭喊着,不怕他扭曲变形的脸庞与阴森恶寒的鬼魅气韵,正面把他狠狠、紧紧地抱住。
但见他体内阴魂像被什么给制住似的,邵允人双手一松,放开了几乎快断气的林子明,森寒的脸庞有丝迷惑,恍恍惚惚地瞅睐怀中哭得涕泪纵横的人儿。
“暖暖……”似有若无轻唤,周身阴森的鬼魅气息却尚未消褪。
“是!我是暖暖!你记得的是不?”又哭又笑地提醒,朱暖暖见他似乎尚未完全清醒,索性拉下他的头颅,凑上香唇,轻轻吻住他。
轰!
邵允人只觉温暖炙热的气流如巨大海潮,源源不绝地席卷他森寒的身体;而那三条欲借刀杀人的冤魂亦在瞬间被弹出,像受到重系似的委靡、蜷曲在地上。
“允人,你回来了吗?我是暖暖啊……”吻着他,她忧虑地哭喊,深怕他被邪物附身,再也回不来。
“我知道你是暖暖……”回吻她闻言后,又惊又喜的脸庞,邵允人疲惫无力却笑着告知。“我回来了!”
话声一落,又低头热烈地吻住她带着温暖热流的唇瓣。
“真神!吻一吻就能逼退阴魂!”一旁的邵允刚傻眼,觉得真是太神奇了。
算了、算了!既然老三没事,他还是赶紧去找那块不知道掉到哪儿去的八卦玉佩吧!他低声咕哝,心底有决定——下回肯定要用最坚固的超合金来打造链子,才不会这么容易断。
尾声
本报讯:
连续杀人魔之“台北开膛手”一案已侦破,凶手亦被警方给逮到,一切证据确凿,凶手已然承认犯案。在三起案件中,凶手手段凶残,下手狠毒,更将被害人心脏烹煮下肚…
距抓到凶手已经过了好几日,新闻媒体还是持续不断报导着连续杀人魔的案件,并一再探讨他的心理状态;许多谈话性节目更是以此为话题,连作好几集节目。
约略瞄了眼报架上的内容,朱暖暖没兴趣看太多关于这件案子的报导,马上便将视线移了开,回到邵允人身上。
“等一下,我还要一包可乐果啦!”瞧见邵允人没拿她的零食,朱暖暖自动抓了一包放到收银台上。
“又吃垃圾食物!”邵允人不赞同地直摇头。
“有什么关系!人家前些天受到惊吓,多少要补补身子嘛!”赖皮一笑。
用零食补身?她还真敢说呢!无奈失笑,邵允人倒也没多说什么,待便利商店的店员算好账后,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搂着她往回家方向走。
走着、走着,就见前方马路上聚集了一群人,警车、救护车声音呼啸而过。
“车祸了吗?”她好奇地问道。
“大概吧!”邵允人没兴趣去凑热闹,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哎呀!人家鞋带松了,你等一下!”她忽然叫了一声,大脚一跨,直接抬高、踩在一旁的围墙上,专注地绑着鞋带。当绑好、放下脚后,朝他笑嘻嘻地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可这时邵允人的神色却显得有些奇特,诡异地瞄了她好几眼,又朝方才被她大脚一踩的围墙处看去
“怎么了?”朱暖暖不懂他在看什么,迟钝地问着。
几番嘴唇蠕动了下,最后邵允人还是决定不说了。因为他怎么忍心告诉她,她刚刚好残忍地将一个因车祸而肚破肠流的阴魂踩在墙上,而且还正巧踩在人家肠子流出来的地方……算了!画面太过血腥,还是不要说的好!
“没什么!我们走吧!”再次搂着她,邵允人淡笑说道。
“喔!”没去想太多,又走了一段路,她才突然想到一件事。“允人!你前些天撞坏了副总裁的车,他没找你索赔吗?”唉……法拉利呢!依他穷警察的薪水,不知要存多久才赔得起修理费。
“不用赔!”
“耶!为啥不用赔?法拉利很贵呢,你给人家撞坏了,副总裁怎么可能不讲话?”朱暖暖简直不敢相信,以为他在说笑。
“兄弟还需要说什么?”奇怪瞅她一眼,邵允人微笑道。“再说若要赔,他直接从我每年的分红中扣掉就是了。”
兄弟?她刚刚有没有听错啊?
“呃……你刚刚是说你和副总裁是兄弟?”困难地咽了下口水,她干笑不已。
“是啊!”看了她满是震惊的神色,邵允人这才想到自己好像从没告诉过她。
“那……那总裁也是你哥哥?”
“当然!”难道她以为两位哥哥不是亲兄弟?
“那东昊集团……”
“是我父亲留下的,不过我没兴趣,所以不入公司服务。但是父亲去世前将股票均分给我们三兄弟,所以每年我都有不少分红。”
不少分红?先生,东昊集团耶!应该是很可观的分红吧!而且加上拥有三分之一的股票、又是东昊的三名王子之一,这身家真是……真是可怕啊!
朱暖暖顿时傻眼,然后不顾他诧异眼神,直接掏出手机,拨出一组号码……
“喂,可可吗?我是暖暖,有一件事让你给说中了,我家的警察大人真的很有肉,有肉到我不知该如何哨下去……”
一全书完一
编注:有关邵允刚的故事,请看天生奇缘系列<风流斗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