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2-03

八夫临门 (张廉) 第四集 囍娶八夫 26-50

by 张廉

第二十六章 地上凉,一起睡

记得第一次见到玄明玉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很随和,当然,在知道他利用风清雅后,我才开始讨厌这个表里完全不一的男人,长着一张圣人的脸,却有着一颗恶魔的心。

可是,他对离歌的爱护,却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他会因为离歌的说谎而伤心,会因为离歌的痛苦而痛苦,他对离歌似乎有着很强的负罪感和内疚。毕竟当初离歌上京,是为了看望他这个大哥。

“离歌,你喜欢玄明玉吗?”我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后悔,可是,却听见了离歌清幽的声音:“恩,喜欢,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果然,离歌说的喜欢和我说的不一样。

“亲人……”

“我们可以为彼此而死。”

怎么又是死不死的。人能活着为什么要死?听着就来气。

“我不喜欢他。”

帐幔外一阵巨大的水声响起,房间里变得沉寂。

“如果我是玄明玉,就不会看着你被囚禁在护国府里,我会救你出逃,然后独自去面对风雪音,为你,为自己报仇,而不是留下你一起痛苦。”

“不,不是的!”忽然,帐幔被人掀起,白色的丝光滑过眼前,离歌清瘦的身影就出现在床边,他只穿着白色的内单,左手扬起掀开帐幔,右手紧握在身边。他垂落的长发遮起了他低垂的脸。虽然看不清他地神情。但我感受到了从他身上而来地气愤。

“好吧,他是你兄弟,我不该多言。”

“明玉已经为我做了很多,若不是他,我的腿不会好得那么快。”离歌将帐幔收起坐在我的身边,再次面朝外,从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冷香。“我们是兄弟,应该共同进退。我的事明玉已经很懊悔,这一切不能怪明玉,而是那个无耻的女人!”

“离歌,离歌,不要想了,过去的不要想了。”我赶紧安抚,他如此敏感。万一失控发疯,我现在腿脚不方便,制不住他。

“我明白你为何不喜欢明玉,你一定也不喜欢我。”

“没有。我觉得你很好。”自抽中,对着离歌哀伤的后背说那么明显地谎话。

“你说谎!”离歌陡然转身,丝滑的绸衫在烛光下滑过一道暖玉般的光滑。

我撇开目光。不敢看离歌。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离歌握住了我随意放在身边的手,“从你进入护国府的时候我就知道。”

继续看墙角,说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要说?那是不是要抽手?ORZ!!为什么我不是心理医生……who能告诉我怎么开解离歌,解开他的心结。

“只有你,对我不屑一顾。”离歌紧紧地包裹着我的手,阵阵搏动从他的手心透过了我地手背,震荡着我的心。

“我不明白,为何你与我一样。却可保持那份干净。你被风雪音当作礼物送给轩辕逸飞。就如同我被囚于护国府,你成了轩辕逸飞的宠妃。而我也像一个男宠般屈辱地活着,可是为什么,你的眼睛为什么没有恨,没有私欲,干净地没有任何尘埃。小舒……我嫉妒你……”离歌缓缓提起了我地手,将自己的脸埋入我的手心,长发瞬间触及了我地肌肤,那丝丝轻痒让我无法忽视,离歌说,他嫉妒我……

“我嫉妒你的这份干净,因为那是我失去的,我要从你身上找回它,但是,我却发现自己在你每次离去的时候会心烦意乱,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想要把你留在身边,永远地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缓缓转回脸,离歌原来是在我的身上找到了从前的影子,我的身上有着离歌所说的那份干净。那应该是住在鬼哭谷与毒药为伴地离歌吧,不入凡尘,清纯脱俗。又有多少人在进入尘世后,依旧能保持心中那份纯净地天空?

“对不起,小舒,我真的不想害你,但是你地冷漠让我心伤……”

“离歌,不要说了,后面的事我都明白……”我有些担心离歌,风雪音那种独占的爱对他的影响很大,“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出去玩。”我试图转移离歌的注意力。

离歌慢慢放下了我的手,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小舒……”

“什么?”

寂静的房间里是不语的离歌,但我能察觉到他的情绪正在波动,他似在下什么决定。慢着,此刻烛光迷蒙,房内暖昧,离歌和我皆为单衣,他又那么纠结地握着我的手,不会是想用侍寝来讨我欢心!

蹦!蹦!心跳随着离歌深沉的呼吸而加快。

“小舒,你喜欢君临鹤吗?”忽地,离歌垂着眼睑低哑地问,我立时松了口气,女尊书看多了,YY过了头,笑道:“还行,这人逗着有趣。”

“知道了。”离歌侧过脸,放开了我的手:“你早点休息吧。”

离歌有点不对劲,他为什么问我喜不喜欢君临鹤?难道?他想除掉所有我喜欢的人?然后跟风雪音学独占我?

糟了,我应该说不喜欢的,离歌现在还处于极端状态,根本无法分清喜欢与爱。双目不离离歌的身形,他不会趁我睡着了就跑去灭君临鹤吧。不行!

“小离。”

正从橱柜里抱铺盖的离歌转过身。

我拍拍身边:“一起吧。”

离歌猛然睁圆了眼睛。

我尽量让自己的微笑自然:“在山林我们也是一起,你不要把这当床就是了,地上凉。”其实睡我身边更凉,不过显然离歌不会想到我让他睡我旁边是为了更好得监视他。

离歌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垂着眼睑朝我走来,我往床内侧挪,床足够睡两个,然后将枕头放在当中:“不许过界。”

微笑着看着离歌,他垂着脸抱着被褥站在床边,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发觉他的身体在颤抖。怎么回事?

我担忧地伸向他的手腕,他竟是立时抽走了双手,立时,被褥从他的手臂间滑落,掉落在冰凉的地上,他猛然扬起脸,错愕而惊慌地看了我一眼,匆匆弯下腰捡地上的被褥。

他在害怕,为什么?若是换做轩辕逸飞或是南宫秋,他们根本不用我相邀,也会占据我的床。即使是普通男人,也顶多是害羞,为何离歌会害怕?

“小离,你……还是睡地上吧。”算了,他那个样子好像怕我吃了他一样,如果这样哆嗦一个晚上我是别睡了。

“不!”离歌却是不愿,我愣了愣,他抓紧了自己的被褥,那副神情真得很让人担心。

“那……随你……”我不再管离歌,估计我看着他也会让他紧张。

在烛火熄灭的时候,我感觉到床尾有动静,恩?原来他睡床尾,哎,不管他睡哪儿,只要我能碰到他就可以,万一他晚上有什么举动,我也可以及时阻止,不能再让他随意杀人。

我闭着眼睛,精神却是高度集中在离歌身上,此番有了床却是睡地比野外更加不安稳。忽的,一双手抱住了我的脚,我瞬间紧绷,离歌睡着了?

静静地等了许久,没有别的举动,平稳的呼吸声,和那起伏有序的胸膛,我终于松了口气,他确实睡着了,希望我是庸人自扰。

本想抽回脚,离歌却抱得紧,这种梦中下意识的行为也显示了离歌的孤独和没有安全感。离歌,抱歉,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因为我对你的只有同情。

迷蒙中,我来到了一片宁静的草坪上,天很蓝,世界很静,从地平线处,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他们微笑着朝我走来,然后坐到了我的身边,和我一起享受这片安宁的天地。逸飞,秋,如果我不是在同一个时空遇到你们,该有多好……

第二十七章 舍不得发簪,套不着钱

“离歌,离歌!”清晨阳光灿烂,是一个上街的好天气。

离歌的上半身几乎都趴在我的腿上,幸好是另一条,不然我的伤只怕好不了。离歌自己的被子已经被可怜地抛弃到了床下,而他身上盖的,却是我的被子。

orz!!!我也迟钝,被一个男人钻进被子都不自知,还说要监视离歌。哎,应该是这几天赶路太累了。

“快醒醒。”我轻唤离歌,“离歌,醒醒。”

“恩……”熟睡中的离歌发出一声梦呓,将我的腿抱得更紧,从我的角度看去,只看见他黑乎乎的后脑勺。

我开始扯被子,渐渐露出了他铺满后背的长发,他整张脸都埋藏到了青丝之下,我雪白的裤腿上,游弋着他那一缕缕形同小蛇的发丝。

额头发紧,眉脚抽搐,戳离歌的后背:“离歌,离歌,醒醒。”奇怪,平时他都早醒,怎么今天却睡得如此深沉?

“离歌,离歌。”他抱着我的腿,而他的腿也就在我的身边,我推了推,离歌依旧不醒,难道……好吧,我伸出拇指和食指,在离歌那富有肉感的大腿上一拧。

“啊!”离歌立时坐起,尚未清醒的双眸与我相对,我怔怔地看着这双眸子,此时此刻,它们是那么清澈琉璃,一望见底的干净。

忽地,那双眸子瞬间收缩了一下,那熟悉的离歌随即而来。他惊慌地后退。却因为手滑出床沿而往外倒落。

“小心!”我慌忙拉住随手可拉的属于离歌身上的东西,于是,我拉住了他的衣衫,他也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结果,这人是没掉下去,他地衣服被我基本完全拉开。

白花花地胸脯在那头黑发的映衬下又白了一分,牛奶一般的白带着暖玉的光泽,凝脂一般的紧密肌肤几乎看不到半点瑕疵。

“对。对不起。”我慌忙放开他的衣衫,他的身上泛起了薄薄的粉红。他匆匆拉好衣衫下了床:“对不起,我起晚了。”他垂首背对着我,双手应该是揪扯着自己地衣襟。

“那我们出去玩吧。”我转移话题。

离歌点点头,不再说话。

小镇虽小,却是五脏据全,我拿着晓慧的银子不到一个上午就花光光,首先给自己买了两身衣裳。然后,给离歌买了两身,便所剩无几。

离歌背着我吸引了不少目光,有疑惑的。有羡慕的,有感动的,路人都误会我们是夫妻。一个爱妻的丈夫背着腿脚不便的妻子。

当路过一个首饰小摊的时候,我让离歌停下。摊主是个中年老头。

离歌细心地挑出了一根珠钗,插入我地发髻。而我,则是从摊位上挑出了一根男子用的发簪,银质的簪体,末端刻着绽放的冬梅,整根发簪清冷桀骜,恩。挺适合君临鹤。

“多少钱?”我问摊主。摊主满脸堆笑:“看你们夫妻恩爱,就一两银子吧。”

离歌淡笑着。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我掏出了碎银子,然后将珠钗还给老板:“就这个吧。”

摊主地神情变得感动:“很少有像夫人这般为了给丈夫买东西而自己不买的,哎,我家老婆子若是像夫人我就有福罗。这些银子买这根银簪原本是不够的,但看在夫人深情一片就拿去吧。”

“谢谢。”我笑着,“小离,我们走。”离歌看着那支珠钗,然后看看我手中地银簪,略显失落地背起我,一路沉默寡言。

“小离,怎么不说话?”

离歌没有回答我,只是走着。我偷偷凑近离歌的脸,他脸上一片淡漠,心思不知何处。

“小离,送我去君临鹤那里。”离歌身形微微一怔,便继续往前。

临鹤的房间就在晓珏晓慧的旁边,我们三人的房间挨在一起。进入走廊的时候,正看见晓慧晓珏,她们手牵着手正准备出游。君临鹤没有跟她们一起。也是,两个小丫头逛街,君临鹤是不会参加的。

来到君临鹤门口的时候,离歌将我放了下来,我踮着一只脚站在门边,离歌扶着我敲响了房门。

“君临鹤,开门。”离歌地声音冷冷淡淡。

“是你们。”君临鹤在开门地时候,有些许惊讶,他的长发依然披散在身后,不过有些凌乱,估计这才是他不出门地原因,自己搞不定。他立刻看向我的脚,关切地问:“清清姑娘的脚好了吗?”

“恩,没什么事,明天就能走路,耽误了你的行程,真是不好意思。”

临鹤神情略显窘迫,白嫩的双颊泛出了一层薄红:“是我不好意思才是,让姑娘你……”

“我先走了。”忽地,离歌在一旁淡淡说道,我疑惑地朝他看去,他拿起了手中的物件,“我想换身衣服。”他的身上还是那小楼罗的衣服。

“好。”

离歌转身而去,没有跟君临鹤说任何话。

“他……”君临鹤略显疑惑。我看了一会离歌的背影,便看向君临鹤,还是正事要紧:“君临鹤,你该不是还是不会梳头吧。"君临鹤窘迫地看向别处,我笑了:“要不要帮忙?”

临鹤不说话,却是伸手前来扶我,我瞥了一眼他的手便瘸着脚自己往里走,才不要让君临鹤扶,这家伙若是碰到我的身体指不定又会脸红成啥样。

傻傻的君临鹤呆呆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匆匆将门关上,但是,他又再次将门打开,似是在怕什么,可是最后,他还是关上了门,然后朝我走来:“清清姑娘,还是让君某扶你吧。”

“不用不用。”我已经走到了桌边,坐在了凳子上,“去把梳子拿来。”

临鹤有些紧张,他匆匆拿来了角梳,却是迟迟没有给我,站在我身前似是有话难言。

“那簪子……君某还给师妹了……”

“啊?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笑得君临鹤更加拘谨,“果然是你的性格,不过是根簪子,又介意什么,女孩子戴过你这君真人就不能戴了?”

“不是,清清姑娘。”君临鹤的神情转为认真,“那是师妹的簪子,恐惹非议,君某到没有什么,若是影响晓珏,很是不妥。”

“我明白了,毕竟是天机宫,清规戒律严明,不像我们江湖儿女如此随性。”

临鹤放松了表情,雌雄莫辩的脸上多了一分笑容。

“幸好我有准备。”我笑着掏出了银簪,在君临鹤的眼前晃了晃。

“这……”

“给你的。”我欣赏着发簪上的傲梅,“很适合你,来,我给你梳头。”

我看向君临鹤,可是君临鹤却突然转身,然后将梳子往后向我递来,这人真是的,有这么不好意思吗?

“君临鹤,你有这么便扭吗?觉得便扭就赶紧学会。”我梳着他那好长……好长的头发。

临鹤浑身上下都跟弦一样绷紧:“我……我……”

“你把我当男的不就成了?”我用谈话来让君临鹤放松,“反正我也从没把你当男的看。”

“姑娘你什么意思?”君临鹤身体不再紧绷,我坏坏道:“哪有一个男人留这么长头发的?这是你们天机宫的习惯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随便割弃。”君临鹤的语气里带出了他原有的傲气,看来他是放松了。

“可是,还有一句话:聪明脑袋不长毛,你头发长那么长,难怪悟性那么差,连发髻都不会梳。”

“我。”君临鹤被我戳到要害,变得语塞。

“我开玩笑呢,你们这种修真人追求仙风道骨,身心灵魂不受凡尘所束,寻求一种空灵自由的状态,所以才不束发。”我用银簪挽起了君临鹤的长发,君临鹤默不作声,似有所思。

“好了。”我满意地看着自己挽起的发髻,一束长长的发丝自然而然地从发髻中垂落,不乏飘逸之姿。

将这束青丝垂放到君临鹤肩膀上,那束长发便如一尾慵懒黑猫的尾巴,挂落在君临鹤右侧的胸前。

临鹤微微侧脸,看着那束发丝失了神。

见时机成熟,我立刻说道:“君临鹤,你银子呢?”这就叫舍不得银簪,套不着钱。

第二十八章 楚翊来了

如果你要从对方手里得到好处,那就先要给他甜头。像君临鹤这么“纯纯(蠢蠢)”的男人,不不不,看他年纪也就二十刚出头,又是真人的身份,应该还是男生,只要随便哄哄就不知东南西北了。

“君临鹤,把你的银子拿出来。”

“啊?哦。”君临鹤转过身,疑惑的脸在对上我的眼睛时立刻爬上了红,他匆匆撇开目光,与我对坐,“清清姑娘何意?”

“给我。”我伸手。

临鹤愣了愣,从怀里掏出了荷包,我立时抢过:“借我用点你没意见吧。”

“姑娘请用。”君临鹤还是侧着脸不敢看我。

“那就谢谢啦。”我一脸贼笑,君临鹤此刻只要看我一眼,就会知道我笑地有多自得。

瘸着脚起身便走:“那我就不打扰君真人休息了。”得了钱,屁颠屁颠走人,不对,今天屁颠不起来了,是一瘸一拐走人。

“清清姑娘。”忽地,君临鹤叫住了我,心里有点发虚,难道他清醒了?赶紧将银子揣入袖子,给了我就休想再取回。笑着转身:“什么事?”

临鹤清晰的面容上是淡淡的粉红,他抿了抿唇,拧了拧眉,一身傲气依然,却在我的面前低头犯愁:“君某不能总是让姑娘梳头。”

“呃……所以呢?”

“所以君某想请姑娘教君某。”

“啊是这个啊,没问题。”只要不是跟我要钱,别说梳头,帮你洗澡都行,灭嘿嘿嘿,当然,我的脸上没有表露出我这WS(猥琐)的奸笑。而是一本正经。“好,你去把铜镜拿来。”我再次坐下。

“多谢姑娘。”君临鹤似是松了口气,虽然依旧脸红,却已不再像当初那么拘谨。

他拿来铜镜,有些无措。

“坐下。”

临鹤听话地坐下,却是面对着我,但是他的目光还是落在地上。

“转身。”

临鹤乖乖转身。

“把铜镜举起来。”

临鹤现在就像一个扯线木偶,我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举起铜镜。对着自己。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终于忍不住亲自出手。伸手握住了君临鹤的手臂,立刻,他又是全身紧绷,这早在我意料之内,心里无语地叹了口长气。

将铜镜对着君临鹤的侧脸,可见我给他梳头地动作:“好了,就这样。不要动。”

“恩。”君临鹤眼睛看着地,声音轻地像蚊蝇。

“喂,你看着地怎么学?看镜子。”

这个角度我也能看到君临鹤地表情,他慢慢抬起眼睑。在镜子里与我的目光相触,便陷入了呆愣。

我摇摇头:“你不要用这种新奇的目光看我,看我的手。”我在镜子里动了动手指。君临鹤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向我的手。

我一边放下发髻,一边梳理:“君临鹤,那个什么仙丹大会像我这种人能去不?”

“不可以,必须是受邀之人。”铜镜里是他认真的脸。

“这样啊……”我看向镜中的君临鹤,他正在看我,我便道,“你看我们跟玄明玉有交情,能进去不?”

“那要明玉师兄的邀请函。”君临鹤谈到天机宫地事情便显得很严肃。

我挑挑眉。开始寻思让离歌去玄明玉那里搞邀请函。

“清清姑娘想参加仙丹会?”

“恩。很好奇。”我随口答着,当然。我还有其他目的。这么多的丹药,说不定能有恢复我正常体温的药。光明正大地要是绝不可能到手的,所以……

“明玉师兄这两天应该已经在来天机宫的路上,姑娘等他到了天机宫即可。”

“真的!我知道了。好了,你学会了没? "铜镜里的君临鹤怔了怔,一脸地茫然,哎,看来是只顾着说话,没学会。

“我再梳一遍,你好好学着。”

临鹤在铜镜里点点头,异常认真地注视着我的手。

那一晚教君临鹤的时候,他是处于失魂状态,而那种发式对于他来说确实不适合,因为他的头发实在太长。没想到一个下午,就全泡在君临鹤这里了。

让我奇怪地是离歌居然始终没有出现,难道……生气了?离歌太敏感,哎呀呀,我忘记了,应该跟他解释一下送君临鹤银簪的意图。

到晚饭的时候,离歌还是没出现,君临鹤虚扶着我下楼,他还是戴着帏帽,就像晓慧晓珏出游,也是戴着帏帽。我纳闷地四处搜寻离歌地身影,这小子不在房里会去哪儿?

不多久,晓珏晓慧也回来了,还是不见离歌。

心里有点不安,离歌是我带出来的,我不希望看到他出事。端起茶杯四处环顾,离歌应该不会走远。

就在这时,店内进来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头戴帏帽,只不过是青蓝色的帏帽。他们一进入客栈,就朝我们这边明显转了下头,然后再看向柜台。

小儿立刻迎了上去:“两位客官是用餐还是住店?”

那女的不说话,傲然地站在一旁。男的上前:“住店。”

“咳咳咳……咳咳咳……”我一口水吸入了气管,咳嗽起来,这个声音,不会错,是他:楚翊。虽然我与他接触不深,但他的声音我绝对无法忘记的。你能忘记一个隔三差五就来跟你汇报的人地声音吗?难道那女地是风清雅?

“清清姐姐,你慢点喝。”晓慧抚拍我的后背,我拿起茶杯偷偷往那一男一女瞥去。

小儿脸上犯了难:“两位客官,真是不巧,最近天机宫仙丹大会,这房间都满了。”

正说着,一人背着行囊走了出来,高喊:“掌柜地,结房钱。”

小儿一乐,对那一男一女道:“两位客官运气真好,不知一间房可够?”

男子点点头。我收回目光,心里有些许激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风清雅。可是,那个女人身上的傲气却又比风清雅多了一分冷酷,但与楚翊一起的,只能是风清雅。

“清清姐姐,你那位小李公子怎么没来吃饭?”她们听我总是叫小离,便以为离歌姓李,毕竟离不是常姓,一般人一时想不到。

“是啊,可能去哪里玩了忘记时间了吧。”虽然挂念离歌,但目光还是不知不觉随楚翊和那女子而去。

“怎么可能?小李公子是绝对不会忘记清清姐姐的,对不对,晓珏?”两个丫头现在胆子越来越大,调侃起我和离歌来了。

“是啊。看!那不是小李公子吗?”

我立刻从楚翊身边的女人身上收回视线,望向门口,果然,离歌回来了。他看见了我们,可是,却很快撇开目光阴沉着脸朝楼上走去。难道还在生气?

“小……”我却不敢叫出口,心虚地看向那一男一女,他们在小儿的带领下走在了离歌的前头。

命运就是如此玄妙,楚翊与离歌仅仅是一步之隔,他们却不知彼此。这种心悬一线的紧张,让我心跳加速。

“李公子又怎么了?”晓慧问。

“李公子向来如此,总是爱理不理的。”几日相处,两个小丫头也了解了离歌的脾气。

“可是他清清姐姐是肯定理的啊。”

“咳咳。”君临鹤咳嗽起来,帏帽的白纱轻轻飘动,静静的身形不怒而威,立时,晓慧晓珏不再说话。

紧张地看着离歌与楚翊他们擦肩而过,如果离歌知道对方的身份,定然会失控,这可不妙,我自身的能力还不知,若是离歌与楚翊和风清雅打起来,恐怕不是对手。

而君临鹤他们,是肯定不会帮忙的。看来这件事还是天知,地知,我知,决不可让离歌知晓。

第二十九章 离歌古怪的爱情逻辑

夜幕渐渐降临,大堂里的客人纷纷回房,而楚翊和那个女人自从进入客房后就再没出现,多半是在客房用餐。

带上给离歌准备的饭菜往客房而去。方才退房的客人昨天见过,就住在我和离歌的对面,果然是nothing is impossible。居然会跟楚翊他们相对。

晓慧扶着我,晓珏拿着饭菜,我想了想,双脚站定:“不用扶我,我好多了。”君临鹤走在我们的前方,我笑道:“你们帮我把饭菜拿给小李公子吧,我想去一个地方。”

“姐姐去哪儿?我陪你。”晓慧很积极。

我皱皱眉:“不方便,你们不用管我了。”说完我就转身走人,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还努力保持正常的走姿。身后传来君临鹤与晓珏晓慧的谈话。

“我送去给李公子,你们两个女孩子出入男子的房间不方便。”

“谢谢师兄。”

临鹤给离歌送饭不知道会不会碰壁,哎,离歌,都是我不好,忘记跟他解释了,只怪我这人粗心大意。

走到拐角我就马上靠在墙边揉脚踝,虽然离歌说已经不用上药,但走多了还是会钻心地疼。不知道为什么对楚翊身边的女人如此在意,我从来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好奇,尤其是熟人,我都会避之不及。可是这次说是女人的直觉也好,是神鬼的驱使也好,我非常想知道跟着楚翊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风清雅?

脑中电念飞转,匆匆跳着下了楼来到柜台:“掌柜的。给我一壶酒。”

“好。那请问姑娘要什么酒?”

“随便,最便宜地。”

掌柜地立刻从身后拿出一壶,接过就走人。

走到楼道口的时候,正看见小儿端着一个放满酒菜的盘子朝楼道而去,直觉告诉我,他去的说不定就是楚翊房间。

拔开酒坛的塞子往身上洒了点酒,然后再喝了一口:“咳咳咳咳……丫的,白干。咳咳咳……”呛地我脸通红,赶紧跟上了那个小儿。

“客官,酒菜给您送来了。”嘿,果然是给楚翊送的。

脚步开始变得漂浮,往那个小儿靠近,就在房门打开的刹那间,我就扑开了房门:“李大哥,你不要不理我....."带着浓浓地醉意就扑向那个开门的青蓝色的身影。他迅速闪开,我扑了个空,便趔趄地冲入房间,正看见坐在桌边的女人。

一下子。我怔住了。

不是风清雅!女人一身墨绿裙衫,穿着简朴,一张普通的脸。看不出任何特别。就像普通的江湖儿女。

“这是怎么回事!”身后传来楚翊的厉喝,那坐在桌边的女人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便移开目光,威严端坐,煞气四射。

“女,女,女人!”我用惊叫掩饰自己地惊讶,当即就怒指那女人。“李。李,李大哥。我们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另一个女人!”

“姑娘!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身边人影浮现,我用自己迷蒙的双眼看去,楚翊亦不是楚翊,易容!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慌张地看着四处,身形晃动,撞到身边的桌椅,楚翊伸手扣住我地手臂,以免我乱撞。

小儿匆匆进来将饭菜放下,偷眼看我。

我晃着酒壶,惊慌失措:“这里是哪里?是哪里?”

就在这时,那威严的女人看向小儿:“小儿,你店里可有天机宫的客人?我来时看见这位姑娘是与天机宫地人在一起。”深沉的女中音,拔会吧,是她!

小儿立时想起了什么:“小人想起来了,这位姑娘的房间是在对面。”

“恩,那就麻烦你将这位姑娘送回。”她扬起了淡淡的微笑,可那个微笑却给人一种异常威严的感觉,那小二立时因这微笑而变得恭敬起来。

“是,小人这就带走这位姑娘。”小二弓着腰从楚翊的手里扶过我,我依然睁着迷茫的眼睛:“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姑娘,您走错房间了。”小二扶着我走到对面,楚翊随即就关上了房门。

“客官!客官!”小二敲着门,我慢慢眯起眼睛回头看向对面的房门,怎么可能?这是赤裸裸地奸情啊!难道轩辕逸飞就不知道?她出宫了!她离开京城了!她:风雪音!风雪音现在还与楚翊一个房间,这是一顶巨大地绿帽子啊!慢着……MS(貌似)我也给轩辕逸飞……戴了一顶……轩辕逸飞这绿帽子都戴到胳肢窝了。

“什么事!”离歌的声音传来,我立刻就扑倒在离歌地身上:“小离……小离……”

离歌被我扑地后退了一步,便揽住了我的腰,小二在一旁解释:“这位姑娘喝醉了,走错房间打扰了对面的两位客官,公子你可要看好她啊。”

“恩。”离歌没等小二说完就关上了门,我立刻站直身体,从离歌的怀中离开,回身就贴在门缝上往对面猛瞧,真希望自己的眼睛能钻进他们的房间,看看他们究竟会做什么?好WS啊。楚翊也是个大大的美男啊。

脑中浮现第一次见到楚翊的场景,那双在阳光下显得透明的手让我印象深刻,还有那个翠玉的戴帽……其他……呃……记不起来了。

“小舒,你怎么喝酒了?”身后是离歌带着关切的声音,我转身就匆匆进里屋:“小离,这里我们不能久留,明天就走,正好君临鹤……的钱……恩?”我愣住了,只见房内的床上帐幔垂落,而床沿下,是一双男人的布鞋,绣着云纹的布鞋,是天机宫的款式。

随手放下酒壶,走到床边,伸手,猛然掀帐,眸中立刻映入君临鹤的脸,从颈下是衣衫微敞,呼吸瞬间停滞,立刻甩下帐幔,呆愣了片刻,转身就走。

忽然,手臂被人扣住,淡淡的药香盖过了我身上的酒气:“小舒,你去哪儿?”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原来你,你,你喜欢……”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直以来,我都以YY为生存的动力,可是当我真正面对的时候,我却无法瞬间适应。

“小舒……”

“我,我,我出去玩一会,你们……自便。”我想离开,我说离歌怎么跟我睡会怕成那样,感情他是个小gay啊,心里好兴奋啊,终于不用担心会给离歌带来伤害,他不喜欢女人啊,哇哈哈哈。

可是,离歌却牢牢抓住我,不让我走:“小舒,你去哪儿?什么我们自便?这,这,这是为你准备的。”

“虾米!”震惊转身,而当我看向离歌的时候,他却撇开脸不敢面对我。我对着离歌的侧脸眼睛眨巴了一下又一下,完全不理解离歌的意思。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为你得到,只求你不要遗弃我。”带着浓浓的哀伤的无奈的话语从他的唇里传来,他痛苦地放开了我,然后缓缓走开。

难怪他昨天那么痛苦地问我是不是喜欢君临鹤,离歌这次又是跟谁学的?当初他因为得不到我而要毁了我,这是风雪音教他的。那么这次,他又是跟谁学的?

回神的时候,离歌已经走到门口,他垂着脸毅然地去拉门。

“别走!”我立刻扑了上去,抱住离歌的腰就往回拽,“你开什么玩笑,我送君临鹤发簪是为了骗钱呢。”

离歌身形一怔,我放开他,他转过身不解地看着我,我捂脸哀叹:“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啊……哎……你把我当做什么样的女人了。”我抬起脸,郁闷之极。

离歌无措地看着我:“我,我不想跟小舒分开,为了小舒,我什么都愿意。”

“谁说要跟你分开了。”我将离歌拉回房间坐下,“来来来,我要好好给你上上课。你先告诉我,里面是怎么回事?”我指向那张床。

离歌避开了我的视线,陷入了沉默。

第三十章 小离的过去

离歌的行为让我想起了韦小宝的双儿,那是每个男人都梦想的妻子,只要是小宝看上的,双儿都会协助小宝搞定,这是一种宠溺过渡的爱。

当然,这个世界也可以三夫四侍,可是动不动就绑个裸男在我床上,我心脏受不了,在男女关系上,我有洁癖,对没有感情基础的男人不来电,这或许就是女人跟男人最大的区别。

“离歌,你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好处,自然是要先给他点甜头,我要拿君临鹤的钱,当然是先要送点礼物给他,看,这就是他的钱。”我将君临鹤的荷包放在了桌面上,离歌转回了目光,晦涩的神情多了一分生气。

“还有,你当我什么女人?就算我喜欢那个男人,也不可能用生米煮熟饭的方法来得到。感情是相互的,离歌,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可是,我实在想不通你怎么会这么做?居然把君临鹤脱光了放到我床上!呼……离歌,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能不能告诉我?你说过,你现在只有我,我希望能了解你,走进你的心,告诉我,让我帮你,我们是亲人。”根据我对离歌的了解,没有前人的先例,是不会有离歌今日的行为, 难道……偷眼看离歌,他紧咬着下唇,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是强烈的恨让离歌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拧紧了拳头,全身都变得紧绷。

“难道?!”我立刻起身轻抚离歌绷紧的后背,“深呼吸。深呼吸。没事了,没事了,别想了,不要再想了,我不问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小舒。”忽的,身体被离歌紧紧抱住。那如同揉碎我的力道让我感觉到了离歌深深的痛苦,他的脸深深埋入我地衣衫,仿佛那里是他躲避现实最好地地方。

“离歌……”张开双臂迟疑了一会,决定将他抱紧,“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你的小舒在……”

“那年。她做了皇后,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我和她,都结束了!”离歌愤恨的声音透过我的衣衫。字字落入我的心,平静的心湖被一颗紧接着一颗的石头砸出了阵阵波浪。

“可是,却没想到楚翊是她的人。他来请我出谷,说明玉想见我,将我接入护国府,我真地不知道楚翊和她的关系,真的……不知道……我把他当做朋友,可是他却......如果可以,我宁可忘记那个晚上,简直是噩梦!她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的身边。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她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怎么可以就娶我入宫,我恨她,我想杀了她!可是我却做不到……为什么他们有连我都无法发觉的毒?小舒……我想死……”离歌哽咽着,他断断续续的话语让我心痛。

“然后,然后……风清雅来了,我躺在床上求她杀了我,可是,她却命人挑断了我的筋……为什么我残废了那个女人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那个该死地女人!无耻!下流!我一定要灭了她!不行不行,我要冷静,我不冷静就没办法让离歌冷静。

“小舒,不要离开我,不要放弃我……”他抱紧我,用力收紧双臂。

“不会的。放心吧,不会的。”我用最温柔的动作轻抚离歌地长发,安抚离歌激动的情绪。

“楚翊是那个女人的情夫,他为了风雪音而设计我,所以我……”

“别学他们,他们只会让你变态。”我鄙夷地瞟向房门,“说出来就好了,现在是不是舒服点?”

离歌没有回答,而是放开了我地身体,双手交握地放在腿上:“小舒,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的。”我蹲在离歌身前,握住了他紧张而苍白的双手,他低垂着脸不想让我看见他的神情,我微笑着,“也只有你们这个世界的男人还有贞洁观念。”离歌茫然的脸从发间扬起,我将那些长发顺在了他的耳后,他吃惊地看着我:“小舒,你不觉得我下流或是恶心吗?”

哎……男人都能控制下半身,那真是母猪都上树了。当然,这句话我没说,我说的是:“你是被药物控制地,又不是自愿。”

“小舒……”离歌依然低着头,整个人陷入黑暗地世界。

看着他那副哀伤自卑的样子,我一时愤懑道:“离歌,你是个男人,你反过来想,是你睡了风……那个女人!”

离歌地世界又黑了一分。

“离歌……”眸中是他越来越阴暗的身影,即使屋内灯光明亮,可是离歌的身后,却是一个巨大的,深黑的漩涡,它正在吞噬离歌,将它拖入体内。

“第一次,我被那个女人灌醉了……”离歌抱住了自己的头,声音里是无限的痛苦和懊悔,眼看着就要被那黑暗完全吞没,“所以,我恨自己……”原来,他真正恨的,是自己。哎……估计他醒来后很后悔,才会激发了风雪音的恨。

“离歌。”我笑着靠在了他的膝盖上,他微微一愣,身上的黑暗瞬间停滞,我叹了口气,“哎,我呢,不会洗衣做饭,不会种菜养鸡,又怕吃苦,怎么办啊,看来要靠你一辈子啦……”

离歌微微扬起脸,我慢慢离开他的膝盖,望入那被带着卷的刘海遮起的双眼:“离歌,你照顾我好吗?”

卷卷的刘海微微颤动了一下,一缕长长的呼吸吹开了那片黑暗,离歌从那个世界慢慢走了出来,再次变得鲜亮。

“今晚……”低垂的脸下,传来轻轻的话语,“我还能睡在你身边吗?”

“呃……”这个问题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放心,我绝不会碰你。”离歌倏地抬起脸用那双清凌凌地如同被泪水清洗过的眼睛看我,这副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的表情让我心口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这个……只要你不嫌冷就可以了。”

“真的!”离歌欣喜地握住我的手,我自然而然一怔,他慌忙松开了手,低垂眼睑不敢看我,离歌对我还有一分对于圣灵的敬畏吧。

我指向身后:“那你也得先把他处理一下,难道一起?”

离歌猛然惊醒,双目转为愧疚:“我忘记了。”

满脸黑线,这都能忘记。

和离歌一起俯视君临鹤,君临鹤衣衫不整,晶莹的肌肤如同被抹上了化妆用的亮粉,紧致的肌肤与离歌一般细腻,锁骨微微凸显,却不明显,犹如是画笔随意地在他的身上留下的痕迹,而那胸前的粉嫩是诱人的粉红。

这男人真是个极品,尤其是常年炼丹,丹药的清香都融入了他的发丝肌肤。他的身体,比离歌的完美,离歌过于清瘦,微微露骨,不过,这也是与他长期屈辱地生活有关。

离歌看着君临鹤有些发愁:“君临鹤不会不知道自己中毒,醒来怎么解释?”

我想到了风雪音他们,觉得解释不是难事,目光从君临鹤裸露的胸膛收回:“小离,这是你脱的?”

离歌脸微微一红:“是的,你来的时候我正在给他脱衣服,我想把他洗干净……”

“下次别再这么做了。”

“恩。”离歌撇开脸,气氛变得尴尬,“我一开始就认识那个女人,所以认为女人皆好色。”

“你以后见的人多了,就知道好色的男人比女人多得多。”有些不放心,我再补充了一句:“下次如果你看见我特别殷勤的送礼物给某个男人,那就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不要再误会我是喜欢那个男人。”

“好……”离歌还是侧着脸,耳根有些发红。

“你把他衣服穿好,然后扶到桌子那里,对了,你给他吃的不是春药吧。”我发觉君临鹤的脸开始慢慢变红,而且身体也开始泛红,就像言情小说里描写的一样,浑身变得鲜亮动人,而他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

离歌还是侧着脸。

一堆黑线从房梁上挂下,也是,这种事不下春药就是玩死尸。

“离歌,给他解毒!不然你就陪他睡!”我佯装生气,离歌立刻走到床边给君临鹤系好衣带。撬开君临鹤的嘴就给他放入了一颗药丸。

第三十一章 瞒不住了

听从我的吩咐离歌将君临鹤放在桌边,并将饭菜弄地有些凌乱。

我打开窗,往外张望了一下,离歌站在我的身边,神态依然有些尴尬,还带着自卑:“我……比不上轩辕逸飞和……那个男人……”

“他们已经是过去了。”窗外就是小道,山里小镇,没有像样的街道,而不远处就是溪涧,“而且……我跟他们也没有未来……”举目望向空中那弯半月,我跟他们在一起,只会彼此束缚。

还有,就算这个世界可以三夫四侍,轩辕逸飞和南宫秋怎么娶啊,身份都摆在那儿呢。

“恩……”身后传来一声轻喃,我和离歌立刻转身,只见君临鹤抚着额头慢慢醒转,先是迷离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澈,转瞬间,就带出了戒备,在他开口之前,我就欣喜上前:“君临鹤,你醒了,太好了!”

离歌跟在我的身旁,他依然面无表情,君临鹤疑惑地看着我,我转为紧张道:“君临鹤,你这次出来是不是带了什么贵重物件?”

临鹤神情微变。我紧跟着道:“刚才我进来看见你们二人都昏迷在桌边,而有一个黑衣人正在搜你的身。”

“什么?!”君临鹤吃惊地站起身,“那黑衣人呢!”

“跑了。”我指向窗口,“你和小离都陷入昏迷,我不敢追,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只有在这里等你们醒来。”离歌在一边一直看着我,定是被我精湛的演技折服了。挖卡卡卡。

临鹤匆匆到窗口查探一番:“不好!”回身对我们一礼。“君某告辞!”

“请便!”

立刻,君临鹤拉开房门就冲了出去,连帏帽都没拿。就在这时,对面的门也开了,楚翊在看到君临鹤的那一刻眼中划过一抹吃惊,紧接着,就是一缕杀气。

杀气?在楚翊收回视线的时候我迅速关上了房门,缝隙中。是他望来的眼神。

“小舒。”

“嘘。”我拉着离歌走到屋内,“小离,对面房间里地人很可疑,你要小心。”

离歌神色略显凝重,视线透过雕花地窗棱望向外面深沉的月色:“只要不是他们……”寒气渐渐从离歌身上形成,融入了这渐渐静谧的夜晚。

“看来君临鹤身上多半有玲珑宝鉴。”我的话拉回了离歌的视线,我咬着下唇坏笑,微露犬齿。离歌看着我发愣,我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离歌撇开了目光,眼角挂落,右手随意搭在窗棱上。月光从窗外而入,洒在了离歌淡绿色的身上,这才发觉离歌已经换上了新衣服。虽然做工普通,但颜色鲜艳。是啊,离歌一直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

“君临鹤怎么这么轻易信了你的话?”离歌视线依然落在别处,淡淡地问。

我转身懒懒地靠在窗台上:“我说了,那家伙多半有玲珑宝鉴,因为那东西在我死前就已经还给了玄明玉,玄明玉目标太大,他便让君临鹤带回来。”

“原来是小舒你偷了玲珑宝鉴?”离歌显然很惊讶。他跟玄明玉是一条裤腿地。

“不是。有个笨蛋以为长生不老就能抓住我。”心中已经释然。他们两人将成为我美好的回忆,不过。我可从不认为不会与他们相遇,所以在遇到他们之前,我必须有所成长。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黑衣美男子?”离歌问得有些迟疑,可他那双清亮的眸子却已经说明他看到了真相。

“恩。”我点点头,身后月光越来越明亮。

离歌微微垂眸转身对着窗外:“没想到他竟为你如此,入天机宫可谓九死一生……”他静静地遥望远处山脉,灿烂的夜空吸引了离歌的视线,他陷入了沉思。"那……他找到长生之法了没?”

“哈!那东西?小离,我不想刺激你和你的明玉哥哥,但是玲珑宝鉴真的不能给你们带来长生,所以我让他还给你明玉哥哥了。”

“小舒,你。”离歌目光里充满了惊奇,我对他眨眨眼睛:“你忘了,我能重生,自然见过很多东西。”

“是啊,小舒是圣灵。”离歌再次看向窗外,不知又在思考什么。

“小离,如果……我是说如果,风雪音和楚翊现在就在你地眼前,你会如何?”我侧脸看他,没有迟疑的,他握紧了拳头:“杀了他们!”

“可是,小离你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啊。”

“那就同归于尽!”坚定的话语让我一时无言,余光中,是离歌紧紧抓住窗台地手,想了想,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纤瘦的手在我地手下微动,我没有看离歌,而是说道:“如果你死了,谁来照顾我?”

“我......”

“睡了,好困啊……”收回手懒懒地伸个懒腰,“明天又要上路,之后就都是山路,烦死了,哎……好讨厌啊……”身后跟着小离同志,心里有点发虚,以前一直以为小离不懂……咳咳,纯纯的小离只是性格不好,却没想到……这样睡在一起就好危险的说。

心慌慌,夜难眠,美男在身边,不摸有点亏。我发誓,我是纯洁的,纯粹是因为嫉妒,是的,我嫉妒离歌,小样皮肤这么好。

忽地,屋内烛火骤暗,我奇怪地看向身后,离歌正站在桌边,双目紧盯窗外:“有人。”

“人?小离,外面就是溪涧,有人也很正常。”

“不,会功夫。”离歌关上了窗,显得很冷静,“我们现在还是要小心。”

“他的目标会不会是君临鹤?”楚翊看见了君临鹤,他们的目标难道真的是玲珑宝鉴?不,应该还有别地,不然风雪音不会亲自出马。

离歌神情冷淡地径直走到床边开始铺床:“他与我们无关。”然后,站在床边像个侍从一样等着我。

“好吧。不管他们。”我扬了扬手,闻到了身上地酒气,昏暗中离歌递给我湿湿的布巾,我擦了擦扔还给他,然后钻进床,“不行,我不放心。”刚要起身,离歌突然扣住了我地身体:“小舒,他们与我们无关。”昏暗中是离歌闪亮的双眸,他很认真,认真里透着固执。

“你脚伤虽好,但不宜多动。”离歌放开我将干净的衣衫放在我面前,“换上吧,你身上都是酒味。”离歌放下了帐幔,将我隔绝在这四四方方,昏暗的空间里。

“离歌,我不是担心君临鹤,只是……”我一边脱衣服一边解释,考虑是不是要告诉离歌真相。

“如果你不放心,我去看看。”接着就传来离歌的脚步声。

“别!”我衣服正脱了一半,探出脑袋的时候,离歌已经打开窗跃了出去,该死,他动作也太快了!我匆匆换好衣服就跟了出去。离歌又误会了,我不是担心君临鹤,而是在意楚翊和风雪音。好吧,我还有点担心君临鹤。

跳出窗户,窗下是一片廊檐,落地的时候脚踝处出现了一抹痛,忍了忍,开始找寻离歌的身影。山间小镇未到戌时便已万籁俱寂,潺潺的水声中偶尔传来猫狗的叫声。

转眸间,便是离歌的身影,他站在君临鹤的窗前凝住呼吸,他握紧了双拳,身形有些紧绷。月光在他淡绿的身上抹上了一层闪亮的银霜,仿佛离歌整个人闪耀着淡淡的星光。

我慢慢向他走去,握住了他捏紧的手。

“白蛇鞭,楚翊!”离歌咬牙切齿,骤然看向我,愤怒的火焰隐忍在那漆黑的眸中,“你早知道?”

“我……”

“你是谁派来的!”忽然,从房里传来君临鹤的厉喝。

“哼!一个快死的人无需知道。”是楚翊,他们果然觊觎玲珑宝鉴。

“楚翊!”离歌愤怒地低吼,浑身因为极度的恨而颤抖。我拉住他的手不想让他插手,而他却用力甩开我就要往房里冲。

突然,有人却忽然跃了出来,是君临鹤,他手中提着长剑,白衣滑过长空,留下一道银白的残影。他看见我们的时候有些惊讶,然而,随后就又跃出了一个黑衣人。

“想跑!”那个黑衣人紧跟着跃了出来,与此同时,离歌飞身对着那黑衣人便是一掌。

这下真的瞒不住了。

第三十二章 对战风雪音

黑衣人在空中立刻转身避开了离歌的攻击,落在了我们的对面,面罩上的双眼透出了惊讶,随即,变得深沉:“是你们!”

临鹤随即落在我们的身边,手中长剑直指黑衣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翊!”忽然,离歌怒吼出声,立时,黑衣人惊讶地看向离歌,离歌当即就跃了上去,手掌直劈楚翊。

“楚翊?”君临鹤疑惑。

离歌与楚翊一同跃下了房檐,跳落在溪涧边,我和君临鹤立刻追了上去。

寒光四起,楚翊和离歌打入溪涧,在溪涧中缠斗,溪涧里水花四渐,染湿了他们的衣衫。

“你到底是谁?”楚翊在蒙着的面巾下追问。离歌掌刀不断:“一个想取你性命很久的人!”离歌似是有意将楚翊逼入树林,远离客栈。

“楚翊不是护国夫人的大官人吗?”君临鹤不解地问。

“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忽然,面前寒光滑过,君临鹤立刻拉住了我的手臂就往身后一扯:“小心!”

“当!”一声,一只飞镖牢牢钉在了我们身旁的树上,随即,另一个黑衣人便飘然而下,看身形,是个女人。

女人冷冷地站在我们的身前,转眸看了一眼远去的楚翊和离歌,杀气便朝我们而来:“哼,多管闲事。”冷漠而轻蔑的眼神,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没错。就是她:风雪音。

“君临鹤。交出玲珑宝鉴,就饶你们一命,不然,他们都要陪你死。”风雪音说得异常平淡,却寒冷地让人战栗。

“玲珑宝鉴不在我这里。”君临鹤傲然地立于我的身前,将我护在身后,“玲珑宝鉴早已失窃。”

忽然,平地掀起一阵飓风。转瞬间,风雪音竟已在君临鹤的身前,君临鹤大惊,我慌忙抱住君临鹤地腰,脚尖点地往后疾退。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当自己落地地时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速度竟不差于风雪音。

脚踝传来刺痛,我没有站稳便带着君临鹤一起摔倒。君临鹤立刻扶住我:“清清姑娘,你没事吧。”

“恩?是个高手。”风雪音不知何时已经提出了宝剑,黑色面巾上方的双眼滑过森森寒光。

脚踝传来剧烈的刺痛,我废力地起身。扬起了笑容:“你要的玲珑宝鉴真的不在君临鹤这里。”风雪音双眼立时眯起:“你以为我会相信!”

“清清……”君临鹤拉住我手臂,我拂开他的手一瘸一拐上前:“因为,玲珑宝鉴在我手上。”

“什么?”风雪音陡然睁眼。夜风抚过,扬起了我的发丝,我依然得意地笑着:“不然我跟着他们做什么?他们天机宫地人笨地很,很好骗,东西被我掉包了都不知道。你放他走,我和你共享玲珑宝鉴。”

“是吗。”风雪音的眼中滑过一丝笑意,忽然,她身形一动。就提剑朝君临鹤刺去。君临鹤立刻将我推开就提剑上前。

“既然如此,就更没必要留他。”银光立闪。风雪音的剑就和君临鹤碰撞在了一起。

临鹤对着我喊:“快走!”

靠之,我立刻道:“君临鹤,我是看你好看才希望她手下留情。”

“哈哈哈,看来他不仅被你骗走了玲珑宝鉴,还被你骗走了心。”风雪音冷笑,“你们两个演够了没有,当我是小孩子吗!”风雪音的剑滑过夜空,强烈的杀气瞬间形成。

临鹤提剑迎上,与风雪音战在了一起。

笨蛋君临鹤,差点就成功了,他只要不管我,配合我就可以离开,现在,谁都走不了。

此时此刻,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在君临鹤和风雪音对战的时候,我完全帮不上忙。月光之下,风雪音黑色的身影与君临鹤白色地身形纠缠在了一起,四处都是利剑带出的寒光。忽然,风雪音一掌正中君临鹤的胸口,君临鹤当即一口血喷出,往后震开.

“噗!”鲜血在月光中化作一道血光,风雪音紧跟着君临鹤震飞的身形,利剑直逼君临鹤地胸口。

顾不得多想,我飞身朝君临鹤扑去,在半空中,再次将君临鹤从风雪音的剑下推离,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发现飞扑地技术是越来越好。

风雪音翩然而落,提剑冷笑地看着我们:“你动作倒是很快!”

“过奖,小女子最擅长的就是逃命。”我扶着重伤的君临鹤,他雪白的衣衫上是斑斑血迹。

风雪音犀利的目光落在虚弱的君临鹤的身上:“这一掌,是替我妹妹还你的!”

我一怔,这一掌……难道是风雪音在为“我”报仇?当初我重生在风清雅地身上,就被君临鹤打成重伤。一种古怪地情绪开始在胸口纠结,这算虾米事?

“你妹妹……”君临鹤说话间又是一口血。乖乖隆地冬,这样吐血还不挂?兄弟,你可要坚持住啊,哎呀,怎么点穴止血啊。看电视剧里很简单的说。

“交出玲珑宝鉴,饶你不死!”风雪音收回了剑,显然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想了想,放开君临鹤笑着一瘸一拐上前:“我们交出来只怕也是个死吧。”

风雪音眸光映出了夜空中地明月,笑眼半弯:“你很聪明。”

“好。”我转身,“君临鹤,我本就不是你们天机宫的人,所以你别怪我无情。”君临鹤双眸渐渐圆睁,失望在他的脸上慢慢浮现,我继续道,“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来年清明,我定会给你烧上纸钱,供奉酒水,如果你有需要,我还会给你烧个房子啊,美女啊什么的。”

“你!你!”君临鹤恼怒地用剑指着我,我立刻转身扬起无赖的笑:“侠女,我跟他们无关,你看我也是个瘸子,可否放我一条贱命?”我慢慢退远,风雪音也不来追,只是瞥了我一眼:“滚!”完全不把我这种小人物放在眼中。

临鹤趔趄地举剑指向风雪音:“我不会把玲珑宝鉴交给你!”

“哈哈哈……”风雪音仰天而笑,“我从没打算让你交给我,更没打算放过你。”说着,就要上前,我当即大喊道:“喂,你确定真的要杀君临鹤?”

我的一声喊让风雪音停下了动作,她转身朝我看来,眼中出现了狐疑,估计在想我这个家伙怎么还没走。

我站在远处双手环胸:“我知道你是谁,知道那个跟你同行的男人是谁!”我勾着唇角直视风雪音的双眼,她微微眯眼,眼中神情莫名。

“只要你杀君临鹤,我就跑。君临鹤!”我看向君临鹤,“放心,你不会白死,我会帮你取回玲珑宝鉴,再帮你报仇!”

临鹤错愕地看着我,雌雄莫辩的脸上布满了疑云。

我再次看向风雪音:“怎么?你不信我的话?皇——夫人。”

立时,风雪音眼中寒光骤起。

“怎样?是追我?还是杀君临鹤?”我,君临鹤与风雪音,成三角之形.

杀气从风雪音的身上骤然四射,这是完全不同于方才的气场,风雪音认真了。忽然,青云遮住月光,陡然间,一道寒光立时射出,我惊了,风雪音用暗器。

“哼!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飞镖带着她的话音而来,我行的,我一定行,当初在远尘的院子里,我就可以躲避飞来的竹子,这次一定行!

第三十三章 风雪音的爱

飞镖在空气中慢慢减速,我微微侧身,它就在我的眼前爬行,我伸出双指,一夹,竟是夹住了它,狂风刮过山林,卷起了满地的树叶,带动了树影乱颤,青云散开,月光再次洒落,我手拿飞镖笑意融融,对远处惊讶的风雪音,扬起了唇角:“我说过,我速度很快。”

反手甩出飞镖,反正我也射不准,就闭着眼睛乱射,多潇洒啊。

“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睁眼间,风雪音竟是捂着左手臂。虾米!!!射中了,这年头,认真的时候射不中,瞎射反而中!

得意,相当滴得意!只觉得身后狐狸尾巴翘了起来,我对另一边的君临鹤眨眨眼,君临鹤一怔,扬起了开心的笑容,他从未笑过,那笑容在月光下就如昙花乍现一般美丽,迷住了我的心神。不行不行,现在不是被美色所迷的时候。

咳咳,我再次转向风雪音叉腰大笑:“哈哈哈,怎样?是杀君临鹤,还是来追我?”

风雪音收回捂着伤臂的手,左边的手臂的袖子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伤势应该不深,不见血。她恼怒地看向我,立刻朝我冲来,这在意料之内,相对于君临鹤,我更应该先被除掉,先杀我,再追受伤的君临鹤也不迟。

与此同时,一把剑朝我飞来,我下意识接住,君临鹤正凝视着我。我握住剑。笑了笑,转身撒开腿就跑,内力运至双脚,跑得比嫦娥的兔子还快。君临鹤也立刻抽身离开,对对对,快撤,别做我的累赘。

风雪音紧跟其后,还不断放出飞镖。良里格西瞥的,我再厉害,也还没到在空中躲避飞镖自如的地步。

“啊!”左脚传来撕裂地痛,我当即从空中掉落,卑鄙,攻我的伤脚。

“你是谁!”随着话音风雪音地剑就已经到了我地心口,我举剑就挡,咧着嘴笑看她:“怎么。也有你怕的时候?”咱就算是劣势,也不能输了气势。

风雪音眯了眯双眼,剑推进一分,我奋力抵挡。全身的受力点都集中在两只脚上,此刻,受伤的脚痛入骨。痛地我咬紧了唇,只觉得小腿的裤管帖服在了腿上,一定流血了。

“贱人,跟我斗!”风雪音刻意用力压制我,心知我脚伤不清,她真狠!

“说!你到底是谁!”

“我……”

忽然,一声诡异的箫声划破长空,惊起山林飞鸟。立时。风雪音的身体怔住了。面罩颤动,带出了她的轻喃:“离歌……”

怎么可能?只凭这一声箫音。风雪音就认出了离歌?

“离歌!”欣喜地光芒在风雪音的双眸中闪烁,突然,她转眸盯了我一会,就收回剑,反手扯起我的衣领便带着我穿梭在山林之间。

“喂!你带着我跑累,不如放了我啊。”

“闭嘴!你休想跑!”

“干嘛,想带我回去严刑拷问啊,我很费粮食的。”

“闭嘴!”风雪音不再鸟我,带着我就上了山,离歌打地还真够远的。

寂静深沉的山林里回荡着离歌那诡异的箫声,如同一尾尾黑色的毒蛇正在朝一个地方聚集,它们游走在草丛间,盘绕在树枝间,它们潜伏在黑暗中,朝同一个方向前进。前方渐渐开阔起来,竟是一片浅滩,哗哗地水声如同暴雨,附近似有瀑布。

“果然是他!”风雪音激动地停下,目光直直地盯视前方。

月光将浅滩照得异常明亮,但是,那明亮的溪水之间,却是一条条昂首吐芯的蛇。我似乎明白为何离歌要将楚翊引入山林,这样才能驱使山蛇,而控制这些山蛇的便是离歌地箫声。

离歌站立在浅滩中的一块圆石上,手执玉箫,清冷孤傲的身形,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地荧光,犹如山中精灵。可是,那摄人的杀气却将这位丛林的精灵全身包裹,立时,一分妖气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那些妖气汇聚在一起扑向他对面的男子。

大的,小的,粗的,细的,黑色地,白色,五彩斑斓地蛇都汇聚在离歌的脚下,蓄势代发。它们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名已经面巾扯去地男子,随时准备攻击。是楚翊。

而楚翊的脚下已经有无数被利剑砍断的山蛇,血水沁入溪水,染湿了楚翊的衣摆。他脸色泛白,额头泌出汗珠,似是已经筋疲力尽。

忽然,山风抚过水面扬起了离歌的长发和衣袍,一曲高音刺破了空气,直逼楚翊,离歌脚下的蛇立时朝楚翊蹿去。

“离歌!”风雪音忘情地唤了一声就扯着我冲了出去。

靠之,你激动我可不激动,哎呀呀,风雪音怎么朝那些蛇扑去啊。

忽然,只觉得一股被甩脱的力量,我就被扔了出去,转瞬间,风雪音就飞驰在我的身边,剑横扫我的身边,剑气四射,立时,血光四起,让人作呕的腥味就弥漫在空气之中。

一条条断蛇从空中而落,它们就在我的眼前,和我一起掉落,下一刻,我就落到了楚翊的身边,那些断蛇便躺在了我的脚下。

“呕!”那些细细的,曲曲的素不素肠子啊。太恶心了,为虾米离歌杀人总是没有美感,每次都弄得这么血淋淋的。

“看住她!”风雪音看着前方,命令传向楚翊,立刻,手臂就被楚翊扣住。与此同时,那乖张的箫声瞬间静谧在空气中,一束目光朝我而来,离歌充满杀气的双眸中立时布满忧急。

身边是楚翊吃力的喘息,我撇眸看去,发现他的指甲泛着淡淡的青,难道?

“离歌,是你吗!你的腿!”风雪音欣喜的声音吸引了我的视线,她朝离歌走去,离歌的目光瞬间投向风雪音,惊愕和愤恨再一次浮上他的脸,这一次,更多了一分恐慌,他认出来了,认出人皮面具下的风雪音!

“离歌,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风雪音停下脚步惊喜地打量着离歌,“而且腿也好了,只是……”她的目光回到离歌的脸,“快把人皮面具拿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她温柔地水眸中是漫溢的爱意。

离歌往后退了一步,玉箫直指风雪音:“你别过来!”

“洞天,是洞天啊,离歌,你能动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风雪音再次前进,离歌咬住了下唇就将玉箫放到唇边。

忽然,寒光划破黑夜,一支飞镖就朝离歌而去,离歌慌忙一个侧翻躲过了那飞镖。风雪音扯下了面罩微笑着:“离歌,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伤害你。”

“住口!”离歌愤怒地玉箫划过身前,“你对我的伤害还不够多吗!我要杀了你!即使同归于尽!”

“咳!”身边的楚翊忽地喀出了一口血,我朝他看去,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瀑布,原来我们的身后,就是瀑布,瀑布并不大,两旁又是参天大树,才不易发现,估计离歌就想把楚翊打落瀑布。

“离歌,跟我回去,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风雪音微笑向前,离歌手中的玉箫却在颤抖,可见他愤怒至极。

离歌不是风雪音的对手,我也不是,看了看楚翊,我立刻对风雪音喊道:“喂,你情郎快不行了,你也不管吗?”

风雪音侧脸看了看楚翊,关心地问:“你还能坚持吗?”

“能。”楚翊点着头,风雪音扬起了微笑:“那我就放心了。”

“你做你想做的,不用管我。”楚翊的话让我彻底无语,男人爱女人爱到这份上,简直是韦小宝的双儿投胎转世。楚翊绝对是敬业的小三哪。

“离歌,那女人你认识吗?”风雪音将白花花的剑指向我,她柔美的微笑只为离歌绽放,可是为何我看着却心底发寒,总觉得那是美女蛇的微笑,充满了诱惑,却置人于死地。

离歌没有看我,而是盯着风雪音:“不认识!”

“好。”风雪音淡淡地笑着,“楚翊,杀了她。”

“是!”

虾米!下一刻,楚翊就扣住了我的脖子,当即,离歌就焦急地喊道:“住手!”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仿佛被黑暗吞噬,周围变得鸦雀无声。离歌啊离歌,不管你说认不认识我,风雪音都会杀我,而你一旦承认我们的关系,我想我会死得更快。

第三十四章 不用为我暖身啦

当离歌忧急的视线朝我而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因为风雪音的杀气而变得鸦雀无声。

在这静谧的世界里,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我总是成为别人的弱点?

为什么我总是成为要挟别人工具?

我不要,我可以改变现在的自己,难道连一个伤重的楚翊都无法解决?

“离歌,你太让我伤心了。”风雪音的声音依然平缓,没有愤怒,没有悲伤,而是异常的平静,就像她脸上那个没有任何情愫的淡笑。

“你隐瞒了你的腿,而今,你逃出护国府只为了这个长相平庸,武功平平的女人?离歌,你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只有天下第一的美人才配得上你,而你,却选了这么一个女人。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呵……这不重要,但是我不能让她的存在影响你的名声。”

“名声?哼。”离歌凄楚地笑着,“什么名声?护国府的男宠?”

“不!是风家王朝的国主!我会得到这个天下,然后让你做国主可好?到时你想要怎样的美人,我都可以帮你寻来。”风雪音的语气终于发生了变化,她向离歌伸出了双手。“离歌,跟我走。”

“跟你走?”离歌看向我,我被楚翊挟持着,心里地愤懑无处发泄。忽然,离歌皱紧双眉咬了咬下唇,“好!你放了她我就跟你走!”

风雪音笑了,扬起了手:“楚翊,放开她。”

楚翊略有迟疑,但依然放开了我。我同情地瞥向楚翊,他咳嗽着瘫软下去,他已经到了极限。

可悲啊可悲!

风雪音只是在稳住离歌,她才不会让我活呢。我慢慢走向离歌,离歌缓缓走向风雪音。他看着我。一直看着我,眼中露出了安心的笑,我在心底骂他白痴,像风雪音这种极端的女人怎么可能让我存活在世上?

我一瘸一拐地经过风雪音的身边,她正对着我微笑,那是一个充满关怀的微笑,而这个微笑的背后,却是死亡。

而离歌也正慢慢朝这里走来,就在这时。身后陡然出现了杀气,我当即转身就看见风雪音的剑正朝我刺来,就知道,还好我有准备!

立刻,我举剑就挡住了她的攻击,风雪音知道我的弱点,力量全部集中在了一侧,压得我地脚踝如同碎裂一般疼痛!

"风雪音!”离歌疾呼。风雪音对着我冷笑:“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我小看你了。”

“客气,大婶你眼神不好,还是多吃吃决明子补补眼力吧。小离,快走!她本来就不打算放过我!”估计她想一剑把我毕命,让离歌亲眼目睹我的死亡,知道没有人可以逃出她的掌心。可惜她错了。

“小舒!”当即。离歌飞身而来,与此同时,楚翊竟是落在了离歌的身前。良里格啊,楚翊你小强啊!!!

“小离?小舒!”风雪音的杀气陡然增强,郁闷啊,这不是激怒风雪音吗,“我如此爱他。他却从未如此亲密地叫我。你到底是谁?!”

“你管我!大婶!”我瞪眼,咬牙忍着痛。

“哼!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我要让你们阴阳两隔!”说完,风雪音收剑就一掌朝我劈来,我也豁出去了,扔了剑就掌心相对!

“啪!”我和她地手掌紧紧贴在了一起,立时,强大的推力在掌心间流窜,我这次是拼了老命了,什么运气法门全不顾,把所有的力量都冲到了手掌上,风雪音当即大惊。

我笑地呲牙咧嘴:“你个大婶,年纪大就不要出来混了!”所有的力量向风雪音推出,风雪音竟是被我震飞,朝那瀑布的悬壁落去。

“雪音!”楚翊紧跟着就飞了上去,抱住风雪音,一起往下掉落。风雪音圆睁着双眼,在空中震惊地瞪着我,我昂首挺胸而立,含着嘴里的血腥直到她和楚翊都消失在了那悬壁之下。

“噗!”一口血立刻从嘴里喷出,这是不是就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全身的力气在同一刻被抽空,我软软地倒了下去,落入了一个带着淡淡地草药香的怀抱。

“小舒。”离歌忧急如焚地将我揽在怀中,我用最后的力气打向他地脸:“看……这就是你冲动的下场,咳咳咳……我说过还不是时候,等我练好武功,再找风雪音报仇也不迟,总比现在两败俱伤好,咳咳咳……”

视线中的离歌渐渐模糊:“混蛋,好好照顾我!”深深的疲倦立刻将我拖入了那无尽的黑暗。黑暗中,是离歌焦急的呼唤:“小舒!小舒!”

别叫了,好累……

又是那片平静而美丽的草地,小草都抽出了新芽,嫩绿中带着一点点黄,很可爱。一阵清风杨过,带着熟悉的淡淡地药香。

我懒洋洋地趴在这软软的地上,将那细细的带着凉意的草儿卷入手指,慢慢扯出,草儿就像是顺滑的短发,在我的指尖逃窜。

忽然间,那些草儿竟是长长了,长长的草儿化作了一片玄黑,泛着珍珠般地光泽,多么迷人的光彩,布满了我的视野,我缓缓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有什么因为我的呼气而轻轻飘起,竟是那细细的,乌黑的发丝。指尖那柔软的触感依然存在,我茫然看去,是头发,真地是头发。

抓起了那指下地长发在指腹间轻捻,这……是怎么回事?眼眸内,闯入一片晶莹的白,钻石一般地光辉在阳光下闪耀。

抬额,头顶上方竟是一束阳光,金灿灿的阳光内是尘埃在飞舞。我撑起身体,长发垂落脸庞,丝丝缕缕的发丝之间,是一个昏暗的世界,似是一个洞窟,空旷地可以听见水滴的回音。

“嘀哒。嘀哒。” 渐渐清晰的视野里,是一汪碧绿的泉水,水滴从上而下,滴落在水面上,击出阵阵涟漪,这里是哪儿?

想起身,却发现被什么束缚着,低头一看,浑身的血液瞬即涌上了脸,身边,是离歌……而且,是上身赤裸的离歌!苍白的肌肤上是纷乱的长发,就像一条条青蓝的血管从皮肤下面浮现。

呼吸瞬间停止,脑中嗡嗡作响,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我难道昏迷后对离歌……不会的,我力气都没了,怎么可能把他扑倒?

大脑一片空白,赶紧往自己身上看,我的身上……还穿着内衣,呼……还好,松了口气。不然,我是不是要对离歌负责呢?他明明如此惧怕靠近女人。

Orz。。。。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摸了摸离歌的身体,一片冰凉。这个白痴,他不是知道我身体会发凉吗?难道他以为我昏迷了就跟以往不同?想用体温来温暖我,助我康复?

这个事实真是让人很难兴奋,因为离歌冻晕了。小腿缠着布条,好像是离歌把自己的内衣给撕了,左边从小腿到脚,绑成了木乃伊。

匆匆离开离歌的身体,将阳光完全让给了离歌,然后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等他苏醒。

哎……离歌啊离歌,你怎么还是这么白?我将所有的衣衫盖在了离歌那赤裸的身上,轻轻拂开了遮住他脸庞的青丝。其实我没有内力耗尽,或是重伤在身,我吐血,是因为没有正确使用内力。

而今,我全然无事,你却被我寒气所伤,你若是体寒,我又该如何给你温暖?离歌,你跟我在一起,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不然,我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天下第一美男做保姆?

洞窟很空旷,却很温暖,那一束阳光洒在离歌的脸上,他依然面无表情,我轻轻揭下了他那张人皮面具,看着他俊美,但却带着一分清冷的脸。

微微泛着青的唇色在阳光下渐渐恢复了原有的色彩,泛着晶晶亮的烛光,如同抹上了唇彩。他昨晚冻坏了,或许,我昨晚的体温比以往更低吧,才会让离歌担心。

“不要!”离歌忽然梦呓出口,“滚开!滚……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突然坐起,纤瘦的身体包裹在浓浓的杀气之中,这也是我所担心的,离歌还未走出阴影。

第三十五章 man养成计划

抱头,曾经有那么一丝希望离歌梦里喊的是我的名字,至少那比仇恨好。如果可以用我来替代离歌心中那忘却不了的恨,我愿意。

其实,离歌有什么不好?

神经质?米事米事,偶可以让他康复滴。

惧怕女人?米事米事,那偶就把他掰歪了,小离还是有做受受的潜质滴。

除却以上两点,小离卖相好,而且不是一般地好;听话,生活技能属性强,跟着他至少饿不死。呃……怎么像网游?

“小舒!”离歌在片刻的茫然后,终于想起了我,可见在他的心里,报仇还是第一位。他焦急地转身,看见了坐在他身边的我,他眼中闪现着欣喜,下一刻,他就将我拥紧:“小舒,你没事了,太好了!”

“离歌,放开啦……”我有气无力地在离歌的肩膀翻着白眼,离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放开我,垂下了脸:“昨晚,我……”

“不用解释了。”我扬起手,散落的长发随着手一起起伏,离歌无措地扬起脸,脸上是浅浅的红,我叹口气,“离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差点死了?”

离歌一怔,双眉在卷曲的刘海下簇起。

“我昨晚没有走火入魔,也没有真气耗尽,我只是用力不当才吐血昏迷。或许你认为我的体温比平时更低而担心。但是,我根本没事。”

“可是,可是我……”离歌忙于解释,我再次扬手:“以后你别用这个方法了,你自己差点冻死,如果你冻死了,我会离开这里,再次重新开始。”

离歌听罢垂下脸。默不作声,浑身包裹在一种哀伤的气氛中。我和他面对面坐着,静谧的洞窟里是那变得清晰的滴水声。

“嘀哒……嘀哒……”

“所以,如果你真地想这辈子跟我在一起,最好保住你自己地命,因为我健忘,会很快忘记你。”

“小舒……”离歌欲言又止,似是感激却又不知如何说。眼珠儿一不小心就落到了离歌那白溜溜的身上。我偷笑了一下朝他身上靠去,离歌立刻全身紧绷,我的脸就在他赤裸裸的肩膀上,他却依旧不敢看我。

想要医治他这个恐惧女性近距离接触恐惧综合症。简称惧女症还要花上一段时间,否则就真的只能沦为小受受的下场了,话说我还是很希望看到离歌man的一面。“小离......"我撒娇。“我饿了. "我还故意抬高了自己受伤的脚,在离歌面前晃啊晃。

“知道了。”很平淡地语气,却带上了一分宠溺,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学会疼人了。

离歌立刻将我扶正,披上了一旁的衣衫,我趁机一把抓住了他的长发。他立时一动不动。如同被我点了死穴,神情有些紧张。脸上带着淡淡的粉红。

用发带给他束起了发:“小离,这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昨晚天色昏暗,我……迷路了,无意中便发现了这里。”

“迷路?”一丝窘迫划过离歌的脸庞,我笑了,“也好,我们不能回客栈,会撞上风雪音。”

离歌杀气忽起,可是,他却渐渐将这股杀气压制了下去:“可是我们的东西……”

“放心,君临鹤会帮我们收着的。”我随手拿起君临鹤给我地剑,此刻才发现这把剑剑身上雕刻着冬梅的花纹,而剑柄竟是水晶的,纯净如同君临鹤的眼睛,心中滑过一丝贪念,但还是坚决地递给离歌,“给,正好用来打猎。”

离歌接过剑却是陷入了沉思:“天机宫剑山产灵剑,登上六重天地道徒方可入剑山选剑,与剑同修。这把名为清剑,似水清澈,君临鹤视其如命,他却给了你,便是将自己的命交给了你,他已经完全信任你,视你为挚友。”

“是嘛?不过是把剑而已,小离你别多想。”离歌不这么说,我说不定还会把它当了换几个钱。

离歌提着剑垂落的眸中带出他一丝哀伤:“呵……他真是可怜。”

“啊?”还没理解离歌地话,他已飞身而去,淡绿的身影轻轻落在那一汪清泉上,黑色的步履踩出了一圈涟漪,双臂展开如同振翅,飞向深泉的对岸,在我的心底留下了一个孤寂苍凉的水墨画般的剪影。

第一次重生的时候,我对容貌普通,却细心沉稳地南宫秋一见钟情;第二次重生之时,我对表面冷淡,心却似火地轩辕逸飞产生了深深的依赖和眷恋。而今,是第三次重生,是否应该抛弃过往,重新开始……

“怕听见寒风扰乱了叶落,在寂寞阴暗章句中地巷弄,怕听见孤单在隐忍的夜晚,是被爱刺痛戳记着的胸膛……我是心门上了锁的一扇窗,任寒风来来去去关不上,这些年无法修补的风霜,看来格外的凄凉……风来时撩过过往的忧伤,像整个季节廉价的狂欢,让我们重头来吧如梦如幻……”(《关不上的窗》)

离歌手提溪鱼静静地站在我的身旁,和我一起注视着那束从洞窟顶方的裂口而来的如梦如幻的阳光。

“小离, 我的衣服都是血,去洗啦......"

泉水边,是小离洗衣服的身影。

“小离, 我坐地太久腰痛啦......"

身后,离歌大美男给我捶腰。

“小离, 我的脚什么时候好啦......"

离歌拿起我的脚就开始揉啊揉。

“小离, 我了啦......"

离歌静静坐下把那弹性十足的大腿奉献。我当然不能睡他身边,以免冻死他。嘿嘿嘿嘿。

“小离, 我闷啦......"

“那我们下山。”

“小离, 走路好累啊......"

“我背你。”

于是,我们离开了那个安静的,神奇的洞窟,结束了隐世一般的日子。背着君临鹤的剑,揣着君临鹤的银子,前往鬼哭

我与风雪音的第一次交锋,以两败俱伤而告终。离歌想回镇子趁风雪音重伤报仇,然而,那里早无风雪音的踪迹。

离歌对报仇还是一如既往地执着,只是现在,他会考虑我。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不是朝夕的事情。

跟着离歌,才知道人皮面具是有时间性的。一定时间要拿下来清洗,风干,而且人总是戴着人皮面具对皮肤也不好。我问离歌像我们用的这么好的人皮面具是怎么做的?离歌考虑了很久才说:“这是真正的人皮。”

于是,我不再戴人皮面具。离歌给我的脸不知涂了什么,肤色变得暗黄,一时也认不出我就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风飘飘,嘿嘿,叱咤风云是我自我虚荣.

“小舒,你怎么又偷衣服?我们不是有钱吗?”

“要省着点啊,能偷就偷。”

“小舒,那你买砧板做什么?”

“练飞镖啊。”

于是,离歌身后除了那把长长的清剑,又背上了一块大大的砧板,远远看去,就像是忍者龟。小离,你会走出阴影,成为真正的男人吧。很man的离歌会是什么样子?

洞窟之中,清泉之上,是离歌冷酷的脸庞,他停落在平静的水面之上,宛如魔界的魔星。

就在那束光晕之中,囚禁着白衣飘然的君临鹤,长发在他身后飞扬,雌雄莫辨的脸上是一分倔强,他咬紧红唇,宁死不屈。

“离歌!就算你囚禁我千万年,我的心依旧不属于你!”

“那不重要。”离歌淡漠地注视着那张绝美的容颜,慢慢靠近,伸手,挑起了君临鹤的下巴,“你的身体属于我就够了。”

哇萌啊。一定要让离歌man起来,要做攻!

前方的离歌,背着砧板哆嗦了一下,茫然四顾,发出一声感叹:“天凉了。”

第三十六章 小君,偶来还剑啦

“呼……呼……好累……”手臂酸地快断了。

“小舒,你姿势不对是做不好的。”

“这个还讲姿势?随便啦。”

“而且你呼吸不对,所以会觉得累。”

“啊?练飞镖跟呼吸有什么关系?”(想歪的童鞋自觉面壁)

朗日之下,砧板挂在一棵野橘树上,上面没有一支飞镖,树下倒是一堆橘子。

“调整呼吸。”离歌从我手中拿过飞镖,站在我身边轻轻地说,“心跳会让身体微微颤动,用你的呼吸去控制心跳。”

“呼吸控制心跳?”好高.

“我使毒,多用暗器。”说完,他甩手出刀,飞镖在阳光中跟出一道漂亮的光尾,“啪!”一声,正中靶心。离歌挺拔地站在我身侧,在出镖的那一刻他就像换了一个人,手拿飞镖的他,神采飞扬,藏青的身影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冷酷的魅力。

“怎么了?”他俯下脸,神情依然淡漠。

“哦,没什么,只是看见小离飞镖很神气。”

“是嘛,飞镖时要心平气和。”他从砧板上取回飞镖,“你心躁,以后传你一套天机宫的心法,对你有好处。”

离歌静静地看了我一会,转身走远,他身上的立领藏青长袍也是我偷来的,朴素的衣衫。黑鞋白袜。简单束起的长发,和普通的脸,他地穿着越来越简洁了。朦胧间,离歌冷然淡漠地背影和记忆中的他,慢慢重叠……

心渐渐变得平静,远处的砧板在眼中变得越来越巨大,轻轻地,将飞镖扔出。它平稳地飞在空中,然后,“啪”钉在了砧板上,虽然离中心还很遥远。

然后,离歌就一路背着砧板,我便在他身后扔飞镖,于是,离歌又从忍者龟变成了忍者刺猬。

十天后。我和离歌就到了天机山山下的朱雀城。离歌说,很久很久以前,天机山被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神兽护佑,四神兽的信徒便造了四座城池,天机山便在这四城当中。

站在朱雀城的门口遥望。天机山伫立在远方,被云雾缭绕,那山顶更如悬浮在高空中,霞光四射。

城门口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行人中,多为穿着道袍的道人,从城门望进去。旌旗飘飘。也是什么卖丹药。丹炉的店,感觉像是到了一个修真胜地。

我身穿立领褐色短衣长裤。身前是一排黑色盘扣,身背用青蓝色布包起地君临鹤的长剑,头发和离歌一样随意地齐眉束起,像是走江湖的少年,雌雄莫辨。

“仙丹大会到了。”

“怎么都是道士,好奇怪啊。”

“神兽四城一般不住凡人百姓。”

“啊?那住谁?”

离歌望了望远处的天机山:“住的是天机宫的低级别的道徒以及道友。还有就是朝中达官贵族的行宫和别院。”

“哦……没想到天机宫有这么多门徒。”难怪进进出出地人都是道袍飘飘。

“可是能上天机山却寥寥无几,百中挑一。”

“好严格啊。”

“恩。”

就在这时,一队白衣道子从我们面前而过,他们都是头戴帷帽,衣不染尘,如同仙人下凡。

“是明玉的护丹童子。”离歌目光随那行人而去,“看来明玉到了。”

“护丹童子?你怎么看得出?”明明都一样,跟君临鹤差不多。

“他们腰间有玉牌,在天机宫内,师叔级以上的真人便配有护丹童子,这些童子会有一块玉牌,每位师叔的玉牌形状各异。因为明玉被封为国师,因此他也可拥有自己地护丹童子,玉牌除了身份的识别,也是通关的令牌。”

目光随那些童子而去,他们地腰间挂着一块椭圆型的玉牌。

“没想到玄明玉比我们反而早到,早知道就跟着他了。”

“明玉是国师,他身边有轩辕逸飞的人。”说罢,离歌的目光朝我而来,淡漠的神情里多出了一分落寞,“你有没有后悔离开他?”

“没有。”我撇开脸。

许久,离歌没有说话,待那行童子走远,离歌拉起了我的手:“我想去看明玉。”

“看玄明玉?我不去。”不知为什么,我依旧无法喜欢玄明玉。想起了君临鹤的清剑,便道,“那我去还剑好了。”

离歌淡淡地看了我一会,阳光中的脸多了一分寂寥:“我知道了。”说罢,便带着我入城,一路却是无语。

待我们出了朱雀城,我才知何为可望不可即,明明看着那天机山就在眼前,却是如何也走不到。

“天机宫根据九重天来建造宫殿,自下而上共有九座宫殿。”离歌遥指天机山,云雾之间,隐隐可见殿阁,偶滴神哪,他们怎么跟圣斗士十二宫一样。

“君临鹤属上三重地弟子,因此住在第七重天。”顺着离歌地手臂,根本看不见离歌所说的第七座宫殿,开始打退堂鼓,这山,比泰山更高一分,更别说还没缆车……

“小舒,天机宫擅闯者死,他们不接待普通百姓,你要小心。”

靠之,虾米玩意,老子雷神都见过,他们见过没?拽个屁!

“那你呢?玄明玉是国师,不是住得更高?”离歌,宠我吧,爱我吧,把我背上山,反正你顺路。

一抹及其淡地笑容浮现在离歌的唇角:“明玉是国师,所以拥有自己单独的殿阁。天机宫不触及任何凡尘,故明玉的殿阁不在天机山上,而是在天机山边的四神山上。”离歌转身一指,只见与天机山相连接的边上有一座单独的小山,比天机山矮了一分。而在那座山的山腰处,就可见一殿阁伫立在云雾之中,飞檐廊桥清晰可见。

“鬼哭谷就在四神山后,我会在明玉那里等你。”离歌的意思是不送我也不接我,估计想跟玄明玉单独相处。在我还来不及无赖的时候,离歌就飘然而去。回头望一眼那直入云霄三千尺的天机山,好吧,自力更生。

其实我是来还剑的,我干嘛要偷偷摸摸?所以我就这样大模大样地顺着山路而上,不是说第一重天就有人守护,那我把剑直接交给他们不就行了?何必爬上去?又不是非要见君临鹤。可……这第一重……也好远……

刚开始爬山的某人:“太阳出来罗嘿,喜洋洋活嘿……”

半个时辰(一个小时后)的某人:“良里格西撇么还没到……”

一个时辰后的某人:“呼……呼……”

“大胆狂徒,胆敢擅闯齐云宫。”忽然有人厉喝。

齐云宫?我仰望面前的建筑,门楣上是齐云宫三个大字,而在更高处隐隐可见更多的宫殿。万岁!终于爬到了第一重!终于看见人了!!

人还不少,有十来个,从他们的衣着判断,应该是辈分较低的天机宫弟子了,只见他们穿的都是短褂长裤,统一的发髻佩戴着一个黑色的小道冠,不像君临鹤那般仙风道骨。

不过这群人还是拽地要死,这是为什么呢什么他们就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呢?

我喘了喘气,直起身,道明来意:“我不是擅闯,我是君临鹤的朋友。”

“君师叔!”众道子惊呼!

师叔?哇噻,辈分很高啊,不过这种修真修仙的辈分确实不是我这种简单的脑子能分辨的。

守门的道童们面面相觑,然后看向同一个人,看来他在他们之中辈分略高。那道子上前一步:“休要胡说,君师叔怎么会有你这种凡夫俗子的朋友。”

“凡夫俗子?你们是说我其貌不扬?”此刻我风尘仆仆,面色暗黄,就像个跑江湖的,“嘿,你们这群小P孩居然还以貌取人了。”他们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

“污言秽语,定非善类!”

哈!又变成恶类了。再这样下去,要成为攻打天机宫的邪魔外道了。

第三十七章 命运再次交集

当一个人认定你是坏人的时候,你即使做上一堆好事,你在他们的心里还是一个坏人。就像读书时老师认定你是坏学生,你就是不入流的坏学生,他们从不会来正确引导你,因为那是在浪费他们去培养尖子生的时间。

先入为主的印象让我成了擅闯天机宫的不良人士,被人轻鄙地看着脾气再好的人也生气。

调整呼吸,正准备跟他们打嘴仗,忽的,从云层中传来磬钟的声音。

“贵客下山。”一人望向上方道,立刻,他转身指向我:“速速下山,否则休怪我等对你不客气!”

贵客?什么贵客?

几个道子上前驱赶我,其余的都紧张地往山上望去。转而,又是一阵磬钟的响声。

“汀——汀——”此番好像近了一分。

“快走快走。”几个道子将我逼到路旁,我也生气:“既然你们认为君临鹤没有我这样的朋友,那你们帮我把剑还了。”说罢,我解下了背后的剑。立时,几个道子纷纷抽出了佩剑,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你想做什么!”

我无语:“你们紧张什么,这是君临鹤的剑,我来还剑,又不是要攻打你们天机宫。”将剑往空中一抛,抽走了那裹住清剑的长布。绸布飞扬。清剑翻滚而出,飞入半空,银光闪过几个道子,他们立时目瞪口呆。

刻有傲梅的长剑落入手中就横在他们的面前:“给!你们去还他!”

“汀——汀——”第三声磬钟声,又是近了一分,似是每经过一个宫殿便会响起这磬钟声,如同在提醒下一级的道徒迎送。

“拿去!”我手拿清剑上前一步,那几个道子竟是一退。看着清剑惊呼:“清,清剑!”

恩?原来他们都认识:“既然你们认识更好,拿去还给君临鹤,顺便替我说声谢谢。”

“真,真地是清剑!”几个道子站在一起竟是不敢拿剑,神情崇敬而慌张,如同他们不能碰触此剑一般。

“你们还在磨磨蹭蹭做什么!”那个看似辈分稍高地道徒对着我面前几个道子厉喝,几个道子挡住了他和其他人的视线。没有看到我手中的清剑。

当即,几个道子慌忙转身就说道:“张,张师兄,她手中有清剑。真的是君师叔的朋友!”

"什么!清剑!”那张道子立刻上前,其余的道子也好奇而来。

“跟你们说了,我是来还剑的!”我生气地将剑横在他们面前。水晶的剑柄在阳光下闪烁着朦胧地霞光,竟是无人敢接。

张道子惊呼:“清!清剑!”

“难怪君师叔最近只有剑鞘……”其余人一阵唏嘘,“原来您真是君师叔的朋友!”

哈!改成尊称了。势利啊势利,到底谁才是俗人?

“这位小公子,清剑不是我们这些低级弟子可碰触的,所以我等不能替小公子归还清剑。”

小公子?哦,对了,我现在穿得很中性。头发也是跟离歌一个发型。难怪他们以为我是男的。不对啊。我有胸啊,难道他们看不到吗?奇怪地瞄向自己的胸。沮丧,偷来的衣服太大,本人又不习惯肚兜,所以总是把抹胸绑紧,不然晃来晃去的说……结果……

当然,如果这件衣服收紧,小女子滴的曲线还素很明显滴……脸红中……

张道子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山上,只见一队华丽地队伍正朝此处而来,他立刻道:“现在有贵客下山,请这位小公子稍候,待贵客下山,小道带小公子上山。”

“上山?呃……其实……”我话还没说完,张道子就开始吩咐边上的道子:“你,你,陪着这位小公子,其他人,都跟我列队迎送。”

“是!”

两名小道子将我请到道路一旁的一座的石兽雕边,然后,其余人就列队站在道路两旁,正好挡住了我们地身形。

什么贵客,要这么隆重?

“汀——汀——”响亮的磬钟声响起,一顶明黄的大伞映入我地眼帘,心中一惊,立刻往石兽雕像后躲了躲,会是他吗?

当白色的,庄重的龙袍出现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命运的奇妙,它再次将我和他们联系在了一起,无形的蛛网以我为中心,散开,而末端,便是他们。

轩辕逸飞双手插入袍袖,冷酷的神情,挺拔的身姿唤醒了我所有地记忆,埋藏在心底地盒子被彻底打开,百味涌上心头,苦涩堵住了呼吸,竟是让我窒息。一抹异光划过眼前,是轩辕逸飞左耳上的飞星,他还戴着,在他地心底,我也如这飞星,不可替代吗?

忽的,我看见了风雪音。怎么可能?风雪音不是……此刻看她神情淡定,面色红润,根本不像受了重伤之人。即使她痊愈地飞快,可是,她又怎么可能跟轩辕逸飞一起?她必定是从京城与轩辕逸飞一同前来,这在时间逻辑上说不通。

除非……跟着轩辕逸飞出京的不是真正的风雪音,甚至现在跟在轩辕逸飞身旁的也不是她!风雪音有自己的替身?她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一路行来,为了避开风雪音,我跟着离歌走的是山间小路,不然,或许会在路上与轩辕逸飞相遇。离歌……会不会知道轩辕逸飞也会前来?因为他是玄明玉的兄弟,他既然知道玄明玉会回天机山参加仙丹大会,自然也会知道轩辕逸飞也会前来。

他总是问我后不后悔离开轩辕逸飞,是在试探什么吗……

忽然,风清雅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而她的身后,是楚翊和南宫秋!楚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难道……现在的风雪音真是本人?估计在半路又换回了身份。

目光很快落在了南宫秋的身上,那张亲和简单的脸,秋……是我的秋吗?不,他已经不是我的秋。心如同针扎般疼痛,另一个隐藏在心底的盒子被打开,纷乱的回忆瞬间与逸飞的混在了一起,耳边是嗡嗡的鸣响,头竟是胀痛起来。

如同做梦一般不真实,恍恍惚惚,浑浑噩噩。

“这位小公子,请随我来。”

我恍然回神,面前的场地上,已无那华丽的队伍,宛如方才的一切皆是海市蜃楼。忽然间,我有了一种平行线的感觉,他们与我擦肩而过,却不知我就在他们眼前。

我虽死,他们的生活依旧。阴谋依然在进行,他们亦不知对方的身份。有些许失落,却是我所希望的。难道要让他们因为的死殉情不成?苦笑,地球果然缺了谁都不会停下。

“多谢。”我提着清剑,毅然转身。与他们背道而驰,我也该重新寻找自己的道路,找到新的自我。

阳光洒落云雾之间,带着好闻的香的气味从上方而来,那飘渺的和煦的微风让那山间的树叶沙沙作响,也扬起了我的丝丝长发,这风将我的过去从心中拂去,这风将我的烦恼从发间带走。剩下的,就是那片清新的平静的天地。

为什么不能叫君临鹤下来?那几个小道子一句又一句不敢越级的话语,害得我只有跟着他们上山。

只是没想到,刚到第二座殿阁的时候,就从那殿阁的上方,忽然飞下了数名白衣人,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长者,留着白花花的胡子。紧跟着就是一个女人响彻天地的声音:“天机宫众道子听令,速速拦住无邪师公!”这女子的声音从空中而下,带着回音,如同千里传音。

第三十八章 袭胸

看着白衣飘然而下,我有了一种错觉,像是来到了某个摄影基地,而他们正拍着天山派之类的武侠片。

而下一刻,眼前就是一堆白胡子,那老头竟是不知在何时已在我的面前。忽然,他扣住我的身体,反手就卡住了我的脖子,事发突然,连跟我一起的小道子也惊得目瞪口呆。

“别再过来啊,否则我要了这小子的命!”苍老的声音却带着一分顽皮。

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为首的是一个女子,大眼睛,樱桃小口,瓜子脸,精巧绝美的面容,但却凶巴巴,好熟悉,啊!是她!那个搜我身摸我的女人,对了,她叫紫芸。

身旁的老头虽然拿我做人质,但那紫芸却面不改色,还用责备的语气道:“无邪师公,请您别闹了,速速跟我们回去。”

“回去?好不容易那些小子下了山,我不赶紧溜等着他们回来抓我啊。”这位无邪师公打着哈哈,拉着我开始后退。

“摆阵!守住出口!”

“是!”紫芸一声令下,立时,七个男女道子飘落在我们的身后,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北斗七星阵?

“啊——你们耍赖!”无邪老师公烦躁地挠头,“欺负我这个老头,好,既然如此,我就杀了他。”无邪师公手上加了力道,那紫芸依然无视我的存在,她扬起了手。准备下令。忽的。原先跟我一起的小道子匆匆上前:“师叔,那小公子是君师叔的朋友,你看他手中的剑。”

紫芸听罢微惊,目光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上,一怔:“清剑!”

“清剑?”老头也不禁看向我地剑,“哟!真是清剑,哈哈,难怪最近那小子只有剑鞘。”

“你手上怎么会有清剑!”紫芸厉声而问。目光咄咄逼人。

虽然我被无邪老师公挟持,但我知这老头不会害我,于是我双手环胸,你拽,我更拽:“君临鹤借我地。”

“胡说!”紫芸立刻否定,“君师兄清剑从不离身,视剑如命,怎会借给他人!”

“哈?你们怎么不问他?不是看见他只有剑鞘吗?”

紫芸一愕。双眉微拧:“此乃君师兄的私事,怎可多问。”

“那你……”忽的,胸部多出了一只爪子,呱唧。胸部就被人一捏……

第三十九章 菊花满头

“丫头, 跟你一起下山. "话到人到,我郁闷了,这老家伙还缠上我了是怎的?

“无邪师公!”身后是一群人的呼喊,他们在我和无邪老师公离开五十米后才反映过来。

“丫头. "无邪老师公气定神闲地跟在我身边,我恼怒:“滚!”

“别嘛,我喜欢你。”无邪老师公拉住了我的小手,我反手一扯就在空中把无邪老师公给扔出去了,但是,这老头TMD的是口香糖做的,在半空就弹了回来,直接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腰,“丫头,你好厉害,为什么四十年前没认识你。”

“那你变年轻了再来找我!”我想抽身,却如何也抽不了,举目间,却看到了轩辕逸飞的队伍和他们的身影,心中波澜起伏,是啊,我不能这样下山,会遇上他们。

“无邪师公!”紫芸的声音随即而来。

无邪忽然捞起了我的身体:“丫头,这条路下山会撞上那帮老小子,我带你走近路!”说罢,他提着我就飞了,我怔怔地被他提着,就像他只是提着一只小鸡。

“无邪师公——”紫芸等人发急地追赶而来,而最前面的,是手提清剑的君临鹤。

无邪老师公走的是小路,他身形非常快,不久,便见不到紫芸的身影,但君临鹤却依然跟随。

“小鹤追得可真紧,丫头,你们还说你们没关系?”

“老乌龟。你带着我跑居然还有力气说话?果然适合做小倌。”

“恩?我为什么要带着你跑?”无邪老师公装失忆。

“你说你喜欢我。到底年纪大了健忘。”我白眼。

“那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哪位?”

“你!”忽然,无邪老师公雪白雪白胡子下的唇角扬起一抹坏笑,不详的预感立刻划过心头,环在腰间的手松开了……

在那刹那间地停顿地时候,我看见了无邪老师公吐出的舌头和做出的鬼脸,然后,我从高空坠下。

死老头——我跟你没完.

一抹熟悉的清香而来。有人接住了我的身体,我们一起从空中掉落,长发飘扬之间,他被我扑倒在了地上。“啪……”金黄的落叶被我们渐起,在空中,飘落。

“君临鹤!”我揪住了君临鹤的衣领咬牙切齿,“那老头是谁!”

临鹤怔怔地躺在地上,黑色的长发和雪白地衣衫铺满了身下金黄色的枯叶:“无。无邪师公。”

“该死!”我扭头看向无邪老头消失的方向,郁闷之火憋满了胸口,回头再次看身下的君临鹤:“你们天机宫怎么会出这样的品种!”

“无邪师公原先并不是如此,也是潜心修炼。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才会变得如此……”君临鹤侧过脸,视线落在一边的枯叶。雌雄莫辩的脸泛着淡淡的红,羞涩地神情让他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水纹四起。

怎么回事?君临鹤的羞涩让我意识到了现在的姿势,我坐骑在他地身上,又扯着他的衣领,而他此刻这副羞怯难言的神情就像我要XXOO他,而他是欲拒还迎。

眉角抽了抽,坏水冒了出来,君临鹤这么好玩。不逗逗他怎么行?于是。我压着他继续问:“你们天机宫不是很讲面子吗,怎会放这老头下山四处调戏良家妇女?”

临鹤倏地转回脸。神情严肃,充满歉意:“对不起,师公平日不是如此,不知今日怎么就……就……”君临鹤地脸又红了一分,视线闪过任何一个角落,就是不敢停落在我的身上,“平日师父和师叔们都在山上,所以无邪师公无法下山,今日师父和师叔送贵客下山,所以……”

“哈!你们这群人里居然没有一个能抓住他!君临鹤,看来你的功夫不过如此,难怪上次还要我来救你。”我伸手拍着他的脸,原本以为他会害羞地更加脸红,却没想到他忽的抬眼担忧地望着我,又是满脸的歉意。

一身汗毛在他这关切而歉疚的目光中竖起,抓住他衣领的手也松开了,他缓缓坐起,与我四目相对:“你没事就好了,对不起,当时我身上有玲珑宝鉴,必须带回天机宫,所以只有将剑给你,帮你战胜强敌。”他内疚地侧下脸,情动地双眸中是深深地自责,“如果你因我而死,我便一死谢罪。”

“啊?没那么严重啦……”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说死。

“不!”君临鹤猛地回头,“姑娘是为保护我和玲珑宝鉴而陷入危险,而我,却借着姑娘脱身,我欠了姑娘一个人情,天机宫欠了姑娘一个人情!”

“呃……那你家师公不也借着我脱身……”我嘀咕,君临鹤的脸色瞬即一黑,颇为尴尬:“师公轻薄了姑娘,君某有愧。”

“你干嘛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我……”

“算了,说了那么多你不是对不起,就是有愧,无非是想还我人情,那好。”我扬起狡猾地笑,慢慢靠近君临鹤,轻声细语,“那你……想怎么报答我呢?”带着几分醉人的低哽,贴近君临鹤那张雌雄莫辩,阴柔绝美的脸庞。

不出意外的,熟悉的红瞬间爬上君临鹤的双颊,水眸开始盈动,他竟是全身僵硬了,是啊,他陷入自责忘记我还坐在他的身上,如此亲密的举止一定会让他大脑空白。

“你看这夕阳西下……”我一手放上他的肩,“可谓良辰美景,此处又是山野密林,人迹罕至,不如……”

“姑娘不可!”忽然,君临鹤猛地一把推开我就站起,无措地转身,“姑娘请自重……”

“我叫你背我下山呢,这跟自不自重有什么关系。”我起身一边拍着身上的落叶,一边佯装无辜地说。

“什么?背下山?”君临鹤转身,脸上红潮未退。

“你以为什么?”我一脸莫名地看着君临鹤,君临鹤怔了一会,长长的眼睛眨了眨,颇为窘迫:“没,没什么。”水光退去,是一眼见底的清澈。

“既然你不肯背我,那带我下山总可以了吧。”我佯装生气地指向四周,“你家师公把我扔在这里,太阳快下山了,又是山野密林,人迹罕见,你不带路谁带路?快点,我还要赶着去跟小离会合吃晚饭呢。”

临鹤眸光闪烁,怔愣了片刻,匆匆埋下头:“君某这就带姑娘下山。”说完便走在了我的前头,仿佛在掩藏自己的羞窘。我在他身后偷笑:“对了,我们的行李呢?”

临鹤微微侧脸,依然不敢看我:“君某已经交给明玉师兄了。”

“哦,给玄明玉了,那正好,就带我去他那里,小离也在他那儿。”

“知道了。”君临鹤匆匆回过头便开始前行,我看着他的背影直乐,有意思,君临鹤也会想歪了。

一路是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山间早知秋,深深的绿色中透出了斑斑驳驳的黄色,如同阳光星星点点地残留在绿林。

山间野菊芬芳,小小的菊花饱满地像个小球,甚是可爱,信手一路采来,便是一把的菊花,在君临鹤的身后玩着变菊,一朵,两朵,三朵,从指尖出现,然后在消失在手中,藏入袍袖。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清清姑娘那日如何脱身?”君临鹤在长久的静默后,转身相问。正巧,一把菊花的花瓣从双手之间不断飞出,我愣了愣,匆匆将残余的花瓣甩出,山风乍起,鲜黄的菊花花瓣朝面带惊异的君临鹤涌去,沾染在君临鹤那随风而起的长发上。

“哈哈哈……哈哈哈……”笑当即从口中喷出,我对着陷入呆愣的君临鹤的那一头菊花花瓣笑了很久,很久……君临鹤,被菊花淋满头。

“清清姑娘笑什么?”君临鹤在我的笑声中回神,我笑弯了腰,笑地喘不上气,谁叫菊花这么有喜感呢?君临鹤慢慢清理着自己的发丝,捡下那片片菊瓣,神态优雅,带着淡淡的疑惑:“清清姑娘是如何做到的?”君临鹤很是认真地问,他一直是一个严肃认真的人。

我顺了顺气,蹦到君临鹤的面前:“你不是问我怎么逃脱吗?因为……”我朝君临鹤眨眨眼睛,“我是神仙。”说罢,我双手伸到他的面前,他一怔,紧接着,空空的双手中就出现了一朵菊花,顺手放到他的手中,大笑而去。

临鹤啊君临鹤,你一定懵了吧,你这受样,和菊花最配,哈哈哈……

第四十章 谷内洞府神奇

临鹤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明白菊花的含义,我一直走在君临鹤的身后,看着他那挺拔修长的背影,还有那随着他的步履飘摇的道袍,无限YY在脑中。

远远的,可见玄明玉的殿阁,我便道:“君临鹤,就到这里吧。”

“是嘛。”他停下了脚步,低眉敛眸。

“不过,你可别以为你替无邪老头谢罪我就会放过那色老头。”

“还请姑娘手下留情。”君临鹤长长地叹息飘散在了风中,宛如他也不想再给无邪老头收拾烂摊子。

我笑了笑,用很是江湖的语气:“改日见。”

“改日?”君临鹤终于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他的身后是火红的夕阳,一片山间五彩绚丽的小花铺满了整个山坡,他白色的衣衫在山风中轻轻飘扬。

“怎么?我不能来看看你这个朋友吗?”

一抹喜悦划过君临鹤闪亮的眼睛,当山风再次扬起的时候,我顺着风儿和缤纷的花瓣一起飘向远方。君临鹤,原来你也孤独……

当夕阳的光芒渐渐转为暗黄的时候,我在山麓之间,遇到了离歌,他站在一个三叉路口,四处张望,淡漠的脸庞却双眉微蹙,那双深沉晦暗的眸子里。是分分忧急。还有一丝……落寞和迷茫。

就在我的身影倒映在他那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的时候,他那份深深地忧虑才渐渐化开,细细地唇线微微上扬。

“小舒!”他急急向我走来,却在我一步之外停下,“你终于回来了。”他的神情里竟有几分激动,宛如担心我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小离,你怎么了?”

“我以为……”他顿住了声,垂眸的时候多了一声轻笑。“没什么,我们回鬼哭谷吧。”

离歌……有点奇怪。是不是玄明玉跟他说了什么。看见他身后的包袱,明白玄明玉已将行李交还。

“小离我被人摸了。”我没话找话,再准备套话。

“摸,摸了!”离歌那双细长的眼睛倏的睁圆,“谁!”

“那个天机宫的无邪老师公,色老头,郁闷死了。我要洗澡,浑身不舒服。”我开始抓痒。

一抹红霞浮出离歌地脸庞,竟是比那晚霞更加娇媚:“好……谷里也有温泉。”

“谷里也有温泉?!”我有些惊讶,离歌淡淡地点点头:“天机山上的温泉不给普通百姓使用。”

“是嘛。真小气。对了。你跟你的明玉哥哥说了些什么?”我往前走去,离歌却是不动。

“小舒,轩辕逸飞来了。”

“恩?那又怎样?”我转身问。渐渐暗沉的天幕下是离歌带着几分紧张的脸庞:“你……不跟他走?”

“哦, 来你是担心我不回来。我不会跟他走,更不会与他相认。”

淡淡的安心的笑开始在离歌的唇角浮现:“是嘛……”

“快啦,我饿死了。”

“那……小舒你可知他们这次来参加仙丹大会地目的?”

“目的?关我屁事。”我继续往前走。

“是为了求子。”

有什么绊住了我的脚步,为了……求子……

“那个女人……有身孕了……”

“怎么可能!”我当即转身,“不可能!绝不可能!是谁地?”我抬眼看向离歌,哀伤立刻从离歌眼底溢出,似被我深深刺伤,我慌忙低头:“对。对不起。我不是指你,对不起……”

“我明白……”离歌淡淡的话语显得那样落寞。我心里很乱,一直认为可以洒脱地忘记过去,却在听见风雪音怀孕的时候,陷入了混乱。

“离歌,虽然……我不会回到轩辕逸飞地身边,但是,依旧视他为友,那晚的激战,你认为风雪音是一个像有身孕的人吗?”我努力让自己平静,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风雪音伤害轩辕逸飞。

“所以……明玉认为这是一个偷天换日的计划。”离歌侧身遥望玄明玉的殿阁,几分感慨,几分落寞,“小舒……我忽然觉得楚翊很可怜……”

“是啊……”一个甘愿为风雪音奉献一切,却始终得不到风雪音的爱的男人,很可怜……

“那次我将君临鹤放在你的床上,其实最想地是……”离歌垂落眼睑,略作停顿,“杀了他。”

杀了他啊……其实我更想你XXOO他。

“现在,我反而不恨楚翊了,因为他比我,更可怜。”离歌地话让我欣喜,他已经开始不再恨别人了。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夜幕渐渐覆盖了这片山林,离歌淡漠地身影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许模糊,可是,却不再孤寂,那淡淡的身影带出一分轻松,一分潇洒。

不知不觉间,我随着离歌来到鬼哭谷的入口,是两座直入云天的峭壁,如同一扇天门在我们的面前打开,一条溪涧在天门之间,潺潺流淌,如同银河从这里流到了人间。站在这扇天门之前,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明玉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那个女人知道我已离开护国府,便认为我不会回鬼哭谷。”离歌很信任玄明玉,也很听他的话,不过这次,玄明玉的想法的确和我一样。

“现在风雪音就在山外,你是否还想去报仇?”我问离歌,认真地问着他。他摇了摇头:“明玉有其他计划。”

“其他计划……什么?”

离歌不再说话,而是拉起了我的手,看着我:“不后悔?”

这个问题是那么熟悉,不后悔,三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不后悔什么?不后悔跟他一起?还是不后悔离开轩辕逸飞和南宫秋?

我笑了,淡淡道:“不后悔。”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深深地,看了许久,然后,从他薄唇中吐出了两个字:“走吧。”他那淡淡的语气仿佛进了山谷就不再出来。

“呃……小离,我没打算隐居山林。”

“我知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想在天机山下开个小小的酒馆,还有就是想帮着你对付风雪音……”

“我明白……”

“你不要多想,不要以为我会离开你哦。”

“那……我们……”

“我们怎样?”

“……没什么,这里常年毒雾,吃了它,就不会被毒雾所伤。”

“哦……”

离歌到底明不明白我的话?

原本以为鬼哭谷也是毒花满地,毒藤缠绕,却没想到在经过毒雾林之后,眼前却是一片异常开阔的山谷,一挂瀑布隆隆作响,之前的溪涧便是这瀑布而来,而在那瀑布下,是一个隐蔽的石洞——水帘洞!

跟随离歌进入水帘洞,石桥映入眼帘,立刻,有了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这是一个规模巨大的洞府。

“百年前,这里是天机宫修炼用的洞府,自从毒雾形成后,这里便被遗忘,后来被爷爷发现,自此我们便住在这里。”离歌一边走,一边解释,我惊讶地观赏着四处,亭台水榭一应俱全。

除了用石头而雕成的凭栏,还有木头的建筑,例如石室的房门皆为木门,上面还有着欠纱,可见当初天机宫的修真人是多么考究。

“小舒,这间给你。”离歌推开了一间房门,我立时一惊,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是洞府,根本不会想到这房间是在山体之下。

屋内桌椅一应俱全,而且做工和材料都相当讲究,房屋内弥漫着天然的木香,而南边还有一扇窗,窗外,便是那片广袤的天地,繁花似锦,如梦似幻。

太神奇了,简直鬼斧神工!

“小舒,这里是药房……”

“恩!恩!”

“小舒,这里是暗室……”

“哇——”

“这里是菜园……”

“啊——黄瓜!菊花!那个是萝卜吗!还有那个那个,是不是茄子……”

“小舒,这个就是用来炼丹的……”

“哦——好大——”

“小舒,那里是茅房……”

“呃——”茅房也很重要嘛。

“小舒,这个是天缸,用来装天落水。”

“哦是雨水,那我刚才在菜园附近也看到一个,是装什么?”

“那个……叫地缸,就是装……米水之尸。”

“米水之尸?那是什么?”

“就是……是……茅房的污物。”

第四十一章 你不是替身

夜晚,瀑布边,石桌上小酒一壶,小菜两碟,离歌保姆亲自下厨。

月上中天,相对而坐。

我拿起一个酒杯:“离歌,我给你变戏法怎样?”

离歌眼中是淡淡的喜:“小舒你真厉害。”他已经拿去人皮面具,狭长却是匀称的眼睛带着一丝清冷,他的眼睛没有上吊,亦没有斜飞入云鬓,更没有透着妖媚,但是,却是那样漂亮,是一种冷峻之美。

“如果我变不出酒,我就罚酒。”我变了起来,离歌也看得认真,“我变!”依然空酒杯一只,笑,“哎呀,看来我今天法力不足。”给自己满上一杯,饮进,酒入愁肠愁更愁,那清凉的酒竟带着一丝苦涩。

“离歌,你这什么酒?怎么有点苦。”

却没想到在我这句话后,离歌的眼中泛出了忧虑和伤感:“这酒为忘忧,本是无味,小舒,你不开心。”

“我不开心?胡说。”我再次拿起空酒杯,“我这次一定变出来给你看。我变!”依旧空酒杯一只,有点生气,“哎呀呀,我的法力呢?罚酒罚酒。”再次满上,离歌却是扣住了我的手腕:“小舒,这酒不能多喝。”

“这才两杯,怎么,你舍不得?”我挨近离歌的身体,他侧过脸看向瀑布,却是依旧不放手。我笑了笑。换手取杯。一饮而下,这酒竟是又苦了一分。

离歌转回脸的时候,神情有些无奈。

“我再给你变一次啊,这次保证有酒。”

“小舒!”离歌有些生气地将酒杯从我手中夺走,“这酒真的不能再喝。”

“那你拿出来做什么?”我从离歌的眼皮底下偷走了酒壶,离歌的眼中出现一丝懊悔:“我,我只是想给你尝尝,因为忘忧是我亲手所酿。”

“哈哈。既是离歌你亲手所酿,不喝光岂不对不起你。”酒入口中,那苦涩遍布唇舌后,便往心底深处而去。离歌伸手来抢,我转身便从他手中逃脱,站起时,头痛欲裂,为什么?为什么这酒会上头?

“头好痛……”身体摇摇欲坠。

有人搀扶着我地手臂。淡淡地声音从风中而来:“忧有多深,酒有多苦,哀有几分,痛便几分……小舒。离开他们真的不后悔?”

“他们?谁?”视线开始模糊,离歌的脸在月光下重影层层,“你是说轩辕逸飞?哈哈哈!当然不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他是皇帝,想娶什么样的女人不行?你说,如果你是皇帝是不是也会娶一堆?”

“小舒……”

“不用你扶!”我甩开离歌的手,“他都有孩子了!这个混蛋跟那个女人有孩子了!为什么!他不是说爱我吗?那他为什么又跟那个他讨厌的女人有孩子!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也上过风雪音的床,为什么?一个男人怎么会上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地床?”

“或许……他也被灌醉了……”

“别给他找借口!”我揪住离歌的衣领,离歌心痛的眼神如同银针刺入我的心,“他可以有许多女人,他也可以。为什么我就要守着他们?”我用力将离歌摁坐在石凳上。方便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朦胧的视线里是那张模糊不清的脸。那双眼睛不是冷酷的吗?不是淡漠的吗?为何今日却带着深深地忧伤?那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是谁?是我?

呵,你们都说爱我,却都似梦幻的泡沫,无法得到,无法触及。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活,甚至还生儿育女,我凭什么要依然活在他们地阴影中!

面前忽然出现了轩辕逸飞的脸,我愣住了,转而,又是南宫秋,他?还是他?他们重叠着,呼唤着:“舒儿……舒......"

不许叫我!不许再叫我!你们的呼唤只会再次打乱我地宁静,只会再次夺去我平静的生活,让我的命运再次混乱不堪。

我堵上了那个声音,一切变得那么安静,静得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什么东西被我压在唇下?软软的,竟是带着一丝甘甜,还有那熟悉的清香,我贪婪地汲取那片清甜,冲淡我唇中和心底的苦涩。柔软地如同质量极好的软糖,如何啃咬都带着那最初地弹性,这份特殊地弹性让我眷恋,让我欲罢不能。

忽的,我感觉到了一丝颤抖,是什么?

视线渐渐清晰,映入了一双惊慌地眼睛,他们的脸最后变成了离歌的脸,他是那样苍白,那样恐慌,唇下的触感……是离歌的唇!

我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慌忙离开离歌的唇,他是如此惊慌,原先清澈明亮的眸子变得黯淡晦涩,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正从那底处一点点地渗透上来。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我抓住了离歌的衣领,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呆滞,“你难道不知道我在发泄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我酒醉下去你是不是就由着我继续!”

离歌无神的视线慢慢落到我的脸上,然后,点了点头。

我惊了,惊得目瞪口呆,心中却是不停地抽痛,一股莫名的怒火油然而生:“你把我当作什么!”满腔的愤懑让我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你把我当作风雪音那样的女人吗!你既然真的爱我,就要爱得有尊严!否则对谁都不公平,对我更是不尊重!你难道真的想做别人的替身吗!”

离歌茫然无神的双眸中瞬间出现了一丝不甘和愤怒。深深地吸入一口气,慢慢将离歌推开:“对不起,我醉了,让你想起了那个女人,那段不美好的过去……”转身,走入瀑布后的黑暗。

离歌是个白痴。是个笨蛋。我不是风雪音,我不会把离歌当作轩辕逸飞或是南宫秋的替身!当作一个用来填补心灵空虚的玩物!我想对他好,是真正意义上的好。

可是,今天的酒后发泄差点就断送了我这纯洁的初衷,若不是我及时清醒,后果会是如何?不敢想,也不想去想。我告诉自己,不能伤害离歌,可是没想到今天,还是伤害了他……

也好……

将自己扔在了床上,希望今日后,离歌能明白怎样是平等的爱情,不会再学楚翊那般甘愿为自己的爱人牺牲一切,爱得没有半丝尊严,只有痛苦。

呵,他刚才也是在害怕吧,一份建筑在害怕基础上的性爱会是如何?恐怕会给双方都带来永久的阴影吧……幸好我及时清醒啊……

伴随着头痛入睡,南宫秋和轩辕逸飞的身影在眼前不断地交替着,然后,风雪音出现了,她对着我狞笑,说你抢走了我的离歌,我就抢走你的男人。我冷笑,说你得到的不过是身体,而他们的心全在我这儿!

风雪音怒极,提剑就朝我刺来,我一掌打去,却满眼都是血,风雪音的下身鲜红一片,她的脸因为仇恨和痛苦而扭曲,那扭曲的笑容恐怖之极,她从身下拽出了一个血淋淋的肉球,放到我的面前:“还我孩儿——还我孩儿——”

“啊!!”我乍然惊醒,冷汗涔涔。是啊,如果那日激战她真的已经身怀有孕,我会不会失手打落了她的孩子?惊惧让我全身战栗,我望向自己的双手,忽然,它们变成了一片血红!

我抱住了自己的头,陷入恐惧。

过了许久,呼吸才慢慢平稳,抬眸望出窗外,已是子夜。

浑浑噩噩地起身,走向洞府深处的温泉,头还是很痛,第一次,我感觉到了有点冷,冰凉的身体,纷乱的心,我开始对自己帮助离歌走出阴影的方法产生了怀疑。给予离歌关心和爱护就够了吗?

波光粼粼的温泉沐浴在月光之下,天机宫的修真者们很会享受,在这温泉的上方,竟是开凿了一扇天窗,也是这上方的石壁本就单薄,不然无法做出这样的开口。

而温泉里,也有着不少可以供人依靠的圆石或是石榻,可见当初这里有不少人泡温泉。清澈见底的泉水与我第一次重生的那个温泉完全不同。慢慢褪去衣衫,走入温热的泉水便趴在了其中一个圆石上,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浑身的细胞便彻底舒张,似乎……清醒了许多。

第四十二章 小离开窍了

哎……

某人沮丧中……

其实,小离不错,可是,心中的那份感情刚刚结束,哪有心情跟其他男人重新开始。

哎……

我太善良,不忍心对离歌下手。

其实,小离太受样了,不合我胃口……总不能让我老做女王攻吧,这种事情偶尔两次可以,可是长久以往……好累啊……

哎……

我还是比较喜欢强势一点的男人的说。羞……

趴在圆石上长吁短叹,既有后悔又有懊悔,还有心烦和郁闷。怪只怪喝酒误事,我现在只想帮助离歌走出阴影,尚无其他念想。

呃——圆石的对面怎么有一摊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头发,我的头发能飘到那里?方才那里没有月光,故而是漆黑一片,而现在,淡淡的月光洒落在那片水面上,丝丝黑发如同水草。

疑惑地伸手抓去,指尖碰触到了那平静的水面,忽然,水声乍起,一个人从那乌发之间浮出水面,银白的水流沾染着月的光辉顺着那乌发缓缓而下,一片隐隐带着墨绿的光泽吸引着你的目光。

“咳咳咳咳!”一窜气喘在这静谧的温泉里响起,那浓密的长发下是离歌涨红的脸,看似他在水下闭气已久。

“离,离歌?!”

“咳咳咳咳!”离歌扶着我面前的圆石咳嗽,月华此刻洒落在他地身上,给他披上了一件银白地薄纱。他侧身而立。长发因为温水帖服在他肌肤之上。将那身莹白的肌肤遮盖地若隐若现。

“对,对不起,咳咳咳!你来的时候,我,我来不及躲。”他沉下身体背靠在我面前的圆石,长发再次从他的身上离开,飘荡在清澈的泛着月光的水中,丝丝发缕间是他赤裸裸的圆润地双肩。

心跳加速。将目光从离歌身上移开,水中竟是映出了那轮即将圆满的明月。

“我……来的时候你就在了?”

静静的温泉开始泛出了淡淡的水汽。

“恩。”他点了点头……我望向四处,果然在对岸看见了一叠折叠整齐的衣衫。捂住脸,转身,太糊涂了。

“我,我这就走。”离歌的语气依然淡漠里带着卑微,这份没来由的自卑带出了我心底那莫明地气愤。

“离歌。”我陡然转身,叫住他即将离去的身体。“你说你喜欢我。”

离歌那被长发遮盖的后背滑过一丝僵硬。

“可是,你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你又怎么有勇气拥抱我,亲吻我。拥有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说,但是,我不想看到这样地离歌。总是一副敬畏于我的神情,“你当初有得不到我就要毁掉我的占有欲,为何现在却如此自卑,为什么?还是……因为风雪音地事情让你害怕女人?”

我平静地看着冷冷淡淡的离歌的后脑,他说他爱我,却没有勇气和胆量面对我,他虽然没有了那份变态的占有欲,但也失去了男人本该有的霸道。是我没有调教好?我检讨……

“因为。你是圣灵。”离歌转过了身,清澈见底的眼中是一份挣扎和痛苦。在看见我的那一刻,他垂下了眼睑,“离歌配不上。”

配不上啊……配不上!

“你觉得你配不上我,那谁配得上我?”我直直地盯着离歌的脸,“说啊,看着我,难道看我一眼你会做噩梦?”

“不!”离歌脸红地急急抬眼,却在碰触到我地视线地时候又慌忙撇开,我嗤笑:“是轩辕逸飞?还是你看到的那个男人?离歌,感情只要真诚,便是干净地,即使出淤泥,依然不染。”

离歌撇开脸,将所有的神情都藏在那如瀑的长发下:“至少,是个干净的男人。”

“干净?哈哈哈……”我仰天而笑,“那你是指君临鹤?”

离歌瞬间一怔,神情变得呆滞。

“离歌,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爱吗?我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感情。”我有了一种挫败感,落寞地转身,准备离去。

“不要!”忽地,水声骤起,顷刻间,一双手从我的腰间伸出便将我从身后紧紧拥入怀中,一张微凉的脸贴上了我的脖颈,瞬间湿滑的肌肤相触让我体温当即升高,大脑陷入了停摆,离歌怎么会那么做?他甚至都不敢私自碰触我的手。

“不要放弃我……”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那温热的气息,但是那哀求的语气,却让我无法开怀,我不想自己对离歌的感情,只是出于同情,那样是在伤害离歌。而更让我感觉到无奈的事情,就是即使离歌如此抱着我,我依旧没有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任何情欲。

orz!!!我是被一个圣人抱着吗?老兄,我跟你可都是赤裸裸啊,而且还在这么容易发生什么什么的温泉里,你对我居然米有半点邪念?不知是我失败,还是你不行。黑线一下子就充满了我的世界,整个人的体温都开始下降。

“不离开,放心吧。”我视线落在水面,那里映出了离歌带着一丝恐慌的脸,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在离歌的心里是什么了!就是一妈!

崩溃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做一下亲妈的本分,我好言安慰:“我还要帮你报仇呢,不是吗?下次一定打败风雪音。”

忽地,离歌却放开了我,轻轻的水声响起,倒影里,竟是转身离去的身影。

“你的心里没有我,你现在是在为自己复仇。”他淡淡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生气了,可是,为何我却有一丝开心?

离歌真的生气了,他自此不再主动与我说话,又回到了护国府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如同我欠了他几辈子的钱。但是,他饭饭还是照做滴,只要他记得喂我,我就不在意他不理我。

可是,我却开心着,也不知在开心什么。所以,这份良好的心情让我又想起了那个无邪老头,还没找他算账呢。

我也是个爱惹事的,有仇不报向来不是我的性格,而“报仇”也要看我的心情,比如这两天我心情就相当好,仅管离歌不怎么理我。

一个人屁颠屁颠跑到丹房,看着那一排排丹药眯起了眼睛,用什么药整那个老头呢?

让他不能人事?嗨,就那破老头,只怕早就不行了。那变成人妖?只怕没这样的毒药。

“你在找什么?”是离歌。目光瞟向地面,是离歌欣长的身影,也不转身,只是继续看药瓶:“你有没有那种让人痒地不停地挠啊挠的毒药?”

穿着碎花长袍的人儿走到了我的身后,贴着我的后背,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红色的药瓶放到我的面前:“心痒难耐。”

“心痒难耐?”依旧不转身看他,即使他靠地如此相近,敏感的体温感受到从背后隐隐而来的温热。

“恩,会让人痒到心口,最后抓破心脏全身而死。”

一阵恶寒,离歌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都是那么平淡,仿佛看着别人痛苦而死是家常便饭。我不敢接他手里的瓶子:“那个……有没有只是痒痒的?我只是想教训一下无邪老头,不用死人那么严重。”

身后是一阵静默,他平缓的呼吸吹开了我耳边的发丝:“可是,我没有这么普通的毒药。”

“啊?”我这才转身,面对这个几日都未曾与我说话的冷艳男子,他的脸上带着三分歉意,我对着他只有眨巴眼睛,无言以对。

“不过……”离歌淡淡抬眼,在我头顶上方扫视了一圈,然后伸长手臂,他的胸膛挨近了我的脸庞,我微微后退,靠在了那一排木架上。

“这个,应该可以。”离歌将一个白色的药瓶放到我的眼前,“这是心痒难耐的原料:痒痒粉。接触后可以让人痒如蚁咬,但是只要用水清洗,便可去除。”

“哦!这个好!”我拿在手中,“那我去教训他去!”

“小舒。”离歌轻握我的手臂,“今晚是中秋。”

“中秋?”没想到居然是中秋了。

“所以,你出去顺便带些月饼回来。”

“哦。”

“今晚,我们一起赏......"

“好啊。”我迫不及待往外跑,整死那老头。

“等等,你还没上妆。”

“对啊,易容。”我笑了,离歌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将那黄色的膏药涂抹在我的脸上,他认真地涂抹着,不放过我面部的每一寸地方,在他那双清亮明澈的眼底,只有我这张渐渐暗黄的脸。

第四十三章 剑山

今天很奇怪,虽说我出谷时已是下午,但街上却空空荡荡,许多店里的伙计都驻足在自家店门口往天机山张望。

这一打听,才知道今天就是仙丹大会,而有很多仙丹在解封的时候都要讲时辰,听说不少是在子夜开封,所以这仙丹会要持续到子夜。那轩辕逸飞他们也上山了呢?

买了月饼糕点就探听无邪老头的情况,这老头如果下山,准引起骚动。果然,酒馆的小儿就告诉我那老头下山喝酒,没多久就被天机宫的人逮回去了。还说经常如此,准又被请进思过崖面壁去了。

思过崖,可是怎么去呢?更别说我还不知道思过崖在哪儿。

“哎呀,你快点,我们要迟到了。”忽的,熟悉的声音从旁边而来,我一听就乐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来了吗。”又是一个,她们两个还真是形影不离。

只见她们就在隔壁买零嘴,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依然头戴帏帽,看不清面容,就在她们出来的时候,我便迎了上去:“晓慧,晓珏。”

两人一怔,我笑着挑挑眉:“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

“清清姐姐!”晓慧兴奋地跳了起来,握住我的手就不肯放了,“那日听说有个女孩来还剑。我们猜就是你。可惜我们自从回了天机山就跟君师兄分开,不便去问。”

“啊?”

“清清姐姐,我们本是下三重弟子,上三重弟子出行,我们只是跟从,回到天机宫便等级分明,不可随意相见。”晓珏的意思是说君临鹤是上三重弟子,回来后。她们就没有资格随便去找君临鹤,真是严格的清规。

“姐姐的脸可真多,我们都认不出来。”晓慧拉着我边走边说。

“走江湖,必备地。”

“那姐姐是想去找君师兄?”忽然晓珏发问,语气有些局促。

“不,我想去思过崖,你们能告诉我怎么走吗?”

“思过崖?姐姐去那儿做什么?”晓慧带着好奇。

“你们地无邪师公摸了我,我要去教训他!”

两个小姑娘皆是一怔。突然,她们同时握住了我的手:“姐姐!这事我们一定帮你!无邪师公太讨厌了。”

“你们……”看着她们如此义愤填膺,莫非……

“他老是,老是。欺负我们……”晓慧的语气里带着羞涩,得,这老头没少摸宫里的女弟子。他平日造孽不少。活该今天他倒霉。

晓珏晓慧自然不敢报复,估计其她被摸的也不敢吱声,所以当我说我想去教训的时候,两个小丫头当即把去思过崖的小路指给我,还是条天机宫人不会出现的捷径,当然,她们二人没有陪我一起上山,因为她们要赶着回自己地那重宫殿报到。

嘿嘿。无邪老色狼。我来也,怎么感觉像是去TX(调戏)他的。

曾经。我也幻想过无邪老头是个美男子,不然我那被无邪老头摸的地方总是不自在,就是那种N月没洗澡的感觉。

思过崖也是武侠小说里出现的最多的地方,凡是在山上的门派,都会有思过崖。顺着晓珏晓慧说的捷径一路上行,果然不见人迹,很快,自己地身形就被天机山的云雾覆盖,隐隐的,听见那钟磬的响声,从未停止。

思过崖未在山顶,大概是在天机宫所谓地七重天的地方,而绝的是,思过崖居然与天机山隔着一条十米宽地峡谷,是独立的一座山峰,如同一把利剑直插云霄,与我所站的地方只有一根绳索相连。

偶滴神哪,高空走钢丝啊。往下一望,万丈深渊。这是有意不让普通人靠近。怎么办?我才不走钢丝呢。只有十米,我对自己的轻功有信心。

提气,我飞,得意洋洋,在钢丝上轻轻一点,再次飞起,人生臭屁有几回?自得之处莫虚伪。

稳稳落地,面前一个石洞,看,天机宫那帮家伙对自己的“囚牢”也很得意,连个看门的都没有,我便这样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

在我还没得意地淫笑的时候,里面倒是先传来声音了:“这是谁啊,今天会来看我?”

“还能有谁?”眼中映入了无邪老头被铁链拴住的情景,石洞里空空荡荡,无食无水,只有这个白眉毛白胡子地老头。

老头见是我,乐了:“原来是小鹤地相好啊,哈哈,一定是今天小鹤太忙了,没功夫陪你。”

“老头,你现在被栓着可是哪儿也去不了,还有心思胡言乱语?”双手环胸,洋洋得意。

无邪老头无聊地挥挥手,就地躺下,链条丁当作响,他单手支脸,一个罗汉卧的姿势:“丫头,你明明不是天机宫地人,怎么也这么无趣。”

“正因为我不是,所以我来教训你。”我拿出了手中的糕点。

那老头一下子就蹿了起来,链条又是一阵乱响,鼻子嗅着:“好香,月饼!”说着就要来拿,我挑眉:“老头,我给的东西你也敢吃?不怕下毒?”

“我都活了一百二了,神仙也没做成,再活下去就被人当老妖怪了。”老头抢过月饼就吃,不知为何,他的那句话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心酸。

“成仙对你们真的那么重要?”

无邪老头抹了抹嘴:“就因为发现不重要才后悔,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人也老了,身体也不行了,小姑娘也看不上了。”无邪老头用眼睛直瞟我,开始向我靠近,“丫头,你跟小鹤真的没关系?”

“恩!”

无邪老头啧啧摇头:“可惜了,那小子没福气,他在新辈中是悟性最高的,可惜,这么漂亮的一娃也要糟蹋了。好痒啊。”无邪老头开始挠嘴,“丫头,你下了什么毒,怎么这么痒。”

“痒痒粉。”我咧嘴笑眯眯,两个人的对答宛如平常的问候。

“咝——真痒,不行了,不行了,好痒。”无邪老头是越抓越痒,看得我也痒痒了。

“谁叫你乱摸女生。”

“丫头,老头我都快进棺材了,这两年不多摸点怎么弥补我年轻时的损失啊。哎呀,痒死了,痒啊,丫头,这毒怎么解啊。”无邪老头靠着石壁蹭啊蹭,蹭地我后背也好像痒痒。

“用水洗洗就没事了。”

“那你快放了我。”

放了他?也好,天机宫的人我看不惯,虽然这老头色,可是合我的眼缘,但是一看那粗粗的铁链,就傻眼:“我没带工具啊。”

无邪老头开始抓屁股:“后面,就是剑山,你去随便挑一把,就能把这铁链砍断。”

“剑山?那个出灵剑的剑山?”我惊呼。

“什么灵不灵剑的,都是什么神仙留下的破铜烂铁。”无邪老头一脸的不屑,“哪有神仙,神仙都下来做凡人了。”无邪老头一边抓一边嘀咕。

真是没想到自己就站在剑山上,顺着无邪老头指引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扇石门,石门上是复杂的图案,正想问石门怎么开,忽然,一只鞋子就飞过我的面前,砸在了边上的石壁上。一朵汗,鞋子还真是一种随身可带的暗器。接着,便传来齿轮滚动的笨重的声音。

再看无邪老师公,正在抓脚。没想到整人还整出剑山了。

当我刚刚跨进石门的时候,我惊呆了,眼前一片空旷,如同有人将这座山体内部彻底挖空。俯视,下方是一个极大的阴阳太极图案,瞬间,让我想起了漫画中所画的剑山。

在那阴阳之中,插着无数银针,不,那不是银针,而是宝剑。

“那些破铜烂铁有灵性,谁对着你叫,就认你做主人——哎呀——痒啊——”

剑还会叫?这老头真滑稽,以为剑是狗呢。

第四十四章 玄明玉知道了

扶着悬梯而下,赫然发现不仅仅是在下面,还有石壁上,山顶,到处都是剑,长的,短的,亮的,暗的,都像一根根刺扎在石壁里。

“岑——”忽的,一声特殊的鸣响在耳边响起,我看向左侧的石壁,是一把乌黑乌黑的看似剑的东西,因为……它上面还长了蘑菇……不理,继续往前,到了剑山,还不弄把回去换钱。

“岑——”又是一声,好吧,我回头:“如果你真有灵性,并且认我为主人,我就带你走。”

“岑——”此番那东西竟是颤了颤,难道真是宝贝!

好列!我握住了看似剑柄的部位,然后开始往外拔。好紧,真难拔,良里格的,哪个攻把这东西插那么深?

抬起脚,撑在石壁上,我拔......

“岑——”那东西被我拔出,可是同时,我因为用力过猛而往后摔去,悬梯本就狭窄,当即,我翻出了悬梯,往下掉去。

心中发慌,拿起手里的东西就往石壁里一插,竟是轻松插入石壁,就像小刀插入萝卜那么简单,好剑啊!

跃回悬梯,看着手中的剑,原先插入石壁的部分泛着青紫的暗光,剑身也是青中带着红,而在石壁外的部分,依旧被黑泥包裹,黑泥坚硬成石,上面还长着蘑菇,黑色的蘑菇细细一看,竟是一朵小小的灵芝。

灵光一现。便将这把种着灵芝的剑带出剑山。轰然间,满山的利剑竟是发出了那“岑岑”的剑鸣,宛如告别。

“丫头!你把什么拔了,剑叫得这么厉害!”无邪老头地惊吼从外而来。

“你管不着。”我提着剑吊儿郎当地晃了出来,无邪老头地神情难得地变得严肃,紧紧地盯着我手中的剑。

我举剑砍断他的铁链,他的脸上带着紧张,却依然在抓痒。看上去很滑稽:“当年地煞离山,剑山万剑齐鸣,今日又是如此,剑山只有三把仙剑,便是天绝、地煞、和合,即天地人三剑!”

“那又怎样?”我举着手里的剑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无邪老师公的视线就追着那剑。嘴里还在说着:“三剑藏于万剑之中,几百年来未有人寻得,只当是传说,但是。直到五年前地煞离山,众人才相信剑山内,藏有这三把神剑。”

“地煞?”难道是南宫秋的那把。那小子怎么总喜欢在天机宫偷东西。

“你的剑上长有灵芝。定然剑带仙灵之气,不是天绝,便是和合,只能在剑清洗后才能分辨,所以……”

“无邪老师公,你不痒吗?”真是地,说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我也不关心这把剑的来历。无邪老师公顿了顿,似乎想起了痒痒。又开始抓了起来。

看了看日头。该下山了:“我走啦,老师公你洗个澡就没事了。”便往外走。谁知无邪老师公竟是跟了上来:“丫头,你不明白,灵剑不能用普通的水清洗……”

“哦……”飞回山崖。

“要到阴阳五行池清洗。”

“哦……”开始下山。

“五行池就在这里附近,丫头,花不了你多少时间。”

挑眉,表示怀疑,无邪老师公一脸讨好的笑,眯起眼:“老师公,你就说实话吧,你想知道这是哪把剑吧。”

无邪老师公一阵点头,我唇角一扬:“就不让你知道,让你心痒痒。哼!”抽身,将忙着抓痒的无邪老师公远远抛在了身后。

“喂——丫头——”身后还隐隐传来无邪师公的呼唤,今天是中秋,早点回去陪小离。

落日的光辉再一次洒落在这个鲜花遍布的山谷,浪漫梦幻如同仙境,想当年,天机宫地先辈们就在此处采纳日月精华,自然灵力。

当我提着宝剑哼着小曲回到鬼哭谷的时候,却在那花田之间,看见了一副绚丽的画面。只见两个身高相差无几的男子站立在一棵大枣树下,是身穿碎花长袍地离歌和白衣飘然的玄明玉。

山风扬起的时候,细碎地花瓣从他们身旁打着圈儿滑过,与他们轻扬的发丝飘向同一个方向。

下意识地,我闪入一旁的果林,玄明玉怎么来了?

玄明玉右手撑在枣树上,逼视着身前的离歌:“你说你不回护国府!”若不是他隐忍着愤怒的语气,这幅和谐的唯美的画面也不会被破坏。

离歌撇开脸,转身欲走,玄明玉忽然伸出左手揪住了离歌的衣领,将他摁在了树干上:“小离,你我亲如兄弟,无话不谈,你难道就为了那个女人而要放弃我们这么多年地复仇计划!”

“我没有!”离歌猛然扬脸,与玄明玉地视线相撞,玄明玉被离歌眼中的寒气所怔,冷淡却坚定地话语从离歌的口中传出:“我只是不要再回护国府!”

“小离……那个替身坚持不了多久,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但是,我绝不会回护国府!”

“就为了那个女人!”玄明玉的怒吼回荡在山谷之中,离歌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而是垂眸沉默。玄明玉松开了手焦躁地在离歌面前来回几步,突然向离歌伸出手:“冰魄呢!”

离歌淡淡地看向玄明玉:“在深潭里。”

“你撒谎!”玄明玉大步跨到离歌的面前,“我看过你们的包袱,里面都是那个宠妃的陪葬品,冰魄是不是在那个女人手里!”

离歌讶然抬眸:“你居然翻我们的行李!”

“小离,我不想你认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那女人是不是小偷?是不是?”

失望在离歌的脸上浮现,他慢慢地摇着头:“明玉,你让我失望。”

“小离。”玄明玉做了一个无奈而痛心地深呼吸。“你要知道。冰魄对我很重要。”

“重要?”离歌冷笑,“哼,不就为了炼丹。”

“只有炼出仙丹才能成为天机宫地掌门人,才能号令天机宫,才能与风家抗衡!小离!”玄明玉情急地扣住了离歌的双肩,“你应该知道,我们力量单薄,没有自己的力量又如何报仇!如何杀风雪音!”

“风雪音……”离歌的眸中出现了那熟悉的黑暗。

“没错。风雪音!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玄明玉仿佛想通了什么,脸上竟是出现了喜色,“你说风雪音被那个女人逼退,你留下是不是想拴住那个女人的心,然后利用她对付风雪音?”

倏地,离歌扬起了脸,眸光中的黑暗瞬间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火焰。燃烧着。“嗡!”鸣响从大脑深处响起,离歌……也想利用我?

斜阳渐渐西沉,当最后一抹金光扫过离歌地脸庞的时候,他眼中的火焰却是渐渐熄灭:“她报仇。不是为了我。”

“她是谁?到底是什么人!”玄明玉急切地追问,“冰魄是不是在她手上?如果你无法取回,我们一起……”

“明玉!”离歌忽然厉声打断了玄明玉。玄明玉立时一惊,眸光中浮出了一丝陌生。

离歌慢慢闭上了眼睛,侧身,伸手:“请回。”

静默在玄明玉和离歌之间蔓延。玄明玉脸上的浮躁渐渐淡去,变得平静,变得失望,还有几分落寞和哀伤:“小离,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兄弟。是共同进退的战友。而今,我错了。你已经不再是我熟识的那个小离了。”

离歌缓缓睁开了双眼,却是看向那山峰处最后的余晖。清冷的身形显示了他不留玄明玉。

“呵。”玄明玉摇头轻笑,“其实,我已猜出那女人地身份,只是希望这个答案小离你能亲口相告,因为我无法接受小离的谎言。”

离歌一惊,转身目视玄明玉:“你知道什么。”

玄明玉唇角挂着一抹冷笑:“你情系那个花飘飘,却在当天便专情另一个女人,这不合常理,起初我以为你们只是普通朋友,但你却将她带回了鬼哭. 除非是你心中重要的人,你不会带她来此。而她的身上又带着花飘飘所有地遗物,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花飘飘复活了!小离,你让一个人死,然后再复活,是何容易?小离,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敢抢轩辕逸飞的女人!”

狂风乍起,扬起了花瓣无数,也吹得离歌和玄明玉的衣袍鼓鼓作响,淡笑地玄明玉和怔愣的离歌相对而立!

余晖撤去,空中浮出了一轮淡淡的满月。日月交辉的景象,在天空中神奇地出现,那轮几乎不可见的满月被夕阳的残辉掩盖住了光芒,然而,待到夕阳落去,夜晚便是它来称霸!

那轮满月……为何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明亮?朦胧中,我看见了玄明玉离去的身影,手中的剑竟是如同看见食物一般兴奋地震颤,眼前忽地黑暗袭来,在倒地地那片刻间,我看见了离歌渐渐远去的背影。

离歌……呼吸在消失,心跳在减速,想呼唤他地名字,却是无力,越来越远的背影,越来越黑的世界……

离歌……

救我……

第四十五章 满月下的妖精

眼前是一片虚无的白,很静,没有任何声音,自己的呼吸,心跳,都被这个虚无的世界吞没,有什么在动?是雾,是雾造出了这个无边无垠的世界。它们形如薄纱,动如鬼魅,伸手之间,它们又化作白色的丝带,从我的指尖溜走。

“妖孽……”谁在说话?

茫然四顾,迷雾之间,有身影隐现。

朝前迈去,脚下竟是一片温热,俯看,薄雾之间有一人影,心生惊讶。

俯下身,拂开那层云纱,现出一白色人影,一阵乖张的风猛然而来,吹散了所有的水雾,扬起了水中人的白色裙衫。

风,静了。

她的裙衫缓缓垂落,她的长发似被白纱遮起,好奇俯身,她也朝我而来,白纱垂落,竟是那丝丝缕缕的长发,她的头发……一片银白……

闪现着特殊的月牙光芒,在她身后是那轮苍白的满月。

举目,明月当空,那银白的月光异常刺眼。

“把仙丹交出来!”

有人在身后厉喝,起身,耳边响起剑破长空之声,转身,剑尖在面前停止,眸中映入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君临鹤……”

“你是……”他的眼中透着惊讶,神情变得怔愣,他在惊讶什么?又在怔愣什么?可是,却有香甜的气味从他的唇中而来,是什么?

他怔怔地站着。如同点穴。红唇微张,皓齿可见。

缓缓上前,他毫无反应,依然举着那把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的剑,抬手,指腹滑过他朱润的唇:“给我。”

清亮地眸子瞬间圆睁,缓缓吻上他地唇,在他惊讶的眸子里。看到了那个白发的女人,她有一双好看的银灰的眸子,她又是谁?

临鹤清澈的眸子渐渐变得黯淡,他缓缓滑落在我的身前,我茫茫然地怔立着,直到山风将我吹醒,脚下,静静地躺着君临鹤。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猛然惊醒。摸上了自己的唇,怔立许久,久地自己快成了化石。

“岑——”空中猛然响起磬钟地声音,抬首。山顶光辉四射,仙丹开封?举步,却被什么绊住。软软的身体,君临鹤!

慌忙俯身检查君临鹤,他呼吸平稳,似乎没有什么不妥,这熟悉的情形让我想起了远尘被我吸走生气后的昏迷,难道!可是,为什么我……

看向四处,景物处处带着熟悉。身边的温泉是淡淡的乳白色。竟是我第一次重生的温泉。愕然起身,手中的剑透着一丝温热。望去,那剑竟不知何时已经清洗干净,暗紫地剑身隐隐透着血光!最奇特的是剑柄上一颗深蓝的宝石,石内液体流动,如同云天被纳入石中。

于是,再次怔立,这之前的记忆,竟是全无……石化……

“岑——”磬钟声将我浑身地化石打落,我混乱的大脑里只有了一个答案,就是我“尸变”啦!!!完全崩溃倒地。

恩?白光划过眼前,是头发!是白发!再次,陷入石化。回头看君临鹤,我吸了他……石化……

忽的,我闻到了人气……为什么会是用闻地……

“在这儿!”瞬间,白衣飘落眼前,多么熟悉的场景,就像当初我从温泉里爬出,面对这些白衣“仙子。”

“君师兄!”为首的正是紫芸,她焦急而愤怒地举剑从朝我而来,“妖孽!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虾米?妖孽?转眼间,就是一群白衣人朝我而来,命运再次轮回旋转,我又被天机仙子追杀。

“你们在说什么?”我起身后退,一剑扫去,竟是剑气四射,阻止了追杀的众人,“为何要追杀我!”

“妖孽!你在装失忆吗!”边上的道子大喝起来,此刻,天机山的磬钟声一声接着一声,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大闹仙丹会,抢走仙丹灵药,盗取天绝剑,还欲刺杀皇后娘娘,却在此时装无辜!”

“啊——?我大闹仙丹会?抢走仙丹灵药?盗取天绝剑?刺杀风雪音?”瞬间,脑中轰响,真是我做的吗?

“现在还杀了君师兄!”紫芸又给我加了一条罪。

“慢着!”我扬手,立时,众人一愕,匆匆举剑进入防御的姿态,我挠了挠头,之前地记忆完全落空,但既然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那多半是我干地。既然如此……还不跑!我当即转身就跑!

“可恶,追!”众人紧追而来,可是,不久之后,他们就被我甩脱。我愣愣地站在一棵树上遥望那在黑夜闪耀着火光的山顶,我真地做了那些事?

不知不觉竟是回到了鬼哭谷,右手提着剑,左手提着一个包袱,当我发现包袱里都是丹药的时候,我明白我确实大闹了仙丹会,可是,却丝毫不记得,宛如那些记忆被彻底抹去一般。

站在花海里,我无法举步,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哪敢出现在小离的面前,他会不会被吓死?月光似银霜,如同我这满头华发,和那双银灰的瞳仁。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还吸人生气,真成妖怪了。

沮丧……

“沙,沙。”身后有脚步声,立时转身,一个身影从空中猛然朝我扑来,提剑的那一刻忘忧的酒味扑向我的面门,我放下剑怔怔地看着离歌从天而降。他飘逸的碎花袍衫在风中鼓动,遮起了那轮夜幕中的满月。

浓浓的杀气包裹了他的全身,他在空中拔下了发间的银簪,瞬间长发在风中飞扬,遮住了他倾城的面容。

“怦!”后背深深的痛。

“谁!”银簪抵在脖子,离歌压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身体在夜下微摇,身上带着浓浓的忘忧的味道,被风扬起的发丝掠过他的脸庞,那双带着酒醉的双眸闪烁着寒光。

“我……”正想着怎么解释,忽的,一双手抚上了我的脸庞,我一怔,看向离歌,他在我的身上随风轻晃,而那双手却是仔细地,轻柔地抚过我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就像他之前每天做的上妆。

“小舒?”离歌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

心中划过一丝欣喜:“小离,你认得出我?没想到你醉成这样也能认出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不要怕,我不是妖……”忽然,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右胸,当即,我倒抽一口气,所有的话语被那只手塞回了喉咙。

怔怔地躺在地上,看着上方的离歌,那微闭的眼睛里是跟黑夜一般深沉,他在做什么?是不是失手按错了地方?

我慢慢地抬手扣住了那只放在我胸前的手:“小离……你醉了……唔!”忽然,一个吻,堵住了我的唇,那熟悉的触感,那不久之前尝过的唇,今天却带着忘忧的味道。

他静静地停落在我的唇上,心跳开始在这柔软的唇下加速,离歌在做什么?借酒壮胆?我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身下,就连呼吸,也不敢大声,他醉了,他不会做什么的,我这么告诉自己,因为他只是停落在我的唇上,什么都不做,或许,过会他就会离开。

静谧的夜空下是静静的离歌,紧密的缝隙里钻入了百花淡淡的清香,我轻轻地在他的唇下呼吸,然后小心地望向他的眼睛,然而,那长长的带着卷的刘海却将那双眼睛隐藏地不可见。

此时此刻,宛如风都停止不动,宁静的四周除了那幽幽的虫鸣还有我自己的心跳,我看向四周,视野几乎被离歌遮掩,只能隐隐看到天空那轮渐渐被阴云覆盖的满月。

“小……”开口间,却立刻滑入了一条小蛇,全身血气登时上涌,来不及阻止,那小蛇就在唇中辗转勾挑,忘忧的味道只在顷刻间就侵染了一切,缓慢而细腻的吻,灵活而温柔的舌,渴望着我的回应。他细致地抚过我唇内每一片区域,就像他给我上妆一般认真仔细,他轻轻地舔吻我的唇,宛如想温暖那里,将自己的温度完全传递给我,我怔愣地躺着,接受着离歌这个带着忘忧的吻,脑间竟是一片空白。

直到他的吻开始下移,我才恍然惊醒,猛地推开了离歌,坐起了身。

夜风终于灌入了我和离歌之间,带着那百花的清香。离歌垂脸坐在我的面前,身形依然随风摇曳,那垂坠的发丝遮盖住了他的脸庞,让我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第四十六章 激情

寂静依旧包裹着我和离歌,我看了他许久,他依旧那样沉寂地坐着,如果不是那身碎花的袍衫,几乎是彻底掩入黑暗。幽幽的夜风时不时拂起他那件碎花的长袍和他细如丝线的发丝。

忘忧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和那百花的芬芳在风中融合。

“小离,你醉了。”我站起身,前方银川下的石桌上,烛光照出了一桌的菜肴,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是因为我回来晚了,他才忧伤吗?小离,我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会变身。

静静的风里,没有传来离歌任何话语,当两只白色的蝴蝶颤颤地飞过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才缓缓起身,身形晃了晃,站在我的面前。

他的身后是一棵百年的垂柳,垂柳上挂着一盏红色的走马笼,绿色的柳,红色的灯,灯光随着走马灯的转动,闪烁不定,空气里透出了一丝诡异。

记得他的院子里,也满是垂柳,那柔中却带着刚的特质,在离歌的身上体现,而离歌,也带着柳的妖艳。此刻,他站在垂柳下,夜风扬起柳枝的同时,也扬起了他的发丝,他在摇曳的灯光中,溶入了那棵百年的柳树,如同他原本就是这棵垂柳的精魂。

怔怔地看着他,久到我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很累。就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想马上休息。疲惫没有原因。我也懒得去寻找原因,就像我变成了这副妖精一样的模样。我俯身去捡地上的包袱,忽然间,有人压上了我地后背,一手还过我地腰便将我提起,然后完全压在身下。

“小离!唔!”一只手从后而来捂住了我的唇,沉重的身体压得我无法动弹,忽然。静谧的世界里传来一声脆响:“撕拉”,凉气便瞬间灌入我的后背,整个人立时陷入僵硬,离歌……撕开了我衣领。紧接着,热烫的吻如同暴雨落在了我的后肩。

这是怎么回事?大脑陷入空白的同时,我本能地挣扎:“唔!”,捂住我地手终于松开,却转为扣住我的手腕。离歌将我的双臂压在花丛之间,他用自身的力量压制我,只有双脚可以乱踹。

“离歌!你疯了!”我大吼,“快放开我。你究竟在做什么!”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只有更加狂暴的吻,热烫的唇印在我的后颈。用力地吮咬,疯狂的舔弄,举目间,却是自己银白地长发,月色黯淡,我宛如被离歌彻底包裹,宁静的世界里,只有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他连同我的发丝一起将我地耳朵完全含入。轻咬着。他用一只手扣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就开始将我的衣服往下撕扯。那一声又一声衣物破碎地声音颤动着我的心,一丝恐慌竟是从心底而起,喝醉了的离歌,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狂暴,他冷酷,他不对我说任何话,宛如那是在浪费他亲吻我的时间,他粗暴地撕扯我的衣衫,直到后背完全赤裸,可以让他的吻畅通无阻地往下而去。他疯了,他狂了,难道是酒精在作怪?

“离歌……”我想用内力将他震开,却发现全身的内力如同被抽空一般半点不存,脑中陷入迷茫,为何我此刻会如此虚弱?

“喵呜"一声诡异的猫叫拉回我地心神,让我清晰地感觉到离歌地疯狂,他不停地,急切地用他吻啃咬着我的身体,宛如我身上地每一处都散发着诱人的香甜,让他来不及选择,丝丝刺痛是他的激情所化,然而却因为看不到他的神情而让我心底害怕。

“不要,离歌,不要,会冻死你的……”我想用这个理由阻止此刻这个让我有些害怕的离歌。

他的吻,停住了……我似乎松了口气,可是,却没想到身体因为这突然的停顿而开始慢慢发热,一丝丝久违的情欲正从身体的最深处慢慢上升,搔挠着你某一根神经。

忽然,一只热烫的手出现在了我的后背上,那似火的温度轻轻抚过我后背的肌肤,他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抚摸着,指腹缓缓画过我的脊椎,立时,一窜电流从身体里蹿过,全身的血气猛然涌上了我的大脑,撞击着脑中那根底线。

“我很热。”良久,传来离歌淡淡的话语,一如往常的冰冷,却是带上了情欲的暗哑,“我也很清醒。”

“你确定?”

“确定。”随着这两个字,一条腰带缠上了我的双手,是他的,我被这举动所惊,“离歌,你干嘛要绑我!”他一圈一圈缓慢地缠绕着,那缓慢而细致的动作让我的心开始颤抖,离歌的病又发了?不要啊,我不要做M啊。(M:SM的M方)

“离歌,不要绑……”又一条布条绑住了我的唇,是我自己衣衫的碎片,我无法言语,只剩下唔咽,“唔……唔……”我会配合的,只要你放开我。

“这样……我才有勇气。”他的唇落在我的耳边,勇气?这样才有勇气?把我绑起来不让我碰他他才有勇气?什么原理?

一段布条慢慢遮起了我的眼睛,黑暗覆盖了我整个世界,为什么?可是,在我还没想明白的时候,这个黑暗的,鸦雀无声的世界里便传来离歌那衣服脱落的声音。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这些声音是如此明显,甚至他那缓慢的优雅的动作都浮现在我的眼前,比用目视时更加清晰,更加让人心动。当热烫的气息包裹了我的后背的时候,我似乎明白,有些事情已经无法避免。

他伏在我的后背上,用他热烫的胸膛熨烫着我的身体:“你冷地让我心痛。”他低哑的话语在我耳边浮现,带着他深深的痛心。

“唔……”小离, 我会好好待你。

“小舒……你真美……”他的双手顺着我的手臂爬上了我被他绑起的双手,然后轻轻包裹,随后,便静静地伏在我的身上,在我耳边深深呼吸:“呼……呼……”

没有光明的世界里,每一个吻,每一下碰触都变得异常刻骨铭心,他赤裸的腿就在我的腿间,那肌肤间的厮磨让我感觉到他腿上的肌肤是如何地细腻紧绷。修长莹白的腿在眼前浮现,却是比亲眼所见还要动魄。

身下是带着离歌身上特有的药香的衣袍,丝滑的触感却不如离歌肌肤的滑腻,他的手插入我与袍衫之间,将我最后的破碎的衣衫扯出,开始尽情地揉捏我的身体。

“小舒……”他的吻碎碎地落在我的后背,环住我的手带出了他的欲望,他用力地将我摁进他的身体,宛如怕我在下一刻离他而去,“对不起……”随着他这三个字,他扣住了我的腰,我在黑暗的世界中撑圆了眼睛,他要……

“吾!”我用绑住的双手捶打着地面,离歌!我不要被压!你好歹放开我,我会好好配合你,我不要这样!我都没摸到他……

当身体被彻底贯穿的时候,我揪紧了指尖的雏菊,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菊花!

“对不起。”还是那三个字,却是在他的挺进中带出,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没有了内力,不明白最后为何会变成被压的局面,许多许多不明白,在离歌掀起的一阵又一阵波浪中被冲散,最后只剩下自己的呻吟和离歌的喘息。

他是如此细腻,这份认真和细腻在他的情爱中也被带入,他循序渐进的步骤和不疾不徐的动作完全控制了我的感觉,他细心地体会我的反映,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我,将我和他,一起推入最后的天堂。

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和离歌躺在花丛之间,合而为一,将原本单纯的关系推进到了我没有想到过的境界,什么东西在他的律动下变了质,升了华。忽然间,我明白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找轩辕逸飞,也不是为了找南宫秋,而是……离歌。第一次重生见到的第一个男人其实并不是南宫秋,而是……离歌。就像至尊宝回到五百年前,找的并不是白晶晶,而是紫霞仙子……

这个晚上,离歌在歉疚中开始疯狂,当第一次细心呵护之后,之后却变得粗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从最初在我耳边说着对不起,到最后只剩下他的粗喘,“呼……呼……”从最初的情爱,到最后的发泄。

他在发泄他的痛苦,他的隐忍,他的自责,和他的自我折磨,他在发泄着他在护国府里的一切苦闷和屈辱。

最后……我因疲惫而彻底陷入了昏迷……

离歌……你的痛苦带入了我的身体,就让它们彻底从你的心里离开,下一次,让我来疼你,好吗?

第四十七章 激动的鬼叔

(疲惫的小舒舒陷入梦境)

隐隐约约地,出现了火光,迷迷瞪瞪间,身边斗转星移。眨眼间,竟是立在一只铜鼎之上,手提一个包袱,俯视下方所有道人,嘲笑浮上唇角,举剑横扫:“你们这些蠢人,这也算是仙丹?哈哈哈哈……太可笑了!”

“何方妖孽在我天机山放肆!”

“妖孽?”我冷笑,傲然举剑,“看清楚!我是天绝的主人!”

“天绝!”一声声惊呼此起彼伏。

“妖和神都分不清,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妖孽!你居然偷取了天绝神剑。”

“偷取?哈哈哈……这剑本就是我留下的!”赫然间,我从铜鼎跃下,“这些丹药只会害人,我要将它们全部毁灭!”

“抓住它!”

忽然,我看见了风雪音,立刻提剑而去。

“护驾!护驾!”人影缭乱,一团混乱。

剑气横扫,传来衣衫被割裂的声音,转眼,我就到了轩辕逸飞的面前,唇角勾起,正要上前调戏,忽然,风雪音就护在了轩辕逸飞的身前,我一挑眉:“别以为你保护小飞我就不杀你!”

立时,轩辕逸飞的目光就从风雪音的身后而来,我在风雪音面前得意地笑:“我说过。我的速度很快!”

风雪音的双眸立时撑圆。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惊恐,心中大喜,举剑就刺。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剑前,是风清雅,我立刻收剑,拧住双眉:“让我杀了这个祸害,解救天下人!还大家自由天空!”

“你!”风清雅立时一怔。可是瞬间,杀气就从旁边而来,是南宫秋,我挑起一边地眉:“你是哪个秋?”南宫秋一怔,手中地剑被我随手削断,不屑地看了一眼,“不是地煞。”

“摆阵!替天行道!”

“哈哈哈……”我在轩辕逸飞,南宫秋。风雪音和风清雅惊疑的目光中狂笑,“替天你个圈圈叉叉的行道,一帮子单细胞动物,连玲珑宝鉴都看不懂。还妄想长生不老?不如让我把你们全杀了,重新轮回!”

一剑插入地面,陡然间。尘土飞扬,灯火在一阵乱颤后全数熄灭,只剩那铜鼎之下的火焰,我拔剑迎向满月,笑声回荡在山间:“一场修仙终成空……哈哈哈……”

呃……这个女人是我?不可能吧,我哪有她那么BH(彪悍),这么XE(邪恶)?

“别看了,就是你。”忽然。阴风扫过身边。我立刻转身,整个世界再次扭曲。消失,化作了一片虚无的黑暗,面前,站着鬼叔,他正挖着耳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哇!”鬼叔在看见我的刹那间,先是夸张地惊叫着往后一跳,我满脸黑线,有种想扁他的冲动。不过,现在还不能揍他,因为知道真相地只有他一人。

“丫头,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跟雪狐仙子有得一拼。”鬼叔凑近我看,伸手拾起我一束长发,雪一般的白如同月光浸染。

“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对着鬼叔眨巴眼睛,慢着,为什么鬼叔出现了?我看了看四周,一片黑暗,好吧,估计在梦境。

“哎呀……真是迷人啊……”鬼叔看着我的眼睛色眯眯地就差没流口水,“银灰色啊,极品啊。”

“你这个猥琐大叔——”一脚把鬼叔踹开,鬼叔灵活地像只猴子:“美人,这是好事。”

“你说这是好事?”一团火开始从体内燃烧,“良里格的,老子变成白发女妖了,还吸了君临鹤的生气,你居然说这是好事!”

“非也非也,丫头,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这真不是坏事。”鬼叔往后退了一步,与我保持安全的距离。

“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把你也给吞了!”

鬼叔立时一个寒战,擦了擦额头的汗:“是这样地,主要是冰魄的原因。”

“冰魄?我就说那东西有问题,可是我拉不出啊。”我摊手,我真的很努力地拉过了。

鬼叔一脸黑线:“当然拉不出,早化在你体内了。你听我慢慢说,冰魄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玄武神兽炼制地一颗内丹,不过在凡人的手中,就是一颗只是拥有极强寒气的珠子,即使如此,也是件宝物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曾经不是给过你内力吗?虽然是凡人地内力,但毕竟经过我们的手,所以带上了一定的鬼气,鬼气本就是阴气,而这冰魄也属阴,所以你吞下去后,开启了冰魄的神力。”

“哈,你是说我会变成那只大龟?”完了完了,以前发誓都说什么什么变乌龟,真变了。

“丫头你乱想什么,玄武是神!”鬼叔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按道理,如果他的内丹真的被你融合,你现在或是成仙,或是因为承受不了冰魄的神力而死。可是,现在奇怪地就是你即没成仙,又没死,而是在满月之时,全身寒气达到至高,发生了现在这样地异变。”

“异变,很好,你是说我是人妖罗!”

“不,人妖是雷神。”

“雷神……”

“你应该算是人,鬼,仙的综合体,这个突变太奇怪,你地身体里好像有另一股神力压制了冰魄。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其实,你只是每逢月圆异变,这跟你们女人那几天是一样的,习惯就好。”

“……”得,成狼人了。

“还有,子夜一过,你就会非常虚弱,如果想上男人就要赶在子夜以前。不然就像这次,被那个小子压在下面。”

“……”我无语地看着鬼叔,“也就是我每个满月都会变形,然后到处吸人气?”

“满月之夜是每月最阴之时,丫头,你也别因为吸了君临鹤的生气而内疚,其实你对生气的渴求来自于那部分鬼气,只要生人不靠近你十米之内。你还是可以控制的,而且,只要吸一个人就够了。”

“可是为什么我之前对着那么多人都不吸,翩翩吸那个落单地?”

“这个……”鬼叔摸着下巴。“你当时砸人家场子砸地那么兴奋,哪里想到要吸人气,还有一点就是当时人气混乱。你这次重生地时候吸的是远尘的那口气,而远尘是处子,所以……”

“……”我下巴脱臼。

“这跟吸血鬼那批人的嗜好是相同的,丫头,你好福气啊,哈哈哈……”

“@#¥……”开始石化。

“不过……你确定你身体里只有你一个灵魂?”鬼叔凑到我的身前,仔细打量,“不然你怎么不记得先前做的事情?”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我人格分裂......"

“恩……可能第一次异变激发了你心底的黑暗面。看看你那个样子多邪恶,简直就是魔君再世。”

“……”我也这么觉得。心虚地冒汗,可能是腐女那面彻底爆发了。

“还有,君临鹤被你吸了生气那是他地福气,因为你还给他的可以说是仙气,虽然很少,但也可以达到强身健体,美容养颜,祛斑祛痘……”

“我说你还来劲了是不?”鬼叔在那里说得滔滔不绝,双眼放光,我看着真想狠狠揍他,“你是不是现在很羡慕我啊。”

“咳咳!丫头,若我有这般能力,必然尝遍天下美女的滋味,要知道,你现在非神,非仙,非鬼,非妖,非魔,谁都管不着你,而人类又不是你对手,丫头,你可谓是在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啊,这是每个鬼神妖魔都羡慕的事情……”

“滚!滚回你的地域去,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鬼叔惋惜地看着我:“哎,只可惜你只有在满月升起到落地之时如此,若是能天天如此,你还不称霸人间,做上一代魔君!”

“滚!滚!滚!”我只给鬼叔三个字。鬼叔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身体开始慢慢下沉,最后只剩一个脑袋的时候,他说道:“别浪费这个能力啊,丫头,例如那个君临鹤,现在妖精都自成一界,谁喜欢出来被修真人抓积累功德。上面还要裁员,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仙了,但如果你吸他七七四十九次,他就直接升作地仙,你这是在积德啊!”

“滚——”我跳上去,狠狠踩下去,鬼叔立刻缩回脑袋,我气得直跺脚,“鬼话!真是鬼话连篇!六十年后看我下去怎么收拾你!”

“还有。”鬼叔又从我后面冒出来,“你放心,等你生了孩子,孩子会吸收冰魄的神力,到时你还不会不会变我不清楚,至少体温可能可以恢复正常。”

孩子?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那不是要跟小离……努力……造人?

第四十八章 落叶归根

好舒服,浑身的血脉都舒畅了,缓缓睁开眼睛,是晃眼的水光,是温泉。

清醒的片刻,脚下一滑,沉入水下,赶紧扒着圆石爬出水面,再次趴在了那个圆石上,好舒服啊,最喜欢就是这样趴着。

身上暖洋洋,日光从头顶而下。

“醒了?”忽的,清冷的声音从在温泉里响起,却是带着深深的关切,我抱着圆石全身紧绷,视野里映入青青紫紫的斑痕,大脑立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满月,变身,离歌,忘忧,腰带,呻吟,喘息,和被我彻底扯碎的菊花……一切,都那么混乱,画面一个接一个撞击着我的大脑。

嫣红的身影落在我的面前,轻地如同羽毛,我不敢抬头,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头发,恢复了黑色。我……又恢复了原样。

“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一双手抚摸着我的长发,顺着我的发丝抚上了我的脊背,他侧躺在这圆石上,一身红艳艳的袍衫却依旧化不去他从内而外的冷酷。

我一动不动地伏在圆石上,尚未从混乱中苏醒。我现在和离歌究竟什么关系?一切发生地太快,让我反倒瞬间无法适应。以后,我又该以什么身份和离歌生活在一起?

“你昏睡了一天,我想应该是你变身的原因。”

“昏睡了一天?”我下意识抬眸,看见了唇红齿白的离歌,他居然变得比两日前更加鲜亮。就连肌肤在那淡淡的阳光下也散发着钻石般的光辉。刹那间,思路变得清晰了。一切混乱皆因为离歌唇角带着的宠溺的微笑而消散。

“恩。为什么?”他缓缓躺下,伏在我地面前,那如瀑地发丝从圆石上垂挂入清澈的温泉,“还大闹了仙丹会。”

“冰魄的原因,大闹仙丹会的事情我自己也忘了。”我转身,离歌那不再冷酷的神情让我有些心猿意马,“以后每到月圆你不能让别人靠近我十米之内。”

“恩?”

“我会吸他的生气,我不想亲别的男人。”

“知道了。我不会让别人靠近你。”

随即,便是静默,只有离歌那纤长白净的手不停地轻抚我地面颊。

“那晚……我以为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还看见了玄明玉。”

“你……看见了。”

“恩,听得很清楚。”

接着,便又是一阵沉寂。

“小舒。”他缓缓地靠上我赤裸的肩膀,可是,他却在这声呼唤后。没有再说任何话语。终于,我忍不住问:“什么?”

金灿灿的阳光里飞舞着细小的精灵,当晶莹的波光晃过我眼前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离歌炽热的话语:“我们成亲吧……”

瞬间。我怔住了身体。

成亲,这两个字,是那么遥远。那就意味着,这辈子,我便是离歌的妻。可是,一个字却已经脱口而出:“好……”

终于……扎根了……

“小离,下次不许绑我。”但是我可以绑你。

“我……打不过你。”

“……”BS霸王硬上弓。

“我更不敢面对你。”

“……”那你就用后背啊。

“怕听见你说不要就无法继续。”

“……”你说清楚,我绝不会喊停。

“不想让你看见我……地模样。”

“……”没事,我禽兽起来更不是人。

“小舒,我不想吓到你。”

“……”混蛋。你那样做才叫吓到我。为什么不色诱呢?我抵抗诱惑的能力向来很差。

“小舒?你生气了?”

“不是啦,我浑身都痛啦。小离快给我摁摁啦。”

“我……昨天已经给你按了一天了,还是痛吗?”

“恩!恩!还有,我饿了啦......"

“知道了。”愧疚的美男开始喂饭,按摩中。

之后的几天,我和离歌忙于我们地婚礼中,每次出谷听到的都是关于狐妖的传闻,但那些传闻与我们丝毫无关,我们忙着制备婚礼用品。我砸了翡翠葫芦分批当,整个儿卖容易被轩辕逸飞发现,他们还没离开,我可不想好不容易获得地平静生活再次被那两个男人打破。

青龙城买了对戒,朱雀城买了上好的布匹,白虎城买了最好的龙凤碗筷,玄武城买了上等的毛毯喜被。

提着大包小包在酒楼休息,满足地直冒泡。离歌轻拭薄汗:“小舒,热不热?”

我嘻嘻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热。”

离歌淡淡地笑了,握住了我的手:“借我凉快一下。”

“诶?”小离也会使坏?

“咳咳!”忽地,两声咳嗽从旁而来,我们往一边看去,竟是一个糟老头,那糟老头还不客气地坐到我边上,邋遢的胡子遮住了他的脸。

“丫头,好久不见。”

我一惊:“无……”

“嘘!”老头急急打断我,“我没出卖你,你也别出卖我。”对了,无邪老师公知道是我取走了天绝。

“这是……”离歌看向老头,我小声道:“是无邪老师公。”

“哦,老前辈请喝茶。”离歌给无邪老师公倒上了一杯茶,离歌变了,虽然他依旧清清冷冷,不愿搭理他人,但是对老者和幼儿,他却颇为主动。就像当初在护国府,他只喜欢小九。

“我很老吗?”无邪老师公有点不高兴,但依旧接过离歌递来的茶,“丫头,你们这大包小包地做什么?”

我开心道:“成亲啊。”

“成亲!”无邪老师公一副倍受打击地样子,“完罗完罗,我是彻底没希望罗。”

“呵……”离歌轻笑,引起了无邪老师公的注意,他将离歌上下一番打量:“就是他?哪里有小鹤好看。”

立时,寒气滑过离歌地双眸,他拉着我起身:“小舒,该回去了。”

无邪老头提谁不好,就喜欢提君临鹤。

“喂喂喂,等等,丫头,你不能不管我啊。”无邪老师公无赖地要来拉我的手,离歌将我拉到身后,站在无邪老师公的面前:“前辈,在下和娘子还有许多要事要办。”

娘子!心里一阵喜悦,这还是离歌第一次这么叫我耶,虽然听着有点便扭,以后教他叫我老婆大人。“我不管,你们就是不能不管我。”无邪老头开始耍无赖,“我现在无处可去,又几天没吃东西,我就要跟着丫头你。”

“前辈……”

“小离,就让他来我们家吧。”

离歌有些疑惑,眸中带着警戒,我补充道:“我们也需要一个长辈做证婚人。”

离歌静静地看了我一会,淡淡地扬起唇角:“好,如果你想。”

“哟!听丫头的,这点不错。”无邪老师公满意地点头,好像离歌是他女婿。于是,我们便带着无邪老师公回谷。他将是唯一见证我和离歌婚礼的人,也是我们的婚礼唯一的客人。

街道上到处张贴着狐妖的画像和收妖告示,无邪老师公看着直乐,他也是个怪人,明明就是他们天机宫的事,他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几天从附近还调来了官兵,说定要捉住那只意欲行刺皇后的狐妖,离歌开始有些担心,我反倒无所谓,反而,有另一件事让我在意,就是自我重生开始,就再也没来月事。

起先以为重生的原因,就像我第二次重生的时候,月事也是第二个月才来,然后断断续续,才慢慢正常,这次两个月也没来了。不过这也不错,而且也没什么,我有个小姐妹三个月来一次,一年四次,不知羡慕死多少人。

第四十九章 婚礼上的访客

一个又一个大红灯笼挂满了鬼哭谷的每一棵垂柳,红绸缠绕在那些大树上,如同搭出了一个喜庆的红色帐篷。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问离歌,但是,也不打算提起,就是玄明玉。离歌从求婚的那天开始,到今天婚礼的举行,他,都没有去通知玄明玉,为什么?

虽然我不喜欢玄明玉,但玄明玉却是离歌唯一的亲人。于情于理,他都应在受邀人之列?

出于私心,我没有问,问了岂不就是提醒?

于是,无邪老师公,便成了我们唯一的客人。

细细的金线在那殷红的丝绸上勾出了牡丹的轮廓,简洁的花纹却让整件喜服华贵高雅。暗金的腰带束出了我的腰身,套上大红的罩纱,刹那间,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和激动,就连心跳,也变得不规则。

“小舒,好了……”离歌在进门的刹那间,他的双目便再未从我的身上离开,而我,也痴痴地看着面前身穿喜袍的离歌。

从内而外的喜红称出了离歌那莹白的肤色,鲜红的长袍带着金色的围边,紫金色的丝线在那件喜袍上绘出了大方的图纹,那些隐隐透着紫的花纹在这红色的张扬里,带出了一分神秘和冷傲。

“真美……”离歌情不自禁地感叹,我表达地更为直接,就是抱住了他的腰:“你更帅……”

“呵……”离歌的轻笑里带出一分宠溺,“挽发吧。”

“好。我先来。”将离歌按坐在了凳子上,拿起了牛角梳。没有长辈仆人为我们梳妆。我们便相互挽发。

仔细地从离歌的发根缓缓而下。顺滑地长发,牛角梳一梳到底,用红色地方巾将这如墨的长发盘在离歌的头顶,有了一种有别于平时的幸福感,那份感觉就如心口涂了蜂蜜,丝丝甜腻慢慢渗入心底。

“小舒,你会觉得我闷吗?”

铜镜里,是离歌带着一缕歉意的脸。我笑了:“那你觉得我烦人吗?”

离歌性感的薄唇在铜镜里淡淡地扬起,抚上了我给他梳发的手:“小舒,你真的要成为我地妻子了吗?”他的神情宛如沉浸在梦境。

“当然。好看吗?”发现自己挽发的技术越来越好。

离歌并没有看铜镜里的自己此刻有多么英俊,而是拉着我坐下,自己起身,从我的手中取走牛角梳,轻抚着我的长发:“该我了。”

今天,我们没有婚庆公司。没有专用的化妆师,没有亲朋好友,也没有豪华的酒宴,我们什么都没有。却感觉是那样地幸福,就像阳光撑满了心房。不知不觉间,眼泪竟是滑落面颊。微微垂脸。泪水如同珍珠掉落手心。

“小舒,我……小舒!你怎么了?”

哎呀,还是被发现了。

离歌焦急地蹲在我的身边,抚上我的眼角,心疼地将那些泪水抹去。

“我开心……我终于……结婚了……小离,谢谢……”泪水竟是控制不住地落下,离歌深深地注视着我,然后捧起我的脸轻轻吻去那些眼泪:“应该我说谢谢才对。如果没有你。我不会知道除了仇恨以外,还有幸福。”

离歌地话让我感动。情不自禁地,向他的唇靠去。

“喂!你们两个好了没啊。”无邪老头不耐烦的声音从外而来,我和离歌,都笑了。离歌拉住了我地手:“小舒,我没能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对不起。”

我破涕为笑:“小离,我也没能给你一个全能的妻子,以后就要麻烦你洗衣做饭罗。”

当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的时候,那一刻,温暖和幸福在我们贴近的掌心里传递到了彼此的心.

“对了。”离歌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镯子,那是一个很古老的镯子,暗金的镯子上镶满了已经暗沉无光地各色宝石,“这是火凤一族地圣物之一,先祖遗训,在找到圣灵后,要还给圣灵。”

“可是……我……”

“小舒。”离歌打断了我,将镯子扣在了我的手腕上,“即使你不觉得自己是圣灵,你也是我地妻子,我没有像样的礼物,只有这镯子,以后它就属于你。”

冰凉的手镯扣在了手腕上,那些宝石竟是如同得了人气鲜亮起来,在烛火下闪烁着耀眼的霞光。不知为何,这古老的手镯让我有一种亲切感,或许这就是眼缘。

“你说这是圣物之一,那还有呢?”

“失踪了,就像玄氏一族的冰魄,应该也是一颗珠子吧。”一丝惆怅溶入了空气,一个氏族的落寞,几分悲凉。

当我们携手出现在无邪老师公面前的时候,他惊呆了,他张口结舌地看着我们,被我们真实的容貌所惊艳。

“没,没想到你们,你们。哈哈哈……果然是郎才女貌,不不不,简直是神仙倦侣。”无邪老师公羡慕地大笑起来。

“老前辈取笑了。”离歌拉着我站在无邪老师公的面前,“就请老前辈为我和小舒主持婚礼。”

“好!好!!”无邪老师公情绪也变得激动,“一拜天地——”他高昂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山谷。

我和离歌对月相拜,相视而笑。

“二拜高”

转向离歌请出的牌位,便是一拜。

“爷爷,孙儿很幸福,娶到了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孩做妻子。”

心头一热,遥望苍穹,不好意思说出口,在心中默念:老爸老妈,哥哥妹妹,你们这个不怎么争气的女儿终于嫁人了,而且还是这里第一美男子哦。

“夫妻交拜——”

和离歌相对三拜,久久对视,含情的眼神,让人心暖。

“吾——吾——”忽地,身边传来一阵阵唔咽声,我和离歌转身,疑惑地看向无邪老师公,离歌关心地相问:“无邪老前辈,你……”

离歌尊老爱幼,我就不一样了:“喂,臭老头,我大喜日子你哭什么!”

无邪老师公啜泣抬脸:“我激动啊,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主持这么幸福的婚礼……吾……”

“老前辈……”离歌求助地看向我,我想了想:“小离,无邪老师公既是我们的证婚人,又是我们唯一的客人,不如我们给他表演节目吧。”

离歌赞同地点点头,一抹喜色滑过他的双眸:“对了,洞府里有琴。”

“琴?太好了。”于是,离歌便去取琴,而我就继续哄无邪老师公:“老师公,别哭了,过会我和小离表演节目给你看。”

“真的?”无邪老师公像孩子一样狐疑地反问。

“今晚你有福气啦,小离的箫声可是天下第一哦。”

正说着,离歌便取出了古琴:“小舒,开始吧。”

“好。”

提裙端坐,离歌站在我的身旁,红衣飘然,月光之下,我和离歌,宛如世外桃源的神仙眷侣,飞逸的裙衫和轻扬的发丝,以及我与离歌眉目之间的丝丝情意,化作琴声和箫声随风飘扬。

红烛夜照相携手,

琴箫之音银川流,

风起发丝绕双眸,

倾国倾城永相守。

“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此刻醉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歌声随着那悠扬的琴箫飘入夜风,随着银河之水慢慢飘远。离歌缓缓俯首,双眸中的深情在飘扬的发丝间若隐若现。忽的,那双闪亮的眸子里映出了另一个白色的倒影,他的瞳仁在片刻间收缩,双眉蹙起,一片沉重。

是他吧……玄明玉。

第五十章 满身血债的玄明玉

玄明玉的到来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转身看去,玄明玉白色的身影孤立在垂柳红绸之下,痛心和哀伤在那双明亮的眼中流露。他单手扶在垂柳上,精致的发冠上的系带在夜风中轻轻飘扬。他脸上的神情复杂地变换着,既有惊讶,又有失望。

仿佛他今日为找小离而来,却看到了我与小离成亲,那份重重的失落感,无法形容。

“玄明玉这小子居然追到这里!”无邪老师公说着钻到了我的身后,从我肩膀上探出脑袋,小声说:“你们不是说鬼哭谷有毒雾保护,外人进不来,怎么他来了!”

担忧地看向离歌,离歌微微侧脸,淡簇的双眉心有所思。

玄明玉的手慢慢从柳树干上滑落,目光朝我而来,他的身影随着他的靠近而变得清晰,那心伤的表情在他走到我们面前时,被他藏入了心底。

“恭喜。”两个字,却是带着颤。

离歌慢慢抬起脸,目光停落在玄明玉深沉的双眸:“谢谢。”

“不请我喝杯喜酒?”

“请。”

玄明玉看了我一眼,眼中滑过了一抹寒光,我撇开脸,离歌是你兄弟,又不是你妻子,你恨我做什么。

“无邪师公。”玄明玉站定身体,泛着寒气的背影对着我和无邪老师公。“如果你不将我来此的事说出去。我今日便当没看见你。”

“哦?”无邪老师公的语气里带着童真,可他那双小小的眼睛却是笑着眯起,“我这就消失。”说着,拉起我一起往洞府跑,我莫名其妙:“老师公,我跑什么!”

“没看见人家身上带着杀气嘛。”无邪老师公拉着我擦过玄明玉的身体,故意放亮了声音:“这大喜地日子还是别见血光地好。”

“无邪师公……”

“走,丫头。男人说话,女人还是不要在场比较好。”

最后,我看向离歌,离歌对着我点点头,好吧,离歌也想跟玄明玉单独交谈,我对着他淡淡一笑,便随无邪老师公进入洞府。

下一刻。无邪老师公就把我拉进给他准备的房间,然后,站到窗边,微开的窗口完全可见外面的情景。

“无邪师公你……”

“笨蛋。你在场他们怎么说实话。”无邪老师公一下子凑到我的面前,月光下的脸笑得贼兮兮,“丫头。你可真招男人喜欢,没想到玄明玉那小子也会拜倒在你的裙下,也难怪君临鹤那根木头会因你动心,都不好好跟紫芸那丫头好好双修……”

“双修!”我好像听到一个非常色色的词语。

“恩,就是阴阳双修。”无邪老头抿着唇,捋着雪白雪白地胡须,“这可是高级道子才有资格接触的高级修炼秘术。”

“那……怎么修?”阴阳双修啊!太让人YY了。

“就是……嘿!丫头你套我老头的话,就不告诉你。”无邪老师公一甩脸。看向窗外。“我说……这两个人的气氛怎么有些不对劲啊。”老师公,你现在才感觉到啊。

只见月下两人无言对酌。玄明玉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沉默不语,离歌在一旁静静地垂眸而坐,对酒深思。

“是忘忧啊……小离,许久没有喝到你酿的忘忧了。”

“因为一直没有回谷。”离歌冷冷淡淡地说着。

“你怪我?”

“没有。”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感觉到两人身上散发的凉气而变得宁静

“忘忧忘忧,忧有多深,酒有多苦,小离,这酒很苦,你喝着不苦吗?”离歌没有回答,夜风陷入沉寂,迷离的月光下,玄明玉望着离歌地目光渐渐变得朦胧:“小离。”忽地,玄明玉扣住了离歌随意放在石桌上的手腕,雪一样白的袍袖和离歌血一样红的衣衫在石桌上相互交叠。

“小离,你真地要离我而去!”

“我的王母娘娘!原来玄明玉不是为你而来,而是……”无邪老师公眼中闪烁着特殊的光芒,而这份光芒我太熟悉了,那就是,就是!

“没想到啊,玄明玉居然喜欢男人啊……”

果然……

“晕了,晕了,丫头,还是你自己慢慢看吧,老头子我年纪大了,心脏受不了。”无邪老师公竟是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口地时候,无邪老师公哀叹了一声,“有些秘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啊……”无邪老师公如同一语双关,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才讪讪离去。

心里很酸,玄明玉你个渣不会真的对我家小离有非分之想!

“明玉,对不起。”透着哀伤的夜风里传来离歌轻轻的道歉,玄明玉沉痛地垂下了脸,慢慢放开了离歌的手腕。

“小离,你我一起长大,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而今,你却为一个女人,而放弃我们准备已久的复仇大计,你让我太失望了。”玄明玉仰脖,酒便入

离歌没有像那晚阻止我一样阻止玄明玉,而是静静地看着。但脸上那份愧疚,我何等熟悉。

“一个女人啊,哈哈,一个女人!”玄明玉嗤笑连连,“一个轩辕逸飞要用冰魄保住身体的女人,小离你确定她会与你厮守到老!”玄明玉地话里带出了嘲讽,“风雪音真蠢,送了一个如此厉害地女人给轩辕逸飞,最后,还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哈哈哈……哈哈哈……”

玄明玉醉了,他在石桌上笑得前仰后合,但是那笑容却带着忘忧地苦:“这个女人不但瞒过风雪音的眼睛,还瞒过了轩辕逸飞的眼睛,她化解了远尘和轩辕逸飞的仇恨,破坏了风雪音的计划,小离,她也让我们功亏一篑!呵……难怪你不怪她,因为你的心!也给她偷走了!”

“明玉,你醉了。”

“我没醉!我再清楚不过!小离,这个女人的身份你到底清不清楚!小心反被人利用!”玄明玉愤然起身,带着醉意的身体在风中摇晃。

幽静的空气里,离歌没有看玄明玉,而是慢慢起身,扶住了玄明玉摇曳的身体:“明玉,我扶你去休息。”

“不用!”玄明玉猛然推开了离歌,自己一个趔趄,倒落在了满地碎花的草地上,他那纯然的衣袍铺在了花草之间:“你已经不是我的兄弟,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报仇!”

“明玉……”离歌缓缓蹲下,面对玄明玉无言以对。

“是!你的腿好了,你又找到这么娇美厉害的妻子,你满足了,你幸福了,只要那个女人在你身边,你过去的一切都可以忘记,但是我不能!我的家族,那几百条人命,那整条子母河的血水,我必须要讨回!必须讨回……”哽咽颤抖的声音回荡开来,撞入了我的心,玄明玉的身上,竟是背着如此血海深仇。

“小离……我只有你了……”玄明玉的身体在悲凉的夜风中往后缓缓倒落,一挂清澈琉璃的泪水在那银白的月光下,滑落了玄明玉的眼角,“如果你也离开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下去……”

“明玉……”离歌欲言又止,“明玉,你可还记得我们火凤离族的圣灵传说?”

幽幽的空气里,只有离歌淡淡的声音,我心中一阵忧急,却在离歌那痛苦的表情中,慢慢释怀,离歌,如果你说了能减轻你对玄明玉欺瞒的痛苦,那你就说吧。

“为了我们的计划,我的确杀死了飘飘,这个让我动心的女人……”

玄明玉的神情在月光下慢慢变化,多出了一分惊讶和歉疚:“小离……对不起,我没想到你那时对这个女人的感情是认真的……”

“所以,我很后悔。”离歌垂下了眼睑,鲜红的衣衫却在晦涩的夜下多出了一分血光,“我打算在复仇后便以死谢罪。”

又是死……

“然而,飘飘复活了。”离歌认真地看着玄明玉,“不是我用药物让她死,然后复活,而是重生,是凤凰重生!”

瞬间,玄明玉震惊起身:“你说什么!凤凰重生!”

似乎,在今晚,有些秘密,将不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