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碧落白头少,人间歧路多
黄昏消散去,风雨赴江河
第一章
赵楹走进月洞门的时候,严鸾正坐在书房,反复转着拇指上的墨玉戒指。
此时正是初春天气,除去了夹衣,换上了轻衫,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窗外一树春桃,刚刚鼓了花苞,数枝横在窗口上,露出鲜嫩粉红的颜色。
严鸾冷眼看他走到门口,便不紧不慢起身,抖了袍子,揖道:“下官罪过,有失远迎。”抬头时,却转身绕回桌后去,叫道:“上茶。”
赵楹浑不在意,只撩衣坐下,将手上的一叠折子一本本丢在桌上,六本。
茶水很快上来了,摆在桌角。赵楹端起一杯茶来,用杯盖拨了拨茶末,又放回去,突然一把揽紧了严鸾的腰,扯到身前。另一只手就隔着衣摆抚上了他腿间,十分技巧地揉搓起来。
严鸾喉结滚动了一下,闭了闭眼稍作平息,便一手撑在案上,将最上面一本奏折抖开,朝最后扫了一眼——诚惶诚恐,臣陈文英草上。合上,再拿下一本,手伸到半路便软了下去,长长呻吟了一声。
赵楹似笑非笑道:“你急甚么,都在这儿呢,一本没落下。”说罢将他转过来,握在腰上的手用了力气,朝下按。
严鸾顺着力道跪下去,抬眼瞥了他一眼。眼梢微吊,浓睫低垂,份外勾人。赵楹啧了一声,与他一道草草扯开了腰带,仰在椅背上。下裳被解开,然后是亵裤,紫涨的性器直挺挺立着。严鸾舔了舔嘴唇,用三指拈住了那东西的头端,指腹紧贴着捻了捻。
赵楹深吸了口气,摸索到胯下,将他的头朝下按了按。
严鸾的嘴唇贴到了上面,却不张嘴,只一寸寸贴住顶端,慢慢地吮。赵楹被他嘬得难耐,垂眼看时,正见他嫣红口中探出一点舌尖,粉红湿软的,轻轻在茎侧勾舔。顿时觉得下腹一团火烧遍了全身,喘气道:“你就想把我逼急了是不是?”
严鸾低低笑了一声,湿热气息吹在手中那物上,随即张开嘴,含了进去。
赵楹呻吟了一声,攥紧了扶手。下头被手指紧紧拢住了,又裹进湿滑的口腔里,抵着柔软的上颚,被一下下舔舐吮吸。
撑不过一会儿功夫,便有些受不得了。他直起身,一把揪住胯下那人的头发,将他拉开来。软烫舌尖来不及吞回嘴里,犹拖了一丝津液,滑落在湿润润嘴唇上。看上一眼,简直要人命。赵楹深深吐纳了一口,去剥他衣裳,“成了,来。”
严鸾撑着膝盖站起身,反手端起冷了的茶水,漱了漱口,弯腰吐在地上。赵楹已将他衣服解了个七七八八,扯到胸前来。严鸾居高临下看他,面色如霜,却浮着薄薄一层情欲的晕红。
赵楹撩开他衣襟,见他下身已然胀得深红,鼓胀顶端湿淋淋淌下一线粘液来。喉头一紧,伸手便攥住了,用拇指重重地摩挲,看他蹙了眉,抵着自己肩头喘气。“严大人,咱们不过四天不见……你就渴成这样?”
严鸾伸出一只手来,漫不经心拨弄他胯间挺立的那物,不说话。
赵楹猛然揽住他,吮住他胸前一点,舔弄道:“不作耍你了……算我错成不成?”
严鸾垂眼看了看他,慢慢跨坐上来,立即被赵楹紧紧扣住了,反复舔舐着乳尖。他不可遏抑地喘息战栗起来,一面将胸口送到他面前,一面反手握住了抵在身后的滚烫坚挺,颤抖着提起腰,往自己股间送去。那里已经一片濡湿黏滑,穴口渴水般不住收缩张阖,有粘稠的清液流出来,顺着大腿染出晶亮的湿痕。
赵楹每次见到他这个淫浪样子,都有种抑不住的暴虐欲望。此时下身的坚挺被他送了个头进去,立即被湿软的内壁紧紧绞住了,吮吸似的咬住不放,直往里吞。他抓住严鸾的腰,见他闭着眼,仰直了脖颈喘息,正是最渴望的时候。不由生出点坏心思,将他紧紧箍在胸前,在他湿漉漉的穴口处磨了磨,又慢慢把顶端抽出来。
严鸾骤然失控了,一把掐住他肩膀,嘶哑地呻吟:“你……进来!进来……我……”潮红的脸上是痛苦又迷乱的神色,不住扭着腰,将臀向下送去,追逐着刚刚抽出的火热。
赵楹鬓边滴下汗来,仍是咬牙克制住,探了一只手去揉弄他后穴,道:“你叫出来,我听听……”
严鸾咬紧了下唇,体内麻痒之极,似有无数虫蚁爬动咬噬,千万细软触须搔过。欲火烧得神智昏沉,渴求到浑身都痛,求死不能。他终于塌下腰背,伏在赵楹肩上急促地喘气,尖声呻吟道:“……世桓!”
臀肉被掰开,滚烫的硬物顶开湿滑的穴口,蓦地全根没入。严鸾张开嘴,却叫不出声音,眼前一片片眩晕的白光,突来的快感刺激得他浑身颤抖,身体却自然地收缩咬紧了,一阵阵痉挛着裹住深入其中的阳物。
赵楹低低骂了一声,只方才那一下,已经逼得他快要泄出来。拼命克制了一会儿,终于狂暴地抽插起来。
严鸾尚不及从突来的满足和快感里回过神来,便已经重新跌回翻腾的欲海。内壁一阵阵放松紧缩着,清楚地感受着在体内抽送的那物的形状与热度。火烫地磨着体内的软肉,青筋突起的表面滑过痉挛蠕动的肠壁,然后重重撞上那处,锋锐的快感汹涌而出,将神智一遍遍冲垮,整个人仿佛都浸在了水里,身不由己地沉浮。欲仙欲死,狂乱之极。
赵楹就着插入的姿势站起身来,一把将他抱起按在了桌上。严鸾半睁着眼,瞳孔都散开了,盈着一层薄泪,在宽大的书案上摊开四肢,无意识地张开腿,由着他折在两边,挺腰猛撞,顺着力道轻轻扭腰迎合着。不过片刻,全身都细细抖起来,泛上阵阵晕红,然后瘫软地弓起身呻吟,嘴角溢出津液来。
赵楹晓得他快要撑不住,便愈发加快了抽送。严鸾的呻吟声蓦地高了,虚软地伸出手,胡乱揉上挺立的乳尖。内壁抽搐着绞紧,裹缠住肿胀到极点的性
器,含吸住了似的,叫他抽送不得。赵楹索性俯下身,一把将他的手拿开,引得他欲求不满地挺起胸口,顺势含住那边坚硬的嫣红乳珠,耳边立时传来一声蚀骨呻吟。随即猛然一挺腰,将阳物顶至最深,也不抽出,只抵住那一处,辗转着反复碾磨。
严鸾身体弹了一下,尖叫出声。腰身蓦地拱起,伴着下身溅出的白液,慢慢瘫倒下去。
赵楹咬紧了牙,在他仍因余韵咬紧的柔软体内大力顶送了几下,插得他瘫软着不住痉挛,然后猛然抽出,射了出来。
严鸾好似死了一遍,目光溃散地半睁开眼,张了口一下下喘气。赵楹缓了口气,倚到桌案上,伸指挑了一缕方才射在他腹上胸口的浊液,抹在他乳尖上,捻了捻。严鸾轻吟了一声,蜷起身来,却没力气躲开,又被他湿滑的手指摸到了唇上。方经过情事,唇瓣仍是艳红的胭脂颜色,被他指尖涂揉了,便愈发湿亮嫣红。
赵楹并不放过他。抬起他两腿来,搁在案上,由着他弯着身体侧卧在上面半昏半醒,转身去多宝槅的暗格中取了只盒子。
严鸾自昏沉中刚找回一丝神智,便觉身后一胀,被微凉的两指捅进了体内。后穴自然地张盍了一下,将手指含住了,软软地吮吸。赵楹克制地吐息了一口,曲起手指缓缓勾弄。那处虽没射在里面,却已汁水横流。一手打开了木盒,随意翻检。严鸾动了动腰,含糊道:“别弄了……我还有事……要办。”
赵楹轻笑了一声,吐气时也有些不稳,“我是怕你觉得不足。不然,做什么咬这么紧。”说着伸开手指,朝里用力顶了顶,直没到指根。严鸾闷哼了一声,闭上眼,内里果然柔柔缠上来,不住抽紧,颊上也重泛上一片酡红。赵楹揶揄道:“竟是什么都吞呢。”说罢抽了手指,扯了盒中一条珠串,一颗颗塞了进去。
第二章
那珠串颗颗有鸽卵大小,用菩提根木磨成,深红珠面上雕了许多莲花图案,凹凸繁复。抵在他穴口上,手指按住了稍稍一推,便吞了进去。严鸾蹙了眉轻轻呻吟,摩挲着伸手下去,握住了身下正一颗颗塞珠子的手指。赵楹反手一抓,便将他的手扣住,捏着他的手指去推珠子。手中的手指挣了挣,没有脱开。反而连指尖都被送进自己的后穴里。有粘腻的汁水顺着手指流下来。
赵楹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瞧,连自己的手指也吃呢,你这个……浪货。”
严鸾呻吟了一声,面上晕红更深,将身体蜷得愈紧,埋脸在臂弯里。一串珠子共十四颗,正是佛教所谓十四无畏。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令诸众生获无畏功德。返照自性,得获解脱,是为无畏。推到十颗的时候,已有些拥挤,塞入时有了朝外推挤的力道。
赵楹抓住他一条腿,朝外打开。下身隐秘处尽在眼前,后面缀着四颗暗红珠子,自黏湿穴口垂下来,细细颤动。前头也挺起来,顶端圆润鲜红,十分惹人怜爱,不由伸手去揉了揉。
严鸾侧伏在案上,惊喘了一声,两腿战栗着夹紧了,却将身后愈发暴露出来。赵楹吐息渐渐加重,拇指使了力道,又压了一颗进去。严鸾低叫了一声,动了动腰,却被按紧在桌上,后穴已经涨得厉害,却又被慢慢推进了一颗,终于仰起脖颈喘息起来:“别……我不成了……”嗓音细弱,沙哑得厉害,却仍带了浓浓情欲。
赵楹的手从他腰侧揉抚着,滑向正面,然后在柔软的小腹上按了按,用掌根慢慢揉按。严鸾挣动了一下,曲起腿,在桌上无力地蹬了蹬,开始细细呻吟。腹中的木珠相互挤压着,发出轻微的声响,珠面的花纹磨着细嫩的肠壁,撑得腹内满涨。赵楹伸了一指进去,试了试,觉得里面实在拥塞得厉害,便收了手,拿起他的手放在那处,低声道:“不折腾你了,扯出来吧。”
严鸾的手哆嗦着,摸索到了垂在外头的黑色流苏穗子,抓了几次,终于扯住了,慢慢朝外拽。暗红的雕刻精美的珠子出现的红肿的入口,沾满晶亮的粘液,被拉扯着露出来,鲜红的肠肉也带出来一些,抽动着,不舍般裹着珠子,想将它重新吞吃进去。
赵楹直起身,缓缓喘着气,看他闭着眼,面上一片情热的潮红,将珠子一颗颗扯出来。两腿大敞,腿间湿漉漉淌着稠液,牙白的肌肤细细抽搐着,无力合上。
赵楹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面又从盒中拈了一个物件出来,却是个鹅棱圈子。乃是牛筋制的一只皮圈,上面围了一圈绒须,镶着鹅翎,直愣愣蓬着。这本是市井间常见的淫器,套在阳物头端的浅沟内,进则伏顺,退则磔张,任他贞女烈夫,也能折腾得如同淫妇。这一只却又格外别致。圈子顶上嵌了三颗银珠子,束上时,便如镶在阳物上一般。抽送间正刮磨着肠内那处,乃是专为男子制的。
眼看着严鸾将最后一颗拽了出来,手一松,串珠便跌落到地上,张着口无力喘息,下身却鼓胀挺立着,十分精神。他胸口不住起伏,雪白皮肉上汗津津的,偏偏染了两点嫩红,鲜艶乳尖硬挺着,雪地里落了两颗红果似的。赵楹将那牛筋圈子套在怒张的性器上,看着他重新瘫软着躺下,便俯身压上去,挺身而入。
严鸾惊叫了一声,猛然弹起身。赵楹抱住他的腰,放缓了动作,慢慢抽插厮磨。严鸾的手指在他肩上收紧了,后仰着身子,呻吟不断。
赵楹这次却从容,只将他抱在怀里,下身慢慢进出,深深浅浅地抽动着,阳物上套的那圈绒须来回倒伏,刮蹭着此时敏感之极的内壁。严鸾却已叫哑了嗓子,不住地扭腰挣动,却又无力脱开,又似迎合一般,将腰臀送到那肉刃上去,叫它一遍遍捣弄顶磨。体内那物忽不动了,只抵在湿软肠壁,勃勃跳动。顶上嵌的那三颗银珠也陷进去,硌着那处要命的地方,一下下颤动。周遭一圈柔韧毛须尽已濡湿了,四下倒伏着,刺得腹中又痛又痒,将骨头也刮酥了。
严鸾被体内的快感冲得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朦胧颠倒,只得筋骨酥软地又提了提腰,主动套弄了一下插在体内滚烫磨人的那物。赵楹带笑看着他,晓得他已筋疲力尽,却纹丝不动,两手只在他腰间臀上揉捏抚弄,手法极是下流。听得耳边吐出一声缠绵的呻吟,便有一双湿滑微凉的长腿,虚软地缠到了自己腰上。
严鸾半死不活地仰着身体,嫣红的嘴唇喘着气张阖了几下,已说不出话来。情迷中淌下泪来,顺着淡红的眼角直流下锁骨。赵楹揽了他一把,叫他伏到自己颈边来,下身慢慢抽动。严鸾拖长了音,极媚人地“嗯”了一声,随他慢慢摆腰,神志不清地贴住他脖颈,嘴唇蹭上去,呢喃道:“快……点……”张口时,湿软舌尖探出来,滑过颈侧。
赵楹低吟了一声,匝紧了他用力抽插。腰上的腿绞得更紧,严鸾一面高高低低地放荡呻吟,一面黏在他耳边,含糊地小声催促,舔蹭着,嘴唇游移到喉结,含住了轻吮着。赵楹快要被勾得疯了,只恨不得立时操弄死他,手上不放,下身不住顶送,还使出了种种手段,深冲浅刺,重磨轻挑,只逼得严鸾立时泄了,却不见软,直挺挺戳在他腹上,磨得一片湿滑。
又做了片刻,严鸾蓦地弓起腰来,尖吟了一声,整个人都绷直了痉挛起来。赵楹闷哼一声,撤腰而出,放纵了许久的那物遭了一路深吸紧咬,方抽出,便丢盔卸甲,堪堪泄在他股间。再看严鸾,却已昏了过去,垂首伏在他肩上,头发已挣开了,洒了一身。朝下看时,却见他胯间那物仍陆陆续续射着阳精,将两人下身弄得黏湿不堪,一片狼藉。
赵楹伸手下去,将那物裹在掌心揉弄了几下,待它慢慢吐尽了,犹有白液断续流出来。又用指尖去刮顶端的小孔,过了半晌,方软了下去。他抓住严鸾手臂,将他放到了桌上。
那人遍身情潮未退,眼睫上犹缀着泪珠,那么安然睡在乌黑书案上,呼吸微弱。赵楹看了一会儿,退了那黏湿的牛筋圈子,将衣裤系好。然后稳稳端了桌角那杯凉透的茶水,一抬手,尽数泼在他身上。
严鸾慢慢睁开眼,蹙起眉头,身上冰凉地淌着水。清醒了半晌,终于抿着唇摇摇晃晃撑起身,沙哑道:“我桌上的东西……都被你泼湿了……”赵楹一下下将衣衫理平,随意道:“那些折子么?不必看。弹劾你的都在这儿,待会儿扔了便是。”说罢看了他一眼道:“不扰严大人了,告辞。”
严鸾躺回桌上,闭了眼道:“王爷慢走,不送。”
第三章
酉时过半,华灯初上,陈文英独身进了畅和楼。推开门,便见严鸾坐在里面,脸色很是不好,桌上酒菜俱已上齐,却一筷未动。
陈文英在桌边站了,并不去看他,只盯着窗外道:“有甚么事,严大人请说罢。”
严鸾也站起来,拿了一本奏折,放在了陈文英手边,“彦华,我知你再不愿与我往来。只是近日朝局不稳,你行事一向……还是稳妥些罢。”
陈文英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严大人,大可不必如此。道不同,不相谋,陈某虽与你同窗多年,着实不敢高攀。”
严鸾听他话锋尖锐,字字夹枪带棒,也不在意,只垂首倒了两杯酒,先执了一杯道:“彦华,我已回不了头……”话未说完,突见陈文英转了过来,抓起桌上酒杯迎面泼过来,立时被浇了一身冷酒。严鸾苦笑了一声,今日先被泼茶,再被泼酒,不知犯了甚么煞。抬手擦了擦脸上酒液,却混不在意般又替他斟了一杯,“今日一别,恐难再见。彦华兄,你送我这杯酒,权当作别罢。”
陈文英方才的克制统统化了泡影,抬手揪住他衣襟,恶狠狠道:“灵安!你如今——何以至此?你那所作所为,朝中谁人不知,不过三年?你将他们都忘了么?”
严鸾平静地看着他:“我没忘。”每一个我都记得,每一句遗志我都刻在了脑子里,每一张濒死的面孔都刻在了脑子里。如何忘却,怎敢忘却。
三年,已经三年。三年前是顺康二十六年,亦是新泰元年,朝中乌云蔽日,风雷激变。严鸾等官员士子十三人上书弹劾,尽数被下入诏狱。两月后,先皇退位,安王摄政,新帝登基。随即平反阉党冤狱,所下十三人,仅活严鸾一人。先帝临终,以其孤直节义,擢为右谕德,预择太子讲官,为托孤顾命之臣。
“京城风雨颇多,彦华,你先去南京国子监过安稳几年。待时局平定,再求转机不迟。”
陈文英放开他,桌上的手捏成了拳,紧紧攥着:“南京?我今日上书弹劾,你不过是从五品谕德,竟将我的调令也知晓了。都说你勾结安王,谄于幼帝,果真如此。”
严鸾默默看了他片刻,垂眼道:“是非曲直,我不想再辩。今日,彦华兄既不愿共饮,我便自罚三杯,为你饯行罢。”说罢举了杯,一饮而尽,随即又倒满。
陈文英脸色铁青,眼看他灌完了第二杯,又倒了第三杯,猛然夺过酒壶来:“你不要命了么。当年你足足躺了半年余,太医嘱咐过多少遍……”
严鸾舔了舔嘴唇,放了杯道:“你不叫我喝,便不喝了。”说罢,缓缓吐息了一口,忽抬起手,深深揖了下去,“陈兄,灵安负尽师友,此生难偿,唯来生再报了。”尚不等陈文英回答,又低道:“还有他事,我先行一步了。彦华,就此别过。”
朱门次第而开,匆匆来往的宫人提着灯烛,火头摇摆,将幽暗的殿宇照得黑影幢幢。
严鸾拾级而上,进了天禄阁。见阁中有掌灯的宫女,便将她屏退了。今日轮到他值夜。说是值夜,实则皇帝该是早已睡下,不过是循个惯例,不至于失职罢了。
他随手搬了一部书来,对着烛火,慢慢地翻。今日精神不济,渐渐就有些发困,神智也恍惚起来。蓦地,一声门轴转动的刺耳响声穿透黑暗,他坐起身来,侧耳倾听。
门外有刻意压低的细语声,虽模糊,却也压不住不耐烦的口气和稚嫩的嗓音。
过了片刻,便有黑影蹑手蹑脚地溜进来,自严鸾背后慢慢靠近了。离得愈近,脚步也放得愈轻,待走到了尺余处,忽地向前一步,抱住了他一条衣袖。严鸾先前故作不知,此时才转过头讶然道:“陛下,怎么还未就寝?”
赵煊伏在他肩上道:“先生!今日是初七啊,我记得清楚呢,该你值夜。”
严鸾坐的是一把颇宽敞的圈椅,此时便朝一旁挪了挪。赵煊抬脚一跳坐上来,紧紧贴着他坐了,将两腿悬着,来回地摆。严鸾扶住他膝盖,拍了拍,温言道:“您的坐相。”
赵煊立即并了腿,不晃了,却又扒住严鸾的肩膀,贴上去,低声道:“先生!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严鸾翻了一页书,朝他偏了偏头,“甚么事情?陛下讲罢。”
赵煊伸出一只手来,颇为笨拙地理了理严鸾耳边的鬓发,露出耳来,方伸长了脖子凑上前,几乎将嘴唇贴上去,小声道:“先生……白天的时候,皇叔父摄政王从玉渊阁拿走了好几本折子……我没见着的!”
严鸾翻书的手顿了顿,坐直身子看着他道:“陛下若勤勉些,不就都看过了?这事情该告诉姚首辅,明日……”
赵煊顺势倚到他怀里,软软腻着,皱眉道:“姚先生吓人得很,朕不要理他。”
严鸾捏了捏他衣裳,显得单薄,想是从床上又爬起来,匆匆套了几件就跑来了,便伸手揽住他:“陛下觉得凉么?叫人拿件衣服来罢。”
赵煊听了这话,立刻又缩了缩,大大地打了个寒战,点头道:“冷的,不过小春被我骂回去了,没人拿。”
严鸾挑了挑眉,也不去戳破他那点小心思,只好卸了银钑花腰带,将团领衫解开,扯开一片衣襟。赵煊立即贴到他怀里,将头靠在他颈下,抱住了腰,被他用衣襟裹住了。不料严鸾轻“嘶”了一声,僵了身体。
赵煊立时松了手,仰头看向他,眨了眨眼睛,问道:“先生,你腰疼么。”说着捏了只小拳头,伸到他腰后轻轻锤了几下。
严鸾抱住他道:“陛下莫要动了,把热气都散出去了。”
赵煊小声嗯了一声,严严实实贴住他,不动了。
灯花噼啪炸了一声。赵煊呆呆看着翻动的书页,又抬眼看看严鸾的脸,睫毛低垂着,被橘黄的灯火染了一层光晕。
严鸾眼虽在书上,心里却盘算着别的事情,忽觉下巴被毛茸茸的头顶蹭了一下,便听见赵煊极小声地道:“先生,你喝酒了?”严鸾垂首摸了摸他的头顶,轻声问:“很难闻么?臣的不是,熏着陛下了。”
赵煊摇头道:“不是呀,好闻。”边抬起头来,凑到他颈上嗅了嗅,认真道:“香的。”
第四章
新泰三年三月十五早朝,大殿里搅成了一团乱麻。
先是有官员上书,参劾摄政王私匿奏折,别有图谋;再有言官揭发,所失奏折乃是詹事府右春坊右谕德严鸾罪状;又有人说是意欲诬陷,蒙蔽圣听,最后又有人上书劝圣上早日亲政,安王也好离京之国,安享荣贵。一时间许多人跳出来,吵成一片。
安王坐在皇帝一旁,脸色已有些不好看,旁边的赵煊偏了头看着皇叔父,也不说话。又过了片刻,严鸾严谕德突然开了口,爽快认了藏匿奏折一事,连那五本周折也随身带着,当场交了出来,转呈了圣上。
一时间,朝廷又寂然无声了。等终于退了朝,各人的惩处也定了下来。所匿的奏折所言均系诬陷,上书的五位官员被打了板子,严谕德罚俸半年。另有一件小事,便是北京国子监丞陈文英迁了南京国子监。
一时间官员四散而去,严鸾拖了步子落在后头,看见赵楹被老太监丁喜扶了走下台阶,回着头眼巴巴看着自己。严鸾朝他笑了笑,走出了大殿。
在轿子上颠簸了一阵,突重重落了地,严鸾坐着没动,便听见外头有个声音道:“王爷请严大人府中一叙。”轿子便又起了,只是脚步甚快,并非自家轿夫的抬法。严鸾倚着轿壁闭目养神,过了片刻下来,竟已到了摄政王府书房前。
赵楹见他走进来,格外亲热地起了身,一把将他扯进怀里,极近地凑到他脸边,捏了他下巴,阴沉道:“严大人,真舍得啊,半年的俸禄换我惹上一身骚。”
严鸾朝后避了避他:“没甚么舍不舍得的,在下微末小臣,能碍着王爷一分两分,荣幸之至。”
赵楹兀然笑了笑,从背后抱住他坐到椅上,一只手自衣襟探进去,慢慢摩挲。严鸾闭眼喘了口道:“这回确是我算计你,由你罢。”赵楹忽指上用力,捏了一下他胸前凸起,引得他一声闷哼,方抽出手来,缓声道:“哪次不是由着我……你以为你那劲头儿上来,还由得了自己?”说罢伸手拿了桌上一只扁圆小盒,揭开了盖子。
这盒子不过胭脂盒大小,满满盛了海棠色的脂膏,一打开,便有股缠绵暖香溢出来。严鸾蹙了眉,看他拿了杯子下的瓷盏托,倒了些水进去,用尾指勾了点药膏,化进水里,染成了一小汪浅绯颜色,油似的反着光。又反手开始去解严鸾衣裳,却只解一半,半散不散地扯开襟口,只露出胸前两点红晕。
赵楹将下颌垫在他颈间,伸指沾了沾瓷托中的药油,捻上他乳尖。未及揉搓,那点便涨作嫣红,硬硬地压在指腹下。严鸾闭上眼,低吐了口气,声气不稳道:“再……兑些水,药多了。”赵楹促声笑道:“多了?”却不添水,又沾了沾,揉上他另一边胸口。
严鸾弓起腰低低喘息起来,胸前麻痒不堪,被他带薄茧的手揉了,便说不出的欢愉。方抚了两下,那手便离开了,严鸾难耐地嗯了一声,见他又倒了些药油在掌心,另只手将下衣堪堪扯开些,便探了进去。严鸾喉中哽了哽,呻吟出声。那只手满是湿淋淋药液,攥住下身,轻轻揉弄起来,不过须臾,那处便硬起,露出衣裤来。垂眼看去,便见湿滑深红的一根,直挺挺翘着,涨得吓人。
胸前没了衣物遮护,被初春的凉气一撩,两点乳尖更显硬热酥痒,严鸾忍不住抬手抚上去,却被一只手箍住了。“先别急着摸,”赵楹探过身,取了笔山上一只蓬松柔软的羊毫,在茶盏中饱饱沾了,顺着他手心涂向每只手指,“沾了这个……才销魂。”严鸾急促地喘息着,蜷起手指,却被他掰开了,将两只手心,十只指腹,连着敏感的指缝间都涂遍了。两手顿时与身上那几处一样,痒胀地发起热来。待他松手,只得半攥了拳,再不敢在身上乱摸。
赵楹轻笑了一声,又蘸了蘸笔,点在他耳垂上,笔尖一落,便有一片红晕自耳垂直烧到耳后去。
软滑笔毛顺着颈侧滑到胸前,划出一道湿亮,在外凸的两点润红上又转了转,一个起落,重又抹在了硬挺顶端,转着笔杆搔在小孔上。严鸾啊啊地长吟起来,在他怀里慢慢挣动。
赵楹抱着他站起身,指了坐椅道:“趴上。”严鸾手脚酥软地趴上椅子,伏在椅背上,仰了头喘息。赵楹抚了抚他腰背,一把扯开他下衣,露出白腻的臀肉来。毛笔重沾了药油,轻轻划在腰眼上。严鸾身子一抖,低下腰,将臀朝后送了送。身后的小穴已不住收缩,流出清液来。
赵楹一并探了两指进去,立即被软软吮住了,不住朝里吸,严鸾也低低叫出声来。伸手将他腰背朝下压了压,慢慢分开两指,那处便被一点点撑开了。穴口内能见鲜红软肉不住阖动,泌出湿滑的粘液来。赵楹将笔在瓷托中滚了两圈,饱蘸了油,自两指间不住张阖的小嘴探进去。
严鸾长长呻吟了一声,下身不由自主地将细细的笔杆咬住。蓬软笔头吸饱了药汁,被紧紧一绞,药油立即丝丝缕缕渗出,又因他腰压得低,便顺着肠肉逆流入腹。严鸾浑身哆嗦起来,喘息着轻轻摆腰。
赵楹在他臀上缓缓揉捏,另只手转着笔杆,慢慢抽插搅动。片刻,又从紧致的穴口中抽出来。严鸾焦渴地呻吟了一声,扭过头去,正见赵楹又去蘸药,忙软软抓了他手道:“够了……别……别再添了……”赵楹轻松挣开他,又将笔杆插进去,转了转。
严鸾彻底软了身子,撑着椅背低低垂了头,呻吟道:“你今天……怎这么有兴致折腾我……”他此时一身醉红,遍体滚烫,从嘴里出来的声音,也比往日缠绵魅人了许多。
赵楹轻轻抽送着笔杆,俯了身,低道:“严大人……有一事你大约不知,”说着将笔又抽了出来,“小皇帝挂心着你呢,怕我对你使坏,找了人暗地跟着你……”
严鸾浑身一僵,手上抓滑了,险些摔下椅来。赵楹重又将他抱了,看他软在怀里喘气,满是欲望的眼里带了惊惶,继续道:“既看见你被我劫进府中,你觉得,他会如何办?”一面说一面将手探去了桌上。
门外忽响起了一个尖声:“圣上口谕,宣严大人即刻入宫!”
声音渐近,严鸾愤恨地挣扎着想站起来。赵楹低低笑一声,一手将他死死按住,一手捏了笔杆,那小盒中重重滚了滚,笔头蓬软,几乎将一盒脂膏都蘸尽了。严鸾睁大了眼睛,满是恐惧的神色,眼看着那毛笔凑近了下身,笔尖裹满海棠色粘腻药膏,也不稀释,直直捅进下身。
严鸾蓦地挺起身体,嘶哑地呻吟了一声,内里滚烫如火,瞬间似有百抓勾挠。赵楹掐住他的腰,掌心抵住笔尾,揉动着,将笔杆整个推了进去。怀里的身体活鱼似的呻吟扭动了起来,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别忙着发浪……来人了。”
丁喜抹了抹了额上的汗,气喘吁吁。方才外头报来了信,皇帝便急了,命丁公公即刻奉旨去要人,只恨不得自己奔来安王府。还怕安王动粗,犹带了两名宫中侍卫。
进了院子,便隐约能见门里情形,严大人摇摇晃晃被安王拉扯起来,背着门口不知在做甚。
赵楹将他的衣襟腰带系好,抚齐整,又拍拍他的脸道:“严大人,好自为之罢。后头的东西咬紧些,别掉出来。”又凉凉笑了一声,“不然被别人见着了……”
严鸾扶着桌案勉强站着,浑身都在打颤,被欲望烧得两眼通红,却只能剧烈喘息着,将呻吟压在喉间,说不出一个字。眼前一片迷乱光影不住旋转,连耳边的声响都是模糊的。
丁公公战战兢兢来传旨,却不料安王甚是好说话,只道:“严大人身体不适,你们一路多看护着些。”两边侍卫上前扶住了严鸾,却见他生了重病似的垂着头不住颤抖,连步子也迈不开,可皇命急宣,怎容耽搁,只得架住他,连拖带拽踉跄出了王府。
第五章
赵煊坐立难安地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丁喜一路小跑回来,神色似笑非笑,只道严大人身体不适,下不了车了。赵煊跳下椅来,朝门外跑去:“我自去见先生便是!”
马车就停在宫门外,两名高大的侍卫俱站在车外,却显得有些畏手畏脚,垂了头,脸色有些发红。赵煊皱着眉头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多想,抓住车子便踩着凳往里爬。
车门一开,立时散出一股浓郁旖旎的香气,与平日闻到的又大有不同,似是掺了些别的甚么。
一片昏暗中,严鸾倚在车角,似醒似睡,仰着头轻声喘息。赵煊被他吓了一跳,看了半晌,才扑上去道:“先生!你怎么了……”他两手抱在严鸾的腰腹,觉出手中的衣衫都被汗浸透了,底下的身躯烫得出奇,且微微抽搐着,不由摇了摇他,急道:“先生先生!我……朕去叫太医!”说着将手抬高了去摸他额头。四周香气愈浓,熏得脸上有些发烫。
严鸾自喉中滚出一声低吟,烫红的脸颊侧了侧,去蹭那只微凉的手。赵煊缩了一下手指,又张开了,贴到他脸上,凑近了唤道:“先生先生……”严鸾睫毛颤抖了一下,抬起了手,火热的掌心胡乱抓住脸上那只手,湿热的唇舌便印上去。
赵煊愣住了,下一刻却见严鸾倒伏下来,用头无力地撞向地面。他呆呆看着,严鸾似是清醒了些,自他脚下抬起头来,脸上一片潮红,大醉了似的,两眼微红着含了水,断断续续朝他吐气:“臣……无事,求陛下准臣回府……”
浊热的吐息吹在他脸上,气息中含了种莫名的香气。赵煊结巴了半晌,“不成的!先生……你、你得……”
严鸾又磕了个头,却没再抬起来,面朝下含糊地又说了一遍:“求陛下……”脊背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
赵煊终于回过神来似的,又看了一眼蜷在地上的严鸾,朝外面喊道:“你们送先生回去!”说罢跳下车来,又返身扒住车底板,朝严鸾道:“先生,你怎样……你……”
车夫已经起身上车,打响了马鞭。他只得阖上了车门,在众人跪拜中,看着那辆车渐渐转过宫墙,远了。
默然站了一会儿,赵煊低下头来,不由又抬手闻了闻手上的气息,仿佛自言自语道:“丁喜,你说先生是怎么了……”他方才想问他,先生,你的裤子怎么湿了,却隐隐觉得不该说出口。
丁喜弓了腰站在他身后,颇为古怪地笑了笑,伏低了道:“您还记得您的乳母王氏屋里,那两只打架的狗儿么……”
严鸾躺在车里,被不住颠簸着,浸在油锅一般,却寻不着解脱,只能神智昏沉地一刻刻硬挨着。车子猛然一震,有天光照进来,随即又暗下去了。一双手抄到他胸前,将他拖了起来。严鸾靠着那人的身体,被一双手摸进了衣服里,轻轻抚摸揉捏,他随那手的动作扭转身体,低低呻吟催促着,半晌才意识到身后的人是谁。
赵楹轻促地嗤笑了一声,朝他汗湿的颈上吹气,“你这样子,还撑得了回府?”
严鸾喘息愈急,一只手摸索到他下身去。赵楹一把将那手截住,开始解他的盘领,又敲了敲车壁道:“前头玲珑馆停下。”解了外衣,便将手探进他亵衣里,朝下摸了摸,触手尽是湿滑,不由啧了一声,贴在他耳边道:“你前头后头都湿透了……泄了几回?”
严鸾吐出一声颤音,两腿绞在一起,将那只手夹紧了,扭腰磨蹭着。
马车渐渐停了。赵楹起身抽出那只手来,剥了他的官服,反过来罩住他的头脸,弯腰一把将人抱起来,下了车。
玲珑馆的鸨母老远便认出了他,尖声招呼着“贵人贵人哟!”将他迎进去。
走廊尽头的屋子里,烟气袅袅,轻纱披拂。一迈进去,身后的门便迅速合拢了。赵楹将人放在地上一方缠枝红莲铺毯上,返身掐灭了炉中的一只绛紫色线香。又拉来一只绣墩,搁在毯上坐了,方俯下身,慢慢去解严鸾的衣服,低声谑道:“严大人,要本王伺候你宽衣么。”
严鸾伸手去撕扯衣服,手指却抓不住衣结,只胡乱扯开了,没力气脱下。赵楹看他衣衫散乱地呻吟扭蹭,一双腿曲曲伸伸,将毯子也弄皱了,活鱼离水久了似的,只会细微抽搐挣动,连翻身也不能了,终于蹲下身,将他剥了个干净,露出赤裸汗湿的身体来。
赵楹垂眼看着,呼吸蓦地浊重起来。严鸾肌肤本是极苍白,此时却被那药煎熬得浮起片片潮红,绯云似的笼在身上,脸上身上尽是湿滑,随了胸口的起伏,滚下汗珠来,又被身下织毯的绒毛刮蹭着,垂死般喘息扭动。偏下身那处笔直挺着,涨得紫红湿亮。赵楹目不转睛看着,不由伸出手,抚在他胸前肿胀的两点嫣红上。
严鸾挺起腰背来,细声呻吟,颤抖着抓住他的手,慢慢往身下送。赵楹深深吐息了一口,蓦地站起来,放稳了声气道:“严大人……我今日偏不想上你,”严鸾睁眼看向他,双眼通红,盈着水汽。“……不如,你求我一个试试?”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轻重相叠的喘息声。严鸾便在这一片燥热的寂静里闭了眼,慢慢张开腿,用手勾住,无力道:“求你……”
赵楹闷哼了一声,克制住腹下猛烈的抽动,背了手轻声道:“……不巧,没这个兴致。”又扬声叫道:“来人!”
那浓妆艳抹的鸨母大约就侯在门外,闻声立即开了条门缝,谄笑道:“你吩咐,”瞧着屋里情形又有些吃不准,“您要……啥样的?”赵楹垂目一瞥,正与严鸾短暂地对视了一瞬,随即轻笑了一声,道:“找个男人。”
严鸾闭上眼,膝弯的手颓然跌落在地上,没说话。赵楹慢慢蹲下来,抬起他一条腿,两支手指插进股间湿软的小穴,探了探。严鸾微不可闻地呻吟了一声,一双腿颤抖起来。腹中那根细长硬滑的毛笔被他的手指夹住,一寸寸抽了出来。待整支抽出,前头挺着的那处也跟着颤了颤,吐出一缕浊液,顺着茎身流下来。
门轴响了一下,手底下抓住的身体蓦地僵住,赵楹抬头看去,不由失笑出声。
门口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眉目倒还清秀,却是打扮得雌雄莫辨,涂着脂粉,穿着薄纱,缩手缩脚关了门。
赵楹站起身来,嗤笑道:“你这般的……也算男人?”那少年登时涨红了脸,手指绞着衣角不敢抬头。赵楹呼了口气,转向门外,喝道:“人呢——”
话音未落,腰上蓦地一紧。赵楹一惊,却见严鸾撑起身来抱住了自己,隔着衣料抬头吮上了火烫硬挺的下身,顿时激得血都沸了。
鸨母听了声儿,在门外战战兢兢问道:“您……您要……”
下摆被胡乱扯开,露出单薄的绸裤。严鸾的舌软而湿热,隔着轻薄的布料舔舐,滑到顶端时,便张口含进去,吮咬咂弄。赵楹被他吸得腰软,不由仰了颈大口喘息,朝后靠在了圆桌上。严鸾被他一带,险些滑落下去,虚软的手臂抓不住腰间衣料,却被赵楹一把扯住了头发,失控地往身下按。
这一挣动,严鸾的发髻便开了,簪子当啷掉到了地上,一头乌发也披散下来,一缕缕贴在雪白脊背上。
外头没了声音,应是鸨母识趣,闭了嘴。赵楹急躁地扔开玉带,扯开衣裳,露出白丝亵裤来。严鸾脸色潮红,闭了眼一味舔弄,甚而用嘴唇脸颊贴上去磨蹭,带了股淫靡的痴狂神态。那层丝绸早被他舔得湿透,紧裹着里头那根怒张的阳物,将硬胀形状全然显现出来,勃勃跳动着,赫然欲出。
赵楹心头猛撞,克制着松开缠在指间的乌发,解了最后一层遮蔽。身下那物直愣愣弹出来,碰到了严鸾的脸。赵楹伸手握住,紫涨顶端慢慢划过鼻梁,眼窝,他昏然眨了眨眼,浓黑翘起的睫毛便轻轻扫过鼓胀的顶端。赵楹重重喘息了一声,捏住他消瘦的下颌,那火烫硬物便顺着潮红的脸颊滑下去,抵住嘴唇来回摩挲,在脸上划出滑腻的湿迹。
严鸾抬眼看上来,眼神一片混沌痴滞。赵楹忽捏紧了手指,迫得他张开口,露出嫩红湿软的舌来,将粗大顶端送进那两片嫣红嘴唇中去。
赵楹呻吟了一声,闭了眼猛力挺送起来,将那物直捅进喉间。磨着柔软上颚,被韧滑的舌抵着,只觉痛快欲死。严鸾被他噎得干呕起来,喉口一阵阵收缩推挤。赵楹愈发难抑地不住挺腰,抽动愈急。须臾,那火烫阳物胀到了极处,待揪住他的头发撤身而出,便抽搐着泄了。
赵楹垂下眼,呼吸粗重地看着那白浊稠液喷溅出来,落进他尚未及合拢的嘴唇,又顺着软嫩舌尖流出来,在嘴角拖出一缕黏丝。一时间血脉逆冲,心跳如鼓。赵楹蓦地蹲下来,一把托住他的下巴,向上抬起。牙齿碰撞的声音传来,嘴便被合紧了。赵楹有些癫狂地捂住他的口,另只手在他喉间不住揉捏,将嘴唇咬上红透的耳垂,喘息道:“咽下去……乖……咽下去!”
严鸾无力地挣了挣,鬓发凌乱地贴上了赵楹的手背腕间。然后,汗湿的喉结清楚地滚动了一下。
赵楹愣了一瞬,松开手,随即又将他按倒在地,猛然咬住他的脖颈,急切地吮吸起来。
第六章
余下的已无法控制,纠缠在一处两人都已被彻底点燃,欲火灼烧着每一寸肌肤,仿佛激烈的咬噬与抽送稍慢一点,就要被烧成灰烬。
赵楹的手死死掐住身下的腰肢,猛烈地挺送着,将他一下下贯穿。身下的人亦已同他一样癫狂,蛇一般起伏扭动,挣扎着迎合着,一遍遍绞紧他,从嫣红唇瓣中吐出放荡的呻吟。
严鸾很快就支撑不住,战栗着泄了,软着身子瘫在地上,下身却不见软,仍旧鼓胀着。赵楹忍了忍,从他不住痉挛的体内慢慢抽身出来,撑住地面大口喘气,一只手揉着他嘴唇道:“这回知道些苦头……以后,哈,算计我……先掂量掂量……”严鸾从汗湿的额发间睁开眼,一张嘴将他的手指咬住,似是全未听见方才的话,只用莹白的齿列轻轻碾着指节,轻声喘息道:“别停……”
赵楹的指尖抵在湿软的舌上,说话时便被舔蹭着,被嗓子眼中吐出的气撩着。那句含糊轻细的话语便随着指尖一路麻到了胸口,又化作了欲火直烧下去。他猛然按住严鸾,曲起手指勾弄着软舌,在他口中肆意搅动,下身一挺,便又送进去,直撞在甬道深处。
严鸾低叫了一声,声音绵长婉转,颤抖的尾音触动着他的指尖。他的手指绕着舌根画圈儿,叫舌下泌出津液来,沿着合不拢的口角溢出,从下颔到锁骨,画出一条淫靡的水迹。然后便被那条软舌缠住了,含在口中轻吮。赵楹觉得太阳穴直跳,遍身如焚,一低头咬住耳垂,蓦地抽出手来提起他下身,换个方向深深顶进去。严鸾的腰身弹动了一下,上身倒回地上,仰了颈,忘情地呻吟出声。
赵楹托住他腰臀,全无保留地研磨抽插,看他在身下辗转呻吟,遍身泛起红潮。过了移时,自己有些后继乏力,严鸾的呻吟声也变了调。换做以往,早该再泄出一回,此时严鸾胯下那物,却殷红滚烫地翘着,不肯出精。赵楹皱了眉头,放缓了动作,着力在那一点上顶撞抵磨,又伸了手去抚他前头的阳物。
严鸾蓦地弓起身来,嘶哑地叫了一声,饱含情欲又掺了痛苦,紧紧抓住赵楹握在他身前的那只手,不知是想扯开还是要他继续。赵楹犹豫了一霎,攥紧了那物,自下而上开始套弄。却见严鸾受不住地扭身挣扎起来,两行泪痕自眼角滚下。
赵楹抽送间正当情热,被他猛然一挣,腰上一麻,不及抽身,立时泄了出来。顿时遍身酥透,禁不住长叹了一声。再抽出时,便听到一声嘶哑哀叫,严鸾无力地抬起一只手臂来,挡住了脸。
赵楹默然了片刻,将他拖起来,从背后揽住了,低道:“我不是有意——你咬得恁紧,没留神……”
严鸾低垂了头,身体火烫,只急促喘着气。赵楹将手伸到他身前,又抚弄了几下,却将严鸾逼得痉挛起来,跪坐的两腿登时夹紧,显是到了极处,却又求不得解脱,只觉遍身油煎火炙一般,深深弓身蜷起来。
僵持片刻,赵楹也被激出一头汗来,抬眼正见屋角缩着的那少年,便指了他,扬声道:“你——过来!”
那少年被他吓得一哆嗦,挣扎了半晌才站起身,慢慢挪了过来。
赵楹一手揽过严鸾胸前,将他腰背拉直,后仰着扣在自己怀里,一面顺着他后腰抚摸下去,探了两指滑到他体内那处,慢慢揉按。严鸾仰直了脖颈,急促的呻吟里带了哭腔。那少年在一旁呆呆跪着,不敢瞧,又不能转过头去。正煎熬间,忽听赵楹道:“过来,帮他吸出来。”
少年愣了愣,又被厉喝了一声,方回过神来。他垂了头爬过来,在严鸾身前停住,慢慢俯下身去。赵楹抹了抹严鸾脸上的水迹,偏头去看那少年。那少年倒是不羞怯,轻车熟路地张了口,吐出粉红的舌尖儿来,先衔了阳物下头的小丸吞吐,又沿着肉茎一寸寸舔舐上去。
严鸾扭腰挣动起来,被赵楹死死匝在怀里,脱身不得,前后都被锋锐的快感一寸寸凌迟,可下身已然泄不出甚么,直被激得失神地摇头,将一头青丝甩得凌乱不堪,缠了两人一身。
赵楹呼吸急重地将手臂挪了挪,用臂弯勒住他肩颈,紧扣到身前来,带了几分恼恨道:“这回……是我玩得过了。你日后改了,我定然不会再如此……”却觉得手臂间的身体蓦地抽搐起来。低头看时,正见那少年已将硬涨顶端含进口里,却停在那里并不吞吐动作,再细看时,才见他腮颊微动,想是在内里不知用了甚么手段,在这狭窄口中如何挑动咂弄,直要将人三魂七魄都吮了出去。
如此不过片刻,严鸾忽尖叫了一声,猛然一挣,软了下来。再看下身已是又断断续续泄了出来,射出的阳精顺着那少年舌上淋漓流下,却是淡白的稀薄颜色,隐隐混了几缕血丝。
赵楹心中一冷,晓得这回的药着实有些重了。再看严鸾,已是瘫软着不知是昏是醒,霎时间满身红晕褪去,整个人都苍白了起来。赵楹莫名觉得胸中烦躁,便让怀中人重倒回地板上,瞧了那少年一眼,起身冷声道:“待会儿有水送来,帮他弄干净。”说罢返身去椅上坐了,一面平复心绪,一面迅速理了衣袍,甩门走出去。
严鸾再转醒时,仍旧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都在打颤,从骨头缝儿里直往外冒凉气。正有一块热布巾在腿上擦拭,只是这热气在身上拂过,全然进不了皮肉里,刹那便被寒气消散了。他勉力抬头去看,便见那少年正专心蹲在一旁拂拭,不时起身去屏风后的浴桶中重沾了热水回来,不料刚蹲下便见他醒来,顿时愣怔着说不出话来。呆了片刻,又慌忙捡了严鸾的那件中单,小心翼翼帮他披上了。
看看身下所躺的位置,毯子皱着,应是挪过了,大约那少年抬不动自己,只得这么着了。
严鸾看了他半晌,开口时,嗓子里干疼得厉害,“你叫甚么。”那少年又怯怯低下头去,微不可闻道:“奴……奴家……霜琴……”严鸾缓缓点头道:“把衣服……拿来。”
霜琴忙将他扶起来些,将衣服一件件穿了。又听严鸾道:“脸上擦一擦,帮我叫个马车……”霜琴不知他是何意,只好老实地将脸上脂粉拭净了,扶他慢慢出了门。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来时那辆马车果然已被安王带走了。霜琴一出了玲珑阁便有些怯怯的样子,不敢见天光似的,待叫了车子,将严鸾一步步扶进去,身子一缩便要下去。严鸾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透过车窗,正对上阁子外头站着的老鸨,哑声道:“这人我要了,赎身钱去摄政王府取。走罢!”霜琴一个哆嗦,跪到了地上。鸨母大惊失色地扑过来,挥了手绢尖声道:“哎呀!大人呀——”
车夫吆喝了一声,马车便动起来。严鸾倦乏地靠向车壁,再无力理会甚么。
严大人两日没上朝,皇帝便有些坐不住了。到了第二日黄昏,赵煊拧着性子非要出宫,只得带了许多太监、侍卫,一干人等乘着夜色去了。
赵煊轻车熟路进了严府。这里从前本是阉党麾下爪牙的宅子,修得甚是豪奢。严鸾官小位微,家仆极少,便只用了厅堂与书房卧房,数个厢房,其余的屋子一并锁了。赵煊将带来的人统统留在了前厅,只带了一位刘姓御医到了卧房。
一进屋,便见严鸾只穿着件中衣,肩上草草披着袍子在门口跪迎,形容十分枯瘦。赵煊看一眼便觉得心急火燎,几步扑过去,扯住严鸾的胳膊往上拽,叫道:“先生!没别人跟着,快起来啊!”严鸾微笑道:“陛下怎么突然便来了。”说着牵了赵煊的手站起来,拉着他走进去,拖了把玫瑰椅让他坐。刘御医看看屋内情形,便识趣地在外屋坐了。
赵煊不肯坐,扯着严鸾走到床边,将他直往被子里推,待严鸾躺进去,方在床下踏步上坐了。他身量尚小,这样坐着,脑袋堪堪高出床沿,恰挨着严鸾的床头,将下巴在他被角上垫着。
师生两个一时沉默,半晌,赵煊眨了眨眼,道:“先生,你还好罢。”这话听起来虚得很,情意却是实的。严鸾探了一只手出来,摸摸他的小脸,轻声道:“啊,没事。陛下是有事要找我说罢。”
赵煊听了这话,顿时显出十分委屈的样子来,又朝床沿趴了趴,低声道:“先生,今日本该是你来讲读,结果……换了姜先生。”严鸾道:“姜尚书是先帝钦点的头一个讲官,又掌礼部,讲得比臣好得多,陛下该专心些听。”赵煊听了直摇头,朝前拱了拱,极小声道:“先生,其实我明白得很,这许多讲官……只有你一个是真心对我好的。”
严鸾蹙了眉,不知他这话哪里来的。却听他又拐了话道:“那个姜大人真吓人,他孙女……说不准也这么吓人。”严鸾顿时失笑道:“陛下放下心罢,姜家的千金,臣是见过的,又聪慧又漂亮,哪里会吓人。”月余之前,内阁商议过幼帝的婚事,便是定了礼部尚书江铭恭的孙女。
赵煊仍旧一脸受难的样子,道:“朕现在好得很,要妃嫔做甚么。”
严鸾侧过身来,叹了口气,解释道:“人这一世,总要有眷属伴着,一起生儿育女,是至亲至爱之人,陛下自然也是一样。再过些年,待陛下有了有了皇子,那时臣若还在,也好继续做先生,教……”
赵煊突地跳起来,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站着。严鸾不知哪一句惹了他,只好爬起身要请罪,却被赵煊闷不吭声地按回被子里,又坐回踏步上去了。半晌,听他拗着口气道:“先生你不要去教别人,只能教我。”严鸾忙打圆场道:“是了,是了,这事情是何年何月还未可知呢。”
第七章
严鸾坐起身,朝床头倚了倚,赵煊便也随他坐到床沿上,趴到他怀里去了。严鸾轻拍他后背,耐心道:“陛下现下还小,待成了亲,长大些,便明白了。”
赵煊将脸闷在他胸口,瓮声瓮气道:“也不是都要的,先生不就没成过亲。”
严鸾心中一窒,不再做声。过了许久,轻声道:“臣……从前也成过亲,亦曾有过妻儿。”他伸手抚着赵煊后背,继续道:“先帝驾崩那年,臣被下了诏狱。那时,臣的发妻陶氏已有了四个月身孕,过了两月,传出消息说,臣已死在狱中,且要累及家眷……陶氏便自尽了。”
赵煊撑起身来,呆呆看着严鸾。严鸾垂下眼睫看着他,眼瞳里映着昏黄灯光,说不出的柔暖,却从里头透出股悲凉。
严鸾抬起手抚摸着他的发顶,柔声道:“臣斗胆说句大不敬的话。自见着您,便当您是臣的骨肉至亲……当年臣一直想亲自教养儿女,做足了许多功课,甚而画了许多图画,用线装成了册子。可一转眼,便无处可用了,臣便都教给了陛下……”
赵煊恍然想起,从前总爱看严鸾带来讲读的书册,一张张都是画儿,画着各类典故,兴亡故事。去年还学着一本,今年便见不着了,时间一长,也就忘了。回过神来,又扑进他怀里,想到唯有自己看过那些图儿,顿时觉得开心起来。
外面有灯影闪了闪,忽响起人声来。接着便有个端碗的少年走进来,抿着嘴,怯怯看着赵煊。赵煊坐起身,见这少年比自己大不了一二岁,动作间十分女气,却是头一次见,不由硬了声气,朝严鸾道:“这下人我怎么没见过。”
严鸾道:“确是刚来的。小霜,把药端来罢。”
霜琴并不知自己姓甚,自来便随了严鸾的姓,改名叫了严霜。他躲躲闪闪地看了赵煊一眼,踩着小步绕到床前来,一手端了碗,一手捏了勺,像前几日一般,要喂严鸾喝药。赵煊在一旁看着他将药匙伸过来,严鸾瞧了自己一眼,伸手去接碗,两人甚是亲密的样子,又想起自己方才还偎在先生怀里,无由来一阵不舒服,便突地伸出手,也要来接。
严霜被斜刺里伸来的手下了一跳,手一抖,便溅了些药汁在严鸾手背上。严鸾忙端过碗来,转眼竟见赵煊炸了锅,大叫道:“你做的好事!”伸脚便去踢严霜。严霜踉跄退了两步,跪在地上抖成一团。
严鸾一时起不来身,急叫道:“煊儿!”
赵煊被他一叫,蓦地觉出自己有些过火,又觉跪着的这不男不女的东西甚是讨厌。只是被那声久违的煊儿一勾,便甚么气性儿也没了,小猫似的又窝回他身边。
严鸾蹙了眉道:“小霜,先出去罢。”又一手揽了赵煊,“陛下,怎么气性这样大。”
赵煊有些赧,又不觉自己哪里不对,只得嗫嚅了半晌,转口道:“先生,你快些喝了药罢。我……我叫太医来瞧瞧你。”
刘太医枯坐了半日,此时听得圣口一开,立时进了屋子。
严鸾叹了口气,不知这孩子的脾气与身份衬起来,是好是坏,此时只得温言道:“臣喝了这药,怕是要一觉睡到明日。天色已晚了,陛下也该起驾了。”
赵煊垂着脑袋坐在那里,不挪窝。
刘太医恰好一步迈过来,只得咳了一声,端过药碗闻了闻道:“这药啊,重了。”
严鸾道:“刘大人多虑了,这夜交藤与合欢花,我平日里便常吃,夜里方能睡下。这几日寻常药量有些不管用了,只好下重些。”
刘太医哦了一声,又切了切脉,只道便吃这个方子罢。赵煊便赶他去了前厅同侍卫们呆着,扶了碗道:“先生快些喝了罢,要凉了。”
严鸾稍一犹豫,接过碗来喝净了,道:“臣便不能送您了,早些回罢。”说罢侧身躺下,闭了眼。
赵煊点点头,趴回床头上,只看着他的脸出神。看了一刻,忽小声道:“先生,那天……那折子上写的,是假的罢。”
严鸾此时还未全然睡着,便有些昏沉地睁了睁眼,轻道:“臣……想求您一道恩旨。”
赵煊似是没料到他竟还未睡,惊错道:“先生,甚……甚么。”
严鸾吐字减弱:“有朝一日,若臣获罪,请陛下……恩准臣自裁……”
赵煊急忙爬起身,抓住他肩膀摇晃道:“先生!先生!”
严鸾慢慢抬起一只手来,握住他的那只,低微道:“煊儿,准了先生罢……”
赵煊觉得那只手渐渐失了力气,终于滑落到被子上,顿时有些莫名的惊恐,叫道:“准的!准的!先生……”
严鸾轻缓地吐出一口气来,低低嗯了一声,被药力催入了沉沉昏睡之中。
屋里顿时死寂了,赵煊四下看了看,黑漆漆一片,只旁边一柄灯笼,暗影摇动,忽地胆子小了许多,便急惶惶拔掉了靴子,掀被爬上床,依在严鸾手臂间,紧紧抱了他的背,委屈道:“先生,你那么久没哄我睡过了。”
没有人回应,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赵煊自己撒了回娇,没见着成效,便自他怀里失望地抬起头来。一抬眼,却见严鸾被中单交领掩了一半的脖子上,露出半个痕迹。赵煊悄悄伸出一只手来,慢慢将那处的襟口扯开了一点。
那玉白颈侧上,嵌着个模糊的淡红齿痕。
赵煊蹙眉想了想,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不会是先生自己咬出来的。可这么盯着,又觉得碍眼之极。堵心了半晌,忽而闪了道灵光。他小心凑过脸去,轻轻咬在那处印痕上,他的门齿旁边缺了颗牙,只好将嘴巴偏了偏,费力地磨动了几下,并不敢用力。
严鸾那副药果然下得重了,此时只在昏睡中含糊嗯了两声,丝毫未醒。
赵煊松开嘴,瞧着自己大作,觉得不甚满意,低头又咬了咬,直弄出个清晰的新牙印来,将下面那枚全然破坏掉了,心中才有些鼓舞欢欣,当即窝在严鸾颔下,闭眼抓紧了他。
新泰三年三月廿一,谕德严鸾擢为正五右春坊大学士。
同年十月初八,调为吏部文选司郎中。旨意是圣上亲拟的,摄政王那边竟也没甚么异议,这便是件古怪事情。严府自此门庭若市,逢迎不绝。
新泰五年八月,擢为吏部左侍郎。自新帝即位至今,五年间升了两级,官虽不高,位实过重。吏部最宜安插亲信,结交党羽,又以文选司、考功司为最。既是重位,又是肥差,严侍郎经此二位,一朝便成了本朝呼风唤雨的新贵。
同年冬至,天子大婚。
冬至后十日,赵煊又随了严鸾出宫。京中已下过两日的雪,只是些细碎的雪末子,白生生洒在街角路边,雪虽不大,天气却极冷。两日都披了厚斗篷,也不乘车坐轿,一面逛街,一面闲聊。
街上颇热闹,人来人往,很是嘈杂。这便苦了后头跟的便衣侍卫,被人搡来推去,要盯紧前头的二位,又不能露了行迹。
那一大一小在吹糖人儿的小炭炉前驻了步子,严鸾掏了几枚铜钱,叫看摊子的老叟吹了只金黄的糖耗子,长长的细尾巴绕在竹签上。赵煊接过来,舔了舔,嘎嘣咬了只耳朵下来,又喜滋滋举到严鸾嘴边。严鸾弯下身来,将糖耗子的另只耳朵也咬去了,笑道:“瞧瞧,一嘴馋,便不像耗子了。”赵煊拉着他胳膊往前走,咧嘴笑道:“像个长须子的胖萝卜。”
两人绕过街角,路便愈发地挤。严鸾伸出一条手臂来,将赵煊往身前揽了揽,随意道:“臣许久不去上书房,那物件怎么搁桌上了?”赵煊脚下绊了一步,抬头看去,见严鸾只瞧着前面的路,便又垂了头道:“好看。”
严鸾所说的“那物件”是件俏色玉雕,白玉雕成的一支并蒂莲花,花瓣儿上恰是朱砂沁色,倚着一张翻卷的荷叶。荷叶背后用金粉写了四个字:平安喜乐
并蒂白头。这东西本是赵煊大婚时严鸾送的贺礼,埋在贺礼堆儿里,偏偏被姜家小皇后一眼挑中了,要摆在寝宫里。这玉雕娇巧明丽,本是极适合摆在寝室卧房里,却又被赵煊暗地里换了出来,不伦不类地摆上了书案。
这事情严鸾不好说甚么,却怕被这小物件引出了大利害,正跑神思虑间,赵煊突住了脚步,四下顾盼,似在寻找甚么。严鸾不及询问,却见赵煊转身一拐,跑进街边一条巷子里,赶忙快几步跟上。
再往前几步,严鸾也隐约听见了。那是极低微尖细的叫声,隐在北风里。巷子里没人,四面刹那间一片寂静,那声音也愈发清晰,竟是十分凄厉,听得人揪心。
赵煊跑了几步,在墙角蹲下了,仔细看了一会儿,小心伸出手。脚边一团在污泥里蠕动的东西,盖了雪,看不真切。尚未触及,便被严鸾一把扯住了,道:“臣来罢。”说着伸手将雪拂去。
是几只挤成一团的狗崽儿,只比巴掌大些,上面的两只已然冻死了,僵硬地蜷着,那叫声却是从底下传出来的。严鸾拨开它们,将下面那只捧了出来。赵煊凑过头去,见那么小的一团在严鸾手里不住颤抖,吱吱叫着。
侍卫们守在巷口,看着里面的人慢慢走出来。赵煊将镶了毛边儿的棉袍下摆提起,那狗崽儿便被兜在里头,抱在胸前,连那串糖耗子都丢在了雪里。严鸾蹲下身,将他斗篷前的系带绑紧,免得漏了风进去。
赵煊想把小狗儿兜回宫里去,却听严鸾道:“宫里头不好活生灵,臣替您养着罢。”赵煊点点头,从领口缝儿朝里看,见那狗崽儿夹了尾巴紧紧蜷着,很容易死掉的样子,顿时有些丧气,却仍旧点了头。严鸾站起身,摸了摸他后脑,道:“这世上的生灵,总是不易。你给它个活路,便活了,不然,没声没息地便死了。煊儿给它起个名儿罢。”
赵煊跟着他继续朝前走,低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有些欢喜道:“叫阿福。”
第八章
新泰九年秋,皇帝大婚已经四年,并无子嗣。安王一派自然乐见此事,拥护皇帝的臣子却也并不担忧,毕竟,天子才只有十六岁,往后还长得很。可宫里渐渐又有别些闲话传出来,说是新帝曾出宫跑去烟花巷陌,偷偷淫乐。
严鸾私下里与皇帝闲聊,也曾提过此事,只点到为止,并未指责。兼之后宫又新纳了四个妃嫔,为皇帝请了教习女官,大约能遏制着些。
八月初一,严侍郎再升吏部尚书,又授文华阁大学士,入阁指日可待。
赵煊看完折子时,时辰还早,便随手拿了桌案上的玉雕,一面把玩,一面出神。这些年过去,他年纪渐长,亲政也愈近,只是安王一支盘踞朝廷,竟不知如何拔除,朝中一日日形势愈急,底下打得死去活来,他坐在上头,竟不知有谁可信。等回了后宫,几家的千金亦是打得死去活来,见了便头疼,索性时常独宿。
正是欲念横生的年纪,独眠久了,夜里便生出些绮梦。赵煊十四岁上,有一夜梦见自己裸身坐在床上,罗帐低垂。浑身发了热病似的火烫,说不出的难受,低头看时,才发觉下身已胀得生疼。惶然无措间,眼前不知何时有了个人影,昏暗床帏里看不清面目。赵煊看也不看,便慌忙伏进他怀里,心中顿时踏实,不知何故,只觉得这人可亲可靠。
那隐在暗处的人果然搂住了他,轻轻拍着他脊背,如同哄幼童入睡一般。他紧紧贴住那人,闻见那人身上有股甜暖旖旎的香气,隐约有些熟悉,熏得人脸上发烫,心跳如鼓。不由欲念更胜,忍不住循了本能挺腰,在他衣料上蹭动。那人似是轻笑了一声,揽在背后的手慢慢下移,那火热的事物便被握住了,缓缓套弄。
赵煊呜咽了一声,抱住那人脖颈,快感水波似的一圈圈漫开,将他浸得骨软。那人在他耳边开了口,香暖缠绵的吐息扑在耳边,“煊儿……想我么?”
赵煊胸中猛然一跳,汹涌的快意将身体渐渐推向顶峰,眼泪却不能自抑地涌出来,顺着脸颊流下那人的脖颈。他搂紧了那人,又是欢喜又是伤心地小声唤道:“先生……”
温暖昏暗的梦境骤然消散,赵煊一个哆嗦,睁开了眼。周围笼着绣金床帐,幽暗又冰冷。赵煊呆呆看了一会儿,摸了摸脸,触手是冰凉的水迹,腿间亦是一片冷湿。他不知甚么时候起了这样的念想,也许许多年前便有了这份依恋,却不知何时变了味儿,总叫自己在夜里辗转难眠。赵煊扯紧了锦被,强迫似的一遍遍想着严鸾的样子,最终只能泄气地松开手——他如何敢说出来。
从往日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赵煊将手里的东西又放了回去,仰到椅背上。秋阳斜斜照进来,刺得人眼睛发酸。他抬起手遮了遮,终于一个打挺跳起来,招呼身边的小内侍,“准备车马,换便装,朕要出宫。”
出了宫,其实也没多少去处。无非是些勾栏妓馆,享几场年少荒唐。大多时候,赵煊并不亲身做那勾当,却常叫些男娼小倌在自己面前颠倒纠缠,玩出种种花样来。他听着满屋的淫声浪语,看着眼前赤裸纠缠的人,心底常常生出些隐秘而不堪的想象,勾起自己的欲念来。赵煊对着这些贱籍娼妓,并无多少迷恋,可当他们缠上来,用嘴用手殷勤伺候时,他闭了眼,便情不自禁地幻化出淫靡的画面,只有自己知道的、不能见光的画面。
这回去的是玲珑馆,女乐男娼都很有些艳名。老鸨向来是目光如炬的,热情似火地扯住他。侍从将赵煊护在身后,只道一定要个清净处,银钱不会少。老鸨似是犹豫了一瞬,随即堆出浓艳的笑来,将赵煊招呼到最里头的走廊里去。
倒数第三间房已经打开,随从先行进去,仔细翻检搜查,免得出了甚么纰漏。
赵煊站在走廊里,两侧是紧闭的方面,只从来处照进一方发黄的暖光来,映得周围一片安静。
这安静里忽杂了一丝声响。赵煊侧耳听着,沉重的床架子撞击摇晃的摩擦声音,隐约杂了人的放肆笑语,竟十分熟悉。
待屋里只剩下自己人,赵煊便重新起身,吩咐随从呆在屋里不要出去,自己推开门,向着尽头的那间房走去。在门扇前停下时,里头的声音已十分清晰。除却之前听到的,又有许多声音漏出来。激烈交欢时的淫靡水声,伴了杂乱交叠的喘息,身体的撞击声,还有细微而破碎的呻吟。有人带着粗重的喘息道:
“这回……操得你可舒爽?”
赵煊轻促地干笑了一声,心道:真是冤家路窄,原来这煞神竟也有这般的癖好。既恰巧路过了,做侄子的,不进去打个招呼,似是说不过去。
如此想着,赵煊挺了挺腰背,抬起下颔来,将一只手背到身后,另只手坦然伸向了房门。
屋里的人似是认定不会有人打搅,并没有闩住。只轻轻一推,眼前的雕花门扇便无声地打开了。
床榻上一片狼藉,赵楹直身跪着,一下下挺腰猛送,将身前趴跪着的身体撞得不住摇晃,却被他掐住了腰,只得瘫软如泥地抬高了下身,伏在手臂间,被顶得轻声哼叫。
赵楹敏锐地转眼看过来,只一瞬间的愣怔。赵煊绷着脸,注视着这个沉浸在高涨情欲中的皇叔,刚要开口,却见他忽地露出个凉飕飕的笑来。嘴角突兀地勾起,满含着讽刺的意味,身下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连节奏也未乱。
赵煊胸中一窒,那未出口的“皇叔父,真巧”,便哽在了喉中。他沉默地看着赵楹,想读懂这个笑容。赵楹的目光却滑开了,落在身下人赤裸的脊背上。那人的脸埋在绸被中,乌发披散而下,凌乱地泻在身上,垂落在床边,随着动作轻轻摇荡着,好似墨色的溪流。随即,这青丝便被赵楹拢在了手里,握紧了。
赵煊突然觉得太阳穴有些发疼,心口被沉重地撞击着,他莫名觉得那身体有些熟悉,抑或,熟悉的是气息。
赵楹并没给他多少惊疑猜测的时间,攥着头发的那只手慢慢提起,迫得那人抬起头来,将身体弯折成更深的曲度。
那人的面孔从低垂的长发中露出来,却仍被遮挡了大半。宽大的黑色束带蒙在眼上,口唇半张,莹白的齿间也勒了相似的一条,长长的尾端系在脑后,正仰颈艰难地喘息着。双手亦被缚住,绑在床架上。
这面孔太过熟悉,已足够叫赵煊认出。
赵楹似是全然无视僵立着的人,只紧紧扣住他瘦削的腰身,胯下一阵急送。赵煊沉默着咬死牙关,看着严鸾重新趴伏下去,含糊地吐出高高低低的呻吟,红胀下身立时滴下淫液来,自顶端扯出透明的黏丝,摇荡着落下。
赵楹扭过头看他,那眼神叫赵煊遍身发冷。疾风骤雨似的抽插中,勒在口间的系带被赵楹一把扯落在地,又反手扯住了头发。严鸾重又被迫仰起头来,嫣红的唇间掉出一颗核桃大的镂空象牙球,浸透了透明的粘液,湿淋淋滚到了地上,精致的三层球雕清脆作响。充盈的津液随之溢出嘴角,在夕照中闪烁发光,伴着遍身湿滑汗液,说不出的淫靡惑人。
赵楹俯下身,伸手扳住了他的下巴,朝上抬起,低道:“一直不叫我丢在里面……怎么……怕怀上?”戏谑的口气里满是色气。一只手随即自腰间抚到了他平坦柔软的下腹,慢慢揉摸滑动,眼睛却锁在赵煊脸上。
严鸾的颊上顿时浮上一层鲜艳缬红,张口喘息着,却被他骤然换了角度猛一挺腰,顶得尖叫了出来。赵楹恶狠狠地扣住他的腰腹,用力揉按着,下身一遍遍送入,将他深深贯穿,“想生么?说啊……”严鸾不能自抑地“啊”了一声,浑身颤抖起来,腿间的性器微微抽搐着,已是箭在弦上。
下一瞬,却被赵楹猛然攥住了。严鸾嘶声呻吟着,混沌中觉出体内的粗长阳物也在慢慢抽离,不由朝后送了送腰,小穴不住收紧,想将那物缠住。赵楹粗重地喘息着,终于将硬热如铁的那物一点点抽了出来。一时间,两人都几乎难以克制,数息之后,赵楹已控制住自己,将握紧阳物的手慢慢松开。
严鸾一阵痉挛,下身颤了颤,果然发泄不出,只能急切地喘息低叫着。只因少了一分后面的刺激。赵楹喘着气,促然笑了一声,揽住他的上身,扭转腰肢对着床外。严鸾浑身颤抖着,在他身下辗转扭动,哑声呻吟道:“啊……给……给我……”湿滑不堪的大腿内侧已开始细细抽搐。
赵煊不由后退了一步,脑中一片斑斓炫目轰然炸开,一时几乎失了神智。
赵楹将他的腿又分开了些,捏住尖削的下巴转向赵煊站着的方向,蒙眼的绸带下,是微张的湿润唇瓣,鲜红舌尖隐约可见。“好侄儿,你的先生——好看么!”
赵煊如遭雷亟,心脏一阵震颤骤缩。他睁大了眼,眼看着严鸾的动作凝滞了一瞬,随即被滚油泼了一般猛然一挣,朝后缩去,腕上的束缚将床头木栏拽得咣啷震响,随着失控的尖叫,下身的白液已喷溅了出来。赵楹没料到竟是这样大的反应,一时间竟几乎按不住他,下一刻,已伸臂将他死死抱住,促声笑道:
“吓吓你……而已,别动了……假的!”一面说,一面脸色发青地朝赵煊使了个眼色,用下巴指了指门外。
赵煊看懂了他的意思,在门口木然地呆站了一息,随即踉跄急退了几步,逃命似的离开了。
赵楹迅速抬手扯去帘勾,放下厚重床帐来,勒住严鸾肩膀道:“行了行了,方才是哄你一下……”严鸾神智似有些模糊,只中了邪一般拼命朝后躲,手腕上被已被勒出数道渗着血丝的红痕来。被赵楹在耳边念叨了数遍,才渐渐镇静下来,却仍旧不住哆嗦。赵楹腾出手来,将他眼上的蒙布扯了,低道:“有帐子遮着呢,”又掀开罗帐,“你瞧……哪里有人。”
第九章
赵煊甫一回房,立即带随从离开了玲珑馆。侍卫见他面如土色,不知又闹甚么脾气,只好战战兢兢随他一路策马回了宫。
走出房门的时候,走廊尽头又传来隐隐约约的淫声。直至赵煊浑身僵硬地坐定在上书房里,那声音仍在耳边萦绕不去,如蛆附骨。他闭眼忍耐了片刻,一把抓起眼前的天青瓷茶盏,恶狠狠掷碎在墙上,反手又抄起青釉荷叶笔洗,哗啦砸出了一地碎片。待将笔山镇纸统统砸尽了,宫人太监早已跪成一片,头也不敢抬。
赵煊只觉脑门被血冲得突突直跳,看着门里门外,尽是脊背与后脑勺,连一张人脸也看不见,顿时自心底生出一股疯劲来,横臂一扫,将桌案上的纸张奏折统统打落下去。可力气用了一半,他便骤然后悔了——待伸手去拦,那件玉雕已擦着指尖跌了下去。令人肝胆俱裂的一声脆响之后,是长久的寂静。
赵煊拖着脚步走过去,慢慢蹲下。朱红瓣儿的莲花被摔掉了一朵,滚在桌下,只剩一朵还擎在枝头,孤零零躺着。赵煊伸长了手臂,去桌下够那朵莲花,探了许多次,才将它掏出来,与另一半对在一起。断口处已碎裂了,比了半天也拼合不起。赵煊将它放回地上,忽地埋下头,蹲在桌边不动了。
宫人们犹豫着抬起头,小心地交换着惊疑的眼神,然后,他们听到了皇帝沉闷的痛哭声。
赵楹将严鸾的身体慢慢展开,重新仰面压回榻上,才将他手上的绑缚解了。
严鸾已没了力气,只闭了眼慢慢喘气,他记得赵楹一直未泄,必然要继续下去。方才赵楹抽身而出,他乍一惊吓,倒是忘了身上的感觉,此时平静下来,裸身躺着,体内便觉出阵阵空虚麻痒,甬道不由自主地一下下收缩绞紧,非但不能解了饥渴,反而溢出许多黏滑淫液,自穴口流出来,将身下弄湿了一片。
赵楹侧身坐了,似是并不在意身下剑拔弩张的状况,反而颇为自在地伸出手来,去揉弄严鸾身前又渐渐硬起的那物。严鸾蹙了眉低吟,泪意朦胧的眼半睁半阖,也将手探下去,虚软地抓住他的那只,滑过挺直的性器,往身下送去。随即将两腿又张开了些,抬腰迎了迎,软声呻吟:“……这里……啊……”
赵楹自是知道他要甚么,只刻意不理会。手指停在半路,便再不肯往下,指尖轻轻揉着湿滑敏感的会阴,任由下面的小穴不住张阖,隐约露出内里鲜红的媚肉来,被泌出的淫液染得湿亮。严鸾耐不住,自己探手下去,还未抵进后穴便被赵楹抓住了,重又绑缚起来,低笑道:“这么绑着,是不是更来劲儿些。”
严鸾已忍得汗如雨下,欲火如焚,蓦地又被赵楹攥住了挺胀阳物,上下捋弄。严鸾身子弹了弹,体内又是一阵痉挛紧缩,不由呻吟道:“……求你……”
赵楹一面抚弄他身前的硬热,一面慢慢探了一指进去,只觉内里软热湿滑,饿了许多日似的紧咬住那手指。浅浅抽插一下,严鸾便舒服得哆嗦起来,不住抬腰扭臀朝他手上送,只求再多进去些。赵楹嗤笑道:“不被插……你就泄不出了是不是?”
严鸾遍身泛起一层羞耻的薄红,咬紧了嘴唇。忽觉握在身前的手紧了紧,有指尖拨弄着顶端的小孔,“插这儿……成不成?”严鸾骇然睁眼,见赵楹已将床下暗格里的淫器包儿拎了出来。严鸾喘息着,牙关不住打颤,不知是被情欲所激还是心中惧怕,他眼睁睁看着赵楹先找了件银托子,戴在他胯下那粗长阳物上,又拈出一根细细的金棒来。
这金棒儿不多三寸来长,打得极细,尾上有颗膨大的金珠儿,另端磨得十分圆润。
赵楹自他腿弯下探过手去,扣住了腰,将他两腿打开了,下身便慢慢顶进去。那银托子凉且硬,连着阳物甫一送入便将湿软肠肉熨帖得无比快活,好比骄阳下泼了冰水似的痛快,严鸾登时淫叫出声,浑身都绷紧了,一味挺腰迎合,放浪得不能自已。赵楹迅速挺送着,整根顶入又抽出,一手自他胸前一路游移抚摸,滑过腰侧,小腹,引得严鸾蛇一般挺腰扭动,身下更是汁水横流,缠得死紧。
如此仅抽送了数次,前头竖着的那物便颤了颤。赵楹手指疾出,堪堪捏住根处,任那小孔张阖不止,也泄不出一滴阳精。严鸾猛然弹起身,尖声呻吟了一声,又倒下去,剧烈地喘息起来。赵楹胯下换了不疾不徐的顶弄,却捏了那只细金棒来,用凉滑的尖儿拨弄他阳物顶端的小孔。
那事物已涨作紫红,顶端鲜红饱胀,被那细小器物一撩弄,登时涨得更甚,微微抽搐起来。赵楹一手掐住精关,一手握紧了那物,将那细金棒挑着嫩红的小孔,低道:“进去了?”
严鸾弓身挣扎起来,嘶哑推拒道:“……别……别!”奈何两人下身还连在一处,他甫一动,体内的那物便大力顶送一下,顿时撞得遍身酥麻,水一般瘫软下去。
赵楹一面挺腰顶撞,挑弄着他体内那处敏感的肠肉,一面握住他身前已涨到了极致的阳物,将那金棒儿慢慢对准那小孔,插进个尖儿去。
严鸾尖叫了一声,极火热的那处忽刺进根冰凉,只觉那凉气自下身猛然荡开,直散到头顶,整个人都激得一个寒颤。
赵楹顿了顿,用指尖捏住那金棒的尾端,缓缓捻动着朝里推。严鸾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两腿在被褥上蹬动了几下,抽搐着夹紧了他的腰,内壁也一阵剧烈痉挛,将赵楹绞得闷哼了一声,腰背一酥,失了些准头,将那细金棒儿尽根摁了进去。严鸾又是一挣,喘息里已带了哭腔。
赵楹停了顶撞的动作,张开五指。鲜红滚烫的那物自他手心中弹起,颤动了两下。小孔张了张,将留在外面的金珠儿也吞了半颗进去。
严鸾两臂挡在眼前,颤声喘得厉害,腰上却挺了挺,主动去套弄体内的硬挺。那银托子背面铸了许多冰凉的凹凸,尽是些石榴花生纹样,上头托着硬热阳物,这一寒一热稍一刮蹭,便生出几乎刺骨的欢愉来,直逼得人浑身哆嗦,身前那物跳了跳,因内里填了根金子,虽挺得笔直,却被沉甸甸垂坠着,翘也翘不起。
赵楹轻轻将那物拨弄了两下,引得严鸾腿间一阵细颤,拧着腰要挣开,被他按紧胯骨制住了。随即重又抽插起来,却是堪堪抵住最经不得碰的那处,猛顶重擦,只绕着那一点使尽了花样,辗转碾磨,反复勾挑,直叫严鸾彻底失了自制,酥了筋骨,吟声不止,彻底现出沉迷的放浪情态来。
不过十数下,那深红囊袋便缩紧了,带得前头的淫根也颤抖起来,显是又要泄。赵楹腰上不停,伸手拿住那对小丸,裹在手心里,隔着肉囊轻轻揉捏,想拖延些时候。严鸾的腿登时夹紧了,脚趾也蜷缩起来,喘息蓦然剧烈。
赵楹俯下身,轻声恶谑道:“次次泄出这许多,你也不怕亏了元阳……”笼着睾囊的手忽而展开,将那根硬烫阳物压得贴到腹上去,又自下而上反复推揉,叫充血的顶端涨得更甚。严鸾喉中哽着哭音,吟声也被揉得断断续续。赵楹将他缚在一起的双手拿开,看他紧闭的眼角滑下一线泪来,面上却情热之极,不由伸手捏了捏他红烫脸颊,低道:“乖,睁开眼看看……”
严鸾下意识地听从着睁了眼,恰见他握住身前那物,在不住顶撞的颠簸起伏里,拈住顶端的那颗金珠,缓缓拔出。严鸾只觉下身一阵酸麻,霎时只觉出舒快,不禁绵软地轻吟出声。他意识朦胧地看着那金棒儿缓缓由孔中吐出,沾了许多粘液,抽出寸余,竟又滑顺无比地插了进去,吟声登时变了调儿。
赵楹将下身深深顶入,又挑弄着肠肉整根抽出,手中小心动作着,将那金棒儿轻轻抽插,反复在那硬挺阳物内进出。忽觉底下的身子一阵剧烈痉挛,便有粘腻白液顺着那金棒儿插弄自小孔里慢慢溢出来。严鸾再绷不住,嘶声哭叫了出来,挺起上身想躲。赵楹一手便将他按实了,轻道:“插前头……也这么有感觉?”说着又捏住那金棒儿尾端,轻捻缓转,细细搅弄,顿时又有许多白浊涌出来,却不似射精,只如失禁了一般,源源不断顺着阳物淌下。
严鸾腰背蓦地弯折到了极点,竟叫他抓到了赵楹的衣襟。他被这缓慢滞涩的高潮逼得剧烈颤抖,喘息急乱,只死死收紧了手指,将额头抵上那人的颈窝,破碎哽咽道:“……赵楹……你饶了我罢……”
赵楹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凝滞,随即抬手发力,猛然推开了他。严鸾重重摔回床上,下身却突地一松一酥,顿时白液飞溅,尽数泄了出来。被逼出的那点气力也随之散了个干净。赵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待他将积郁已久的情欲发泄尽了,方从他仍旧软烫抽搐着的体内慢慢抽出胀痛阳物来,一把将银托子扯了扔开,肌肤相贴地按在他腿根,狠狠抵磨了几下,也射了出来。他之前忍耐太久,泄得甚疾,直溅到严鸾胸腹颈前,染出白浊点点。
这一场情事折腾得太久,赵楹整衣下床时,天已黑了。外头不知何时点了烛,几簇火苗飘飘摇摇,晃人眼睛。衣裳穿了一半,忽听见身后有些动静。转头看时,便见半开的床帐内探出一只苍白的手臂来,扯了地上的衣物,反复摸索。昏暗的帐内隐约现出严鸾光裸的身子,朝床外倾着。
赵楹系衣带的手停了片刻,慢慢走过去,捡起那件衣服抖了抖,道:“找甚么?”却见严鸾微微讶然地抬头看向他,未等回答,便见一只小巧的瓷瓶儿自衣服里掉落出来,被他一把抄在手里。
严鸾躺回床上,缓缓呼了一口气,虚声道:“太医院的药……王爷,劳驾……”一面朝他伸出手来。
赵楹垂眼瞧着他,拔了布塞,自瓶中倒出颗深褐的小药丸来,闻了闻,方用两指拈了。却是挡开他的手,直送到他冰凉的唇间。严鸾倦乏地看着他,张了嘴,由着那两指抵到舌下,又抽了出去。
一股辛辣酸苦的药味自舌底迅速漫开。
第十章
严鸾扯了条被子潦草盖上,合了眼道:“王爷……如今我年纪已大了许多。往后,劳烦少折腾些罢,叫我多活几年。”
赵楹在床前负手站了,道:“那我真要小心些了,才好多折腾你几年。”
严鸾倒是促笑了一声,低微道:“……多几年?却不知王爷倒是又坐拥多少艳妇妖僮了……”说着声气渐弱,竟已睡了过去。
烛火昏暗,映得人面目不清。赵楹晓得他情事后最易入眠,所以并不答话,直挺挺站了会儿便转身离开。
到了第二日早朝,皇帝提说要修先帝实录,朝臣并无异议,待下了朝,才知修书一事,专将严大人留在了宫里,做个主修,好方便查阅监督。
赵煊昨夜里睁眼熬了半夜,终于将自己说通了:先生必然不是自愿的,只要与赵楹隔绝开,便不必受那般的折辱。心里又浮着个飘忽的心思,先生被那人欺凌至此,只因自己太过孱弱。
这一日,赵煊在书房发奋了整天,路过严鸾夜宿的天禄阁时,已是亥时,却见里头灯火还亮着,不由摒退了内侍,只身进了门。
严鸾果然还未睡下,只披了件长衣倚在桌边看书,发髻松散,面色倦乏,颇为萧索无聊的样子。乍见他,顿时一惊,便要跪拜。赵煊帮快几步阻了他,携着入座,问道:“先生怎么还未睡?”
严鸾笑道:“许多年的毛病了,夜里难眠,随便看些消遣。”却不再抬臂去拿桌上的书,只在膝上搁着,宽袖低垂,牢牢掩到手背。
赵煊只瞥了一眼,心里便又现出许多不堪的情景来,顿时觉得一阵心烦意乱。带逼着自己平顺了气血,才想起严鸾确是早有这不寐之症,刹那间,忽鬼使神差地闪出个念头,在脑中电光般划过。不由脱口道:“叫刘太医开张方子罢,太医院煎来便是。”
那夜交藤的药方效用甚好,喝下不久便会沉沉睡下。严鸾犹豫了片刻,又听赵煊道:“白日里事物又多又杂,全靠先生看顾总掌,先生还是睡足些好。”这便只得答应了,垂首道:“多谢陛下挂怀。”
两人又叙了几句闲话,赵煊要离开了,严鸾送到门口,忽听他道:“先生,自你调去吏部,不再来天禄阁值夜,这阁子我还是头一遭进。……外头天凉,先生莫送了。”说罢快步下了石阶。门口候着的大太监丁喜行了礼,将门紧紧关住了。
到了第二日深夜,太医院院使刘中理悄然入宫,直进了皇帝寝殿。赵煊站在窗边,既无茶水,也无书册,只是枯站着,垂首沉思。听通报说刘太医到了,方回过神来,头也不转问道:“送过去了?”
刘中理俯首跪地道:“太医院太监小罗子亲见的,已饮下了。”
赵煊仍旧直着眼睛盯住窗棂雕花:“方子稳妥么。”
刘太医磕了个头道:“陛下放心。本就是治病的方子,臣只稍作添改,必定万无一失。”
赵煊点点头,一旁侍立的丁喜便弓了身,将刘太医带出殿去,尖声细语道:“刘大人,这事情皇上可挂心,您千万守着些您那张嘴。”刘太医连连应了,快步消失在夜色里。
大半个时辰之后,一盏被夜风吹得左摇右晃的宫灯进了天禄阁。两人径直入了暖阁,丁喜将灯烛点上,又从袖中抽出一支青色细香,就着烛火点了,栽进一只拳头大的香炉中。一手托着走近了幔帐,将帐子撩开一条细缝儿,将香炉举了进去。
轻烟袅袅飘落,散进帐里。这香有安神之效,只是助人睡得更沉,难以中途惊醒,并非致人昏迷。赵煊在一旁僵硬地坐着,透过床帐缝隙,盯着被中露出的一只手。
很瘦的一只手,静静搁在那里,一动不动。五指曲着,松松搭在被沿儿,手背上隐约可见微凸的血管,再往上些,是白色的亵衣袖边。
那只香很快燃尽了,赤红的一星火头消失在灰堆里。丁喜伸颈朝床里瞧了瞧,才捧着香炉退了出来,麻利勾起床帐,缩着脑袋行礼退下了。
一声门扇合拢的闷响之后,屋里顿时静得可怖。赵煊站起身,清晰地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血液冲撞着,将呼吸声也打乱了。他一步步走近床边,慢慢坐下。
半晌,赵煊的喉结滚了滚,低下头来,握住了近在咫尺的那只微凉的手。
他的手在出汗,一阵阵微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身体,竟有了种令人战栗的兴奋。他小心将那只手托起来,轻轻撸下衣袖。时时缭绕眼前的那梦魇般的情景,瞬间有了真实的印记。曾经目睹的红肿已经变成一道道青紫,蛇一样缠紧在腕上,杂着已经结痂的擦痕。
赵煊不可遏抑地颤抖起来,绝非恐惧,而是胸中突然有了股强烈而怪异的情绪,促使他低下头,吮上那只手腕,慢慢舔舐,沿着伤痕一圈圈舔过。吮
吸的声音深夜里被放大了千百倍,清晰地刺进人的耳膜,舌尖感受着粗糙的擦痕,便不由自主地辗转舔吮,直到薄薄的皮肤下透出淡红的血色来。
忽有两支手指动了动,迷茫又轻微,却在这一片死寂中显出突兀的活气来。赵煊的嘴唇急切地沿着脉搏的跳动移向五指微蜷的手心,在柔软敏感的手心里轻轻磨蹭。
这是双拿笔的手,手指细长,有几处在笔杆上磨出了薄茧。也曾拿过戒尺,手的主人结结实实跪在地上,打在手上的力道却极轻,仅是告诫,并非惩罚。那手指间也曾捏过筷子,哄着年幼的新君吃饭,只是年月隔得太久,童年的记忆浸在水中一般,朦胧摇荡着看不真切。
赵煊伸出舌尖来,在手心舔了舔。引得手指又无意识地屈了屈,凉丝丝的指尖触在脸上,轻微滑动着。赵煊扣住那只手背,将脸贴紧了温热的手心。他闭了眼,摩挲着那只手,小声道:“先生……我错了……”忽又攥紧了它,“可我改不了了……”
自然没有人回答。严鸾微偏着头,睡得正沉,墨黑的眼睫覆下来,衬得脸上愈白。还有几丝睡乱了的碎发,贴在颊边。赵煊将他那只手重新放回了被中,呆呆地凝视了一会儿。起身解去了外衫、退了靴袜,方爬上床,捏住被子一角慢慢掀开,矮身钻了进去。
被中暖热,秋夜里正寒,恍然有种由秋入春的颠倒感。赵煊翻身覆在他身上,却不敢压重,用手肘撑了,轻轻与他贴着。身下的人陷在柔软的枕褥中,触手温热,胸口随了呼吸轻轻起伏。
赵煊伏低了些,贴上他的胸口。隔了单薄的丝绢亵衣,比之肌肤相触,更多了份隔靴搔痒般的滋味。另一份心跳清晰地印在胸口,不紧不慢,不轻不重,次次都敲在心尖上。赵煊只觉骨头里阵阵发痒,他咬住嘴唇,埋首在严鸾的颈窝里,叫自己仔细听那心跳,周身笼在渴慕已久的熟悉气息里,不多时便有了醉酒似的醺然,热意在血脉里乱窜,渐渐管不住自己。
终于重重喘息了一口,抬头咬上眼前的喉结,含在口中贪婪地吮吸。下身直挺挺抵在严鸾腿间,已全然立了起来。赵煊焦灼地在被中摸索着他的手,一把抓住了,自解开的亵裤中拉进去,胡乱按上硬热如铁的下身,嘴唇在他白皙颈间反复碾磨,促声唤道:“先生……先生……”
严鸾喉中发出一声模糊的梦呓,偏转了头,细密的吻便一路游移到耳后去,啮住薄薄的耳垂,在齿间咂弄。赵煊将手紧紧覆在那只手背上,带着它笨拙地弯起手指,握住已经胀得发疼的那处,两人的手交叠着,一起上下套弄。敏感热涨的顶端一遍遍擦过柔软的手心,被指上的薄茧断断续续磨蹭着,拇指上套了只玉戒指,带着冷硬的边棱,不时擦过炙热的下身,一点凉气激起熊熊欲火。赵煊只稍一想这是谁的手,便觉得五脏六腑都燃起火来,顺着血肉四处漫烧,简直要叫他灼成灰。
滚烫的硬物渗出粘液来,将手心蹭得一片湿滑,他挺起腰,一下下用力抵磨,却丝毫缓解不了内里的焦灼,反是火上浇油,逼得他困兽一般粗重喘息起来。汹涌猛烈的快感吞噬了魂魄,浑身落尽油锅里,被满腔无处宣泄的郁气煎熬。
理智轰然崩塌,赵煊腾地跪坐起来,一把扯住被子远远扔到了床尾。他急促地喘着气,手指近乎痉挛地撕扯着亵衣系带,几乎要将软薄的丝物撕破,直到那身体全然光裸,毫无遮护地袒露在他面前。
灯火实是昏暗的,身下的躯体却隐约笼着一层莹白的柔光,衬着花色繁复的枣红锦褥,只似一段冰雪,看去居然有些刺眼。严鸾面庞平静地沉睡着,柔顺到了极点。亵衣已被褪到臂上,露出光裸的肩头,下衣也被扯到膝上,腿间的私密处全然暴露出来。赵煊的眼睛直勾勾盯住这身躯,目光一寸寸烙在上面,几乎要灼出伤痕。下身愈发硬热,直挺挺胀得生疼。
赵煊仰起颈来,窒息般深深喘息了两口,朝前爬了几步。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握住灼热的下身,慢慢送到他嘴角。尚未触及,胀痛的阳物仿佛感受得到那柔软嘴唇的碰触似的,已经开始微微抽搐。湿润鼓胀的顶端抵上去的时候,扭曲的快感猛然席卷而来,赵煊浑身战栗着,极慢地在嘴角蹭动,渐渐滑向淡红的唇瓣。
严鸾的呼吸轻轻拂过,敏感之极的顶端清晰地感受着,愈发炙热胀痛。不知梦到了甚么,嘴唇忽而微动,吐出几声含糊之极的呓语,湿热气息全吹在上面,嫩红湿热的嘴唇轻擦过顶端,竟似抿了一下。这动作极细微,赵煊却险些泄了出来,急忙咬牙忍住。青筋突起的硬热阳物跳了跳,终究只滴下一缕透明淫液,落在唇上。
赵煊急促喘息着,将射精的冲动生生忍下,勉强在唇上蹭了蹭,将那两瓣薄唇染得湿凉,便滑下脖颈,沿着锁骨一路划到胸前,留下一道道湿滑痕迹,印在干净的身体上。
身下的胸膛白腻平坦,却偏偏缀了两点嫩红,因而并不叫人觉得乏味,反而生出种并不阴柔的魅惑感。赵煊立刻想撕咬上去,用牙齿将它磨出艳红的血来,却被这想法吓回了些神智。他克制地握住下身,在一边的乳尖上反复挨蹭,小凸起被滚烫滑腻的阳物揉了几下,顿时硬涨充血,被涂上一层淫靡水光。
胸口的那粒乳尖被反复碾压着,疼痛中透出难耐的麻痒,胸口顿时浮起一片薄红,无人抚慰的另一边也兀自挺立起来,微微肿凸着,引人揉捏。
严鸾似是睡梦中觉得不适,低微呻吟了一声,扭了扭腰身。赵煊喘息蓦地急促混乱起来,疾重地挺腰磨动,由着那硬热的小点在阳物下反复刮蹭,快感在骨子里汹涌流窜。他猛然弓起腰,紧紧攥住阳物顶端,用紫涨欲爆的顶端按向乳尖,疯狂揉蹭起来,叫鲜红的硬粒将下身磨得发痛,痛中又生出无尽快意,将他直逼得爆发出来。
滚烫的浊液骤然喷溅,赵煊剧烈喘息着俯下身,咬上那张微微阖动的唇,胸中猛撞。过了许久,呼吸才稍稍平复,赵煊轻轻舔舐着严鸾的嘴唇,蹭着他的额角,混乱地喘息道:“先生……”
第十一章
严鸾胸口上已是一片狼藉,一边乳粒鲜红挺着,已有些肿,另一边却也硬着。平息了片刻,赵煊坐起身,直勾勾看了一会儿,便不由自主伸手去抚弄,自胸前滑到腰腹来,将方才溅上的白液抹得到处都是。
摸到腰上时,严鸾怕痒似的,在睡梦中扭身躲了躲。赵煊趴在他身边,只觉这样的先生格外可爱,不由咧咧嘴,低头去舔他腰侧。严鸾吐出一丝极低微的细吟,懒懒朝里翻了个身,蜷起手脚。赵煊却听得骨头都酥了,一动不动怔在那里。过了半晌,才舔舔嘴唇躺下,又拖过被子盖上。
暖和的厚被下,赵煊摸索着伸过手臂,自背后将他搂住了,又慢慢将全身靠过去,膏药似的紧紧粘在严鸾脊背上。终于算是真真切切贴近了,这才满意地闭了眼,手上犹不老实,在湿滑的胸前不住摩挲。
赵煊用嘴唇触着他后颈的发丝,听着两人的心跳,忽叹了口气,心底有个声音道:“若是日日如此,便好了。”一思及此,却蓦地闪出幅淫靡景象来。赵煊只觉有股怨忿不甘,在胸口闷着,徘徊不去。憋闷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用指尖挑了缕稠液,探到严鸾身后去。
赵煊将脸埋在他后颈,只觉心跳又快了起来。手也有些不稳,挨着细滑的臀瓣微微打颤。不禁抬头去看严鸾的脸。那张侧脸隐在烛火的阴影里,隐约可见眼睫低垂,双唇微张。赵煊咬上他的耳垂,手指抵进臀缝中,慢慢滑动。
两边的软肉敏感地绷紧了,夹着他的手指,指尖触到了隐秘的穴口。赵煊呼吸粗重起来,将沾了自己体液的手指小心顶了进去。手指湿滑,轻易便插入了,立即被软烫的内壁紧紧裹住。
赵煊忽然觉得血热口干,手指被软软咬着,吮吸一般缠裹着。这滋味他却从未尝过,登时横生出满心妒恨。手指在紧致内里中转了一转,将指尖浊液尽数抹在湿软内壁中,方找回些安慰,恋恋不舍地抽手出来。不料手一抽出,严鸾竟逸出一丝软声哼叫,无意识地提起腰,去挽留那手指。
手已撤走,赵煊又极近地贴着,这一下正蹭到他早已硬起的下身,当即忍不住“唔”了一声,一把又将他抱紧。这回却没了之前的安心,这般肌肤相贴地拥着,心里虽已餮足,身体却不停躁动,一团火烧在腹中,渐渐漫到身下,胯间直挺挺顶着他后腰,胀痛难忍。
赵煊咬咬牙,吮上他后颈。一手探到他股间,将炙热下身送了进去。两腿间滑嫩柔软,送了几下,犹觉不足,伸腿将他双腿绞住,缠在一处,股缝间便夹得愈紧,腰后顿时一阵酥麻。赵煊怕被发觉,并不敢真上了他,可这样反复顶弄下,严鸾昏昏沉沉在手臂下轻哼缓扭,便是假的,心中也生出种难言的满足,仿佛恋慕多年的先生当真被自己紧紧锁在怀里,肆意凌辱侵犯。虽晓得是不敬不伦,却愈发催生出隐秘的快意来。
这一场直折腾到四更。丁喜进来拿着帕子进来,用小茶壶里的水浇湿了,刚要擦拭,却被赵煊撵出去,亲自替他抹净了,又仔细系好亵衣,下了帘子。一切收拾稳妥,赵煊坐在床边,愣怔了好一会儿,方叹了口气,低头离开。
八月初,吏部提拔一批地方官吏进京,其中便有南京国子监的陈文英。又过了半月,吏部尚书严鸾入阁,朝位班次,列六部之上。新入的严大人论资历虽排在尾巴,同一日,老首辅姚廷麟却忽而致政回了乡。
到了八月中,实录已有了大概,严鸾便去请了辞,说是中秋在即,不便再住宫里。赵煊坐在桌后,用指甲来回刮着座椅扶手,抠出一道道痕迹来,却想不出甚么话来拒绝,也不敢拒绝。
自头一次做过,赵煊每隔两三日,便偷偷跑去天禄阁。前几日却终于出了意外,不知是药还是香出了问题,或是药效累积所指,第二日早上,严鸾竟未能醒来,缺了早朝,弄得满朝哗然。赵楹当时便有些怀疑,非要问个究竟,僵持了半天,只得罚俸了事。人却是午后才清醒过来,将赵煊吓得揪心了半日。自那回起,赵煊便不敢再叫人在药方里做手脚,老实到今日。
这半月里,严鸾却是眼见着日益劳乏,眼下现了青黑出来,将赵煊瞧得每每心虚愧疚,却不敢表露出来。严鸾白日里万事缠身,麻烦不断,夜里饮了药睡死过去,却也不甚安稳。更有个难于启齿的隐秘缘由,他已长久未发泄过,夜里常空虚难耐,却抵不过药力,只能昏沉睡去,天未亮又要奔忙整日。
赵煊抬起头来,勉强笑道:“先生……不陪朕过节?”
严鸾弯身一拜,笑道:“中秋祭祀便是大事了,后宫里还有陛下的亲眷等着,臣便不掺和了。”
赵煊涩然“嗯”了一声,终究准了,眼巴巴看着严鸾的袍角摇荡着,消失在门槛。
畅和楼已预好了酒席,一如六年之前。严鸾推开门扇,一抬眼便见陈文英猛然站起来,怔然看过来。
严鸾笑道:“彦华兄,怎来得这么早。”
陈文英打量他许久,方开口低道:“……你见老了。”
严鸾笑叹了一声,道:“人非金石,岂能长寿考?我如今已年过而立了,怎能不见老呢。”
两人落了座,一番寒暄。严鸾只斟了一只小盏,举杯敬道:“彦华,你我竟还有对饮的时候。”说着抿了一小口。陈文英垂首道:“当年是我太莽撞,做了许多傻事,”又抬了头看向他,“这次返京,我要如何帮你?”
严鸾停了杯看他,见依旧是磊落的样子,并非趋炎附势的小人嘴脸,“彦华,我便与你直说。天无二日,山有二虎……奈何?九年前已经死了太多人,不能再乱一场。”
陈文英沉默地看着他,半晌道:“灵安,我一直不明白。这事情泼天来大,定要豁出一众性命去,为何偏是你来出这个头?就因为当年只你一人……”
严鸾摇头道:“……因是我种下的,这江山再经不起风波,倘有大祸,我便是千古罪首。”
陈文英蹙眉道:“你这是哪里的话,当年圣上登基,你便是钦点的顾命,托孤的功臣。”
严鸾忽抬眼直直看向他,盯了半晌,才轻声道:“当年请安王出兵勤王的信……是我发的……”陈文英浑身一僵,酒杯险些脱手,又听他道:“老虎是我引来的……该当是我担这风浪,赎这罪过。当年李阉截了谏书,开始暗杀宪命,我便晓得大势已去了,欲求转机,只能请诸王领兵靖难,却又难保不会借机篡逆。最后……只得赌了一把,暗中发给了安王。只没料到我竟能活着,亲手来了结这残局。”
顺康二十六年,安王自西南发兵,领一万龙城骑,昼夜疾驰至京,一日即破城关。
陈文英低道:“为何是安王?”严鸾叹气道:“那时先帝眼看便要宾天,形势迫在眉睫,哪里容得多少考虑?我还是举人时,与安王曾有数面之缘,对这人稍知道些,其他诸王全不知晓,便如此了。”
赵煊用过午膳便出了宫,这半月来,得空便与严鸾呆在一处,乍没了他,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竟不知从前十几年的饭是如何安稳吃下来的。
至于去严府做甚么,却是个问题,他一路骑马慢行,直走到大门口,也没想出个借口,心里反而隐隐一股抓摸不着的慌乱,待将缰绳交给侍卫,那片虚浮便突然在心念一闪中落到了实地。是了,既然来了,便要把该说的话说给先生听,哪怕吓着了他。不管说出来是个如何后果,总比埋着好,这么藏在见不得人的阴暗处,要将人藏死。
这么一想,便如吃了定心丸一般,赵煊沉了沉气,朝侍卫道:“你们莫跟进去了,去街角待我出来罢,总不会误了中秋宴。”四名随从应声去了。
便在赵煊到来前,严府的四个下人刚抬了轿去酒楼接严鸾回府,应门的老仆恰不知何处去了。故而赵煊进门,竟无人迎接。严府一向人丁稀少,赵煊早习以为常,径直往书房走。脚下不停,心中却又生出个心思,先生若是不知道我来,便惊他一下,也很有趣。一面想着,一面愈发避开下人,专找弯路往里去。
经过月洞门时,院后忽拐出个提着水桶的婢女来,赵煊忙避到门后,等她过去。身后蓦地有了些簌簌动静,赵煊惊觉地猛然转身,却见一条影子倏忽窜过来,将他吓得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却是条黄狗,吐着条长舌头看他。赵煊舒了口气,弯腰去挠它耳朵,低声道:“阿福!不要吠!”
阿福欢蹦乱跳地往他身上窜,嘴里呜呜嗷嗷地小声叫着,被他拍了几下便老实起来,跟到书房门口便又回去看着院门。
书房靠里是一架四扇围屏,屏风后头隔出一张卧榻。赵煊在桌前摆弄了一会儿,便听见外面有了动静,却是交谈声,忙走到屏风后,从屏扇缝儿里看出来。
不久,严鸾推门慢慢走进来,果然不是他一人,后头有一人端了茶盘随进来,纤细身材,清秀眉目,却是严霜。
赵煊皱眉盯住他,看他将茶盘放在屏风左近的几上,倒了杯茶。顿时心里老大不舒服,只觉这下人十分碍事,耽误自己不能立时与先生相见,可又不便此时出去。好在只是端茶,片刻便会离开,自己只好多侯一会儿。
严鸾身上仍穿着见赵煊时的那件锦鸡补子的常服,进门便仰进对面的红木躺椅上,一脸疲态。严霜将茶水端给他,俯身轻道:“我去烧碗醒酒汤?”严鸾正闭目养神,闻声接了茶,细声道:“不用,只沾了一点儿。”赵煊方才还不觉,这一提,便看出严鸾脸色比早上时红润了些,颊边浅浅浮了缕酒后的缬红。
严霜应了一声,替他除了冠,解开领口,露出雪白的亵衣来。又蹲下身,将他脚上的皂靴褪了,一边勾了只脚踏过来,叫他踩上去搁脚。
赵煊阴鸷地看着他,这些琐事自己虽不会去做,看着个操贱役的下仆与严鸾如此亲密,这股不舒服就格外扎人。
严霜站起身,便要离开,赵煊一阵暗喜,忽听严鸾唤了声:“小霜。”严霜重又在他躺椅边蹲下,应道:“先生?”
赵煊险些被这两字气炸了肺,他算甚么东西,也配叫“先生”!气归气,却收敛了声气,没弄出声音来。
严霜道:“我扶您回卧房补补眠罢,这许多日没回来,在宫里多操劳。”
严鸾睁了眼,指了指案旁椅上的青缎靠背,低道:“那个拿过来……”严霜转身扫了一眼,便猜到几分,又听他道:“……还有多宝槅里的。小霜……替我解解乏,成不成?”
严霜低头笑了一下,颔首道:“先生先闭上眼,歇着便是。”说着站起身,却是先去闩了门。
第十二章
赵煊心下一沉,不由僵直了身体。
严霜不久便转回来,在躺椅边蹲跪下来,将一只木盒放在地上。赵煊死死盯着他,见他伸手拨开严鸾外衫,又去解他小衣。严鸾非但不见挣扎,反而配合地抬了抬腰身,将缎子靠背塞在了腰下。
他本就是仰躺的姿势,腰胯被垫得高了些,便显出种格外淫靡的姿态来,软绵绵躺着任人摆布。赵煊看他平淡自如的样子,心中已凉透了,只木然看着外头,身上一阵阵发寒。
严霜自盒中拿出个两指粗细的事物,乃是一支白瓷烧制的角先生,茎身缠了光滑的螺纹,釉质十分细腻。拔出尾部木塞,将盏中热茶缓缓倒进空腔子去,又将塞子拧紧了。严霜用手心贴着试了试,觉出冰凉的瓷器中有热意透出,方取出盒脂膏。刚掀开盖子,忽听严鸾轻道:“小霜,不必用那个,来罢……”
严霜低声应了,一手扶住他膝弯,一手托住那角先生抵进腿间。赵煊冷眼看着,心里已觉不出甚么冷热滋味。严鸾蹙了蹙眉,低低“嗯”了一声,又将腿张开了些。下身衣物本已松散了,又是腰高膝低的样子,稍一动,下衣便滑落下来,露出雪白修长的双腿来。正可见那瓷器头端慢慢顶开穴口,因着内里已湿透了,浅浅抽送几下便滑了进去。
严鸾仰颈叹息了一声,脸上又浮上两分薄红,随了下身的抽插轻喘,忽而开口道:“小霜……你今年该十八了罢。”
严霜小心转着瓷柱,分神应道:“嗯。”手上加了几分力,慢慢将那角先生深深推进了体内。严鸾不由抬腰迎了一下,正与那物对撞了个正着,顿时浑身一颤,将它咬得愈紧,呻吟道:“嗯……你加冠前,总要想法子……替你除了奴籍……”
严霜抬起头来,“……先生,我这般伺候你也挺好。”说着动作不停,捏住那瓷器尾端反复抽送,将严鸾顶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小声轻哼。严鸾垂下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后脑,断续道:“不成……户部那边事情一成……你便能参加乡试,要不……嗯……先找家好姑娘……”严霜低下头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严鸾也轻轻笑起来,眼睛却仍是闭着的,喘气道:“科举入仕……并非甚么好路……嗯,还是先成亲抱个娃娃。”严霜小声笑道:“倘真有这福气,头件事儿便是叫娃娃认你做干爹,先生定要赏脸。”严鸾无声地叹息了一下,随即轻松道:“险些大两辈……啊,”却是那白瓷阳具朝上挑了挑,顶到了经不得碰的那处,“小霜,重些……嗯……”
严霜停了话头,专心捣弄。那坚硬的角先生已在小穴内被吮得湿滑,抽出时,便隐约可见紧缠的嫩红肠肉,送入时又顺畅无比地吞下,每顶到敏感处,里头便是一紧。
严鸾前头早已硬了,笔直红涨地翘在身前,随了腹中那物的抽送,一下下颤着,被渗出的粘液沾得湿凉。虽说是死物,硬且滑,却偏偏透出温热来,将内腑烫得无比熨帖,忍不住便放软了身体,紧缠着想留住它,却被来回逗弄得欲罢不能,进出间响着嗞嗞水声。不过片刻功夫,严鸾便绷直了脚尖,不能自抑地挺腰哆嗦起来。
严霜晓得他要不行了,刻意快了些,密雨般顶撞那处,弄得严鸾喘息急促,连颈间也泛起潮红的艳色,开始微微抽搐。正要再加些手劲,背上骤然然一痛,火炙般灼热立时漫开。严霜失声惨叫起来,刺耳的碎裂声炸开,手里的东西也掉落地上。肝胆俱裂地转头去看,却听见严鸾重重跪倒在地,骨头猛磕在青石砖上,发出揪心的钝响。
赵煊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一只袖子淋漓滴着水,那只手刚挥落了茶壶,正甩在自己背上。尚不及反应,背后忽被狠狠推了一把,便听严鸾嘶声道:“出去……小霜,出去。”
严霜跌在地上,颤声道:“先……先生……”话未说完,赵煊忽疾步上前,一脚踹在他胸口,直将人踢得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不住干呕。
赵煊并不去看他,只沉默地俯视着跪着的人,看不到面孔,只看得见弯曲瘦削的脊背。他瘫软地伏在脚边,浑身抖得厉害,额头紧紧抵着地面,语无伦次地反复道:“臣……臣万死……万死……”嗓音嘶哑而破碎,像碎了一地的茶壶碴子,刺得人鲜血淋漓。
赵煊垂眼看他,半晌,开口轻道:“严卿何罪之有?”话甫出口,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惊讶。
沉重的寂静扼住人的喉管,只听得见有紊乱的喘息,在空气中纠缠在一起。寂静快要将人扼死。
赵煊慢慢将目光转到严霜身上,抬起一只手,指了指闩住的门口。严霜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心脏骤然收缩起来,正惶恐间,忽听严鸾又含糊急促地重复了一声:“……严霜,出去……”他爬起来,踉跄走向门口,失了神智一般跨出门槛。明晃晃天光照下来,忽如梦靥初醒,脚下一软,颓然跪倒在门口。身后的门扇咣啷一声,已被大力闭合。
严鸾的汗水顺着鬓角流进眼睛里,浑身剧烈抖着,全然瘫软。赵煊一步步走到他身侧,慢慢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角先生。硬滑的瓷器已经冰凉,犹湿漉漉带着粘腻体液。他将这物件捏在手里,细细地打量,又垂眼去看刚刚被这东西操弄过的人,想说话,却不知该说甚么,也没有力气厉声嘶叫。
赵煊蹲下身,依旧平静而缓慢地开口:“先生,你看看我。”
严鸾呼吸陡然急促,颤抖着喘息道:“……臣……臣万死……不足……蔽罪——”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有一只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脊背。
赵煊的手僵硬地在他衣袍上小心游移,仿佛上面嵌满锋利的刀刃。手心下的人也像被刀尖挑到似的,却一味战栗着,鼓不起气力躲开。好似被剥去了壳的柔软白腻的蚌,明知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瘫软地将自己尽力蜷缩起来,似乎这样就能躲避开恶意的碰触。
严鸾的呼吸脆弱而混乱,消瘦的背在手指下剧烈颤抖。赵煊细细感受着那份触感,非但不觉怜悯,胸中反而有股炙热浊气迅速膨胀起来,快要将他的胸口撑裂。他难以忍受地抓紧手指,将滑凉的湖绸官服攥在指缝间,补子上的彩绣锦鸡顿时被掐断了脖颈一般皱折在手心里。
赵煊晓得,这厚重的补服衣摆下是甚么光景。他努力克制了片刻,呼吸骤然粗重,下一瞬,宽大外袍已被一把揪住堆到背上。严鸾浑身一震,得了疟疾似的打起寒颤,拼命蜷缩起来。赵煊目光如钩,深深钉上官服下露出的赤裸躯体。修长双腿叠在身下,被弯折的身躯掩住。薄薄一层肌理因恐惧紧绷了,一阵阵起着寒栗。
腰是极细瘦的,似乎张开手掌便能一把握住,再往上,看得见凹凸不平的脊柱,苍白细滑的肌肤覆在上头,包裹了血肉,因混乱的呼吸不住起伏颤抖。赵煊的手也有些颤抖,一分分挨近。指尖抚触到的时候,严鸾难以自控地突地塌下腰,悚然躲避开,低哑哀求道:“……陛下……”
赵煊狠狠按向他的后心,楔子般将他钉在地上,再无从逃脱。另只手已握紧那支瓷质性器猛然送入,整根没入体内。严鸾骤然弹动了一下,剧烈喘息起来,却没有出声。按在背上的手蓦地加了力道,似要将脊骨压碎,一遍遍将那冰凉的死物捅进紧窒内里。
方送了数下,严鸾忽而抽搐起来,一声低微呜咽还未出口又被吞了回去。软热内壁痉挛着咬紧了那死物,竟叫人抽送不得。赵煊冷眼看着,掌上使力一推,将那角先生直摁至根部。露出的尾柄吞在白腻股间,被剧烈紧缩的内里绞得不住细颤。
待这阵痉挛过去,赵煊喘息也已粗重,却松了按在股间的手指,任那硬物撑开后穴,随了穴口张阖吞咽,自柄部溢出许多黏滑淫液来,顺着大腿缓缓流下。
他伸出手指,在湿滑的大腿内侧抹了抹,又引得那处的嫩肉一阵抽搐,然后自他紧闭的腿间插手进去,探摸到身前。严鸾的两腿无力地夹紧了,却仍被他攥住了仍旧硬热的阳物,顿时逼出一声低泣似的喘息。紧压的腰腹间一片湿滑,粘稠精液顺着腿缝漏出,滴在墁地青石上。赵煊全然无视他的躲避,用手指捻了捻刚刚泄过的敏感头端,低哑道:“先生,朕……伺候得可好?”
又是迫人发疯的沉默。赵煊等了一会儿,拔出手来,重新捏紧那淫器尾端,一把将它抽了出来。艳红的穴口尚未合紧,下一瞬又被粗暴地顶开。冰凉的瓷器重插入腹中,反复捣弄,在软烫内壁中旋转搅动。赵煊额角青筋隐现,只觉手上已经不听使唤,停不住似的一遍遍插送,直将严鸾逼得又泄了两回,股间淫液横流一片狼籍,才找回些自制,勉强停下。
日已西斜,夕照入屋。赵煊恍然站起身,漫无目的地扫了一圈屋里。四处都是火样的赤光,浸在血池里一般。严鸾斜斜伏倒在地上,垂死似的急重喘息,面孔埋在臂间,仍旧看不见表情,雪白的脊背泛着一层夕阳的金红。
赵煊举起手中湿漉漉的白瓷淫器,又看了看,忽而扬起手臂,狠狠将它掷碎在地上。锋利的碎片四下迸溅,混着瓷腹中灌的茶水,淌了满地。与先前砸碎的茶壶一起,反射出刺目的光。他被这光刺得眼睛生疼,只好抬起头,长长吐息了几口,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禁锢回去。
严霜丧魂落魄地跪在地上,盯着重新安静的屋内。黑沉沉的门扇骤然打开,赵煊双眼赤红,目不斜视地走出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月门之外。严霜怔了许久,放抓住门框站起来,连滚带爬进到屋里。
严鸾依旧跪在原地,纹丝未动的样子。严霜鼓了鼓气力,弯下酸软地膝盖,叫道:“先生……”双手挽住他手臂,想将人拖起来。
严鸾似被抽去了筋骨,手臂撑了几次也站不起来,索性瘫倒回地上,神智恍惚地垂首不语。严霜蹲下来,抬起袖子,想去沾他额上红肿处的尘污,低头一瞧,却见他流了满嘴血,登时惊叫出声。严鸾挥开他的手,嘶哑道:“收拾一下……叫仁伯送你去安王府,快些。”
严霜一愣,随即点头道:“先生……我听你的。”说着起身又去扶他。严鸾摇了摇头,冷淡道:“我没甚么事。你去罢。”严霜抿了抿唇,蓦地跪倒道:“先生,我不在时,你千万保重。”说罢起身,疾步出了门。
斜阳全然沉落时,严鸾缓回了些力气,慢慢爬起来,跌回椅内。屋内一片昏黑,只能影影绰绰看见些暗影。他默然坐着,直到天色黑透了,眼前只剩无尽的夜色。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门扇突地被打开,混乱沉重的脚步声靠过来,有个苍老的嗓音惶急道:“老爷啊!老爷您在这儿……”严鸾听得出是严府应门的仁伯,心里渐渐沉下去。他直直看着眼前的黯色,迟缓道:“……严霜呢。”
第十三章
严鸾一下朝便跪在了宫门口。不足一刻,丁喜执了拂尘走过来,弯下腰来尖声道:“严大人,您回罢。”严鸾抬起头,又听他道:“您若要见天家,今晚上戌时往天禄阁去就成。”
丁喜传了话扭头便走,却被严鸾一把扯住了,握住他手道:“丁公公,陛下早朝气色便不好,龙体要紧,劳烦公公多美言劝着些……”丁喜挑挑眉,忽觉手里多了块东西,拈一拈,便知是块厚实的玉佩,当即展了眉眼。又转了身低声道:“您千万莫误了时辰,晚了,去了怕也白搭。”严鸾默然半晌,缓道:“多谢公公。”
戌时过半,赵煊已在天禄阁站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落座,只一言不发地站着,盯住黑黢黢的窗外。又多了许久,婆娑树影中显出个模糊的影子,三更半夜,却更像鬼影些,步履迟缓,身形颓靡,慢慢朝天禄阁挪。
赵煊双手死死扣紧窗棂,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人影,直走到天禄阁前悬的灯下,却停了脚步。那人垂首立了良久,方抬头看了看高阶上的阁门。灯影昏暗,正映得那人惨白脸色,木然神情,愈发像条孤魂。
严鸾在阶下立了良久,再挪不动步。忽听有人匆匆下来,却是丁喜,喜气洋洋地躬下身,悄声道:“您快上来呀,陛下在暖阁呢。”严鸾脸色愈发难看,抬脚时竟绊了一跤,撑住石阶方勉强未摔倒。
赵煊听见有脚步朝着套间暖阁过来,一颗心猛跳乱撞,呼吸都有些乱了。他闭了闭眼,平了平心绪,方有些僵硬地朝外走了两步,直勾勾盯着前头。脚步愈近,胸中鼓动便愈烈。终于见那人的衣角出现在屏风后,仍是早上穿的朝服,颜色鲜红,尚不及看到脸,便见严鸾直挺挺跪倒下去,垂首问安。
赵煊心口有些发凉,慢慢朝前走了两步,要说的话哽了又哽,相对默然了半晌,方伸手去搀他:“先生,你……起来。”
严鸾愣了愣,有些愕然看向他,并没起身。赵煊看见他的眼神,心里没由来一阵难过,便顺势蹲下来,将额头抵上颈窝,伸手抱住了他。严鸾石头般僵硬起来,他穿得单薄,衣上还浸着秋夜的寒气,贴着赵煊发烫的脸,十分舒服。
赵煊不敢看他的表情,却清楚地觉出僵直与抗拒。过了许久,赵煊咬了咬嘴唇,控着发颤的声气道:“先生到这儿来,是为了我……还是别的甚么。”
耐心等了许久,却觉被严鸾扶住了肩膀,慢慢推开了。赵煊一把抓住他手腕,触手冰凉,“先生,你连抬眼看看我都不敢了么?”严鸾睫毛颤了颤,低道:“臣君前失仪,污慢圣听,臣愿独担罪责……”
赵煊一把推开他,踉跄站起身,忿然道:“便是叫我不要残杀他人?”严鸾一动不动跪着,并无反应。赵煊退了几步,转身便朝里间走,脚步急重。床边伺候的太监忙打起幔帐,分开钩好。
严鸾悚然抬头,登时惊得怔住。昏黑床帐中横陈一副赤裸身躯,遍身潮红,通体汗湿。一股熟悉的甜腻香气从帐中漫出来。
赵煊走到床边,一把扯住了那人头发,迫得他抬起头来。却是严霜,被勒住了口,脸颊红透,神智昏沉,微微抽搐着。赵煊并不看他,只一瞬不瞬地盯住严鸾,凉声道:“先生……你便为他?”说罢将人往床上一掼,摔出一声含糊呻吟,又道:“我着人查过……不过是个被人操烂了的男娼,先生……也值得你来求我?”
严霜将脸转向被褥中,浑身颤抖起来。
严鸾闭了闭眼,朝前膝行了数步,平静道:“严霜不过草芥贱民,污了陛下耳目,不管如何处置,我愿抵罪。”
赵煊直起身看着他,半晌道:“朕正准备将他拖出去,找些囚徒解一解他的骚劲儿,先生……你果真愿抵罪?”严鸾登时脸色刷白,待反应过来,忙叩首道:“……圣上开恩。”
赵煊走回他面前,重又搀扶道:“先生起来……”严鸾哪敢不从,只得顺着力道站起,与他面面相对。赵煊比他还矮了少许,伸手时的力道却有些可怖。“先生……要不换个替法?我晓得你一向疼爱他,既不舍得叫囚犯上他,先生亲力亲为如何?”
严鸾忽然觉得眼前有些目眩,血气都凝滞了。他看向赵煊的眼睛,却发现一手教养长大的皇帝此时的眼神已经叫他看不懂了。赵煊这次似是没有多少耐心,侧身朝外喝了一声。两个高壮的太监立即进来,行了跪拜便走向床边,将一丝不挂的严霜拖下了床。
严鸾咬紧了牙关看着,严霜亦有些呆滞地看过来——神智尚存了几分清醒,却并不开口呼救。眼里虽含了残泪,可并无怨忿,只有认命而已。他腰腹上仍横着许多伤疤,都是幼年时被虐打的痕迹,此时沾了污浊,愈显得狰狞。
严鸾急促吐息了几口,闭眼道:“饶了他罢,我来便是……”
赵煊猛然回过头来。
却见严鸾拖着脚步走过来,神色平静地自他身边走过。直将床前的严霜搀扶起来,取下口上的勒缚,方解了宽大外袍披在他身上,缓缓道:“小霜……是我累你。”
严霜睁着湿漉漉的泪眼,愣愣看了一晌,终于将头埋进他怀里,颤抖着哭出来。严鸾轻轻拍着他的脊背,身上只着了雪白亵衣,跪在那里,眼光却落在了虚空里。
赵煊并不催促,亦不出声,只似泥塑木雕一般杵着,看这两人偎依在一处,慰藉着彼此。直到严鸾离开了些,眼中重换做漠然,一面慢慢解开衣裳,一面平淡道:“臣身有隐疾,不知陛下可备了药物。”
赵煊不自禁张了张嘴,却一时接不出话,只觉气血一阵逆涌。他怔然半晌,终于从那无措中挣脱了出来,重拾了搅成一团的心绪,阴鸷地看过去,冷声叫道:“丁喜。”
屋内的太监统统躬身退下了,丁喜低着头袖手进来,行了礼,便走到青烟袅袅的香炉前,掀开盖子,从中掏出只累丝方盒,双手捧了送到严鸾面前。
离得近了,竟听得见极低微的鸣声,蚊蚋振翅一般。赵煊慢慢踱过去,将盒盖揭了,露出里面龙眼大小的银球,捏在手里。这小球镂刻得极为细致,透过缝隙,可见里头不知又有几层机巧,此时正在盒中兀自旋转震颤个不休。却是一枚自番邦传来的缅铃。
严鸾垂眼看着,忽暗哑地笑了一声,涩滞道:“好……好……”便伸手来抓。
赵煊缩了缩手,只觉有冰凉的指尖一触即离,冰柱一般,迅速地从滚烫掌心中滑过,手里的东西便空了。
严鸾闭了眼,看也不看手里的事物,立刻将拿着缅铃的手探进低垂的衣摆。身体瞬间僵直起来,以这僵直来克制自己。
赵煊紧紧盯在他的脸上,连眨眼也不会了。他看见那双眉头狠狠拧紧了,苍白的肤色上随即浮上一层薄薄的晚霞绯色,瞬间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灼痛了,隐秘的暗火迅速蔓延开来。他看着那双唇不由自主地张开,想靠清凉的吐息来平复体内愈演愈烈的翻腾,湿软的舌藏在里头,周围环着莹白的齿列,在下唇咬出暗红的瘀痕。
严鸾手在地上紧紧攥成了拳,抵住青砖微微颤抖着。脸上竭力维持的平静如薄冰般易碎,方才亲手推入体内的银球被炙热的体温催动着,震颤得愈发剧烈,意志已经脆弱不堪,身体却早已饥渴地咬紧了它,贪婪地向更深处吞去。下身丝毫没被碰触,却在赵煊发直的目光下一点点长大、挺起,将单薄的亵衣沁湿了一小块,隐约显出笔直红涨的形状来。这景象激着赵煊心跳愈烈,叫那暗火愈发失控起来,顺着五脏六腑四下漫烧。
赵煊的手心开始出汗,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握住严鸾的手,轻声唤道:“先生……”
手几乎立刻被挥开了,带着决然的抗拒。严鸾垂下眼,慢慢解开衣带,平静道:“还望陛下记着,金口玉言……”说罢伸出手去,一把扯过倒伏在地的严霜按在床边,随即挺身而入。
严霜浑身抽紧了,蓦地尖叫出声。他被药性激发逼迫已久,此时突然得了满足,顿时意乱神迷地涌出泪来,死死抓住了严鸾的手臂。因被严鸾按在床边,眼泪已将被褥染出一片湿痕。待匀出口气来,愈发止不住呻吟连连,意识模糊地张阖着嘴唇,不知说的甚么。严鸾抽出一只手来,抹了抹他额上汗湿的碎发,答道:“我在……不要怕。”
严霜哽咽着嗯了一声,握紧环在身前的手臂,不动了。严鸾按住他脊背,直起腰来,控制着力道一下下抽送。体内的银铃震得愈发厉害,渐渐被吞到了最经不得碰的那处。严鸾哆嗦了一下,顿时使不上劲儿来,腰下已酥透了。又勉强送了几下,两腿直打颤,再撑不住,瘫软了身体忍得汗如雨下。
严霜正当情热,哪里停得了,攥紧了褥子呻吟起来,含糊地连声唤着严鸾,一面将腰臀朝后送去。严鸾身体焦热如火,心下却已一片冰凉。前面挺送厮磨间硬涨到了极点,却发泄不出,身后已被那缅铃弄得一片濡湿,难以自控地想着被狠狠贯穿的感觉。久违的沉重屈辱感汹涌而来,几乎叫他窒息。本以为心中已麻木了,原来,还是会因此绝望。他亦是七尺男儿,从此雌伏人下百般凌辱,情何以堪。
正绝望间,一只手忽抚上了后腰。严鸾被激得一颤,腰上立时绷紧了,便觉赵煊贴近上来,将嘴唇凑到他颊边,轻声道:“先生,好歹弄完这一回才算数罢……”不待他回答,另只手也贴上,将他汗湿的腰身圈住了。严鸾转过头,甫一张口,却没忍住漏出声低促呻吟——覆在腰眼上的手掌忽朝前推了一把,带得他重重挺腰,深深顶入了那湿热内里。严霜顺着那力道弓起腰,低叫出声,身后吞得愈紧。
冷汗登时流下,严鸾紧紧锁了眉,嘶哑道:“放手。”说罢咬牙去掰扣在腰上的手。那双手隔着薄薄的亵衣滑动了一下,躲了开,却自腰间抚出一阵入骨酥麻,叫严鸾呼吸都凝滞了,喉间哽了几哽,才将涌出的呻吟咽下。赵煊将胸口也贴附上来,吐息已乱了,“先生没力气了?……我帮你便是。”他额上也是汗水涔涔,眼中却熠熠闪光,映着黑漆漆的瞳仁,看得严鸾一阵心悸,不知怎的竟生出股寒意。
赵煊咧开嘴角笑了一下,紧紧贴住他后背,两手扣住消瘦的腰身,掌控着抽送的幅度,一下下朝前推送。严鸾冰凉的面色骤然碎裂了,眼中立时带了慌乱,喘息道:“别……放手……”刚欲挣扎起身,背后却撞到了柔软坚实的胸口。年轻而滚烫的身躯贴在背后,隔着数层衣物也觉得出砰然如鼓的心跳。少年的喉结忍耐地滚了滚,将下颔亲昵地搁上了他的肩头,“先生想叫我……别什么?”手上又是一推,顺势倾身将严鸾牢牢抵住,手指便滑下股间,“先生……你这里湿得好厉害……”
严鸾低垂的脸上一片惨白,胸口却剧烈喘息着,低哑道:“放开……你不能,煊儿……”赵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忽而探身在他颊上亲了亲,低低“嗯”了一声,不知算不算答应,探至股间的手转而滑向大腿,咬牙低道:“先生,别怕我好不好,你先做完这遭……”一手牢牢控住严鸾的腰,一手在腿间敏感处揉摸撩拨,将严鸾逼得愈发煎熬欲死。
第十四章
赵煊在他身前抚摩了片刻,忽将两指慢慢滑进湿热后穴中,指腹沿着硬涨阳物来回滑动,觉得出突起的青筋和炙热的搏动。严鸾兀自昏沉着,猛然惊回了神智,立时想要抽身,却被牢牢按住了。
严鸾嘴唇不住哆嗦,艰难吐字道:“放……放手……”赵煊探头挨上他脸颊,气息不稳道:“先生,我帮得不好么?”话语间竟带了些撒娇的口气,手指却狠狠刮上湿滑内壁。严霜的呻吟登时变了调,水一般软伏在床边,颤抖着将身后绞得死紧。严鸾被狠狠匝住,只弓起脊背急促喘气,再吐不出一个字。
沉默只是短暂的一瞬间。赵煊突然扭身发力,将那两人一起按倒在了地上。严霜尚不及惊叫便被赵煊俯身压了上去,手指勾住后穴,挺腰一寸寸插进去。他年少时沉沦欢场,却也被这情形吓住,登时僵在当场。
严鸾却已彻底张皇失措,他被压制在下面,本已有些喘不过气来,下身却因这姿势嵌得更深。慌乱中身前一紧,便觉有个坚硬滚烫的事物又挤进来,与自己那根狠狠挨擦着,被抽搐紧缩的内壁裹在一处。惊恐间不由伸出手胡乱推拒,却立时被赵煊擒住了一只手腕,铁箍似的紧,又见他扬起手来。严鸾下意识偏过头去,那声耳光却落在了别处。
严霜颊上立时肿起来,却硬生生咬住嘴唇,没有出声。下身一痛,脆弱内壁被撑开到极限,一条腿也被折起压住。
赵煊俯下身,慢慢凑近严鸾惊惧惨白的脸,柔声道:“先生,莫动了。万一伤了龙根,这贱奴便只好去受活剐了。”
严鸾霎时泄了力气,死一般颓然呆滞。半晌方开了口:“陛下想折辱我……何苦拖上无辜……”
赵煊突然抓住他肩膀,俯身越过严霜,将嘴唇贴上严鸾的耳朵,吐气道:“不是的,先生……不是。”下身开始缓缓抽动,抵住严鸾的那根,重重顶磨,“我只是——嫉妒。”声音蓦地冷硬如铁,扣在肩头的手指陷进肉里。严鸾痛苦地想蜷起身,快感已经累积太久,身体快要爆裂开,体内却剧烈痉挛着渴求贯穿,“为甚么,先生,为甚么他们可以……那样碰你——”承受撞击的不是自己,可沉重的摇晃和逼迫已经难以抵御。
身体早已屈辱地投降,意志也在不能自抑的欲望中逼近极限。
严鸾突然崩溃般嘶叫了一声,不知哪里开的力气,竟拼命推开了沉重的压制挣脱出去,歇斯底里道:“让我走!”赵煊毫不犹豫地丢开严霜,起身将他紧紧抱住,直盯着那双眼睛,喃喃道:“先生……我是真心——”话未说完,猛然一声脆响引得耳中嗡嗡雷鸣,左脸颊立刻痛麻起来。“——你也须知阴阳天理、纲常人伦!”
这一声太过嘶哑凄厉,赵煊怔怔捂住脸,耳中犹自翁鸣剧痛,听不真切,却也觉出严鸾绝望愤恨之极,方才扬起的手垂落地上,颤抖不已。立刻便有两名侍立的太监疾步奔至,擒扭手臂制住了他。严鸾的瞳孔急剧放大,瞬间失了鲜活眸光,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已失尽了抗拒的力气。
赵煊摸了摸火辣辣胀痛的面颊,受激的野兽般猛扑上去,抓住严鸾凌乱不堪的亵衣,几下撕扯下来。
严鸾全然没了声息,在两侧内侍的禁锢间筋骨尽软,只剩下瑟瑟发抖的沉默。大约因为全然失去了自持的胆气,忽然间显得脆弱之极。
赵煊终于如愿贴紧了那消瘦的后背,手指有些痉挛地四处抚摩游移。半晌,张了张嘴唇,终于挤出一个自嘲的笑来,“你头一回当真打我。”
严鸾像是已丧失了心智,只呆滞地喘息颤抖。赵煊从耳畔细细吻到肩头,忽地张口,咬出个殷红渗血的牙印,“先生……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内侍得了命令,便将人拖至床上,又用软绳缚紧双手系在床栏间,一切做妥方躬身退下。又有人伏在地上,匆忙擦拭床前的血污——严霜被拖走时滴落的数点粘稠血迹,已干涸成了暗红颜色。
两名太监一松手,严鸾似乎又找回了些活气,神志恍惚地微微挣扎。赵煊看见他浑身赤裸被绑缚住的样子,心底便突地升起一股微妙的心绪。有些愤恨,有些满足,却又焦渴难耐。他一步步爬上床,扣住膝弯将他双腿打开,方极慢地俯身,在他身前撑住手臂,轻声道:“先生,说甚么阴阳、甚么伦常。你自己……早已颠倒不清了罢。”
严鸾意识混沌地摇头,似是想躲避开尖锐刺骨的话语。赵煊慢慢抚摸他腿间,眨了眨眼,更挨近了些,低语道:“易弁而钗,承欢人下……先生不是做得熟络?”严鸾惶然睁大了眼,未及开口,便猛然抽了口气。
赵煊的两支手指突地没入股间,屈指勾弄,然后深深送至指根。严鸾急促抽气,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身体不由自主地痉挛绷紧。手指探了几下,便找到了肉壁缠裹间那个剧烈震颤的小银球,狠狠按住。
严鸾被烫到一般猛然弹起,反弓起腰身扭动挣扎,却只无声地剧烈喘息。赵煊咬牙摁住他,指腹压着小球在内里敏感处慢慢碾磨,看着他失控地抽搐起来,合不拢的双腿胡乱曲伸,带得身前阳物直挺挺颤动几下,终于吐出积蓄已久的白液来。
阳精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因为挣扎的动作洒得四处皆是。赵煊并不罢手,将那缅铃反复揉按碾动,却不碰他身前,直到那紫胀颤抖着将白浊慢慢吐尽了,又在体内不可抗拒的刺激逼迫下重新硬涨起来,方夹住那小球,从阵阵绞紧的内壁中拔出手来。
严鸾汗如雨下地瘫软着,张了口昏沉喘息,身下已被后庭淫液洇湿了一片。赵煊手上自然也已湿透。他便夹了仍旧震颤不已的小铃,将湿淋淋的手送到严鸾眼前去,轻笑道:“先生快活成这般,便是教我的阴阳人伦?”
严鸾呆了呆,蓦地崩溃了,仿佛看见了极恐怖的事物一般,颤抖道:“不……不是……唔——”口中突被堵住了,滚烫的舌抵进来。
赵煊见到他惊惧之极的神色,心中忽莫名有些慌,只紧紧压住他,仓促吻上去。唇舌相濡处既无抵抗也无回应,只是慌乱而笨拙的躲闪。赵煊闭上眼,愈发贪婪地舔舐着湿软的粘膜,勾缠住胡乱退避的舌。突地一阵锐痛炸开,沉迷的心智霎时清醒。
严鸾唇上沾着一缕血迹,却不是他的。赵煊捂住嘴看他,眉头紧紧拧住,片刻,又放了手苦笑道:“好疼,先生真是狠心。”舌尖渗出的血染得口中一片腥涩。严鸾尚未镇定下来,听他叫疼,下意识地蹙眉要开口,忽又醒悟了自己当下是个甚么境地,便紧抿了唇,愣愣看他。
赵煊重又俯下去,慢慢理好严鸾被冷汗黏住的碎发,又轻轻抚摸他脸颊,眸光黑沉沉闪烁,“先生,我是真心……想一世待你好。只一样,你莫逼我。”话音甫落,手指一扣一托,已将他下颔卸了下来。
严鸾喉中滚出声含糊的惊叫,重又被他的唇舌密密堵住。
赵煊托住他后脑,挑衅似地细细舔过他口中的每一处,勾住他的舌辗转吮吸。严鸾躲闪挣扎,却被牢牢按住,口唇的掠夺无法抗拒,淡淡的血腥气在口中染开,渐渐让人喘不过气来,津液也顺着嘴角滑下,沿着脖颈划下一条淫靡的亮线。赵煊犹不停口,直逼得两人都快要窒息才退出些,又咬上他湿润的嘴唇。
严鸾扭头躲闪,急促地喘气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头晕目眩。突来的亲吻太陌生,严鸾从一片迷惘惊惶中拉回神智时,赵煊的嘴唇已经顺着腮颊滑下脖颈,猎食的野兽一般带着股压抑的攻击欲。吮吻里夹了时轻时重的啮咬,酥麻与疼痛一路漫开。严鸾模糊地呜咽这扭身挣扎。
赵煊的手抚摸到腰际,突然将他牢牢抱住了,脸紧紧埋在他颈窝,将下身一寸寸顶进去。严鸾蓦地僵住了,喉中吐出急促含糊的气声,歇斯底里地开始挣动。力气竟是奇大,若非被绑住了手臂,险些压制不住。
赵煊下尽了浑身力气,哆哆嗦嗦将他扣在怀里,只觉下身被一张湿热的小嘴咬紧了,不住朝湿滑紧窒的内里嘬,直吸得他腰都软了,待全然送入,一时竟有些动弹不得。终于等到严鸾用尽了力气瘫在床上,只剩混乱绝望的喘息声。太过剧烈的快感顺着脊背一波波漾开,赵煊不敢放开手,只闭了眼,伏在他汗湿颈边,喘息粗重道:“先生,你……真好……”
严鸾快已然崩溃的神智似乎又被这句唤醒,开始狂乱地摇头,口中气促声疾,说不成字也不停下。
赵煊被他眼神看得心中一寒,慢慢撑身起来,在他颊上慢慢亲吻,低道:“先生要说甚么?”小心将他下颔托了回去。汗水自鬓边滴到他颈上,弄得两人肌肤相贴处一片濡湿。严鸾顿时尖叫起来,声音凄厉之极,失心疯了一般,只是颠三倒四地一时求饶一时求死,几下就喊破了嗓子,犹自不停。
赵煊听着他满口胡言乱语,冷笑道:“先生与旁人密会偷欢,叫得恁好听,怎么这会儿又三贞九烈?还是因我没弄得你尽兴?”说罢箍紧他腰身,缓缓挺腰抽动。湿热内壁一阵痉挛,紧缠上来,湿淋淋裹住不放。赵煊下身早已胀得生疼,哪里尝过这样销魂滋味,方动了一下,浑身筋骨便酥透了,立时便想泄,仰头喘息了片刻方克制住,重又深深插进去。眼看着严鸾喉头噎了噎,硬生生将呻吟咽下去,脸上却霎时浮了层红潮,眼中也蒙了水雾。赵煊不禁俯身抱住他,低道:
“先生也舒服得很罢。何必难为自己?”
严鸾齿间一错,已将自己嘴唇咬破了。赵煊凑上去吮吻唇上血珠,听他喘息道:“……我只有你了……煊儿,只你不能……”声音抖得厉害,低哑难辨。赵煊轻轻蹭他额角,呢喃道:“先生,我哪里不如赵楹……”忽觉怀里一阵哆嗦,赵煊腿间一紧,抽气道:“先生莫乱动了!”下身缠住湿热中勃勃跳动,就快吐精。
赵煊被吸得浑身发烫,下腹阵阵抽紧,却莫名想起噩梦似的那幕影像来——赵楹的手抚在先生的小腹,恶谑道:“不叫我丢在里面?”滚烫的血突地涌上来,赵煊恶狠狠咬住他嘴唇,喘气道:“先生,你是我的……”腰上便重重一挺,弄得严鸾眼神都涣散了,愈发气促血热,更是难以自已。
又送了几下,赵煊浑身都绷紧了,埋头将严鸾抱得死紧,阳物细细抽搐起来。濒临巅峰的快感灭顶而来,一片销魂蚀骨的恍惚中,蓦地炸开一声尖叫,“……别!求你!求你——”
声音戛然而止,怀里的身躯忽颤抖起来。赵煊手臂箍得愈紧,深深抵进不住痉挛扭动的体内,许久方泄净了。待手脚发软地睁开眼,却见严鸾抖成了一团,右臂怪异地屈着。赵煊一怔,忙抽身爬起,将缚在床栏间的双手解开。却是方才挣得太过,将肘弯扯得脱臼了。
他一抽身,严鸾便蜷缩起来,轻轻呛咳。待赵煊扭头回顾,正见他身子一阵抽紧,唇角便涌出股粘稠鲜血,立时在褥上漫开一片殷红。
第十五章
他一抽身,严鸾便蜷缩起来,轻轻呛咳。待赵煊扭头回顾,正见他身子一阵抽紧,唇角便涌出股粘稠鲜血,立时在褥上漫开一片殷红。
赵煊脸上刷地白了,半晌俯身抱起严鸾,朝床外唤道:“丁喜!”
边托起脱臼的手臂来,关节处已有些肿了。丁喜弯腰进来,只看了一眼,便垂眼跪下。赵煊抱着他的手也有点抖,声音却还镇定,“取乌丹来,待药效发了再正骨。”
丁喜应声去了,不久捧了个描金漆匣来,打开盖子,里面排着一枚枚拇指尖大的金棕色丹药。又捏起把小金匙掏了一颗,小心挪到床边烛台上,对着火苗慢慢烤。
空气中漫出股奇异的香气,勾魂一般在人的嗓子眼流连不去。丹药受了火,现出透亮的琥珀色。这乌丹主料乃是乌香,古称阿芙蓉的,由暹罗、榜葛赖等国进贡宫廷,民间无可寻得。因可通治百病,可治咳血、镇疼痛,正应了现下病症。经宫中方士又加几味珍药制成丹丸,价胜黄金。这药本作房中术之用,可催情致幻,所以预先备在了天禄阁中。
严鸾已痛得脸色惨白,话也说不出。赵煊一点点替他抹去嘴角血渍,接过药来,喂进嘴里。严鸾闻到这味道便变了脸色,却被堵住了嘴,滚烫的舌滑进口中来,将丹药直顶下喉咙。
赵煊看他停了颤抖,周身渐渐泛上不正常的晕红,便伸手放下一边床帐,朝外唤了声。匆忙的脚步声、跪地声。赵煊小心托住严鸾的右臂,伸出帐外。
极细微的一声“咔”,帐外的人又叩首退去。赵煊松了口气,将人放回床褥间,扯来条薄被盖上。
丹药已发作起来,严鸾此时便极安谧地躺着,眼神飘忽散漫,张了口轻缓喘息。赵煊趴在一旁,低低叫了声:“……先生?”严鸾慵懒地眨眨眼,似是有所感知,却未有回应。赵煊便安心躺下去,伸手抱住了他,在耳边轻声道:“先生,是我……你抱抱我罢。”
严鸾含糊地嗯了一声,软绵绵伸臂揽过他的背,轻轻拍抚。赵煊顺势依进他怀里,一时间,竟觉得恍然如梦。
孩提时的许多夜晚和午后,就是在这样的轻拍中睡去,只是从前攥在襟前的小手,已经长大到足够将那人整个抱住。可现在他睡不着,滚烫的血四处突荡,扣在那人腰后的手忍不住流连抚摩。
手指下的肌肤越来越烫,吐息也急促起来。严鸾低低呻吟了一声,突然蜷缩着朝后躲去。赵煊心下明了,自然不肯放手,一面搂紧了他,一面朝下身探去。那处果然又翘了起来。严鸾被他摸得一哆嗦,缩得更远,极含糊地道:“煊儿……别……别看我……”
赵煊轻轻笑了一声,伸手在腿间四处揉捏,弄得他遍身潮红,轻哼着微微扭动起来。起身朝外比划了一下,立即又有人奉了一颗乌丹上来。赵煊接过来含在嘴里,扶住严鸾脸颊,对着他微张的口轻轻呵气。
浓郁的甜香扑在两人气息交融处。严鸾睫毛抖了抖,贪婪地朝前凑了凑,却碰到了滚烫柔软的唇。赵煊倾身吻住他,惑人的味道被困在两人的口中,意识忽然轻快许多,心跳如初春密雨似的轻促柔和。将丹药推到他唇边,待严鸾昏然张口想吃,又用舌勾回来,反复几次,唇舌便紧紧缠在了一处。
赵煊极欣悦地抱紧了他,由着他的舌笨拙地探进口中,舔着牢牢咬在齿间的药丸,不过湿润的几下,便有些忍耐不住翻身压上,将软成一团的丹药推进他喉咙,在口中粗暴地舔舐。
严鸾呼吸变得滚烫急促,嫣红的两点乳尖硬起来,在赵煊胸口挨擦。痛麻的快感蔓延开,愈发情热不能自抑。
赵煊也喘的厉害,汗如雨下。一手在严鸾胸前揉捻,一手急切地抚遍他全身,迫得那身躯淫态百出地屈伸扭摆。木簪被潦草拔掉,汗湿的乌发散开,缠住玉白的颈间肩上;臂上仅剩的破碎亵衣被撕扯下来,印着紫红捆痕的手已经忍不住抚上胸口,焦渴地慰藉自己。赵煊笑着擒住他手腕,手指忽碰到只冷硬的黑玉戒指,顺手捏住退下来——苍白汗湿的手指突然握成了拳,攥紧了它。
赵煊愣了一下,想将他的手指掰开。那只手忽然向胸前缩去,捏得愈紧。赵煊性子上来,当机阴了脸色,手上用了些力道,一根根将手指掰开。
严鸾却痛苦地喘息起来,混乱地喃喃低语:“不行……给我……”
赵煊低头用力吻住他,一手已将戒指脱了下来,悲切的呜咽被吞进喉中,怒火随即烧起。赵煊起身放开嘴唇,扣住他膝盖,向两边用力分开。
直到将他压制成两腿大敞的淫乱模样,才停了手。严鸾身前孽根高高挺着,已涨得紫红,湿漉漉滴着汁液,身后小穴不住张阖吞咽,方才灌进去的阳精混着肠液流出来,将身下锦褥浸湿了一片。
赵煊看得心血沸热,克制地喘息着掐紧他膝弯。低头看了看手中刚夺来的戒指,慢慢凑到阵阵收紧的穴口,用手指抵住,一分分推入。
饥渴了许久的后穴乍被冰凉一激,蓦地收紧了一霎,随即柔媚驯从地将异物缓缓吞入。
光滑的墨色戒指渐渐消失在湿滑的穴口,被内里的深红软肉缠住,整个儿咽进去。伸手勾住戒指,叫它卡在入口处,将紧窒的小穴微微撑开。
更多乳白浊液流出来。赵煊抬起他下身,透过戒环,便可见内里鲜红的软肉湿漉漉张阖,忍不住探了一只手指进去,穿过戒指,在内壁轻轻勾挠。
鲜红内壁颤抖着绞紧了。赵煊再忍不住,一挺身贯穿了他。
严鸾蓦地弓了弓腰身,意识模糊地摸上小腹,滚烫的硬物猛然插入,一下下将凉丝丝的戒指推至更深处。
药物激发下的情事完全失了节制。赵煊不住挺腰撞入湿软的体内,难以自控地在他胸前咬出嫣红的痕迹。太久的忍耐与渴望骤然爆发成疾风暴雨般的占有——直至此时,这个人才驯服到放荡地打开身体,迎接自己的掠夺。
仅是四处洒落的吮咬和揉捏已经叫严鸾疯狂,眼前尽是扭曲旋转的炫目光影,只有汹涌的情欲吞没一切。欲望将身体化作藤蔓,紧紧纠缠住给予极乐的人。意识飘荡在半空,万物都化了虚无,只有滚烫急促的抽送是实的,销魂彻骨的欢愉是真的。他竭力抬起腰,迎接愈加失控的撞击,混乱的呻吟早已没了调。
不过须臾,严鸾缠在腰间的腿便夹紧了,绷紧了身子开始发颤。赵煊剧烈喘息着,快要被下身的湿热绞缠逼溃,他方才也吃进了些阿芙蓉,神智已有些轻飘飘地恍惚,却还有些余力顾着严鸾,便摸索着伸出手去,掐住了严鸾腿间跳动的孽根,用指腹轻轻揉搓,想缓一缓他快到顶峰的欲望,多厮磨些时候。
严鸾哪里还受得住,只茫然地急切挺腰,咬紧了埋在体内的硬热,想求个解脱。他眼睫湿漉漉地半阖着,眼里是全然失了心智的雾气朦胧。看得赵煊愈发不舍得放手,将那物攥得更紧,又被他扭腰迎和的贪吃模样激得心血乱撞,一挺腰全送了进去,抽送又急又重,将两人一起逼上欲海浪尖。
严鸾深深后仰了脖颈,嘴唇颤抖地张开口,却一声也叫不出。赵煊转着腰,重重碾着此时已是敏感之极的肠肉,性器轻轻跳动着,也是到了强弩之末,却不肯轻易交代了,便一面细细抵磨,一面张口去含他挺着的嫣红乳尖。刚要开口唤声先生,怀中的身躯便剧烈痉挛起来,双腿将腰缠得更紧,内壁也一阵阵抽搐,狂乱中,一只手胡乱摸上他胸口,含糊呻吟道:“放……放开,赵楹……”
赵煊猛然俯下身来,连抽送的动作也硬生生止了,只死死盯住身下潮红汗湿的面庞,低哑道:“甚么。”手上也不由攥紧了。身下人一味颤抖扭动着,连瞳孔都散开了,自然听不懂他说了甚么,只是情欲最烈时骤然停了动作,内壁不由死死绞紧了。他的眼眸空茫而湿润,走投无路地循着欲望挺腰,去主动套弄体内的硬热。
赵煊蹙眉闷哼了一声,腰上一酥,没忍住泄了出来。恰听见那颤抖的湿红嘴唇里,又吐出哀求的呻吟来:“王爷……”顿时心口一凉,愣在了当场。
寂静只持续了须臾。赵煊木着面孔,任凭湿软的肠肉百般缠吮挽留,一丝犹豫也无,便湿漉漉地抽身出来。无力闭合的腿间细细抽搐,带着穴口吮吸般张开,流出一缕缕白浊的粘液。
赵煊冷眼看着,半晌开口,仍旧唤丁喜拿药。丁喜这回却有些犹豫,刚要开口劝说,忽又听赵煊道:“把捎带的匣子也拿来!”声音透着股拗劲儿。这便不好再说甚么,只小心准备了丹药木匣,再送上床去。
严鸾前面虽松了禁锢,此时却射不出。阳物顶端的小孔张阖着,却吐不出甚么,涨得紫红滚烫。意识朦胧中难受得辗转呻吟,一双腿不住屈伸,却丝毫解不了甬道深处的热痒,只焦渴得汗如雨下,将身下锦褥沾湿了一片。忽被人翻了个身,朝下压在褥上。背上贴上个同样汗湿的胸膛,滚烫地随着呼吸起伏。忍不住呻吟出声,刚一启唇,便有手指夹了甚么抵进齿间。那双手指直探至喉间,推了药丸入喉,又缠着软舌搅动。
口唇无力闭住,只得由着手指百般玩弄,手指夹弄进出间,津液顺着唇角滑下。待到乌丹发作,心跳轻促、血脉滚烫,愈发飘忽得不知身在何地。情
欲熊熊烧起来,愈发难熬,直将四肢百骸都灼成了灰。他忍不住抬起腰臀抵住身后的人磨蹭,却如火上浇油,惹得体内一阵酸胀麻痒,后穴盈不住更多汁水,便顺着大腿流下来,弄得下身淫靡不堪。
赵煊被他湿滑股间磨蹭着,耐不住又硬起来,却恨不得将牙咬碎。烧心烧肺的怒气冲得太阳穴隐隐发痛,赵煊吐气平复了片刻,方凑近严鸾耳边,一手揉上他胸前凸点,压低了嗓子道:“要么?”腰身沉了沉,下身直挺挺抵住穴口。
严鸾汗湿的额头抵上褥子,喘息着吐出嘶哑的喉音:“要……我要……”
挺腰朝前送了送,停住。湿软的内壁饥渴地缠上来,不住朝里吞。呼在耳边的声音变得平静而低哑,“要谁?”
严鸾茫然喘息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瞳孔剧烈地缩放着。良久等不到回答。
赵煊胸口剧烈起伏着,又朝外抽出了些。粘稠的白液流出来,赵煊的手指摸到腿间,沾了满手,又抚上他的脸,指尖在嘴唇上摩挲,微腥的气味弥漫开。“……那么多,谁灌进去的?”
严鸾哆嗦起来,眼中忽然现出恐惧的神色。赵煊拧过他的脸来,目不转睛地盯住,在身后浅浅抽插。灌满甬道的粘稠精液被来回捣弄,发出湿滑的水声。严鸾湿漉漉的眼睫上掉下一颗水珠来,眼神空茫,极模糊道:“我……不认得……”轻缓的抽送突地失了准头,深深撞进来抵在了体内。严鸾喉中缠绵地哽咽了一声,耳边的声音遥远飘忽:“……几个?”他慢慢蹙起眉来,神色木然之极,仿佛思索了很久,吐出的字眼含糊而坚硬,一字字咬在齿间,“……十三……”
赵煊紧紧箍住他,将额头贴在他后颈,开口时嗓音颤抖得有点跑调:“我是赵煊,先生……你叫我一声……”严鸾近乎痉挛地颤抖了一下,开始无意识地摇头,“别……别……”赵煊将他转过身,咬牙道:“叫我……煊儿。”严鸾闭上眼,发出淫靡喘息,身体蛇一般起伏扭动。赵煊看着他在自己身下张开腿,梦呓般含糊道:“别提他……求你,世桓……”
第十六章
八月二十三日的早朝,笼罩着异乎寻常的气氛,异常的沉默、异常的诡异、异常的暧昧。
赵煊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痕迹,眼中隐约可见血丝。仿佛是一夜之间,便将从前那股脆生生的少年气褪去了大半,他微微抿着唇角,目不斜视,却有些走神。
赵楹扫了他一眼,又转向殿中那人,依旧用手指轻轻扣击着雕镂蟠龙的扶手,因他平日积威慎重,并不觉慵懒。朝晖斜斜射入,将大殿照得光彩辉煌。严鸾站立在一侧,映出一个暗色的剪影。虽是逆光,也能看出他面色惨白,垂首僵立着,脸侧冷汗涔涔而下。
大臣们保持着少有的沉默,寥寥数人启奏之后,早朝便提早结束了。朱衣紫绶的官员们纷纷转身离去,伴着窃窃私语。
赵楹也站了起来,抖了抖衣袍走下大殿,却听身后的赵煊突然又开了口:“严卿。”严鸾抬起头来,平静地看了一眼走下大殿的赵楹,突然摇晃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赵楹停住了脚步,垂眼看他。
殿后匆匆跑来数个内侍,跪地行礼之后,从摄政王脚边将人架起扶向殿后。赵楹收回目光,慢慢朝外踱去,刺目的晨光直照在身上。百官散尽,身后整个大殿空荡而威严。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听身后叫道:“皇叔父。”声音压得低沉,却掩不住少年的青稚喉音。
赵煊悠闲地伸了伸腰背,转过身去。
赵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中熠熠闪光。那眼神并非挑衅,却隐约带着点针锋相对的意思。严鸾瘫软着倚在他肩上,被牢牢锁在身前,衣袍已被层层撩起、褪下,露出光裸的肌肤,腿间在晨曦中闪着湿滑的反光。
赵楹挑了挑眉,看着那双腿间露出的半截柱形青玉,尾端穿了根朱红的梅花络子。便想起早上的时候,严鸾是乘了御马,由内监执缰一路行到丹墀下的。那时百官正鱼贯而入,他却弓着身子下不得鞍,被连拖带携弄下了马。
赵煊的手指勾住绳络,慢慢将那根长得吓人的玉势抽了出来。雕刻逼真的顶端被拔出的时候,腿间雪白的皮肉明显抽搐了一下,前面涨成深红的硬挺也跟着跳了跳。黏湿的白液一直顺着玉势往下滴,此时失了堵塞,便自红肿的穴口一股股流出,将下面的龙袍打湿了。
赵楹舔了舔嘴唇,半晌,忽然轻促地笑了一声,开口道:“就为这事儿险些误了早朝?皇侄,下回留神些时辰。”
赵煊抿了抿唇,随即抬眼道:“多谢皇叔父教诲,记得了。”手上却探到了严鸾腿间,将手指深深插入精水横溢的小穴,转动勾弄了一会儿,引得穴
口一下下抽紧,愈多白液流出来。再抽出时,指尖勾出个墨黑的小物件,顺着龙椅前的玉阶叮叮当当一路滚下来,直滚到殿前,恰翻倒在赵楹脚下。
赵楹垂眼看了看,脸色忽收敛了神色,弯腰将那湿漉漉的墨玉戒指捡起来,转身出了殿门。黛紫色袍服渐渐低远,终于消失在丹墀之下。
第三日,安王车辇临问严府。
严鸾本在中庭跪迎,见他只带了一人远远过来,便起身回了书房。故而赵楹进门的时候,便见他坐在桌后,将方才写就的书册纸张一一理好放进护书匣里。
赵楹也不废话,往椅上一靠,端了茶盏道:“怎么回事?”屋角溜出个耸肩弓背的太监,提了水吊子来给他添茶。赵楹瞥了眼严鸾,又看向屋里立着的另两个太监。
严鸾蘸了支小楷,抽过一摞笺来写道:无碍,王爷请回。又倒转了纸给他看。
赵楹似是冷笑了一声,“你坐好罢,叫老李给你看看。”身后应声转出个人来,须发花白,面孔和气,肋下夹着一只药箱。
这人本是前朝的太医,姓李号辋川的,由先帝钦点了随侍安王。彼时国势渐微,边疆多难,李辋川便在安王营中随军救治伤患,到了边地夷患平定,又随龙城骑千里靖难,迁至了京城。
李辋川径自拖了张桃木杌子在严鸾跟前坐下,笑呵呵捏过他一只手腕切脉。严鸾用另只手提了笔,写道:劳烦老先生。李辋川摆摆手,闭目诊了片刻,又换了另只手,这才开箱取了银针,将他襟口拉开几分,在衣领相交处的天突穴处下针刺入。
那处本有几小块嫣红淤血,是口唇吮出的痕迹,李辋川只作不见,徐徐捻针,刺入半寸时方解释道:“待会儿觉得受不了,便开口‘啊’一声试试。”严鸾方点了头,便觉银针刺入有一寸深,不觉拧起眉头来。直刺进一寸半,严鸾忍不住颤抖了嘴唇,循着刺激张了张口,却还是没声。
试了有一刻,李辋川方收了针,一面提笔写方子,一面拈须道:“急不得,慢慢调养罢。严大人这是暴瘖之症,愤郁伤肝,思虑伤心,正因情志所伤,气机郁滞,郁于咽喉而猝然失语。心境放宽些,和着针灸,再喝些这疏肝散,不妨事的。”写到末尾,思及严鸾平日情状,又加了合欢、素馨两味。写毕搁笔,便又起身去交付下人。
严鸾行礼送了他出门,见赵楹仍旧坐定在那里,便以为他有事要说。谁知赵楹在袖中摸了半晌,摸出个玉戒指来,叮一声搁在桌上:“皇兄当年的爱物,收好。”那戒指被擦得光滑清亮,乌沉沉映着窗外的天光。
严鸾怔了一下,伸出手来,只觉好似骨头缝里都灌了老醋,一阵阵发酸发麻,简直有些抬不起手来。待拿起戒指,犹豫了一下,却没戴回去,只小心放进袖袋里。忽听赵楹极轻地哼笑了一声:“不过被那小狼崽子咬了几口,你也值当气成这样。”话音未落,便见严鸾猛然抬头,紧跟着又躬下身去一阵剧咳。
赵楹没料到这话的反应如此,眼见他霎时惨白了面孔,咳得连气也喘不过来,直伏到桌上。立时便有太监捧了只小漆匣过来,取出金棕色丸药与他。匣盖一开气味散出来,赵楹只一闻便蹙了眉头。严鸾却并不由着他们伺候,自己胡乱抓了丹药塞进嘴里,端茶送下去,伏了片刻,咳嗽便渐渐止了,脸上颈上却泛出层怪异的薄红。
赵楹伸手拿了茶杯过来,揭开盖,便见茶水里正晕开几点深红,杯沿上尚留着个口唇的淡淡血迹。
严鸾并不理会他,撑身而起,头也不抬地朝赵楹行了个谢客之礼,便自顾自挥开上前搀扶的内侍,拖着脚步走向一侧的围屏。屋内伺候的太监大约之前被立了规矩,并不再敢跟去,只回到屋角立着。
赵楹将那杯盏把玩了须臾,忽地起身也走向屏风。
那大围屏后置了张卧榻,一拐进去便见严鸾朝里蜷着,听见脚步声也不动弹。赵楹在榻边撩袍坐下,瞧着他后脑道:“那阿芙蓉,吃来止咳果真不错。”严鸾扭过头看他,眼睛里混乱成一团,气息也有些不稳了。赵楹将他衣摆撩开,扯开腰带,一只手便摸进亵衣里,将前头已经翘起的那物揉搓了几下,严鸾便软绵绵地倒了回去,一只手无力地抓住他手腕,闭了眼轻轻喘气,颊上也浮起片鲜艳的潮红。
赵楹毫不费力地扯开那只手,褪了他几层下衣,便从袖中掏出只小瓶来,倒了些清露沾在指上,探去雪白股间。严鸾此时心气浮热,眼前一阵阵恍惚,却不敢放任了神智。好在药只服了一粒,这几日吃下来,也能克制些了。正神思飘忽,突觉身后有手指探了进来,擦过红肿的穴口,便是微微的湿润清凉,不由轻舒一口气,放软了筋骨。接着便是两支,撑开湿软的内壁抽动摸索,又极准地找到了那处要命的地方,柔软的指腹隔着肠肉缓缓揉弄。
严鸾腰身绷了绷,随即浸了油一般酥软下来。隐秘的快感好像温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无声地顺着每一寸筋脉肌骨流淌,湿润又和煦,浑身骨头都要被化掉。揉动间,嫩红充血的穴口渐渐湿润,只似张小嘴,含住了手指时不时咬紧嘬弄。赵楹却不急,仍旧不紧不慢地摩挲揉按,被咬得紧时便重些,含得松时便轻些,蜻蜓点水、文士研墨一般,只盯准了那处关窍徐徐折磨,将严鸾磨得浑身轻颤,气促体热,身后溢出许多透明汁水来,沿着手指流下,一缕缕汪在掌心里。
不出半刻,严鸾喘息浊重起来,颈间耳后染了一片红霞颜色,只不闻声音。赵楹俯身盯住他侧脸,指下放重了力道推揉两下,便见他无声地张了口,气息颤抖,终究只是喘气。眼里却已是彻底沉沦了,日出前罩了浓雾的沼泽一般,灰蒙蒙湿漉漉的,寻不到来路,也望不见去途。含住手指的穴口一阵阵咬紧,赵楹低头去看,便见他身前的那根微微跳动着,被溢出的清液染得湿红发亮,鼓胀顶端上的小孔张了张,忽失禁一般吐出股白液,又断断续续涌出来。耳边隐约听见一声极轻的喉音,发亮的丝线一般在夜空一瞬间滑过。
赵楹伏到他耳边,滚烫吐气道:“叫一声来听听,出了声……我就全给你。”指尖抵住了肉壁那处,忽轻忽重地画圈。严鸾忍不住仰了颈轻轻颤抖,喉结滑动了一下,张开唇喘息。染了津液的唇间隐约可见嫩红舌尖,又被咬紧的牙齿遮住了。赵楹抿了抿唇,重又起身坐好,手上急促了些,变着花样细磨,逼得前头的阳物反复吐精,一股股淌个不停,直到快吐尽了,又用手指没根重重插了几下,将最后几滴白液捣弄了出来。
赵楹冷眼看着,等漫长的痉挛过去,泄尽了力气的身体重新软下来,方抽出手指。
严鸾瘫在榻上,许久才从极乐的失神中清醒过来,便摸索着自袖间掏出一方布帕,撑身递给他。赵楹接了,慢慢地擦手,又突地摸到他身前,攥住尚未完全软下的性器抹了一遍。激得严鸾闷哼了一声,忙将他的手掰开,又筋酥骨软地撑起身,扶在他胯间,将嘴凑过来。
却不料赵楹捏住他肩膀推了一把,利落站起,又垂眼看着重倒回榻上的严鸾,嗤笑道:“王府里不缺你一个伺候泻火的,瞧这一嘴血——躺着罢。”话未毕便出了屏风,转身离去。
第十七章
时节已到了深秋,天色近昏时还颇晴朗,只过了一刻,北面天边忽有疾风卷过一块黑沉沉乌云来,立刻下起了冷雨。
严鸾每日到了此时都在书房,伏案翻阅吏部送来的公文。窗外一阵惊风急雨,斜斜刮进屋来。书案正临窗,冷不丁便被扫湿了一边。
严鸾压好书册,起身去放下窗扇。外头风雨如晦,打得院中桃树枝叶摇摆,一抬眼,却见一片昏黑里有个水淋淋人影,在枝间一晃,慌张闪到树后去了。
赵煊浑身僵冷地缩在树后,心中热辣辣地砰砰打鼓,突见雨幕里显出个消瘦人影,不由自主便退了一步,却被一把扯住了手腕,踉踉跄跄牵进了屋里。那人头也不回地将他领进来,一回身便垂眼跪倒,不发一言。赵煊拉他不起,牙齿只咯咯打战,也是吐不出一个字。
僵持了半晌,终究是赵煊先扛不住,抱了严鸾手臂哽咽道:“先生,我无颜探看你……这便回去,先生,快起来。”说着便也蹲下,冰凉的手抓着严鸾衣料,冻得不住发抖。
他确实不知见了面还能说甚么,本想偷偷看上一眼便走,这事情前几日已做过一次,谁知忽然降了雨,又这回随行的车辇护卫内侍皆被留在门口,只好淋成了落汤鸡一般。严府的仆婢下人早被驱逐干净,统统换做了宫内调来的内监,此时见圣驾来临,早已急惶惶捧了替换衣物跪了满地。
经李辋川几日针灸配药,严鸾的瘖症已好转了许多,只是语言迟滞低微,还需调理。严鸾抬头,看见那张淋得青白的少年面孔,脸上水淋淋尽是水痕。他看了一眼便觉心里愈发难受,只得低头爬起身,低哑道:“更下湿衣再走。”说着转身离开。
刚走了一步,腰上倏忽一紧,背后便紧紧贴上个紧实的身躯来,膏药似的糊住了他。严鸾只淋了一阵,浑身尚且湿寒气侵人,背后的身子已经湿冷得直往下滴水,一时便不忍甩开。肩头隐约洇开一片潮热,赵煊伏在他肩上,闷声道:“先生,我错了……别扔下我。”
严鸾眼中一阵发烫。这颗心十年来已磨得够冷够硬,唯独对这个孩子硬不起来。新泰元年的时候,自己刚刚万念俱灰地爬出血池地狱,赵煊也才七岁,在不见天日的深宫高墙里东躲西藏活下来,孤独得像棵墙缝里的草芽,黄瘦地长在阴影里,孤独又敏感。所以他从不吝惜对这孩子的爱护,仅剩的一点柔软都给了他,只要他过得比自己开心。又恨不得淌尽了心血去灌,好叫他有朝一日,有足够的力气能负起这天底下最沉重的担子。奈何走到了今日,偏是自己把他带到了歪路上。
严鸾突然觉得说不出的疲乏,平日维持的君臣之伦再提不起,他扯开扣在腰间的手臂,出声时便带了抑不住的悲哀:“煊儿,我很失望。”
赵煊扯住他一只手,几乎忍不住要哭出声来:“是我错了……”严鸾转过身来,摇头道:“是臣之过——先换衣服罢。”
外头的一众侍从已听命进驻府里避雨,丁喜和小春进来书房伺候皇帝换上干暖衣物,又喝了姜茶。赵煊坐在椅上,依旧扯着严鸾的手不放,这个旧时的毛病许多年不曾犯过了,小时候要甚么东西抑或强求严鸾留宿禁宫的时候常常使出来。如今体格高了许多,这么牵着十分别扭,好在严鸾并未甩开,却一丝反应也无,只坐在一旁喝茶。
因这回是骑马出宫,不方便穿戴蓑笠地回去,严府的轿子又不合用,赵煊便又厚着脸皮借雨留宿一夜,又说自小睡惯了卧房,还学从前罢。严鸾依旧没拒绝,只应了旨意,自去收拾了厢房来睡。
亥时刚过,外面仍旧是一片雨声,厢房的门轴突然响了一下。严鸾本就无一丝睡意,刚要起身,眼前床帐忽被一把掀开,吹得灯火一闪,一个人影利索地爬上床,掀开被子就往里面滚,一面抽着凉气叫道:“先生叫我进去吧,好冷!”他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亵衣,趿着鞋子一路从卧房绕过来,直冻得牙齿打颤。严鸾来不及起身躲闪便被他扑上来,手脚并用地缠住取暖。
严鸾毫不迟疑地伸手推开他,手指方一碰触,却觉出他身上滚烫手脚冰冷,当即变了脸色脱身下床。赵煊连忙紧紧巴住,支支吾吾想解释,却见严鸾拧了眉头,按住他额头道:“掩好被子不要动,我去找人煎药。”
赵煊只得老实躺平,心焦地盯着门缝等严鸾回来。不知直挺挺躺了多久,终于见着小春端着药跟严鸾进来,跪在床前伺候。赵煊吃了一口,嘶嘶直叫烫,非要坐起来自己吃。严鸾面色阴沉地看着他,明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却也只得无可奈何地叫小春出去,又将被子掖严,端了碗亲自来喂。
赵煊心里也是惶恐,生怕他就此将自己丢开不管,此时见他仍像从前一般坐在床沿上,平静地将药匙放在嘴边吹了伸过来,顿时觉得五脏都暖和过来,热烘烘烧得眼底发酸。
一时吃完了药,严鸾便要起身。赵煊扯住他道:“先生去哪里我也要再跟去的。”说着又赶紧往床里挪,“我贴着里头睡,不会挤着先生。”严鸾无声地叹息,坐回床边:“我在这守着。明日还有早朝,快睡罢。”赵煊见强求不得,只好暂且如此。
过了片刻,赵煊朝他身边挨了挨,小声道:“睡不着……先生陪我说说话罢。”严鸾垂眼看着他,凝住的眼中是闪动的暖黄色灯火,并没有做声。
赵煊咽了口唾沫,眼巴巴瞅着他,找了个话头道:“先生是哪一年做官?”严鸾转开了目光,瞧着灯台道:“臣是顺康二十三年一甲一名进士,先帝授翰林院修撰。”赵煊头一次听说,不由点头道:“怪不得先生学问恁好……想必当年比我勤奋得多。”严鸾摇头道:“读迂书罢了。陛下亦不必介怀,悬梁椎骨以求仕,不过因家贫而已。”赵煊见他并非自谦的神态,反像是自嘲,隐约觉得不该问,便转了话题道:“先生可有服丹养身?”
严鸾闭了闭眼道:“陛下既降恩旨,臣……不敢不从。”
赵煊撑起身来,看着他道:“先生怕这药里有甚么?……我可以陪先生一起吃。”说着扬声唤人拿药进来。
小春飞快地溜进来,捧着乌丹匣子跪倒在地。赵煊随意捡了一颗拈起来往嘴里送,刚抬手便被严鸾一把攥住了手腕。他脸色突然有些吓人,口气竟许多年未见的严厉:“只这一样,你不许吃。”
赵煊愣了愣,“为、为甚么……”
严鸾已经恢复了之前平静的神态,平静到有些死气,“陛下并不需如此。臣以后……定不会再忘了,日进三丸。”说着从他手中将乌丹取了出来。
赵煊欺身上前,又将药丸夺回来,托送到严鸾唇边,笑嘻嘻道:“先生把忘的这顿补上,我便也听你的。”严鸾看着这张挨得极近的脸庞,还未完全褪去稚嫩的痕迹,一双眼却黑而明亮,闪动着并不令人讨厌的狡黠的眸光。他也几乎微不可见地笑了笑,无奈地低下头,自他指尖将药丸咬进了嘴里。
赵煊只觉得指尖被气息呵得一暖,整条胳膊都有些轻飘飘的酥麻了,本就头昏脑热,一个没忍住便倏然探身在他颊上轻而快地啄了一下,未等严鸾生气又逃似的缩回被里,将头也紧紧蒙住了。
被中黑暖而沉闷,是一片柔软的寂静,赵煊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撞着胸口,以及口中浊热急促的呼吸。等了许久,外头还是没有动静,仿佛刚才的转瞬间相触只是一次太过餮足的幻想。久到他的心跳渐渐开始平息,终于有只手慢慢拉开了被子,重新在他颈下掖好。灯火突然湮灭在黑暗里。
赵煊突然伸出手去,抱住了还未起身的那人的腰背,然后情不自禁地将额头也挨上去。浓雾般的不可抗拒的睡意侵袭上来,他闭上眼,喃喃道:“先生……给我点时间。我已经……长大了……”梦境淹没上来,耳边的声音浸在水里一般,落在头上的手却是清晰踏实的,“睡罢……别说傻话。”
睡梦并不安稳,赵煊在诡异的梦境中赶得气喘吁吁,却并不见自己急切前行的缘由,一片杂乱混沌中,忽响起声惊雷。他悚然而起,叫道:“先生!”床边抓紧的手却是空的。
不知是竹枝还是急雨拍打在窗格上,屋内尽是狂乱细碎的乱响。帐子未下,一眼便看全了昏黑黑空荡荡的屋子。赵煊翻身下床,随手扯了件长衣披在肩上,猛地推开门。
门口值夜的太监吓得连连磕头,他只作不见,快步跑向回廊尽头。秋风夹了寒雨斜斜扑过来,洒得半边身子发凉。
廊檐尽头有两个模糊的人影挨得极近,隐约听得见交谈人声。一阵大风将背对自己那人的宽大衣袍扯得猎猎作响,那人恍若未闻,仍在摇头辩驳。
赵煊在十步外骤然停下了脚步,急促地喘息。空中一道电光豁然撕开黑云,刹那间大地恍如白昼,千万冷亮雨箭铺天落下——灼目的电光下,赵楹的目光沉甸甸投向他,“东南反叛,小王来接陛下回宫急议。”
第十八章
雨幕朦胧中,隐约可见一驾玉辂停在门外,黑缎幨帷打得湿透,卫士环立,剑戟森森,并无人跟从入府。
两柄宫灯在前,赵煊匆匆穿衣整装,一路随赵楹到了门口。要出门时却停了步子,拦住送驾而出的严鸾道:“夜也深了,先生回去罢,别再出去淋雨。”
严鸾跪下谢恩,抬头时却见他襕袍衣领上卷了一块。许是今夜的相处太像旧年,这孩子的卖乖弄巧也一如儿时,严鸾被这昏黑混乱的雨夜感染了,不禁抬起手,自然而然地将那块衣料抚平了,免得叫他在仪仗前失了威严。
赵煊忍不住露出个笑来,脚下愈发挪不动步,只催促严鸾起来。严鸾沉默良久,还是开口道:“臣……有不情之请……”后半截便断了。
赵煊脸上的笑敛了大半,半晌应道:“我晓得了……先生起来罢,这事原是我错了……”严鸾抬眼看着他,那眼神叫他心里发虚,只得别过脸,弯腰去搀他,“其实在宫里也一样……朕明日便将严霜调去司礼监,绝不叫人欺他。”
严鸾心口一阵苦痛,人已经毁了,有甚么欺不欺。这句话却哽在喉中,生生咽了下去,换做谢恩的言辞。
赵楹站在门槛后,似乎冷笑了一声,轻飘飘甩过来一句:“还未惜别够?天都要亮了罢。”
赵煊背着他绷起脸来,又忍不住朝严鸾微笑了一下:“先生,我也有件事要同你说。”
严鸾抬起脸,微蹙着眉头朝赵楹悄悄瞥了一眼,只怕他说出甚么隐秘的要事。
赵煊略过他问询的眼神,弯腰低下头去,将唇在他微凉的嘴角触了一下,立即转身朝门外走去。
极轻促的一个吻。
赵楹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先行登上辂车。严鸾脸上并无一丝动容,仍旧平静地跪在原处,沉默地看着赵煊回过头来,笑容里带了一点狡黠和得意,挥手叫他回去。
两人在玉辂中坐了,车轮开始颠簸转动。琉璃灯明晃晃地照人眼睛,赵煊看了一会儿便有些跑神,不自觉舔了舔嘴唇。倚坐在朱栏旁的赵楹突然开了口,叫他悚然回了神,“皇上,可知道严大人方才与小王商议些甚么?”
赵煊的手指抠进织金坐褥里,尽量放缓了口气道:“不知,请教皇叔。”
赵楹回头看着他,微微挑眉,“严尚书非要自请经略安抚使,往东南去呢。”
赵煊一下子失了力气。
第二日的早朝乱成了一锅粥,平寇一事照例吵到横唾飞溅。这份激烈与混乱持续了整整三日,直到摄政王与皇帝择好了安抚使人选,余下的事物便势如破竹地一一决定下来。这份决意却是前所未有的被动。
严鸾本在家养病,从言官到阁臣却有一众人力荐他担此重任。因是事发突然,朝中或有资历堪当此任的,却未来得及煽动舆论自荐,于是一片噪杂里清晰而统一的推荐便格外难以违拗。严大人更是不辱厚望,连上奏折自请赴任,拿出了贼寇不平何以偷生的架势,连病也大好了,第三日便病愈归朝。
九月初三,文华阁大学士严鸾加太师衔,充经略安抚使赴东南平叛。东南军备虽不缺,只怕难以控制,于是除京城兵马外,又调用安王麾下龙城骑五千,领安王虎符,方便调度。
九月初五,安抚使率军赴任。
晨曦明晃晃照进上书房里,赵煊被刺得眼睛发痛,只好垂眼看着乌黑的书案,朝前面新换了绯色一品官服的人道:“先生,你千万早些回来。”
严鸾谢恩应了。
赵煊愈发觉得心焦,一咬牙起身绕到他身前来,眼睛只在两人的袍角游移:“先生……”严鸾的手按上他的肩膀,“嗯。”赵煊低垂的面孔涨红到了耳根,他朝前挪了挪,又靠近了些,见严鸾没有后退,便张臂抱住了他。
自七岁起,近十年日日夜夜的陪伴,恐怕要迎来最长久的一次别离。
严鸾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松开,赵煊却将脸埋进他颈窝里,手指揪紧了衣料,“先生,我叫小春跟去伺候你吧。乌丹……已经备好了。”
严鸾没说话,手臂却垂回了身侧。
赵煊将他抱得更紧,“先生千万别忘了吃,那个药……那个……”
严鸾居然微微笑了一下,平静道:“阿芙蓉久食成癖,臣多年前便晓得。”
赵煊怔了怔,松开了手,他想问为甚么,却在出口前心里就有了回答。如果不吃,结果会怎么样?抗旨的罪名可大可小,严霜也不会只是净身这样简单了。清晰地知道自己会做出甚么来,于是愈发不敢面对他的眼睛,躺在心底的真话却不由吐出:“我怕……留不住你。”
一只手忽的托住他的下巴,叫他不得不抬起头来。严鸾看着这个快要与自己一般高的少年,却没回应方才的那句话:“先生想叫你知道,世人不论贵贱乐苦,都在陛下一念。”
“陛下命臣服药养病,臣遵旨,陛下赐臣鸩酒白绫,臣亦遵旨……”赵煊惨白着脸看他:“不会……先生,我不会——”严鸾撩衣跪下去:“臣位极人臣,尚且如此,何况天下布衣?……严霜与陛下年岁相仿,云泥殊命,还望陛下不要伤他性命。”
赵煊慌了手脚,急忙扶他起来:“待先生凯旋,严霜大约也长好了伤,到时便叫他见先生。”
一时话也说毕,严鸾看了他一晌,便行礼告退。放一转身,又被赵煊扯住了手。回头时,见他依旧垂了头,喉头哽了哽,终于抬眼看住他:“我说过会一世好好待先生,也晓得先生不信我……”一面说,一面自领口扯出条黄紫二色的绦子,从颈上解下塞进严鸾手里,“这护身结子权当个信物,有朝一日……倘若先生将它送还我,不管……不管先生想做什么,我都一定,答应先生。”
严鸾摊开手掌。垂在手上的丝绦并无挂饰,只打了个金刚结子,已经磨得褪了色。皇帝年幼时先帝正沉迷道术,朝堂后宫已经一团烂泥,幼童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因此身体孱弱。新泰二年时,小皇帝不知何故病了许久,严鸾便去庙中请了条护身结子给他系上,后来病症渐愈,便一直没解开。
赵煊的湿润的黑眼珠微微颤抖着,忐忑地像怕踩了铁夹的幼兽,唯恐他不收下。
严鸾摸了摸他腮颊,微笑道:“先生一定安稳回来……放心便是。”又压低了声气道,“……臣不在时,陛下行事务必以稳妥为准,千万不要胡闹。”
数千安抚军陈列城外,皇帝与摄政王于城头赐御酒壮行。待严鸾登上南下的马车,小春也利索地爬上来跟随伺候,怀中抱着一双盒子。一只是扣得严丝合缝的漆盒,里头装了一百枚乌丹,足够三月之用,另一只却是个匣子。严鸾指了指,道:“这是甚么。”小春叩头道:“是摄政王赐给大人路上补养的药材。”说着将盒子奉上去。
严鸾打开,见衬缎中躺着一支上好的二杠鹿茸,茸体粗壮挺圆,绒毛细软。
小春被扣上盖子的“啪”声吓了一跳,接着便听见严大人冷声道:“车中不必伺候,东西放下,出去随军行进。”
绵长的队伍终于只剩下玄铁盔甲在天际的隐约闪光时,赵煊忧心忡忡地走下城楼。赵楹瞥了他一眼,轻笑道:“你那严先生,单做阴谋勾结的事是好手,排兵布阵可是一窍不通。文官领兵,哪里是真去阵前拼命?不过是缩在城里打着他的旗号压压阵罢了。你若担忧他,不如多担忧些粮草攻击。”说着越过他,先行去了。
赵煊停住脚步,眼神阴沉沉盯住他,直到那人远了,才低声问道:“赵楹给先生送了甚么?”丁喜道:“奴婢仔细查看了,不过一支鹿茸而已。”赵煊听了,才显出放心的表情来,点头道:“快些回宫罢,东南的战报该到了。”
第十九章
好在东南一线形势颇好,反叛的刁民很快镇压下来,贼首亦被生擒,堪称捷报连传。再看先前的战报,言辞急迫,竟像是唬人一般。
眼看过了十月,大事已了,严鸾上了班师回朝的奏请,算来月底应能动身。
节气已经过了小雪,京城入夜里便冷得厉害。赵煊在厚厚的床帐中翻了个身,突然朝外问道:“严霜在么。”
值夜的太监急忙答道:“在,在。”一面使了眼色叫严霜上前。
帐子被撩开一条缝儿,赵煊裹着被子挪到床沿上,见那人垂首跪在了脚踏边,便就势枕在床沿上,怅然道:“朕刚刚梦见先生了。”没听见应答,“你想他么?”
严霜抬头看了他一眼,重又低下去,应了一声。
赵煊叹了口气:“必定是想的,先生当初对你恁好……这几天朕一直想得厉害,横竖睡不着。你跟朕说说先生罢,比方说,嗯,先生平日爱吃甚么?”
严霜犹豫了一下,正不知该不该答话,忽听外头报说有奏折到了。
因皇帝先前下了令,凡是东南来的文书,不分昼夜皆要立刻送来,倒也习惯了。丁喜将奏折呈上。赵煊嫌冷,不愿将手伸出去,便朝严霜道:“先生不是教了你识字?念来听听,八成是先生要回来了。”说着不由微笑起来。等了半晌没声音,赵煊蹙眉看去,却见严霜跪在铜灯边,死死盯住打开的奏折,脸色已惨白。
赵煊翻身下床一把抢来,尚不及细看,忽又听丁喜慌张禀报:“摄政王已到上书房,现来请陛下移驾。”
十月初八,安抚使于宗明岛查勘官坝修筑,为贼寇所劫,挟至海上。守将既无虎符,麾下五千龙城骑无所辖制、无可号令,困于岛上,恐生哗变。
赵楹刚端起茶,便见赵煊裹着阵寒风进来,貂裘下的衣袍胡乱系着,连玉带也未束。赵楹瞥见他僵着身子坐下,便慢慢喝了口热茶,头也不抬道:“我说甚么来着,你那严先生别的本事没有,坑人倒行。这回把命也坑在海上,倒自寻了个好了局。”
赵煊霍地站起,只抿紧了唇,直勾勾瞪向他,半晌道:“不许这么说他。”
赵楹嗤了一声,“咯噔”将茶盏放下,“难道不对?哦,床上的本事也是好得很——”
赵煊恶狠狠道:“闭嘴!”
赵楹终于冷下脸来,起身踱到他跟前。垂眼看了半晌,突然揪住他衣领,凑到耳边道:“你先生果真教得好,长幼也不分了。”说着猛然一提手臂,将斜刺里冲来的拳头擒住了。
赵煊切齿不语,扛着他拧转的力道犹不收手,脸色渐渐涨红。
赵楹闭眼吐出口气,朝后退了一步。赵煊未及反应,便被他一拽一推,重重摔在了椅上。手臂猛的撞在檀木扶手上,立时疼得半边身子发麻。
赵楹背着手走过来,俯下身看他。额头上疼出一片冷汗,仍旧恶狠狠瞪着不吭声。赵楹突然轻笑了一声,拍拍他脸颊道:“小狼崽子。”又坐回圈椅上重新端起茶来,“臣明日便起程去收拾烂摊子,只望陛下安稳呆在京里,别闹出乱子便好。”
赵煊稳住剧烈的呼吸,咬牙道:“皇叔鞠躬尽瘁,朕当真钦佩。”
十月廿一,安王赵楹仅率五十骑出京,昼夜疾驰,十日即至江浙。
崇明县知县叫李景山,年纪颇轻,底气却足,跪地迎候不卑不亢,答话亦有条不紊。赵楹听他讲着当日情景,忽然转头道:“李大人,眼熟啊。”
李景山一愣,随即禀报道:“下官曾于严大人府上与王爷一面之缘。”赵楹挑眉道:“哦,还有严大人的旧交,你继续。”李景山道了声“不敢”又讲下去。
崇明地界本是海寇巢穴,初八那日陪同严鸾查堤的还有苏州府知府,也一并被挟持,登船后便扬帆而去。恰好这时节海上顺风顺水,转瞬即离岸甚远,至今仍无线索。
赵楹蹙眉道:“等等,先前严鸾带到这的五千龙城骑呢?”李景山道:“十月初五的时候,便被严大人调遣沿水路押送反贼回京了。”赵楹气得笑出声来,“调遣回京?那我拿甚么兵弄回他来,靠这几十个?”
李景山垂首道:“崇明沙兵一向骁勇兼谙水性,王爷若不嫌弃,尚有七千余可用。”
赵楹蓦地住了步,似是沉思了片刻,随即道:“事既急迫,用罢。”走了几步,忽然又道:“你去备口寿棺,抬进舱里。明日便出海。”李景山疑道:“嗯?”
赵楹笑了一声,随即却叹了口气,“胜败之事不期,倘有不测,我总不能把他扔海里。”
前一日准备停当,半夜里却刮起了狂风,滔天巨浪拍过来,将停泊的渔船在礁石上撞得粉碎。天亮时风浪犹未停,天边反有黑云沉沉压下。站在城墙上远眺海面,但见惊风激浪接天,远远看着便令人毛骨悚然。
疾风密雨直卷上城楼,楼上的众人只好眯了眼勉强观望。李景山脸色十分难看,又劝道:“王爷不知,海上风波最是凶险,生死福祸只在一息,实非人力可抗。”赵楹似笑非笑转过头,“你昨日还事事急迫操办,恨不得我立刻出海,怎么今日又改了?”
李景山利落跪下,叩首道:“今时不比昨日。严大人安危可忧,王爷却不可以身犯险,恕臣直言,依昨日之风浪,海上船只鲜有保全。望王爷爱惜万金之躯,三思而行。”
赵楹垂眼瞧了他脊背半晌,突然笑起来,点头应允道:“李大人起来罢。本王仔细思量过了,六艘舰船减半,午时出海,勿要多言了。”
天公倒是当真照拂了一回人间的皇族贵胄。自扬帆入海,急雨渐退狂风渐息,海浪也平缓下来,待舰队行到不见际涯,四面皆是翻涌的沉沉海水时,天上也只剩下铅灰的穹顶。
第六日,黯淡的天与黯淡的海之间,出现了一艘尖而窄的大船,已经摧折了一支桅杆,卸了风帆,随波飘荡在水天之际。三艘舰船装填弹药,调整火炮,从主舰周遭散开,绕向寇船四面逼近。
赵楹登上船首高台,盯住那艘已被风浪侵损过的帆船,靠着风力缓缓靠拢,隐约可见甲板上许多黑点匆忙奔走,尚有生人。李景山扶住船舷尽力眺望,此刻也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他此回执意跟随,原想安王若遭不测,与其获罪判死,不如一同赌个生路。不料果真安然寻到寇船。
今日是十一月初七。海上风平浪细,积压已久的冻云微微散开,露出一线淡白的阳光来,投到海面游动的弧形水痕中央,也是四艘战船炮火所指——那艘已被包围的帆船。微小的人影纷纷从甲板上退去,显是不愿交涉谈判。被久违的日光照亮的船上显出奇异的安静。
各船的都指挥已经举起令旗,只待旗语一出,炮火齐鸣。下一瞬,所有等待点燃信火的火把都被迅速移开了。主舰上突然传达了命令。
因为折断的主桅前方那支稍矮的桅杆上,缓缓悬起了一片霜白的降幡。
赵楹转身跨下了船首,只一眼他就已经看得分明。相隔遥远,天光暗淡,那个独自登上高台的人影又如此模糊,只有个朦胧的轮廓,他还是看清了,甚至看得出他放松的神态和微微带笑的脸庞,并无胁迫与作伪。
船只渐渐靠拢在一处。
木道架设在两船之间。赵楹在原处站了半晌,终于带了扈从登上。甫一登船,也许再早些,在之前船只相接的瞬间,一直浮动在心底的那股怪异的感觉已经落到了实处,直叫人血冷齿寒。
甲板上站的尽是身着甲胄的国朝兵士,此时都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戟,看着赵楹满眼血丝、面色如霜地一步步走下木梯。一片沉默里,只有遥远的风声与水声。
赵楹站定在甲板上,看着严鸾不紧不慢走过来,一反往常那副略带漠然的神色,笑微微行了礼道:“王爷此行辛苦,无恙否。”
赵楹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严大人安好?”
严鸾点了头,不躲不避地接了他割人的目光:“赖王爷洪福。贼寇已尽数伏法,正欲返航。王爷以万金之躯金躯犯九死之险,下官万死难辞其咎,船头风寒,恭请尊临舱室,容下官请罪。”
船身虽大,舱内却有些逼仄。大船甲板之上本有官楼水殿,宽敞体面,入舱便有些不合礼仪。赵楹毫不犹豫地允了,甚至屏退了随从,只身同他下了舱室。
严鸾端着一盏摇曳的油灯走至前头,火苗映出四面幢幢的暗影。他推开一间寝室房门,笼着灯火走向桌边。方将灯放稳,手臂上蓦地一痛,后背已撞上壁板。空洞的震响在一阵阵荡开。
赵楹压逼过来,充血的眼睛冷森森盯住他的脸。严鸾微微侧过头去,叹了口气道:“你居然真的来了。我本也没有把握……”话音未落,下腹便被猛然提膝一击,难以自控地弯腰蜷缩下去。
赵楹揪住他的衣领压回墙上,看着他被迫直起身体咬牙喘息,额角渗出湿润的冷汗。
赵楹攥在他胸前的手骨节已经发白,半晌,第一声嘶哑的话音滚出喉咙,极近地吐在他耳边:“虎符呢。”
光影跳动了一下,严鸾抬了眼,苦笑道:“你这人……一向明白得很。”赵楹没接话,仍旧饿狼似的钉住他,却捉到了那人眼里没藏好的近乎怜悯的目光:“在京里——我送回去了。”
十月廿三,摄政王离京第二日,国子监司业陈文英上书,言近日偶获奇宝不敢私藏愿献于圣上。皇帝星夜召之,奉一木函,火漆封口,并书信一札。
十日后安王离岸,消息断绝。而京城之中,却已悄然开启了十年未有之变局。这个死气沉沉盘根错节的朝廷,重新迎来巨澜激荡,并将在这风波中被洗刷一新。
而这场变局最大的阻碍和开启这场风暴的人,却都被远远困在了海上,彻底隔绝了插手新局面的可能。
精钢的尖锐摩擦声划破昏暗。严鸾闭上眼,转瞬的停顿之后,耳边爆开一声钝响。
严鸾垂眼看去。一把小巧的匕首贴着颈项击破坚硬的樟木,插在了背后的墙壁上。只这微微一动,颈边已被划上极细一条血线。
方才禁锢的身前的人已经背过身去,在几步外克制地调理着呼吸,手中的刀鞘几乎被捏弯。
严鸾颇为费力地拔出刀来,绕过去递还给他。赵楹气息急促地笑起来,一字字几乎咬碎在齿间:“好啊……好……好得很!”严鸾没应声,只抽回他手里的刀鞘装好,放到一步远的床头枕下,又顺手将被褥展开了,“这些天也累了,王爷不如先歇息一夜——左右眼下也无计可想。”
赵楹看他转身欲走,当即一脚踢在他腿弯上。严鸾膝盖一软,踉跄中被他拧住手臂摁倒在床上,又被抓住了脑后发髻往床头扯去,顿时挣扎道:“放手!”一面已将手臂挥了出去,正砸在赵楹嘴角。未能脱身,肋上又挨了一下,纵是穿着夹衣也疼得直抽凉气。
赵楹擒住他两臂将人死死抵在床后背板上,气息粗重地贴近他耳边,咬牙道:“劝你不要动——我现在恨不得撕碎了你,掏出这副心肺看看……”说着已将衣襟扯开,插进一只手去,仿佛真要开膛破肚般沿着胸腹失控地滑动,“……看看有多阴毒,可真是铁石造的!”齿间一错,耳垂上便渗出一颗殷红血珠。
严鸾哆嗦起来,垂了首急促喘息。被咬破的耳垂倏地涨红,又沿着耳后蔓延开来,好似鲜血在苍白的皮肤下洇开,渐渐将颈间颊上染成一片灼热的绯红。
第二十章
严鸾狼狈地瘫坐在床里,发软打绊的手指一层层解开衣袍,撩起最后一层亵衣时,已被按上木床背板。滚烫性器猛然捅到喉口,噎得他隐隐作呃、眼中泛酸。严鸾朝后避了避,想匀出舌头来舔。刚吐出一分,那物却如受了激怒一般愈发胀大,更往里塞了几分。
赵楹紧紧攥住他发髻,迫得他仰直了脖颈,挺腰一送便整根挤进湿滑的喉咙。紧窄的喉管止不住地收缩作呃,反复的吞咽感扯断了最后一丝理智。快意如同怒浪,将血肉拍得粉碎,禁锢在骨髓里的欲望彻底脱了束缚,冲突翻涌亟需发泄。赵楹闭上眼,喘息急促而混乱,一切都在眼前扭曲旋转,迷心眩目,神智早已卷入失控的洪流,无暇顾及也无处着落。只有快感是落在实处的,每一次抽插都引出汹涌灭顶的快意,冲刷着每一根筋骨,肆意释放着积压的情欲与恨意。
每次挺送都顶到最深,然后猛然抽出。持续的捣弄阻碍了呼吸,严鸾渐渐喘不上气来,眼前时明时暗,已经开始微微眩晕。嘴里进出的似乎变成根烧红的铁棍,柔软敏感的粘膜开始麻木,越来越不能忍耐这样的进出。他撑起身来,勉力含住涨到硬极的那物,迷迷糊糊地盘算还能坚持多久,扣在脑后的手却突然收紧了,硬胀的性
器猛地深深挺入,几乎是恶狠狠地钉在了喉咙里。来不及调整呼吸,粘稠的热液喷溅而出,来不及拒绝就灌了下去。坚硬的性器突然活过来一般,跳动着抽搐着,吐出一股股浊液盈满口腔,咽不下的便自嘴中溢出,淋漓溅落下来。
严鸾愣了一下,没料到这便泄了,忽地被掐住了下巴托起头来。口中的性器缓缓抽出,津液与浊精混成粘稠的液体,从嘴角画出湿亮的水痕,一路蜿蜒到锁骨。
赵楹粗重地喘息着,还未从骤然到来的高潮中平复下来。他目光迷茫地看着严鸾,突然也跪倒在床上,手指揉上他湿滑的嘴唇,轻轻滑动。严鸾蹙眉适应了片刻,试着将撑得麻木的嘴巴合拢,他扯开游走在唇角的手指,含糊唤了一声:“赵楹?”眼前的人突然埋首下去,额头抵上他的颈窝。
仍旧湿热滚烫的呼吸扑在皮肤上,酥麻的战栗在皮肤上潮水似的漫开。严鸾舒服地叹息了一口,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搭上他的脊背,缓缓滑动。
安静只持续了刹那,短的让人来不及回味,严鸾蓦地绷紧了身子推开他。
赵楹起身时已经恢复了那股嘲讽的神色,一只手插进他的衣襟,刁钻地拧住胸口的凸起,“这儿……”长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捻动,“没碰,就已经肿起来了。”严鸾闭上眼低低喘息,扣在他肩膀上的手却在打颤。
手指揉了揉那点嫣红,便顺着腰腹抚摸下来。手下的呼吸起伏愈发剧烈,严鸾难以自制地颤抖起来,腰身无意识地微微扭动,分不清是想躲闪还是迎合。揉捏到腰间的时候,便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有些痉挛地抓住了那只手。
赵楹凉凉地嗤笑了一声,反拧住他的手腕,一道扯进亵衣里,按上腿间滚烫的那处。
“吹个萧就硬成这样……想我了,还是想被操?”说着将情动翘起的那处攥住,拢在手心里缓慢之极地揉动湿滑的顶端。
严鸾弓起腰,急促地喘息,情欲的潮红顺着脖颈漫入衣领之下,抽回的手中还沾着下身硬挺泌出的淫液,便忍不住摸索进上衣襟口,颤抖着揉弄乳尖抚慰自己。
赵楹不紧不慢地捉住他自抚的手,从衣襟中扯出来,一反手扯住他的头发,就势按向胯下那处:“想要就好好舔。”
繁复的衣服被胡乱拨开,下一瞬便被湿热的口唇吮住了,渴了许久的人含住薄瓷茶壶一般小心啜吸。口中残留的浊液滑腻腻地沾在下身。赵楹抑不住低吟一声,将腰朝前送了送。湿软的嘴唇慢慢滑动,一寸寸将阳物吞入,含住了小口咂弄,不过几下,又将那物弄得滚烫跳动。
赵楹将他扯起来,喘息道:“严大人,行啊……搁在行院里也数得上了……”臂上用力将他放倒在床褥上,便去撕扯下衣。
严鸾抹了抹嘴唇,一面缓气,一面伸手下去替两人退了小衣,翻身到一半,赵楹突然压上来,将他两膝攥在一处,用系腰的锦带捆住,顿时动弹不得。严鸾蹙眉道:“你做什么。”伸手去解,却被死死钳住了手腕。
赵楹咬住他颈侧粗重喘息,一双手潜在衣下游走,自胸前到腰间,再到胯下腿间,熟练而准确地撩拨起欲火。不过片刻,严鸾便已受不住,焚身的情欲无人抚慰,直如滚油里煎着一般,仰起脖颈失控地呻吟挣动。赵楹摸到他臀上,狠狠揉捏了几下两团软肉,手指便滑进臀缝,来回撩弄了两回,触到不住吞张的后穴,便揉按勾挠几下,浅浅插了两个指节,将呻吟插得变了调,抽出时已沾了满手湿滑。
严鸾的手胡乱摸上赵楹滚烫的性器,扭过头来喘息道:“进、进来罢……”赵楹便也攥住他的,搓弄着顶端,“想要了?”严鸾闭上眼,脸上潮红一片:“给我,给我……”
坚硬火烫的顶端终于抵上穴口,缓缓磨动。严鸾咬破了嘴唇,只剩下摇头呻吟:“嗯……”
赵楹的手臂搂抱上来,然后用勒断骨头的力道紧紧箍住。严鸾顾不上叫痛,只迷乱地将腰臀送向抵在股间的灼热,小穴每蹭过圆涨顶端便带得内里阵阵痉挛着缩紧。耳后忽被湿热的舌舔弄了一下,身体在销魂蚀骨的快感中哆嗦起来,舔咬慢慢下移,含住了耳垂,股间的阳物也贴近了,缓缓顶开湿润的皱缩。严鸾半闭着眼轻轻呻吟,五脏都被欲火烧成了灰,只剩一颗心腑狂热地撞击着胸腔。
软烫的舌滑过去,蓦地换了力道。赵楹含住咬破了的耳垂贪婪地吮吸,鲜血从刚刚凝结的破口涌出来,诱人疯狂的淡腥气在口中漫开。涨到极限的性器滑过湿漉漉的穴口与会阴,猛然插进紧紧闭合的腿根,大幅挺腰抽送起来。
严鸾蜷起身,痛苦地哽咽了一声,渐渐明白过来。
赵楹的手死死按住他紧闭的腿间,胯下急促地抽送,硬热如铁的性器挤压着腿间热胀的肉囊,反复磨动碾压,身前的阳物涨得紫红,滴滴答答吐着粘液,却发泄不出。
片刻之后,挺动愈发急重,将腿间撞得微红发烫。严鸾埋首在褥中咬牙忍着,忽觉赵楹重又贴上耳廓,急促湿热的呼吸送入耳中,声音却满是是冷硬的恨意:“——贱货!你真……”后半句消失在他高潮的眩晕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沉重的身体压覆下来,呼吸开始慢慢平复,身体紧紧相扣,却没了动静。
严鸾等了一会儿,扭头去看。赵楹的头贴垂在他的劲边,平稳而绵长,已经昏沉沉睡着。
又等了一刻,严鸾极慢地翻过身,解开腿弯的腰带,架住身上的人缓缓推落到床上。腿间一片粘湿的精液,身前的性器却仍旧直挺挺立着。看了看,也只得捡了亵衣将那人的东西擦净了,忍耐着套上衣物,理好抚平。
严鸾扶着桌角站起身,走出一步,又回过头来,站定在床前。半晌,只极轻微地叹息了一声,弯腰将他的靴袍褪去,扯过棉被来没头没脸地盖上。而后,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