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诀别
怀孕一个多月以後,林灵开始吐得很厉害。她从早上起来就想吐,吐得浑身乏力头重脚轻,闻到什麽味道都恶心,再加上忧心忡忡夜夜难以成眠,饶是小雅每日在她身边悉心照料,不过十多天的光景林灵还是瘦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一张小脸尖的只剩一双大眼睛惊恐的张著,脸色蜡黄嘴角起了许多火泡,谁和她说话她总是吓一跳似的看著人家,李逸扬心疼的要命。
林灵去过太子府,太子根本不见她;她又跑去找八皇子,八皇子倒是见了她,但只告诉她皇上的旨意根本没可能更改。七皇子府的大门已经被贴上了封条,府里那些仆人婢女好像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林灵没有任何办法,她常常梦到夏箫凄惨痛苦的种种死状,这世上怎麽会有凌迟这样残忍的刑罚?早知如此她宁可当初自己和夏箫在九华山上就一起死掉。
几天之後,程浩然回来了。
程浩然这几个月一直在各地到处游历,七皇子通敌叛国的消息没几天就传遍了全国,他知道後第一时间就赶回了皇城。
林灵一见程浩然就情绪激动的扑过去紧紧抓著他的手臂求他救救夏箫,她说浩然你亲生父亲是武林盟主,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程浩然思虑良久之後告诉林灵问题的症结多半在夏越那里,他会去二皇子府住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找出什麽线索,但若想救夏箫的性命,可能性极小,林灵最好别报太大的希望。林灵说夏越那个人阴险狡诈,你怎麽能住到二皇子府去。程浩然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没事,然後当天就直接走了。
***
夏越没想到程浩然会来找他,他半笑不笑的看著程浩然,“程贤弟,你肯光临寒舍,我这府里真是蓬荜生辉。”
程浩然坐了下来,“不欢迎吗?”
夏越哈哈大笑道,“怎麽可能不欢迎,我只怕程贤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程浩然道,“我自然是有事。夏箫如今沦为阶下囚,那边只剩个不成器的太子,我和我父亲都认为他一定不是二皇子您的对手。”
“原来程贤弟是要说这个。”夏颖喝了口茶,“这些日子你们九华门没少和我作对,我为什麽还要和你们合作?”
程浩然道,“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我们都只是想得到更多的利益。二皇子,和九华门合作以後,你的大计会实现得更快。”
夏颖灰褐色的眼珠盯住程浩然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那……就要看浩然你有多少诚意了。”
程浩然心中恼怒,脸上却还是淡淡的,“我当然有诚意。”
程浩然在二皇子府住了下来,想要从夏越那里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要夏箫的命,其中必有隐情。可夏越不是傻瓜,不该说的他一句也不会说,程浩然不能太露了形迹,只好日日虚与委蛇的应付他。夏越肖想程浩然已久,只是碍於程浩然是锺浩宇独子的身份不好用强。不过夏越也很享受现在这种追逐的乐趣,程浩然貌若仙人气质出尘,是他这辈子碰到的最好的猎物,他从未对一个人有过这样强烈的欲望,他并不著急,天下都是他的,程浩然又能跑到哪里去。
***
林灵来到颂琪的夫家想要见颂琪一面,颂琪听了下人的通报直接说不见。
第二日,颂琪一出府门林灵就跑过来拦在她面前。颂琪打量了林灵一眼,冷冷的说,“你找我干什麽?”
林灵看著她,“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夏箫一面?”
“你疯了,我怎麽让你见他?”
林灵抓住颂琪的衣袖道,“你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你会有办法的,我只想见他一面,他就快要死了。”
颂琪厌烦的抽出自己的袖子,“我有办法也不会让你见我七哥,我最讨厌你这种狐狸精了!”说完就大步向门前停著的马车走去。
林灵跟在她身後求她,颂琪根本不理。丫鬟打开车帘,林灵见颂琪就要上车,急得只好在她身後跪了下来,“我求你让我见他最後一面吧。我已经有了夏箫的孩子,你至少让我把这件事亲口告诉他。”
颂琪上车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林灵,皱著眉头没说话。
***
林灵扮成一名丫鬟跟著颂琪进到宫里,她紧张的不敢抬头,只跟著颂琪一路往前走。她们在宫里拐来拐去穿过许多道门,然後向地下走去,林灵听见旁边有铁锁镣铐的叮当声响,知道是已经到了皇宫的地牢里。
一名侍卫打开一道扣著许多铜锁的厚重铁门,林灵跟在颂琪身後走进去,在火把闪烁的光亮下她看见一个赤裸著上身的男人被几条铁链绑在铁栏里的一扇墙上,男子低垂著头,身上有好几道结痂的鞭痕。看著那熟悉的胸膛,林灵的眼前瞬时模糊了起来,她紧紧咬住嘴唇,几乎要哭出声来。
夏箫有些费力的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跟在颂琪身後的林灵,他眼中的光芒亮了起来,他以为他这辈子再没机会见她一面了。
颂琪冷冷的对侍卫说,“你出去。”
侍卫为难的说,“十公主,这……不合规矩。”
颂琪怒道,“我不过带著一个小丫鬟,你还怕我劫狱不成?”
侍卫忙道,“不敢,不敢。只是重刑犯不允许单独探视,小的担不起这麽大的责任。”
颂琪冷笑著打量那名侍卫,“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吓得不敢吱声。
颂琪怒喝道,“滚出去!”
侍卫忙躬身出去,一道道关紧了铁门。
夏箫嗓音嘶哑的开口道,“灵儿,你来了。”
林灵抬头望向夏箫,捂著嘴只是哭。
夏箫看著林灵,“你怎麽憔悴成这样。”
颂琪有些不耐的说,“林灵你别只是哭行不行,有话快说,你以为能在这里待很久吗?”
林灵擦掉脸上的泪痕,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她语调颤抖的开口道,“夏箫,你真的会死吗?真的逃不了吗?”
夏箫苦笑道,“这还怎麽逃。灵儿,我这种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死了就死了,不值得你流这麽多眼泪。”
林灵摇著头说,“你不是要娶乔落吗?你不是已经和乔家达成联盟了?事情怎麽会突然变成这样。”
“宫廷本来就是这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输了,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灵儿,这辈子我没办法,下辈子……我希望我是第一个遇见你的人,我们一直在一起,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林灵哭道,“什麽下辈子!你这个人精明又冷血,你为了得到乔家的势力都可以不要我,你怎麽会输呢?夏箫,我不要你死,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要是死了,我的孩子就没父亲了。”
夏箫愣住了,半晌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怎麽会有孩子?”
林灵嗫嗫的说,“就是最後一次,我知道你和乔落的婚事以後一时心慌意乱,根本就忘了吃药,後来……我才知道我怀孕了。”
夏箫不可置信的摇著头,“怎麽会有孩子,不该是这样的。”
林灵抹著眼泪说,“你不想要我的孩子吗?”
夏箫心疼的看著她,“灵儿,我要死了,你却有了我的孩子,你以後要怎麽办?我这样就害了你一辈子。”
林灵咬著嘴唇不说话,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他们最後一次见面,可她的心却怎麽也没办法接受这件事。
隔了好一会儿,夏箫又问,“你以後打算和李逸扬在一起吗?”
林灵摇了摇头。
“你……会要这个孩子吗?”
“当然会要,这是我的孩子。”
夏箫低下了头,“灵儿,你别这麽伤心,这样对孩子也不好。你以後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受委屈……”他说著说著语调就哽咽了起来。
林灵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她两手抓著冰凉的铁栏杆看著夏箫说,“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恨你,恨你到死,可现在我才知道我只希望你活著。只要你活著,哪怕你要娶别的女人,我也不在乎了。夏箫,我不知道要怎麽照顾小孩子,我很害怕,我现在宁可和你一起死掉,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起码那里没有皇位没有斗争。我太累了,我不知道该怎麽办,夏箫,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林灵一边说一边哭,身子不停地向下滑,直到瘫坐在地上。
夏箫心痛如绞,却只能硬是咬著牙说,“林灵,当初我为了得到乔家的势力对你始乱终弃,难道你都忘了?我这种人值得你这样吗?我死了就是死了,以後的事我再也管不了了,你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林灵抽泣道,“我不要,那样太辛苦,我受不了。夏箫,凌迟处死得多疼啊,我怎麽能让你那麽死掉,我受不了。”
夏箫心知越是这样说下去就越是难以割舍,他硬起心肠闭上眼睛说,“颂琪,你把她带走吧。”
颂琪拉著林灵的胳膊想让她站起来,林灵却抓著栏杆死不松手,她怎麽能松手,一松手这辈子她就和夏箫天人永隔了,下辈子还那麽远,她哪里等得到。林灵哭得头晕眼花,泪眼朦胧的望著夏箫,绝望而痛苦的就是不肯松手。
颂琪一个手刀打在林灵脖颈上,林灵这才软软的倒在了颂琪身上。
颂琪用肩膀撑著林灵站起来,她看著夏箫道,“七哥,我走了。”
夏箫笑了笑,“颂琪,谢谢你带她来……你也长大了,以後别总那麽任性。”
颂琪点了点头,她强忍住眼角涌出的泪水,撑著林灵的身子走到门口敲了敲铁门。
侍卫从外面打开门,他看著晕倒在颂琪身上的林灵惊疑的说,“十公主,这……?”
颂琪瞪了侍卫一眼,“罗嗦什麽,我不想她听到太多话,把她敲晕了而已。快扶过去,有没有点眼色!”
侍卫忙一边扶著林灵一边再次一道道的锁住了铁门。
大门在夏箫面前缓缓合上,林灵那张满是泪痕的苍白小脸也消失在了铁门後面。在寂静无声的地牢深处,夏箫终於抑制不住的抽泣起来,他知道自己非死不可,可林灵有了他的孩子,他怎麽能把她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他怎麽舍得。
第102章 尘埃落定
时间一天天逼近月底,程浩然从太子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夏箫定在二十五日行刑。程浩然知道不能再等了,这些日子他已经查探出夏越把一些紧要文书都藏在他卧房内的一个暗格里。
当夜,程浩然来到夏越房里,夏越刚用言语和他挑逗了两句,就直接被程浩然用匕首顶在了咽喉上,程浩然的几个手下悄无声息的进来打开暗格的机关。夏越被程浩然点了哑穴,只能凶狠阴沈的看著他。如何启动这些机关夏越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程浩然究竟是怎麽知道的?等下次程浩然再落在他手里,他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程浩然等手下把暗格里的东西搜刮一空之後,就用匕首抵著夏越一路闯出了二皇子府。夏越被程浩然一掌推倒在地上,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程浩然早就和几个手下运起轻功翻身走远了。
程浩然回去细看那些文书,里面详列了夏越的党羽人数,程浩然越看越是心惊,原来夏越贿赂了如此多的朝臣,他积敛的财富几乎可和国库媲美,他暗地训练的兵士已经足够发动一场政变了,如果夏越最後得不到皇位,一场死战恐怕无可避免。只是在这麽多的东西里面,程浩然还是没有找到和夏箫相关的任何证物。
程浩然将这些全都交给太子让他呈给皇上,还告诉太子夏越在九华山上曾经想要谋害夏箫的性命,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以九华门少门主的身份亲自去作证。太子拿著这些证物进了宫,几个时辰後他从宫里出来,告诉程浩然皇上看到这些文书大为震怒,他试探著提了一下七皇弟叛国通敌的事会不会是二皇弟的陷害?皇上却只冷著脸说夏箫的事证据确凿,早已昭告天下,无需再议,说完就拂袖去了。程浩然沈默了一会儿问这事真的再无还转的可能?太子说前几天颂琪还跑到父皇那里又哭又闹,结果被父皇大骂了一顿。父皇既然狠了心要七弟的命,那是再不会改的。我尽量试试看能不能买通侩子手……让他下手快些,别让七弟受那麽多罪。
程浩然无法,只得回去将这些话转述给林灵。林灵彻底没了希望,呆坐在那里只是流泪。
***
十一月二十五日这天早上,小雅打好洗脸水推开林灵的房门,房间里没有人,被褥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上,林灵只在桌上留了张纸条说她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让他们不要担心。小雅忙把这事告诉了李逸扬和程浩然,他们两个嘴上没说什麽,心里却都在担心今天是夏箫行刑之日,林灵会不会去做什麽傻事。他们带了好些人分头寻找,可皇城毕竟人口众多,林灵又换了身男装有心躲避,一时之间哪有那麽容易找到。
正午午时,皇城里的各个告示区都贴上了皇榜:七皇子夏箫已於今日上午巳时在宫中凌迟处死,皇子身份自此从皇家除名。
林灵挤在议论纷纷的人群里看著那张黄纸,心里除了悲伤竟还有些尘埃落定的平静。她再不需要去期待什麽侥幸,夏箫死了,已经死了。
林灵走到青黑色的石阶边,挽起裤脚坐下来把小腿泡在温泉里。
上次她过生日是在晚上和夏箫一起来到这处温泉,原来这里白天的光景也很好,微微的阳光从山石树木的缝隙射进山谷深处,还能听见啾啾的鸟鸣声。如果人真有魂魄的话,夏箫是不是也来到了这里?
林灵抬头望著头顶那线蓝的无一丝瑕疵的天空,轻轻地问,“夏箫,你在吗?”回答她的只有远处叮叮咚咚的溪水声。
林灵低头看著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宝宝,你能能感觉到夏箫吗?”
林灵的一只手摸在腹部上缓缓的移动。她的心里晦暗的没有一丝阳光,这是她和夏箫的孩子,可它毕竟不是夏箫,夏箫已经死了。她才二十一岁,以後几十年的人生她到底还有什麽可期待的?
林灵两手在石阶上轻轻一撑,踩到温泉里一步步向前走去,水流隔著衣服温柔的抚慰她的身体,就像夏箫在抱著她一样。水流没过了她的腰肢然後又没过她的胸口,林灵摸著小腹低声说,“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她一边向前走一边喃喃的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宝宝,你在我的身体里所以也能感受到我的心情对不对?我也很爱你,只是……我真的太累了。”
温泉没过林灵的下巴,她知道再走一步就可以离开这个让她痛苦的世界,她抽泣著闭上双眼,爹娘,请你们原谅我的不孝,宝宝,也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泉水渐渐没过她的嘴巴、鼻子、眼睛、头发,水面上很快就看不见林灵的身影了。
一个黑衣男子猛地从树上跳到水里,抓著林灵的肩膀就向水浅的地方游去,林灵惊慌失措的抓住男子的手臂,跳到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夏箫来救她了。
男子扶著林灵坐到岸边,“林姑娘,你怎麽样?”
林灵只喝了两三口水并无大碍,她喘著气看著黑衣男子,“你是谁?”
黑衣男子道,“我和另一名影卫是七皇子派来保护林姑娘安全的。”他朝树上打了个响指,就又有一名黑衣男子从树上无声的跳下来站在他们身旁。
林灵睁圆了眼睛,嘴唇哆嗦著说,“夏箫派你们来的?夏箫没死?!”
“林姑娘,七皇子确实已经身亡。当初你离开七皇子府的时候,七皇子给我们的命令就是一直保护你,直到宫里的皇位有了定局,直到林姑娘你有了好归宿,我们才可以离开。”
晶莹的水珠从林灵脸上一颗颗的滑落下来,也不知是水滴还是她的眼泪,她说,“我有了好归宿?我若这辈子都一个人过,你们两个难道就要一辈子跟著我吗?”
黑衣男子正色道,“七皇子对我们恩情深重,便是一辈子保护林姑娘,我们兄弟也会尽职尽责毫无怨言。”
林灵捂著嘴巴身子越垂越低,她的脸贴靠在冰凉青黑的石板上,声调颤抖的说,“夏箫,我上辈子究竟是欠了你什麽,你要这麽折磨我。你这麽霸道就不要死啊,你为什麽要死?!”
林灵哭的有些情绪失控,两个影卫知道她现在有了身孕,这样大冬天的浑身湿透的在户外终究不妥。他们其中一人脱了外衣披到林灵身上,另一人去雇了马车过来将她送回到林府门口,两人这才又消失不见了。
***
夏箫刚死那几天,对林灵来说皇榜上那个凌迟处死的七皇子好像和她心里活生生的夏箫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是时间的推移才让她一点点认识到夏箫是真的离她而去了,那种痛是把长在身体里的一棵树的根须一点点挖出来的痛,林灵根本就抵御不住。她每日木偶一样的呆坐著,整个人毫无生气,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知道吃饭和睡觉。程浩然十分忧心,寻了许多名贵药草给她熬制安胎的补药,林灵倒也都乖乖喝下去了;程浩然说她的情绪会影响胎儿,让她不要一直这样,林灵听了以後点了点头,每日却还是那个样子。
顾小米常来看望林灵,李逸扬和程浩然也日日陪伴著她。转眼大半个月就过去了,此时年关将近,李逸扬家的生意正到了最忙碌的时候,崔语欢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林灵让他不要再天天留在林府,李逸扬也就不天天来了,反正这里有程浩然,反正……他已经没了任何资格和身份。
一天外面下了一夜大雪,第二日阳光初晴,照的雪白世界琉璃耀眼,林灵看著屋檐上的皑皑白雪,想起那年在宫里夏箫身穿一件白底描金麒麟棉袍,头戴一顶白狐绒帽,脚上还蹬著双白色毛靴,穿得那样隆重其事的跑来邀她滑雪,结果两人根本没滑成雪,夏箫就把她强吻到下巴脱节。
林灵正想著往事出神,就见程浩然披了件白色的斗篷走进来说,“林灵,外面的雪景很漂亮。咱们出去走走,总闷在家里也不好。”
林灵微微笑了笑,“好啊,出去走走吧。”
第103章 故事的真相
白天的城隍庙不像晚上那麽热闹,林灵以前是可以从街头吃到街尾,现在当然早没了那种胃口,就和程浩然随便找了家豆花摊子坐下来。
豆花摊的生意很好,一个大娘在热气腾腾的铁锅前一碗碗盛出豆花然後熟练的撒上调料,她高声道,“小瑶,来客人了!”
一个背上背著婴儿的年轻女子碎步跑到程浩然和林灵桌前,笑问道,“两位客官来点什麽?”
程浩然问林灵,“你想吃什麽?”
林灵抬头看那个叫小瑶的女子,有些心不在焉的说,“吃什麽都行。”这个女孩的声音她听过,她叫小瑶,不就是她和夏箫在清晖园撞见过两次的那个小瑶吗?
程浩然道,“那就来两碗咸豆花。”
小瑶见林灵只是盯著她看,只得朝林灵笑了笑,然後到炉灶边端起两碗冒著热气的豆花放到他们桌上。
程浩然说,“我们先随便吃点,反正这条街上吃的东西还很多。”
林灵唔了一声,眼睛还是跟著小瑶的身影转来转去。小瑶的相貌和她的声音一样甜美,她个子不高身材单薄,背上的婴儿倒是长得白白胖胖,小婴儿好奇的睁大眼睛允著手指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偶尔还晃著两只胳膊嗯嗯啊啊的叫几声,每当这时她就轻轻摇晃两下後背的孩子,扭过头低声哄它两句。小瑶身上的衣服十分朴素,头发也只简单的挽了个髻,什麽钗环都没带,额前的一缕发丝因为忙乱而落在脸颊上,她也没空去整理。她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年纪,一颦一笑之间还有些孩子气的模样,但细看她的眼神却特别沈静,是那种历尽劫难後沈淀下来的静。
程浩然轻轻拍了拍林灵的肩膀,“你认识她吗?”
林灵摇了摇头,低头拿起汤匙舀了一口豆花,她记得小瑶说过她家是卖豆花的小摊贩。所以那个叫张俊翼的男人最後还是没娶她,而她也没有打掉孩子,自己一个人生了下来。她这样不觉得辛苦吗,她没有想过以後的人生要怎麽办吗,她的眼神为什麽还能那麽平静。孩子是不是真的可以救赎一切,让人忘了所有痛苦。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是上天留给她的慰藉吗?原来世上不只她一个人这样的不幸,如果小瑶可以坚强,是不是她也可以。
程浩然以为林灵晃神是因为看到那个女子一人带著孩子所以心有所感,哪里知道清晖园里那段公案。他没有多说什麽,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麽林灵也不会回应,他只在心里默默承诺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不会让她一个人辛苦。
昨天虽然下了雪,但今天的天气并不冷。洛水湖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湖岸上立著一树树的冰凌银花,十分漂亮。两人在湖边站了一会儿,程浩然说太累了对她身体不好,还是回去吧。林灵点点头就要离开,可她一转身就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乔落。
乔落也看见了她,然後停下了脚步。
林灵其实一直不讨厌乔落,她觉得乔落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子,既没有颂琪那麽傲慢无礼,也不像崔语欢那麽端庄静娴到让人有距离感。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绣花小毛皮袄,外面罩著件银鼠坎肩,脸色看来有些疲惫憔悴,额头上不知怎得还有块青青的痕迹。
她们两人对看了几秒锺,林灵首先低下头拉了拉程浩然的衣袖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乔落却在背後叫住了她,她说,“林灵,我有话和你说。”
林灵只得让程浩然先走开,在堆著厚厚积雪的洛水湖边和乔落两个人对站著。
乔落道,“夏箫才死了几天,你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程浩然是我的朋友。”
“你没必要和我解释,你和谁在一起也不关我的事。我知道你是觉得夏箫负了你,所以你恨他,他死了说不定你还觉得很解气。”
林灵淡淡的说,“我没有觉得很解气,你到底想和我说什麽?”
乔落看著银色的洛水湖与天际朦朦胧胧的交汇处,一时心绪万千,停了一会儿她才说,“我从小就喜欢夏箫。他比我大六岁,我还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帅气又迷人了,在我眼里所有人都没他好。颂琪的脾气很差,没人真心愿意和她作朋友,为了能常常见到夏箫,我愿意。我听了好多年别人的风言风语说他浮华浪荡生活混乱,所以我总想快快长大,长大以後才能作七哥的新娘子。”乔落停了一下又接著说,“可是後来你出现了,我不想表现得没有风度,我不想夏箫讨厌我。我一直不信夏箫会娶你,你哪里配得上他?後来他终於向我求婚了,就算他娶我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和我家联姻,我也愿意;七哥从小对我就好,他以後也会对我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像我爱他那样爱我。我生日那天他送了我一串美到在黑夜里都闪光的珍珠项链,他还亲手给我戴上,我当时幸福的几乎要晕倒,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比现在更幸福了。结果幸福还真的就到此为止了,皇上下旨说他通敌叛国要凌迟处死,我爹爹把我锁在屋里不让我见他,我就傻得去撞墙,死活也要见他一面。可真的单独见到了他,我才知道还不如不见。他被铁链锁在墙上,笑著跟我说乔乔对不起;我说你究竟犯了什麽事,你告诉我,我想办法救你。他说没办法救的,我哭著说你若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他沈默了一会儿却说我完全没必要这样,因为他从没喜欢过我,他自始自终想要在一起的人只有你,我只是他逼走你的一个砝码而已。”
林灵愣住了,她睁大眼睛看著乔落,“他为什麽要逼我走?夏箫……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吗?”
“你知道夏箫的亲生母亲潇淑妃吗?”
林灵想了想说,“夏箫说六岁的时候他娘亲就死了,还说他娘亲生前很得皇帝宠爱。”
“潇淑妃何止是得皇帝宠爱,简直是万千宠爱集於一身。夏箫在地牢里跟我说他以前一直不明白他娘亲为什麽总是郁郁寡欢,为什麽总是独自垂泪,现在他才知道那是因为她心里一直想著别人,他也根本不是皇上的儿子,他是他娘和情人的私生子。”
林灵震惊的看著乔落,事情居然是这样!怪不得她以前就觉得皇上相貌平庸根本没有夏箫好看,怪不得夏箫和哪个皇子都长得不像,只和颂琪的相貌有三分相似,原来那也不是因为血缘的关系,那只是因为皇帝当年看上了一个长得有些像潇淑妃的宫女,所以才有了颂琪。
乔落继续道,“当年潇淑妃本就有个青梅竹马即将婚配的恋人,谁知她会突然被选进宫作了天女。潇淑妃容颜倾城,当年她一站上观星台,台下的一众臣子全都目瞪口呆惊为天人,这里面当然也包括皇上。皇上对她十分著迷,竟破了先例纳她为妃。皇帝对她极好,简直恨不得千金买美人一笑,可潇淑妃却总是闷闷不乐。皇上以为她年纪小想念父母,就特许她回江南省亲。这一省亲却出了祸事,想来那时潇淑妃和她青梅竹马的恋人都以为此生再没机会相见,所以才一时情难自禁犯了禁忌。潇淑妃後来有了身孕,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她情人的孩子还是皇帝的龙种,她生下的小男孩一天天长大,五官有些像她但却更像她的旧情人。潇淑妃和她心上人的那次幽会本来是极隐秘的,除了她的贴身丫鬟谁也不知道,但潇淑妃还是日日忧心,总担心事情会有败露的一天。她原是个柔情似水风月为骨的女子,根本就不惯宫里这些嫔妃之间的倾轧斗争,皇帝越是宠她她便越是遭人嫉恨,她日日难以开怀想念以前的恋人,终究不到三十岁就一病去了。这原已是陈年往事,不该再有人知道,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夏越心心念念要找夏箫的错处,最後还是叫他找到了潇淑妃当年的贴身丫鬟,逼问拷打出了事情的真相。夏越欣喜若狂,知道夏箫这次必死无疑,但他并不急著告诉皇上,而是暗自筹涨自己的势力,想要一举打败夏箫和太子两人。夏箫亦察觉出夏越近来有些不妥,他在夏越身边原本就安插了自己的人,终於想办法探听出一些风声,但这样的事他如何肯信,还是亲自跑了一趟江南。他在江南见到了他父亲,相似的眉眼摆在那里根本就由不得他不信。夏箫跟我说如果他想活命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把和这事相关的所有人都杀掉,可他怎麽能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第二,发动兵变,他又怎麽能和他从小敬爱崇拜的父皇为敌,更何况发动兵变要多少人流血成河,成功的机率也不大,他不想那样。”
林灵喃喃的道,“原来他那次突然离开半个多月,就是去了江南,他为什麽要这样……为什麽不把真相告诉我?”
乔落垂下眼睛道,“他告诉你又有什麽用?他对你真是好,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要保你。他告诉我因为夏越恨他入骨,他担心他死了以後夏越还是不会放过你,於是就跟皇上说要向我提亲,这样你就成了被他抛弃的女人,夏越也不会再注意你了。夏箫说皇上下旨赐婚後夏越肯定担心他联合我们乔家一起发动兵变,一定会在婚期之前把潇淑妃的事告诉皇帝,所以,他从来就没想过真的娶我。他还说夏越以前欺辱过你,他不会让任何欺负你的人活在这世上,他早把事情告诉了太子,还把他七皇子府里多年的心腹人才、各路情报关系还有银钱财富全都偷偷转交给了太子;他在夏越那里埋伏了线人,也早就得到了夏越意图不轨有心篡位的证据,他说他死了以後夏越一定会死在太子手里,叫我告诉我爹千万别往夏越那边站。他还说他身边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他不亏欠任何人,只是对不起我。他从小就把我当妹妹看待,最後却利用了我。我当时就哭了,我说七哥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你为什麽要送我那麽漂亮的珍珠项链,就只是为了利用我吗?结果他跟我说,那串项链……只代表他的歉意。”
林灵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当初的许多事一幕幕从她眼前划过,他让从小给他看病的何医师去回家养老,他不让她再管七皇子府的钱财事务,他任她蹲在地上哭的伤心还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他紧紧抱著她说对不起我爱你,他说太子对他不怀好意所以他必须娶乔落,他看著她的背影说灵儿以後好好照顾自己……那年在宫里她从噩梦中惊醒,他握著她的手说如果有一天我不理你,那一定是因为我要死了。原来他从未变过,他一直都是那个深情又霸道的夏箫,至死不渝。
乔落又开口道,“夏箫说他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了让我彻底死心,他说我是个好女孩,以後会有幸福的生活。他让我不要把这些告诉别人,更不要告诉你,他宁愿你恨他,宁愿你爱上别人,这样你才能好好活下去。我当时答应了他,可今天我还是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他为你默默做了那麽多事,你凭什麽还能和别的男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林灵,他是很爱你,但你已经永远失去他了。”
乔落说完这话就转身走了,林灵眼前模模糊糊的银白色世界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著夺目璀璨的光辉。阳光照在她身上暖暖的发热,她不觉得难过,她没有爱错人,夏箫从未负她,就算他死了又怎麽样,她有幸拥有这样生死不渝的爱人,这辈子,已经够了。
第104章 新的开始
转眼就到了新年,小雅在林府门口贴上了大红的春联挂上了喜气洋洋的灯笼,她拿著一张福字站在板凳上怎麽摆林灵都觉得歪,林灵干脆就要自己站上去贴,小雅忙阻止道,“我的小姐,一个福字正一些歪一些又能怎麽样,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敢爬高上低的。”林灵想一想也是,她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自己有时候却还是会忘记。
程浩然邀她去他家和程伯伯一起过除夕,林灵没去;江磊和顾小米也邀她去江家过年,林灵也没去。林府如今只剩三四个下人,小雅坚持无论如何今年要留在林府陪她,林灵只得由她,反正……也就这麽一次了。
小雅从小在林府长大,她和林灵说是情同姐妹也并不为过。她们一同吃了年夜饭,说了许多体己话,到了夜里方才各自睡下。
林灵躺在床上一时仍睡不著,她听著外面劈劈啪啪的鞭炮声响,摸著已经渐渐隆起的小腹,想起去年过年时她也是一个人听著外面的鞭炮声心潮起伏难以入睡,後来夏箫专门从宫里跑回来陪她放烟火……门上突然响起几声轻响,林灵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只听顾小米在门外道,“林灵,你睡了吗?”
林灵披了件衣服下床,打开门只见江磊、顾小米、李逸扬、程浩然都在门外站著,林灵不由得笑了。
他们几个人好像在一夜之间回到了十四五岁的年纪,那是他们最开心最放肆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他们兴致勃勃的一起放烟花打雪仗,当然打起雪仗来只有林灵打别人的份,哪有人敢打她这个孕妇。他们玩得十分尽兴,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也没有感觉,所有过去那些分分合合仿佛都从没发生过,他们是少年时彼此要好的玩伴,是这辈子难忘的朋友。
林灵笑靥如花,李逸扬看著她说,“灵儿,我好久没见你这样笑了。”
林灵也看著他,“扬哥哥,我以後都会好好的,你放心。”
过完年林灵就一个人悄悄走了,她留了封信说她去找她爹娘,请大家不要挂念。李逸扬还像往常一般在李府照顾家里的生意,他和崔语欢的关系变得冷冰冰的,也许要过许多年才会逐渐好起来。程浩然没几天就辞别父亲离开了皇城,也没说要去哪里。
长安附近有个小镇叫作青陇镇,小镇里平静安宁人口简单,有家姓林的夫妇前几年搬到了镇上,他们家境殷实为人和善,和小镇上的人都相处的很好。两个月前,他们的女儿来到镇上寻找父母,这女孩相貌清秀文雅,不怎麽爱说话,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偏偏还大著肚子,真也可怜。每天傍晚她都会一个人在周近的田野散步,她抚著肚子在夕阳下缓缓行走的身影看起来温柔而美好。
某天傍晚,一个相貌十分俊美的青年突然来到了镇上,他看著田野上那个挺著肚子身材单薄的女子,轻轻喊了声林灵。
林灵扭过头来,“程浩然,你怎麽来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来了。”
“可你怎麽知道我在这儿?”
程浩然笑了笑,“真想找一个人,总能找到。”
林灵看著程浩然,柔声道,“何必呢,浩然。我什麽都给不了你,我只想把我的孩子好好养大,何必白白耽误你的人生。”
“林灵,你怀著孩子总该有人照看,这小镇上有比我医术更高明的大夫吗?”
林灵看著程浩然没再说什麽。也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坚持,她心知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但就算她这样告诉程浩然又怎麽样,他如果能听进去就根本就不会找到这里。经历了那麽多事,一切就顺其自然吧,他想离开的时候自然就会离开了。
林灵朝程浩然伸出手,“那你帮我把把脉,看看我的宝宝现在是不是很健康?”
程浩然笑道,“这里怎麽把脉,回家以後我再帮你好好看脉象。”
自此以後,林灵每天傍晚的散步就不是她一个人了,程浩然总是陪著她,两人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一见面就吵得鸡飞狗跳,林灵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她说希望这个孩子健康又漂亮,她说她娘已经给孩子做了好几床小被褥和衣服,等宝宝出生以後,她要学著照顾宝宝,让宝宝快快乐乐的长大。程浩然默默听著林灵的话,他不知道这辈子他还能不能走进林灵心里,但能像现在这样陪在她身边,他已经觉得很好了。
同年五月,二皇子夏越在宫中发动兵变企图谋朝篡位,兵变很快得到了镇压,夏越在皇宫中被乱刀砍死,皇後亦被白绫赐死。同年六月,夏明帝退位,太子继位,封号为夏宣帝。这是举国的大事,饶是青陇镇这样偏僻的小地方,镇民也议论了好几天。林灵知道了自是欣慰,她希望夏箫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小宝宝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每一下胎动都牵动著她的心,林灵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它是她和夏箫感情的结晶,它是她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
六月底的天气已经十分闷热,林灵的肚子大到滚圆,走路都要扶著腰慢慢的来。她有些懒得再出门散步,程浩然却说还是每天走一走好,这样生的时候会容易些。
一日,程浩然和林灵在田野上闲闲的走著,草叶混合著泥土的清香随著夏日的微风一阵阵袭来,林灵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这夏日傍晚的可爱,她愁眉苦脸的说,“已经差不多十个月了,你说是不是这两天就要生了?”
“不一定,有些孩子就算足了月份也还要等些日子。”
林灵叹气道,“还不如杀了我算了。程浩然你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像是等待死刑的犯人,偏偏还不知道哪天行刑。”
程浩然笑道,“林灵,你要作母亲了,坚强点。”
林灵晃著脑袋说,“怎麽坚强啊,听说疼的要死,有些女人就是因为生孩子死掉的。”
程浩然皱眉,“别乱说。”
“干脆我生的时候你一棒子把我打晕算了,这样我也不知道疼了。”
“笨蛋,你以为小孩会自己爬出来吗,你晕了就没法生了。”
林灵又懊恼的直叹气,夏箫你这大坏蛋,你让我这麽疼的给你生孩子,你却连孩子长什麽样都没见过……
长势茂盛的绿油油的田野在夕阳柔和的光线下透著浅浅的橘色,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夕阳照射的方向镀著一层淡淡的光亮朝她走过来。林灵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看向那修长挺拔的身形,他的眼眸亮若星辰,他嘴角上的微笑让人又爱又恨,他化成了灰她也认得,他是夏箫,他活生生的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林灵提起裙摆朝夏箫跑去,程浩然在她後面喊林灵你别跑,她根本听不见,她快步跑到夏箫面前,在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浑身发颤著不敢走过去,她多怕走过去只是一个幻影,又或者根本就是一个梦。
夏箫几步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灵儿,我回来了。”
林灵著迷的闻著夏箫身上淡淡的麝香气息,泪眼朦胧的摸著夏箫的脸颊,“你没有死?夏箫。”
“我没死,我活著来找你了。”
林灵踮起脚尖吻住夏箫,舌尖探进夏箫嘴里急迫的探寻,夏箫扶著她的脑袋深深地吻她,那样强势又深情的吻法,就是她的夏箫。林灵一边和夏箫用力的缠绵亲吻一边不停地落泪,她抽抽噎噎的几乎吻得喘不过气来,夏箫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嫣红的小嘴,抵著她的额头喃喃的说,“宝宝,我想死你了。”
林灵双手紧紧搂著夏箫的脖子,生怕一松手他就跑了似的,她说,“你怎麽会没死?皇帝都下旨说你被凌迟处死,从皇家除名了。”
夏箫道,“我也以为我必死无疑,可父皇最後还是放了我,他说他不要我的命,但这世上以後再也没有七皇子。灵儿,很多事你还不知道,我慢慢告诉你。”
林灵推开夏箫,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我知道,乔落都和我说了。你……你只怕早有计谋脱身,只是瞒著我而已。你从来都是这样,我恨死你了!”
“我真不知道我这次能活下来,我都已经上了刑台,我没想到父皇还会放过我。”
“那你为什麽不马上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要不是你那两个影卫救了我,我早已跳湖死掉了。”
“灵儿,你怀著我的孩子,我当然恨不得马上飞过来找你。可我不能让夏越知道我还活著,他不会放过我的,我必须帮助太子除掉夏越之後才能来找你。”
林灵跺脚道,“你至少叫人给我报个信啊,你知道我怀著宝宝每天多伤心吗?”
“我不是没想过,但总怕走漏了风声让夏越有所察觉,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宝贝,我现在人就在这里,你有多怨我多恨我,想怎麽骂我怎麽打我都行。我多庆幸还能活著见你。”
林灵咬著嘴唇走近夏箫,抱著他的腰在他胸口又是打又是咬,抽抽噎噎的说,“夏箫,你没死,你真的没死。我都伤心死了,你根本想不到我有多伤心。”
夏箫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吻著,“宝贝,我知道,对不起。”
林灵打著打著拳头却突然停了下来,她小脸刷白的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抓著夏箫的手臂颤声道,“夏箫,我……我……”
夏箫见林灵的脸色突然变了,他的脸色也立刻紧张了起来,“灵儿,你怎麽了?”
“我肚子疼,我流血了……”
夏箫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有些头脑发晕的看著四周,冲著程浩然喊道,“程浩然,她肚子疼!”
程浩然快步走过来,也有些慌了手脚,“林灵,你是不是羊水破了?”
林灵捂著肚子身子直往地上软,脸上豆大的汗珠瞬时就冒了出来,她说,“好疼……我不知道。”
程浩然低身想要把林灵抱起来,夏箫一把推开他,自己打横抱起来林灵,他瞪著程浩然说,“现在怎麽办?!”
程浩然说,“她是要生了,你现在带她回家,前面那个挂著林府匾额的院子就是,我去叫产婆。”程浩然说完就转身跑了。
林灵搂著夏箫的脖子,疼得连喘息都急促起来,她尖叫道,“夏箫,夏箫,我疼死了!啊!”
夏箫被她叫的双腿发软,勉强定住心神抱著她快步朝林家的方向走去,他说,“没事,灵儿,咱们的宝宝要出世了。你别怕,有我在,什麽都不用怕。”
第105章 夏侯远
林灵体态纤细盆骨狭窄,想顺利生下孩子并不容易。夏箫在外面焦心的等待了两个时辰,听著林灵的叫声越来越微弱,终於再管不了许多的直接冲进了产房。夏箫进去後一看到床边的那盆血水,眼前就开始发晕。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林灵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宝贝,再努力一下,马上就生出来了,再努力一下就好。”
林灵被肚子里的孩子折磨得气息奄奄,可夏箫握著她的手,他活著回来了,老天对她已经如此厚爱,她那麽幸运,即便现在她痛的要死她也应该努力。林灵满是湿汗的小手轻轻握住夏箫的手,按著产婆的指令努力深呼吸。
半个时辰後,林灵生下一名男婴。产婆剪断脐带,清洗掉婴儿身上的血污,然後在他的小屁股上用力拍了一掌,婴儿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产婆小心的把婴儿递到夏箫眼前,“恭喜这位相公,是个男孩。”
夏箫只皱著眉看了一眼那个红彤彤的小东西,然後立刻就把眼光转回到林灵脸上,握著她的手心疼的说,“宝贝,咱们以後再也不生了,再不让你受这种罪了。”
林灵抽抽噎噎的道,“嗯,不生了。”
门外林灵的父母还有程浩然听到婴儿响亮的哭声都一齐松了口气,产婆把小婴儿抱出来给他们看,林老爷林夫人都一副爱若珍宝的样子。程浩然看著那个紧闭双眼大张著嘴巴哭泣的婴儿,心里的感受很难形容。林灵终於把孩子生下来了,她爱的男人也活著回到她身边,皆大欢喜的结局,而他始终就是个局外人而已。
***
小婴儿没几天就长得越来越漂亮,发红的皮肤变得白皙,皱巴巴的小脸也一天天长开了,墨黑色的眼珠更是和夏箫生得一模一样。林灵在坐月子,程浩然这个医生就成了林家的权威,他说林灵应该吃什麽喝什麽夏箫就忙忙的去准备。林灵本是气他那麽大的事都瞒著她,可小宝宝出生的喜悦让她一时忘了生气,後来再看著夏箫小心翼翼抱著婴儿的模样,她哪里还气得起来。
他们两人商量著给孩子取名字,最後决定单名叫一个远字,远离皇家的是非,远离过去的一切,从今以後他们一家三口会好好过日子。
林灵试著念了念,“夏、远。”
夏箫想了想说,“不,是夏侯远。”
林灵不解的看著夏箫。
夏箫道,“这世上再没有七皇子,所以孩子不能再姓夏了。”
林灵笑道,“那你以後也要叫夏侯箫喽?嘿嘿,夏侯箫,不就是当年那个在暖香阁里调戏我的无良帅哥吗,啧啧,当年我还是个十五岁的小男孩,这样你都能感兴趣,还真是……”
夏箫笑著揉了揉林灵的头发,“没办法,谁叫我和林贤弟你一见面就那麽投缘。”
林灵想了想又问,“你亲生父亲姓什麽?咱们的婚事要告诉他吗?”
夏箫摇头,“他根本没见过我。我去江南的时候也只在大街上看了他一眼,他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儿女,皇家这样隐秘的私事终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打算告诉他。”
林灵心想夏箫原是地位尊贵的七皇子,现在却突然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以前的荣华富贵显赫身份全都没了,他心里肯定是难受的。林灵握著夏箫的手说,“你别难过,你还有我,还有宝宝。”
夏箫看著林灵,“其实这样也好,我知道你不喜欢宫里的生活。生在皇家有些事真是身不由己,如今这样自由自在,也不错。”
林灵搂著夏箫的脖子低声道,“夏箫,幸好你没死,幸好皇上最後放了你,不然我一个人带著宝宝可怎麽过呢。”
夏箫亲了亲林灵的额头,“那时皇上把我关在地牢里,他拿起鞭子狠狠的抽我,一边抽一边说要把我凌迟处死,我以为他恨透我了,非杀我不可。可现在我静下心来想一想,如果是你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我就算再生气,恐怕也没办法真的杀了那个孩子,因为他毕竟是你的一部分。我想……皇上是真的很爱我娘,事到如今,恐怕他是伤透了心。”夏箫停了一会儿又说,“夏越最後在宫里带著数百名心腹手下负隅抵抗,是我一剑穿心要了他的命。当年他欺负你的仇,我总算报了。”
林灵抬头看著夏箫说,“夏箫,你明知道我最在意的不是这个,我最在意的是你。你把我撵走,一个人去赴死是不是感觉很伟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做一次这样的事,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夏箫笑了,“不会的,宝贝。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以後我们会一直好好的在一起。”
***
孩子满月那天,林家摆了桌小小的宴席以示庆祝。席上夏箫向程浩然敬了杯酒,他说,“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林灵。谢谢你把从夏越那里刺探到的情报告诉太子。”
程浩然没说什麽,举杯一饮而尽。
林灵道,“你怎麽一口就干了?你又不能喝酒。”
程浩然一笑,“不碍事,这麽多年了,我的酒量已经好多了。”
当晚,林灵哄著宝宝睡熟以後自己也正准备宽衣上床,门上突然传来几下敲门声,林灵以为是夏箫,打开门却是带著淡淡酒气的程浩然。
程浩然一手支在门框上,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著,半睁著两只上挑的丹凤眼醉意朦胧的看著她。
林灵道,“浩然,你有什麽事吗?”
程浩然挑起林灵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林灵没有动。
程浩然捏著林灵下巴的手渐渐松了开来,整个人颓然的半倚在门框上。
林灵抬起头淡淡的说,“程浩然,你喝醉了,还说自己酒量变好了,明明就是和以前一样。”
程浩然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你还真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林灵没说话。
程浩然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林灵,明天我要走了。”
“……你打算去哪儿?”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程浩然看著林灵,语气因为醉酒而有些不流畅,他说,“以後你要幸福,如果你不幸福,如果夏箫欺负你,你就来找我。你想找我,就可以找到我。”
林灵笑著说,“我不会不幸福的。”
程浩然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他垂下眼睛说,“林灵,你把门关上吧。”
林灵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口,她说,“程浩然,这是真心的,谢谢你对我好。”然後低头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早上程浩然一个人悄悄走了,不算不辞而别,因为昨晚他已经辞别过了。
***
坐完月子以後,林灵很高兴自己终於可以不用再被人天天圈养在房里,她兴高采烈的穿上外出的衣服站到铜镜面前……然後房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夏箫从门外飞奔进来,“怎麽了?灵儿。”
林灵一根手指抖啊抖的指著铜镜里身材臃肿的女人,花容失色的说,“我怎麽胖成这样?我怎麽胖成这样!”
夏箫无奈的叹了口气,女人生完孩子都会变胖啊,难道她今天才发现自己长胖了?
林灵一脸恼怒的指向夏箫,“都怪你,天天像喂猪一样的喂我,你到底安的什麽好心?!”
夏箫辩解道,“你不吃好饭奶水怎麽会充足,那样会饿著儿子的。”
林灵生气的跺脚,“在你心里是你儿子重要还是我重要?我胖成这样怎麽作新娘子,夏箫,我不嫁给你了!”
夏箫忙道,“宝贝,你别生气。女人刚生完孩子都是这样的,慢慢就会瘦下来。”
林灵愁眉苦脸的说,“那就等我瘦下来再说,打死我我也不作这样又胖又丑的新娘子。”
夏箫心里不由得叫起苦来,坐月子的时候不好行房事,现在林灵的身子虽然已经恢复正常了,他也不便就这麽当著林灵父母的面大喇喇和林灵同住起来,幸而他们本来就打算这个月完婚。现在林灵却突然好端端的说不嫁了,还是因为这样荒谬的理由。
夏箫走过去从後面搂住林灵,凑在她耳边低声道,“都一年了……宝贝你就不想吗?”
林灵脸色微红的低下头,但只稍微羞怯了一会儿就态度坚定的说,“不行,一辈子只能做一次新娘,我绝不要这样胖的穿上礼服。夏箫,我会努力瘦下来的,你别著急哦。”
林灵本来就是只小馋猫,让她每天控制著食量眼巴巴的看著别人吃实在是件痛苦的事。夏箫有时舍不得,劝她多吃点,林灵就说板著脸说你不想娶我了吗?夏箫只好跟著她一起无奈纠结,林灵饿著,他何尝不是饿著?林灵本来就是他的,到底是要等到什麽时候他们两个才能拜过天地送入洞房,悲乎!
第106章 洞房花烛
大喜的日子终於到了,没有很大的排场也没有宴请宾客,夏箫身穿喜服用一根花球牵著林灵在林府的大厅拜了天地和林灵的父母,然後两人相对而立,夏箫认真的躬身拜下去,他的灵儿终於成为了他的妻子;林灵也盖著红盖头朝夏箫盈盈拜了下去,从今以後,她和夏箫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礼成之後,林老爷拍著夏箫的肩膀说,“你们两个能在一起不容易,以後要好好待灵儿。”
夏箫认真而恭敬的回答,“爹,我一定会的。”
林灵在新房里端端正正安安静静的坐著,夏箫推开门朝她走过来。
林灵心里竟有些小鹿乱撞,说起来她连孩子都为他生过了,可一想到夏箫是跟她拜过堂的人,她心里的感觉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夏箫来到林灵身边掀起她的红盖头,只见林灵头带一顶金碧辉煌的精美凤冠,秋波如水两靥生娇,美若仙子下凡一般,正含羞带怯的抬头望著他。
夏箫微笑著喊了声娘子,林灵娇羞一笑,温柔的低下头来。
夏箫走到桌边在两只合欢杯里倒满酒,两人双臂交缠著喝下去。夏箫捏著林灵辛苦了三个多月才饿回来的尖尖的小下巴说,“宝贝,你是全天下最美的新娘子。”
林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一手扶著头上的凤冠说,“夏箫,你帮我把这个摘下来,好沈。”
“还叫我夏箫?嗯?”
林灵笑道,“相公,你帮我把凤冠除下来好不好?”
夏箫用手指轻轻刮著林灵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当然好,为夫的今日不只要帮娘子除凤冠,还要帮娘子除衣服。”
林灵歪著小脑袋娇娇俏俏的看他,那弯弯的新月一般的眼睛和嘴角翘起的弧度让夏箫恨不得把她一口吞到肚子里。
桌上两只雕龙画凤的红烛旁摆著美轮美奂的凤冠,红色纱幔垂下的大床上夏箫用木梳一下下梳理著林灵流水般黑亮的长发。他帮林灵梳好了头发,扶著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坐著。
林灵的小脸上透著红苹果一般健康诱人的光泽,两把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颤抖著,夏箫的双手来到她胸前一层层解开大红色的绫罗缎衣,除掉她胸前红豔豔的绸面肚兜,然後把她轻轻推倒在那层层叠叠的绫罗上,她雪白的酮体柔软的躺在大红嫁衣上的模样让他血脉贲张,他这时才深刻的体会到什麽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夏箫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一边笑著说,“小宝贝,今天怎麽这麽安静?”
林灵声若蚊呐的道,“我娘说新娘子要端庄矜持。”
“傻瓜,我们已经礼成了,可以说话了。”
林灵半侧著身子把两手笼到胸前,嘴角含笑的说,“那我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夏箫俯下身子用两手支在她身边,“宝贝,亲亲我。”
林灵红著小脸把两臂环上夏箫的脖颈,微微仰头吻了上去。
夏箫热情的吃她的嘴唇吃她的舌头吃她的口水,两只大掌滑到她敏感鼓胀的胸口上有技巧的捏弄,林灵没一会儿就支持不住了,勉强从夏箫嘴里逃出来,她双手扶著夏箫的肩膀,红豔欲滴的双唇急促的喘息著。
夏箫来到林灵因为在哺乳期所以十分丰腴的胸脯上,低头含住一只粉嫩挺翘的小乳头。
林灵忍不住嘤咛出声道,“夏箫,你不要吸啊~”
夏箫时重时轻的吸裹著她的乳头,舌头灵活的扫弄她细白软腻的乳肉,笑著问,“每天远儿都是这样吃奶的吗?”
“远儿才不是这样呢,嗯~夏箫,你这样宝宝明天就没奶吃了,你别吸了呀。”
夏箫不以为然的说,“他天天吃那麽多也够了,宝贝,你不是说有时候会涨的发疼吗,我这样帮你吸一吸你才舒服。”
林灵不得不承认夏箫是吸得她很舒服,他的吸法比小宝宝有技巧多了,她两乳上微微胀痛的感觉渐渐消除,他的手也挤到她两腿之间在她敏感的阴蒂上来回的温柔抚弄。林灵被夏箫侍候的没一会儿就飘飘欲仙起来,她嫣红著小脸闭上眼睛舒服的哼哼著,穴口渐渐湿润的露水也打湿了夏箫的手掌。
夏箫把林灵两腿曲著抬高,“宝贝,睁开眼睛看著我。”
林灵睁开眼睛,柔情似水的望著夏箫,轻轻喊了声夫君。
夏箫抓著林灵的脚踝往两边再分开一些,对准如清晨初放的玫瑰一般娇嫩的花穴坚定而缓慢的刺了进去。
林灵白嫩的脚趾瞬时紧张的紧缩在一起。虽然夏箫的动作已经是尽量的温柔,但一年多没尝过情欲滋味的小穴几乎已经忘了被那样的粗大火热顶入的感觉,小穴里的嫩肉立刻全部紧张的一齐绞住他又粗又大的肉棒。
夏箫闷哼著吸了口气,他已经整整一年又三个月没和她亲热过了,一上来就这麽夹他,想让他弃械投降是不是?夏箫在她滑不溜丢的小屁股上用力拍了一掌,“小妖精,想吃了你小爷的命根子还是怎麽著?给我放松点!”
林灵不依的扭著身子道,“你讨厌,平日怎麽温柔体贴都是假的,一到了床上就跟我凶。”
夏箫抓著林灵不盈一握的纤腰,困难的在她紧致的体内小幅度的进出著,“这还凶?小丫头,远儿都快五个月了你才肯嫁给我,我不知多手下留情了。”
林灵的小穴渐渐适应了夏箫的存在,甜腻的花液让夏箫的抽插渐渐顺利起来。林灵双腿挂在夏箫肩上,咬著指头娇娇气气的睨著他说,“我还没等到远儿会说话了才嫁给你呢,夏箫,你忘了你以前是怎麽欺负我的,我只让你等五个月,够便宜了。”
夏箫一边抽动著肉棒一边缠缠绵绵的亲吻林灵大腿内侧的细嫩肌肤,“小丫头,我从以前就宝贝你,哪有欺负过你?”
林灵哼了一声,两腿从夏箫肩上滑下来缠到他腰上,两臂後撑著坐起身子,脸对脸的看著夏箫道,“你以前怎麽欺负我的?哈,那真是罄竹难书。你第一次就是强迫我,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全都是强迫我,你还把我抱到满是刑具的地牢里面吓唬我,你用绳子把我绑起来,你在我身上滴蜡烛,你还给我下过春药呢。你这大坏蛋!”
夏箫笑著抵住她柔软的花心细细的厮磨,“原来我这样坏,宝贝以後你不高兴了尽管把我绑起来折磨好不好?”
林灵淘气又可爱的笑了下,“好呀,”她想了想又接著说,“我们现在就来这样玩吧。”
“呃……新婚之夜还是循规蹈矩一些比较好,想玩什麽以後我们有的是时间。”
林灵搂著夏箫的脖子坐在他身上轻轻的晃,“夏箫哥哥,我们现在就玩吗,好不好?”
夏箫被她这样在身上一蹭,还有什麽答应不了的事,“……你想怎麽玩?”
林灵的眼睛转了转,“我要绑绳子,还要滴蜡烛。”
夏箫有些犹豫,“还要滴蜡烛啊?”
林灵嘟起小嘴道,“你不愿意?那你怎麽在我身上滴蜡烛呢?你对我做过那麽多过分的事,可我一直对你那麽好,我知道你死了差点为你殉情,我给你生了远儿,我现在还嫁给了你,你就不愿意为我做那麽一小点事情吗?”
“……愿意。”
林灵笑嘻嘻的按著夏箫的胸膛从他身上起来,随手从床上拿起一件红色的纱衣罩在身上,兴高采烈的找绳子去了。
林灵把夏箫的手脚用绳子绑了一圈又一圈,她今天的红色喜服总共有三层,现在她直接套上了最外面那层薄纱,乳房隆起的形状还有双腿处诱人的暗影都透过那幽暗的红色隐隐显露出来,夏箫默默咽了口口水,他明明就应该好好继续刚才做的事,怎麽就失心疯的答应她玩这个呢,他说,“灵儿,你玩一会儿就行了,绑那麽紧又不好解开。”
林灵使劲在夏箫的手腕上打了个死结,“当然要绑紧,我玩到一半你要跑怎麽办?你动动手脚看能不能挣脱开。”
夏箫晃了晃胳膊,很肯定的说,“完全挣脱不开。”
林灵满意的点了点头,蹦蹦跳跳的去拿桌上刻著喜字的红蜡烛去了。
夏箫看著林灵捧著蜡烛傻高兴的模样,坏坏的笑道,“一根蜡烛有这麽好?比你二哥哥还好?”
林灵晃著蜡烛道,“夏箫,今晚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还敢跟我嚣张?哼哼,等会儿叫你知道好看。”
“……你不是说新娘子要矜持端庄吗?”
“我们都已经礼成了!”
“宝贝,这个滴的时候是要有技巧的,你要拿高一些,慢慢让它落下来。嗯!”一滴烛泪落在夏箫的乳头上,有些烫,然後是麻麻的发痒。林灵滴滴答答在夏箫的左乳上滴了五六滴鲜红的烛泪,然後伸出白嫩的手指拨了拨夏箫另一只挺立的乳头,把蜡烛移了过去。
夏箫盯著林灵烛光照射下衣领处乳沟诱人的深色阴影,“宝贝,你玩好了没有,把我松开吧。”
“不要,我才刚开始玩。”
夏箫哼道,“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又会玩什麽,滴得毫无技术可言。”
林灵不高兴了,这人怎麽一点身为鱼肉的自觉都没有呢?还敢嘲笑她。林灵把落在脸上的发丝拨到脑後,很有气势的说,“夏箫,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技术!”
夏箫挑了挑眉,暂时不置可否。
林灵又低著头很认真的滴了会儿蜡烛,然後笑嘻嘻的说,“喏,你自己看看。”
夏箫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光裸的上身被林灵用烛泪滴出个大大的笑脸,他胸前的两颗乳头被画成了两只眼珠,下面是一张弯弯的嘴,肚脐处还被画上了一小截舌头。
林灵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怎麽样,夏箫,我的技术还不赖吧,起码比你有创意多了。”
夏箫现在要是有胡子的话,他的表情一定是吹胡子瞪眼,可惜他没有胡子,只能瞪眼。真是反了她了!结婚第一天就敢这麽玩弄他,以後还了得?夏箫咬牙切齿的说,“你个死丫头,你就不怕我等会儿收拾你是不是?!”
林灵朝他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她就是不怕,她第一天认识夏箫吗?什麽天大的事只要她撒个娇求一求就完了,哪用得著怕。林灵伸出小手抓住夏箫依然精神十足的命根子,拿著蜡烛比划了上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夏箫此刻终於在心里默默害怕了,他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两下,身下的肉棒也跟著抖了一抖。
林灵柔软的小手安抚的撸了撸他的大肉棒,“二哥哥,你害怕了呀?”
“你这丫头下手从来不知轻重,你别乱动,否则後果很严重。”
林灵笑眯眯的用食指在夏箫一边的阴囊上温柔的打著圈,“我在这里也画个笑脸好不好?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对称。”
夏箫心知多说无益,这丫头根本就是打算折磨他一晚上,他深吸了口气想要挣开四肢上的绳索,可绳子绑得死紧,他挣不开。
林灵又嗤嗤笑了起来,“夏箫哥哥,我绑了十多圈,你怎麽可能挣得开。今晚,你就听天由命吧!”
林灵俯低身子,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顺著肉棒的根部慢慢舔上去,她移动著小脑袋从各个角度舔他的肉棒上,发出小猫喝东西时一般细细的声响,舔得整根肉棒湿漉漉的高高挺立起来。夏箫的喘息渐渐变得粗重,肉棒的顶端开始分泌出晶亮的液体。林灵半张著小嘴缓缓靠近龟头,她香香暖暖的呼吸吹拂在上面,他的小宝贝是要含住他吗?天哪,不是,她居然要用蜡烛!夏箫急道,“林灵,你别……!”
一滴鲜红的烛泪缓慢而优雅的从半空中滴落下来,笔直准确的落在夏箫肉棒的马眼上。滚烫的烛泪吸收了他顶端分泌的透明液体,热热的融进他裂口里敏感的嫩肉上,他的精关被刺激的猛地打开,再被那烫人的温度刺痛著再次关住,满溢的精液一时硬堵在那里,无所适从。二哥哥怒了,夏箫哥哥也怒了,只有林灵还在那不知死活的笑,“叫你说我没见过世面,叫你说我没有技术,哼!”
夏箫低吼一声,握紧拳头想要挣脱束缚。
林灵掐著小蛮腰骄傲的挺著小胸脯,“哈哈,你别白费力气了,你不可能挣得开的……”林灵话音刚落,整张床铺就传来一丝可疑的震动。林灵抬头看看头顶的床帐,再低头看看眼神猩红的夏箫。她怎麽忘了,夏箫是练过武的人,而且他的内力应该不差……林灵慌张的说,“夏箫,你别动了,床……床啊!”
嘁里哢嚓几声脆响,床柱歪了,床倒了。
林灵尖叫著抓住床单,大红的床帐瞬时落在她头上,她手里的蜡烛滚落在地上无声的熄灭,林灵辨不清方向的顶著床帐,两只手臂忙忙的掀来掀去到处都是一片大红色,怎麽也脱不了身。
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纤腰,火热的胸膛从後面把她包围起来,夏箫抓起林灵一条玉腿抬高,火热的大肉棒从身後强硬的贯穿了她。
林灵挣脱不开,夏箫插了没几下她就身子发软的倒在床上,周围是一片雾蒙蒙的红色,只余桌上那只蜡烛散发著淡黄色迷离的光芒。夏箫的肉棒在她体内凶狠的冲撞,撞得她花液如潮,魂魄俱散。
林灵瘫在床上软声道,“夏箫哥哥,我错了。”
夏箫的大掌摸到她胸前毫不留情的紧攥她敏感的椒乳,恶狠狠地说,“晚了。”
“唔~可是你把床都弄坏了,明天要怎麽说呀?”
“明天?你能撑过今晚再说吧。”
“夏箫哥哥,这是咱们的新婚之夜,我觉得还是循规蹈矩一些比较好。啊~你别往里挤了呀,嗯~捅坏了吗,呜呜,好哥哥,亲相公,你饶了我了吗~”
夏箫低低的笑,“新婚之夜才更应该难忘些,我的灵儿。”
林灵的小身子被夏箫顶得一耸一耸的向前,眼前无穷无尽的红色纱帐让空气变得稀薄,她整个人恍惚如在梦中,被身後有力的抽送一点点推入高潮。林灵的小手紧紧抓著那层层叠叠的红色,夏箫打叠出百般花样的在身後贯穿她,红鸾帐里一夜软腻香甜,至明方休。
***
数年後,江湖上出现了一个行事低调的门派──灵异门。这个门派专接江湖上各类重要物品的走镖生意和情报买卖,但从不和朝廷打交道。想和这个门派谈生意,门槛很高,要价更高,但它做事一贯迅速利落,从无失手。灵异门的总部设在如人间仙境一般的流云山上,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如今它在各个省份都有了分部。灵异门的门主名为夏侯箫,据说他手下门徒数目并不算多,但各个都是高手,很少有什麽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面。听说夏侯箫是个气势不凡相貌英俊的男子,大约三十多岁年纪,但江湖上始终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究竟如何也只能是谈说而已。
End
第107章 李逸扬崔语欢番外
李逸扬篇
林灵走了,程浩然也走了,我知道他一定是去找林灵了,这样也好,我至少能放心些。至於我,我要照顾父母、照顾语欢、照顾李家的生意以後还要照顾我和语欢的孩子,其他的我不需要再多想什麽,我的心已经垂垂老矣行将就木,我只需等著它完全死掉就再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语欢是真的被我伤到了,我爹娘几乎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可我却始终没办法把她当成我人生最亲密的伴侣。医生说她跳井时身子受了寒气,胎位极不稳,不小心的话孩子很可能会流掉,於是我便尽量体贴小心的待她,可这只让我们的关系愈发冰冷疏远。我知道我不该如此,可我真的没办法,她越是贤惠越是对我好越是默默地受委屈,我便越觉得歉疚越觉得负担越是想要逃开她。
崔语欢篇
我常常回忆以前的事情,以前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爱情本就容易一叶障目,再加上女人特有的天真与幻想,更加让我泥足深陷错得离谱。当年是我一时赌气和李逸扬说不要在一起了,後来在离开皇城的日子里,我日日夜夜的思念他,不断悔恨自己怎麽那麽冲动的说分开,我幻想著他在发现崔府人去楼空时会有多麽黯然神伤。我真是愚,我凭什麽会觉得既然我在想他他就一定也在想我?那个时候他恐怕正和林灵打到火热,我崔语欢这个人早不知被他忘到哪里去了。後来再回皇城见到他,我一句话也没说的冷淡走掉,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我想象著他再见到我是多麽的惊讶喜悦,他知道我定了亲以後又会伤心到怎样的地步,他说祝我幸福的时候一定和我一样心都在滴血。他多半是自卑自己的身份地位比不上乔公子,所以才言不由衷的祝我幸福。
不能和我爱的人在一起,这辈子又谈何幸福?弟弟的仕途重要,崔家的未来重要,那我的幸福就不重要吗?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底默默升起,我不嫁给乔清远爹爹又能奈我何?我拼命地压抑这种想法,可它终究还是在最後爆发了出来。我摔了乔家的金枝凤钗,我被爹爹撵出家门,可我心里除了闯祸後的恐惧之外还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我满怀著对未来的憧憬奔向李逸扬的怀抱,可等著我的究竟都是什麽。
李逸扬莫名其妙的两天不见人影,李府里每个人都议论纷纷行色匆匆,没人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两天後李逸扬昏迷不醒的被人背了回来,医生说他肺部的伤口再次发炎,这样一直高烧不退会有很严重的後果。我吓坏了,没有工夫再去问发生了什麽事,我不能让李逸扬死。他好不容易渡过了危险期,可睁开眼睛以後整个人就像没了魂一样,後来我从他朋友江磊、程浩然的谈话里,从下人们的窃窃私语里,渐渐知道了一个叫林灵的女孩子。我努力回想那个女孩的模样,我们大概是见过一两面的,我和李逸扬在柳荫坪第一次相遇时她应该在场,我以前在天盛武馆门口等李逸扬的时候应该也见过她,可我怎麽想还是对这个林灵没半点印象。一个非常的可怕的问题摆在我面前,如果李逸扬早就已经不爱我了我该怎麽办?我眼前发黑的想了几秒锺,然後告诉自己我已经没退路了。全皇城都把我和乔家的事当做笑柄沸沸扬扬的传说,我爹娘已经离开皇城这辈子都不会再认我,我只有李逸扬了。他们不是说那个林灵已经死了吗,再怎麽样我也不至於被个死人一辈子比下去。
婚後这几年我自认做得无可挑剔,我是名门大家的小姐,从前多少人夸我貌美无双文采一流,多少青年才俊对我大献殷勤我睬都不睬,可如今呢,我不知怎样才能更卑微些。我不想被人看笑话,就算强颜欢笑我也要装下去。可那个本来应该已经死了三年的林灵竟然回来了,一颦一笑的模样就和李逸扬珍藏的画里一模一样。我的心凉了,死人我都比不过,活人我还能怎麽办?
李逸扬终究和我提出了分开,同床共枕四年,没有情也有恩的,他就那样冷冷的看著我说他要和林灵在一起。他安排得倒好,让我继续留在李府,他和林灵远走高飞。我默默无语的看著坐在对面的男人,隐忍承受、曲意奉承、孝敬公婆到底有什麽用,全都抵不过那个女人对他勾一勾手指。多可笑我以前竟会以为他爱我,从头到尾只怕他从没真正爱过我一秒锺。他以为我会成全他和林灵吗?除非我死。
听著那个小丫鬟走近後院的脚步声我闭著眼睛从井边跳下去,被冰冷漆黑的井水完全包围的瞬间我感到了害怕,我究竟在做什麽?如果那个小丫鬟没看见我呢?我怎麽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我可能就要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送掉性命了。我的手指摸过滑溜溜的井壁什麽都抓不住,只能不断向下沈去……幸好很快就有人拉著绳子坠到井底把我救了上来,我狼狈的坐在井边不断往外吐水,李逸扬跑过来抓住我的肩膀说语欢你没事吧?我的眼泪汹涌的流了出来,我已经堕入了永恒的地狱,只能一步步向更深的地方走去。
我没想到我有了身孕,得知这个消息後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腹部,我竟然去跳井!如果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怎麽办?我多不容易才有这个孩子,我和李逸扬都结婚四年了。我不知道别的夫妻之间是怎样的,但肯定不是我和李逸扬这样。一两个月他才例行公事般碰我一次,每次都是尴尬又别扭,整个过程就像受难一般,他甚至总是低著头不看我的脸。那晚我们已经快三个月没有肌肤之亲了,李逸扬似乎忘了夫妻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我和他背对背的躺在床上,终於还是强忍著心头的羞耻轻轻用肩膀碰了碰他的後肩,半晌,他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再後来,林灵被七皇子抛弃又回到了林府,自此以後李逸扬晚上就再没进过卧房,他总是很晚才回家然後默默进书房睡下。我每天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恨他们这对狗男女恨的咬牙切齿,我都快绝望了。
林灵走了以後,我的心底再次冒出了小小的期望,毕竟我有了李逸扬的孩子,他会不会因此回转心意?可我再次失望了,李逸扬确实因为孩子对我更加体贴照顾,可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对我的心还和以前一样冰冷。事到如今,我已经说不上对这个男人究竟还有没有叫作爱情的感觉存在了,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夫君,我不能让他跟别的女人跑了让我沦为笑柄,我要生下这个孩子,我要抓紧这个男人,然後一辈子这样过下去。
李逸扬篇
又到了林灵的生日。语欢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九个月了,灵儿的孩子也该八个月了。不知她现在在哪里,怀著宝宝辛不辛苦,程浩然是不是陪著她……我的灵儿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而且很快就要作娘了。我提起毛笔对著宣纸竟怎麽也画不下去,林灵微笑的脸、哭泣的脸、她望著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心如死灰般的绝望神情,她在微亮的晨光下对我微笑,“扬哥哥,我以後都会好好的,你放心。”我想象著她怀著八个月身孕怀念夏箫的模样,我真的没办法画出来。她以後漫长的人生要怎麽过,我宁可所有的痛苦都加诸在我身上,也不想让她受苦。我的笔尖抖了几抖,最终还是决定不画了,只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几个字:林灵二十二岁生辰,保重,平安。然後把这张纸和其他画像收在了一起。
崔语欢篇
我知道我快死了,我煎熬了整整两天两夜,此时已经灯尽油枯。
李逸扬抱著刚刚生下的小婴儿凑到我眼前,声音颤抖的说,“语欢,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我的眼泪顺著眼角无声的滑落,我看著小婴儿的脸,那麽小的一张脸,看起来既不像他也不像我。满屋子的大夫产婆吵吵嚷嚷的不知说些什麽,我已经疼到麻木,现在只觉得累。
李逸扬握著我的手哽咽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语欢。可你还有孩子,你不要放弃。”
我泪眼朦胧的看著他,多年前我在波光粼粼的湖边睡了过了,朦朦胧胧中做了个记不清楚细节却十分幸福的美梦,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站在我面前,他的样貌斯文俊秀,他的笑容温柔和煦,他和他身後初春的美妙光景一齐走进了我心里。现在他疲惫消瘦眼里满是血丝,痛苦的抓住我的手不停地流泪。许多情节流水一般从我眼前滑过,我爹的怒骂,我娘的眼泪,我在头面铺里碰见陪著娘子买首饰的乔清远望著我淡淡的微笑……这一切都将随著我生命的消失化为乌有,再无痕迹。
李逸扬大概也看出我真的不行了,他问我,“……你可还有些什麽心愿未了?”
我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很低的声音。李逸扬把头凑近我的嘴巴,我眼前的东西逐渐模糊远去,我喘著最後一口气说,“我想见我娘。我好後悔,娘。”
李逸扬篇
语欢最後说的话是後悔,她是该後悔,我葬送了她的一生。我给不了深爱的女人幸福,还让我的妻子在悔恨中死去,这都是我的错。
我埋头在生意里希望能忘却一切痛苦,在语欢死了半年後的某一天,我才突然注意到奶妈怀里抱著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是我的女儿,是个刚出生就没了娘的可怜的小东西。她乌黑溜圆的大眼睛跟著奶妈晃动的手指转来转去咯咯的笑,我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了林灵小时候的模样。我看著奶妈哄了她一会儿,就走过去要求抱一抱她。奶妈连忙把孩子递过来,我很小心的把她抱在怀里,她身上有股甜甜的奶香气,她乌黑的眼珠定定的看著我,软软的小手似抓似挠的轻轻摸我的脸,我的心瞬时柔软了下来。
我给女儿起名叫笑笑,李笑笑。在她天真无邪的笑容里我疲倦不堪的心得到了安慰,我照顾她的情形常常让我回想起小时候和林灵在一起的日子,这辈子我和她有缘无分,笑笑就是上天派我的礼物。程浩然来信告诉我夏箫没死,林灵也平安生下了一个儿子,看到这封信我总算真的放了心。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林灵的生日,我的灵儿如今已经为人妻为人母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在我的笔下她却又变成了十几岁时无忧无虑的模样,这样很好,我愿意她就这样永远做我心底青梅竹马的小恋人,一生一世。
第108章 夏箫颂琪番外
夏箫篇
我有时候会问自己喜欢林灵什麽,可我其实答不出来。喜欢她单纯可爱?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到处都有;喜欢她娇俏可人?她闹起脾气来完全让人吃不消。我只是一见到她就会心软,她在暖香阁撞到我房里的时候,我看见她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想逗她,哪怕那时我还以为她是个男孩子。最开始我并没有多把我们俩的关系当回事,她像一匹爱耍性子的小母马,我只想要驯服她。可看著李逸扬抱著她说,“林灵是我的,心是我的人也是我的!”我才真正的感到怒火中烧,林灵当然是也只能是我的。我七少一向自认风流却不下流,我有的是办法让女人心甘情愿,可那晚我却强迫了她,自此以後,我就一头栽进去,越陷越深无可自拔。
我和林灵经历了许多辛苦才能好好在一起,可我居然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我不明白上天何以如此待我,我一时只觉得愤怒而茫然。後来冷静下来我想了很久,我知道这次自己必死无疑,然後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死了以後林灵怎麽办?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她的平安。天知道对著自己心爱的女人强装出一副冷淡的神情是件多痛苦的事,我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讨好我,心里难受的要命。我原是不想再和她亲热的,可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在进入她温暖柔软的体内的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那天我要去给乔落庆生,颂琪还在一边说些很过分的话,林灵被气哭了,我拉著颂琪快步往外走,我只怕自己的脚步稍微慢一慢就会忍不住回头。我心里满满的都是绝望的情绪,林灵从来都是娇滴滴的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现在我这样欺负她,她一定恨死我了。那天她终於知道了我和乔落的婚事,她要离开我了,我什麽都不能说,只能说让她以後好好照顾自己。因为我就要死了,我再也不能照顾她了。林灵回了林府,她和她的朋友出门游玩时我躲在暗处见过她几次,她还是有说有笑的样子,只是那笑容多半进不到眼底。灵儿,我真的不想让你伤心,我只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痛苦。
事发那天终於到了,一队皇家侍卫闯进府里,然後直接把我关进了大牢里。
父皇进到牢里让所有人离开,他拿起鞭子狠狠的抽我。
我低声道,“父皇,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别喊我父皇,你这个野种!”
我不说话了,低下头默默承受他痛恨的鞭打。
皇上直到打累了才停下鞭子,他气喘吁吁的看著我说,“你怎麽对得起我!我甚至想把皇位传给你。”
我知道皇上这话不是跟我说的,他是在跟我娘说话。我垂著头说,“皇上,气大伤身,请您保重身体。我娘死了这麽多年了,我想……她亦不是有心如此。”
“你闭嘴!野种!野种!你等著凌迟处死吧!”皇上红著眼睛吼完这些话然後一掸衣摆走了。
我在寂静的地牢里苦笑,凌迟处死,还真是很严重的死法。
我被绑上了刑台,侩子手拿起了!亮的银色刀具,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我真的很不甘心,灵儿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却要这样死了。在冰冷的刀面即将接触到我皮肤的那一刻,我听见坐在高台上的皇上喊了声住手。我睁开眼睛看著皇上,他没有看我,紧绷著脸没有任何表情,他这些天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头发比以前更花白了。
我侥幸活了下来,我多想第一时间就去找灵儿,可是我不能,我没死是极机密的事,夏越是我宿命的天敌,不杀了他我永远没办法和林灵好好过日子。程浩然把从二皇子府得到的情报告诉了太子,夏越现在已经没退路了,我想他等不了多久就要举事造反。之前我告诉林灵九华山上的事是太子透漏给夏越的,其实是太子府里有奸细,夏越才得知了此事。太子虽然不信任我,但在他的力量还比不过夏越的时候他不会希望我死。如今我没了七皇子的身份,所有的权利和财富也都交给了太子,他才真得信我对皇位没有企图。我帮著太子辛苦谋划了几个月,终於成功缴获了夏越的兵权。夏越带著几百名亲信被围堵在皇宫里,他已经输了。我穿上皇宫侍卫的衣服带著几个人冲到最前面,论武功夏越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当我一剑刺穿他的胸膛的时候,他的血喷到了我脸上,他这种人的血居然也是热的。我把帽檐向上推了推,露出脸看著他轻蔑的笑,夏越灰褐色的瞳孔紧缩了起来。我低声道,“夏越,你的一切计划我都知道,我早准备好了证据让皇上相信我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你放心去死吧,皇位由我来坐。”夏越的眼眸里透露著强烈的愤恨的光,我冷笑著把剑一把拔出来,许多侍卫一拥而上把他砍成了肉泥。我和夏越说的这几句话其实毫无逻辑可言,但我知道临死前的他信了,我终於为灵儿也为自己报了仇。
颂琪篇
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十公主,有人说皇上疼爱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像死去的潇淑妃,我才不在乎,反正父皇就是喜欢我,那起小人总在背後不存好心,我不怕,谁得罪我我就要他好看。我从小最喜欢的人是七哥,七哥聪明英俊个性风趣,而且这皇宫里除了父皇和娘亲恐怕只有他对我是真心好。在我小时候他总是揉著我的脑袋叫我小颂琪,他会从宫外给我带有趣的小礼物,还会不嫌麻烦的陪我玩。可自此那个叫林灵的天女出现以後事情就变了,他迷上了那个女人,他还送了她一只很可爱的小猫,他以前只会这样对我。人长大了就一定要变吗?我多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长大,七哥永远像小时候那麽疼该我多好。我才不会让七哥和那个讨厌的狐狸精在一起,他要娶也应该娶乔落,虽然我觉得什麽女人都配不上我七哥,但起码乔落是我朋友。
父皇说要把我指婚给孙侍郎的儿子。我起初有些不愿意,侍郎的官位那麽小,我可是堂堂的十公主。父皇却说我这样的脾气若是嫁到位高权重的人家,他活著时就还好,他死了谁知人家还愿不愿意受我的气,倒不如嫁到孙侍郎这样的人家,我公主的身份一辈子都压得住他们。父皇还说他见过孙侍郎的儿子,是个一表人才性情温和的青年人,和我很相配。我见父皇说的有理,也就答应了。我的夫君确实相貌俊雅风度翩翩,公公婆婆对我也是毕恭毕敬,我这才体会到父皇说的嫁到中等人家的好处。可日子长了我渐渐发现我那夫君不止长了副好皮囊,言行举止也是很风流的,终於有一次叫我逮了个正著,我气得劈头给了他一个耳光,把那女子打了个半死。他後来跪下来向我认错,我犹自余怒未消,宫里突然传来消息说七哥通敌叛国,择日就要凌迟处死。我心慌意乱再顾不得其他,匆匆进宫去了。我对著父皇哭也哭了求也求了,可半点用处也没有,七哥最後还是被极刑处死。七哥死後我回家哭了好久,伤心欲绝。
後来二哥谋朝篡位在宫中被乱刀砍死,然後是父皇退位太子哥哥登基,再然後,新帝准备迎娶乔落为皇後。我初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讶,可再想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太子哥哥和二哥斗到最後乔尚书选择站在了太子一边,现在二哥死了,朝廷里最大的势力就是乔家,新帝迎娶乔落为後也是顺理成章 的事情。太子哥哥大乔落十多岁,之前虽无正妻但也有几房级姬妾,我不知道乔落对这件婚事心里作何感受。我去看望她,她的态度很平静,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麽。反正七哥已经死了,还说什麽呢。
父皇退位两年後就去世了,新帝勤政爱民,乔落也是个贤良淑德的好皇後,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也不错。其实我一直觉得乔落虽然个性温柔平和,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至少比我聪明。我们还是好姐妹,但已经不像以前那般亲密了。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我生了两个孩子,我夫君忌惮我皇妹的身份始终未敢纳妾,我看他看得很紧,他也无可奈何。我现在不再像过去那般年轻气盛,很多事情也不想再去较真,所谓夫妻之间也就是那麽回事,七哥过去对那个小狐狸精倒是真好。也不知那个小狐狸精到底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现在是不是也会偶尔想念七哥。
第109章 李逸扬YY番外
接连不断的烟花照亮了黑夜,沈梦湖上开出一朵朵绚烂的火花,一时之间四处绚烂耀眼,美得好似华丽不实的梦境。林灵看著李逸扬甜甜的笑,天上的星星落下来,有些落进湖里,有些落进林灵的眼睛里,开出星星点点的花火,晶莹璀璨。
李逸扬忍不住靠近那美丽的星光,低头将心底的喜欢印在林灵唇上。
又一朵烟花绽放,光影中林灵看到李逸扬闭著的双眼,他长长的睫毛几乎刷在自己脸上。林灵慌慌张张的开始挣扎,李逸扬立刻一手揽住林灵的腰,一手扶在她脸侧,把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继续加深这个吻。他与那条不知所措的丁香小舌纠缠嬉戏,轻轻吸她嘴里的香津蜜液。他想原来我的灵儿是这麽香这麽甜,这麽叫人欲罢不能。
林灵许是叫他亲傻了,渐渐的也不知道挣扎了,只能听见自己一声快过一声的心跳,由著他亲到她红唇微肿才低喘著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掌。
林灵捂著快要烧起来的小脸别过身去。天哪,李逸扬刚才亲她了,他亲她了!
李逸扬其实也有些尴尬,吻一个自己从小看著长大的女孩,他有些轻微的犯罪感,不过更多的还是甜蜜,她红著小脸喘息的模样让他好想继续吻下去。
李逸扬把林灵捂著脸的双手拿下来轻轻握在自己掌心,“灵儿,别一直低著头,还在放烟花呢。”
林灵含糊的嗯了一声,头却更低了。
李逸扬笑道,“你再低头我就继续亲你了。”
林灵一下把头抬了起来,睁著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湖面上不断升起的烟花。
李逸扬牵著她的手,好温柔的说,“灵儿,我喜欢你,这辈子我们都这样在一起,好不好?”
林灵从小就喜欢李逸扬,自从崔语欢出现後更是饱尝了单相思的苦楚,如今李逸扬这样温柔的对她说喜欢,她心里甜蜜的开出了一朵朵小花。
林灵转过身子对著李逸扬,害羞又认真的说,“我也喜欢你,扬哥哥。”
李逸扬低头就要再次吻她,林灵连忙伸出一只手挡在两人之间,小声道,“不要啦,我的脸烫死了。”
李逸扬轻轻握住林灵的手,挑起她尖尖的小下巴,温柔的甜蜜的幸福的吻了下去。
***
林灵这个晚上算是睡不著了,她闭上眼睛就看见李逸扬,睁开眼睛还看见李逸扬。她要激动而死了啊啊啊~~~~~~~林灵在床上翻来翻去,不时还把脸埋在被子里嗤嗤的笑。
第二天正月十六是书院新年後的第一次开课,林灵穿上男装坐在镜前细细看她脸上淡淡的黑眼圈,丑死了,她才不要这样去见李逸扬。而且她这身打扮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林灵试著拨出一些额前的发丝垂在脸侧,这样看起来会不会像女孩子一些?
小雅在门外道,“小姐,你怎麽还不出来?再不出门就迟到了!”林灵这才不在镜前纠结了,抓起两本书赶快出门去了。
***
李逸扬的座位在林灵侧前方,所以林灵可以毫无顾忌的在後面一直看他。她的扬哥哥站起来回答先生的问题了,唉,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他回答起来怎麽就那麽斯文儒雅。呵呵,这个玉树临风的男人以後就归她所以了,林灵看著李逸扬的背影一个劲傻笑。跟著江磊当伴读书童的顾小米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後面团了个小纸团丢到林灵背上。
林灵这才从她冒著粉红色泡泡的幸福中回过头来,她用眼神询问顾小米有什麽事,顾小米却只看著她笑。林灵这才醒悟过来她看李逸扬实在看得太过投入了,她脸色微红的转回头看著桌上摊开的书本。这件事要怎麽和小米他们说呢,感觉好害羞啊。
一上午的课林灵根本没听进去几句,就在座位上羞羞怯怯的作小儿女态了。中午散了学,他们几个人出了书院商量著去哪里吃饭。
李逸扬动作自然的揽过林灵的肩膀,“去食味楼吧,今天我请客。”
江磊顾小米程浩然都愣住了,齐刷刷的看向李逸扬放在林灵肩头的手。
林灵脸色涨红,她说,“我们……不是,我们……”
“我和灵儿在一起了。”李逸扬很大方的笑。
江磊吹起了口哨。
顾小米笑道,“那李哥你今天确实应该请客。”
程浩然还是一贯的沈默。
天上的阳光很好,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朝食味楼走去,李逸扬的手一直搭在林灵肩膀上没拿下来。林灵有些羞怯有些不习惯又有些兴奋有些甜蜜,李逸扬身上好闻青草的气息一直萦绕在她身边,林灵心里又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连地上的积雪都跟著变成了漂亮的粉红色。
***
崔语欢想过很多次自己再见到李逸扬的情形,可一次也没想过会是这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孩子挽著李逸扬的胳膊走在一起。那个女孩手里拿著一串红红的糖葫芦,自己吃一个然後递到李逸扬嘴边让他吃一个,她的笑容十分甜美,李逸扬也笑得很开心,那种开心……她不记得李逸扬和她在一起时有没有这样笑过。多可笑,这一年半来她天天都在想他,可他却早忘了她。
李逸扬的眼神不经意对上了站在对面的崔语欢,他惊讶的停下脚步。林灵也看见了崔语欢,她挽著李逸扬胳膊的手不由得松开了,然後有些别扭的把糖葫芦藏在身後。崔语欢还是那麽端庄美丽,每次见到她林灵心里总有些上不了台面的自卑感。
李逸扬朝崔语欢走过去,笑著说,“语欢,你怎麽回来了?好久不见。”
崔语欢仿佛没听见一般和李逸扬擦肩而过,她目不斜视的继续朝前走去,渐渐就融进人群当中再看不见了。
李逸扬讨了个没趣,只得尴尬的对著林灵笑了笑。
林灵没了游玩的兴致,板著小脸说要回家,李逸扬只好由她。两人走到离家不远的那条青石板路上,李逸扬见周围没人就拉著林灵的手哄她,说他和崔语欢总归相识一场,见了面连声招呼都不打太没风度。
林灵道,“你倒是有风度,可惜人家不理你。”
李逸扬笑道,“不理就不理,那也没什麽。”
林灵哼了一声向前走去。
李逸赶上她的步伐,“再生气可就显得你小气了。”
林灵不高兴的说,“是我小气吗?我知道当年要不是崔家突然搬走,你和崔语欢现在肯定还甜甜蜜蜜的在一起呢。你现在回忆过去是不是觉得很遗憾?还想重修旧好也说不定呢!”
李逸扬一听这话有些急了,“林灵,我对你是不是全心全意,你自己说。”
林灵嘟著小嘴不说话,半晌才嗫嗫的道,“反正那时候你和她在一起,根本不理我。”
李逸扬笑道,“难道你从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林灵脸色一沈,转头就要走。
李逸扬忙拉著她不让她走,他看著林灵认真的说,“灵儿,我不能说我没喜欢过崔语欢,但我肯定就算她没离开皇城,我们分开也是早晚的事。其实我和语欢在一起没多久我就发现我只习惯照顾你,只习惯让你在我身边,这世上可能有很多漂亮温柔的女孩子会让人动心,但能让我放不下的只有你。这麽重要的事幸好我发现的不算晚,如果真把你弄丢了,我不敢想这辈子我要怎麽过。”
林灵抬起头,“……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什麽时候骗过你?”
林灵低下了头笑了,好甜蜜的告白啊,她觉得好幸福。
李逸扬勾了勾她的鼻子,“傻丫头,又高兴了?”
林灵哼了一声,转过头笑眯眯的向前走去。
李逸扬搂著她跟她一起走,“回头我叫我爹娘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哎?!”
“你都十七岁了,可以让我娶回家了。”
“嗯……那我要考虑考虑。”
“还要考虑?我可记得林叔叔在你小时候就说过,等你长大了就让我娶回家。”
“我怎麽不记得,这个不算数。”
李逸扬看著她笑,“小丫头,不嫁我你还能嫁谁?”
林灵离开李逸扬的怀抱倒退著向前走,她笑嘻嘻的说,“那可不一定,搞不好除了你这世上还有人很喜欢我呢。”
李逸扬扶住林灵的肩膀,“灵儿,我们这辈子认定了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嫁给我,好不好?”
林灵听得出李逸扬话里的认真,她心中感动,踮起脚尖搂著李逸扬的脖子在他嘴上甜甜的亲了一口,“好吧,扬哥哥,我愿意嫁给你。”
第110章 夏侯远番外
我叫夏侯远,今年五岁半。我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每个女人见了我都夸我很可爱。我爹叫夏侯箫,我娘叫林灵,不过我娘总是喊我爹夏箫,我小时候问过我娘为什麽她这样喊我爹,她说这是她对我爹的爱称。这世上我最崇拜的人就是我爹,我爹长得特别帅,而且无所不能。至於我娘吗,我只能说她是个任性的女人,她只会在高兴的时候笑眯眯的蹲下来掐我的脸。但我还是很喜欢她,她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在我需要安慰的时候我很愿意她抱著我。当然她也有生气的时候,她生气的时候会揍我,比如说现在,她正拿著根张牙舞爪的树枝追著我到处跑。
我娘一边跑一边愤怒的喊,“夏侯远你这小混蛋,你给我站住!”
站住?傻瓜才会站住!我被她追的无处可躲,只好噌噌噌的爬到一棵树上。
我娘站在树下,双手叉腰的抬头看著我,“夏侯远,你下来!”
我冲她做了个鬼脸,“我不要,母老虎。”
我娘怒了,她撸起袖子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皱眉看她,“娘,你笨手笨脚的还爬树,再从树上摔下来,我爹又要怪我。”
我娘跺脚道,“小兔崽子,我会爬树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我心里有些犯愁,她真爬上来的话我可没地方躲,她又该揪我耳朵了。就在这时,我那英俊帅气的爹爹终於从天而降一般走过来,他搂著我娘的腰把她从树上抱下来,我大大的松了口气。
我爹抬头看我,“远儿,怎麽又惹你娘生气了?”
我撇撇嘴,“是我娘太爱生气了,我也没办法。”
我娘一见我爹就开始撒娇,她说,“夏箫,你送我的那只如意玛瑙手镯被这个小混蛋拿走了,你说怎麽办吗?”
我爹安慰的拍了拍我娘的肩膀,问我,“你拿你娘的玛瑙手镯干什麽?”
我说,“她的首饰都装满好几个盒子了,我只拿了一个而已。”
我娘在下面跳脚道,“可那个是你爹送给我的!”
我说,“你的每一样首饰都是我爹送给你的。”
我娘摇著我爹的袖子说,“夏箫,你听啊,你儿子又欺负我。”
我爹忍著笑继续抬头问我,“远儿,你告诉爹你拿镯子干什麽去了?一个镯子不打紧的,你不说可就别指望今天你娘会放过你。”
我只好小声说,“甜甜上次跟我说娘带的那个亮亮的镯子特别好看,我就找出来送给她了。”
我爹娘一时愣住了,都在树下看著我不说话。
我又补充道,“我已经送了!娘你别打算让我要回来,男人怎麽可以把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
我娘扑哧一声笑了,她看著我爹道,“夏箫,看你的好儿子!”
我爹也笑了,“甜甜是谁?”
我娘道,“就是张护法的女儿,一笑有两个酒窝的那个小女孩,她小名叫甜甜。”
我爹说,“一个镯子而已,没几个钱。小孩子拿去玩说不定早弄丢了,我再去给你买一只就是了。”
我娘想了想说,“好呀,但我要自己挑样式。明天你陪我下山逛街去好不好?”
我爹揉了揉我娘的头发,说好。
我娘双手搂著我爹的腰,笑的比甜甜还要甜,“那我们明天不回来了好不好?我们逛完街再去别的地方玩,晚上就在城里的宅子住下,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我爹低头看著我娘微微的笑,“好啊。”
我看他们俩又一副腻腻歪歪的样子,就悄悄从树上爬下去准备开溜。
我娘一手还搂著我爹的腰,一手却在我溜过她身旁时准确无误的抓住我後脖处的衣服,笑眯眯的说,“夏侯远小公子,你要去哪啊?”
我只得尽量乖的喊了声娘。
我娘挑眉道,“我是你娘吗?我不是母老虎吗?”
我一本正经的说,“你是母老虎,我是小老虎,我爹是公老虎,我们是幸福快乐的老虎一家。”
我娘忍不住笑了,她捏了捏我的脸蛋,“这麽小就知道讨女孩子欢心,那怎麽不知道讨你娘欢心呢?”
我抱著我娘的腿蹭来蹭去的说,“我有啊,娘。你之前过生日的时候我不是送过你一捧山花吗?”
我娘在我头上敲了个栗子,“那你怎麽不送甜甜一捧山花呢,你干吗把我的镯子送给她?”
“甜甜她不稀罕山花,我把镯子送给她的时候她特别高兴,还亲了我一下。”
“夏侯远,看来你是打算以後继续偷我的东西送给你的甜甜喽?”
我爹道,“远儿,你不能把你娘的东西拿去给别人,一样都不行,以後想要什麽直接跟爹说。而且,儿子,这麽小的女孩子其实很好哄,不是非要亮晶晶的镯子才行,明天我和你娘下山,回来的时候爹给你带两只漂亮的小面人,一只给你一只送给甜甜,保证她喜欢。”
我高兴地说,“太好了!”然後想了想又说,“不过两只是不够的,我算一算……”我扳著手指一只只的数,“两只,三只,四只,五只……最少要五只,爹!”
我爹不解道,“要那麽多干吗?”
我说,“因为不只有甜甜,还有蓉蓉、小雨、姗姗……”
我爹,“……”
我娘,“……”
***
我最近开始学武,我爹说练武就要从小打好底子。我每天跟著师傅练习基本功和学习简单的拳法,虽然很累但我不怕辛苦,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像我爹那样武功高强。我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浑身都好累,我要睡觉了,明天起来继续练武。
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我娘走进来把快要睡著的我从被窝里拎著坐起来,她气呼呼的说,“远儿,听我给你讲故事!”
我揉了揉眼睛,“娘,我想睡觉。”
我娘理直气壮的道,“听完故事你会睡得更好。”
我爹也跟了进来,“远儿,还没睡著呢?”
我无奈道,“我娘要给我讲故事。”
我爹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没说话。看来今天我又非听故事不可了。
我娘绘声绘色的跟我讲了起来,“从前有个美丽的小仙女喜欢到处游玩,一天她不小心遇上了一个正在人间作恶的妖怪,妖怪觊觎小仙女的美貌就把她抢到自己的老巢里关了起来。他每天只给仙女一碗清水喝,然後问她,‘小仙女啊小仙女,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小仙女每天都很坚决的回答,‘不,我不愿意。’妖怪就大发雷霆,气的每天都打坏洞穴里的几根柱子。终於有一天,洞穴里的最後一根柱子也被妖怪打断了,洞穴轰隆隆的发出一阵可怕的巨响,然後把怪兽埋在了一堆废墟里面。小仙女逃出了洞穴,重新回到光明的人间。就这样又过了很长时间,一天小仙女在山上采果子的时候再次见到了妖怪,妖怪还像以前一样凶巴巴的,但他的一只眼睛瞎了,腿也瘸了,每天就在山上啃枯树枝吃。小仙女觉得它很可怜,就每天给它摘新鲜的果子吃,还和他在山上一起生活了下去。”
我打了个哈欠说,“从此仙女和妖怪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完了吧,娘?”这个故事我从小就听过无数遍,最开始我还会怀疑为什麽房子塌了砸到妖怪,小仙女却没事,现在我已经完全没兴趣问了,我只想睡觉……
我娘一拍床铺道,“错!什麽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那个混蛋妖怪後来眼睛长好了,腿也不瘸了,他就天天往山下跑,还认识了其他女孩子!”
我爹皱眉道,“什麽认识了其他女孩子,我只是答应徐掌门要护送他女儿回去。男人说话怎麽可以不算话,是吧,远儿?”
我点了点头。
我娘哼道,“好呀,你去护送她吧,保镖,情人保镖,多浪漫啊。”
“灵儿……”我爹苦恼的挠了挠头发。
我娘根本就是个恃宠而骄的主,她说,“你去呀,你前脚去,後脚我就带著远儿离家出走!”
我爹态度诚恳的低声道,“虽说是我护送徐姑娘,但又不是就我一个人,我带著好多手下呢。徐掌门这次碰到了很棘手的事情,不然也不至於托我亲自护送他女儿。宝贝,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好?”
我娘摸著我的头,斜睨著我爹慢悠悠的说,“那也不是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爹拒绝道,“不行,毕竟还是有危险的。”
“我不管,我在山上都闷死了,凭什麽就你天天下山玩啊,我也要快意恩仇,闯荡江湖。”
“我不是去玩。”
我娘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不带我去我就要生气了!还想作年轻小姑娘的情人保镖,不害臊,三十岁的老男人。”
“灵儿,我……”
我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里,应该没我什麽事了,我可以睡觉了。迷迷糊糊中听他们缠了半天最後好像还是我爹妥协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说小仙女跟著妖怪有什麽不好呢,妖怪对她多好啊。
***
很久很久以後,笑笑已经成了我的妻子。有一天她非缠著我给她讲故事,我想起了这个从小听过无数遍的故事,就把它讲给了笑笑。笑笑睁著圆圆的眼睛不解的问我,为什麽洞穴塌了砸到妖怪却没有砸到小仙女?是啊,为什麽?这勾起了我儿时的许多回忆。
第二天全家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我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我娘听了只是笑,我妹妹也跟著说,“对啊,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麽。”
我爹喝了口粥,然後说,“因为当时妖怪把小仙女护在自己身下才没让她受伤,要不是这样,小仙女怎麽肯和妖怪永远生活在一起呢。”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我娘低头笑了笑没说话,夹了一口菜放到我爹碗里。
第111章 夏箫林灵番外
林灵很确定这位徐姑娘在勾引她相公。吃个饭而已,用得著娇羞成这样吗?她也不怕噎著。一口一个夏侯公子叫得亲热,夏侯公子你多大年纪了夏侯公子你是哪里人夏侯公子你平日爱作什麽消遣……她怎麽就不知道问问夏侯公子你有没有娘子有没有孩子呢?
这位徐姑娘名叫徐如月,是崆峒派徐掌门的宝贝女儿,这次特意托付夏箫送她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躲避仇敌。林灵跟著夏箫刚到流云山住下来的时候远儿才一岁,一方面林灵要照顾幼子,另一方面夏箫创立的门派也才刚刚起步,他每天都很忙,林灵不好多烦他。现在远儿大些了,灵异门的事务也全都步入了正轨,林灵就寻思著要跟夏箫出去逛逛,她之前说不放心夏箫给年轻姑娘当保镖其实只是借口,她就是想出来玩,谁知道这信口捏来的借口居然成了真!那徐姑娘第一眼见到夏箫就开始双眼发亮,这一路上百般纠缠不休,夏箫虽然厌烦却也不能把她丢下不理,好歹今天算是把徐小姐送到了地方,明天他们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当晚,徐姑娘吩咐厨子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端到夏箫房里,自己也盛装打扮著走进来。林灵一路上打扮成小厮模样跟著夏箫,此刻就站在夏箫身後看他和徐姑娘一起用餐。这顿饭吃了快一个时辰还没有结束的迹象,他们是不用管站在後面的人有多累!
徐如月娇娇怯怯的敬了一杯酒递到夏箫眼前,“夏侯公子,这些天来你辛苦护送如月,如月这里谢过了。”
夏箫感受著身後一道道嗖嗖的冷箭,只能笑著应付道,“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徐姑娘你太客气了。”说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徐如月又是一杯酒敬了上来,“这杯我敬夏侯公子一表人材风流倜傥,也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孩子。”
夏箫心中叫苦,勉强笑著把酒喝下去。哪知这徐姑娘敬了一杯又一杯,又是夸他武功高强反应机敏又是赞他心思细腻遇事不乱,看她是个武林世家的女儿,功夫不知如何恭维起人来倒是文采丰富的很。林灵心下愈加恼怒,这徐小姐是想灌醉了她的男人然後酒後乱性还是怎麽著?!
在徐如月的第六杯酒敬过来的时候,夏箫握住酒杯没有再喝,他说,“夏侯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
徐如月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睨著夏箫道,“这样两杯淡酒夏侯公子怎麽可能放在眼里,想是公子厌弃如月才不肯喝的。”
夏箫道,“我当真是酒力差,徐小姐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徐如月微微一笑,“我们有缘相识相处一场,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夜原当酒至尽兴才是,这杯如月先干为敬。”说著就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站在徐如月背後的丫鬟也笑著劝道,“若不是和公子投缘,我家小姐断不肯这样开怀畅饮的。夏侯公子,这酒你推辞不得。”
徐如月浅笑道,“雪儿,不得多言。”
一个茶杯铛的一声被放到桌上,林灵倒了杯热茶递到夏箫眼前,“夏侯公子!您该喝杯茶醒醒酒了!”
夏箫笑了,端起热茶慢慢喝了一口。
徐如月原不是个聪明剔透的人,这时还在搞不清楚状况的说,“夏侯公子,你带的这个下人怎得这般无礼,主子说话,也有他插嘴的份?”
林灵道,“你家的丫鬟刚才也插嘴了,偏我就说不得话?一杯又一杯的,你坐著倒是舒服,我站在那里累死了。”
徐如月脸色一沈,看著林灵道,“你懂不懂规矩,你不站著倒想要坐著吗?”
林灵哼了一声走到夏箫身前,把他的胳膊往旁边挪了挪,掸掸他的衣摆就坐到了他腿上。
夏箫微笑著一手揽住林灵的腰,“想吃什麽?”
林灵瞟了一眼桌上的菜色,“那个豆腐皮的小包子让我尝一个。”
夏箫用筷子夹了一个递到林灵嘴边,林灵张嘴咬了一小口,“里面是虾仁,挺香的。”
夏箫就著林灵咬的地方也咬了一口,“味道是不错。”
徐如月脸色煞白的站起身来,“夏侯箫,你这算什麽?!”
夏箫咳了一声,“徐小姐,你觉得算什麽就算什麽吧。”
徐如月的少女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她难得看上一个男人,结果他居然跟自己的男仆有染!徐如月捂著脸跑了,那个叫小雪的丫鬟喊著小姐追了出去。
林灵低头把脸埋在夏箫胸膛上嗤嗤的笑,一边笑一边说,“只怕明天江湖上就要传出夏侯门主性喜男风的消息了,这可怎麽办?”
夏箫轻轻解开林灵束住头发的丝带,让她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他抚摸著她流水般的发丝,无奈笑道,“好男风就好男风吧,以後再没有小姑娘肖想我,我家娘子不就放心了。”
林灵搂著夏箫的脖子道,“怎麽,你不高兴我打扰你们把酒言欢了?我若不这样,今晚你又要怎麽了局呢?”
夏箫道,“再怎麽样也就是多喝几杯酒。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难不成还能把我拖到床上强了去?”
林灵又把脸埋在夏箫怀里笑个不停。
夏箫揉了揉她的脑袋,“快吃点东西吧。刚才叫你去吃饭你偏不吃,非要站在这里‘侍候’我,早饿了吧?”
林灵道,“那个徐姑娘一路上对你虎视眈眈,明天咱们就要走了,她今晚必是要发迹的,我若把你单独留在这里,那就是把一块肥肉留给一头饿狼,多危险啊!我得保护你。”她说著还捏了捏夏箫的脸颊,夏箫只宠溺的看著她笑。
林灵从夏箫腿上下来,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好好吃饭。夏箫把她爱吃的几样菜色摆在她旁边,看著她吃。
林灵吃饱饭放下碗筷说,“我好想远儿哦,不知他有没有想我。”
夏箫说,“咱们儿子想的人多著呢,你这个做娘的也不知排到第几位了。”
林灵叹了口气,“儿子就是不贴心。”
“那咱们再生个女儿可好?”
林灵笑著喝了口茶,不理他。
夏箫凑近了搂著林灵的肩膀说,“宝贝,我认真说的,咱们再生个和你一样可爱的女儿好不好?”
林灵低头笑道,“那也不是想要女儿就有女儿啊,要再是个儿子呢?”
“再是个儿子我们就再生一个。”
林灵轻轻捶了夏箫的肩膀一下,“你说得轻巧,又不是你生,我生远儿的时候都疼死了。”
夏箫的声音低沈而诱惑,“我的好娘子,第一胎是比较疼,第二胎就不会了。我知道娘子辛苦,为夫的一定好好补偿你。”夏箫的声音越来越近,渐渐就要靠到林灵脸上。
林灵笑著捂住夏箫的嘴巴不给他亲,“万一那个徐姑娘晚上再跑来和你幽会,我在这里岂不是坏了你的事?”
夏箫轻轻握住林灵放在他嘴边的手,“做戏要做全套,我既是好男风,今晚怎麽可能放你走。”
夏箫说著就抱起林灵走到床边放下,一件件脱掉她身上的粗布衣裳,露出里面娇美的酮体。他灵巧的手指寻到那颗隐藏在凄凄芳草下的小红豆,用指尖温柔的轻捻慢揉,另一只手拨开花瓣将两只手指插进蜜穴里不紧不慢的地抽动。
林灵没一会儿就情动了起来,她嫣红著小脸低声吟哦,一双白白嫩嫩的小脚丫蹭到夏箫脸上调皮的点弄,嘴里甜甜蜜蜜的叫著,“夏箫哥哥,夏箫哥哥,嗯~~~~~”
夏箫笑著在她的小脚丫上咬了一口。
林灵尖叫著把两腿缩到胸前,嘟起小嘴道,“坏哥哥,你干吗咬我。”
夏箫按著林灵两膝不让她动,早已蓄势待发的肉棒对准她微微张开的粉红色穴口整根入了进去。
林灵难耐的呻吟出声,他总是这样对她,强势的让她浑身的骨头都跟著酥了起来。林灵扭动著光洁细长的双腿,小穴里的嫩肉也一齐拥上来吸住夏箫坚挺的肉棒。
夏箫抓著她的膝盖把她两腿分开按到床上,一边大力插著一边看她颤动起伏的雪白酮体,他低声道,“小妖精,怎麽扭得这样浪?”
林灵像只慵懒餍足的猫咪一般红著小脸,嘴角翘起的弧度甜的溺死人。她享受著夏箫热情而有力的服务,微微汗湿的小脑袋在枕上来回晃动著,“夏箫,那里,那里……嗯~~”
夏箫捻著她嫩嫩的小乳尖,身下的肉棒重重的弄她穴内最敏感的一处地方,“宝贝,你是说哪里?”
“啊~~夏箫哥哥,你欺负我,嗯……呜呜。”
林灵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被他疼爱的样子说不出的甜美可人,夏箫爱怜的啄了啄她微张的小嘴,“小笨蛋,每次都哭。”
林灵呜咽道,“是你每次都故意逼人家。嗯~~~夏箫哥哥,夏箫哥哥!”
夏箫硬硬的肉棒在她的敏感点重重的戳弄了几十下,林灵就再也受不住了,她高耸著胸脯扭动著腰肢没多久就被送上了高潮,花蜜如泉般泄了出来,热而舒爽的浇在夏箫的肉棒上。夏箫舒服的仰头叹息著继续插她,享受著她温暖小穴里一波波如潮水般的悸动。
林灵的小手抓在夏箫腰侧,小猫一般挠得他心里发痒,她娇滴滴的说,“夏箫哥哥,你抱抱我吗。”
夏箫揽著她的纤腰把林灵抱了起来,让她两腿盘在自己腰上继续弄她,他怜惜的吻著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就你会撒娇。”
林灵搂著他的脖子把小脸贴在他脉搏有力跳动的脖颈上,“你不喜欢我和你撒娇呀?”
夏箫笑著吻她香香的头发,“喜欢,喜欢死了。”
林灵伸出小舌头顽皮的舔咬夏箫古铜色的结实胸膛,两条莹白的玉腿紧紧缠在夏箫劲瘦的腰上,白玉般的脚趾在他的尾椎处轻轻挠动。
夏箫的心随著她的动作开始发痒,这个丫头现在是越来越知道怎麽让他发狂了。他挑起林灵尖尖的小下巴,“宝贝,你想干什麽?”
“我也想让夏箫哥哥舒服吗。”
夏箫笑笑的看她,“那今晚就乖一些让我尽兴。”
林灵不答他,只是歪著头笑。
夏箫的大掌握上林灵的纤腰抓著她的身子抬高又落下的快速晃动,又粗又大的肉棒随著林灵身体的动作不断抽出来再挤进去,一次次摩擦著娇嫩的穴口顶进去,利刃般劈开紧致的甬道,然後直直的抵到花心里去。林灵的身子像一片在暴风雨中落入惊涛骇浪的树叶般不停的上下摆动,她抓著夏箫的肩膀尖叫,小乳尖一下下擦过他光滑的胸膛,两人结合处的淫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床单上濡湿出一小块水渍。被又粗又大的肉棒粗暴的捅到深处的快感让林灵舒服的浑身发烫,她看著自己不断鼓起又迅速陷下去的小肚子,气息不稳的求道,“好哥哥,我受不了吗,饶了我。”
夏箫挑眉,“今天不是说让我尽兴吗?”
林灵尖叫著说,“可是你大力了呀~夏箫哥哥,嗯~啊~~~~~~”林灵白嫩的手指紧紧抓住夏箫的肩膀,仰著小脑袋再次泻出了阴精。
夏箫低头含住那只不断在眼下起伏跳跃的小白兔,在一片雪白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牙印。他握著林灵细腰的大掌有力的晃动著她的身体,身下青筋虬结的黑紫肉棒愈发粗大勇猛起来,林灵不断流出的丰沛花液被夏箫快速抽插的动作磨成了细细的白沫带著唧唧的声响淫靡的流到床上,散发出沁人的香气。
林灵眼里一片湿润的看著微微颤动的床幔,两只手揉著夏箫脑後的头发,颠簸著身体一声声的媚叫,“好哥哥,你弄死人家了。嗯~~好深,好舒服,夏箫哥哥,我爱你,啊~啊~~~~~~~”
夏箫被她叫的兴起,索性站起身子拉高她两腿从上往下的重重干她,林灵整个身子悬空被他拖成几乎六十度角的斜角。她浑身颤抖的紧紧抓住床单承受强烈的快感,随著夏箫的肉棒不断进出的动作蜜液四溅,她看著高高站在她面前英武强大如天神一般的夏箫,无法自控的绞紧著穴里的嫩肉娇泣呻吟。
夏箫这样爽快的仰头大干了数百下,才精关大开的抵著林灵的小穴满满的射了进去。他闭上眼睛舒服的喘息,林灵的两腿顺著他的身侧滑下来软软的放在床上无法合拢。
夏箫享受完高潮的余韵坏笑著拍了拍仍是一脸迷离的小妻子,“丫头,你高潮的时候一直尖叫著说爱我。”
林灵害羞的笑著蹭到夏箫身上搂著他的脖子哼哼唧唧的撒娇。夏箫哪受得住这样,没一会儿的功夫肉棒就又趾高气昂的挺立了起来。
林灵伸出小手抓住又硬又长的肉棒,“二哥哥,这麽晚了你还精神十足,不爱睡觉的小孩长不高哦。”
夏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怎麽对付远儿的那一套也敢拿来对付你二哥哥。二哥哥个子不够高吗?是谁每次都哭著说太深了要捅坏了呀。”
林灵娇娇的哼了一声,低下头张嘴就在夏箫的命根子上轻咬了一口。
夏箫嘶的一声抽了口气,“你这丫头咬人咬惯了,简直不知道七少的厉害了!”他抓著林灵的身子翻过来打她白白翘翘的小屁股,林灵咯咯笑著搂住夏箫的脖子,抬头又在他滑动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反了你了,小丫头!”夏箫抓著林灵的腰侧开始挠痒,林灵娇笑著翻身躲避。两人情到浓时,月夜还正漫长。
第112章 最终番外
流云山上有一处温泉形成的小湖泊,林灵喜欢在晚上泡在那里仰头看满天闪闪发亮的星光,就像那年夏箫送给她的萤火虫。
夏日夜晚的虫鸣听起来愉悦欢快,林灵靠著湖岸边小憩了一会,似睡似醒之间好像听见夏箫喊她的名字,林灵揉了揉眼睛,夏箫竟真的蹲在岸边微笑著看她。
林灵道,“夏箫!你怎麽回来了?不是还要三四天才能回来吗?”
“事情办得快就早点回来,走了十多天你不想我?”
林灵两只手臂支在湖岸边,托著下巴眉眼弯弯的说,“我当然想你呀。这次出去办事一切都顺利吧?”
“顺利,这趟出门我还遇上了一个故人。”
“什麽故人?”
“我遇见了程浩然。他还是那副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身边跟了个女孩子。”
“是吗?那女孩长什麽样啊?”
“长得挺漂亮,腰间配了把长剑,功夫好像也不错。”
林灵哦了一声,歪著脑袋不知在想什麽。
“哦什麽?程浩然另结新欢你是不是有点失落?”
林灵笑道,“才没有。我挺为他高兴的,我一直希望程浩然能过的幸福,真的。”
夏箫在湖岸边坐下来,伸手拨了拨温暖的泉水。
林灵道,“你也下来泡一泡吧,在外面这麽多天身上一定很乏,我给你按摩。”
夏箫看著林灵水波荡漾下微微显露的胴体曲线,笑著说,“我若下去,你就只给我按摩吗?”
林灵俏脸微红不肯答他的话,她想了想又问,“夏箫,你这次出去给我带礼物了吗?”
夏箫点头,“有礼物。”
“是什麽礼物?”
夏箫拿出一根用深绿色老玉雕成的比男子手掌还略长些的圆柱形物体,递到林灵手上。
这块玉雕的粗细林灵一只手勉强可以握住,她抚摸著玉柱上凹凸不平的精巧花纹,奇怪的道,“好哥哥,这是做什麽的呀?”
夏箫只笑著看她,“你说这是做什麽的?”
林灵想了想,然後拿起玉柱在肩膀上捶了捶又滚了滚,玉柱凹凸不平的表面按摩著肩膀还挺舒服的。
夏箫摇头,“不是这样用。这个叫玉势,你再想想是做什麽用的?”
林灵皱著眉头盯著那样东西看,她的小手抚摸著上面细密的花纹,脸色突然红了起来。
夏箫低笑道,“宝贝,你想到了?”
林灵把那根玉势放到岸上,含羞带怯的在睨了夏箫一眼,“你就会欺负我,我不和你玩了。”她转身潜到水里游走了,游到湖心笑眯眯的转回头看著夏箫。
夏箫勾著嘴角看他精灵一般的小娇妻俏生生的站在湖心朝他笑,夜色正长,他不著急。
***
林灵又怀孕了,夏箫知道後觉得住在山上不够安全,就带著夏侯远和林灵一起搬到山下城中的宅子居住,他每天万分小心的看著林灵,生怕她在屋里走一圈都随时可能摔倒。
林灵上次怀远儿的时候夏箫不在身旁,她也没觉得怎麽样,有什麽不舒服自己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这次夏箫如此事无巨细的体贴照顾,她却越发觉得辛苦起来,每天哼哼唧唧的说腰疼说吐得厉害说不想吃饭。夏箫好脾气的哄著她,调著花样的给她准备各种滋补身体的药膳。到了四个月的时候林灵终於不再吐了,开始每天异想天开的要各种东西吃,夏箫只能认命的到处去找。
在一个所有人都睡熟了的深夜,林灵梦见了一个慈祥的老爷爷递给她一袋冒著很实在香气的糖炒栗子,林灵在热乎乎的栗子余香中失落的醒过来,她坐起身子晃著夏箫的胳膊,眨著大眼睛可怜巴巴的说,“夏箫,我想吃糖炒栗子。”
夏箫满脸睡意的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的天色,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时辰了。他揉了揉林灵的脑袋,“等著,我去买。”
夏箫出去拍响了家中总管的房门,“哪儿有卖糖炒栗子的?”
老总管不解的说,“天还没亮呢,现在街上没人做生意的。”
“带我去找个卖糖炒栗子的人,叫他在家里现炒一锅,多给他银钱就是了。”
夏箫带著一大袋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回来的时候,林灵正像只等食的小狗般眼巴巴的望著门口。
夏箫笑著坐到床边把栗子递到林灵手上,林灵剥开一个香喷喷的栗子放到嘴里细细咀嚼,真是太好吃了。夏箫在旁边剥栗子壳,把颗颗光洁饱满的栗子送到林灵手里。夏箫修长的手指被油光的栗子壳蹭得微微发黑,他低头剥栗子的样子看起来说不出的迷人。
林灵放下栗子抱住夏箫的腰,甜甜的说,“夏箫,你对我太好了。”
夏箫笑道,“几颗栗子就把你收买了?”
林灵抬头看著夏箫,“这不是几颗栗子,这是我夏箫哥哥对我的一片真心!好哥哥,以後这孩子小名就叫栗子好了,反正是它这麽爱吃栗子。”
“……栗子。”
“有什麽关系,小名而已吗。”
“好,就叫栗子。”夏箫笑著揽住他的宝贝灵儿,只要她高兴,有什麽事情是他不能答应的。
***
夏侯远今年十八岁,这是他爹交给他的第一担全权由他处理的生意。他领著镖队顺利把东西带到了苗疆,虽然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但他都解决得很好,没有辜负爹爹的期望。
夏侯远带著镖队在一间路边小店里打尖留宿,中午店里生意很好,仅剩下一张空桌,夏侯远坐下来让小二上了几样简单的小菜,要了壶酒慢慢喝著。
李笑笑风尘仆仆的走了一整天,这才看到这间打尖的小店。她这次一个人偷偷来苗疆是为了找紫灵芝,因为程爷爷说治她爹爹的肺病最管用的就是紫灵芝,不过紫灵芝太难得,只有苗疆的深山里才有。李笑笑从小和她爹爹相依为命,她告诉自己这趟再苦再难也一定要找到紫灵芝回去。
李笑笑进店後扫了一眼四周,“小二,还有空桌吗?”
小二看了看,走到夏侯远桌边问道,“客官,您愿意和这位姑娘搭个桌吗?”
夏侯远答应了,这麽漂亮的女孩子,谁会不愿意。
李笑笑在夏侯远旁边坐下来,倒了杯茶一口喝下去,她都一下午没喝水了。夏侯远朝她笑了笑,李笑笑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一会儿小二把饭菜摆上来,两人安安静静地各自吃饭。
只见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男子端著酒杯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在桌边的另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夏侯远皱眉。
那男子打量著李笑笑,“小姑娘,你这顿饭算我账上了,陪龚大爷喝一杯怎麽样?”
李笑笑看起来文文静静像个大家闺秀,一开口却呛得很,她说,“滚开!”
贼眉鼠眼的男子呦呵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捏李笑笑的下巴。
李笑笑出手极快,嘎巴一声就把男子的手腕掰的折了过去。调戏她?她从小练武的好不好。
青年男子捂著手腕疼得脸上满脸冒汗,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敢出手伤人!你给我报上名号来!”
李笑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明豔如花的脸庞骄傲而美丽,她朗声道,“我叫李笑笑,皇城人氏,你有本事来找我就是了!”
夏侯远笑了,这个小姑娘,倒有几分意思。
中年男子本就是个跳梁小丑般的人物,他有什么本事到皇城去找人,只是被折了手腕怀恨在心,当晚就用下三滥的迷香迷昏了在客栈休息的李笑笑。幸而夏侯远和李笑笑临屋而住,他十几岁时就跟着爹爹四处闯荡,这时他躺在床上闻着外面淡淡的气味就知道不对。夏侯远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推门走进李笑笑的房间,就见白天被李笑笑折了手腕的中年男子正一手缠着绷带,一手费劲的脱李笑笑的衣服呢。
夏侯远把那名男子打成个猪头扔在地上,扶起李笑笑给她脸上泼了些冷水。李笑笑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夏侯远无奈,他难得做一次好人好事。
***
夏侯远和李笑笑就此相识,骑马一路同行。
夏侯远问李笑笑,“你说你是皇城人氏,这么远跑到苗疆干什么?”
李笑笑道,“我爹爹肺部有旧疾,天气一冷就经常咳嗽。程爷爷说治我爹的肺病最管用的就是紫灵芝,不过紫灵芝太难得,只有苗疆的深山才有,所以我就偷偷跑来了这里。”
夏侯远道,“你倒是个孝顺女儿。”
“当然了,这世上只有我和我爹爹相依为命。你来苗疆又是做什么呢?”
“我来做笔小买卖,现在正要返程,差不过到了前面的路口咱们就要分路走了。”
“……哦。”李笑笑这几天和夏侯远一路上有说有笑,突然听说他要走了,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夏侯远又说,“你功夫虽然不错,处世经验却太浅,何况苗疆的深山老林到处都是有毒虫豸,你一人去找紫灵芝其实很危险。”
李笑笑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我一定要找到紫灵芝的。”
夏侯远沉吟片刻,“其实我也不急着回去,倒是可以陪你找紫灵芝。我从小在山里长大,怎么也能把你安全带出来。”
“真的啊?”李笑笑兴高采烈的看着夏侯远,然后想了想又说,“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
夏侯远笑道,“你若肯认我当干哥哥,我便不怕麻烦陪你去找,如何?”
李笑笑切了一声,“咱俩谁大还不一定呢。”
两人论了年纪原来都是十八岁,李笑笑的生日却比夏侯远大了十几天。李笑笑拍手道,“我倒是肯认你当干弟弟,不知你肯不肯呢?”
夏侯远哼了一声不肯再谈这个话题。
李笑笑又问,“你说你在山上长大的,你父母是猎户吗?”
“不是,我家住在流云山上。流云山很漂亮,山顶一年四季都有云海飘浮。”
“真的啊?好想去看看!”
“有机会我带你去。”
“好呀。”
两人在春日融融的阳光下骑着马慢慢走远,他们俩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