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陶乐发现最近这几天苏易文好像心事重重的,她虽然神经大条,可还不至于埋没女人敏感的天性,突然想起那天关检长找苏易文谈话,心想丫难道工作上出错了?可仔细一观察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因为她发现苏易文老是用怪怪的眼光看自己,具体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
晚上两人照样吃饭,地点自然是在苏易文的宿舍。
陶乐觉得既然搬回来了,而且不用做苏易文的保姆,能蹭一顿饭是一顿,丫是她男人,这点便宜应该占的。
可是吃到一半就不对劲了,陶乐明显感受到对面两道视线,索性抬头与他对视。
“我说老苏,您最近是更年期提前了还是怎么了,老用这种眼光看我做什么?”
苏易文别过头,淡然地说道,“我哪有,你多心了。”
“就有!”陶乐放下碗筷跑到他面前,“我知道了,你一定又在想那档子事儿了对不对,你们男人是不是只想着下半身问题,不用大脑思考的?”
“胡闹,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苏易文微怒。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为什么?陶乐迷糊了,“那你说,你这阵子到底怎么了,还是工作上出什么问题了,是不是那天关检长批评你了?”
苏易文拉过她,抱在腿上,神情认真地问,“乐乐,当初为什么想来检察院工作?”
“这个啊,家里安排的,我都做不了主。”陶乐想起老娘的态度就无奈,“不过,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这个检察院,要是知道……”
“要是知道你还不来了?”苏易文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陶乐笑笑,学着他的动作摸摸脸颊,“谁让你在学校的时候老欺负我,我躲你还来不及。”
苏易文很吃这一套,又问,“最近公务员复习的怎么样?”
“就那样呗,你看每年的录取比例,我就知道自己没戏。”对于这点,陶乐早有准备。
见苏易文又不说话了,陶乐好奇地问,“哎,这年头考公务员都得有门道,你家是不是也有路子,所以你才考上了?”
苏易文一听这话,脸色立马沉下来,干脆利落地答道,“没有!”
“问问而已,凶什么凶。”陶乐瘪瘪嘴,心想,丫肯定也是开后门进的,只不过男人要面子不敢说。
苏易文想了想,接着问,“你打算报哪个部门?”
“反贪。”陶乐毫不犹豫地说道。
然而苏易文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不许考反贪!”
陶乐不懂了,“为什么?我还就挑个竞争激烈的去,这样考不上的机率就大了。”
“你这么说不是真心想考公务员?”苏易文暂时不去解释反贪的问题,想着似乎一开始他就没好好问过她的想法。
“我才不想考公务员呢,我想做律师,那才是我的理想。”一说起她的理想,陶乐两眼就放光。
而苏易文就更不满了,“律师有什么好,你是个女孩子,不适合做那种交际应酬的工作。”
“你这么说好像律师跟陪酒交际花似的,还是你当检察官久了,不待见律师这职业?”陶乐有些生气,这男人原来眼光那么偏。
“我没说律师不好,只是不喜欢你去做,好好的还是给我考公务员。总之,除开律师和反贪两个工作,其他随你,去法院也没事儿。”苏易文像是领导般的下了命令。
陶乐最讨厌有人安排她的生活,父母那是没法儿反抗,可苏易文什么时候也要干涉她的人生了。
“苏易文,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我必须听你的,别跟我说什么女孩子不适合做律师。还有,为什么我不能去反贪,你又不是检察长。”
“总之不行,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我就得按着你的走?真没见过像你这么霸道的人。”陶乐真是越想越气,起身,“咱俩真是没法儿沟通了。律师做不做我是不知道,可这反贪局我就是要考,看你怎么着!”
说着陶乐气呼呼地便开门出去了,而苏易文并没有阻止,他只是沉沉叹气,到底该怎么跟她说才好,说白了一切还是他的私心作祟。
……
恋爱的必经过程就是吵架,甚至还有人推崇这种做法,说是能增进两人的感情。
由于反贪和律师问题,陶乐和苏易文目前正处于冷战中。
当然,说是冷战,其实也只是陶某人一厢情愿。原本两人在单位也是不同楼层,交流甚少,最多中午一起出去吃个饭,要不就是找个角落偷偷粘一会儿,下班自然是待在一起。如今,她愣是把苏易文当透明,碰了面也不再打招呼。苏易文只当她是小孩子脾气犯了,只能先顺着,他知道她一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火气过去就没事了。
可陶乐不这么想,她心里憋屈,自从认识苏易文这男人开始,她就被动到现在,什么都被丫牵制着,连点选择权也没有,这一次她可没那么容易妥协。
因此,原本对公务员不感兴趣的陶乐,这阵子只要科室不忙,她就猛做题,一连干掉好几本行政测试,她甚至盘算是否该去报个周末辅导班,也好打发时间。
然而那天下午于科长突然召集全科室的人开了个小会,把陶乐又一次推上了不归路。
那时,陶乐正在做题,于科长从办公室走出来,“大家把手头的工作放一下,有点事儿要说。”
陶乐一听,赶忙放好辅导书,她这也算是上班时间开小差。
“最近人事调动很大,咱们科也有几个人去了别的部门,一时间这人手有些忙不过,大伙儿暂时先辛苦几天。”
于科长一番话就是个前提,重点呢?陶乐等着她说下文。
“小张,你手里的活儿都差不多了吧?”于科长问。
“嗯,没有问题。”
那小张姐是陶乐对桌的同事,平常也照顾她不少,估计是看人老实,于科长要给派工作了。
果然,下一句于科长就说了,“那后天去北京调研就辛苦你了,也正好学学人家的工作经验。不过你这一个人,我怕到时候忙不过来……”
原来是出差,还是去京城,陶乐觉得这也不关自己的事。
于科长沉吟了一下,看了一圈科室里的人,指着不远处的陶某人,“小陶,给你一次锻炼机会,就你跟小张去吧,好歹都来咱们科这些日子了,往后在检察院还得待着,去出出差长点见识!”
居然派她去?
陶乐真有些受宠若惊了,说到底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她赶忙端正态度,“于姐,我一定好好学习。”
“嗯,那就好。”
得到于科长的肯定,陶乐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等等,她去出差了,那苏易文怎么办?撇开放丫一个人在这儿不说,那老男人会不会有意见?
有啥意见!别忘了她和他还在冷战,心疼什么。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许小别一下能让他改改那霸道的脾气。
那时候陶乐把一切想的非常美好,因此直到出差前一晚才把去北京的事和苏易文说。
要说苏易文估摸着小丫头火气是消了,打算好好和她谈谈,也怪自己有时太自私,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了就该有商有量。所以那晚他特意下厨做了一桌菜,对于陶乐的口味他现在比谁都清楚。
一切准备就绪,苏易文便到了对面宿舍敲门。
陶乐正想去找他,一看丫站在门口,还是笑容满面,估计是来哄她了。好吧,暂时她就从了他再说。
“乐乐,吃饭了。”苏易文说着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去了对门。
陶乐见那桌子菜,故意问着,“老苏,你这是谢罪宴?”
“就算是吧。”苏易文表示一切先顺着她,回头再协商。
“看你笑的那么开心,今儿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中五百万了?”
“比中五百万还开心。”苏易文拉过椅子,还比了个手势,“陶小姐,请坐。”
陶乐憋着笑,不过心里总是甜甜的,其实她知道每次见到这个人气归气,可还是喜欢。
苏易文把饭盛好,递过筷子,服务比五星级饭店还周到。
“苏易文,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种当慈禧的感觉。”陶乐忍不住说道。
“那你就把自己当成太后吧,我委屈点,服侍你就行。”
扑哧一声,陶乐笑的差点喷饭,“你说服侍我,我就想到太监了……”
苏易文无语,确实,对于跟小丫头拌嘴他这年龄段已经跟不上了。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苏易文揉了揉她的发,已经是习惯性的动作了。
吃着饭,陶乐突然心里难受,苏易文对她这么好,所以这出差的事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察觉到她的沉默,苏易文问,“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要说,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陶乐抬头,“那你先说吧。”
“女士优先。”苏易文坚持。
好吧……陶乐屏住呼吸,“我明天要去北京出差了,一个星期。”
这下苏易文沉默了,只是盯着她,皱眉,“什么时候决定的,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啊!”
陶乐知道自己的任性又一次伤了他,内疚的不行,小心翼翼开口,“昨天于科长说的……”
“你!”苏易文真是拿她没办法,“不是说了以后有事一定要跟我说,你这突然出差,我怎么办!”
“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又饿不死。”陶乐嘀咕道。
苏易文环住她,声音低哑,“可是身边没有你了。”
陶乐推了推,“我又不是不回来。”
苏易文可不依,紧了紧怀抱,低头蹭着她的鼻尖,“既然如此,要不今晚别走了,留我这儿……”
陶乐的脸咻得红了,赶忙埋进他的颈窝,“都说了不行,我可不想被楼里的人看到。”
“大门关着谁看见了?”苏易文邪恶地笑道。
“反正就是不行!”陶乐挪了挪椅子,闷头吃饭。
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苏易文也只能作罢,一边开始叮嘱,“去北京好好照顾自己,工作是一回事,可别贪玩啊。”
“我知道。”陶乐想起什么,正色道,“对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苏易文迟疑了一下,“没什么,以后再说吧。”
陶乐点头,“还有,我不在期间你继续当老宅男,不许出去应酬,要是被我知道你像上次那样跑去相亲,看我怎么收拾你!”
“遵命,姑奶奶!”苏易文凑近,偷亲了一口脸颊。
陶乐抿着嘴,心里乐开了花,原来这顿饭真的很花心思。
……
第二日下午,陶乐去了火车站,她没有跟苏易文道别,反正也就去一个星期,丫那会儿也是经常出差,她也没送行。这次轮到她了,所以心情还是有些激动。
手里攥着车票,陶乐不忘打电话给小张,原来人家已经在候车厅等了。
急匆匆走过去,陶乐提了个小行李箱,挥手示意。
“小陶,这儿呢!”
虽然是小张唤的她,可陶乐一看,那队伍里有不少人,而且还不是他们科室的人,貌似……
“人都到齐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陶乐猛地一回头,看见的正是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居然是苏易文!
chapter 37
陶乐很不爽,直到坐上火车也一声不吭,要不是碍于这份工作她绝对立马走人。而现在她不得不忍受和某眼镜男并排坐一起的事实。
苏易文这男人似乎永远比她高一个段位,之前她总以为丫是唐僧,唠叨过头,而她是孙悟空受不了紧箍咒。现在更不得了,丫已经成了如来佛祖,她就是坐火箭也飞不出他的五指山,这趟出差怎么变成了她和他同行?
“怎么不说话,见到我不开心?”苏易文转过脸看她,小丫头还在生气,他觉得这应该是惊喜才对啊。
陶乐斜了一眼,“你觉得我该开心吗?”
“在我看来你没理由生气,我这是为了你才推了工作,和公诉科的一个同事说好了才能参加这次调研。”苏易文一副牺牲极大的态度。
“那你昨晚怎么不说,非要这么突然出现,又耍我!”陶乐心里不平衡,亏得她昨晚还以为他老实了,没想到还是在背后玩阴招,居然连他们的火车票都是连号,假公济私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苏易文笑道,“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吗,想来想去这也是咱俩在一起后第一次出远门,你说是不是?”
“谢谢了,我现在只有惊没有喜。再说,昨晚你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贪玩,瞧你自个儿现在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真去旅游的,老不正经!”
确实,这次的火车票买的比较散,不是所有同事都在一个车厢,即使在一起的也不是一排座。苏易文那厮不知耍了什么手段居然让她远离了大部队,还光明正大地坐在她身边,魔爪还蹂躏着她的小腰,吃豆腐也不分场合。
苏易文搂紧了她,“你就当旅游得了,咱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头我带你爬长城去。”
陶乐放软了口吻,小声埋怨,“你就会用这些来诱惑我。长城爬不上,你就练好身板儿背我吧。”
“合着我这跆拳道黑带你也不满意?”
“我哪儿知道你行不行啊,现在好多人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苏易文低下头,轻轻含住她的小耳垂,喃喃说道,“我行不行,你大可以试试。”
他明显是意有所指,三句话离不开那些龌龊的东西。陶乐又被逗得面颊潮红,别过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易文淡淡一笑,只是盯着那粉红色的小耳根心情莫名的好,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他的生活过的比以前快乐不少。小丫头脾气暴了点,可他不介意,甚至就是喜欢,逗逗她,看她生气多变的表情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或者说是恶趣味吧……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大伙儿终于抵达京城。陶乐一下火车就不跟苏易文待一块儿了,为了不让同事们说闲话,她觉得还是混在娘子军里合适。
一般来说出这种公差是常事,各个部门派几名人员参与,大多就是与那里的检察院互相交流经验,学习观摩等等。
陶乐觉得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按理说这样的机会轮不到自己,可于科长既然把重任交给她,怎么说也不能吊儿郎当,必须严肃态度。苏易文后来在火车上也强调了几次,让她好好学习,真正把自己放在检察院一员的位置上。
说到公差,那么必要的费用还是可以报销的,例如吃住。他们到北京已经是晚上了,那边检察院派了人开车来接他们,安排的住处自然不是什么五星大饭店,小型招待所一家,还打着某某局的牌子,陶乐心想,一个小破旅馆也成了企了?
用苏易文的话来说那就是为公家省钱,能住人就行,想要豪华的饭店,吃大餐,自个儿掏钱去。
陶乐在这事儿上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切跟随大众准没错。
不过,那所谓的了企招待所条件还不错,外表看上去破旧了点,可里头环境倒不赖,脚下还是铺红地毯的那种,有三星的水准。
只是现在大伙儿纠结的就是谁和谁住一间房的问题。陶乐早早就看出苏易文那桃花眼里的坏心思,反正她自问还没那么开放,所以早早就跟小张姐去了一个屋。然后苏易文就比较惨了,由于房间不够,人员太多,他必须跟另外两位男同事挤在一张床上,这情形坚持一个星期可有的受了。
“老苏同志,真是委屈你了。”陶乐一边跟手里的烤鸭奋战着,一边还向苏易文报以同情安慰的眼神。
原本她打算和小张姐随便吃点东西,然后上床睡觉,不想苏易文打电话过来说是带她出去吃饭。
所以现在他俩偷偷开着公家车,应该说是苏易文开着公家车载她来了全聚德。好不容易来趟京城怎么说也得吃顿烤鸭,不冲这味道也冲名气去。
这时苏易文也不动筷子,看着她,“就你这态度,心里八成是乐翻了吧。”
“你怎么这么说我,好歹你也是我男人,我见你受苦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笑你呢。”陶乐笑盈盈地说着,裹了份鸭肉卷给他,还特意蘸上酱,“给,吃点肉补补神,免得晚上被人挤下床。”
苏易文勉强扯了扯嘴角,“谢谢。”这丫头准是幸灾乐祸,他太了解了。
陶乐却一本正经地说,“其实你自个儿掏钱开个房不就行了,也省的跟人挤了。说到底你们男人睡一块儿我也不放心,现在这社会真是——”
“你给我适可而止!”苏易文扬起眉角,呵斥道,“你这脑袋瓜儿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整天说些不着调的话!”
“我就开个玩笑嘛。”陶乐嘟着嘴,本来现在这社会就乱,况且写了那篇该死的毕业论文之后她就极度关注男人那方面的权益。
苏易文微叹,“我一个人住又有什么意思,你又不过来陪我。”
“打住,”陶乐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在她没有越过心里那道坎前,她是不可能和他那个啥的。
其实,陶乐想的很多,思想又是那种老封建型的,她觉得万一两人处不来,以后分手了,她横算竖算也是自己吃亏。
所以,一定要守住阵地!
这顿饭直到全聚德打烊他们才吃完,走出饭店时又是夜幕沉沉。
陶乐坐在车里,摸了摸饱涨的肚子,意犹未尽,“下回咱们还来吧。”
“行啊,你掏钱就来。”苏易文开着车,玩笑道。
陶乐连忙改口,“那还是算了。”和这人相处的日子,她什么也没学到,唯独抠门功夫升级了。
苏易文轻笑,看了她一眼,“赶火车累了吧,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陶乐看着窗外,许是八月入秋,凉风拂面,不知不觉人就犯困。车子上高架之后,一晃而过的街灯迷了眼,看什么都是笼着一层黄色光圈,朦朦胧胧的。
原本周公已经在甩手绢召唤,陶乐眯着眼,迷糊中突然瞅见了什么,整个人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直起身子,“停停停,在这儿停车!”
苏易文皱眉,不知这丫头见着什么东西了。
“你又怎么了,这地方没法儿停车。”苏易文这么说着,一边放缓车速,顺便张望哪里有停车位。
陶乐指着窗外,“哎,那不是你学校吗,我想看!”她最向往的F大近在眼前,她的偶像乃至她的男人都是这学校毕业出来的。
苏易文按了按太阳穴,“我当是你发现什么新大陆了呢。这大学都长一个样,没什么可看的,走了。”
陶乐拉住他的手,恳求着,“等等,我再看看嘛。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还那么小气。”
苏易文拗不过她,只能在街边停车,“就在这儿看吧,也别进去了。”
陶乐笑眯眯地应声,扒着车窗,“我之前考研也想考这儿,但F大分数太高,所以不敢报,现在想想真有点遗憾。”
“B大也不错,考上了就念,回头留校当个讲师也行。”苏易文漫不经心地说道。
“当老师就算了,我没那个耐心。”
“那你想干嘛?”
陶乐回头,认真地说,“做律师。”
苏易文也严肃起来了,“真那么喜欢当律师?”
陶乐点头,像是回忆起什么,感慨道,“大一那年,我和几个新生跟着咱们法学院来过F大做学术交流,当时是参加了一个辩论比赛。你可别笑我啊,我就是来长见识的,虽然是替补辩手,不过也上了半场,得了一个小奖。”
苏易文浅笑,墨黑的瞳仁闪过一抹异彩,“是吗?”
“我骗你做什么。”陶乐不满他怀疑的态度。
“好好,我相信,那接着呢?”苏易文问。
“接着……接着就回学校了。”陶乐顿了一下,“不过,我报名来F大参加比赛其实是为了一个人,要不是有他,我才不费那个神准备辩论赛呢。”
苏易文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了,可是陶乐并没有发现,继续说着,“因为他,我才想做律师,还拼命考研。”
“那人谁啊?”苏易文只问了这句。
陶乐并没有回答,反而转过脸,盯着苏易文瞧了好半天,“有件事我突然觉得奇怪……”
苏易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什么事?”
陶乐凑近,捧着他的脸,顺手摘掉那副金边眼镜,以无比严肃地口吻问道,“苏易文,咱俩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chapter 38
如果你问苏易文什么时候喜欢上陶乐的,这个问题他也不知怎么回答。如果非要给个答案,那么也就是应了那句俗套的老话——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
事情追溯到三年前。
B大和F大的法学院每年都会互派一批教授和学生作学术研讨,今年正巧轮到B大来京,当时的苏易文还在F大任职,仅仅是讲师。
而他和她也有了第一次的见面。
苏易文翻看着记事薄,下午是一场学术交流会,他并不是演讲嘉宾,只不过作为法学院的老师,他是必须到场的。
不巧手头的博士论文出了点差错,等他赶到会场,演讲已经开始。他望了望前排,满座,这时候走过去未免也影响了大家,他无奈,只能暂时挑了后排的座位坐下,打算等中间休息时再跟那几个老教授打招呼。
坐下没多久,有人拍了怕他的肩膀,他回头,是个女生,学生打扮,许是跑过来的缘故,额头都渗出了汗。即便如此,女孩干净的气质还给了他一个好印象。
她低着头,指着他身边的座小声问道,“你旁边有人吗?”
苏易文淡淡回答,“没有。”
她满意一笑,便坐在了他旁边。
原本他也不是那种在意谁的人,可惟独这个坐在一旁的女生,第一次挑起了他的兴趣。
只见她入座后,从背包里坑出一堆东西,纸笔还有书,零零碎碎摆了一桌。就这样手还不闲着,她又拿出相机,对着演讲台上的嘉宾开始按快门。
他觉得好笑,她这是来干嘛的,追星?
“你拍他做什么?”苏易文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小丫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什么原因,脸颊红红,她口气不善地说,“我乐意!”
苏易文又打量了她一番,故意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不是咱们法学院的学生吧?”以他对法学系的了解,还不至于有学生像她这样的。
果然,他似乎说中了,见她一愣,忙别过脸,“反正我是来学习的。”
苏易文也不戳穿她,看着台上的嘉宾,漫不经心地问,“你知道他?”
“怎么不知道!”她似乎有些激动,“要不是他这个讲座我才不千里迢迢来北京呢,还得参加什么交流会。”
看来可能是B大过来的学生,苏易文了然。
“他也不过是个律师而已。”他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律师怎么了?人家做律师都上中央电视台了,多牛,而且还这么年轻。”她的话语里全是崇拜。
苏易文不发一语,要说他也认得台上的男人,同是法学院,那人比他低一届,而且专业不同,没有太深的交情。
那女孩突然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你又是哪位啊?”这男人唠叨的够可以的,他们不认识还能说那么多话,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他笑了笑,“跟你一样来听讲座的。”
她一脸怀疑,这人是典型的笑面虎,她不待见,赶忙收拾好一桌的东西往前排的座位去了。
还是头一回有人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厌恶感,好像他是个瘟神似的。苏易文皱眉,看着那个小小身影埋没在前排的人潮中,心里有些不爽。
演讲结束时,他因为有事匆匆离开,只是临走前又往那个女孩的座位方向看了眼,见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跟着众人奔到台前,手里还拿着本子,难道是去要签名?
他颇为无语,没有再注意便走出教室,心想那也不过个小插曲,他和她不会再见面。
然而,苏易文没有预料到的是,第二次见面就在短短几天后F大和B大的辩论会上,他担任其中的评委老师,而她是B大那方的第三辩手。
那个拿着相机拍照的小丫头,苏易文一眼就认出了。对于辩论的内容他已经没多大印象,或许也可以说她的出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以至于她在场上的表现也是他最为关注的事情。
事实证明,她的表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就如那天坐在他身边,寥寥数语,他就已经领教到了那丫头的伶牙俐齿,加上她思维敏捷,字字珠玑,扣中论题,反而使得他们F大一方乱了阵脚。
他一向很少去关注什么人,这小丫头让他确实上了心,淡淡的眼波泛起一层激赏,他似乎有点明白她崇拜那个男人的原因了。
辩论赛结束了,他们这些评委老师除了要给优胜队颁奖,还得评出双方最佳辩手。苏易文没有犹豫选了她,说是私心也好,他觉得那个最佳就是属于她。
就这样,经过其他评委老师的一致协商,那小丫头和另一名男生站在颁奖台前。那一刻苏易文坐在台下,望着她黑亮亮的眸子,许是感受到全场所有人的关注,她还是脸颊红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而他竟然对着那张笑脸挪不开视线。
颁奖嘉宾出了点问题,原本计划是由一位博士生导师上台,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所以临时由苏易文代替,而另一名嘉宾则是他的那位律师校友,也是她崇拜的对象。
可是,当他把奖杯递给她时,明显感受到了她是失落。他不懂,得奖了还不开心?转过头才发现,小丫头的目光一直落在旁边那位男生手上,而那座同样的奖杯则是由那位律师递过来的。
苏易文恍悟,原来她是希望那个男人给她颁奖,而不是他。他从未受过这种待遇,她有这么不待见他吗,这个最佳辩手也是他主张的,而她一门心思想的是别人!
这个过程中她并没有认真看过他一眼,接过奖杯时也只是很轻地说了一句谢谢老师,随后她的眼神还往那律师身上飘。
苏易文莫名的恼火,好歹那天也算是聊过天,她居然不认识他。他原本想跟她说两句话,可紧接着校方领导要发言,他们几人不得不下台。
就这样,她回到自己的队伍中,而他又坐回评审席,他们又一次错过了。
苏易文总觉得这次过后他们不会再见,纵使心里有那么点遗憾,不过那个不知感激的小丫头他真的记住了。
这几年,苏易文的工作发生了变化,博士毕业后回到A市进了市检工作,因为某些外在原因,只工作了两年便申请调离,就这样去了B市的一个区检。
也就是偶然一次,他在科室里又见到了她,那个从他手里接过奖杯的女孩。
三年过去,她变了不少,起码褪去了之前的青涩,人成熟了点。
那天她似乎是来送什么东西给许检的,匆匆忙忙就离开,自然也是没认出他。
苏易文突然觉得或许选择来B市是冥冥中注定的,绕了半天,他还是遇见了她。不管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觉得这次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后来不经意地问过许检,才知道她是他的外甥女,名字叫陶乐,是B大法学系的学生,也恰巧在那时挂职锻炼开始了,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B大,现在想来为的就是她。
苏易文承认在选择作毕业生导师这件事上用了点手段,这样能让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学生。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他以老师的身份终于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那一次在办公室的初见她还是没有认出他,或许真的忘了,毕竟他们并没有太多交集,有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在意。
小丫头的模样是变了,可脾气渐长,那次居然偷笑他的铃声,而她还以为没人发现掩饰地很好。苏易文虽然不会生气,只不过就看着她为自己辩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所以他决定小小地整整她,所以才有后面让她做组长的事情。
因为苏易文知道,从陶乐出现的那刻开始,他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要她,这个小小的身影原来在三年前已经刻在心底,再也忘不掉了。
所以他必须比谁都有耐心,从否定她的论题开始,他步步为营,设一下一个个局让她走进他的世界,这中间也费劲周折。
只不过他没想到韩旭的出现会让他们的关系出现危机。
苏易文一向的自信居然在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孩面前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就像她说的,他已经不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了,再怎么追赶也不可能同步。所以那次他很冲动,脱口而出说了句‘我以为我是你男人’,他只想用霸道的方式留住她,不想却换来她的离开。
后来许检来找他相亲,出于泄愤还是故意,总之他答应了。
当苏易文开车去星巴克的途中就已经后悔,想自己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会这么失控,他会拒绝那个女人,然后再去找那丫头说清楚。
出乎意料的是他看见了她,一会儿化着浓妆一会儿又找人来捣乱,总之这相亲全被她给搅乱了。
她做那么多,无非是在乎他。
所以即使挨了许绫一巴掌,他也甘愿,最终他还是能把这只小桃子拿下。
苏易文觉得当初那么在意她忘了他,现在才发现那已不再重要,就当一切重新开始也好,她还是那个当初从他手里接过奖杯的小女孩。
然而当苏易文和同事调换了工作,陪着她一起出差到北京,就在此刻他们的车停在F大前,她兴奋地说着她崇拜的那个男人,还有三年前来F大的经历,唯独没有提起他。
苏易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这丫头就是这么没心没肺,不过他也习惯了。
说着,陶乐转过身,捧起他的脸问,“苏易文,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那一刻苏易文犹豫了,不发一语。
陶乐还是紧紧地盯着他,小脸皱成一团,又问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他轻轻一笑,顺势搂过她抱在怀里,像是释怀了什么,淡淡地回答,“没有,从来没见过。”
她仰着头,不确信,“真的?”
“嗯。”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陶乐还是有些纠结。
苏易文没有再接话,与她对视良久,缓缓印上她的唇,怀抱的手也紧了些许,这个小小的人终归是属于他的,经过多少年也是一样。
至于他为什么要说没见过,很简单,以陶乐的性格指不定会怎么闹腾,或许以后他的日子还有的麻烦,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足够,其他的就让时间去冲淡吧……
chapter 39
从F大回到招待所也已经很晚了,陶乐猛然意识到自个儿是跟小张姐一个屋,可现在她突然和苏易文晚上去吃烤鸭,失踪了两个多小时,又这么晚回来,人家心里肯定会有想法。
车子还没停稳,苏易文见她就想推门往外跑,赶忙拉住斥责道,“你这干什么呢,要是出意外怎么办!”
陶乐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好,“我这不是想早点回去嘛,你看都几点了。”
苏易文停好车,也不急着拔出钥匙,“你至于这么怕被人知道吗,咱俩又不是偷情,光明正大的交往怎么了!”
“我……”
苏易文的一席话让陶乐无言以对,确实,她这么做对他来说是有些过分,明明是贴着陶氏正品标签的男人却成了见不得光的东西,躲躲藏藏的实在别扭,可她就是有些不安。
“乐乐,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很想知道。”苏易文一本正经地问。
陶乐低着头,嗫嚅了几下,“我怕别人说,尤其是姨父。还有,毕竟我不是拿着编制进的检察院,和你总有些差距,人家会说我高攀,还有,你年龄比我大,见识也比我多,我怕——”
“说到底你还是对我没信心。”苏易文扳过她的身子,轻轻叹息,“你得明白,我比你年长,并不表示你在某些方面就比我差,工作经验甚至社会阅历这些都是日积月累的东西,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至于别人怎么想,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怎么生活,那地球也别转了。”
“我知道……”这些大道理她也懂,可落实下来就不行。
苏易文搂过她,“我看还是找个时间去趟你家,把咱们这事儿跟你爸妈说清楚,省的夜长梦多。”
“啊?真要说啊……”陶乐犹豫了,真是摸不准爸妈到时候的反应。
“你爸妈都见过我,那次见面也挺客气的。再说,纸包不住火,咱俩这事儿早晚有人知道。你科室里的人就能猜出个大概,只是现在还没传出来,等流言四起的时候更说不清。你自个儿掂量着办吧。”
苏易文说的句句在理,她也找不到理由反对,他们的关系越拖越麻烦,久了跟家里说起的时候更麻烦。想到父母对苏易文的印象是不错的,所以只要把许绫相亲的事解释清楚应该没问题。
陶乐很听话地点头,“要说也得忙完这阵子,找个合适的时间,起码也得等表姐那事儿淡一些再说,免得我爸妈会胡思乱想。”
苏易文表示理解,“我会安排好的,这个你放心。不过,以后在人前不许躲我了,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你当咱们那些同事都是傻子啊,这点眼力价都没有?”
“行了行了,都听你的,老男人就爱唠叨。”陶乐小声抱怨了一句。
苏易文见她难得撒娇,心也痒痒,又开始上下其手,还蹭着她的脸,“反正已经晚了,在这儿多陪我一会儿,”
陶乐推着他,望了眼窗外,“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况且这车也不是咱们的,多不好。”
“那下次去房里,这样不就行了。”苏易文也来劲了,盘算着是否真的该去开间房。
陶乐已经解开安全带,“我懒得跟你这老不正经说话,流氓!”
苏易文只是笑,不再逗她,也推门下车。
陶乐走了两步,又回身对着后面的苏易文说道,“老苏,有件事儿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什么事你说。”苏易文已经做好应付各种情况的准备了。
陶乐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笑了笑,“算了,我不直说,不然就没意思了。反正我只能提示你,星期五是个重要的日子,我等着你的表现。”
什么重要的日子……苏易文不解,想问清楚,却见小丫头已经先跑进了招待所。他无奈地摇头,拿出手机翻看着日历,星期五又不是什么传统节日,也不是她和他的生日,不就是普通一天么。
等等,他又仔细算了算,原来如此,这丫头该说她有心还是故意刁难他好呢?
麻烦,却是个甜蜜的麻烦……
调研工作从第二天开始进行,苏易文和陶乐并不属于同一个部门,况且她只是做控申工作的,比搞公诉轻松许多,大多就是开开会,听听领导发言,可苏易文那里就忙个不停,检察院和法院来回跑,光光旁听就有好几个案子,所以他们一天也见不了几次面。
那天,难得陶乐这边没什么事可做,她便打了个电话给苏易文,才知道他正赶着去法院,她决定主动一次,去法院找他。
二话没说,陶乐直奔目的地,说实话法院这地儿也好不到哪儿去,跟检察院是半斤八两,想起她当年旁听过一起刑事案,那气氛真是压抑得够可以。
之前两人通了电话,苏易文知道她来,心情激动直接在法院门口等着,难得小丫头开窍,知道想他了,不枉费他花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
陶乐老远就见着苏易文站在那儿,一身正装,独显着男人气质,啧啧,真是看的她心花怒放,她的男人果真是极品。
“是不是快开庭了?”陶乐问,急着想往里走。
苏易文笑着拉起她的手,“没有,还有半小时呢。不过,这还是头一回见着你粘我了,夫唱妇随多好。”
丫这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陶乐撇撇嘴,“呵,敢情你还不喜欢我这样?那下次就算了,各忙各的吧。还有,咱俩没结婚啊,不存在什么夫什么妇,你少自作多情。”
“反正这是迟早的事儿,你还别不承认,这辈子你就只能是我的人了。”苏易文笃定地说。
陶乐不予理睬,可心里听到这话可是甜的很。
正说着,一辆黑色宝马缓缓停在法院门口,车上下来几个人,大多提着公事包,行色匆匆。
陶乐原本对这拨人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不经意一瞥,瞅见走在当中的一个男人时,整个人像是石化般的无法动弹。
苏易文察觉出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某家企业的法人代表,估计是来打官司的,可关键在于中间的那个黑衣男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苏易文此时有些懊悔答应陶乐来法院旁听,此刻这男人的出现并不是好事,那丫头见着了绝对会不正常。
果然,他瞄了眼陶乐,那圆溜溜的大眼已经放出绿光,恨不得扑上去了。
“老苏,我不是做梦吧,那是我偶像!”陶乐的声音激动地有些颤抖,“乖乖,居然在这儿能碰见他。哎你知道吗,人家不仅是大律师,还是青年法学家,法制节目老找他当嘉宾。”
“我哪知道,不认识!”苏易文没好气地说道。
陶乐也没觉察出他的异样,开始发花痴,“你等等,我看看有没有带纸笔,我要找他签名。”
她真该庆幸这趟来北京,居然能再见到这个人。想她三年前冲动地报名来F大参加交流学会,为的就是目睹偶像的风采,她一直想要他的签名,连连错失机会,而且每次见他都是匆匆离开,她根本没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一次或许能弥补多年的遗憾了。
苏易文拉住她,“你别胡闹了,给我正常点!”
陶乐挣扎着,恳求道,“我就去签个名,不会有事的,好不好?”
“不好!”
苏易文的态度很坚决,他才没那个闲心陪她去要什么破签名,那人又不是明星。
许是他们两人的动静太大,况且这法院门口也是冷冷清清,吵闹的声音很快就被那拨人注意了,当然也包括中间的男人。
他只着了一件简单的黑衬衫,冷峻的脸庞无一丝表情,淡淡的眼波扫过他们那个方向,脚步便停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身上的那种沉稳内敛的气质是在场男人所不能及的。
呃,也不能这么说,陶乐看着身边的苏易文,她家禽兽就是个例外。其实丫只要不嬉皮笑脸,制服一穿,工作时那份严谨态度也总是能让她心如鹿撞,好几次她差点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原谅陶乐是一个俗人,容易被皮相诱惑,所以她对自己得到苏易文还是非常骄傲的。
此刻,陶乐自然是发现偶像往这边看了,顿时紧张起来,心想他不会是在看她吧?
那男人虽然是冰块气场,可突然缓和了表情,侧过头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径直朝他们走来。
听着皮鞋和大理石地板的摩擦声,陶乐激动地手心都出了汗,淡定,必须淡定,在偶像面前不能出洋相。
还是黑衣男人先开口招呼,嘴角的弧度也是不着痕迹,“好久不见,你来北京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陶乐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见苏易文已经和他握手,神情坦然,“我是过来出差,完事儿就回去了。看你这大忙人,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啊。”
“你就别笑我了,大家彼此彼此。”
“最近忙什么呢?”
“老样子……”
他们熟稔地交谈,可让陶乐傻眼了,苏易文怎么会认识她偶像!
说起这个男人,名叫卫少卿,这名字对陶乐来说可是意义重大,因为偶然一次在某节目上听了人家的一次访谈,大受鼓舞,便立志要考研、当律师。虽然当初的理想和现今的情况有些背道而驰了,可对于偶像的崇拜不会改变。
只是,现在这情况出乎陶乐的意料,她听着那两人的对话,不仅认识,貌似关系还不错。
正说着,那支所谓的白领精英队派了个代表过来催促,“卫律师,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进去吧。”
卫少卿看了看表,略感抱歉地说道,“那我先走了,过两天出来吃个饭。”
苏易文也就点了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待这拨人马离开,陶乐终于有发言的机会了,她是积了一肚子疑问,憋得难受。
“苏易文——”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苏易文打断,“我跟他是校友,他比我小一届,读研的时候认识的,他学的是经济法,我俩不是一个专业,交情一般,就这样。”
陶乐对他这一溜话还没反应过来,细细咀嚼了几秒,愤愤不平道,“可刚才你还说不认识他!”
“我要说认识他你打算怎么办!”苏易文觉得自己不说是有道理的,这丫头的眼光就是追着别人跑,即使是单纯的崇拜也让他不爽。
陶乐被问倒了,是啊,认识能怎么办,她不过是想要个签名而已。
“苏易文,既然你们认识,帮我去要个签名吧。”陶乐开始撒娇。
“不行!”苏易文还是坚持己见。
陶乐不明白了,又很不甘,“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来北京一趟才能见到他。”
“不行就是不行。你就那么喜欢他?”苏易文憋着火问。
“当然,那是我偶像!”
陶乐理所当然的态度终于让苏易文忍无可忍了。
“你喜欢他,那我算什么!”
chapter 40
“你喜欢他,那我算什么!”
面对苏易文突如其来的怒火,陶乐招架不住了,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这么凶干嘛,我哪里惹到你了。”
苏易文气的心里直抓狂,他真不知道这丫头的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是没惹到我!你只是往别的男人身上瞅,让我给你去要什么破签名,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就这些而已!”苏易文说到最后都是用吼的。
丫的,他当自己是马叔叔了?
不过,陶乐不吭声了,站在苏易文角度想,确实,她的行为刺激到他了。试想如果丫走在大马路上看美女,那么她也会生气,不能避免。
陶乐啊陶乐,你也太迟钝了,又不是不知道苏易文是世界上最小心眼最抠门的男人,还拿这种事儿刺激他,人本来就上了年纪,万一气出个好歹,那她不是得不尝失?
“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别生气了,保证没下次好不好?”陶乐很老实的认错,而且是低声下气的。
苏易文是吃软不吃硬,见她态度诚恳,稍稍缓了缓语气,“这可是你说的啊,如果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切,丫就是会说这种话来吓她,每次都说收拾也没什么动静。
不过陶乐嘴上还是服软的,她主动粘过去,“人家也是初犯,你总得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别一下子判我无期啦。”
“就你,还初犯?”苏易文嗤笑一声,“上次你跟韩旭那小子的事儿也一样,你这种情况最多取保候审,以观后效。”
呵,丫不仅仅是检察官,还有做法官的潜质。
陶乐只是没想到他又提韩旭的事,都那么久了,丫的小心眼没减少一点,反而比以前更重了,这要是往后她和别的男人说句话都不允许了?
“苏易文,有时候你真是个大爷,又霸道又专制,我怎么就看上你这样的男人了!”陶乐愤愤地说道,丫是个无赖她知道,但是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苏易文漫不经心道:“这个问题你得问自己,至于我专不专制也全赖你的表现。”说着,他拽起她的胳膊,直接往刑庭走。
嘿,又把责任推到她身上,陶乐根本没法反抗,只能先跟着他去旁听。她表示总有一天得让苏易文匍匐在她脚下,任她蹂躏!
很快,调研工作即将进入尾声,短短一周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然而,陶乐心中等的可不是结束工作返家,她想的还是那天和苏易文说星期五是个重要的日子,等着他的表现,可这会儿都已经是星期五了,丫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错,其实今天是他们恋爱满月的日子。
陶乐有些失望,以前她总看着别人谈恋爱定个什么纪念日,总是有些羡慕。然后她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也学人玩浪漫。可事实证明,她根本指望不上苏易文,想人家已经过了小青年时期的冲动劲儿了,现在图的就是个安稳,才没那个闲心陪你过什么纪念日呢。
也不能这么说,既然苏易文跟不上潮流,那她就抛开矜持,主动一次得了,反正现在工作已经陆续收尾,他应该有时间陪她逛逛北京城吧。
想着,陶乐立马换了身裙装,淑女风格,苏易文的大爱。她不爱涂脂抹粉,只是扫了一层淡粉色的唇蜜,小嘴立刻显得盈盈水润,极致的诱惑。
陶乐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错,还算是有点女人味了。
许是她这点动静挑起了同屋小张的好奇心,问了一句,“小陶,你这大清早捣腾的那么起劲,上哪儿啊,约会?”
陶乐有些不好意思,随口敷衍道,“难得来北京一趟,我四处逛逛去。”
“打扮得这么漂亮,一个人逛多没劲,我和你一块儿去,顺便买点东西。”小张那态度明显是故意逗她的。
果然,陶乐慌了神,“不用不用!呃……不是这样,张姐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跟你逛,我是有事儿……”
小张明白地笑了笑,“约了人还不说,八成是苏检!”
陶乐对这种事情就是脸皮薄,这些个长辈两三话就能让她脸红,看来她和苏易文的事情已有不少人知道了,就是不确定姨父那里有没有动静。不管了,有好日子先过着再说。
“那个,张姐我先走了,您忙着。”
陶乐挎着小包就往外跑,没想到刚开门就和某男撞个正着,丫的身板永远是铁,她的额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了。
苏易文本想按门铃,哪知门突然开了,她就这么冲了出来。
陶乐揉着额头,“你说你也不早点按门铃,害的我又负伤了!”
苏易文倾身看了看,玩笑道,“没破相就行。”
她瞪眼,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苏易文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笑嘻嘻地问,“你穿这身打算去哪儿啊?”
被他这么一问,陶乐就退缩了,原本她就是想约他来着,穿裙子当然也是为他,可就是开不了口。
“我……”陶乐挣扎着,突然又改口,“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苏易文大方表示,“你不是想看我今天的表现么,我这就来了。赏脸出去溜溜呗,陶小姐?”
陶乐抿着唇偷笑,故作淡定地说,“那还不走着。”
哼哼,她今天就是老佛爷,就看他苏易文怎么伺候她了。
两人手挽手出了招待所,还是上了那辆公家车。要说苏易文假公济私,那陶乐也是共犯一个。
扣好安全带,陶乐问,“咱们上哪儿?”
苏易文也不立刻发动汽车,身子先压了过去,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炙热的唇已经印了上来。
陶乐几乎窒息,他吻得极深,她也不再反抗。丫的,他的吻技绝对是一流的,尼姑也会逼得疯狂。
等到她呼吸到新鲜空气,红了脸,气呼呼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哪有一上来就亲人的。我刚在嘴上抹了东西,被你一下子弄没了。”
苏易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甚至伸舌添了下她的唇角,“挺甜的。”
“变态!”陶乐干脆转过身,这人就是下流。
苏易文不再逗她,转动车钥匙,“好歹今天是纪念日,咱们都互相顺从点行不?”
原来他还是知道今天的日子,陶乐满意一笑,“好吧,姑奶奶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
都说男人有小孩子气的一面,苏易文这会儿可乐了,哼哼两下,兴奋地转动方向盘开始今天的约会。
某禽兽觉得,其实只要这颗小桃子配合,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之前苏易文那厮说过带她去爬长城,果然他俩直奔八达岭。
俗话说的好,不到长城非好汉,虽说现在是八月初秋,可也不表示夏天就过了,太阳照样晒得猛,挑这个时候去爬长城,人绝对是脱水脱皮的下场。
陶乐等着苏易文买票回来,也就十来分钟,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老苏,咱俩是不是精神不正常,非这个时候来爬长城,你看看都没几个鸟人。”陶乐拼命用手扇风,汗还是出不停。
苏易文倒是没她这么夸张,还冒出一句极为欠抽的话,“总比了定假期来的好,起码不用跟人挤了。”
陶乐翻了个白眼,算了,她就知道这个人没什么浪漫细胞。
苏易文又跑去车里拿了个纸袋,说,“你把鞋换了,待会儿肯定喊疼。”
陶乐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脚,确实,高跟凉鞋爬长城绝对会要她的老命,而苏易文却这么体贴入微,特意准备了一双慢跑鞋。
“老苏,你什么时候买的?”陶乐真有些感动,这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苏易文但笑不语,他只知道她是需要一双鞋的。
陶乐作势要换下凉鞋却被苏易文阻止,“你穿着裙子不方便,我帮你换吧。”说着他蹲下,又是那个卑躬屈膝的姿势。
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脚踝,身子轻颤,下一秒搭扣轻轻被挑开,男人黝黑的大掌和她的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那小脚丫正好被他握在手里。
苏易文像是故意放慢动作,脱下她的凉鞋后,拇指摩挲着脚背,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慢慢抚上小腿,粗糙的掌心和滑腻的皮肤又是另一种感官刺激,明明是简单的换鞋,可他却趁机挑逗她。
过了好久他才把那只慢跑鞋才穿好,而陶乐的小脸已是绯色,“行了,穿上就好了。”
苏易文的眼中绽放邪恶的光芒,“还有一只。”
天,还要来一次?
所以再经历同样的折磨后,陶乐两腿发软,真有些站不稳了。丫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且皮毛是五颜六色的,总是不分场合逮到机会就揩她的油,害她刚才那么感动,原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易文可过瘾了,吃到豆腐后开开心心拉着某人的手,“走了,别在这儿耗时间。”
谁耗时间了,还不是他故意拖拉着换鞋,不然早上去了。
陶乐无语,不过换回平底鞋到底是舒服,所以苏易文这一回合的表现能打八十分吧。
爬长城开始了,陶某人非常有激情,上去之后健步如飞,甚至还回头催促落在后面的苏易文。然而当他们爬到第三个烽火台时,她已经体力不支,即将亲吻地面。
“我不行了,打死我也不走了!”陶乐一屁股坐在地上,即使穿着裙子也不管了,再走下去她的腿都要断了。
苏易文还站在太阳底下,一点感觉也没有,笑道,“才走这么点就不行了?你这散打怎么练的。”
“苏易文,你还说风凉话,老子中暑你就开心了。大夏天的爬什么长城,你就是变相虐待!”陶乐觉得这纪念日过的不仅没有浪漫,还遭罪。
苏易文笑呵呵陪着她坐下,“好了好了,这不是逗你玩儿嘛,谁让你刚才走的那么急的。”
陶乐懒得再和他争辩,从包里拿出水,立马干掉一瓶,长吁一口气,“咱俩就坐这儿吧,反正我是走不动了。”
苏易文耸肩,“我是无所谓,你就不怕人笑话?”
“有谁笑?你看看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陶乐说着撑起太阳伞,“咱们欣赏风景也一样,干嘛非爬上去。”
“行,听你的。”苏易文趁机躲在伞底下跟她一起挤着,完了还亲一口脸颊。
所以,眼前这一男一女一把黄色碎花伞的组合,还别说真有些浪漫的喜感。
陶乐背靠着城墙,感叹,“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孟姜女哭长城了。”
苏易文只说了两个字,“矫情。”
“切。这故事就告诉我们,惹到女人的下场是很恐怖的。”
苏易文转过脸,认真地问,“那万一有一天,我惹到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那要看你怎么惹我了,若是小打小闹我还能接受,如果是红杏出墙一类的……”陶乐恶狠狠地笑了笑,“老苏,你就做好准备,下半辈子向李莲英看齐吧!”
这丫头是踩中男人的死穴了,不过苏易文转念一想,似乎又有另一层含义。
“你这么说,是不是打算和我耗一辈子了?”
陶乐一听,有些无措,“谁说的啊!万一有比你更好的男人,我还要考虑一下呢!”
“你得了吧。这世上也只有我能忍你,至于比我好的男人更不会看上你,死了这条心吧。”苏易文大言不惭道。
“你不觉得你脸皮比这城墙还厚吗?”
“有吗?”苏易文咧着嘴笑,长臂一伸把她搂在怀里,“我脸皮厚点才能招人待见,你不照样喜欢?”
“谁喜欢了……”陶乐埋着头,典型的口是心非。
苏易文抚上她的脸颊,桃花眼里闪现一抹抹亮彩,声音也柔柔的,“那如果我打算和你耗一辈子呢?”
陶乐定定地看着他,虽然脸颊嫣红,“那你可有的受了。”
苏易文微微一笑,忍不住低头又印上她的唇。
这个吻缠绵悱恻,也持续了好久,饱含着太多情绪,许多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下长城的时候是苏易文背的陶乐,因为某人直呼已经根本走不了道,所以狠狠利用了这个廉价劳动力。
好在苏易文长期练跆拳道,这点体力还是能坚持下来,只不过他边走边来一句,“以后吃饭盛半碗就行了。”
丫的,他是说她胖了。
陶乐揪住他的衣领,“你这么说回头我把你那份也吃了!”
“那我就更背不动了。”
这下陶乐信以为真了,“我真的很沉?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苏易文轻笑,“骗你的。一点也不沉。”
“那如果你累了一定要跟我说。”
“嗯。”
“以后我少吃点好了。”
“不用。”
“万一哪天你背不动我怎么办?”
苏易文停下脚步,稍稍回头,“到时候你背我就行了。”
陶乐真的无语了,丫总是能在最后关头能给她致命一击,她表示甘拜下风。
当他们回到停车区,也已经下午两点多,两人饿的也不行,只想先回到市里找个馆子,然后接着下一个节目。
而当苏易文刚发动汽车,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眉头微蹙。
“你怎么不接啊?”陶乐问,一边还想到上次她遇上韩旭那电话也是一样的情形,难道丫在背地里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易文无奈,只好接了电话。
“是我……今天?”苏易文看了看身边的陶乐,状似为难,“今天恐怕……是吗……那好吧,几点……行,我知道了,晚上见。”
苏易文合上手机,也不说话,人明显没有刚才那种兴奋劲了。
“谁啊?”陶乐好奇。
苏易文直直盯着她,神情严肃,“我说了你可别激动。”
陶乐心想还有什么事能让丫这么紧张的,“哦,好。”
苏易文像是跟人赌气似的开口,“你偶像请咱们吃饭。”
chapter 41
苏易文的一句话,无疑是在陶乐心里投了颗重磅炸弹,炸得她晕头转向,不是,她是激动得晕头转向。
苏易文见她表情不对,一副想笑不能笑的憋屈样,他看着就上火。
“你不用这么压抑自己,我知道你现在巴不得快点回去!”
陶乐咧着嘴,“老苏,是你安排的吧,给我的惊喜?”
“我去你的惊喜。我会让别的男人夹在咱俩中间?”苏易文表示他可没那么大度。
陶乐主动攀上他的颈项,她知道这个时候就该抚平这男人心中的妒火,温顺地说着,“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点小开心,不过他对我来说只是偶像,单纯的崇拜,是人都有自己崇拜的人吧。况且,我对他又没什么歪念,就像你说的,我这样的估计人家也看不上——”
“那可说不准。”苏易文打断。
“他看上是他的事,总之我这辈子盯上的是你,苏易文!还有意见吗?”这话怎么听着颇有爷们儿的风范,陶乐很是自豪,丫要是再唧唧歪歪,她非上去咬两口不可。
果然,苏易文在心里暗笑,其实他是故意激她的,为的就是让她有这个觉悟,不能因为别的男人出现而把他给忽略了。
苏易文故作严肃地警告,“总之,吃饭就吃饭,你最好收敛点,好歹给我留个面子。”
“行了,我知道,我懂分寸的。”陶乐连连保证,其实她是有些迫不及待盼望着快点到晚上。
苏易文见她态度不错,这才发动汽车,嘴里还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你喜欢他哪样。”
陶乐在一旁偷笑,原来看男人吃醋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两人开车回到市里也已临近四点,苏易文提议是先去吃点东西垫个底顺便四处逛逛,陶乐想反正吃晚饭还有段时间,见偶像虽然兴奋,可今天毕竟是二人世界,她不会分不清状况。
从餐厅出来,陶乐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苏易文,你说今天有所表示的,我怎么一点东西也没见着?”陶乐明显指的是礼物。
苏易文鄙夷地看着某人,“不是给你买了双鞋吗,还带你去长城,知足吧!下次这种机会不知何年何月才有。”
陶乐语塞,丫的意思她是该叩首谢恩了,就不该再有别的想法。
苏易文见她嘟了个小嘴,似有一万个不满可就是不敢说,他瞅了瞅四周,说,“还想要东西?”
“呃,算了,省的你说我虚荣。”陶乐也不是没骨气,这男人本身就是一毛不拔,再说那双慢跑鞋应该花了几百块,丫的心肯定在流血。
苏易文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她往马路对面走。
陶乐不明所以,“哎,你带我去哪儿?”
“你不是想要礼物吗,给你买。”
唉?他的态度怎么又三百六转变了?不过,既然有礼物可收,她就不去计较那么多了。
然而,当苏易文带着陶乐进新华书店时,她已经被雷的还剩一口气了。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陶乐表示她已多年不逛书店,即使买书也是去学校旁边的二手摊上。
苏易文不回答,七弯八拐的,然后径直走到最里头的书架,他人高,长臂一伸就够到了最上头的一排。
然而才一分钟而已,陶乐就表示很有压力,苏易文是一本接一本书的递过来,没一会儿她手里的成果就摞了老高,那些书全是法律专业的不止,还有两本堪比圣经的厚度。
“苏易文,你是买给我的?”
苏易文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你不是想当律师吗,这些都是复习司法考试的。”
陶乐很意外他态度的转变,垂着头,“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我都进检察院工作了,还是考公务员要紧。”
“可是你得明白,不管是法官、检察官还是律师,始终要过司法考试。你不是小孩子了,将来该干什么心里该有点数。”
陶乐沉默,因为苏易文说的正是她一直以来不敢去想的事情。即使考上公务员又如何,有了所谓的保障就是她真正向往的生活了。文职工作有多平淡她是知道的,况且她的性格也确实不太适合做安稳的事,庸庸碌碌的跟科室里那些60后大姐一样,一点挑战性也没有。可是,她从小听父母的安排,逆来顺受已经习惯,骨子里的叛逆不是没有,而是不敢。如果可以,她也想为自己搏一次。
苏易文接过她手里的书,“总之这些全是买给你的,就当还你一个理想。”
如此说来,丫这礼物真是用心良苦。
陶乐暂把烦恼搁在一边,戏谑道,“我怎么觉着你给我买书像是我爸当年给我买习题册似的。”
“我可不是你爸。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女儿,早气得升天了。”苏易文撂下狠话,一副欠抽的嘴脸。
陶乐恨不得用手里的书砖拍死他,“苏易文,你想当我爸,我还不想背着乱伦的罪名呢。”
两人吵着去了收银台,只是中途苏易文说忘了拿一本书又折回去了,让陶乐先去排队等着结账。
“谢谢,一共五百三十六毛八。”
款台里的阿姨已经刷好条形码,就等着陶乐付钱,可苏易文还没回来,她怕耽误后面的顾客,只好先拿自己的钱垫上。
乖乖,这点破书就五百多,这年头的钱也太不经花了,一不留神荷包就空荡荡。
“等等,再加上这本一起算。”
是苏易文的声音,只见他又往书堆里加了一本,也不知是什么内容,还是硬壳包装的,所谓精装版的那种。
陶乐也没看清,见款台阿姨利索地装好,还是苏易文给的钱,他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拉着她便出了书店。
“你那本什么书啊,人体艺术欣赏?”陶乐很好奇,想看看是什么宝贝,包装的这么好。
苏易文满脸黑线,在她眼里他真的成了下流人士,不过暂时他卖了个关子,故作神秘道,“晚上再给你看,现在不行。”
估计不是什么好书,她还是不要看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苏易文忍受着陶乐的兴奋眼神,无奈地带着她去了和卫少卿约好的饭店。
对于这个所谓的学弟,他和他确实没什么交情,只不过很早以前因为一个案子帮过卫少卿,那也是苏易文唯一一次动用了关系,让法官判了被告最低刑期。卫少卿一直记得这个人情,只是工作地不同,平时根本碰不着面,他们律师太注重人情礼节,所以这一次苏易文无论如何也推不掉。另一方面,他知道小丫头这么崇拜这个人,今天也就当圆她一个梦吧,毕竟当年她是希望得到卫少卿的奖杯,而不是他……
他们进包厢时,见卫少卿已经先来,不得不说律师的时间观念总是很强。
卫少卿虽然是冰块脸,平常不苟言笑,可面对苏易文难得露出了些许笑意,只不过他看着陶乐,还是问了一句,“这位就是……”
“我女朋友,陶乐。”苏易文很自然地介绍,话说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外公布他们的关系,心情不是一般的舒畅。
“你好。”卫少卿点头招呼。
陶乐因为被苏易文警告过了,不能发花痴,也只能强压着激动淡定地说了声你好。对她来说能跟偶像吃饭已经无比荣幸,不敢再放肆。而且像卫少卿这种全身笼着疏离感的男人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如果选男朋友,比较下来还是她家老苏好,脸皮虽然厚,可也不至于让人不敢亲近。
他们去的饭店自然是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装潢是古典风格,站在窗前,璀璨如火的夜景尽收眼底。
吃饭间隙,三人开始聊天。
“没想到你居然去了B市。”卫少卿颇为感慨地说道。
苏易文神情淡然,“像我这种工作去哪儿都一样,图个安定。”
“我以为你会留在自己家,毕竟……”
“有很多事说不清,留在那儿未必是好事,你明白的。”苏易文像是故意隐藏什么,不愿再深入说下去。
陶乐一般不随便插话,就当她做一回淑女,反正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身边的两个美男就足够。
“不管怎么说,那件案子谢谢你。”卫少卿虽然神情严肃,话语里能听出感激。
苏易文浅笑,“没什么,我只是想不到你会来找我,当时挺意外的。”
陶乐一听,忍不住问了一句,“是什么案子?”
见卫少卿面露难色,苏易文连连夹菜到她碗里,“别多话,你吃你的。”
她又不是饿死鬼投胎,只是好奇他们说的而已,丫用的着这么堵她嘴吗?
“你都赞成我做律师,问问怎么了,小气!”陶乐不服道。
苏易文耐着性子说,“这是两码事,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搞得这么神秘,肯定有鬼!
陶乐想再继续追问,只听苏易文手机响了,丫拿出来看了一眼,皱眉,随后起身道,“不好意思啊少卿,我先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吃。”
丫临走前还不忘盯了她一下,那眼神分明是警告,让她安分守己。
包厢里只剩两人,陶乐独自面对偶像,还真有些羞怯,不过心里还惦记着刚才说的案子,就不知他愿不愿意说。
“刚毕业?”卫少卿打破沉默。
“是啊,不过刚考上研究生。”偶像提问,她自然是一五一十回答。
“想做律师?”
“嗯。”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进大学之后就深受偶像影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律师界新星的,所以她就有了这个理想。
可这些话她不可能说,不然绝对被卫少卿鄙视。
“因为……因为律师趁钱!”说完,陶乐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这理由应该更被他鄙视了。
卫少卿先是一愣,后来笑了起来,“你很直接。”
陶乐只能陪他干笑两声,反正她已经无地自容了。
卫少卿看着她,话语里竟有些淡淡的悲凉,“女孩子干这行不是那么容易的,有许多事你现在还不能理解……”
陶乐不懂,“这职业歧视女性?”
“不是。”卫少卿转过头,看着窗外,陷入沉思,“以前我有个朋友也问过这个问题,等她发现也已经晚了……”
“女的?”陶乐八卦地插了一句。
卫少卿没有应声,良久,他像是回过了神,“对不起,我好像说太多了。”
“没事,你说的肯定是经验之谈。”陶乐觉得卫少卿一定是经历过什么事,不然不会有这么深的感触。
卫少卿轻轻一笑,只是看陶乐的眼神又怪了一些,更像是探究。
“说起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他不确定地问道。
陶乐激动了,难道三年前站在台上那一刻,他对她还是有印象的?
“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在F大,咱们见过吧?”这一次卫少卿有了百分之八十的肯定。
陶乐不好意思地点头,“在F大和B大的辩论会上,你是颁奖嘉宾。”
卫少卿终于记起来,这个小丫头当时给他的印象很深,以他的眼光,她将来一定是吃这碗饭的料。
“难怪你会和苏易文在一起。”卫少卿恍悟地说道。
这话有些难懂了,陶乐好奇地问,“这跟苏易文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颁奖我和他一起上去的,说来也够凑巧的。”
“你等等!”陶乐越听越糊涂,“什么叫你跟他一起颁的奖?”
“你不记得了?当时我把奖杯给了那个男生,而给你颁奖的人是苏易文。”
卫少卿的话彻底让陶乐懵了,原来这么些年她一直忽略的另一位颁奖嘉宾竟然是她身边的男人……
chapter 42
苏易文回到包厢的时候,看到的是闷头吃菜的陶乐,还有一脸沉思的卫少卿。这种情形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出去接电话时还担心那丫头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可现在似乎是他过虑了。
也不对,这丫头还不趁他不在多咋呼两句,这会儿安静得也太不寻常了。
带着疑惑,苏易文坐下便问,“你俩怎么了,都不说话?”
陶乐不等卫少卿开口就说,“你那什么破电话,打得这么久。”
苏易文笑了笑,“还不是调研的事儿,咱们后天回去。”
“哦,这么快。”
“不快了,你还想在这儿赖着?”
“哪有!”
成功转移苏易文的注意力,陶乐也松了口气。
当然,这一切都被卫少卿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说,嘴边浮现一抹不着痕迹的微笑,想起刚才他们的对话,这个小女生还刻意要求他不要说起以前在F大的事。他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过以他对苏易文的了解,看的出对这女孩是用尽了心。
就这样一顿饭在最后诡异的气氛下结束。卫少卿因为还有事所以先走了,临告别时不仅和苏易文寒暄了几句,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陶乐,冰块脸难得有一丝软化,像是遇见了很好玩的事情。
回程的路上,陶乐还沉浸在卫少卿告知的事实中,心情复杂,她不是生气苏易文的隐瞒,而是因为她自己的大意……
“想什么呢,你不说话我都不习惯。”苏易文开着车,转头看了她一会儿。
陶乐别过脸,望向窗外,正好经过长安街,明晃晃的街灯从眼前飞掠而过,看久了竟然失去焦距。
“老苏,以前你在F大是怎么样的?”她突然开口,问了个不搭边的问题。
苏易文没察觉出她的不寻常,笑道,“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这么久的事儿谁还记得。”
“我想知道。”她的语气里难得坚持。
“不就是那样吗,本科读完开始读研,后来当了一阵子讲师,然后又继续读博,期间过了司考和公务员,接着就工作,就这样。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是挺不容易的。”苏易文玩笑道。
陶乐始终看着窗外,不知为什么,苏易文说的这些让她突然莫名的难受,似乎从交往到现在她没有好好问过他的从前,像是错失了好多东西。如果今天不是卫少卿提起F大的那段经历,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
还记得那晚路过F大,她问他是否在哪里见过,其实那一次她已经隐约有些印象,只不过他的不承认让她没有在意。就是这样的一次次不在意,让她没有好好了解过这个男人。
车子终于停在招待所前,苏易文自顾着解开安全带,拔下钥匙,看了眼身边的小人,“乐乐,到了,下车。”
苏易文刚要推门,只感觉身后有人环住他的腰,闷闷地开口。
“老苏,对不起……”
“怎么了?”苏易文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这话,一路上她都怪怪的,先前他不在意,以为是今天爬长城累了,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陶乐不说话,只是埋头在他的背脊,宽宽的却很安心。
苏易文轻轻搬开她的手,转过身,抚上她的脸颊,“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听到苏易文的声音,陶乐心里更是难受,鼻子一酸竟有哭的冲动。
“因为……我没有认出你……”
他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难怪在饭店会有这么安静的气氛,估计是他打电话那会儿,小丫头从卫少卿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刚才一路问一些没头没脑的话。
“我那个时候问你咱们有没有见过,你为什么不说!”陶乐最纠结的就是这个。
苏易文搂过她,微叹,“你现在知道了不也一样。”
“不一样!如果不是卫少卿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你,以后也不会知道。”
苏易文听了这话甚是欣喜,亲了亲她的额头,“就你这脾气,我还怎么说。你也不想想,那个时候你一门心思关注少卿,听讲座都拿了个相机,连颁奖时都心不在焉,眼里哪儿还容得下其他人。”
他这么一提,她心里内疚,原来听讲座时坐在她身边的人也是他,那个唠叨的笑面男。
陶乐抬头与他对视,伸手摘下他的金边眼镜,“那个时候你可不戴这玩意儿,为了让我认不出,你是故意的?”
苏易文微眯着桃花眼,“或许吧,再说我视力本来就不怎么好,现在戴着也习惯了。”
“这么说,你在三年前就看上我了,然后千方百计打听我的下落,为了我才来B市工作,再是处心积虑地进咱们学校当什么教授,进而对我伸出魔爪?”陶乐觉得如果真是这样,她怎么会生气,感动都来不及,谁叫女人大多都是虚荣的生物。
果然,苏易文别过脸,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别自作多情啊,打听你在哪儿我可没那能耐。再说来这儿工作是原先的单位调动,碰上你更是巧合,不用想的太夸张。”
陶乐抿着嘴偷笑,反正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懂的。
“老苏,以后我不会再认不出你了……”
说到这儿,陶乐忍不住靠过去,攀上他的脖子,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黑亮亮的眼睛笑意满满。
见苏易文没反应,桃花眼死盯自己看,脸上更没表情,陶乐不明白,难道他不喜欢她主动,还是上次她强吻他吓怕了?
不行,不能让丫心中有阴影,她应该温柔点才对,男人都吃这一套!所以陶乐又凑上去亲了几下,甚至还学着他的方式,探出小舌添着他的唇,慢慢吸允。
在她忘我亲吻的同时,苏易文的脸色变幻莫测,而黑眸中的欲望逐渐加深,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他一把扯下她的手,倾身压过来,陶乐只感觉整个人陷入车座,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被他狠狠吻住,极深,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陶乐已经无暇思考,唯一知晓的就是跟着他的步调,回应交缠,感受他的舌在她嘴里翻搅,咽下彼此口中的津液。
像是过了许久,苏易文稍稍放开她,声音无比沙哑却蛊惑人心,“今晚别回去了。”
陶乐的意识现在难以找回,看人都迷迷糊糊的,嘴里呜咽了几声。
怀里的小女人眼神迷离,微张的小嘴笼着一层诱人的色泽,这些在苏易文眼里无疑是挑起了男人最原始的本能,他不再迟疑,薄唇扫过她的耳垂,轻轻含住,啃咬,撩拨着她四周皮肤全成了绯色。
男人独有的湿热气息喷洒在颈边,陶乐好不容易找回意识,只是呼吸越来越急促,“别……不要在这里……”她还没开放到上演真人秀,来个‘检察院车震门’。
苏易文被迫放开,眼眸深墨如海,尽是褪不去的激情,他直起身拉着她,笑得无比邪气,“那咱们换地儿。”
啊?陶乐吃了一惊,见他下车绕过来把她揪出车,大步迈进招待所。
“苏易文,很晚了,咱们各回各屋,早点休息。”陶乐死死拖着他的手不走,就差满地打滚了。
苏易文不发一语,大力地拽着她往前走,根本不顾身后某人的叫嚷。
“会被人看见的!”陶乐做着最后的挣扎,“而且我上次说了不行,你还同意的!”
苏易文终于停下脚步,陶乐以为他是要放人了,哪知他突然回过头,墨色的眸子里越发深沉,“如果我说我反悔了呢?”
说完,他掏出预先准备好的磁卡,迅速开了某间客房的大门,长腿一带,立马又关上。
原来丫是有预谋的,今天就是她陶乐的死期!
陶乐连个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已经被他死死地抵在门板上,闷响一声,她的脑袋还被重重磕到,痛的她眼泪都飙了出来。下一秒,苏易文掠夺性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袭来,不复先前的温柔,他甚至有种想把她吞噬入腹的意味。
一室的黑暗,缠绵悱恻,还有两人急促的呼吸。
苏易文三两下就除去了自己的外衫,光洁的皮肤暴露在外,陶乐很早以前就知道丫的身材让人喷鼻血,这会儿更是羞得不敢看,然而手心下滑腻炙热的触感还是让她心神荡漾,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已经沦陷了。
“别怕,乐乐……”苏易文低声哄着,像是对她下了咒,而她根本就忘了反抗和不从这回事。
两人的衣衫已经凌乱,苏易文的一只手已迫不及待地探入她的裙摆,解开内衣搭扣,来回在脊背腰间摩挲,另一只手更是揉捏着胸前的柔软,微凉的指尖撩拨着那敏感的顶端。
陶乐全身战栗,双腿更是没了力气,感觉身下更是涌起一种火热灼烧的快感,咬着牙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一定要挺住。
苏易文低低地笑出声,又一次擒住她的唇,绵长的吻带她又进了深渊。欲望逐渐侵蚀理智,他不再满足,一把将她横腰抱起,走向卧室,那些自他们身上褪下的束缚散落了一地。
陶乐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已经被剥的精光,可脑子突然清醒起来,她瞪着压在自己身上也是同样真空状态的男人,大煞风景地冒出一句,“苏易文,我完全可以告你强奸!”
某男咧嘴微笑,亲了亲她的鼻尖,“告我?那你得弄清楚什么叫强奸。你要知道强奸最重要一点就是违背妇女意志,而你……”
他不再继续说下去,手不知何时已贴近她的大腿内侧,缓缓抚上她最柔软的地方,那灵活的手指更是在她体内卷起一阵急速的热流,冲向小腹,顿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唔……”陶乐终于松开牙关,被逼的娇喘出声。
而苏易文更是趁她不备跻身在她两腿中间,柔柔一笑,“你看,我有违背你的意志吗,强奸罪名不成立。”
丫就是强词夺理!
陶乐刚想踢他两脚,却明显感受到下身被一个灼热硬物抵着,她不是小孩,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天啊,丫这次是来真的。
“苏易文,你要是敢进来,我待会儿就让你跟李莲英作伴去!”陶乐喘着气,恶狠狠地警告。
苏易文撑着手在她的两侧,身子压下,“你大可以试试,是我快还是你快!”
陶乐还在挣扎,“你这只禽兽,我以后嫁不出去一定不放过你!”
“大不了明儿咱们就领证,你不会嫁不出去的。”苏易文虽是玩笑态度,眼神却无比认真。
陶乐不自然地别过脸,“谁要跟你结婚了……”
苏易文浅笑,手轻轻拨开她被汗湿的额发,温柔地在她耳边低喃,“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说完,他身体慢慢向前,趁她不备,猝不及防地挺身进入。
陶乐本能第一感觉就是痛,甚至叫出了声,下半身已是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撕裂了一半,她拼命捶打着身上的男人,抓挠并用,很快苏易文的背就裂了好几道血口子。
苏易文眉宇紧皱,额头上不知不觉溢出了汗,他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可是心底那种征服感和兴奋让他真的难以自持。见她眼角溢出了泪,他隐忍着下身的胀痛不得不停止律动,俯下身子极为耐心地吸允着那一颗颗泪珠,“宝贝不痛了,乖。”
许是他一声声温柔的轻哄,还有那身体里急剧上升的酥麻快感,让陶乐不由自主地躬身贴近,紧紧攀附着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颤抖,“那你轻点,好不好?”
她的妥协无疑是对他的鼓舞。苏易文不再压抑,低头狠狠含住她的唇,身子加快,动作也更深入,急于找到那宣泄的出口。
所以,男人和女人开始沉溺于最原始的交融,再也无法自拔。
那一晚,陶乐表示在这场爱情持久战中已经输的一干二净,连渣子都不剩,甚至还付出了血的代价,她发誓一定要向姓苏的讨回来!
chapter 43
试问,激情过后还剩什么呢?
如果你让陶乐回答,那么她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杀人的冲动。
天微亮,些许晨光透过白纱窗帘照进屋内,本该是朦胧与美感共存的房间,却被床上不和谐的一幅画面所破坏。
苏易文原本还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了有重物压着自己,喘不过气的同时他也醒了,不想睁眼看到的却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再往下看,那只小桃子正坐在自己身上,还只穿了内衣内裤。
见陶乐两眼炯炯冒火,苏易文想,难道是为昨晚发生的事生气?
“大清早的你不睡会儿,这又是想干什么?”苏易文的声音沙哑,可也不放过欣赏眼前的香艳画面。
陶乐自然是明白丫邪恶眼神里那点龌龊心思,经过昨晚,她想通了,反正已经被他吃干抹净,神马羞涩,神马矜持,通通都是浮云。她现在心里只想着怎么让丫尝尝苦头,然后匍匐在她脚下求饶。
苏易文邪魅地眨了眨眼,“你穿成这样,是想我——”
“你丫给我闭嘴!”陶乐怒斥。
苏易文不说话了,可那桃花眼一直往下流连,没一会儿突然顿住了,他好像看着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睁眼仔细一瞧,居然是一根皮带!
“你想干什么!”苏易文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陶乐绷了绷皮带,用女王般的眼神俯视某男,“我想干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
“别胡闹!”
陶乐置若罔闻,拿着皮带凑近他的脸,“苏易文,反正咱俩已经是既定事实,我也豁出去了。我告诉你,我很早以前做梦都想着怎么虐待你,现在你丫就给我好好躺着,或许我还能对你温柔点,不然……哼!”
这丫头估计是被昨晚他所做的事弄的神经错乱,竟然皮鞭伺候想玩限制级游戏?
苏易文显得很镇定,甚至还继续嬉笑,“原来你一直就把我列为幻想对象。你早说不就得了,我全心全意配合。”
“你丫不要脸!”陶乐被戳中心事,脸越来越红,“谁想你了,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你昨晚怎么折磨我的,现在我就要加倍讨回来。”
“你怎么讨?”苏易文含笑问道。
对啊,她该怎么讨?别以为陶乐拿着根皮带就猖狂了,她是做过×梦,可真到了现实中玩SM不是任何人都下的了手的,更何况她这个对情事一窍不通的白痴。
“乐乐,别勉强自己,我看着心疼。”苏易文故作怜惜状。
“啊呸,少在那儿说风凉话,你丫小瞧我是不是?”陶乐被激怒了,索性一把挥着皮带作势往苏易文胸前抽。
这下,苏易文生气了,小丫头还真下的起手。眼见着那皮带快到眼皮子了,他赶忙攥住,凶了一句,“你干什么,这种能随便闹着玩的?”
“我就想抽你!”陶乐死拉着皮带另一端,站了起来。
苏易文也起身,而且是一丝不挂地站在陶乐面前,那身材又差点让她鼻血四溅。不过,丫身上全是抓痕,不用猜也知道这是陶乐的杰作。不过,这并不影响欣赏,反而添了一种血腥暴力的美感。
陶乐赶忙避开眼,尽量不往他的下半身瞅,恶狠狠道,“老娘的清白都毁在你手上了,此仇不报非女子!”
苏易文毫不避讳地走近,与她对视,“你别把我说的真跟强奸犯似的,我又没说不负责!这次回去我就上你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省的你搞这么多事儿!”
“不行!”
“为什么?”
“因为……”陶乐说不出为什么,她知道自己这么激动多半是不能接受被他吃干净的事实,昨天本是反抗到底的,可最后竟然回应了丫的兽行,不仅如此,他们折腾了将近大半宿,她是全身虚脱散架,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而丫是精力充沛,他白天爬长城,晚上还纵欲,跟打了兴奋剂似的。
所以陶乐心里极度不平衡,亏得自己还练了这么几年散打,面对这男人还是没有定力。
陶乐越想越气,趁苏易文不备,立马抬脚,给了一记后扫腿。这招可是陶乐的强项,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用的。
可陶乐还是低估了苏某人,人家那反应速度可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苏易文只是没想到这丫头会对他动真格的,见那白嫩的小腿直逼自己的胸口,他一把抓住,反手一扣使劲一拽,那只气焰嚣张的桃子立马摔得四仰八叉的,还痛的她呜咽出声。
苏易文紧锁着眉头,顺势压在她身上,阴森森地说,“你居然敢踢我?”
“是啊!我告诉你苏易文,等回去我继续去散打班,你别以为你丫是根破黑带了不起,逼急老娘我也去考个级别,早晚打过你!”陶乐像是机关枪似的放话,还吁吁喘着气。
苏易文支手撑着下巴,弯着桃花眼角,“行啊,去练吧,回头练出一身肌肉来我替你去报名参加比赛。”
陶乐被气的牙齿咯咯作响,如果可以她真想撕扯这张小人得志的脸。
苏易文见她小脸嫣红,杏核似的眼眸笼着一层光彩,好不容易平息的欲望又席卷而来,他俯下头,细细地啄着她的耳根,声音低沉,“你那么有精神,咱们做点别的事打发打发时间。”
这个做什么事陶乐再清楚不过了,可丫居然用打发时间来形容,果真是禽兽思维。
只是,陶乐明明想反抗来着,可没一会儿已经被吻地全身无力,只感觉到男人滚烫的唇舌在她的体内点了把火,渐渐卸下所有防备与怒气,还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
苏易文含笑地看着身下的人儿,薄唇有意无意地蹭着她的脖子,粗噶地说道,“乐乐,有一件事你得明白,梦里的东西都跟现实相反,所以别再有那个念头了。”说完,他狠狠地进入她的身体,随即开始了又一轮狂野与销魂并存的折磨。
后来陶乐才明白苏易文说这话是在告诫她,那个×梦里发生的事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实现的,她这辈子就只能被他扑到,别自不量力。
苍天啊大地啊,她陶乐到底遇上的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为什么可以让她又爱又恨!
所以,看官们,现在如果让苏易文回答激情过后还剩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他表示这答案很简单,还是激情。
……
一个星期的调研终于结束,而陶乐也跟着大伙儿坐上了返程的火车,而且是黑着脸,闷闷不乐。
你问她为什么?除了苏易文那厮就没人能把她气成这样。那天他们各自回房后,小张姐立马就问她怎么夜不归宿。陶乐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是去看同学了,晚上在人家家里睡的。人家小张可明白的很,知道陶乐在掩饰也不戳穿,只是随口说了句啥时候办喜事了招呼一声,她好准备份子钱。
陶乐顿时满脸黑线,她和苏易文虽然三级跳直接跳上了床,但是结婚对她来说真的早了点,工作不稳,研究生都没上,那个所谓的坟墓她是敬而远之的好。
想着,这趟出差真是有喜有悲,虽然见着了偶像,还知道了她家禽兽的心思,可这远远抵不过她贞洁不保的痛苦。
苏易文见她回程途中一句不吭,还板着个脸,怎么哄也无济于事,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冲动了,明知她是这个性子就不该放纵自己。难得他在工作上都没遇过这么头疼的事,可碰上这颗桃子,他就没一刻是安生的。
终于回到检察院宿舍,苏易文和陶乐一起上的楼,一个始终嘟着嘴受气模样,一个就是无奈小心翼翼。
陶乐刚想开门却被苏易文拉着,他放软语气,“咱们好好谈谈,你这个样子不发泄出来我估计会憋出内伤。”
陶乐挣扎了两下,“不用,我没事儿!”
苏易文可不管,直接拽着她去了对门自己的屋子,还一把关上大门,用力甚大。
苏易文先是把两人的行李放好,又去烧了水,这中间陶乐一直站着,她倒想看看丫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搞定一切之后,苏易文坐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过来,坐这儿。”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就看她的反应。
陶乐这点还是顺从的,她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有屁快放,老娘还忙着呢!”
苏易文不着急,顺手拿出在北京买的那一大袋子书。别说陶乐还真把这茬给忘了,那晚光顾着跟丫滚床单,都不记得看看那本神秘的精装版。
“哎,你不是还买了一本书吗,也是给我的?”陶乐好奇地瞅着。
“是啊,还是你最爱看的。”苏易文说着把书递过来。
她最爱看的书?陶乐觉得好像没跟他提过自己爱看什么书,因为她的趣味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当陶乐接过那本硬壳精装版,一瞅见封面上‘道德经’三个字,她顿住有种口吐白沫的冲动。
娘诶,丫居然能把这书买回来了。
“怎么,你不喜欢?苏易文笑着问,”我记得你那次嚷着说是爱看道德经,学博爱,我特意给你买的,还是精装版,价钱也不便宜,你就好好收藏吧。”
陶乐被雷的不行,急着辩解,“我那个时候就开个玩笑,我哪儿真看这个。”
“多长点知识总没错,而且你那脑袋里总装一些无聊的东西,看看这个对你有好处。”苏易文一本正经道。
陶乐憋着嘴,随手翻开第一页,上头写了点东西,还是两句励志名言,可那字迹是刚劲有力,十分赏心悦目,往下再看,还有签名,居然是卫少卿!
陶乐不淡定了,捧书的手开始颤抖,“老苏,这个是你帮我去弄的?”
“那你说还有谁!”苏易文无奈,他知道她想死了那个签名,纵使心里别扭,可还是满足了她的要求。
陶乐兴奋地眼角开花,一把搂过苏易文,连着往他脸颊亲了好几口,“要不说你是我男人,关键时候还是你对我最好!”
“嘿,平时就不对你好了?”苏易文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表示不满。
陶乐又开始傻笑,窝在他胸前,“是是是,一直都很好!”
“不过没有下次了啊,你要是还有什么偶像趁早把那些想法收起来别让我知道!”苏易文警告说,他可受不了这种戏码经常上演。
陶乐连忙点头,环住他的脖子,“反正现在在我心里,最崇拜的不是卫少卿,而是你!”
“真的?”苏易文不确信问,心里可乐的不行。
“真的,我发誓!”
苏易文满意地微笑,又盯了她一会儿,严肃说道,“那么,我也想过了,下周抽个时间去你家,好好跟你爸妈说说,我也就不用这么整天提心吊胆的了。”
诶?话题这就转了?
“你说下周?”陶乐很惊讶,“这么着急?”
“不是我着急,是你逼的,我要是再不跟你爸妈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估计明天我就背个强奸的罪名。”苏易文觉得要是早点去拜访陶家,或许那时候和现在回截然不同。
“不行不行,太快了。”陶乐觉得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更何况爸妈。
“哪儿快了?反正就这么定了,我会和你爸妈说清楚,放心吧!”苏易文自认为这点事还难不倒他。
陶乐是一百个不放心,“这事儿我得想想,起码也得让我给爸妈打个招呼,你这么突然来我家太唐突了。”
“你少给我借口。在北京咱们就说好了,你还答应来着,说什么事都听我的,现在又反悔!”苏易文明显是生气了。
陶乐愣了一下,突然小脸一皱,“哎哟,我肚子疼,我要上厕所!”说完她立马起身奔到卫生间,迅速地锁上门。
苏易文还是慢了一步,这丫头实在是太让人恼火,他在外面咣咣拍门,吼着,“陶乐,你给我出来!”
里头闷闷地传来一句,“我肚子疼!”
其实她根本就不是肚子疼,只不过是想避开这个话题罢了,哪知把自己锁在卫生间也等于逼进了死胡同。
苏易文的声音越来越冷,“我数三下,你再不出来,我就踹进去!”
“这是公家宿舍,门也是公家财产,你踹吧,踹坏了你赔!”陶乐在里头反抗了一句。
好,居然还有力气跟他顶嘴。苏易文最后一次警告,“陶乐,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待在里头!”
一边说着,宿舍的大门又响了,应该是有人来了。
苏易文无奈地看了眼卫生间,他平复着怒气只好先去开门。
陶乐知道自己这种愚蠢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了某人,她也没那个本事躲在卫生间一辈子,一个小时也受不了。
等等,外面怎么没动静了,难道丫被她气晕过去了?不会不会,丫是禽兽体质,强悍的很,可是为什么没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这下陶乐有些慌乱,那男人该不会自己跑去她家了吧。
想到这儿,陶乐马上开了门,喊道,“老苏,咱们有话好商量!”
一跑到门口,陶乐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那三魂顿时被去了两魂半。
不要怀疑,门口站的是陶家妈妈和陶乐姨父,两人怒气冲冲地看着屋内的一男一女,脸拉得越来越长。
陶乐想,得,不用苏易文去她家了,皇太后已经驾到了。
chapter 44
毛爷爷曾经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可眼下,陶妈妈的怒火已经灼烧到了陶某人的骨子里,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屋子里很安静,谁也不敢冒然开口。陶乐偷偷瞅了眼苏易文,他背着她,所以也看不见表情。陶乐想,难道之前丫已经被老娘秒杀了?
在这气氛僵持了三分钟之后,姨父先打了头阵,脸色十分难看地对着苏易文,“小苏,相亲那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可你跟小乐是怎么回事儿?同事说什么先前我还不相信,可现在我眼见为实,这窝边草你倒吃得挺带劲!”
苏易文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也无比严肃,“伯母、许检,咱们找个地方说话,你们想问我什么都行,不必当着小乐的面吵。”
陶妈妈看了苏易文一眼,那眼神可凌厉的很,径直走到陶乐面前,冷冷开口,“先跟妈回家。”
陶乐真的有些怕这么淡定的老娘,苦苦哀求,“妈——”
“你还想在这儿丢人现眼啊!”陶妈妈喊了一句。
陶乐缩了缩肩膀,不敢再反抗,只是可怜地看着苏易文,按理说丫这时候应该跟琼瑶剧里的男主一样挺身而出,拯救她于封建礼教的压迫下,然后两人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
娘的,虾米动静也没有!
陶乐愤愤地瞪着苏易文,无声指控着他的木然,有句话说的好,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现在就是这情况。
苏易文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现在解释什么都是火上浇油,等大家冷静下来才能说清楚。他只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陶乐,让她先回去,他会有办法。
陶乐不笨,总算明白了他的想法,好,毕竟先把老娘那里安抚住了再说。
就这样,这场抓奸戏暂告一段落,虽没有大打出手和流血伤亡,却也是不愉快收场,紧接着的后续也相当麻烦。
陶乐跟着上了姨父的车子,身边正坐着陶妈妈,她是连跟老娘对视的胆子也没有。
“你跟那男的什么时候的事儿!”陶妈妈开始讯问。
陶乐笑了一下,“妈,你别这么严肃,其实这事儿我正想跟你们说呢,那个不是我出差去了,没顾得上——”
“你少说这些话来蒙我!”陶妈妈喝斥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这点是非判断力都没有?”
“他又不是坏人,我判断什么呀。”陶乐低估了一句。
开车的姨父插话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陶妈妈点头,“对,你瞅瞅他怎么对你表姐的,你还和这种人搅一块儿!”
陶乐就知道上次相亲风波遗留下的隐患终于爆发了,老娘绝对是认为苏易文靠不住。
“妈,他不是这样的人,上回来咱们家的时候你不也对人挺好的,还说是自己人……”陶乐弱弱地辩解。
陶妈妈斜了一眼,“上次是上次,这回不一样。我说你这孩子一点长进也没有,回头你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哪有被人骗啊。”陶乐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姨父回过头,“小乐,你妈说的都是为你好,听话。”
陶妈妈又表示赞同,“要不是你姨夫跟我说这事儿,我挺担心就过来看看,哪知你都不在自个儿宿舍,跑男人屋里去了。幸好我敲门问问,不然你俩还不知怎么荒唐呢!”
原来是姨夫告的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难怪许绫这么喜欢搞小动作,原来全是姨父教出来的,亏她还自小还尊敬这长辈,现在看来是她瞎眼了,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陶乐有些着急地说,“妈,我跟苏易文是光明正大交往,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里头有误会!”
陶妈妈根本不听,“什么都别说了。我会找时间跟那姓苏的谈谈,至于这检察院的工作你暂时请两天假,回家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老娘这次赶尽杀绝,连单位都不让她去了。
陶乐火气也上来了,“妈,是你之前死命让我去检察院的,现在一句话就让我别去,你让于科长他们怎么看我!本来我这开后门的就得看人脸色,你现在这样,我以后都不去了!”反正自始至终她也没想考什么公务员,正好她家老苏买了一堆法律的书,她以后安心上研究生,一边复习司法考试等着转业当律师。
陶乐的一番话还真让陶妈妈陷入无语状态,便稍稍缓和了下情绪,说道,“妈不是不让你去上班,我是不放心你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待一块儿。只要我弄清楚那姓苏的是什么样的人,你再去单位也一样。”
“他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陶乐真的很生气,只是对于妈妈还不能没大没小。
陶妈妈知道女儿的性子,也不再纠缠下去,“总之这些等我弄清楚再说,你少跟他联系,听见没!”
陶乐干脆一扭头,不再答话,大不了她也学人私奔啥的,总比对着这些老顽固的好。
就这样陶乐回到了自己家,哪知陶妈妈做的很绝,一下没收了她的手机,连她小房间里的电话线也掐了,做好了全封闭的措施。
陶乐在家也是大发脾气,甚至还进行绝食抗议。后来陶爸爸私下里劝了几句,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让陶乐暂时不要跟她妈妈对着干,更不必把自己搞垮,要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仔细想想还是她爹说的有理,她真的不能把自己的力气耗在这里,总得有充足的体力才能打仗。
不过,说起来苏易文也不知怎么样了,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去单位,也联系不到他,他肯定很担心。陶乐很后悔,因为那天他们也算是小吵了一架,然后老娘就找上门了,他们连个和解的机会也没有。更甚至,如果在许绫之前她有勇气坦白自己的心,根本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说到底是她自作自受。
“老苏,我真的有些想你了……”陶乐深深叹息,如果苏易文现在能立刻出现,她以后绝对安分守己。
然而这天晚上,陶家又掀起了一场暴风雨。
刚吃过饭,许绫一家突然到访。陶乐那时正在客厅看电视,反正她现在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可突然见许绫和姨父姨妈来了,人立刻精神起来了,心想这家人估计是来看她笑话的。
果然,许绫坐下没多久,喝了口茶便开始了,“我说小乐,最近这是怎么了,我听我爸说你跟一个男人在一块儿了?”
陶乐忍着怒火,故作轻快地说,“姐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是啊,我找了个男人,你也认识,不过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是谁。”
许绫轻轻一笑,“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意外。自打我那次在豆捞坊见你俩一起吃饭,当时我就怀疑了,那时候你们就已经开始了吧。然后你为了报复我,让苏易文故意答应相亲,你又中途出来搅局,看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洋相,你真是费尽心思啊。”
陶乐真是佩服许绫的想象力,难怪丫没男人要,这种女人实在可怕。
“姐你改行算了,写小说写剧本更适合你。”陶乐讽刺道,“而且你这么会编,也没见得你给我编出个大姐夫,小心当一辈子老姑娘。”
陶乐的话又戳了许绫的死穴,“你说什么呢,我嫁不嫁轮不着你说三道四!”
“嘴长在我身上,随我怎么说,言论自由!”
许绫气的站起来,指着陶乐的鼻子,“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陶乐也不甘示弱,起身挑衅,“行啊,我说你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且这辈子也嫁不出去!”
“你!”
许绫气的想动手打人,然而陶乐力气大,一把将许绫推倒在地。
这口气陶乐憋在心里很久了,长期以来被自己父母拿来跟这女人比,好像自己样样比这女人差,娘的,她或许在工作上没有丫的成绩,可起码她不是老姑娘,身边还有个极品男人,只是现在对着许绫的冷嘲热讽陶乐真是忍无可忍了。
许绫这一跤摔的还真是不轻,一下子还爬不起来。大人们起初没有在意两人的对话,可见着许绫摔倒,一下子都慌了,赶忙帮着扶起来。
“小乐你这是干嘛呢,哪能这样对你表姐!”这次连陶爸爸也生气了,对女儿的行为很不满。
看着家里人都围在许绫身边,陶乐很是委屈,“你们就知道怪我,也不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
陶妈妈喊道,“她说什么都是你姐,你这推人像什么样!”
好,又是她不对,家里人全都帮着那女人,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正说着,门铃响了,陶爸爸对着这一屋子的人实在头疼,只能先去开门。
第一眼,陶爸爸就认出了门口站着的人是谁,这个男人他印象太深,虽然一身斯文气质,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睿智与凌厉。
苏易文微笑,“伯父你好,我有事儿想跟您和伯母谈谈。”
陶爸爸自然知道要谈什么事,只是想到屋子里那团乱就无奈,可也不能让人站门口,便敞开门,“进来吧小苏,别见外。”
其实抛开陶妈妈的那些思想,陶爸爸表示对苏易文还是印象不错的。
“谁啊老陶?”陶妈妈在客厅喊了一句。
不等陶爸爸回应,苏易文便站在了大伙儿面前,他没料到许检一家子也在,这情况就有些难办了。当然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间的陶乐,小丫头眼睛红红,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易文欠了欠身,“伯母你好,这么晚打扰了。”
陶家客厅里无一人回应,气氛突然变得沉静。
“老苏……”
陶乐委屈地唤了一声,也不顾众人的眼光,赶忙奔过去环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居然哭了起来。
chapter 45
陶乐知道自己失控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和矜持,说她是琼瑶剧里的女主她也认了,在苏易文出现的那一刻,那些积累已久的委屈和想念统统倾泻而出,她只想抱住他,起码她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这个男人会心疼自己。
苏易文轻拍着怀里的小身子,也不急着开口,他知道这些日子她过的很不好,他又何尝不是,想见她却只有等合适的时间。
“苏易文你个没良心的,现在才来。”陶乐闷着头,小声指控。
苏易文柔声哄道,“行了,我错了,不哭了好不好?”
陶乐吸吸鼻子,点了点头,只要听见他的声音才算安心。
客厅里的那拨大人还傻愣在原地,只能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搂在那儿,他们倒是很识相的闭了嘴。
陶家妈妈终于忍不住了,清清嗓子,意思是他们应该适可而止。
苏易文推了推陶乐,将她护在身边,然后转头对着客厅里的人正色道,“对不起伯父伯母,我想有些事大家可能有点误会。”
陶爸爸还是很客气,出来打圆场,“都别站着了,大家坐下说话,小苏你也坐。”说着便示意陶妈妈也坐下,这些基本礼节总是要的。
所有人不情不愿地坐下后,陶妈妈开始发言,“小苏,这都没外人,咱们也不必绕圈子说话,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对我家小乐到底是什么态度?”
老娘这就开始审问了,陶乐想插一句被苏易文制止,他严肃地说:“伯母,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对小乐绝不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我承认那次和许小姐的相亲是我考虑不周,所以——”
陶乐听了,忍不住又站起来,“妈,实话跟你说吧,表姐的相亲是我故意搅黄的,跟苏易文没关系!”
“你搅黄的?”陶妈妈很意外。
陶乐大方承认,反正现在有苏易文在,她什么都不怕。
“是,我不仅打扮成二奶诬陷表姐跟吴书记有一腿,我还让门口棋牌室的伟哥去跟表姐求婚,还有我故意蹭表姐的腿,让她以为是苏易文色狼!”
果然许绫第一个就炸毛了,“原来真的是你干的好事,我就说那天怎么接二连三出那么多状况,敢情全是你一人在演戏!我到底哪儿惹你了,好歹咱们都是亲戚,你用的着这样吗!”
陶乐越说越理直气壮,“谁让你企图抢我男人了,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我家老苏什么想法,你那张脸全写着呢!况且你有什么损失,我家老苏还挨了你一巴掌呢!”
见那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趋势,苏易文拽着陶乐坐下,“行了,你少说两句,别添乱。”
“我说的是事实,本来这相亲就是误会,如果没有你和她相亲,咱俩现在就不会这样,你也不会被这么多人说闲话!”陶乐暗指的是姨父,要不然她老娘也不会对苏易文有偏见。还有,相亲其实是陶乐被逼急了才去抢男人,在这里只好撒了个小谎。
陶妈妈算是明白了大概,缓了缓神色,“既然你俩早在一起,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我家小乐对你来说见不得光?”
这话又反了,见不得光的是苏易文才对。
苏易文也没有否定,反而顺着讲,“因为之前有这么多误会,而且小乐刚进检察院没多久,考虑到她的工作,我不想因为这个而影响她。”
陶妈妈细想了一下,从原则上说,确实,谈对象多少会影响工作,而且女儿才刚进单位,不能因为有了对象就让人在背后议论。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考虑得倒是很周全。
苏易文见陶家妈妈开始动摇了,便诚恳地说,“不管之前是误会也好,故意也罢,我都在这里跟您二老说声抱歉,今后我会好好照顾小乐,请你们放心。”
这话里的诚意可骗不了人,陶爸爸首先表示满意,“唉,小苏,你也别这么说,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不就是希望你们能过的好。有句话叫什么,关心则乱,是不是啊陶乐她妈?”
陶妈妈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当然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就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现在事情始末都清楚了,确实也没必要怪责人家。而且撇开那些误会,其实她对苏易文印象也不错。
陶乐看着父母那儿算是过关了,心里总算舒口气,苏易文果然是人的外表兽的心,桃花眼放点高压电流,再来两三句话这就搞定一切了,亏得她还胆战心惊了好几天。
然而许绫见了这情况,火气直窜头顶,“合着我这儿就算了?小乐这丫头这么对我,你们一句话也不说?”
姨妈一直不说话,关键时候爆了一句猛的,“你少咋呼两句行呗,她是你妹妹,有什么好争的!”
“妈你说什么呢,现在是我的亲事被她搅了!”
“你少把责任推在小乐身上,都三十岁的人了,自个儿找不到对象还怨别人,真是拉不出屎赖茅坑,回家回家,你们父女俩别给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姨妈这一串话太给力了,在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许绫那女人是连给个屁也不敢放。见姨妈二话不说拿了包直接走人,姨父和许绫也难堪的不行,只能灰溜溜地逃跑。
这一仗打的真叫一个痛快,想不到平时最贤淑的姨妈爆发起来竟是这么可怕,连许绫都吃不消,陶乐恨不得立刻跑出去买礼花庆祝。经此一役,想必许绫和姨父应该不敢再造次了。
陶家二老也是很尴尬,毕竟这种家事曝露在苏易文面前实在丢脸,只能强颜欢笑。
“小苏,真不好意思,这……”陶妈妈欲言又止,抬不起头。
苏易文倒是很坦然,只是理解得笑了一下。
陶爸爸也关心地问道,“小苏,这事儿对你工作没影响吧,你看都闹成这样了。”
苏易文还没回答,陶乐抢白,“怎么没影响,姨父早在科室里散播谣言了,亏得某人还不当回事!”这个‘某人’自然指的是苏易文。
陶妈妈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勉强地笑了笑,“小苏,她姨父这人就这样,你别太在意,回头我找他说说,都是自家人没啥隔夜仇的。”
老娘上升的挺快,这就把苏易文纳入自家人了?陶乐真想刺激一句,只不过碍于这稳定的形势想想还是算了。
苏易文倒显得很坦然,“伯母,没这么严重。其实过段时间我可能要调职了,所以许检那里不必这么麻烦。”
诶?苏易文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乐拽着他,“什么调职,调哪儿,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别打岔,听小苏说。”陶妈妈制止道。
苏易文顿了一下,安抚着陶乐的情绪,“可能不在公诉科,去别的部门,还不确定呢。”
陶乐拍拍胸口,“我还以为你被调去外地了,吓死我了。”
苏易文转过身,眼底涌现一种异样的情绪,“不会,你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陶妈妈也在一旁表示赞成,“行啊小苏,换个部门也好,省的她姨父又找事儿,总之以后有你在检察院照顾小乐我也放心了。”
陶乐就知道老娘绝对会被苏易文收服,他们家所有人都会被这禽兽给迷晕,包括她自己。
“伯母,说起来小乐都有好些天不去单位了……”苏易文另起话题。
“呃……”陶妈妈一时语塞,婉言道,“都怪我没弄清事实,其实我就打算明天让她去上班,至于领导那儿……小苏你帮忙说说话?”
陶乐一听就不乐意了,哪有这么直接托人搞关系的,况且她也不想让苏易文去说,好像她就是个特殊,需要那么些人照顾。
“妈,明天我自己跟于科长说,人家要是不想我待在检察院,我走人就是,犯不着让苏易文帮我说话!”陶乐喊道。
陶妈妈的脸色立刻沉下来了,“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儿呢!你以为这检察院是我跟你爸开的,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你知不知道就这饭碗外面有多少人跟你抢,你还说这种缺心眼儿的话!”
陶乐对于这种大道理已经听得耳朵都长茧看,更何况现在老娘还在苏易文面前说,她心里就特不是滋味儿。
“反正我一开始就不想考什么公务员……”
虽然只是小声说了一句,陶妈妈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便喊,“你说什么!”
陶乐刚想反驳却被苏易文阻止,丫还眨了眨眼让她先闭嘴。好,这就是所谓的自家人,原来一进她家的门就倒戈了,要是往后她和他真结了婚,丫绝对是跟着她老娘的政策走。
苏易紧接着开口,缓和气氛,“伯母,其实关于小乐考公务员的事儿我想让您听听我的想法。”
陶妈妈现在对苏易文是满意的不得了,所以丫提到公务员,陶妈妈就觉得家里又多了个战友,气势更胜从前。
“小苏你说,现在什么工作有比公务员来的稳定还有保障的?你瞅瞅那些外资企业,工资高有啥用,新闻整天报道不是这儿破产就是那儿收购,还不是照样有一堆人喝西北风。我跟陶乐他爸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就因为这碗饭端在手里,心里踏实。别说什么柴米油盐,往后你们这房子也好解决。再说你也是机关单位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小乐这孩子忒不懂事儿,帮我劝劝。”
陶妈妈这番话如果是在外人听来那肯定是头头是道,可陶乐不一样,她越听下去心里越发难受。
苏易文笑了笑,“伯母,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检察院这些工作到底适不适合小乐,或者您有没有问过她喜欢什么。”
陶妈妈愣了一下,又接道,“甭管适不适合,工作还不都那样,我懂!”
“那怎么一样。”苏易文煞有其事地说,“您想,就我这公诉工作的她就做不了,这不仅要考公务员,关键还得要司法证。况且她既然学了这个专业,那不是说考上一个公务员就完事儿的。现在单位招人不比过去,政策卡的太严,学历、证书一个都不能少。而且小乐这性子您比我清楚,她确实不太适合文职工作。”
苏易文的一番话让陶妈妈彻底沉默了,当初她总以为让女儿死命考公务员是正确的出路,根本没有问过女儿的想法,可现在静下心来反复琢磨,她真的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当然,陶乐这时可欢腾了,没想到苏易文寥寥数语竟让老娘动摇了,先前她还以为丫是叛徒来着。
唉……到底是自家男人,深知她的心啊!
陶妈妈迟疑地问,“那照你的意思……”
“照我的意思,小乐应该先把重心放在司法考试上,再说她研究生还没毕业,好些岗位是要求硕士毕业,她这个情况还不符合呢。”苏易文彻底断了陶妈妈的念想,不过这也是事实。
“那这检察院就不去了?”陶妈妈已经没了主意,完全被苏易文控制了思想。
苏易文点头,“我觉得暂时先别去了,等她把这些考试都过了,再想法子安排更好的工作。而且算起来下周她就开学了,在校时间也跟工作对不上,还是先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您要是不放心,我会好好监督她的。”
这么一说,陶妈妈心想,女儿上研究生也好,到时候毕了业文凭一到手,报考啥岗位都有优势,而且之前她也疏忽了这司法证,那东西比公务员还难考,现在还不如让她一门心思复习。
思及此,陶妈妈想通了,便开始拜托苏易文,“小苏,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乐乐这孩子就是个倔脾气,往后你多担着点儿。”
嘿,这话说的,陶乐不禁怀疑自己是找了个男人还是找了个保姆。
“您就放心吧。”苏易文保证,还宠溺地揉了揉陶乐的脸颊,但愿这丫头能体谅到自己的一份心就好了。
陶爸爸见老婆这态度,心里也踏实了,便开始唠家常,他问苏易文,“小苏,听你这口音不是咱们本地人吧?”
“是啊,我家在A市。”苏易文答道。
陶妈妈接着盘问,“呃,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都还好吧?”
陶乐就知道绕了半天这种问题不可避免,她虽然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去了解一个人,但站在父母的立场确实没理由阻止,况且对于苏易文的家她也不是很清楚。
苏易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父亲是在法院工作,母亲是医生。”
诶?陶乐想起那次她偷听丫和许绫的对话,不是说父母都退休了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而陶妈妈是觉得苏易文家世不错,一脸欣喜,“难怪你在检察院工作呢,原来有这层关系呀。对了,那你父亲是在哪个法院,当法官的?”
陶乐注意到苏易文眉头微蹙和眼底转瞬即逝的迟疑,来不及思考,见他马上恢复一贯的笑脸,静静地说道,“父亲在高院工作。是……院长。”
这下可把陶家二老和陶乐都震住了,原本丫说他爹在高院工作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没想到还是院长,要知道除了最高院,排下来就是省高,那权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到的。陶乐表示她那世俗猥琐的眼光又要开始出来作祟了,丫原来就是传说中的高干子弟。
陶家二老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事实,态度好的像是见着了领导。
陶妈妈眼放绿光,话语里抑制不住的激动,“哎呀小苏,往后没事儿就来这儿吃饭,小乐要是跟你闹脾气啥的,你就跟我说,回头我教训她。你们做公诉的平时也忙,多注意身体,别累着自个儿啊。”
靠,老娘也太现实了,这么快就开始献殷勤,好像丫是她亲生儿子,而她就是一捡来的野娃子。
陶爸爸也在一旁起哄,“是啊小苏,有时间回去跟你爸妈问个好,你跟乐乐的事儿也别拖的太久,合适了就把证先给领了,往后都是一家人。”
“什么往后,现在就是一家人。”陶妈妈又强调了一句。
接下来全是陶家二老在那儿自说自话,苏易文只是微笑,偶尔附和两句,这期间陶乐只做看客,也不发表任何言论,她时不时瞥眼看看苏易文,为什么她有种感觉,觉着他的笑里心事重重……
在陶家待得也挺晚,苏易文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所以起身告辞,就这样陶家二老还有点不舍,一直送到楼下,要不是他开车过来的,估计二老要送到检察院宿舍了。
待父母上楼,陶乐也不急着上去,她有好多话要问苏易文,可这会儿心里莫名的复杂。
苏易文拉开车门,“上车,陪我说会儿话。”
原来他是知道她的心思的,陶乐也没有犹豫便坐进了车里。
苏易文很沉默,一直不说话,本就是憋闷封闭的车厢就更让人压抑,他烦躁地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燃,青烟袅袅隐去了他的侧脸。
陶乐被呛得咳嗽起来,摇下车窗,“你要死啊,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苏易文转过头,黑色的瞳仁里越发深沉,许多不知名的情绪一涌而出,他熄了烟头,直直盯着陶乐。
“你怎么了?”陶乐觉得苏易文不对劲,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易文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地降下座椅,一个转身便将陶乐压在身下,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重重的唇齿相交带着些许疼痛,陶乐想呜咽几声,可一点空隙也没有。
苏易文很失控,不复以往的温柔,使力撕开了陶乐的衣领,很快连内衣也被推高,炙热的大手揉捏着胸前的绵软,那份滑腻的触感让他不想压抑心底的躁动。很快,感受到身下小女人的战栗,耳边渐渐响起微弱的娇吟,这大大刺激了苏易文的神经,他没有犹豫,急切地低下头含住那早已绽放的顶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他身体里膨胀。
然而陶乐可慌了,从来苏易文都给她淡定从容的印象,可是现在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瞅着窗外,拼命捶打身上的男人,“苏易文,不要闹了,这是我家楼下,有人看着呢!”
苏易文从她的胸前抬头,手还定在她裤子的拉链上,像是过了几秒钟,深色的眸子极力平缓着翻涌的欲望,他沉沉叹气,整好她的衣衫并搂在怀里,“对不起,乐乐。”
“你到底怎么了?”陶乐问着,“是不是我爸妈让你不开心了,他们就这样。所以以前我就怕你和他们见面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过你别放心上就行了。”
“不是这个原因……”苏易文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陶乐本不想提他的家世,可她直觉地认为他是在意这个,犹豫了一下便问,“是不是你家的问题?”
苏易文没有否定,沉沉叹了口气,话语里带着些无奈,“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愿意提及家里的事,你知道因为我父亲工作的环境总会给家里带来很多麻烦……”
“这个倒是,就像我爸妈在单位里虽然不是什么领导,可也有不少人上门来托关系办事儿的。”陶乐对这种情况从小看到大,更何况苏易文这样生在权力之下的人。
苏易文笑了笑,对她的懂事表示欣慰,“所以尽可能的我不想告诉别人家里的情况,原先在A市检察院里工作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过来打听,我不想因为父亲的关系让我的工作成了人家走捷径的借口,怎么说我也是搞公诉的,里头牵扯的东西太多,弄不好连我自己都会栽进去。”
苏易文说的很实际,确实,这年头办事都要考关系,尤其是这公检法三个机关,一个案子可能涉及好几条人命或者大笔金钱,一个不小心被人揭发自己也会遭殃,搞不好就被按个贪污腐败罪,这些在检察院看的太多了,尤其是官场上。
“所以你才来B市工作的?”陶乐问。
“嗯。离家远点也能让我全心工作。”苏易文顿了一下,“前阵子我父亲打电话意思让我回去,而且他一直想让我去高检,连关检长都过来劝我,那次你也看到了……”
陶乐一急,脱口而出,“你是要回去?”
苏易文亲亲她的额头,“你在这里我怎么会走。”
“那——”
“我是打算回去一趟,不仅是因为你的原因需要跟家里说清楚,还有就是我目前的工作可能有变动,得去省里开个会。”
陶乐听了,心更加的不安,“那你还是要走啊!打算去几天?”
苏易文知道她的不舍,安慰道,“你不是下周开学了吗,在那之前我就回来。”
“是吗……”陶乐紧紧搂着他的腰,汲取那点熟悉的温度,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老苏,你说你家会不会不同意咱俩的事?”
“为什么不同意?”苏易文反问。
陶乐抬头,黑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隐忧,“因为……因为电视里小说里常有高干人家喜欢讲门当户对,然后就很狗血地棒打鸳鸯,我怕……”
苏易文噗地笑出了声,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故意逗她,“这么害怕咱们就先斩后奏直接领证结婚,要是有孩子就更好了,家里高兴都来不及!”
“啊?这么说咱俩是没希望了……”陶乐居然信以为真,“好吧,如果真到那一步我也豁出去了,反正人迟早要进婚姻的坟墓,不在乎早晚!”
“你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叫婚姻是坟墓,结了婚你照样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儿,回头你真想做律师,我还能联系联系少卿,让他帮你找个路子,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别闹脾气我就谢天谢地了。”苏易文算是做了最大的让步,他不想用婚姻来约束她的快乐。
陶乐真有点心动了,不确信地看着他,“你是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骗倒没有,就是耍过我……”
苏易文故作可怜地说,“那你就等着棒打鸳鸯吧。”
“不要不要,我相信你!”陶乐现在根本不禁吓,便下定决心道,“总之你家不同意咱们再商量对策。”她觉得凡事往坏处想总没错。
苏易文又笑着问了一句,“那要是我家同意呢?”
“同意?”陶乐表示从没指望过会顺利过关,所以她很犹豫。
苏易文搂过她,像是抱着最珍爱的宝,他低头在她耳边低喃,“傻瓜,同意不同意的结果都一样。”
诶?陶乐抬头,不想唇轻轻擦过他的唇角,下一秒他轻轻含住,深深地开始交缠。
陶乐终于明白,这辈子恐怕是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就像他抱着自己,她也不会放开这个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