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玉碎难全
李逸扬之前在外面被人围攻已经受了伤,进到屋里陡然见到这一幕,急火攻心,半跪在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林灵睁开眼睛,“扬哥哥,你怎麽了?你受伤了!”林灵这才发现李逸扬右袖上有一道很长的血迹,血流的他整条胳膊一片鲜红,身上也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不知是他刚才吐出来的血,还是身上有其他伤口。
李逸扬左手撑著剑勉强站起来,伸剑指向夏箫,“我要杀你了!”
夏箫一脸藐视的看向李逸扬,一只手按著林灵的後颈牢牢把她制在身下。
李逸扬勉强定住心神,提剑向夏箫刺去。
林灵哭道,“扬哥哥,你走吧,我求你了!”
夏箫院里的近身侍卫都是高手,李逸扬受伤不轻。他这一剑虽有十分恨意,真的刺出去却是虚浮无力。夏箫掏出腰间匕首,轻松格了开去。
李逸扬又是一剑刺过去,夏箫朝门外高声喊道,“追影,赤雪,把他拿下!”
门外立刻跃进两名黑衣男子,他们腰间虽有佩剑却并未拿出,直接使出擒拿术一左一右同时攻向李逸扬。
李逸气息紊乱的勉强抵挡了几剑,追影一掌劈的李逸扬长剑脱手,赤雪从後面起脚凌厉的踹在他腿弯处,李逸扬被踢得半跪在地上。两人同时制住李逸扬左右肩膀,将他的胳膊向後弯去。
林灵看到李逸扬被他们制住时疼得直皱眉,只能哭喊道,“夏箫,你还要怎麽样?你要是杀了他,我也绝不独活!”
夏箫本想就此算了,他又不是真的多愿意让李逸扬看他和林灵的活春宫,听了林灵这话却不由得心头火气起,冷冷吩咐道,“把李公子给我绑到椅子上,替他点几个穴道止血……顺便把哑穴也点了。”
追影、赤雪二人动作利落的把李逸扬绑在一张椅子上,李逸扬尽量抑制著胸腔里不断翻滚的血腥之气,“灵儿,他是不是强迫你?”
夏箫嘲弄的看著李逸扬,“我强迫她?我在宫里整整睡了她一年,怎麽,她没告诉你?”
李逸扬抬头看著林灵,声音有些颤抖,“他说的……是真的?”
林灵脸色灰白的闭上眼睛,不肯说话。
李逸扬无法接受,语气激动的说,“是真的吗?灵儿,你……”这时赤雪点了他哑穴,随後又点了他身上几处要穴暂时止住流血的伤口,二人向夏箫行过礼後快步掩门出去了。
室内一时静默。
夏箫一手按住林灵的脖颈,一手扶著她的纤腰,又开始抽动起来。林灵的甬道甚至比他第一次占有她时还要干涩紧绷,但夏箫哪肯在李逸扬面前示弱,巨大的阳具不管不顾的用力进出著,没几下就把紧窄的小穴撕裂了,丝丝血迹粘在夏箫的肉棒上,林灵痛的额上冷汗直流,咬著嘴唇默默承受。
夏箫身下不停的动著,眼睛看向李逸扬,“小子,你给我看清楚了,林灵是我的女人,你下辈子也别想!”
李逸扬顺风顺水的活了二十年,今晚实乃生平第一奇耻大辱。他看著林灵,这个他从小照顾到大的女孩,这个他此生深爱的女人居然这样被人压在胯下欺辱……李逸扬痛苦的闭上眼睛,就算身处炼狱,他也不会比现在更难受。
林灵感到自己的下身已经被撕裂了,她只觉已痛到麻木,宁可现在就死掉。身後的抽插无休无止,寂静的屋子里只有肉体撞击的声音。她不敢去看李逸扬的表情,她也不敢去想他现在是什麽表情。
林灵趴在桌上被夏箫从面後撞的身体不停摇晃,突然感到胸前一空,一睁眼就看见她胸前的玉佩直直落在地上,“啪嗒”一声清脆的碎成两半。这是李逸扬在她十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玉佩,这是她贴身戴了七年的东西,这是她和李逸扬一辈子的信物,就这麽碎了,人说玉碎再不能全,原来真的是再不能全……林灵的眼泪掉下来,无法自控的发出悲怆的呜咽声。
夏箫怒道,“你哭什麽?!不许哭!”
林灵颤抖著说,“夏箫,你到底要什麽?还不够吗?”
夏箫冷笑道,“这就够了?大爷我还没爽到呢。平时在床上我怎麽摆弄你都行,今日见了你的旧情人,就不肯好好伺候我了。林灵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在乎他看,我更不在乎,我玩一晚上都行,七少我有的是花样搞得你这个小贱货求我。”
林灵泪眼朦胧的看向李逸扬,只是他满身血污,脸色煞白,连嘴唇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泛著青白。李逸扬紧闭双眼,俊秀斯文的脸上是隐忍不住的强烈屈辱,林灵知道李逸扬虽然表面上温和有礼,但骨子里却是十分骄傲的人,他怎麽能遭受这样的羞辱,这肯定比杀了他还难受。
林灵压抑著心中的悲愤之情,开口道,“夏箫,你无非就是想折辱於我,你到底还要怎样?你说什麽我都答应,我只求你尽快结束。”
夏箫哼了一声,“什麽都答应?”他俯身在林灵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林灵不可置信的侧过头看著夏箫,英俊深刻的五官、邪肆飞扬的笑容,这个男人根本就是魔鬼。
夏箫仍是俯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不愿意?那咱们就不这麽玩。一晚上还长著呢,我保证更让你觉得羞辱的事情还在後头,你一定会後悔现在不答应我的!”
林灵沈默了一下,声音艰涩而颤抖,“好,我答应你。”
夏箫将龙茎从林灵体内抽出来,瞥了一眼旁边的李逸扬,嘴角挑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李逸扬听到响动睁开眼睛,看见夏箫两手扶著桌沿坐在桌子上,两腿间黑紫的阳具高高挺立著,林灵跪在地上,上衣的下摆仅能遮住她赤裸的大腿,两条光滑细嫩的小腿白生生的露在外面。
林灵微微抬起身子,两只小手搁在夏箫腿上,满是泪痕的小脸凑到夏箫的阳具前,张嘴含了进去。
红润的朱唇将男性巨大的性器一点点吞咽进去,因为夏箫的阳具太长,林灵虽已尽量吞咽,可还是有很长一截露在外面。林灵小脸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羞辱红的像要烧起来,两颊因为吸允的动作而微微凹陷,样子清纯又诱惑。她的两只白玉似的小手也分别爬到男人左右两个灰褐色的阴囊上,葱尖似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打著圈抚摸。男人舒服的仰起头,大掌赞许的拍了拍她的後脑,看在李逸扬眼里这简直就像主人在奖励听话的狗一样。这是他的灵儿啊,他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碰一碰都怕亵渎了的灵儿,现在居然如此低贱的给男人口交。李逸扬再承受不住,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林灵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却还是温顺的吸允著夏箫的肉棒,小脑袋尽量掌握著节奏一前一後晃动著吞吐长长的肉棒,晶亮的口水顺著她的下巴滴下来,夏箫的肉棒也被她含弄的水光淫靡,越发胀大了。
夏箫邪肆的大笑,“李逸扬,你这总看得出来她跟我不是第一次了吧?我七少调教出来的女人你倒想娶回家直接用,哪有这样的便宜事,别做梦了!”
李逸扬看著林灵,如果林灵能看到李逸扬那失望又不可置信的眼神,恐怕心都要碎了;但她不去看李逸扬,只是卖力的含著夏箫的龙茎,满嘴的淫秽味道混著血液的腥气被她吞咽的啧啧有声,她只想快些把他吸出来,完结这场受难。
李逸扬难堪的把脸扭到一边,可林灵跪在夏箫面前给他口交的样子已经深深烙在他心里,就算闭上眼睛他也能清清楚楚看见那耻辱的景象。
林灵双手温柔的搓弄著夏箫的两个阴囊,她甜蜜的小舌一会儿轻舔柱身,一会儿钻进龟头上的小眼里灵活的挑弄里面的软肉,一会儿又将夏箫的分身拼命往嘴里含,顶到嗓子眼也不肯松口,整张小嘴裹起来用温热的口腔用力的吸,夏箫只觉三魂七魄都要被她吸出来了!
夏箫粗喘著气两掌抓住林灵的头发,用力摇动著林灵的脑袋抽插起来,林灵被他晃得头晕目眩,却还十分配合的大张著红豔豔的小嘴。夏箫兴致高昂,次次都捅进林灵的嗓子眼里,林灵被他弄的快吐了,还是压抑著难受用口腔壁上柔嫩的肌肤不断摩擦夏箫的阳具。夏箫快插了数百下,才抵在林灵的口腔深处狠狠射了出来。
味道浓重的喷射让林灵几欲作呕,可夏箫紧紧按著她的头不许她动,林灵只能费力的把大股大股的精液吞咽下去。
夏箫皱著眉头结束了喷射,呼出一口气,松开抓住林灵头发的手指。林灵就势软软倒在了地上。一头长发散乱的粘在脸上,张著小嘴急促的呼吸新鲜空气,白浊的精液从她嘴角流出来,和脸上未干的泪痕混在一起,肮脏又狼狈。
夏箫从桌上下来,拿起一块干净的软布稍微擦拭了下龙茎,把舒爽过的阳具塞回裤子里然後系好腰带。
李逸扬看著倒在地上的林灵,目光复杂,里面有痛惜但也有一些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东西。
夏箫看了李逸扬一眼,打开门,“来人,把这刺客给我押下去,替他打理下伤口,别让他死了。”
林灵紧闭著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她听见有人进来把李逸扬押走,过了一会儿夏箫也关门出去了。
林灵睁开眼睛,屋里只有一支蜡烛恍恍惚惚的亮著。林灵缓缓伸手拿起落在她面前的两块碎玉,紧紧握在掌中,心中一片灰败惨淡。
第52章 不见
没多久有两个下人抬进一桶洗澡水放到屋里,林灵低垂著头坐在地上,手中仍紧握著那两片碎玉。随後夏箫也走了进来,把林灵从地上拖起来放到椅子上,然後开始脱她的衣服。
夏箫见林灵右手紧紧握著,掰开一看,手心里是那块之前掉到地上的玉佩,因为断痕锋利,林灵又攥的太紧,掌心已微微渗出血迹。
夏箫皱眉,“林灵,你就这样跟我闹脾气?”
林灵不答话,像个没生命的布偶般一动不动。
夏箫把那两块碎玉从林灵掌心捡出来放到茶桌上,“这东西不会是那个没用的小白脸送你的吧?”
林灵一声不响。
夏箫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继续解她的衣服。
林灵的衣服一件件落到地上,夏箫也除去自己的衣物,抱著她进到浴盆里。夏箫把林灵受伤的那只手掌搭在澡盆外面,动作温柔的替她洗去脸上的污秽,梳开凌乱纠结的长发。林灵心中只觉可笑,现在这样温柔,就好像刚才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夏箫替林灵清洗完以後又拿浴巾给她细细擦干,然後把她抱到床上给她掌心的伤口涂药。涂完药後,他放下药瓶分开林灵双腿放在自己腰侧,林灵闭上了眼睛,夏箫的手指伸进林灵红肿的花穴口,在内壁上轻轻抠弄了一下。
林灵的小穴因为夏箫之前不管不顾的冲撞有些轻微撕裂,夏箫的手指正好按到内壁的伤口上,林灵疼的身体瑟缩了一下。
夏箫抽出手指,指尖上有淡淡的血迹,夏箫又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从袖里掏出个白瓷小盒,剜出一块药膏伸到林灵的小穴里尽量轻柔均匀的涂抹在里面。
夏箫涂完药,吹熄蜡烛抱著林灵躺下。今天下了这等狠招,李逸扬这个心腹大患想来再掀不起什麽风浪了,只是事无尽善,这丫头现在也不知道有多恨他。不过她终究已经是他的人了,马上就要嫁给他,一辈子的时间总能慢慢教她回转心意。
夏箫把林灵搂紧了些,这样香香软软的抱在怀里,真好。夏箫的下巴抵在林灵的头顶上,开口问道,“你恨我吗?”
林灵不说话。
夏箫无奈,只得继续走威胁路线,“林灵,我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杀了李逸扬。他刺杀皇子,证据确凿。”
林灵终於开口道,“夏箫,你不要这样。我会跟他说清楚,以後也不会再见他。”
夏箫有些吃味,为了李逸扬才肯开口是不是?可他也知道今天晚上实是把她欺辱够了,再去相逼也未必好,只得说道,“你别和我闹脾气,惹恼了我,吃苦的还是你!”
林灵不说话,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两人起床吃过早饭,夏箫给林灵换上一套绣工精美的浅蓝色纱裙,又叫丫鬟给她松松笼了个流云髻,点缀上几朵小巧的宫花,脸上薄薄的扑了些胭脂水粉,整个人就衬的娇美华贵起来。
夏箫满意的揽过林灵纤腰,带著她走出房门。两人拐过几个回廊,停在一间由两个侍卫把守的房门前。
夏箫推开门,李逸扬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右胳膊和前胸都缠著纱布,失血过多加上一夜未眠,让他英俊清秀的脸庞显得疲惫而虚弱。
听见推门声,李逸扬看向门口。
林灵打扮的光彩照人,夏箫搂著她的腰一对璧人般站在他面前。
林灵面无表情的看著他,“李逸扬,我要嫁给夏箫了。从今以後,你我各不相干,你也不要再想著我了。”
李逸扬嘶哑的开口道,“我只问你,你爱的人是他吗?”
林灵的声音无波无澜,“是。”
李逸扬摇头,“我不信!灵儿,只要你说你对我的心没变,我就什麽都不管。你告诉我,灵儿!”
林灵的声音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信不信随你,只是你以後都不要再来找我。”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夏箫见林灵走了,也不紧不慢的迈出房门,对门口的守卫说,“送李公子回家。”
***
夏箫陪著林灵坐上马车回到林府。
他揽著林灵的腰走进林家大厅,恭恭敬敬的低头称呼林老爷林夫人伯父伯母,又奉上几样贵重又排场的礼物,随後还在林家吃了午饭。夏箫在饭桌上表现的高贵而有教养,他不时给林灵布菜,有分寸知礼节的和林老爷、林夫人攀谈。
林灵只低著头吃饭,夏箫给她夹什麽她就吃什麽。
夏箫吃过午饭就告辞了,林老爷和林夫人对这尊贵的未来女婿第一印象还不错。
夏箫走後,林夫人对林灵说,“我看他对你倒还用心。既然是皇帝赐婚,你也就想开些。”
林灵站起来说她很累,转身回房去了。
林夫人站在林灵闺房门口,停了一会儿就听见房里传来林灵委屈的哭声。林夫人知道女儿和李逸扬自小亲厚,哭成这样自是为他,只得站在门口不住劝慰。
林灵在里面抽抽噎噎的说,“娘,你让我静一静吧!”
林夫人听女儿哭得凄惨,可也知道再说什麽都是无用,只能也抹著眼泪走了。
林灵在屋里哭了一下午,声音才渐渐止了,晚上小雅把饭菜送过来她也不吃。林家夫妇坐在饭厅里也是吃不下,那七皇子身份再显贵,也不如李逸扬知根知底的对自己女儿好,可事情到了现在还能怎样?
两人正低声商议著,李逸扬倒来了,身上扎著绷带,脸色惨白的吓人,进来和他们打过招呼就说要见林灵。
林老爷林夫人见了李逸扬不免尴尬,只得说林灵已经睡了,李逸扬又伤的这样重,还是快回家休息的好。无奈李逸扬坚持要见林灵,林夫人叹了口气,带著他来到林灵房门口,爱怜的拍了拍李逸扬的肩膀这才转身走开。
李逸扬轻敲林灵的房门,“灵儿,开门。”
里面没有声音。
李逸扬又敲,“灵儿,让我进去说话。”
林灵哭的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李逸扬,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
李逸扬听见林灵的声音只觉一阵晕眩,他一手扶住门框,“灵儿,你把事情全部告诉我。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从小看你长大,你不是那样的女人。”
林灵哭道,“我都要嫁给夏箫了,你还要我告诉你什麽?”
“只要你说你是被他逼迫的……我就带你走。”
“我们怎麽走?我们走了,我父母怎麽办?你父母怎麽办?这是皇上赐婚,你难道让他们都被压到刑场处斩吗?”
李逸扬的手紧紧抓著门框,胸口撕裂般疼痛,“灵儿,我不能没有你。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那样。”
林灵站在门前,听著李逸扬这番话也是撕心裂肺的难受,头靠在门板上,捂著嘴哭的浑身颤抖。扬哥哥,我还要怎麽和你在一起?被你看见我此生最低贱的模样,我们是再不能在一起了。
李逸扬在外面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捂著嘴想要平复呼吸,摊开手心又是吐出的鲜血。李逸扬用力咽下喉头的腥甜,“灵儿,你让我进去。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你们在宫里到底怎麽回事,他是不是强迫你?”
“不是!不是!你什麽都不知道,我一直瞒著你。”
“你为什麽瞒著我?!你回来这些天为什麽不告诉我?”
“我……我就是这样。我早和他在一起了,而且我还不告诉你。李逸扬,你走吧,我求你了!”
李逸扬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还是说,“灵儿你让我进去,你当著我的面说清楚!”
林灵绝望的滑坐在地上,“我不会让你进来的,你走吧。”
“我不走,这样走了我死都不甘心。你要是不给我开门,我就在门口等著。”
两人隔著一扇门板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灵知道李逸扬还在外面,她靠著门板坐在地上,心里渐渐生出一种悲凉的绝望。人活著是这样痛苦,却又不能死,人对痛苦的忍受力难道是无限的吗?
门外突然砰的一声撞响,林灵慌张起身打开门。李逸扬昏倒在门口,额头在门前的石板上撞的青紫一块。
林灵跪下来抱住李逸扬的头,只见李逸扬脸色灰败,嘴角还有著鲜红刺目的血迹。林灵知他是昨天受的剑伤还未痊愈,忙颤抖著用手擦李逸扬嘴角的血,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李逸扬脸上,“扬哥哥,你醒醒啊。”
有脚步声走近,“让我看看。”
林灵抬头,是程浩然。
程浩然扶起李逸扬要进林灵房间。
林灵从他们身後站起身,“不要进去,你带他回李府。”
程浩然回过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林灵。李逸扬伤成这样,她居然连房门都不让他进?
林灵抹掉脸上的泪水,“你快带他回去,好好替他看看。”
程浩然看著林灵,没再说什麽,把李逸扬背到背上,大步朝外走去。
林灵低头默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拢了拢衣服进屋去了。
第53章 变数
小雅走到林灵房门口,“小姐,夜深了,睡吧。”
林灵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还是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小雅刚要走开,却看见程浩然从前厅那边走了过来,低身福了一福,“程公子。”
程浩然点头,“小雅。”
林灵起身打开房门,程浩然走进来坐到桌边。
林灵关上门,“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为什麽?”
“我刚才那麽过分,门都不让你们进,你和李逸扬是好兄弟,肯定会生我的气。”
“我不过来和你说一声,你怎麽放心。”
林灵苦笑,走到桌边坐下,“他的伤严重吗?”
“胳膊上那一剑倒还罢了,胸前那一剑是斜刺进去的,我看是伤到肺叶了。幸好伤口不算深,逸扬身体底子好,只是今晚实在不该这样跑到你家来。他好好静养几天,应该没事。”
“……他都吐血了。”
程浩然看著林灵,“你这样心疼,为什麽不去看他?”
林灵低下头,“你突然来我家自然是知道我和夏箫要成婚了,我还去看他作什麽。”
“林灵,你把头抬起来。”
林灵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著程浩然,眼神无助而茫然。
程浩然尽力克制著自己想把她拥在怀里的冲动,柔声问她,“七皇子夏箫是不是以前刺过你一剑的那个夏侯箫?”
“是。你猜到的?”
“名字这麽像,我很难不猜到是他。林灵,你把事情全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
林灵心中羞愧,只能尽量语气平静的说,“在宫里这一年,我一直和夏箫在一起,但我没想到皇上会下旨让我嫁给他。事到如今我也没什麽好说的,你好好把老大的身体照顾好,以後……他会喜欢上别的姑娘的。”
程浩然一贯淡然的丹凤眼中是浓重的惊愕和痛惜,“什麽叫你和夏箫在一起了?!你们,你们到底……”
林灵难堪的落下泪来,“程浩然,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质问我行吗?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你不要当著我的面这样。”
程浩然一把将林灵抱在怀里,“傻瓜,我是心疼你!你之前为什麽不说出来!”
林灵抽泣道,“我不是不想说,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扬哥哥。浩然,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事到如今,我也没脸再说什麽了。我把扬哥哥害成这样,连我自己都很讨厌自己,你们以後都会瞧不起我,都会不理我。我马上就要嫁进七皇子府了,我不知道以後会怎麽样,我觉得我的未来根本就是毫无出路,我真的都想过去死……”林灵在程浩然的怀里越说越哭的厉害,眼泪把他衣服的前襟都打湿了。
程浩然心中酸痛,他抱紧林灵,轻吻她头顶乌黑芳香的发丝,“林灵,我不会让你嫁给夏箫,我一定会帮你。”
林灵抽泣道,“没用的,程浩然,违抗圣旨是要出人命的。我爹娘年纪也大了,没道理因为生了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最後倒要死於非命。我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了。”
程浩然不说话,只一下下温柔的轻拍林灵的後背。林灵的哭声渐渐止了,程浩然哄著她上床躺下,看她睡著了才离开林府。
第二天一早,程浩然来到李逸扬家。
李逸扬从床上坐起身来,“浩然你来了,听说昨天晚上是你把我送回来的。”
程浩然点点头,“你还是躺下吧。你的伤虽然不严重,再这样不当回事就不好说了。”
李逸扬不肯躺下,靠著床柱说,“你昨天把我送回来,灵儿说什麽了?”
“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
“我必须和灵儿好好谈谈,只是她不肯见我。但是没关系,我还会去找她。”
“你再不好好养病,你的肺就要落下病根了。”
李逸扬叹了口气,“我不和她说清楚,死都不会瞑目。”
“昨天我把你送回来以後还去看过她,她现在这个样子,你找她也没用。逸扬,我是旁观者清,我知道她根本不想嫁给夏箫。”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她也不肯跟我说。我现在不问这些,我只知道那个七皇子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等他把林灵娶到手,到时候再说什麽都晚了。我今天来是问你到底有没有什麽打算,还是你就想这麽看著她嫁给夏箫。”
李逸扬沈默了一下,“我想带她走,只是恐怕不能。”
“你是不能带她走。你带她走了,夏箫非把整个李府都扫平了不可。我想来想去只有把林灵送走这一个办法。夏箫如果真的喜欢林灵,我赌他再迁怒也不至於杀了林伯父林伯母,不过我们一旦把林灵藏起来,夏箫肯定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所以,第一,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能力让夏箫找不到她,他是皇子,我们很难斗得过;第二,我不保证夏箫找不到林灵以後会不会迁怒於你,你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第三,我也不知道林灵肯不肯让我们把她送走,她未必肯拿著她父母的性命还有我们的性命去冒险。但是我想了一晚上,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李逸扬沈默良久,“确实只有这个办法。我们既然要做就必须从长计议,尽量做到滴水不露;如果一切安排的妥帖,灵儿还有可能愿意走。只是我必须找她谈一谈,有些话我一定要问清楚。”
***
夏箫和林灵的婚期订在正月二十八。
还有十多天就要嫁女儿,林家夫妇却是无事可做,连凤冠和婚衣七皇子府都妥妥当当的准备好了送到林家。看到那一箱箱的大红色,林灵只是面无表情的抬腿走开。林夫人无人处常劝林灵事到如今不要再怄气,做媳妇不比在家做女儿,何况又是嫁到皇家,那是要万分谨慎的。还说到时候会把小雅陪嫁过去,林灵自己也要收敛脾气,别让为娘的操心。林灵只是安静的听,什麽也不说。
林灵心念自己嫁了夏箫以後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她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某日就到天盛武馆去找江磊和顾小米,他们二人也辗转知道此事,不好多问她,三人坐在一起也不像以前那麽自在,一时无话就平添了许多尴尬。林灵笑著起身说我去看看师傅吧,就在顾伯的屋里待了一下午,晚上才满腹心事地回家去了。李逸扬又来找过林灵几次,林灵一律不见,李逸扬心中之事还没筹划出头绪,林灵不见他,他也不去十分勉强,只等著事情有个大概轮廓再和林灵好好谈一次。眼看婚期将至,李逸扬心急如焚,虽然日日吃药,身上的伤势却总不见大好。
夏箫有时会来林府接林灵出去游玩散心,林灵只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夏箫好几次都想发火,又不愿意在婚礼前和林灵闹的太不愉快,只有强压下火气好言好语的哄她。
正月二十一日。
七皇子府内主卧房的大床上,红色的床单一片凌乱,林零赤裸娇豔的侧卧其上,夏箫在後面紧紧抱著她。林灵一条腿被夏箫粗壮有力的手臂捞起来折在胸前,另一条腿无力的垂在身下,五个白玉小节般的脚趾难耐的蜷缩著,男人粗长的肉棒在粉嫩的小花穴里有力的来回进出,把娇豔的花穴口玩弄的水光盈盈。
林灵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著,上面还挂著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贝齿轻咬柔润的唇瓣,就是不肯呻吟出声。
身後的男人伸出大掌揉上那两只玉兔般嫩滑的小乳,啃著她的耳垂性感的低喃,“灵儿,这就是我们的婚床,你喜欢吗?嗯?”身下的龙茎抵住林灵的花心缠缠绵绵的厮磨。
林灵的睫毛抖的更厉害了,一声呻吟压抑不住的从嘴角泄露出来。
夏箫的另一只手来到林灵身下芳草凄凄的花园,拨开两片花唇慢慢摸索到那颗悄然挺立的小红珠,夹在两指间色情的揉搓,“乖乖宝贝,我喜欢听你叫,叫出来……”
林灵被夏箫技巧娴熟的手指弄到不行,回过头羞怯娇弱的看著他,夏箫忍不住凶狠的在她甜蜜的小穴里顶了一下,“小妖精,又这样看我。”
夏箫调弄了林灵一会儿,速度渐渐加快,舔著林灵的耳垂喘息著说,“我的灵儿,我的宝贝,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你要什麽,我都给你。”
林灵泪眼朦胧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麽,不过终究没发出声音。
夏箫狠狠吻住她柔软的樱唇,从身後把她整个搂在怀里,精液抵著花心喷薄而出。
***
崔家大厅里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今晚乔家正式来家里下聘礼。
乔尚书、乔夫人和乔清远坐在左手边的席位上,崔老爷、崔夫人和崔语欢坐在右手边的席位上。
崔语欢低眉垂目的坐在位置上,乔清远看著她娇美的容颜心里是说不出的欢喜和满足。从他两年前第一眼看见崔语欢他就再忘不了这个美丽的让他不敢直视的崔家小姐,即使後来崔家搬离了皇城,他还是不死心的求他爹娘去崔语欢的老家提亲。乔家就这麽一个儿子,乔家夫妇见儿子这样恳切,虽然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最终还是答应了。
乔夫人拿起桌上一个精巧的檀木盒子,“语欢,你过来。”
崔语欢低著头心里也不知在想什麽,听见乔夫人叫她,才心神恍惚的起身走了过去。
乔夫人打开盒子,慈爱的看著崔语欢,“语欢,这是我们乔家世代相传的金枝凤钗,从来都只给长孙长媳佩戴,我现在把它传给你,希望你和清远和顺恩爱,早日替我们乔家开枝散叶。”
乔夫人小心的从檀木盒子里取出一支金碧辉煌的凤钗,凤头雕刻的栩栩如生,展开的翅膀是由细细的金丝勒系而成,金丝上面还缠绕著无数颗米粒大小的晶莹耀眼的红色宝石。
崔语欢恭敬地伸出双手,凤钗如此光辉夺目,崔语欢只觉这光芒刺的她心中发疼……
乔夫人微笑著把凤钗放在崔语欢手中,崔语欢的手却突然像被烫著似的抖了一抖,那金粼粼的钗子就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乔尚书和乔夫人的脸色立时变了。
崔语欢心跳如擂的蹲下身去,金凤的翅膀摔歪了,几颗红宝石滚落在地上。
乔清远站起身来,“爹,娘,语欢她是不小心。”
客厅里一阵难堪的静默。
崔语欢伸出手捡起一粒红宝石。
崔夫人也忙站起来圆场,“语欢,你怎麽这麽大意!快点把宝石都捡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个能干的匠人修补好。”
崔语欢握著那颗璀璨的宝石,慢慢站起身,美丽的眼睛里满是盈盈的泪水,“乔伯父、乔伯母,对不起,摔坏了你们家的凤钗。我……不能给你们家做媳妇了。”
崔老爷喝道,“崔语欢!”
崔语欢看著崔老爷,“爹爹,我不想嫁给乔公子。”
乔清远脸色大变的看著崔语欢。
崔老爷一拍桌子,“不肖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崔语欢跪到崔老爷身前,“爹爹,我早有了心上人,他叫李逸扬,两年前我们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爹爹当年突然带著我们全家离开皇城,他一定会来求亲的。我不能嫁给乔公子,求爹爹成全女儿吧。”
崔老爷一掌打在崔语欢脸上,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却又无处发泄,指著崔夫人道,“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崔夫人脸色惨白,“语欢,你不要乱说话!”
乔家人早就听得呆了。崔语欢被崔老爷打的趴在地上,她狼狈的爬起身子,捂著脸不肯说话。
***
夏箫坐著马车送林灵回家,这些天他虽然有时也会把林灵带回七皇子府亲热,但到了晚上一定会把她送回家,这样做当然是为了给岳父岳母留个好印象。反正没几天他们就要成婚了,也不在这一时。
马车里,夏箫把林灵揽在怀里,“灵儿,明天我没事,陪你到外面逛逛好不好,或者咱们去水月坊听新戏?”
林灵说,“我不去,明天我有事做。”
“哦?什麽事?”
“明天我想上赤回峰爬山。”
“爬山?寒冬腊月的爬什麽山?”
“我就喜欢寒冬腊月的爬山,又没叫你去。”
“你自己一个人去?”
“嗯。”
“好好的怎麽突然要爬山?”
“你又哪知道冬天山景的好处,我以前冬天上过一次赤回峰,山顶有雪景,树上还挂的冰棱,很漂亮。”
“这几天又没下雪哪来的雪景。”
“……山里有积雪啊。”
“反正你明天就是一定要去?”
“是。”
“好,我陪你去。”
“你不喜欢就别去,我又没要你陪我。”
“傻丫头,你也说山上结冰了,一个人去多危险。”
林灵不再说话,只转头看著车帘外的景色。
马车到了林府门口,夏箫在林灵脸上亲了一口,“既然明天要上山,回去就早点睡。”
夏箫看著林灵进了家门,才吩咐马车回七皇子府去。
***
林灵进了门没回自己房间,走到後院的凉亭里坐下。
庭院里寂静无声,她看见三个小男孩在她四周骑马打仗玩的高兴,一个五六岁的胖乎乎的小姑娘拿著根小棍子跟在一个眉目俊秀的男生後面喊著,“扬哥哥加油,扬哥哥加油!”
外面还有个十来岁的身穿淡绿轻纱罩衣的女孩,只见她手握竹棍,遥指天空,摆了个很漂亮御剑式,可惜下盘不稳整个人都在晃来晃去,一边晃一边还在那里催促,“扬哥哥,你快点啊,这样很累!”身形挺拔、斯文儒雅的少年站在凉亭里的石桌边,低头在铺开的宣纸上一笔笔的画著,嘴角挂著淡淡的笑容,宠溺温柔。
林灵想人若真有灵魂,也许未必留在身体里面,而就是这样一点点分散在每段美好的回忆里,哪怕有一天已是物是人非,那些回忆却像有自己的生命般永远存留在它们当初出现过的每一个地方。
林灵在亭子里坐了许久,然後起身向外走去。
第54章 这样的结局
林灵来到李府门口,她踏上门前的台阶,手抓住铜制门环却没有勇气敲下去。她和李逸扬弄成这样,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再和李伯父、李伯母打照面。林灵想了想还是轻轻把门环放回原位,转身下了台阶,绕到李府後院去了。她不知道自己刚转过墙角,满脸泪痕的崔语欢就从另外一个方向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林灵走到李府後院的围墙下,看了看四周没人就不甚灵巧的爬到一棵长在围墙边的大叶杨树上。大叶杨树冬天亦不落叶,林灵爬上去正好藏身,她看见李家一个仆人正在打扫院子,就轻手轻脚趴在树上不敢出声。那仆人打扫完院子就提著簸箕进屋去了,林灵正琢磨从哪里下脚才好爬进院子,却听见吱扭一声门响,忙又停在树上不动了。
李逸扬从房中走出来站在院子里透气,吃了这些天的汤药他屋里一股草药味,闻多了气闷的很。他望著对面林家後院那棵树叶凋零的槐花树,到了春末夏初的时候这棵大槐树的树枝上就会挂起一串串香气沁人的小白花。李逸扬每次闻到那股甜丝丝的花香总能想起林灵抱著梯子爬到她家後院墙上的样子,小脑袋从枝叶繁茂的树叶里探出来,白色的小花纷纷扬扬落在她头上,小树妖一般的精灵可爱,她乌黑的眼珠骨溜溜的转著,大声朝对面喊,“扬哥哥,你在不在啊?”
花期年年会有,可如果从此以後没了林灵,一树繁花开的再热烈又有何用?她走了一年,李逸扬心里便像等了十年,她若一生再不回来,他又该如何自处?
林灵见李逸扬抬头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还以为是发现了她,过了一会儿才察觉他只是在往这边看。林灵想出声又微觉尴尬,她这样爬到树上就好像专门来偷窥李逸扬似的……
林灵正犹豫著是打声招呼再跳下去,还是先跳下去再打招呼,就见李家一个下人走到院子里,“少爷,有位姓崔的小姐来了,说要见您。”
李逸扬一怔,“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就有下人带著崔语欢走过来,李逸扬远远看著崔语欢今天穿了件浅红色的叠纱裙,头上高高挽了个髻,点缀著几样金翠首饰,整个人装扮的雍容华贵;及到走近了才发觉她的发髻已然凌乱,眼睛哭得红红的,一边脸还很明显的肿著。
李逸扬惊道,“语欢,你这是怎麽了?”
崔语欢一下扑到李逸扬怀里,“扬哥哥,我……我……”
李逸扬有些尴尬的挥手叫仆人走开,然後温柔的拍了拍崔语欢的後背,“你先别哭,有话慢慢说。”
崔语欢抬起头,明豔动人的脸上一片哀伤神色,“扬哥哥,我爹爹把我赶出家门了,我以後……就只有你了。”
李逸扬吃了一惊,“你爹为什麽把你赶出来?”
崔语欢一边抽泣一边讲今晚乔家下聘的始末,当她说到已经告诉父亲早在乔家来提亲之前她已经和李逸扬在一起的时候,李逸扬就知道不妥,可崔语欢哭成这个样子,他又能说什麽?只好强压下心中烦躁安慰道,“你是你爹娘的亲生女儿,怎麽可能真的不要你?你爹一时生气,不至於到那等地步。”
崔语欢摇头道,“扬哥哥,你不知道。我爹爹还不到五十岁的人,好端端的怎麽会突然辞官,他是在宫里失了势,不得已才走的。我们回到南方祖宅以後,爹爹天天不开心,动不动就骂人,後来乔尚书派人来我家提亲,我爹爹问都不问我一声就直接答应了。乔家在宫中势力非同一般,爹爹他再想不到会有这等好事。我们崔家世代为官,现在落到如此地步我爹不知有多懊恼,还常常觉得愧对祖宗,所以脾气才那样坏。现如今和乔家结了亲,他虽不能了,还指望著乔家以後多提携我弟弟,只要我弟弟还有希望,我们崔家早晚能扬眉吐气的再回皇城。我深知爹爹心意,所以虽然有十万个不愿意,却什麽也不敢说。本来我也认命了,可我见到了你,那天乔落问我想去哪儿吃饭,我不自觉就走到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那家酒楼,我再想不到还会在那里碰见你……扬哥哥,我没办法,我每天都想著我们以前的事,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我想我终究骗不了我自己。今天乔家人走了以後,爹爹简直恨不得杀了我,他说我是不孝女,不配姓崔,我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他就把我推出了家门,我娘求情他理都不理。扬哥哥,我知道我爹爹是真的不要我了,我现在什麽都没了,我只能来找你,你……还要我吗?”
李逸扬看著崔语欢眼中哀戚的光芒,实在没办法当面说出什麽拒绝的话,只能帮她擦著脸上的泪水安慰道,“语欢,没事的,我不会不管你。你爹爹只是一时气话,他不会真的不要你,你先别哭了好不好?”
崔语欢情绪激动,哪能止得住泪水,李逸扬半天才把她劝进屋,叫下人打来洗脸水,又叫丫鬟赶紧准备出一间干净客房。崔语欢只是抓著李逸扬的手不放,李逸扬被她哭的心慌意乱,不管崔语欢说什麽他只含糊应承著,这才把崔语欢哄进客房睡下了。
李逸扬再次走到院子里,正月的天气後半夜还真是寒气逼人,李逸扬只觉胸腔里一抽一抽的疼痛,崔语欢退婚一事不是玩的,他想要摆脱干净只怕是难了……李逸扬心中隐隐悲凉,一事不平一事又起,他和林灵此生真的还有希望吗?
***
李逸扬一夜未曾睡著,早上起来饭也不吃就直接来到林府。就算事情还没谋划好,他今天也非见林灵一面不可。崔语欢的事情他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妥善的解决办法,他现在只想见到林灵,再不见她一面,他就该不知道明天如何是好了。
李逸扬敲响林家大门。
小雅打开门,“李公子。”
“小雅,我想见你家小姐。”
“你来晚了。小姐刚跟七皇子出去,我才关的门。”
***
赤回峰山路陡峭,狭窄的石阶上不时还有小片的冰冻,林灵一个不当心险些滑倒,夏箫忙从後面扶住她的腰。两人爬了没多久,林灵就累得坐在石阶上直喘气,说要休息会儿再上去。
夏箫无奈的看著她,“是你要来爬山,这才走了多远就走不动了。山上风大,出一身汗再这麽坐著吹风,非著凉不可。起来吧,我们慢慢上去。”
夏箫拉著林灵的手继续往上爬,快到中午两人才上到山顶。
林灵找了块平展的石头坐下来,“累死人了。”
夏箫站在山崖边远眺,“你说的雪景在哪里?”
林灵一手托著下巴看著四周苍茫的群山,“我也不知道,今年天气不够冷吧。”
“我很少冬天上山,山上竟是这般清冷。”
林灵道,“清冷也有清冷的景致,非要处处花团锦簇的才好吗?”
两人在山顶待了没多久,林灵刚才爬山的那点热气就散了,被山风吹的抱著双肩直瑟缩,夏箫走过去脱下灰褐色的大毛皮裘披在她肩上,牵著她的手下山去了。
下山自然比上山轻松许多,夏箫走在前面还不忘回头嘱咐,“别下那麽快,你这丫头不光粗心反应还慢,小心滑倒了。”
林灵跟在後面低头不答话。
石阶边一棵古松上斜刺里猛地跳出个蒙面黑衣人,亮如白银的长剑直朝两人刺了过来。
夏箫一把将林灵推开,自己也闪身躲过,他只觉手臂一凉,长剑已然划破衣袖。
夏箫心神一凛,黑衣人又一剑横劈过来,夏箫忙凝神应对。
林灵被夏箫推的坐倒在石阶上,紧张的看著他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夏箫赤手空拳的接了几剑,心下又惊又骇,此人功夫如此高绝,又招招凶狠,自己就算兵器在手也绝不是这个黑衣人的对手。夏箫一边拆招一边心念电转,最恨自己的人就是夏颖,可夏颖什麽时候寻来这样一个绝顶高手,自己居然毫不知情。他难道想在这孤山上杀了我?我若这样死了,父皇一怒之下哪还会把皇位传给他?亦或他另有後招,还是说这蒙面人其实是我别的对头,可放眼整个武林哪有几人有这样高超的剑术?
夏箫狼狈应付了几招之後,黑衣人终於寻了个空当一剑划过夏箫胸前,夏箫暗金色的长袍洇出一道红痕。伤痕虽浅,夏箫却已知此战无望,他反而不再避退,近到黑衣人身前使出搏命的招数。夏箫一边出招一边头也不回的喊道,“林灵,你快下山!”
林灵急道,“夏箫,我来帮你!”说著也抢身上前。
夏箫心知自己今日只怕要命丧在这赤回峰上,但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灵出事,他招数越出越快,朝林灵吼道,“林灵,你快给我滚!”
林灵不肯先走,拳脚不停地招呼到黑衣人身上。夏箫心急如焚,他这样的招招快攻已是强弩之末,林灵现在不走哪还走的了!夏箫心神一乱身前就不慎露出空门,黑衣人瞅准机会左手一掌击在夏箫腰腹处,夏箫被打的连退了三四步,捂著腰腹痛不可当。
林灵眼见夏箫受伤,著急的一掌向黑衣人胸口劈去,黑衣人侧身避过,同时出脚如电的将林灵扫倒在地。
林灵再不及躲避,黑衣人的长剑已厉如疾风的插进她的胸口。
黑衣人剑法狠准,一剑刺入又瞬时拔出,鲜红的血迹顺著剑尖一滴滴落在青黑石阶上。
林灵捂著胸口,鲜血从她白嫩的指间鲜豔夺目的冒了出来。她睁大眼睛看著黑衣人,惨白著脸咳了一声,接著就有血迹从她的嘴角流出来。
夏箫怒吼著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拳打向黑衣人。
黑衣人退身避过。
夏箫眼睛猩红,肝胆俱裂,一拳狠似一拳的带著风声朝黑衣人身上打去。黑衣人闪躲了几招,一脚斜踏在古树上就势攀了上去。黑衣人轻功高超,借著树枝落脚使力,几下蜷身翻滚著不见了踪影。
夏箫回过头,看著躺在地上不住喘息的林灵,那鲜红的血迹清清楚楚的是从她心口的位置渗出来的。夏箫跪下身把林灵抱在怀里,喉头发干,心中慌乱,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灵的小手拽住夏箫的衣袖,“夏箫,我好疼。”
夏箫一语不发的把林灵背到背上,顺著石阶飞速往山下跑去,“林灵,你撑著点!我马上找大夫救你!”
“夏箫……你不要跑这麽快……好疼。”
“你忍著点!”
“我喘不过气了,夏箫,我真的要死了,我……这样死了也好,这样我就不用嫁给你了,也不用再……为难了。”
夏箫吼道,“你给我闭嘴!林灵,你要是敢死,我绝不会放过你!到时候我一定杀了李逸扬叫你死不瞑目!”
林灵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越来越微弱,“夏箫,你不要……这样,我都要死了……你还计较什麽。我现在突然觉得……也没有那麽……那麽恨你了。我这样走了,以後你……你好好的吧,我……我……”
林灵再没说话,脑袋歪在夏箫後颈上不动了。
夏箫的心跳停了半拍。他停下脚步,寒风吹过,刺骨锥心。
夏箫动作僵硬的把林灵从背後放下来抱在胸前,伸出一只手颤抖的探到林灵鼻下,林灵已然呼吸全无。夏箫又伸手去摸林灵脖颈上的脉搏,脉息……也再无跳动。
夏箫不可置信的两掌紧紧扣住林灵白皙秀气的小脸,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林灵脸上,声音嘶哑颤抖,“林灵,你把眼睛睁开!”
林灵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著一滴晶莹的泪珠,夏箫想起她昨夜躺在自己身下承欢时的样子,眼角挂著泪珠,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抖著,娇羞可人不胜宠爱。现在,她长长的睫毛再不会那样诱人的轻颤了,她……已经死了。
夏箫的心口如被人生生剜去一块似的痛,他扒著头发眼泪汹涌如潮,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如被逼入死境的孤狼一样绝望疯狂。
夏箫突然又把林灵背起来朝山下狂奔而去。他不能让林灵死,没了脉搏又怎麽样,刚死而已,何医师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救的活。
逆风刮在夏箫脸上刀割一样的疼,林灵温热的身子已经渐渐僵冷,夏箫却如魔怔了一般往下疯跑,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让林灵死,他必须再快一些,快一些才有可能把她从鬼门关里抢回来!她不能死,她死了他怎麽办?!
夏箫喘著粗气越跑越快,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一级整个石面都结著厚厚滑冰的台阶上。此处是山路转弯的地方,这几级石阶一面挨著山壁一面临著深崖,台阶窄峭,山势险峻,原就是整个赤回峰最危险的一处所在,夏箫这样毫无预警的摔倒,在他背後的林灵就顺著惯力从狭窄的石阶上斜斜朝悬崖下滚去。
夏箫探身去抓,眼看著林灵的裙角从他指尖擦过急急落下崖去,夏箫的身体不管不顾的俯冲下去抓林灵那片裙角,这样的动作竟是要和林灵一起落下山崖才肯罢休!
夏箫身体悬空,整个人的重心眼看著就要朝崖下落去。他绝望的双眼里只看得到那块淡青色的裙角,夏箫心中苦楚万念俱灰,宁可就这样跟著林灵下去罢了。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人猛地抓住他後心把他提回到石阶上,夏箫眼见著林灵单薄的身影如青鸟一般急速坠落下去。
黑衣人重重把夏箫摔在石阶上,嘿嘿冷笑数声,声音嘶哑怪异,“夏箫,我今天不要你的命。我主子只是让你知道,别以为这世上什麽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黑衣人言毕一跃跳到树上,闪身不见了。
夏箫侧过头去看那万丈深渊,看到的只有一片模糊的灰褐色,哪里还找得到那抹淡青色的身影。林灵,我夏箫一生自命不凡,你却因我丧命。我心中爱你至深,最後就是这样的结局吗?夏箫野狼一般痛嚎出声,拳头用力砸在石阶上,血肉模糊。
第55章 深爱太久,此生难忘
三年之後。五月下旬。
时辰已过了夜里巳时,李逸扬一个人待在李家商铺总店的一间偏房里。两年前,李逸扬和崔语欢成婚之後,李老爷就正式把李家的生意交给李逸扬接管,自己退居幕後享清福去了。李逸扬本是聪明之人,接手以後又十分用心,不过两年时间就打商号打理的有声有色。李逸扬为了把商号拓展到其他省区,这两年就没断了出门,一出门就是两三个月,及到他风尘仆仆的回来,又一头扎进总商号的事务堆里,动不动就整夜整夜的留在议事厅里办事。如此这般未免冷落了娇妻,崔语欢却是贤惠,极少抱怨什麽。
夜深如墨,万物寂寥。李逸长身玉立的站在书桌前,他微微倾著身子,在摊开的卷轴上一笔笔的画著。他著一身月白长袍,清瘦雅致,挺拔俊美,整个人恍若遗世散仙般飘逸不凡。
李逸扬搁下手中的紫毫笔,深深凝望画中的少女,眼神温柔而哀伤。少女调皮的趴在墙头,一头长发半掩在繁茂的枝叶里,她微微抬头看著一片即将落在她脸上的花瓣,神情娇俏可爱。
李逸扬摸著画中林灵的脸。灵儿,又到了你的生辰,你都走了三年了。
突然有人敲响房门,李逸扬没想到这个时间还会有人来,沈吟了一下道,“请进。”
李夫人推开门,一脸兴师问罪的走进来。
李逸扬起身,“娘,你怎麽来了?”
“我不来,谁还能请得动你回家!”
李逸扬苦笑,“娘,您别这麽跟儿子说话。”
李夫人看著李逸扬瘦的微微凹陷的脸颊,叹气道,“逸扬,男人重视事业是好,但也不能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啊。你这麽整夜整夜的熬,熬的可是自己的精气神,等你老了就知道厉害了;再说你身体又不好,天一凉就咳个不停,你这样让娘多不放心。”
李逸扬一时默然,想了想才答道,“娘,我知道了,以後我会注意。”
当年李逸扬得知林灵死讯,一时心神大乱,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赤回峰的悬崖下面原无路径,夏箫带著手下在山谷里艰难寻找,找了一整天也没搜到林灵的尸体。李逸扬和程浩然也都下了山谷,当他们深夜里见到不远处绿油油的狼眼时都绝望的停下了搜索的动作。林灵的尸体只怕十有八九被野狼撕的连骨头都不剩了……赤回峰底部的山谷狭长,李逸扬和程浩然在里面无眠无休的找了两天两夜,寒冬腊月,天上又下起瓢泼大雨,李逸扬执意不肯回去,最终昏倒在山谷里面。
程浩然把李逸扬背回家。李逸扬旧伤复发,当夜就开始发高烧,不时还吐出几口鲜血,这可吓坏了李老爷李夫人,饶是程浩然的父亲医术超群名满皇城,可医人医病难医心,李逸扬如今心如死灰,程医师也无计可施。倒是多亏崔语欢衣不解带的日夜照顾他,李逸扬烧的神志模糊满嘴胡话,崔语欢就紧紧握住他的手柔声劝慰,每隔一会儿就用清水投一次毛巾敷在他额上去热,到了夜里仍是这般仔细照顾;崔语欢这样几天不睡,自然也病倒了,她自己病著却还放不下李逸扬,日日要来李逸扬身边亲自看顾,李老爷李夫人看著都觉心疼。
半年後,李逸扬的病才大好了,肺却落下了病根,经常整宿的咳嗽。崔语欢仍是悉心照料,亲手给他熬药,每日还炖些润肺的汤水。她是个千金小姐,哪里做得这些,一双芊芊玉手割的都是小口子,却还是一句怨言也没有。李逸扬病虽渐渐好了,人却像丢了魂魄一般,对崔语欢只是不冷不热的。李老爷再看不下去,把他叫到房里痛斥一顿。李逸扬沈默半晌,只说了句明年我会娶她,其他的就再不肯说了。
作娘的终究心疼儿子,李夫人摸著李逸扬清瘦的脸颊,眼眶不由得红了,“你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什麽样了!我怎麽会不知道你的心意,可灵儿都去了这麽久,你这麽折磨自己又是想怎麽样?语欢她嘴里不说,可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里哭。你有这样的媳妇要知道惜福,你当年病的快死了语欢她是怎麽对你的?逸扬,做人要有良心哪。”
李逸扬有些不耐的把脸偏到一边躲开李夫人的手,“娘,你又说到哪儿去了!”
李夫人擦著眼泪道,“我知道我这老太婆说话惹你厌,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只是今晚上我既来了,你就无论如何得跟我回去!”
“我今天不回去。时辰太晚了,我就在这间偏房睡。”
“时辰晚了?!那你是叫你娘自己走来再自己走回去吗?”
“我叫下人送您回去。”
“李逸扬,今晚你必须跟我回家。你这样冷落语欢,当初就不该娶她!”
李逸扬沈默,当年我除了娶她,还能怎麽办?
李夫人见他不说话,气的拽住李逸扬的手往外拉,“你跟我走!”
李逸扬稍稍用力挣开李夫人的手,垂首站在桌边。
李夫人怔怔的立在原地,半天才指著李逸扬的鼻子道,“好!好!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李夫人走了,李逸扬低声叹了口气。我怎麽能回去,今天是灵儿的生日……我要陪她的。我知道我对不起语欢,我知道我十分不孝,只是我也没法子,我已病入膏肓,此生无望了。
***
暖香阁酒楼,即便到了深夜却还是莺歌燕舞,热闹非常。
暖香阁最顶层的精致绣房里,夏箫搂著个眉目极美的女子肆意调笑,两人酒酣耳热,正在情浓之际。
美女笑的瘫在夏箫怀里,蔻红的指甲有意无意的搔过夏箫敏感的喉结,“你说什麽呀,七少,我听不懂的。”
夏箫喝的舌头都有点大了。他捏了捏女子滑腻的香腮,“小蹄子,你再说听不懂!”
女子娇笑道,“人家就是听不懂,要七少你教我呀。”
夏箫举著酒瓶哈哈大笑,“我教你什麽?你他妈的还不好好伺候我,我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哪。”
女子不解的抬头看他。
酒瓶里的酒被夏箫挥洒的到处都是,“你忘了?四年前仙儿花魁的处子之身足足拍出了十万两的天价。要不是我,你早被采花大盗抓走了。”
此女正是当年的花魁仙儿,她皱著眉头想了想说,“不是啊,我记得那贼人是被几个青年公子抓到的,当年我还亲自谢过他们呢。”
“啊……我忘了,是李逸扬那个小白脸抓到采花大盗的。”夏箫呵呵笑了起来,“可是,你被采花大盗盯上这事儿可是我告诉月娘的,要不然月娘能把你藏起来吗?”
仙儿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个缘故仙儿却是不知,那我真要好好谢谢七少了。七少,今晚仙儿一定好好伺候您。”仙儿说著扶起夏箫往绣床处走去。
夏箫喝的著实不少,踉踉跄跄的被仙儿扶著躺倒在床上。
仙儿动手解开夏箫的腰带。
夏箫侧过头看著浅粉色的床单,不高兴的说,“你怎麽把床单换了?那时候是条细白花纹的……”当时林灵中了迷春散,便是躺在这张床上,双腿热情的缠住他的腰,娇娆的喘息扭动,搂著他的脖子小猫一样的啃咬。
仙儿听夏箫含含糊糊的说什麽床单,只当是醉话,也不理他。仙儿掀开夏箫的衣襟,露出里面赤裸结实的胸膛,红唇热情的贴了上去。七少常来楼里喝酒,却从来不在哪个姑娘房里过夜,今日竟随了她来,她自是要使出全副手段笼络住这尊贵无比的财神爷。仙儿在夏箫胸口落下一个个香吻,一只玉手顺著夏箫胸膛向下滑去……夏箫却突然抓住仙儿的後颈制止了她的动作。
幽暗的床帐里,夏箫的声音似乎清醒了些,“你出去吧。今晚我睡在这儿,你去别的地方休息。”夏箫说完就松开放在仙儿後颈处的手。
仙儿尴尬的坐起身来,“七少,我哪里错了?”
夏箫烦躁的把手盖在眼睛上,“我头疼得很,你快出去,把油灯也熄了。”
仙儿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不敢忤逆,下床吹灯走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夏箫还是一手盖著眼睛仰躺在床上。他闻著空气中浓浓的脂粉香气,心中悲凉如水,来到这里又能找到什麽?三年前的东西这里已经什麽都不剩了。今天是林灵的生辰,她要是还活著,就二十岁了。当年林老爷林夫人丧女心痛,变卖房产离了皇城,夏箫知道後就把林家的府邸买过来,还把林家的下人都重新召集回来,嘱咐他们林灵的房间要一点样子不许变的留著,他自己还常常在林灵的房里过夜。可那又怎麽样,三年了,她的味道已经越来越淡,她房里的东西全都越用越旧,就快留不得了。
灵儿,你已经走了多远?是不是远到连这些死物都不再留给我,是不是终有一日要让我无所凭证、无可追忆才算罢休?现在我的人生除了对付夏颖,就是喝酒。可我就算醉死了,心底最深处却还是该死的清醒,我就是忘不掉我已经失去了你。我醉了就想睡觉,睡著就会梦见你,醒来以後又是痛彻心扉。我痛恨梦到你,那就好像你死了又复活,我还来不及高兴你却又一次消失了,这样的痛苦煎熬,实在比杀了我还难受。或者当年我就该和你一起从赤回峰上跳下去,我没跳下去,只好留著命给你报仇。其实我不想那麽快打垮夏颖,他死了,这漫长的人生我还能做什麽。灵儿,我真的太累了,为什麽没有一种药可以让人不做梦,为什麽没有一种酒可以让我忘记你。
第56章 故人北去,我南行
丹阳城是大夏国南面版图上最大的一个城市,其繁华热闹的程度不在皇城之下,又独有一番南国水乡的灵秀动人。
丹阳城郊的翠竹林里,一袭青衣的男子正在练武,他出手如电将一对双钩舞的流光溢彩,煞是好看。一套钩法演练完毕,青衣男子动作利落的将双钩收回腰间鞘中。此人生的面若桃花,眉翠唇红,眼中不露笑意却醉人心弦,脸上淡然无波却天生一股风流气息。微风掠过,几缕乌黑的发丝拂过他精致如画的眉目,怎一个美字了得。
青年男子练完双钩正要回去,一个生的高高壮壮、腰佩大刀的中年男子拍著巴掌从竹林里走出来,“人都说锺少主二十出头就使得一手好钩法,我只不信,今日见了,名不虚传!”
青衣男子打量来人一眼,“你是谁?”
“在下东海门巫烈。”
“找我何事?”
“我特意前来讨教锺少主的高招!”
青衣男子微微皱眉,“我不想和你比试,你请回吧。”
“锺少主,我从海门赶到丹阳那可是几百里的路程,你总得让我回去跟兄弟们有个交代吧。”
“你有没有交待我管不著。”
巫烈嘿嘿一笑,“锺少主若是在九华门里闭不见客,我也无计可施。可今天既然让我在这儿找到了,你就少不得和我比试一番。锺少主,在下得罪了!”巫烈说著抽出腰间大刀,以横扫千军之势劈了过来。
青衣男子无奈,只得拔出双钩迎战。
两人都是快攻快守的招式,杀的翠竹林里竹叶漫天飘落。巫烈的大刀虽然劲道刚猛,却不及青衣男子的双钩灵活莫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巫烈渐渐捉襟见肘起来,几次险险躲过程浩然的钩尖。不一时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巫烈的长刀已被青衣男子的银钩震落在地。
青衣男子把双钩收回腰间。巫烈脸色又红又白的捡起落在地上的大刀,低头抱拳道,“我巫烈输的心服口服。这次回去必定勤练武艺,数年後再来讨教!”
青衣男子心中无奈,“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巫烈道,“不敢再耽误锺少主时间!”说著自己转身大步走出竹林。
青衣男子叹气,这几个月每隔一两天必有一个这样的武林人士来找他切磋武艺,搞得他不胜其烦。
青衣男子走出翠竹林,进到常去的那家卷云茶楼,点了壶雨前龙井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远处的丹阳江上波光粼粼,不时有一艘扁舟悠然划过。丹阳真是个好地方,哪里都不比皇城差,只是他的回忆全留在皇城里,这座城市再好,也进不到他心里。
青衣男子正是程浩然,当年他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林灵和李逸扬真的成婚了,他就离开皇城去游历江湖,出去了才能知道这天下究竟有多少高手,出去了才好在刀光剑影中一点点忘却心事。只是他再没想到他真的出去闯荡江湖不是因为林灵嫁给了李逸扬,而是因为她死了。林灵死了,皇城就只是个伤心地,因为每座桥、每条路都残留著她的影子。程浩然跟他爹说他此生立志不在医学,现在想要去江湖上历练几年。程医师原是个通达透彻的人,儿子既然生来是个武学奇才,那原是命里注定要走这条路的,於是也不阻拦,只拍著他的肩膀说万事小心,什麽时候想回家就回来。
程浩然辞别父亲,孤身上路。他在外面闯荡了一年,倒也小有名气,大家都知道这个新进的少年侠客容貌异常俊美,为人沈默寡言,使得一手好双钩,遇上不平之事,一言不发便即出钩,动起手来又总是不要命一般,当真是遇鬼杀鬼遇佛杀佛。江湖本是险恶之地,程浩然功夫虽好,可终究年纪轻,临敌经验又浅,隔三差五就弄得一身伤痕,他也不当回事,行事还是一般的不留退路。
一日,一个曾和程浩然结过梁子的歹人寻了两个高手一起来找他报仇,当程浩然和他们斗得一身血污眼看就要不敌的时候,却也是机缘巧合,恰好就被江湖第一大门派九华门的门主锺浩宇碰上了。锺浩宇一眼看到程浩然的长相竟和月心有几分像就停下了脚步,再细看之下竟还有两分像自己,不由得心下大惊,如何能看著他被三人围攻致死,忙出手救了下来。锺浩宇一番细查,才知程浩然居然是他和月心的亲生儿子。
当年天下第一美女池月心容颜倾城、武功高绝,原是个传奇般的女子,只是她一生波折苦难,这里也不去细表。池月心当年临死之前把自己繈褓中的孩子交给程烨,托付程烨说这孩子我给他取名叫浩然,如今他无父无母,就跟著你姓吧,以後学医作个大夫也是好的。你若肯替我养大他,我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还给你。说完之後,一缕香魂就悠悠离散了。程烨一生苦恋池月心,她临死托孤,自己如何不答应。程烨葬了月心之後就离开了武林是非之地,带著孩子来到皇城,给他取名程浩然,当作自己的儿子抚养照料起来。
过了大半个月,锺浩宇看程浩然养好了伤,就问他想不想跟自己学武。至於他和池月心究竟是怎样的情债,他却不肯和程浩然提。程浩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父亲也说不上是什麽感觉,只说他这一生都是要认程烨做父亲的,即使锺浩宇教了他武功,这一点也不会改变。锺浩宇点头道,他养你成人,这是应该的。自此,程浩然便跟著锺浩宇学武,锺浩宇原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程浩然又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锺浩宇倾尽全力教授数月,程浩然的武学造诣自然突飞猛进,再不是以前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了。
没多久,武林上就都知道九华门的锺门主找到了他和池月心失散多年的儿子,这孩子现已长到二十岁,容貌生的极像池月心,又是个练武的奇才,多少武林上成名的侠客都败在他手里。其实这些话多是子虚乌有,以讹传讹,但传的多了渐渐就有些不信邪的人跑来找程浩然挑战。程浩然烦扰不堪,又不愿天天躲在月华门里,心里就渐渐萌生出了离开丹阳再去四处闯荡的念头。
程浩然饮尽杯中茶水。心道我离开丹阳城又去哪里好?其实她走了,我去哪儿还不是一样。林灵以前总吵著要去闯荡江湖,她若还活著,我与她作对神仙眷侣携手同游江湖,那又该是怎样的风光。
一艘快要靠岸的大船缓缓驶到岸边,一位船客在仓里待的不耐烦,低身从船舱里走出来,站在船板上望著明澈宽广的丹阳江,大大抻了个懒腰。
程浩然盯著那男子的背影,六月初的强烈阳光像在他身上镀了层金似的看著模糊不清,但那朦朦胧胧的轮廓,不就是……林灵!
程浩然抛下酒杯,从茶楼里飞奔而下向丹阳湖的码头跑去。
及到他微喘著跑到码头,码头上只剩船夫在一圈圈的收著船锚。
程浩然跑过去对船夫比划著说,“师傅,刚才你这船里是不是有个这麽高的客人,好像是穿了件灰色的衣服。”
船夫笑道,“这位公子,一船几十个客人,我哪里记得。”
“客人全都下船了?”
“是。”
“下了码头都各自走开了?”
“是啊。”
程浩然向船夫道了声麻烦,黯然离开。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管他走到哪个城镇,总会在不经意时突然见到林灵的身影,有时他会莽撞的抓住陌生人的胳膊,有时就像今天这样,远远看著好像是她,走近了却又无从寻觅,只是……今天的真实感似乎特别强烈。灵儿,你都走了三年了,我的心好像还是不能接受你已从这世上消失的事实,哪怕见到你的幻影,它都会激烈的要从我的胸腔里跳出来。究竟要多少年,它才能明白,你已经死了,不管我去到哪里也再见不到你了。
第二日,程浩然乘船离开了丹阳城。
***
林灵从丹阳江的码头下了船,她见这丹阳城里景致独好,五步一柳十步一花,街市上车水马龙十分热闹,人人都操著一口软软的南国语音,和皇城比起来别有一番意趣。她漫无目的一路闲逛,还买了块当地特产的莲湖糕一边走一边吃。莲湖糕甜甜糯糯,吃起来还凉丝丝的,味道很好。
林灵没有死。当年她到天盛武馆去看顾伯,顾伯见她郁郁寡欢、愁眉不展,就问她是不是不想嫁给七皇子。林灵无奈叹道,皇上下的圣旨,我愿不愿意又能怎样呢。顾伯沈吟半晌说,你若相信师傅,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这世上我顾老头做不到的事情还真不多,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想办法。林灵听了这话,忙跪倒在顾伯身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们几人十几岁就跟著顾伯学武,都知道师傅是武艺高超之人;但其实顾伯这些年来一直隐藏身份在这小小的天盛武馆度日,就算是对著几个小徒弟,他为了谨慎起见也从没把真正的本事完全显露出来过。顾伯听了林灵这番话,心中很快有了计较。他叫林灵稍安勿躁,这些日子先应付著七皇子,他要花些时间才能把一切布划好。
顾伯从赤回峰下救回林灵以後,给了她一些银子,告诉她最好此生都不要再回皇城,林灵父母那里他也会悄悄转告他们。顾伯最後嘱咐林灵说七皇子心思缜密,说不定还会派人探查你父母的情况。以防万一这几年你先不要见你爹娘,就算他们离了皇城你也别去找他们,怎麽也要过了三五年等事情淡了你们才好一家团聚。林灵点头答应,当天就离开皇城一路向南行去。这三年林灵流离漂泊、居无定所,虽然吃了很多苦,但也到过许多地方,长了不少见识。
林灵知道江湖中第一大门派九华门就在这丹阳城里,不过她虽然心向往之,却没真打算到九华门里逛逛,出来这几年她也知道什麽叫江湖险恶,她这样三脚猫的功夫又没人帮她,再去多生事端简直就是找死。不过丹阳鲈鱼名满天下,这是一定要找个酒楼好好尝尝的。林灵一时走的累了,正好见到左手边有家卷云茶楼,就进去点了壶香片,在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却不知这里就是程浩然刚刚坐过的位置。
几天之後。
一个微风习习的的夏日傍晚,林灵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盯著碧波荡漾的丹阳江里自己那根小小的鱼竿如老僧入定般动也不动,心中怨念无比,我都枯坐一个时辰了,为什麽别人都钓上来好几条鱼了,我这里却还连个小虾米都未曾上钩。当年跟著李逸扬他们出去钓鱼也是这样,他们一条条的往桶里装,只有我什麽都钓不上来。唉,难道她不仅和皇城的鱼没缘分,和这丹阳江里又肥又鲜的大鲈鱼也是有缘无分吗?也不知他们四个现在是不是还常去钓鱼,或许不是四个人,我走了不还有崔语欢吗,扬哥哥若和她在一起,大家一起出去玩自然会带著她的。
一条美丽的画舫从眼前悠然划过,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公子和一个秀气美貌的少女双双立在船头。青年公子微微低下头和少女说著什麽,少女微笑著看他,两人眼中皆是含情脉脉。
穿著粗布衣服一身男装打扮的林灵双手托腮的蹲在岸边看他们……当初在那条画舫上李逸扬从身後抱住她的腰,细细吻著她的耳垂低声说,“灵儿,我回去就叫我爹娘选个好日子去你家提亲好不好?”那些话仿佛还在耳畔,李逸扬和她却已分离三年了。他现在是不是常陪著崔语欢游湖?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眼前这对璧人一般你侬我侬的让人嫉妒?林灵叹了口气,吐出口中的狗尾巴草。三年了,自己走过那麽多地方,可没有一处让她想要停留,遇见过许多人,可没有一个让她想要去结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不死心。可总不好一辈子这样吧,当年自己是亲眼见到李逸扬帮崔语欢擦去眼泪说我不会不管你,他又以为我死了,大概他们两人早就成亲了。其实就算我没死,老大当然也会娶崔语欢,不娶她难道还会娶我吗?我那样屈辱的模样都被他见到了,他不会娶我的。可为什麽过了三年我就是还不死心,没亲眼见到他们结为夫妇,心中那份可笑的幻想就是不肯熄灭是吧?唉,不然还是回去看看吧,看到扬哥哥已经和崔语欢相亲相爱的在一起我大概就可以死心了。可是如果扬哥哥还是孤身一人,那……那是绝不可能的,我又在痴心妄想了。
林灵起身把手中的鱼竿随意往岸边一丢,快步走到码头,“船夫,我要坐船。”
“客官,你要坐南行的船还是北去的船?”
林灵答的干脆,“我要往北去。”
第57章 重逢
静夜,一身男装的林灵站在李府後院的围墙外,她轻轻摸著围墙边那棵大叶黄杨树粗糙的树皮。三年了,这里看上去什麽都没变,只有这棵大杨树好像长高长粗了些。林灵爬到树上,动作比三年前敏捷了不少,好歹这三年师傅教的月影步她还是有练习的。
林灵在树上小心藏好,看著李家的仆人在院子里扫地浇花。李家的下人还真是生活规律,三年前的冬天就是晚上这个时辰打扫院子,三年後的夏天居然还是这样。
仆人打扫完院子就出去了,只余李府後院一片!紫嫣红的花圃开的热烈。林灵无聊的在树上等了半天,她告诫自己说她这次回来只为确认李逸扬和崔语欢是否已经成婚,其他的什麽都不许做。这可是夏箫眼皮子底下的地方,她必须打起起十二分的小心,务必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的行踪。唉……夏箫也不知娶妻了没有,这个缺乏道德感的男人,我死了他是不是很伤心?不过伤心也是活该,谁叫他当年那样欺负我。
林灵正趴在树上胡乱想著心事,突然听得有脚步声传来。林灵心头一怔,这样熟悉的脚步声,她就算闭著眼睛也能听出是谁。
李逸扬走到院子里,在石凳上坐下,眼睛习惯性的看向林家後院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槐树,眼中神色寂寥。
林灵一看见李逸扬,眼眶就红了起来。扬哥哥,你怎麽瘦成这个样子?林灵的手紧紧抓住树干,早忘了自己这次回来是要做什麽,只一眨不眨的盯著李逸扬,心中又苦又酸。扬哥哥,能这样看著你,对我来说是件多奢侈的事情,我只希望时间就这样停下来才好。
一个温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打破了林灵的迷思,“扬哥哥,你还不睡吗?”崔语欢穿一身鹅黄色锦衣罗裙,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
李逸扬抬头看向崔语欢,“我睡不著,你困了就先休息,不要总是等我。”
崔语欢的声音温柔可人,“你睡不著,我陪你聊天。”
“好。”
崔语欢也在石凳上坐下,“这几天商号的生意怎麽样,还那麽忙吗?”
“就那样吧,总有些事情要处理。”
“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婆婆很挂念你。”
李逸扬握住崔语欢放在石桌上的手,“我知道。语欢,你不要总这样替我操心,没事自己也多出去走走,找些喜欢的事情做,别总是闷在家里。我经常不在家,也没多少时间陪你。”
崔语欢柔柔的说,“我们都出去了,谁陪伴公公婆婆?而且你也说了你总不在家,我再出去,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就更少了。”
李逸扬停了一下说,“家里那麽多下人,其实你每天就和爹娘请个安,尽到心意也就是了。”
“下人侍候和儿媳在身边侍候那怎麽一样?婆婆现在也惯了有我作伴,我一走开她就找我。”
李逸扬笑道,“你这样贤惠,我只觉更愧对你。”
崔语欢但笑不语。
他们夫妻二人叙了会儿话,双双进屋去了。
林灵从树上悄悄爬下来,虽说是意料中事,可真见到了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也说不出究竟是什麽滋味。林灵失魂落魄的沿著青石板路往前走,这样精神恍惚的走了一会儿,一抬头竟到了林府门口。林灵看著自家的黑漆木门,苦笑一下转身想要离开,可走了没两步却又停下了脚步。
师父当年说会告诉她父母如果舍不得女儿过几年就搬到外省去住,以後再和林灵相会。林灵不知道她爹娘如今搬走了没有,三年多没见父母,她如何不想,只觉哪怕能够偷偷看一眼父母的睡颜也是好的。林灵心想自己明天天一亮就要离开皇城,这都到了家门口还是悄悄进去看一眼吧。
林灵绕到林府後院,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了听,里面寂静无声。林灵从围墙上翻进去,低著身子经过後院的凉亭,前面正对著的就自己的闺房。那是她从小到大住了十六年的房间,自己这三年在外面颠簸流离,每晚躺在又硬又响、有时还有难闻异味的床铺上,最想的就是自己房里那张睡床,她这辈子大概再没机会回到那张床上睡一晚了。
林灵走到房门口,摸著门板上熟悉的万字回纹,心中感慨万千,突然脚面上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贴了上来,林灵“哎呀”一声低叫,退了两步低头看去,一个小小的黑影正蹲在自己脚边。林灵定睛去看,原来是只肥肥大大的猫,借著月光林灵看这猫长得浑身雪白,偏左眼上长了圈黑毛。林灵心道这不是咪咪吗?怎的长到如此之胖,又怎麽从宫里跑到她家来了?林灵心中混乱一时想不清楚。咪咪仰起头,摇著尾巴冲林灵讨好的喵了一声。
房里突然传来一个低沈好听的男声,“外面什麽人?”
林灵呆立原地,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一般,这个声音──是夏箫!
林灵转身向後院的围墙跑去。
里面的人冷哼一声,“想跑?”
夏箫一把推开房门,在清莹的月光下看见一个正爬在围墙上的瘦弱男子身影,那肩膀的曲线,纤细的腰肢……夏箫的心停跳了半拍,墨黑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紧紧盯住那个在月光下散发著融融清辉的身影,心跳如擂,低身顺手抓起门角那只猫使力抛了过去。
林灵爬到墙头,双手撑起身子,一条腿费力的够到墙沿上,突然一个毛茸茸热乎乎的东西带著风声猛地抓到她肩膀上,锋利的爪子还在她脖子上挠出三道热辣辣的血痕。林灵受惊,心尖一颤双臂发软的从围墙上掉下来。咪咪喵呜一声惨叫,落地之後嗖的一下迅速跑走了。
林灵跌坐在地上,看著在清冷的月光下邪肆英俊的夏箫一步步走过来,他紧紧盯著她,眼光像要吃人一般。林灵撑著双手想要往後退,可只退了一步後背就靠到了围墙上。林灵睁大眼睛看著夏箫,一动不动的仿佛浑身力气都凭空消失了,她现在就像被强大的肉食动物牢牢盯住的小动物一般只能瑟瑟发抖的等待即将到来的猎杀。
夏箫走到林灵身边,蹲下身子,一只大掌颤抖的摸向林灵的脸庞,“……灵儿?”
林灵惊恐的看著他。
夏箫又不可置信般的问了一句,“灵儿?”
林灵不说话,心却一直往下沈。这次,她恐怕跑不掉了。
夏箫展开双臂把林灵深深搂进怀里,把脸埋在她的如丝的黑发里,喃喃的说,“我又在做梦吗?”
林灵只觉被夏箫搂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出声抗议道,“夏箫,我要被你勒死了!”
夏箫听见林灵的声音,有些茫然的把头从她发间抬起来,细看她脸上的表情,林灵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刚要说话夏箫却凶狠的吻了上来。那根本不是吻,是野兽一般的啃咬,唇齿相磨,夏箫恨不得把她的舌头都咬下来吞进肚里去。林灵吓的直躲,夏箫哪里肯让,把她逼在墙上用力咬她的嘴唇,林灵嘴上痛的发麻,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夏箫微微抬起头,激烈的唇舌交缠和嘴里腥甜的血气似乎让他多了些真实感。夏箫盯著林灵唇上流血的伤口和眼角晶莹的泪水,语气里是无法抑制的狂喜,“林灵,你没有死!”
夏箫抱著林灵的手臂毫不松劲,林灵只觉胳膊都要被他勒断了,苦著脸说,“我现在就快死了,夏箫你放开我行不行!”
“为什麽?当初我眼看著你断了气,你怎麽会没死!”
“我骗你的,有一种药吃了以後人就会暂时假死,过了十二个时辰才会醒。夏箫,你放开我好不好,我胳膊快断了!”
夏箫的表情古怪而吓人,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气愤,只一遍遍喃喃的说你没死,说著说著突然一把扯开林灵的衣襟。
林灵光滑的香肩瞬时显露在淡蓝色的月光下,上面还有当年夏箫在小木屋里咬出的那圈齿痕,过了三年,那圈齿痕淡了许多,但痕迹仍在。夏箫轻轻抚摸著那圈痕迹,竟又低头恶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林灵只觉她肩上那块肉都要被夏箫撕下来了,不由得痛叫出声。她以前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再和夏箫相遇会是怎样的情景,却怎麽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夏箫这三年是不是已经彻底由人退化为兽了?只有野兽才会这样撕咬吧!
夏箫抬起头,满嘴血迹,笑容阴冷。他咬牙切齿的说,“林灵,你居然骗我!你居然敢让我以为你死了!你真有本事啊!”
林灵肩膀上的伤口让她疼的直吸气,口气也不由得差了起来,“是啊,我骗你!那又怎麽样,你杀了我好了!”
夏箫恶狠狠地盯著林灵,一把打横抱起,大步朝房里走去。
第58章 重逢必有船戏
林灵被夏箫一把摔在床上,不由得心中苦笑,刚才还在想大概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在这张床上睡一夜了,现在可就睡上了。咳咳,人真是不能不知足,现在她宁可不睡这床只怕已晚了。林灵初见夏箫不免又惊又惧,等到被他抱进房里,心知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如此,夏箫总不会真杀了她。既然已坏到不能再坏,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
林灵从床上坐起身来,“夏箫,我们先好好谈一谈!”
夏箫怒道,“谈个屁!你给我闭嘴!”
林灵闭上嘴巴,两手抓住自己被扯破的衣襟,一脸戒备的看著夏箫。
夏箫伸手就去解林灵腰带,林灵忙从衣领处匀出一只手抓住夏箫手腕,“夏箫,我才刚回来。我们……先把事情说清楚啊。”
夏箫抬头看著林灵,“你是不是又想让我把你绑起来?”
林灵受不了的冲夏箫喊道,“你为什麽总强迫我,你打算一辈子都这麽对我吗?我告诉你我不愿意!”
夏箫眼中乌云暗聚,“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夏箫,当年你那样对我,我要是还愿意才真是犯贱!”
夏箫的脸凑近了些,一字一句的说,“林灵,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做到你愿意为止。”说著一把将林灵推倒在床上,将她身上那件粗布男装扒了下来。
林灵奋力挣扎,可她那点力气在夏箫眼里什麽也不是,夏箫撕开林灵缠在胸前的白布,肚兜也被他粗暴的一撕两半丢在床下。
夏箫一见到林灵那对久违了三年的莹白软玉立马红了眼睛,更为急躁的褪下林灵的裤子,把她整个人赤裸的压在身下。
夏箫就像只整个冬天没进食过的饿狼般一边盯著林灵的胴体一边脱自己的衣服。
林灵欲哭无泪,今天晚上她可怎麽熬啊。
很快两人就赤诚相见了,夏箫把林灵两腿架在自己肩上,热乎乎的肉棒硬硬的抵在林灵穴口。
林灵害怕的往後挪动身子,夏箫两手抓住林灵的小屁股牢牢定在原地,阳具迫不及待的在小花瓣上磨蹭了两下,精瘦的臀部骤然一顶,势不可挡的冲进林灵体内。
林灵尖叫出声,泪眼朦胧的抓紧夏箫手臂。他居然什麽前戏都不做就这麽冲进来!夏箫的尺寸林灵就算情动时接受起来也不轻松,如今她三年未经人事,甬道紧的如处子一般,哪里受得住他这样莽撞的直接插入。林灵僵直著身子,呼吸都不敢用力,花穴颤抖著吸允夏箫那又粗又长的阳具。
夏箫俊脸上的表情微微扭曲,他等不及林灵去适应他的存在,就在那紧的让人发狂的嫩穴里冲撞起来。
林灵被他撞得整个人上上下下的晃动,痛疼、炙热、强悍的贯穿、粗长的摩擦、快的让人灵魂失焦的速度……在颠颠簸簸的交合韵律中,曾经那些昏天黑地、淫靡浪荡的回忆,那些花了三年时间努力忘掉的过去,都在这一刻潮水般的涌了回来。那偶尔午夜梦回时让人脸红心跳的春梦,梦里那张斜肆飞扬的英俊脸孔,不容拒绝的强势贯穿,热的让她浑身发软的亲昵摩擦……林灵悲哀的想为什麽忘掉一件事需要那麽久的时间,再记起来却只需要一秒锺。她急促的喘息著,无望的看著欲念的潮水将她灭顶淹没。
夏箫一下下的用力撞著林灵,著迷的看著她粉嫩的小穴如何勉强吞吐他的巨大。他原以为此生只能行尸走肉般活下去,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的宝贝还能失而复得,还能这样温热细腻柔软紧致的躺在他身下。夏箫从来不信鬼神,但他现在只想感谢上天。
林灵颤颤的开口道,“夏箫,你轻一些呀。”
夏箫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抚摸林灵的脸庞,身下的力道却一点不减,林灵被他撞得花心发颤,小脸嫣红,两只小手抓著床单扭的指节发白,“夏箫,夏箫,唔……啊~~~~~~~~~~~~~”
夏箫捣弄的又快又重,林灵受不住的闭上眼睛。
“灵儿,把眼睛睁开,看著我!”
林灵睁开眼睛,夏箫的眼神明亮专注,一滴汗珠诱人的划过他轮廓深刻的侧脸落在林灵的小腹上,连他的汗水都是那样烫人……林灵的小穴忍不住酸酸麻麻的抽搐起来。
夏箫在林灵脸上用手指贪恋的描画她眉眼的形状,身下的速度逐渐加快,“这三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林灵无言可答,咬著樱唇感受渐渐逼近的窒息快感。
夏箫的手指撬开她咬著唇瓣的牙齿,手指伸进去挑弄她粉嫩的小舌,“宝贝,稍等一下,我们一起。”
夏箫又激烈的撞击了几十下,浓浊滚烫的精液喷射而出。林灵在令人晕眩的高潮中浑身颤抖,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是她一辈子都逃不开的宿命?
***
夏箫压在林灵身上默默喘息,林灵两腿玉腿软软的从夏箫身上滑下来,他疲软的肉棒还堵在林灵的小穴里,精液一点点顺著穴口流出来,不一会儿两人的交合处就变得一片黏腻。林灵胸前滑腻软嫩的凝脂被夏箫结实的胸膛压在身上,夏箫两掌扶在林灵腰侧,顺著她诱人的腰臀曲线温柔的上下抚摸。
林灵不适的推了推夏箫肩膀,声音里是被疼爱过後不自觉的娇媚,“你起来啦,好重。”
夏箫双臂支在林灵身侧,抬起身子看她。林灵的小嘴嘟成一个可爱的弧度,小鼻子上有细密的汗珠,她低垂著眼睛,长长地睫毛随著呼吸轻轻颤动。夏箫低头亲她薄薄的眼皮,用舌头舔她又长又翘的睫毛,轻轻含住她水汪汪的眼珠。林灵吓的直躲,三年不见,夏箫怎麽添了这麽多毛病,眼珠也能用嘴亲吗?
夏箫紧紧抱住林灵,热情的吻她海藻般的长发,然後逐一而下,耳鬓、下巴、脖颈、锁骨、胸口、腰肢、小腹……夏箫一边细密的吻著林灵的身体一边坐起身来,留在林灵体内的阳具也渐渐膨胀起来。
夏箫把林灵抱起来靠在自己一侧臂膀上,让她一条腿跨过自己的腰放在床上,一腿搭在他手臂上,他伸手揽住林灵的纤腰调整好位置再次抽插起来。
林灵已被夏箫那一个个湿滑温柔的吻搞得晕晕乎乎不知身在何处,这时感受到夏箫身下的动作才有些不适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斜靠在夏箫怀里又被他弄了起来,不由得撅起小嘴说,“夏箫,我累了!”
夏箫身下不停地抽送,吻著她微撅的小嘴,“别跟我撒娇。现在就累了,後面你要怎麽样?”
以前林灵和夏箫在一起的时候,夏箫有时做完了还不放她,把她抱在怀里逗弄,玩著玩著最後就又做了起来,这也是常有的事。林灵这一个月急急的从丹阳赶回皇城,也没好好休息一天,身体原是十分疲累,但看夏箫这个样子哪里是想放过她,说不得只好打起精神应付。
当夏箫第四次又从後面顶进来的时候,林灵跪立在床头,扶著床栏的双手都在打颤,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夏箫,我真的受不了了。”
夏箫恍若未闻,粗大的阳具一下下往里顶。
林灵的子宫里装的满满的都是夏箫的精液,他射了三次,却一次都没抽出去过,大部分精液还留在林灵子宫深处。林灵只觉肚子里又酸又涨,夏箫每从後面顶一下,她的子宫就被挤压的又酸又麻,晃得她心肝发颤。
白浊的液体随著啪啪的交合拍打声一滴滴掉落在素白的床单上,漂亮的小花穴已被摩擦的红肿不堪,却还是不得不一次次勉强吞吐著夏箫的巨大。林灵受不住的瘫倒在床上,只剩白嫩的小屁股还被夏箫抓在手里挺弄。林灵的眼泪很快在床单上濡湿成一滩小小的水迹,她哭喊道,“夏箫,我要涨死了!求求你,求求你……”
“求我什麽?”
“我好涨,里面……里面都是,求求你,让我休息一下,我不舒服。”
“林灵,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麽过的吗?你要休息?我都休息三年了,你说怎麽赔我?”
“我……我……夏箫,呜呜……”
林灵难受的蜷缩著脚趾,子宫里的饱胀感让林灵的花穴变得更为敏感,夏箫一个轻微的摩擦都会惹得她小穴里一阵颤抖。夏箫爽的要死,任她怎麽哭,只是毫不怜惜的继续抽插。林灵哭著让夏箫插了几十下居然也被送入了高潮,那是种混合著疼痛的致命快感,几乎让人神志崩溃。
当林灵的花蜜汹涌如潮的流出又被夏箫粗大的肉棒顶的回流到花心里的时候,林灵什麽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低声抽泣的力气了。她的小脸贴在床上,牙齿紧紧咬著一角床单,晶莹的口水顺著嘴角流到床上而不自知。夏箫看著她媚到骨子里的娇态,心里是说不出的舒畅快意。他失去了她三年,从今往後,他不会再失去她一秒锺!
***
红烛燃尽,夜已深沈。
林灵满脸湿汗浑身潮红的瘫软在床上,夏箫还俯在她身上无休无止的冲刺著。林灵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她看著眼前夏箫的俊脸随著身体的节奏微微晃动著,神志渐渐模糊,身体都要散架了啊……
夏箫见林灵眼睛渐渐闭上,脑袋也猛的歪向一边,不由得心中一跳,立刻伸出手指探到林灵鼻下……林灵的呼吸平稳顺畅,看来是晕过去了。
夏箫拍了拍林灵脸颊,林灵毫无反应。夏箫把林灵双腿打的更开一些,继续肆意抽动。
夏箫几乎一夜没合眼,一直贪恋的看著那张教他日夜思念的娇美容颜。林灵晕了过去後来又被夏箫激烈的动作弄醒,她眼框发红的猫咪似的哼哼,软软的一声声求饶,夏箫却铁了心的不理她,最後体力透支的林灵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夏箫把一身欢爱痕迹的林灵裹在自己的一件斗篷里,亲手抱著走出林府,坐上马车朝七皇子府去了。
第59章 逼问(上)
林灵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傍晚,她浑身酸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夏箫正坐在床头望著她,他眼中毫不掩藏的深情让林灵呆愣了几秒锺才想起自己昨晚很不走运的被夏箫抓了个正著。唉,师傅知道了一定会敲她的头,骂她是笨蛋。可这能怪她吗,她怎麽可能想到夏箫会深更半夜在她房里待著呢。
夏箫见林灵惊愕的看著他,不动声色的收起眼中的眷恋疼惜,开口道,“你总算醒了。”
林灵打量四周,“这是哪里?”
“我的卧房。你又不是没来过,都忘记了?”
林灵不说话,有些戒备的看著夏箫。看他现在衣冠楚楚人模人样,昨天晚上简直禽兽不如。
夏箫问道,“你饿不饿?”
“……有点饿。”
“我去给你拿吃的进来。”夏箫说著起身走出房门。
林灵狐疑的盯著夏箫离开的背影。怎麽这麽平静?平静的好像她根本没离开过三年一样。哎呦,我的腰,酸死了!
夏箫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香芋粥走进来的时候,林灵正在呲牙裂嘴的揉腰,见夏箫进来,林灵忙把身上的薄被往上拽了拽,遮住露在外面的香肩。
夏箫来到林灵身边,扶著她坐起来喝粥。
这碗粥炖的火候很足,红豆又沙又软,芋头又香又甜,味道很是不错。夏箫一勺一勺喂的浓情蜜意,林灵小口小口的吃著,心里却直嘀咕,没道理啊,她装死骗了他三年,现在被他抓回来居然什麽事也没有,不生气、不抱怨、不记恨……夏箫有没有这麽好啊?
林灵被夏箫喂了几口以後小声开口道,“我自己吃好了。”
夏箫把碗递到林灵手中,“小心烫。”
林灵接过去,一边继续吃一边小心看顾胸前的被子不要掉下去。
夏箫的大掌来到她身後,力道适中的揉捏她又酸又痛的腰肢。以前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林灵其实很喜欢夏箫替她按摩,夏箫的手掌力气十足,按摩起来又任劳任怨从不嫌累,比她自己按要舒服多了。
林灵把粥喝干净,放下碗说,“我吃完了。”
“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要了。夏箫,你有什麽话就直说吧!”
夏箫不紧不慢的替林灵按著腰,“哦?你觉得我有什麽话说?”
“是你当年非要娶我,我又不愿意的,除了装死我还能怎麽样?我觉得你没权利责怪我。当然,你这人一向是不讲理。”
夏箫笑道,“你真的不再吃一碗?昨天晚上你也够辛苦的,今天睡了一天又没吃东西,只这麽一小碗粥下肚,我怕等会儿你体力不够。”
林灵受不了的嚷道,“夏箫,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好不好!你到底想要怎麽折磨我?”
夏箫笑的一脸无害,“灵儿,你说这话真是不了解我。我那麽喜欢你,怎麽舍得折磨你?”
夏箫说完拿起林灵手中的空碗放到桌上,从柜子里找出一件黑色长斗篷给她严严实实的披在身上,抱起她朝外走去。
林灵急道,“夏箫!你带我去哪儿?你先让我穿件衣服啊!”
“不用了。穿了衣服还要脱,脱的时候你又不配合,多麻烦。”
夏箫抱著林灵在七皇子府里拐了几道门,最後走进一间书房,又从书房里间的内室打开一道小门,顺著台阶往下走去。
林灵只见前面一片黑洞洞的,等到下完十几级台阶,才看清面前是一条细长的甬道,红砖砌成的墙上隔著很远才点著一个不甚明亮地火把。两人的身影被火把照得阴森可怖,夏箫带著回声的脚步在这密闭安静的甬道里听起来响的有些瘆人。
林灵害怕的搂紧夏箫的脖子,“这是什麽地方啊?”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这里实在很有杀人灭口的氛围。
夏箫低头看著一脸紧张的林灵,“知道怕了?我还以为你什麽都不怕。”说著一脚踢开甬道尽头一道窄窄的门,抱著林灵走了进去。
林灵见里面是间中等大小的房间,房中央摆著一张大概一人宽的石床,石床周围的四根石柱上都拴著粗粗的铁链。在火把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林灵还看见墙上挂著许多奇奇怪怪不知作何用途的东西,还有……鞭子!很多条鞭子,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毒蛇一般在墙上整整齐齐的挂了一排。
林灵的脸唰的一下白了起来,搂在夏箫脖子上的小手也变得冰凉。她真想不到……夏箫居然会这样对她。
夏箫见林灵盯著鞭子,眼中流露出恐惧之意,忙说道,“灵儿你别怕,这鞭子只是挂在那里,我怎麽会伤害你。”
林灵的眼眶不由得红了,“不会伤害我你带我来这儿干吗?夏箫,你总这样欺负我,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那我要是不欺负你,你就会喜欢我?”
林灵一时无语,想了想说,“……也不会。”
“既然如此,那你骗了我三年,是不是该付出些代价?”
林灵秀气的眉微微皱著,小嘴也不自觉的嘟起来。她盯著夏箫,夏箫也毫不退让的看著她,林灵盯著盯著眼里的水汽就渐渐上来了。
夏箫见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甚觉哭笑不得。这丫头一狠心就离开他三年,要不是这次机缘巧合抓到她,她说不定就要离开他一辈子!你看她现在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明明是她骗得他好苦。夏箫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三年前的事情盘问清楚,就凭林灵这点末微本事怎麽可能设出这等瞒天过海的骗局,必定是有人在後面帮她。需得查问清楚,才能斩草除根永绝後患,不然他如何放心。
夏箫解开林灵胸前斗篷的带子,黑色的绒料斗篷无声的滑落在地上,夏箫把林灵放置在那张颜色泛白的石床上,将她四肢分别用铁链锁在石柱上。
现在虽然是盛夏天气,可这间地下室里却是又阴又凉,林灵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冻的浑身发颤。她不知道夏箫究竟要把她怎麽样,如果只是想和她那个,也用不著专门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吧。林灵心中又惊又惧,只能拼命挣扎著身体说,“夏箫,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夏箫见林灵白嫩赤裸的身子在石床上诱惑的挣扎著,两腿被铁链向两边扯著,这样的姿势让林灵的阴户完全敞开,洞口两片稚嫩的小花瓣也诱人的张著,若隐若现的显露出里面随著呼吸轻轻蠕动的粉色嫩肉。夏箫看的身下发硬,摸著下巴啧啧叹道,“我的宝贝怎麽不管什麽时候都这麽诱人啊。”说著俯身轻轻弹了弹林灵因为寒冷而挺立起来的小乳尖,“觉得冷吗?”
林灵抽噎道,“夏箫,你到底要怎麽样?”
夏箫凑到林灵耳边说,“你猜啊,你猜我会把你怎麽样?你不是一向觉得我是坏人吗,你倒是猜猜我究竟能坏到什麽程度。”
林灵还真想不出夏箫狠起来究竟能做出什麽事,可越是不知道就越觉得恐怖。林灵忍不住示弱道,“夏箫,你就非要这样吗?有什麽事……我们可以商量。”
夏箫哈哈大笑,原来他的小猫胆子就这麽大。但她这麽胆小都敢装死离开他,可见压根就是不怕他,吃定了他拿她没辙。
夏箫缓缓开口道,“林灵,你知不知道你死了以後,你的扬哥哥很快就娶妻了?他夜夜香屋暖阁美人在怀,这三年过的不知有多惬意,只有我像个傻瓜似的的天天想著你。你要和我商量是吗?好,你若发誓从今以後死心塌地的跟我在一起,心里再没有其他男人。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间屋子,怎麽样?”
林灵听了夏箫这一席话,咬著嘴唇不肯答言。
“说话啊,你做得到吗?林灵,只要你发誓说你做得到,这三年里的所有事情,我只当一笔勾销。”
林灵闭上了眼睛,“我做不到。”
夏箫不由气结,明明这麽害怕,可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你就是做不到是吗?!夏箫刚才还带著笑意的脸立时冷下来,“林灵,你还是想要离开我?”
林灵不说话。
夏箫牙咬切齿的说,“别做梦了,我死都不会再让你离开!你要有什麽企图也最好别让我发现,教我知道了,我宁可挑断你的手筋脚筋,也不会再让你走!”
林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夏箫脸上的表情冰冷狠绝,他是当真的。
夏箫再次俯下身子,直视著林灵的眼睛,“我的灵儿,看来我们是没办法商量了。那现在我们就来好好算算这三年的账吧!”
第60章 逼问(中)
夏箫凑在林灵耳边问,“宝贝,墙上挂著的那些东西,你喜欢哪一样?”
林灵这才看出挂在墙上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原来都是刑具,虽然不知道是怎麽用的,但可以想象用到人身上後果肯定都很严重。
林灵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她不太相信夏箫真会把那些东西用在她身上。
“林灵,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我,当年是谁帮你诈死逃跑的?”
夏箫知道那时李逸扬和程浩然在他和林灵成婚之前偷偷搞些小动作,他只是不想出手而已,他们还没那个本事把他夏箫的女人偷偷藏起来,只是夏箫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被人摆了一道。如今他细细想来觉得也不像是李逸扬他们声东击西搞的鬼,要不然李逸扬也不会另娶他人;既然如此,林灵身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林灵还是不说话,她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师傅招出来。夏箫是不会杀她,但会不会伤害师傅就不好说了。
“不说话?林灵,你就是学不乖,敬酒不吃吃罚酒。”夏箫走到一张石桌旁,打开放在上面的铁盒,这铁盒里的东西是他今天特意准备好的。
林灵听见盒盖打开的声音,侧过头去看,不过以她的角度根本看不见那个漆黑的盒子里装了什麽。
夏箫从铁盒里拿出一个靛蓝色的小瓷瓶,用手掂了掂重量,握在手心走了回来。
林灵瞪圆了眼睛看著夏箫还有他手里的瓶子。
夏箫拔起瓶塞,“这麽紧张干吗?林灵你不就是认定了我不舍得把你怎麽样吗,那你还怕什麽?”夏箫说著就从小瓷瓶里剜出一块胭脂红色的药膏,沾著冰凉药膏的手指慢慢伸进林灵体里。林灵身体绷得紧紧的,夏箫的手指一进去就被小穴里的嫩肉牢牢咬住。夏箫嘴角挂起一丝不太正经的笑容,灵活的手指动作强硬的在林灵的内壁上细细打著圈,把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上面,直到药膏被小穴里的嫩肉完全吸收,他才把手指拔出来,然後又蘸了些药膏涂在林灵两个粉嫩的小乳头上,用两指轻轻揉捏,让药膏一点点吸收进去。
林灵闻见一股奇异的香气从自己的胸口渐渐发散来开,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再撑不住的开口问道,“夏箫,你给我涂的是什麽东西?”
“仙情散,听说过吗?”
“那是什麽?!肯定不是好东西。”
夏箫不紧不慢的说,“怎麽不是好东西,别看这麽一小块,比同等大小的金子还贵呢。”
林灵急道,“这到底是什麽?夏箫,你这样欺负我,很有趣吗?”
夏箫叹了口气,“你这丫头从来就不讲理,每次都是你不听话在先,还要说我欺负你。”
夏箫的手指转而来到林灵下身的阴蒂处,将药膏细细涂抹在上面,又揪住小小的阴核用沾满药膏的手指邪恶的揉搓起来。
林灵那里本就十分敏感,夏箫没揉捏几下,小红豆立刻充血胀大起来,与此同时林灵感到自己的花穴里渐渐升腾出一股热气,浑身的血液也似乎都加快了流速。林灵只觉小穴里越来越热辣辣的难受,忍不住颤声说道,“夏箫,这到底是什麽呀?我好不舒服。”
夏箫满意的说,“这就有反应了?”
林灵嘤咛一声,花穴里除了热还变得瘙痒空虚起来,乳头和阴蒂处也热辣辣的又痛又痒。林灵强忍了一会儿,花穴里仿佛有千百只蚂蚁爬进来啃咬一般,她受不住的想要伸手去够,可手上一动铁链就哗哗作响,根本够不到下面的花穴。
林灵脑袋里只剩一丝清明,她咬著嘴唇说,“夏箫,你为什麽给我下这种药?你到底要怎麽样?”
“还能怎麽样,不过是想你乖一些。”夏箫说著从桌上铁盒里拿出一支细长的毛笔,折身走了回来。
林灵两腿无意识的蹬著,粗粗的铁链被她晃得叮铛乱响,夏箫站在林灵两腿之间,隐约可见花穴里的嫩肉正在激烈蠕动著,他开口问道,“怎麽,觉得很难受?”
林灵不说话,牙齿咬的嘴唇发白,她浑身都在发颤,丰盈的胸脯像两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起伏的惹人怜爱。
夏箫嘴角带著淡淡笑意,缓缓把毛笔插入林灵的小穴。
上好的狼毫笔尖有如婴儿的小手般在林灵的小穴里甜蜜轻柔的抚弄,可这根本不能缓解花穴里的空虚,只能让人加倍难受罢了。
林灵似哭似笑的呻吟著,花洞里的汁液很快把笔尖打湿了,蜜汁顺著细长的笔杆润润的流到夏箫拿著毛笔的手掌里,然後滴落在石床上。
夏箫把毛笔又向里面推了推,用笔尖细细探索著花壁的起伏褶皱,最终停在那块微硬的嫩肉上,笔尖对准那里温柔的搔弄起来。
林灵身中春药,如何还受得住这羽毛一样轻的让人浑身发痒的暧昧抚弄,花穴里的嫩肉激烈收缩著,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由得哭喊出声,“夏箫,嗯~~~~~~~~我受不了呀,唔~~~~~不要了~~~~~~~夏箫,好哥哥,你饶了我吧。”
事隔三年,夏箫终於又听林灵喊了他一声好哥哥,心中甚觉满意。仙情散他以前也从未用过,据说此药不仅药效猛烈,而且还能摧人心智;情到浓时,被下药之人几乎就如被催眠一般,别人问什麽都会如实回答。正因如此,这药才十分金贵,夏箫也是费了些手段才弄到一瓶。他见林灵用了药仙情散以後这样的娇娆妩媚,心道果然是物有所值。
夏箫对著林灵花穴里的敏感点弄了一会儿之後才把毛笔缓缓抽出,只见笔尖因为沾满了淫水变得十分饱胀,一滴晶莹的水珠结在毛笔的最下端,颤颤的就要落下来。
夏箫又将毛笔轻触到林灵挺立涨红的小乳尖上,用温润的狼豪在上面来回扫著,很快就将林灵粉嫩的小乳头扫的光泽诱人,一副请君采颉的娇嫩模样。
夏箫忍不住伸手在林灵那娇滴滴的小乳头上狠狠捏了一把,然後把毛笔丢在一旁,将林灵两腿的铁链解开重新绑到高处,让她整个人从腰部九十度折了起来。
林灵此时神智早已一片模糊,白皙娇嫩的背部在光滑的石床上来回用力磨蹭著,却怎麽都不能缓解心里的痒,只能小猫一样的呜咽著,“夏箫,我难受死了,你快救救我呀,呜呜~~~~”
夏箫摇头道,“你这丫头太也不乖,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不可!”他说著又从铁盒里拿出一支粗长的蜡烛走到火把边点燃。
夏箫拿著蜡烛回到林灵两腿之间,先将一指伸进林灵的小穴里,里面早已湿滑一片,他的手指刚伸进去,里面的嫩肉就无比亲热的紧紧缠上来。小丫头红著脸,小屁股一晃一晃的就著他的手指主动套弄起来,夏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自己修长的食指如何在林灵的花穴里进进出出,没一会儿香气沁人的花蜜就顺著他的手掌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夏箫笑著把手指抽出来,林灵难耐的扭著腰,喊他好哥哥。
“小妖精,一根手指你能舒服到吗?哥哥这里有好东西喂你。”夏箫说著拨开林灵两片小花瓣,把那支有三根手指粗细的正在燃烧的红烛一下插进林灵的小穴里。
林灵呻吟出声,小穴自动自发的紧紧咬住那根蜡烛。夏箫继续往里插,插到大约有三分之二个手掌长度才停下手来,“小宝贝,你可咬紧了,要不小心烫著你。”
林灵眼眶湿润的看著自己两条腿高高举著,自己的小穴就像个烛台一般插著一只正在燃烧的蜡烛。蜡烛光辉摇曳,林灵心中此时也不知是清楚还是糊涂,只感觉蜡烛粗大的形状稍稍给了她空荡荡的小穴一丝安慰,小穴里的嫩肉也热情的蠕动起来轻微摩擦著烛身。
蜡烛静静烧了一会儿,整个烛身越来越热,林灵舒服的呻吟道,“好哥哥,变烫了呀~”
夏箫绕到石床一侧,蹲下身子看著林灵娇豔的小脸问她,“你叫谁好哥哥?”
林灵的大眼睛雾蒙蒙的看著他,“叫你呀。”
“我是谁?”
“你是夏箫。”
“既然叫我好哥哥,你当初怎麽就舍得离开我?”
林灵眼睛红红的,一张小脸显得十分委屈,“我也没办法啊,你当初那样对我,我不离开还能怎麽样。”
夏箫听了林灵这话,心中气闷的发疼,只能低头狠狠吻住她,舌头伸进她嘴里攻城略地,贪婪的舔吻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林灵也伸出小舌乖巧的磨蹭著夏箫的舌头。夏箫吻得越发不能自拔,只恨不得把这三年的相思之苦都倾注在这略嫌粗暴的吻里。
红色的蜡烛插在林灵的小穴里静静燃烧,一滴烛泪顺著蜡烛缓缓流下来,落在林灵娇嫩的小花瓣上,微烫的温度让林灵又痛又痒的扭著身子,夏箫的吻和花穴里的蜡烛都只是隔靴搔痒般化解不了她心底深处的空虚。烛泪接连不断的落在林灵敏感的穴口上,林灵急促的喘息著,被夏箫吻得几乎窒息。插在林灵花穴里的红烛也因为受热的缘故变得越来越软,林灵空虚的甬道越是想要夹紧它,它就越是绵软变形下去。林灵再受不住这等折磨,眼泪劈里啪啦的顺著眼角落下来,流进两人嘴里。
夏箫抬起头,咬了咬她哭得发红的小鼻子,“哭什麽?”
“人家难受死了,夏箫哥哥,我不要蜡烛啦,呜呜~”
“那你要什麽?”
“我要……夏箫哥哥的肉棒。”
夏箫笑骂了一句小荡妇,起身走到林灵被高高吊起的双脚前,伸手把蜡烛取了出来。蜡烛的整个下半截被林灵的小穴吸裹的光泽润滑微微变形,夏箫揭掉林灵穴口上由烛泪凝成的一小块烛泥,然後把蜡烛举高微微倾斜烛身,一滴烛泪快速的滚落到林灵的小腹上。
林灵低叫一声,只觉烛泪滴落的地方烫烫的犹如被小虫子狠狠咬了一口,她不舒服的扭著身子,“夏箫哥哥,你干吗呀~”
夏箫不答话,仍是一手斜拿著蜡烛顺著林灵的身子慢慢移动。不一时,林灵晶莹雪白的胴体上渐渐滴上许多琥珀般的烛泪,林灵早已被仙情散控制的身体只觉刺激大过疼痛,夏箫这样的戏弄让她心底迟迟得不到满足的欲望愈发强烈的升腾起来。林灵低声呻吟著,鲜活柔软的酮体在光影明灭的的火光里女妖一样魅惑起伏,鲜红的烛泪在她曲线玲珑的身上开出点点红花,美豔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