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多少英雄情痴的故事发生在这块土地上。
在当时它是英法租界,也是日军觊觎的一块大肥肉。
不少有为青年在此私设抗日情报组织,而其中尤以“风起云涌”这个帮会最受众人瞩目。
它集合整个上海市的精英,明里从事商行生意,赌场、酒店、歌舞戏院、武馆、船运,甚至妓院无所不包,私底下却是整个上海市内最有权威的抗日组织。
“风起云涌”的主要成员为上海滩六位青年才俊。他们各自有著辉煌的身世背景,却不趋附时势,懂得以国家安危为己任。
帮主:戈潇。
本身为戈家庄的大少爷,三代均为上海滩首富,也因此帮会的开销大多由他负担。由于他处事果决,壮志凌云,自有其威仪,帮主之职非他莫属。
他更拥有器宇轩昂、玉树临风之外貌,对触犯帮规的手下向来不假辞色,心情好时,也乐于与大伙笑闹成一团,是个令弟兄们又敬又畏的领导者。
他身手一流,“红庆武馆”为他所管,“风起云涌”各弟子的武术也多由他教导传授。
代号——撒旦。
副帮主:夏侯秦关。
夏侯府五少。夏侯家的酒坊生意可谓上海之首,也因此由他掌管帮里的“红庆酒楼”。其酒量之好,绝对可以用“酒圣”来形容。他曾经与北方部落族长畅饮整整十天十夜,却仍不带醉意,让以酒为生的族长跪地求饶,甘拜下风。
他个性浪荡不羁,喜流连花丛,常常向帮主抗议为何不把“红庆妓院”交给他,让他只能远观不能近亵,搞得心痒难耐!
怎料,他的一颗浪荡心终于被一个小女人所征服,满腔真情从此只倾注于他的爱妻——于涵。
代号——狂徒。
右护卫:方溯。
乃北方药材大户独子,熟悉医理,更曾赴美研究外科手术,帮弟兄若因格斗而身受重伤,多由他开刀诊治。他头脑清晰,分析事件向来有条有理,足以用“料事如神、神机妙算”来形容。但个性刁钻吊诡,顽劣有余,只需他脑袋一兴起作弄人的计策,往往无人能挡,弄到最后大伙无不举双手双脚投降,大喊吃不消。
也因此,任何人都无法将他在“耍宝献害同僚”与“苦思对敌良计”时的两张脸兜成同一人;想当然耳,他亦是其余五少们最头疼的一位。目前担任军师一职。主掌“红庆船运”。
代号——变色龙。
左护卫:赫连驭展。
他身分较特殊,生父、生母是中国人,却在他五岁时将他卖给了一位无子嗣的日本大官,此人正是目前驻守上海的权司大佐,也因此,赫连驭展的加入,便成为“风起云涌”的最大后盾。
他从没忘记自己是中国人,更看不惯日本人嚣张跋扈的行径,因而立誓要为中国人尽分心力。或许是身分尴尬,他向来不苟言笑,冷静如狮,总以静默来面对众人。身为“红庆赌坊”的大当家。
他与右护卫方溯另一项重任则是维护帮内弟兄安全。
代号——冷狮。
执法者:傅御。
为傅大财主第十二子,也是最富盛名、风流倜傥的傅十二少,性情潇洒随和,有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蛋,这也是他能在男女关系上吃香的原因之一。
当时反串戏子当红,他便常粉墨登场,引来不少日本官员的喜爱,更深得富家太太们的垂青,所得的赏赐简直就快堆积成山了。“红庆戏院”便是他赚进大笔钞票的金窟。
他亦是处分不法弟兄的执法者,底下弟兄都尊称他一声“十二少”。
代号——风流。
执行者:浦卫云。
是上海市长流于外的私生子,于三年前认祖归宗。原来的他个性诡谲、偏激难测,即便是“风起云涌”里的兄弟亦无法走进他心中。直到一位名叫上野荞的女子走进他生命中,这才挖掘出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红庆妓院”为他所管。他是帮内刑罚的执行者,说得难听点也就是刽子手,更是大伙最引以为惧的“浦爷”。
代号——恶魔。
由于这些家伙行事不羁且多拥有上乘功夫,虽以“风起云涌”为总舵,却来去无踪,亦正亦邪的个性让人捉摸不定。
上海市知他们者,便冠了个名号在他们身上——上海滩邪佞六少。
今天可是最美艳俏丽、顽劣有余的“风流十二少”傅御在“红庆戏院”粉墨登场的大日子,弟兄们无不带著看好戏的心情在台下等著他上场,更想一窥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手段,骗取一大票男男女女的心肝肺。
然而,他们绝对没想到今天也是傅御人生的一个大转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能化险为夷吗?这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怎么说呢?
各位客倌若有兴趣的话,可别走开……
第一章
“瞧他那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功夫,还真不是咱们学得来的。”方溯嘴角衔著一抹浅笑,摇头大叹。
“省省吧!要我学他那副样子,不如叫我去死。真怀疑他那副娘娘腔的模样怎能让女人满足。涵,你说是不是?”夏侯秦关紧搂著娇妻,一出口便是黄腔。
如今于涵已是大腹便便,原就芙蓉似的娇容更添几许迷人韵味,胸前也因而更丰满,直让夏侯秦关忍不住老往她那儿钻,也不管旁人怎么想。
“不会啊!我就觉得他那模样挺可爱的。要是我未婚,一定也会为他著迷。”于涵拿起花茶浅啜了口,表情颇认真。
“什么?你的意思是当初如果是他先追你,你就会跟他?”夏侯秦关脸一拉,可难看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我觉得他一定是个有趣的男人。”于涵说得开心,丝毫没察觉丈夫丕变的脸色。
“他有趣?!”他已经想街上台去掐死那不男不女装恶心的家伙了!
“难道你不认为?”于涵反问他。
“我只觉得他装模作样、一会儿男一会儿女,迟早有一天会分不清楚自己的性别。”夏侯秦关不屑地说。
啧!难道连他的小涵也瞎了眼,被傅御那故作温柔的模样给蒙骗了?
只见其余的人彼此相觑,各自闷笑在心底。
“我也觉得小涵说的不错。傅御不像一些不解风情的男人,往往只要女人一个皱眉、一个眨眼,他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真的很体贴。”上野荞附和道。
还记得当初她被老公浦卫云囚禁在“浦居”时,傅御就曾来看过她,当时他就给她一种很亲切的感受。虽然他的脸蛋太过俊美俏丽,但他说出口的话总是能让人无由地放宽心,自然而然向他坦述心声。
“你说什么?他体贴?!”
这下轮到浦卫云发飙了。
敢情荞曾向那小子“挤眉弄眼”过?妈的,他竟然被蒙在鼓里!
“是啊!你饿了,他会端点心来;你渴了,他还会为你倒茶呢。”上野荞哪会看不出自己的“恶魔”老公快濒临疯狂了,但偶尔看看他为她吃味的模样,感觉也挺不赖的。
“说,他对你那么好干嘛?图的又是什么?”浦卫云逼近数寸,燃著火的眸直射入上野蓄的瞳仁中。
突然,两位女性噗哧笑了出来,紧接著是其余几个男人的猖狂笑声。
至此,浦卫云和夏侯秦关才知上当。他们头顶冒著黑烟,各自咬牙欺近自己的妻子。“你——”
“喂,你们在谈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不知自己是始作俑者的十二少傅御顶著亮灿的头饰与一脸浓妆走向他们。
“下戏了?”帮主戈潇笑问。
“才不,还有下一场,不过来你们这儿找点东西果腹。唉,简直是累死我了。”傅御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仍是一身戏服,拎著裙摆就在大伙之间窜来窜去。
由于常年身在戏院,众人已看惯他的表演,对体格英挺高大的他打扮成女人的模样已不奇怪。相反的,他那绝俏的脸庞不知风靡了多少人,其中又以富家少奶奶和日本高官为最多。
“拜托!你就不能维持一点儿形象吗?你不怕那些爱慕者因为你的粗鲁而心碎?”赫连驭展绽出一抹笑挖苦道。
“得了,他们迷恋我是他们的事,我得先祭祭我的五脏庙。再说那些达官夫人就爱我这种不拘小节的样子。”傅御嘻皮笑脸地对赫连驭展眨眨眼,又抓了条滑虾入口。
“问题是,你这样可就伤了许多男人的心。”夏侯秦关也加入了揶揄的行列。
“呕……你别害我吐出来,他们的心关我啥事?”傅御刚下肚的滑虾差点儿因为夏侯秦关的一句话又滑出了胃。
“我说错了吗?那张大爷不就是最捧场的一位,几乎包下场场贵宾座,戏院外头花篮排列得已无空路。难道他没对你上下其手过?”夏侯秦关仍不死心,还记恨著刚才被自己女人戏耍的罪魁祸首。
傅御剑眉一揪,不能忍受自己无端端成为众矢之的,于是拎了只鸡腿便肆无忌惮地坐到于涵隔邻的位置。
“涵,这鸡腿给你。油腻腻的,你可得小心拿。”他还拿出油纸为她包了包。“你有身孕,得注意营养。这醉鸡可是我请你们‘红庆酒楼’的当家厨子王叔为我做的,尝尝看吧!”
“喂,你疯了?!小涵滴酒不能沾,你还让她吃醉鸡?!”夏侯秦关的火气立刻上来了。
“亏你还是酒楼老板,连这个你都不懂?这醉鸡已是将酒精燃烧光了,只剩香醇酒味,不伤身的。”傅御睨了他一眼。
于涵当真接过手咬了口,频频点头道:“真是不错!”
“哦。那我也来一块。”上野荞立即也夹了块入口。“哇,傅御说得没错。老公,你也来一口。”
想当然耳,浦卫云就在这种情况下吃了一块醉鸡。
“没出息!”夏侯秦关瞪了他一眼,啐了声。
不待浦卫云的回敬,于涵已夹了块鸡到他唇边,“吃吃看嘛!宝宝刚刚好像动了动,可见他也觉得好吃哦!吃啦……”
最难消受美人恩,即便心里有再多不甘愿,夏侯秦关还是乖乖张嘴,接受了妻子的好意。
但见周遭气氛顿变诡谲,为驯服这几只攻击性太强的烈猫,大家长戈潇及时开了口,“最近似乎太过风平浪静了,各位要注意些。”
“怎么说?难道你听见了什么风声?”赫连驭展挑了下眉,他怎么没从养父那儿听闻什么消息?
不过近来的确有点怪异,这正是南方政府权力倾轧严重时期,再加上外患频频,实在不应该连一丝丝风吹草动都没。
只怕现在的无风无浪是海啸狂浪来临的前兆。
“就是因为没有,才让人躁郁。”戈潇诚实地说。
“你们哟!舒服日子不会享受,净在那儿杞人忧天。”傅御弯起漂亮地唇线,仍是一派吊儿郎当。
“你倒是想得开。”方溯吸了口烟,优雅地掸了掸长褂上的烟屑。
“是啊!你们该学学我,没事就唱唱小曲儿、练练身段。”傅御笑得“花枝乱颤”,加上身上那些叮当环扣的饰品,还真像个开心无愁的媚妇。
“那‘风起云涌’干脆关门大吉算了,成天陪人出场就行。”浦卫云有意无意地挖苦他一句,直想将卡在喉头的醉鸡吐出来。
“你——”突然,傅御看见远处有人向他招手。“不跟你计较,我该上场了。别忘了给我点儿掌声啊!”
他对浦卫云抛了个媚眼,刻意扭著”小蛮腰”朝舞台走去。
“他永远那么快乐无虑,真他妈的让我羡慕。”方溯以一个漂亮的弧度将烟蒂丢进三公尺外的垃圾桶。
“是啊!不知何时他的命定佳人才会出现,好整整这位天子骄子。”戈潇发出感言。
“就不知这‘命定佳人’是男是女哦!”夏侯秦关此话一出口,在场伙伴均相视而笑。
他说的没错,傅御那位命定佳人的出现果真是令人期待!
☆ ☆ ☆
“罗管事,替我换衣的小陆上哪去了?我都快被这一身戏服压垮了。”
一下戏,傅御就在后台鸡猫子喊叫。虽说现在已是初冬,但在舞台上又唱又舞了半天,也逼出了他一身汗;再加上这身一层又一层的戏服,简直快折腾掉他半绦命。
“他刚刚直喊肚子疼,可能去茅房了。”红庆戏院的管事想了想,恍然思及刚才小陆大喊肚子疼。
“真是个会找麻烦的家伙,早不疼晚不疼,找我下台的时候发作。啐!”傅御坐在镜前拿著纸扇猛煽著风,突然对罗管事道:“你来伺候我更衣吧!待会儿再帮我卸掉这脸上一堆油彩。难过死了。”
“什么?十二少,你要我帮你更衣、卸妆?!”罗管事当场傻了眼。
这更衣勉勉强强还可以,但卸妆他可没试过。不过想想也不难,家里涂墙时不小心弄上手的漆,都是用松香油洗掉的,十二少脸上这些绿绿红红的玩意儿,应该也是这么弄掉吧。
“你还杵在那儿干嘛?快来帮我解扣子,热死我了。”
傅御斜瞟了他一眼,手拿罗帕擦了擦自己的前额,对著镜里那风情万种的自己挤眉弄眼了番,耍宝又逗趣,差点儿让管事喷笑出声。
罗管事慢吞吞地走向他,有些生疏地为他解著大袍彩褂,一个不注意弄断了腰际一条装饰用的红流苏,惹得傅御一声怒斥,“罗管事!你就不能轻手轻脚些吗?这可是我从北京带回来的‘碧玉苏’,今天我才让它亮相,你就替我终结了它!”
“十二少,对不住;我不曾替人解过戏服,所以那些琐碎东西根本不知该怎么拿下来。”罗管事急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不通这个长相漂亮的主子,怎么净爱收集些女人家的玩意儿。天哪,谁来救救他?
“算了。别解戏服了,来帮我卸妆吧!我这张脸被这些不透气的油粉裹得死紧,肯定会毁的。”傅御索性放弃脱衣,先把他那漂亮的脸蛋保养好才是正事。
“哦,好。您等一会儿,我去拿松香油——”
“你拿松香油干嘛?”傅御闻言立刻跳了起来。
“好洗掉您脸上那层油漆啊!”罗管事自以为是地道。
“啥?”天!怎么他身边净是些蠢货呢?这笑话要是让其余弟兄听见,他这脸可要丢到东北去了。
“有……有什么不对吗?”罗管事发觉有异,已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
“你别去拿什么松香油了,快去外头给我抓个会换戏服会卸妆的人进来!小陆如果回来了叫他去顶楼罚站,我三个月不想见他!”
“是是是……我这就去。”罗管事一溜烟就不见了。
傅御简直快气炸了,此时他原就流窜在血液中的热力已转化为炙人的烈火,犹如一股强猛的力量在体内奔腾,男子气概陡现。
约莫十来分钟后,罗管家拉个人进来,急促又紧张地说道:“十二少,这兄弟说他会伺候换衣与卸妆,所以我就带他进来给你瞧瞧。”
傅御眼一瞪,射出不耐的诡火,连看也懒得看,“留他下来,你先下去吧!”
“是。”罗管家吐了口气,如获大赦般三步并做两步地逃出暴风圈。
“来,先帮我卸妆吧!”
傅御主动躺入椅中,抬起头闭上眼,等著对方接续的动作。
不一会儿工夫,一双柔柔的手掌拿了块海棉轻轻在他脸上滑动,先以冷霜慢慢拭去他脸上的胭脂水粉,连续做了三回,然后再以热毛巾为他净脸。
傅御直觉满舒服,几乎沉入梦乡。
“喂,你叫什么名字?”他悠哉地问道,仍是闭著眼。
“小的姓海,您叫我小海就行了。”一个略细的男音在傅御耳边响起。
他点点头又道:“你的手挺柔的,满像女人的手。”
“小的以前专门替红角儿做化妆、清洁和保养皮肤的工作,为了不让客人感到难受,手部的保养很重要。”小海恭谨地回答。
“你也会保养皮肤?这倒奇了。据我所知,通常都是女孩子做这种事,你怎么也有兴趣?”傅御闭著眼,飒爽一笑。
“这……这在南方倒没限制,我们那儿很多男人做女性的工作,像佣人、美发,都有的。”
“你是打南方来的?”
“对,珠江一带。”
这时候,傅御那张脸已完全打点好了。他起了身,徐睁开眼,眼珠子却突地一凸,差点儿蹦出来。“你……你就是小海?”
这……这该称他“大海”才对吧!
原以为这小海合该是个小男孩,怎知他留的落腮胡挡住大半个脸,身材又出奇胖,和他家厨房里的大水缸不相上下。
“是,我……我是小海。”他似乎有点儿自卑,垂下脸细语。
“你怎会跑到上海,又来我的红庆戏院呢?”傅御直觉好奇。
“我本是来寻亲的,怎知我舅舅已搬离上海,我又一时找不到他的下落,只好暂时住下,筹够旅费再返乡。”小海坦诚道来。
傅御摇了下纸扇,锁著眉看著他道:“你干嘛留著胡子?真难看!”
“我……我娘说我爹以前就是留了一脸落腮胡,他说我得学他的模样,这样我爹在地下才会开心。”小海嘿嘿一笑。
“胡扯!哪有这等事。”傅御撇了下唇,“反正留不留胡是你的自由,我也不勉强你剃了。不过真的很碍眼。”
小海肩一缩,不敢再说话。
“我问你,你来我戏院可是为了找工作?”傅御心底已有了盘算。
“是的。不知红庆戏院是否缺人手?”小海低声说道。
“戏院不缺人。”他们一向维持约莫十个助手。
“那么谢谢十二少给我这次机会,我为您整理好就走。”小海的语气带著些许失望。
傅御笑看小海那一脸失意的模样,想必他亟须一份工作,好筹钱回家乡。反正小陆向来嘴碎又罗唆,就暂时罚他去“红庆妓院”为那些花娘化妆吧!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在主子需要他时闹肚子疼。
再说这个叫小海的手法还不错,弄得他满舒服的,尤其是那双手柔软如棉,舍弃他还真有点儿可惜。
“戏院是不缺人没错,但我专属的化妆师最近有事请假,就由你暂时代替好了。”
傅御磁性的嗓音低沉好听,轻浅的笑容更如春风拂人心,安慰著小海失望的心灵。
“谢……谢谢十二少!”小海大概是兴奋过度,话音有些梗塞。
傅御突然站起,挺直高出小海整整一个脑袋的身躯,优闲地跨开两腿,“来吧!帮我宽衣、换装。”
“宽衣?”小海诧异地扬高声。
“是啊!我的助手得招呼我全身上下,不只这张脸。懂吗?”傅御笑得恣意,黝深的眸闪亮有神。
“我……我懂。”
小海深吸口气,慢慢解开傅御的衣扣,先褪下他的衫袍,又褪下他的衫裤,不一会儿,他已除去华丽的女装,只剩下内衫。
瞬间,他身上的娆娇之色尽去,展露出深藏不露的健硕体魄,让小海愣了下,解衣的手顿在半空中。
“怎么了?看你这副傻劲儿,该不会是被我的体格迷住了吧?”傅御不规矩的手轻拂过小海长满胡子的下巴,让小海吓了跳,连忙跳开数步。
十二少就是这样,连男人也爱调戏!小海皱著浓眉,心底思忖,该不会传闻是真的,这怪异的十二少果真是个双性人,所以能在男男女女间如鱼得水,倍受宠爱。
“呃……十二少……您……”小海嗫嚅支吾著,已不知该如何回答。
“瞧你!若不是你这粗肥又男性化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个女人呢!别发呆了,快帮我换掉这身衣服。”傅御挺直身,伸展隐藏在衣中的结实肌肉。
小海别开脸,怯怯地伸出手帮他解开衣带,脱下衣衫。
他简直不敢直视傅御,半闭著眼帮他重新穿好衣服。而傅御并没有忽略他这种怪异又突兀的表现。
待换装完毕,回复俊朗的男儿面貌,傅御这才眯起勾魂的双眸,笑中带邪,“我说小海,你还真做到了‘非礼勿视’的最高境界哪!”
“我……我……”他慌得不知如何接话。
“别急,我不过逗逗你这个好玩的男人罢了。走,我带你到我家去,我那有不少丫头、女仆,多和女孩子接触,你就不会那么容易脸红心跳了。”傅御调笑道。
小海一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藏在落腮胡后的脸庞,好奇十二少真能看见他脸红的样子吗?
傅御突然附在他耳畔低语,醇厚融合磁性的男中音徐缓地飘入他耳中,“小海,我不过是唬你两句你就当真,可见你刚才在见著我的裸胸时一定是脸红心跳。”
丢下这句话,他长袍一撩,潇洒地离去。
小海怔忡地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著傅御消失在眼前,久久才蓦然想到自己已是他的助手,随即快步跟上。
第二章
“风起云涌”内已有许久没举行小组会议了,今天戈潇难得又召集了六人开会。
戈潇浅啜了口清茶,优闲地开口,“今天把你们找出来,你们一定很好奇,说不定还怀疑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务了。”
“难道不是?”傅御是最藏不住疑问的。
“当然不是。我不过是找你们出来耳提面命一番,要你们别以为近来一切平静就可以放松戒备,到时候若发生了问题,可是会措手不及。”
“原来只为了这句话。傅御登台那天你已经提过了,还要对我们三申五戒,当我们是小孩儿啊!”浦卫云烦闷地爬梳著头发,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好像有急事?”方溯兴味地扬起眉,有趣地看著「恶魔”。
每每瞧见他这种不耐烦的模样,就知道他有私事待办,看来是这场临时会议耽误了他。
“没什么事,只是我老爸这阵子直要我去和日本人应酬,我心烦。”浦卫云揉了揉眉心,“我老爸知道我近来闲得发慌,就帮我找事做。为了中国的平静及人情世故,我不得不虚以委蛇,应付那些日本官员。”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傅御贼兮兮地笑说。
“咦,不只‘恶魔’,我也不好过,你怎么就不慰问我一下?”赫连驭展的目光停顿在傅御脸上。
傅御倒是被他这种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喂,冷狮,你今天心情特好是吧,竟对我挤眉弄眼的,很诡异哟!”
赫连驭展冷笑了声,冒出一句让大伙瞠目的话,“最近我可是为了你忙得好几天没睡觉,瞪你几眼算便宜你了。”
“你的意思是?”戈潇替傅御问道。
“一年半前他曾故意让一个走狗官员‘带出场’,然后在他的府邸中将他刺杀身亡,这件事你们都还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那走狗叫贺长生,明知我是反串的,居然还想对我上下其手,真是他妈的恶心!那时候他硬是抓著我,要把臭嘴凑上来,我一气之下对著他额心开了一枪。”
傅御对当时的情况还记忆犹新。他向来不会这么残忍,只是那家伙太过分又太龌龊,更是个恶名昭彰的大走狗,他一时忍不住才下杀手。
“赫连,你的意思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想找风流麻烦?”夏侯秦关正色道。
虽然平日他最看不惯傅御那娘娘腔又骄矜的模样,但再怎么说也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的安危又岂能不顾?
“没错。贺长生有个结拜大哥,一直身在狱中,但几个月前他突然逃狱了。直到三天前我老爸才将这消息放给我,我私下追查了他几天还是没有下落。我担心他是为了替兄弟报仇才逃狱的。”赫连驭展所说的每个字都如尖刀般,正一步步威胁著傅御的性命。
但见傅御目光深沉,性感的唇微扬,“他想对付我?无妨,我等著。”
“你可别大意,我不准你再这么漫不经心了。”戈潇拧起眉,恼他凡事一副不关己身的模样。若真惹来杀身之祸,那就不是傅御一人的事了。
风起云涌的弟兄间都有深浓的情谊,傅御的危险也是众人的责任,最好能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帮主说的对,你不能一意孤行;我也觉得这件事不单纯。”军师方溯也提醒他。
“瞧你们紧张的!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们可听说过九命怪猫那么容易就死的?”傅御俊俏中带著三分邪美的脸微微一仰,笑逐颜开道。
但其他人仍对他的话抱持著保留态度,也预感这整件事绝不可能像他所说的那般简单。
见伙伴们依然是那副提防的表情,傅御又说了,“提心吊胆只是庸人自扰罢了。别再拿那种难看的脸面对我,我今晚肯定会消化不良的。”
“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众人异口同声的做了结语。
☆ ☆ ☆
“傅宅”也算是上海市的大族旧苑,其中共分东、北、西三向,东西两翼直通主宅前廊与后院花厅,往北则通往下人房与厨房。
傅御所住的“御咸居”正在东翼的最远处,只因他偏爱花香,御咸居周围便植满了名贵花草,让他一回到家,就宛如置身在花海中,只消一个深呼吸,便能感受到暗香浮动;后方亦有假山瀑布,偶尔可听闻潺潺水声,犹似在深山中,令人心旷神怡。
被带进傅宅的小海暂时被安排在“御咸居”一楼以前小陆所住的客房里,不同于其他下人得住在下人房。因为傅御认为他经常得打点上戏,时间紧凑下还得去下人房找人著实麻烦,所以他的助手可特例住进御咸居。
小海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天,除了上戏化妆外,根本无所事事,让他都快憋出病来了!希望老爹能快点与他联络,他恨不得尽快宰了十二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贼!
“风起云涌”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地下组织,明里是抗日护华,私底下净搞些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妓院、酒楼、赌坊在上海市闹得沸沸扬扬,这些下流生意也做得这般招摇,简直是无耻!
尤其是那十二少不男不女的,还对他手来脚来、出言调戏。若非为了未来大计,他肯定先毙了他,省得他再游戏人间。
好个傅御,他定要毁了整个“风起云涌”,讨回二叔这笔血债。
不知老爹可有派阿飞跟著,好暗中与他联系,通知他下一个步骤?
正当小海烦闷不定时,突然听闻后墙外有人吹哨子,那旋律……是老爹事先定下的暗号!
小海立即冲出“御咸居”,闪闪躲躲地找寻著后门所在,又偷偷摸摸地窜了出去。
才出门,他便看见阿飞站在檐角下等著。
“阿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小海眼观八方、耳听四面,确认无人跟踪。
“当然了,我这个神探可是当假的?”阿飞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长了张娃娃脸。
他是小海的老爹于十年前在上海滩码头捡来的,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亲如手足,甚至曾一块儿偷偷溜进学校,躲在教室外和学生们一起认字、听课。
小海的老爹海明天当年因一时失手误杀了人被关进牢里,小海顿失所依,幸好有阿飞在身旁陪著他,两人一块儿偷窃、抢劫,宛似一对连体婴,相依为命。
虽然小海比阿飞还年长两岁,但这一路下来反倒都是阿飞照顾他,因此小海对阿飞自然是心存感激。
后来老爹逃狱,他们三人总算可以重享天伦,老爹却决定要为自己的结拜兄弟报仇雪恨。但他既已成为通缉追捕的对象,自然不能亲自出面,想当然耳,这个重担便落在小海与阿飞身上。
嫉恶如仇的小海与阿飞乍听老爹述说“风起云涌”的可恶行径,当然是义不容辞地答应担任这个破坏兼杀敌的角色,即使危险重重,也没有任何怨言。
而那天小陆会连著跑厕所,自然就是小海的杰作。
“你一直跟著我?”
“当然。我怕你这笨蛋会被那不男不女的家伙给吃了!”阿飞开著玩笑。
“我哪那么蠢!那家伙若敢动我,我肯定把他大卸八块。”小海噘著嘴的模样和他的体格极不搭衬,逗得阿飞大笑不止。
“哈……”阿飞已笑得坐在地上,捧著肚子,踢著双腿。
“喂,你笑什么?瞧你像得了羊癫疯似的,丑死了!”小海气得双手叉腰,双眼瞪似铜铃,连落腮胡都不住颤动著。
阿飞一看,笑得更猖狂,“拜托,当初你什么不好装,装成这副样子,又拙又蠢……瞧你那腰,简直像个馊水桶。哈……”
“死阿飞,小心我踢死你!你别跑——”
以小海那肥壮的体格要追上身手矫健的阿飞是不可能的,徒惹得自己气喘吁吁。
“我……我不追了!你这小子,如果我这次没有为老爹‘捐躯’,一定找你复仇。”他拍著胸部喘息道。
“那你有什么遗言赶快交代……像你那么笨,能完成任务吗?”阿飞嘲笑道。
“死阿飞!”
“不逗你了。老爹要我来通知你,尽可能得到十二少的信任,然后再把风起云涌的机密拿到手,等到没利用价值了再杀了他。”阿飞突然正经说道。
“这么说,如果一直没深入风起云涌,我们就不能动他?”小海一脸挫败。他无时无刻下想一刀毙了他,竟还要让他多活那么久的时间,真是呕!
“没错。所以你要多加油罗!”
“我会的。不过老爹也得靠你照顾了。”老爹是他唯一的牵挂。
“放心,他也是我老爹。”
☆ ☆ ☆
傅御气呼呼地回到傅宅时,已经是隔天凌晨了。
谁要他那些弟兄一嘴乌鸦,老把他说得像快遇刺身亡似的,直嚷著要他多派些手下保护。他哪那么没用啊!也就因为他不肯妥协,那些人便死缠著他,结果说服不成,倒养了他一肚子瞌睡虫,使他频频点头梦周公,脑袋都快点歪了。
想想他们还真是杞人忧天,多了人跟在后头岂不罗唆,他才不要找一堆跟屁虫哩,一个人多恣意自在啊!
就算危机四伏,他也不愿因此绑手绑脚:再说他也下认为自己会是个短命鬼!
“十二少,你回来了。”
小海见傅御一夜未归,心想他必是又游走在女人堆或男人堆中。再则阿飞所传递的话语让他心烦得怎么也睡不著,所以特地坐在客厅里等那个“惹人嫌”回来。
“咦,你是一夜没睡,还是特别早起?”傅御揉了揉眉心,神色出现少见的疲惫。
“十二少没回来,我怎睡得著?”小海说著违心之论。
“想不到你还挺忠心,当真要比小陆好上数倍。以往我要晚点儿回来,他早就不知道跌进第几层梦境了,踹都踹不起来。”
傅御敛去疲色,改以笑脸相对。在外人面前,他永远保持最亮眼的一面,甚少将自己的难处表现出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十二少累吗?我为你倒杯茶去。”老爹既要他深得傅御之心,那巴结的功夫定是不能省了。
“那就帮我泡杯龙井吧!”傅御摇著羽扇道。
“龙井太浓了,我怕您暍了会睡不著;还是改泡花茶吧。”虽非心甘情愿,但小海笼络人心的手段还真不赖。而这也是当初海明天会挑上他而不是阿飞的原因。
待小海从厨房泡了茶出来,傅御心念电转,突然说道:“干脆你也别回乡了,就跟著我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十二少的意思是愿意永久录用我?”小海张大嘴,露出一脸感激莫名的模样。
如果他的身分能从“临时工”变成“正式工”,那要取得傅御完全的信任就容易多了。
“看你要不要罗。”其实傅御也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为何他会舍弃向来嘴巴伶俐又动作敏捷的小陆,而要了这个状似粗汉又痴肥无比的小海?
他想,或许是小海一脸的诚挚打动了他吧。
“但这样会不会太对不起小陆?他跟了你那么久,对所有的细节都那么清楚,我怕会达不到你的要求。”小海故作谦卑状。
傅御想想也对,总不能将小陆一辈子扔在“红庆妓院”,过两天他还是得让他回来的。
“真难得,很少有人像你这般,凡事为别人著想。”傅御搓了搓下颚,考虑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过两天等他回来,我将他升为助手一号,你这个助手二号就向他多学学,懂吗?”
小海闻言,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就因为自己几句谦虚的话,就沦为助手二号……他真该打嘴巴!
死嘴巴、烂嘴巴,待会儿回房后准要好好扭上一把,好让它以后别乱说话!
“十二少要去歇息吗?我去为你铺床。”小海摆脱心里的恼恨,恭敬地问。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孩子,这种事也得假手他人!”他摆摆手笑说。
小海一怔,传闻这十二少不是养尊处优吗?难道他还防著他?不过无妨,他不能操之过急。
“好。那十二少还有什么吩咐?”小海必恭必敬地再问道。
“没事了,我就在这坐会儿,你下去吧!”傅御斜靠在长沙发上,跷起二郎腿,闭目养神。
“是。”小海颔首,这才扭动著肥壮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
傅御忽然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小海这难以入眼的模样。陡地,一个念头闪过脑际——
“等等!”
“有事吗?”小海定住脚步,又折返他身边。
“反正我也没有睡意,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吧。”傅御脸上依然维持著无懈可击的笑容。
“走走?”小海不解。
“对。我看我们去晨跑好了。好久没有跑步了,真怕坏了身材……瞧你这模样,行动时难不难过啊?”傅御皱著眉瞄了眼他的身材。坦白说,他还真怕他走路时会栽跟头。
“晨跑?!”小海倒退一步,差点摔个倒栽葱,还好傅御动作快,一个窜起将他抱牢。
“老天,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重!”傅御把他扶起身,吐了口气,后又狐疑地问道:“你好像很怕冷啊,穿了这么件厚厚的棉袄。胖子不都是不怕冷的吗?”
“呃……我就是有些怕冷。”小海支吾其词。
“你真的完蛋了!不但胖,身体又不好。我看你是该减肥了。”傅御噙著笑,拍拍他的肩道。
“可是……”小海心中暗咒;他若去跑步,铁定会完蛋!
“别可是了,你如果一直找理由推拒,总有一天会胖到走不动的。”傅御二话不说拉住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小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
“十二少,我跑不动——”
“不准偷懒!现在天刚转亮,空气正好,最适合运动。走吧!”
经过一番折腾,傅御已将粗肥的小海拉上街,而后沿著后山小路慢慢跑著。
跑了近二十分钟,小海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挥汗如雨。
“不行了,十二少,你饶了我吧……”小海蹲下身,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天哪,当他的助手已经够委屈了,居然还要被他整!小海满肚子不服气,若不是老爹千叮万嘱,他早就趁傅御不注意一刀宰了他。
“小海,你还真不济呀,才跑这么点路就喘成这样,还流那么多汗。我问你,你究竟几年没跑步了?”傅御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他,“喏,擦擦汗吧!别像刚从水里跳出来似的。”
他俊俏的脸一皱,实难想像这世上居然有人愿意把自己弄成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瞧小海那身材已经可媲美大象了,居然还在脸上留那么大把胡子,汗一流那些胡须全黏成一束一束的,令人嘿心。
“我向来……咳……向来不运动的。”小海仍喘个不休,最后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喂喂喂!你这是干嘛?那么大个人坐在地上难不难看?”傅御一脸不解,这个小海怎么连点气质都没?
“我不管,我站不起也蹲不住了。”小海竟耍起性子来了。
“你怎么可以……我正想改造你吔!看你这副样子,我都替你难过死了。”傅御露出惋惜的表情,想改变他的意念却坚决不改变。
“你不用替我难过,我也不需要改造。十二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做牛做马都行,就是不想跑了。呜……”
小海已管不了自己是个大男人,也忘了站在他对面的是他要铲除的敌人,就这么拿著傅御给他的手帕拚命拭泪。
“你还哭啊?不准哭!”傅御鄙夷极了。
就拿他自己来说吧,许多人拿他的“美色”开玩笑,也笑他那不男不女的行径,可是从他懂事后,他就不再让自己掉半滴泪。
瞧这小海,身材粗犷,居然学女孩子哭,真是难看!
“不管,我说不跑就不跑了。”小海不再屈服于他的恶势力,疲累引发了他潜伏的脾气。
“喂,我好心愿意花时间帮你,你还摆谱?”傅御可不希望他的善意无疾而终,让他的计画功亏一篑。
他在小海面前蹲下,脸上挂著轻佻放浪的笑容,“我问你,你想不想学学我?”
“才不要!”小海脱口而出;谁要做一个像他那样矫揉造作又恶心巴拉的男人?
“你不要?”傅御蹙起眉。
“不……不是,我是说凭我这副德行,哪能像十二少您……这简直就是妄想嘛!”小海暗自吐了吐舌头,气自己太过意气用事。
一抹毫无掩饰的得意在傅御脸上清晰展见,瞳仁也因而闪闪发亮!
小海仰起头凝视他的脸,才恍然发现他不仅长得漂亮动人,那蓄满邪柔的脸部线条也迷人无比,一双无人能解读的黑眸仿似不存在凡尘俗地,无由地吸引著他体内的邪恶因子,想随他一块儿沉溺在那深邃似海的瞳底。
傅御突地哈哈一笑,逼近小海的眸,“该不会你一个大男人也看上我了吧?你脸又红罗。”
嗄?!小海猛然捂住自己的脸。
“您别胡说,我……我……”小海急得都结巴了。
他可是男人哪,男爱男,乱恶心的!
“瞧你,全身都汗湿了。不过这样也好,耗掉你体内不少油脂。快起来,我们再继续。”
“继续?!”小海仿似听到什么怪力魔咒,竟直接往后倾倒,圆滚滚的身体就像个球似的,这么一倒就再也回不了原状了。
“别跟我装了,快起来。”
傅御撇撇唇,睇视著小海的眼神如炬,五官明亮慑人,展现出超凡的男性魅力。
“我……我起不来……”小海真的很辛苦,由于他上身重下身轻,这一摔就保持著头下脚上的姿势,差点儿让他呼吸不过来。
“看吧!教你减肥你还不肯。”
傅御双手环胸,挂著一脸讪笑看著他那副拙样。
最后,他终于放弃整人的心情,猿臂一伸,“抓住我的手,我拉你起来。”
小海抓住他的手腕,却怎么也使不出劲儿,最后他放弃了。“你先回去吧!等我休息够了,我再慢慢起来。”
“什么,你不跑了?!”傅御眼底带著一丝恚怒,他怎么老是不听劝呢?“我刚才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多少?”
“我全听进去了,可是要跑的是我的双腿,不是我的耳朵啊!我真的跑不动了……别说跑,要站起来都很困难。”小海万般沮丧又泄气,他怎么那么惨啊!遇上这种主子。
“不行,你非得再跑不可。来,我抱你起来。”傅御蹲下身,突然抓住他的肩及水桶腰。
“不……你别碰我!”小海吓得尖叫了声。
傅御咧出一抹魔魅笑意,“干嘛吓成这样?就算我真是外传的两性人,也不会看上你的,你放心吧!”
“什么?你承认自己是两性人?”小海这一听非同小可。
“我是说外传,如果你也这么以为,我也无所谓。我傅御从不在意外边对我的评价,只在意自己的喜好与自由有没有被剥夺。”他扬起笑容。
小海嘟囔著:“是哦!你已经没有廉耻心了,真是令人不齿!”
“你说什么?”傅御凑近他。
“没……没有。”这句话哪敢让他知道啊!
“没有就好。我们再继续。”傅御一提气,握住小海腰及肩用力抓起,小海就像只小猪一样被他轻松的架起身。
小海惊愕地看向他,瞧他那娘娘腔的模样,怎么也看不出他有这么大的力气,看来傅御并非如他所想的那么没用。
既是如此,若要对付他,他得更用点儿心力了。
“再跑个二十分钟就好。这次我放慢速度,你一定得跟上,懂吗?”傅御冲小海挑衅一笑,率先往前奔去。
“喂,你是不是想变相虐待我?”小海在他身后疾呼。
“随你说吧!快,否则你会追死我的。”傅御转身,对他绽出一抹夺魂笑意,“来来来……”
小海跺了下脚,只能拖著疲惫的步伐,如老牛拖车般继续向前“跑”。
第三章
一回到“御咸居”,小海便倒在沙发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究竟是什么世界?傅御那家伙刚刚居然还说明天继续!
再这么下去,他肯定会穿帮的。他肚子、大腿上装的棉花全都遇水膨胀,身体少说也重了好几公斤,教他明天再跑?还不如让他去撞墙!
也还好他在棉花外头又穿上一层老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人工伸缩胶皮,外头又穿上一件厚厚的棉袄,可暂时抵挡一阵子。
“来,喝杯水。”傅御走进厨房,好心地为小海倒杯水。
“谢……谢谢。”小海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光了水,正好补充他一早所失去的水分。
“你现在一定轻了不少,光你流的汗就有好几公斤了。”傅御嘲笑又刻薄地说。
“别取笑我了,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运动细胞……我们明天能不能别跑了?”这是他唯一的祈求。
只要别再跑步,要他做啥都行。
傅御摆摆手,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我绝对不会同意的。难道你没听过‘有始有终’这句话?”
“我没读过什么书,是没听说过。”小海并不介意他的贬损。
“那我现在就给你机会教育一下。”傅御先在壁炉内生起火,后然脱下汗涔涔的袍衫,就在小海面前拭起身来。
他这样的举动让小海急忙闭上眼,痛苦地说:“这里可是客厅,又不是你房里,你怎么可以在这儿脱衣呢?”
傅御被小海那副像已失了身的模样弄得哑然失笑,“拜托,这里是我家,‘御咸居’是我的地盘,不会有人进来这儿。你又不是姑娘家,何必大惊小怪的?”
“你乱说,我才不是女人!”小海激动的表态倒让傅御有丝不解。
“你这是干嘛?不过开开玩笑,反应需要那么激烈吗?”他眯起眼,蓄意盯住小海的脸,眼瞳深处赫然闪过一道诡光。
下一秒,他笑了,那笑容令人瑟缩。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哪里不对吗?”小海往后退了数步,有意避开他太过大胆的注视。
以往阿飞就常说他长得像女人,他才不要像这个十二少,变得不男不女哩!
傅御点点头,眼神凝注在小海嘴边掀起一角的假胡须,心中顿有了悟。
“你没有不对,是我不对了。”
没错,的确是他的疏忽,但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小海化妆术果然高明,想必是经过特别训练才是。再看看他那双闪著星光的璀璨双瞳,或许……他根本不是男人,之所以窜进“红庆戏院”追随在他身边是有目的的!
该不会连他这身材也是假的吧?
“十二少,您怎么可能不对呢?我去帮您放洗澡水,您一夜没睡,还是洗个澡,早点儿睡吧!”小海嘴上说著,心里想著他得赶紧脱掉这一身棉花和胶皮,好好泡个澡,洗掉一身汗。
傅御考虑了会儿道:“洗澡?也好。”
“我这就去帮您放水。”小海疾步走到傅御房里,进入浴间开始放水。
面对那约莫十坪大的浴池,小海不禁咋舌;果真是富家少爷,上海的一船家庭哪敢奢求这么豪华的浴池!
在他放好了水,打算退出去时,却意外地被傅御堵在浴室门内!
“放好了?”傅御应酬似地一问。
“对。小海先退下了。”
“等等。”傅御一个跨步,阻下小海的去路。他哼笑了声,面无表情地睇著小海那张仓皇的脸。
“十二少还有什么吩咐?”老天,他怎么硬是缠著他不放?
“伺候我。”傅御笑开了眼,浑身散发出吊诡的气息。
“你的意思是……”小海差点咬著自己的舌头。
“帮我洗澡。”傅御干脆说清楚些。
“这……这怎么可以?我……我不会啊!”小海脸上已吓得毫无血色。
“不过是帮我搓搓背,用不了什么技巧。”傅御随即自行褪下身上的衣袍,仅著了件短裤。
这时候的小海已完全愣住了,根本不知该做何反应。他背转过身,双手掩面,打死他也不回头。
“别这样嘛!虽然我的身材比你好太多了,但你也不用自惭形秽。来,你可以动手了。”傅御随手脱掉自己的底裤,露出毫无赘肉的身躯,可谓健硕有力、犷达硬实。
“你还在蘑菇啥?快过来啊!”他的语调夹杂著几许慵懒,让小海无心抗拒,也无法再当作没听见。
傅御掬起水泼在自己身上的声音,让小海稍稍安定下狂跳的心情;这表示他不再站在那儿向他炫耀他惑人的身材了。
而他脑海却也不停窜过老爹的叮嘱——一定要得到傅御的信任。
为了达成任务,他咬著牙转过身,抬起如千斤重的脚步,慢慢走向浴池。
“十二少,你转过身去,我帮你刷背吧!待会儿我也想去洗澡了。”他闭著眼说。
“好。那来吧!”傅御听话地转过身,嘴角却划开一抹顽劣的笑弧。
小海偷偷将双眼睁开一条缝,为傅御刷洗背部。而他却猝不及防地来个大转身,将他一块儿拉进浴池内!
“啊……救命啊……”小海慌了手脚,只知拚命挥舞四肢!
“别叫成这样,活像被我强奸似的。这点水淹不死人的。”傅御取笑著他的无知与胆小,双手更是心怀不轨地摸上他的身躯,以确定他那一身衣物里的确是暗藏玄机。
“不许碰我——”水透过胶皮浸入棉花,全都膨胀起来。小海整个人卡在绷紧的胶皮中,动弹不得。
“你还真厉害,水都被你吸光了。”傅御故意调侃他。
“为……为什么要把我拖进水里?”小海恼极了。完了,这回他准完蛋的!
傅御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已发现他意图不轨?但不可能啊!在行动之前,他已装成大胖子的模样学习了好一阵子,直到一切动作都毫无破绽才行动的。
就连阿飞与老爹都不得不佩服他精湛的演技,这个绣花枕头又凭哪点看出他的计谋?所以这一定是巧合。
“你刚才不是说也想洗个澡吗?反正我这浴池够大,你就陪陪我吧。来,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傅御邪气地笑看小海的错愕与怔茫,一手已搂住他的“粗腰”,刻意靠近他。
“不!你别碰我……”原来他果真有这种癖好,真是恶心!
谁来教教他该怎么甩开这种不要脸的男人……小海在心中悲鸣,不知自己能不能清白纯洁的离开这裹。呜……难不成天要灭他?
“我只是礼尚往来。你帮我搓背,我总不能让你自己动手。再说你那么胖,手臂一定伸不到后背的,让我帮你吧!”傅御风流的邪美笑容再度扬起,那压倒性的气势几乎逼得小海无法呼吸。
“不不不,我只是个小人物,哪敢让十二少劳心劳力?我自己来就行了。”傅御的节节逼近令他双腿发软,全身无力。
“别客气。来,我替你把衣服脱了。”傅御眼中泛出笑意,已打算动手拉起小海厚重的上衣。
“不,我要离开了……你不能勉强我……”小海使劲地推著他,怎么也料不到自己会陷入这种困境。
傅御倏地松开手,狡猾地说道:“好,如果你现在能自己站起来,离开我的浴池,我就让你走,也不用你再帮我搓背了。”
“你说的是真的?”小海与他“格斗”得气喘连连,好不容易有了可挣脱他控制的机会,他怎能轻易放弃?
傅御点点头,眼中的笑意随著双手同时撤退,改以森冷的眼神看著他。
他不懂这个人接近他究竟是什么心态,又是什么人派来卧底的;而且他干嘛扮成这副又蠢又笨的样子,是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吗?
不可讳言,他当真是疏忽了;若不是小海的大胡子泄了底,他真会把他当成一个可怜的大胖子!
现在姑且不论这个叫小海的威胁性有多大,都得先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他十二少傅御虽常笑脸迎人,但绝不是如他所想的,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那我真的要起来了。”小海卖力的撑起上身,不过数秒整个人又因为重量而垮在浴池内。经过数回努力,他依然无法动弹,像极了一块铅,怎么也脱离不了。
这时,傅御眼中闪过一道讥迫的冷光,让人难以喘息。而他附在他耳畔的一句呢喃更让小海的心跳猛地漏掉一拍——
“怎么不起来了?是不是因为你体重一下子增加太多,所以没办法起身?”
小海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室内寒冽的氛围几乎令他血液凝结,再加上吸水棉花的压力,使得他不禁发出剧烈的喘息!
见小海脸色刷成一片惨白,傅御再也顾不得其他,迅速撕毁他身上的衣物,见他厚实的布料内还有一张极细腻的胶皮,怒火瞬间狂烧起来!
难怪他会没察觉出他的异样!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傅御沉声一吼,震醒了尚在惊骇中的小海。他顺手剥下胶皮,及包裹在里头已湿透的棉花。
“啊!你这是干嘛?为什么撕我衣服?”见傅御眼神如刀地凝瞪著他,又继续剥除他身上的伪装,小海完全慌了!“不……住手!别动我的东西,不可以……”
一阵恐惧直窜上他心头,他只能拚命拍打那双不停扯掉他伪装的魔手,只求能留丝尊严。
“小海,这全是你自找的!你——该死!这又是什么?”
傅御在抽掉小海全身的伪装后已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小海根本就是个女儿身!
但她居然用又厚又粗的布条捆绑住自己傲人的胸脯!她知不知道这样有碍发育啊?
“别动我的东西!”丢了棉花的小海身子一轻,连忙跳离傅御,双手紧紧护在胸前,防止他再次侵犯。
呜……他该怎么办?这个臭男人知道他的秘密了,他还有脸回去见老爹和阿飞吗?等会儿他该不会对他严刑拷打吧?
“你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说!是谁派你潜伏在我身边的?”傅御又恼又恨地瞪著她,咬著牙说道。
一个柔弱的女子居然想对付他?门都没有!
“我……我不是女人,请你别乱说。”小海生气了,他知道自己有缺陷,那是男人的奇耻大辱,没必要他来提醒!
“你不是女人?”傅御长臂一伸,以迅雷之势拔掉她脸上的假胡须,“现在你还坚称自己不是个女人?”
“我是没有胡子,但我还是个男人,百分之百是个男人!”
瞧小海那坚持的模样,眼角还噙著受辱的泪,并不像在狡辩,倒像真以为自己是个男子汉。
傅御倏然起身,动作极快地勾起墙上浴巾,围在重点处。
“是谁告诉你,你是男人的?”
他双眼灼视她那惊惶失措的小脸,少了胡须的遮掩,她还真是出落得标致可人,尤其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是如此勾魅人心,粉嫩的小嘴仿若吸引著他一亲芳泽。
就不知她那被长年包裹的胸部是否发育良好?
“我老……不用你管!反正我从小到大都是以男人的模样过日子,也从没让人把我误当作女人。”小海心急之下差点说溜了嘴。
“那是因为他们被你的演技所蒙骗,也没我这等好福气,能亲眼目睹你赤身裸体的模样。”傅御脸上掠过一抹冷嗤,他倒要看她能辩到几时!
更气人的是,他向来的好心情已被这女人摧毁殆尽,神态中已少了以往的和颜悦色。
平常他就算心情再恶劣,也总是挂著微笑,恶魔小浦就常说他是只笑面虎。但这会儿他笑面虎的脸皮已经被这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给扯破了,再也无法笑看世人!
“看见又怎样?我们都是男的,难道我还怕你吗?”小海原本脾气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经年累月与阿飞抬杠,早已练就一身“强词夺理”的本事,要吵架、辩论,她可不怕。
“是吗?那好,你把胸前的布条给扯了。你看过有哪个男人绑过这种玩意儿的?”傅御眯起一双有神的眼,嘴角勾勒的笑只能用诡魅来形容。
“不可以!”小海紧张地驳斥。
“瞧你,不过说说你就吓成这样,如果真是男儿身,又何必这么激动?”他拨开散落在额前湿濡的黑发,模样放浪勾人。
顷刻间,他已将她牢牢圈在怀里,抚弄著她的手,诱哄著她解除防卫。“它们是如此修长纤细,哪像男人的手?”
接著,他另一手己偷偷抽掉小海系于身后的绳结,当小海惊觉胸前一凉时,已来不及抓回他手中的布条。
“还我!你这个该下地狱的男人!”小海仓皇失措,眼眶中已蓄满了委屈的泪,正威胁著要滴下。
为什么自己的缺陷要让人看见?以后他哪还有脸再面对老爹和阿飞?
自十余岁起,他霍然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他的皮肤比一般男人还要白皙柔嫩,更要命的是,他竟发现自己的胸部会胀大!
他曾偷偷把这情形告诉老爹,向他求证自己的性别,但老爹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他是男人没错,只是得了一种“趋向女体的重症”!为此,他郁郁寡欢了许久,差点儿就不想活了。
但老爹告诉他只要别让人家看见身体,就可保有一辈子的秘密,所以他连阿飞都没透露半句;甚至几次阿飞邀他一块儿去溪里玩水,他也都找理由拒绝了。
想不到……想不到他苦守了许多年的大秘密居然毁在这个臭男人身上!如果他把事情传扬出去,那他以后要怎么活?
既然他接近傅御的目的就是要让他死,那他现在就行动吧!
心念瞬动间,小海已使出他曾向老爹求教的几招,直攻傅御的门面!
傅御矫捷一闪,唇角凝了抹笑,技巧地将小海的双手反剪于后。此时的小海两团如蜜的双峰正骄傲地挺立在他面前,连一丝丝遮掩也没。
“放……放开我……”小海终于哭了,无所谓的声音转成了失措。
好羞哦!这男人怎能用这种眼光看他?变态!下流……
“想不到你这个假男人还发育得挺好的!现在你还敢在我面前自诩是个男人吗?”傅御大笑起来,狂肆的笑使他看起来更是不羁又邪气诱人。
接著,他竟低下身伸长舌,轻轻滑过那挺立的乳尖,徐缓地绕著圈圈,逗弄出陌生的欲望……
“不,你不可以,我是男人啊!”小海惊呼,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男人?”他冷笑,盯住她的眼变得讥诮,“男人会有大胸脯?你当我白痴?”说谎不打草稿的女人!
“我有病,那儿才会变得这么大。你要笑就笑吧!我无所谓……”反正也在这种病态下委屈了那么多年,小海早看开了。
见小海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傅御蹙紧了眉,像在看怪物似的。“你当真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我想你大概没见过真正的男体吧!”
他的模样让小海看了心头发毛,直想抽回手,可是他的手掌却紧如铁钳,怎么使劲也无法如愿。“我就是男人,为什么要看别人?我才不像你,不男不女的在一堆男女之间乱搞,淫荡!”
“是吗?这是我给你的感觉?”他猛地将小海推进水里,“我不怪你,因为大多数人都以为我是个双性人。”
傅御对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跟著跳进浴池内。“既然我是双性人,今天就和你这个假男人玩玩吧!”
“不……不要……”小海急著想起身,怎奈踩到了香皂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前一扑,向傅御身上压了去。
“天,你也别猴急成这样,疼死我了。”傅御皱著眉,抚著被撞痛的大腿骨,手腕顺势一转,摸索上小海的后臀,有意扯下小海身上仅剩的亵裤。
“啊——不可以!你当真是变态!”小海用力打著他不规矩的手。
男人脱男人的裤子,他还真是让人作呕!
傅御没将小海的反抗放在心上,“老天,你居然穿著男人的内裤!究竟是谁灌输你这种要不得的观念?”
“我本来就是男人,不穿男人内裤穿什么?难道要我像你一样变态?”小海气得口不择言。
“你叫什么名字?”傅御不气反笑,倒问了一句八竿子打不著边的话。
这倒让小海愣了下,“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全名。”
“海希蓝。”小海没好气的说。
傅御点点头,“我说‘稀巴烂’,你真的是女人——”
“住口!我不是女人,更不叫什么稀巴烂!”小海快疯了,他最讨厌别人不把他当男人看!
“好,今天我就让你正视自己的真实性别,别再倒错阴阳……”傅御嘴角衔著一抹无害的笑意,拖长的尾音却带著诡谲的暗示意味。
下一刻,他已擒住她娇软的身子,狠狠覆上她的小嘴,在小海微愕之际,将舌头窜进她口内,与她生涩的舌尖相互交缠撩勾,霸气地席卷她的一切甜蜜,更狂浪的勾引著她体内陌生的热流……
小海惊恐地以双掌用力抵住他不停靠近的温热胸膛,感觉他那儿挺实有力,不像自己的这般柔软,一颗疏于防范的心竟就这么被掳获了……
不,不行!他们同是男人,怎可做这种事?
“放……放开我……”逼不得已下,小海咬了他的唇,以求脱困。
傅御闷哼了声,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渍,“你居然咬我!还说你不是女人,只有女人会做这种没水准的事。”
他的语调不带愤怒,却让小海更心惊。
果然,他一使劲,再度以唇压住她的,并将她逼进水底,直到她感觉氧气不足,张嘴贪婪吸取他口中的空气,他更狂肆地吻了她。
彷佛过了一世纪,傅御才抬起头换了口气,顺势将小海的小脑袋拖出水面。“天哪!你真贪心,想抽走我体内所有的空气吗?”他邪笑转炽。
“咳……咳……我不会游泳,你蓄意淹死我……”小海急喘吁吁。
“若你真淹死在浴池,明天一定上报,肯定出名。”傅御仍是嘻皮笑脸的模样,“这是报复你那一咬之仇。”
“你——”
“别急著骂人,还没结束呢!”他锁在她弱柳般纤细腰肢后的大手猛一拉起,拱上她浑圆动人的玉乳,渐渐加重手上的力道,盯住她的眼神变得火热,更有意漠视她眼底泛起的惧色。
“你有一对比任何女人都美的乳房。”他邪佞嗄语,两指技巧地夹住蕊端,手指轻柔似棉地揉弄捏搓著,这暧昧的抚触令小海情不自禁地颤抖……
“不要!”她拚命扭动挣扎著,却不知那两团软热的凝乳更逼进他掌心,在他邪恶的指间胀大、尖挺……
他嘴角勾起一弯冷笑,幽邃的目光锁在她似樱桃的小嘴上,“除了我,你这张娇艳欲滴的唇没被人吻过吧?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吻过女人啊!”
傅御开著玩笑,手指出其不意滑过她的檀口,就在她颤动之时,他猝然含住她双峰上凸起的乳尖,狠狠地吸吮如缎般的粉嫩蓓蕾。
“不——”小海嘶喊著,双眼因惊恐而瞠大,小脸更是泛起热潮,浑身抖动得连水面都产生了波痕。
天!难道他不仅身体有病变,连心也变了?他竟然抵抗不了这个无耻之徒所带来最原始燎原的情火……
“瞧你抖成这样,很舒服、刺激吧?”傅御谴笑道。见小海双手急急掩住胸前,他更是得意。
“不要这么对我,求求你……”面对如此诡魅的男人,小海再也无法逞强。
“求我?你为什么求我?求我再教你一些情欲技巧,让你更确定自己是个女儿身?好,我就成全你。”
他整个人压缚在她身上,双眼闪烁著深沉的欲望,挺如剑鞘的男性恶意抵在她双腿间,蠢蠢欲动。他一手扯掉她的亵裤,跨坐在她柔软的小腹上,磨蹭她细腻蜜滑的股间。
“那是……”那是什么?他身上怎么有这么怪异的东西?
傅御冷声谵笑,“懂了吗?我是正常又标准的男人,有你这个小女人身上所没有的东西;而你的身子自然也有我所向往的地方,就像这儿……”
他的右手突然往她两腿间的丛林摸去,惹得小海阵阵心惊!
那修长如火的手指就在那密林中探索,找寻藏匿在其中的柔珠,“喜欢我摸你的感觉吗?”
“天……”小海倒抽口气,抬起头、唇微启,在他手指的撩勾下已是狂肆难解,直觉体内有股无明的火焰在燃烧,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子。
小海这发自女性最原始的水媚模样刺激著傅御的感官,他的喘息变得更浓浊、亢奋,手中捻弄的速度也更为放肆——
“别喊天,是我给你欢愉,你该喊我的名字。”他低嗄轻笑,俯身含住她翘挺的玉峰,轻舔啮啃她早巳胀红的乳晕,又猛然使劲儿吸吮、玩狎,直到它发烫、变硬。
“你别这样……”小海勉强逸出一句话,却说来令人酥骨,仿似呻吟。
“那要我怎样?这样吗?”他的中指陡地戳进她从未被人侵犯过的处女禁地,一股燥热连番烧上她的四肢百骸,令她下腹一阵紧缩。
“看你这么爽快,该知道当女人的乐趣吧?”
傅御一脸亵玩之色,指尖不停摩挲她幽穴内周围细致的肌理,带给她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
“呃……好难过,放过我……”
小海已分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知他的指头在自己体内狂肆蠕动,而自己居然不排斥,反而兴奋莫名,但似乎又达不到终点,令人怅然若失……
“想不想让我再插进一指?这样就不会难过了。”傅御附在小海耳畔狎语,每一个吐息都夹带著撩人的火苗,他的舌尖更不曾闲,娴熟地钻进她耳穴中舔舐,配合手上的戳动,几乎颠覆了小海所有理智,体内的火焰也愈烧愈热,几欲被焚烧殆尽!
“不……”
他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探进食指在她的甬道中蠕动,掠夺著她的娇嫩,疯狂地探索她身上的秘密。
小海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背脊,印上自己的指痕,体内波波狂浪澎湃的欲流不断骚动著她未经人事的身子。
“饶……饶过我吧!”小海气虚地道。
“说,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傅御目光如炬,硬是要小海承认自己的真实性别。
“我是男——啊……”
傅御倏地加快手中的律动,拒绝她那可恶的答案。
“是男是女?”他凑近她耳畔,吹拂著她敏感的耳后。
“我……我是女……女人……”小海不得不投降了,不能再让他侵犯自己的身子。“现在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傅御双眼一眯,透出狭光,嘴畔虽带笑,却毫无暖意。“看来你说的不是真心话。那就等你达到高潮了,我再放过你。”
他温热的唇突兀地吮住她热乳的嫩瓣,饥渴地吸著它,并以齿轻拉逗扯,指头更像只滑蛇在她的幽口内做怪旋动,直到她身子一僵,狂癫地呐喊出激昂的叹息——
“啊……”为何会这样?小海完全傻了,怎会有股兴奋的感觉将她轰上了天?难道这就是男女交欢的情欲滋味?
男女?!不,她不是女人,不是!
虽说她从未做过这档事,但江湖走练久了,自然知道交合并不只这样。傅御根本没有……可是她却……
完了,难不成自己与他做了场男人对男人的恶心事?
思及此,小海赫然推开他,“天,你就这么饥不择食?”
“我饥不择食?”傅御真是啼笑皆非,“难道你刚才的表现就不饥渴了?瞧你又喊又叫,活像我真的干上你似的。”
傅御放开她,站起身。他不再遮掩自己的重要部位,此刻他那儿早已蓄势待发,但他无意要她,只想惩处她的任性。
小海看傻了眼,“你……你……”
“这是真正男人才有的东西,请问你有吗?别告诉我你的身体又生病了,所以该有的没有,没有的却长得这么好。”
他诡魅的眼挑勾了下她胸前的丰盈,倏然走出浴池,著上衣装。他知道自己再不离开,肯定无法继续对她“只亵玩,不掠取”了。实在是他胯间疼痛难抑,真不知是惩处她还是自己?
“小海,我警告你,别再告诉我你是男人,否则我会以更狂烈的手段让你投降。”
傅御轻笑,满意地睇视她涨红的俏脸。这女人虽可恶,但也挺有趣的。明知她很危险,他却不想赶她离开;至于她的来历,他会查。
小海愣看著他步出浴室的伟岸身影,直到现在她仍无法相信自己刚刚与他做了什么。
原定的计画还能实行吗?她全乱了……
第四章
“风流,瞧你今天眉开眼笑的,是不是又挖到不少金窟,还是又从官爷那儿弄了大批珠宝?”浦卫云调侃著伙伴;这傅御前阵子还懒懒散散,今天却一双英眉斜飞轻挑,状似得意。
“是吗?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傅御也不打算遮掩,反正他今天把他们全都找来就是因为“她”。
不知那个蠢女人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她不像日本人,而且他也查过上海滩各大官身边的亲信、保镖,都没有这号人物。
看来她还真不是普通的神秘。
“这么说,你果真得到一笔意外之财?那何不让大伙分杯羹,让我们也开心开心。”浦卫云语带挖苦。
“去你的!堂堂浦市长的独生子,家中价值不菲的宝物不胜枚举,我不过是个骗钱的痞子,哪能跟你比。”傅御也不是省油的灯,几句话就把“恶魔”的蓄意调侃顶了回去。
“你这话可别让傅老伯听见,好像暗示他的一些产业全是假的,小心他会气炸的。”赫连驭展也参上一脚。
“算了算了,我上头还有十一个哥哥,偏偏咱们傅家人个个承袭祖训得嗜财如命,所以我老爸那点儿产业绝对不够分的。”傅御一点儿也不在意地道。
“你哦!”赫连驭展没辙地摇摇头。
“今天你把咱们全找了来,该不是就为了炫耀今天的成就吧?”戈潇轻扬起嘴角,对于他们的抬杠与耍宝德行早已是见怪不怪。
“当然不是。”傅御顽皮地在桌上敲了敲,“还记不记得你们上回曾经提醒我要我小心的那档事?”
“怎么,那个人找上门了?”方溯立刻紧张起来。
“没。不过……对了,逃狱的那人叫什么来著?”傅御拧眉沉吟道。
“不清楚。”方溯直言。
“怎么可能?!他既已坐过牢,怎会没他的纪录?”傅御不敢置信。
“当初他在租界杀了人,当场被逮,任凭怎么拷问他就是不说自己的姓名,只要求见那时身为日本驻上海的大使贺长生,也就是被你宰掉的那个人。就凭这条线索,我们查出他就是贺长生的结拜老大哥。”
“想起贺长生那混蛋我就闷,残害自己的同胞不说,还将一切利益全刮进袋,死有余辜!”傅御一点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还嫌当初怎没多赐给他几枪。
“现在你终于可以把你想说的事告诉我们了吧?”顶著一张比撒旦还俊美狂野脸庞的帮主戈潇问出重点。
“几天前我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可疑的女人——她可绝了,她居然自以为是男人的过了二十年,而且还深信不疑,即便我使出最极端的手段让她了解自己是女儿身,她还存疑!”傅御冷冷嗤笑,闾黑的眸底全是戏谵。
“极端的手段?请问是怎么个极端法?”狂徒夏侯秦关扯著讪笑,对这个答案可有兴趣极了。
“我再怎么极端也不像你对待于涵的方式,让人伤心得大半夜在街上像游魂似的乱窜,还差点儿成了恶魔的轮下亡魂。”傅御只要一遇上夏侯秦关的揶揄,就立即以这件事反扑,且每回都能让夏侯秦关哑口无言,可乐死他了。
“你这个——”
“怎么样?”
“行了!你们两人是天生犯冲吗?我想知道的是那个女人是打哪来的,你又是怎么遇上她的?”戈潇这时候就不得不摆出帮主的架势,否则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没人治得了。
很明显的,“风流”已遇上麻烦,而且他那大化之的模样还真让人担心,只怕他若再以这种心态笑看人生,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假冒男人……不,应该说她自以为是男人,然后又伪装成大胖子接近我。”傅御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就在那天我登台的庆祝会上。”
“你也真是的,怎能随便让一个陌生人跟在身边?她现在在哪儿?”赫连驭展摇摇头,不知该笑他的迷糊,还是气他的自以为是。
“在我的‘御咸居’。”傅御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你竟然引狼入室?!”浦卫云扬高了声调。这风流平日看来机伶又精明,今天怎么全变了样,愚蠢还带点儿智障?
既然他知道对方有可能是来取他性命的,他怎能还这么不小心!
“她不是狼,只是个傻丫头而已。”傅御晃了晃食指,笑他们的过度紧张。
“喂,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夏侯秦关穷嚷嚷道。
“我喜欢她?!副帮主,你不是说我是双性人,怎可能单恋一枝花?”傅御反将他一军。
“你——我是在跟你说正经的。”夏候秦关气恼的瞪著他。
“好了。我懂傅御的意思,他是要咱们帮他查查那女人的底细。”方溯脸色一正,陷入深思中。
这就是他之所以被称为变色龙的原因。
“果然不愧是咱们的军师,一语道中我的心事。这事就麻烦各位了,我想回家睡一觉,今晚还有一场表演,是好看的‘锁麟囊’,别忘了来捧个场啊。”
傅御打了个呵欠,在众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下走出“风起云涌” 。
“我看这事交给你了,赫连。”戈潇下令。因为赫连驭展主掌的赌坊三教九流齐聚,查消息会顺利些。
“我尽力。”赫连领命。
“我也帮忙,人多好办事。”夏侯秦关自告奋勇。
“好,就交给你们两人吧!”
☆ ☆ ☆
在“御咸居”的海希蓝正在该不该离去之间犹豫不决。
走,她有负老爹的重托;不走,如今都已穿帮了,她再待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更让她惊讶的是,她真的怀疑起自己的性别了!从有记忆开始,她就以男人自居,没人说她错啊!老爹从早到晚“小子、小子”的喊,阿飞更是与她兄弟相称,她不是男人会是啥?
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傅御硬说她是女人,还说得跟真的一样……想起昨天早上那一幕,她就没来由地脸红,真是可耻啊!
如果她根本就是男人,不就等于被男人调戏了?想想真是够恶心、够变态的了。
昨晚在“红庆戏院”的反串戏,他演得恣意又逼真,也压根没赶她走的意思,甚至让她随行在侧,似乎已将他俩那暧昧又奇怪的情景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事后他还是对她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她再身著男装或装成大胖子的模样出现在他眼前,他会不管任何场合,立即扒光她的衣服,让众人来评定她的性别。
天,这么可怕的男人,她能不闪远点儿吗?
唉,烦烦烦,烦透了!
突然,门窗被小石子击中,发出咚的一声,可想而知又是阿飞找上门了。
这小子又来干嘛?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正烦著吗?
但为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海希蓝还是快步闪出了傅宅。
“你有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你常来这里很容易被发现吗?”海希蓝一见了阿飞就不停发著牢骚。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自己在这儿过惬意日子,就忘了好友了。”阿飞对她眨眨眼,对于她火爆的口气一点儿也不在意。
“惬意?!那咱们交换好了,我把这种‘福气’送给你。”妈的,就让阿飞去让那无耻的家伙调戏吧!她乐得轻松。
“我是很想啊!可惜我就是学不会化妆术,若去了不把十二少那张英俊的小生脸画成关公才怪!”阿飞大笑,愈说愈得意。
“去你的!你别说这种不入流的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玩。”海希蓝噘著唇,腮帮气鼓得像极了河豚。
“我说小海,你是不是觉得气闷又难过,胸中老是有种无法纾解的郁气啊?”阿飞突然换了张脸,专注地问道。
“是有点。”她没好气的回答。
“那就对了!”
“对什么?”海希蓝睨著他。
“我想你一定是发春了!以前你可能心智还未成熟,现在终于开窍了。”阿飞兴致勃勃地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你现在一定是想女人、想发泄,偏偏又找不到对象对不对?”阿飞的笑容暧昧无比。
海希蓝眉间打了几个死结,搞不懂阿飞脑袋瓜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净说些让她摸不著头绪的话?
“别不好意思,我也是男人,男人的需要我哪会不知道?”阿飞突然从腰间掏了包东西给她,“喏,这个给你,只要你在喜欢的妞儿的饮食中加一点,她马上就任你摆布。呵……”
海希蓝终于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忽地瞠大眼怒斥道:“你这小子!才多大岁数,就满脑子邪念!”
“我已经十八了,你也不过大我两岁,少倚老卖老了。嘿!我保证你用过后定会感激我的。”阿飞人小鬼大地一笑。见海希蓝脸色变得更难看,他连忙说了句正经话,“老爹要你多加把劲儿:昨晚他有乔装去戏院看戏,也亲眼目睹傅御十分重用你的模样,要你乘胜追击。”
“什么?可是我……”海希蓝哀叹了声,她正打算打退堂鼓啊!
“别可是了,我相信你的能力。还有,这包东西可别糟蹋了。嘻!”语毕,他便机伶地溜了。
海希蓝抬起脚想踢他一记,只可惜晚了一步。
☆ ☆ ☆
海希蓝坐在屋里,手中把玩著阿飞给她的那包玩意儿。
这究竟是什么药,效果真有那么神奇吗?
她该不该找个人来试试……那就他吧!她定要瞧瞧他臣服在她脚底下的模样,到时候她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于是,她立即去挤了杯柠檬汁,然后加了一些药粉在里头搅和了下,就等著那该死的十二少回来。她已是迫不及待想见见他心痒难耐的可怜状了!
不一会儿,傅御真的回来了。一进门他便看见海希蓝脸上浮现的诡笑,顿觉可疑。
“十二少,你回来了!”海希蓝开心地道。
“咦,你心情不错嘛,今早的坏脸色全消失无踪了。”傅御哂笑调侃著她突兀的改变。
“我……”海希蓝差点儿打自己一巴掌,“有吗?我……我本来心情就不错。”
“哦……你和我说话时别那么紧张,保持刚刚的笑脸就行。”傅御笑看她。
刚才他去赫连的堵坊试试手气结果赢了不少钱,正开怀哩!
海希蓝看了看傅御那张无所谓的笑脸,真不知他脑子里正打著什么主意。他明知她可疑、有问题,可他却不过问她的底细,只知成天游戏人间,难道他不怕哪天被她卖了吗?
还是他对她另有打算?唉,真让她坐立难安啊!
突地,傅御脸色一变,“‘稀巴烂’,你是听不懂我交代的话吗?我不是告诉你别再把自己弄成一副丑样子,你怎么就偏要违背我?”
说著,他已走近她,伸手打算扯下她的胖子装扮。
“你别碰我!我本就是男人,你却老要我扮成女人,很讨厌吔!”海希蓝嘟著嘴,不肯妥协。
傅御双手环胸,露出自负又灿烂的笑容,“要我不碰你也行,你就自己动手把胡子扯了,身上的伪装拿掉。否则……”他冷冷一笑。
“否则怎么样?”海希蓝已吓得整个身子贴著墙面,额际沁出冷汗。
“我会以比昨天早上还激烈的手段对付你。”他的口气很淡很淡,淡得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你……”
“哇,你流了好多汗啊!没事塞那么多东西,又穿一身大棉袄,难怪会那么痛苦了。这样可不好,会虚脱的。来,补充点水分吧!”
他俊眸一转,突然瞄见桌上那杯柠檬汁。原来这丫头还挺会享受的嘛!
拿起柠檬汁,他将杯缘抵在海希蓝唇畔,“喝点水,乖。”
海希蓝已被他吓得神飞魄散,早忘了自己在这杯中动了手脚,听话的喝了它。就在咽下最后一口时,她才猛地想起——
“噗!咳咳咳……”天老爷啊!她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看来连老天都懒得理会她这个超级笨蛋大傻瓜了!
“你这是干嘛?就算当真渴了,也不用喝得这么急啊。”傅御拍了拍她的背,皱著眉说。
“我……咳……我完蛋了……”本要陷害他,反倒害惨了自己,这事若说出去,阿飞不笑岔气才怪!现在趁药性尚未发作,她得赶紧躲起来才是。
“你完蛋了?!不过是呛到而已,哪有那么严重。”傅御眼神沉潜难测,似乎正在琢磨她的心思。
“我不舒服,想回房休息。对不起,今天下午不能伺候你了。”天,她全身似乎已经开始发烫了,眼也花、头也晕,她绝对不能再待下去。
“不舒服?那我送你去看病,我有个朋友可是个神医呢!”傅御拉住她的手就要往外拖。
“不,不可以——”海希蓝连忙抽回手,“不用了,我只要睡一觉就行了。”
如果不是因为误食了那玩意儿,她绝对不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能和“风起云涌”的其他重要人物认识有助于她达成任务哩。
可是……可是她现在……唉,真呕!
“这怎么行!我可不容许别人说我亏待下人。走!”
“不要!我不去,就不去——”
海希蓝甩开他的手,立即冲进屋内,将门上锁。她满脸发红、全身抖颤,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有扑进他怀里的欲望!
这怎么成?无论她是男是女,都不能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暧昧纠葛,那种感觉太恐怖,时常占据她脑海挥之下去。尤其是他亲昵的触碰、缠绵的亲吻、霸气的掠夺……
不,她不能再想了,愈想全身愈似火焚,小腹不断紧缩,有股无穷尽的索求泛滥整个感官、所有的知觉……
好难受,好热啊!海希蓝撕掉脸上的假胡子,脱下身上的胖子装,打开窗户让外头的冷风吹进屋,却依旧不能缓和那种狂炽的灼热!
该死的!她得冷静,得冷静……她立刻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却一点儿效果也没。如果这种药没解的话,她会死吗?
“稀巴烂,你开开门啊!”傅御觉得她愈来愈不对劲,敲了敲她的房门探问。
海希蓝暗自吃了一惊,连忙道:“我……我没事,你别进来!”
奇怪了,刚刚听见他的声音,她体内的燥热会缓和一下下,可是接续而来的却是更难抑的焚灼!她有股冲动,想打开门让他进来,然后向他寻求慰藉。
“你的声音不对劲。真的很不舒服吗?如果你再不开门,我就去把方溯请来了!”傅御也不知自己的急躁由何而来,但他就是见不得她难过。
“方溯?”她抚著急喘的胸口,似乎就快窒息了!
“就是我说的那位神医。”
“不要……你千万别去请他来,我睡了……”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但她绝不能让什么神医来看她,否则她可不糗死了!同时也让傅御知道了她的意图,岂不更糟!
“你当我是白痴啊!睡了还会说话?你再不开门,我就先把你的门撞开再说!”傅御这辈子最气人家不听他的话,偏偏她就老爱犯他这个忌讳。
“不可以……”
来不及了,傅御的力道强猛有劲,一记猛撞,他已将门板给撞歪了!
“啊——你……”海希蓝望著裂了一个大缝的门板,又看著他直勾勾盯著她走了进来。
“你干嘛那么怕我?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你‘那个’不顺,迟到还是早退了吧?”见她蜷曲在床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傅御不禁松了口气,自然而然又流露出玩世不恭的邪气模样。
“什么?”海希蓝不懂,也无心懂;她已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智了,她好想挨近他,好想……
“就是你那每月一次的……”傅御想了想,想找个较贴切的措词,“应该说是排血吧!”
海希蓝心口一震;他怎么知道?这是她另一种难以启齿的病变啊!
傅御似已看出她内心的想法,调侃道:“你该不会又以为这是病吧?告诉你,这是女人发育后会出现的正常现象,也是生儿育女的必备要件。”
她仍是一脸懵懂,实难相信他的话。
“看样子你还不懂。就让我慢慢教你吧!”傅御坐在床畔靠近她身边,却见她额上已沁出不少汗水,唇色发白。“天!你真的病了!”
他正打算起身摇个电话叫方溯过来,却猛地被海希蓝从身后紧紧抱住。她以一种近乎饥渴的声音喊道:“别走……求你别走……”
她嗓音浓浊,一双小手不停抚触著他的胸膛,还扯著他的衣襟,表现得既淫荡又放浪!
“稀巴烂,你吃错药了?”傅御用力压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倏转过身仔细研究她奇怪的反应。“小丫头,你已经想通了,懂得拿女性的身体来引诱我了吗?还是真有问题?”
“我好难受……你摸我好不好?•我好想抱你……”
她又出其不意地扑进他怀里,忙不迭解著他的褂衫,大胆地抚摸他、碰触他、亲吻他,舔舐著他的乳头、颈项。
“够了!”妈的,他傅御虽常反串女人,也和一些日本大官、军阀出去吃过饭,可从没让人“调戏”过啊!倒是被他调戏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不要拒绝我……求求你爱我、碰我,不要让我如火中烧,快自焚而亡了……”她恳求的声音如痴如醉,足以让任何正常的男人心醉神驰!
但傅御却未因此而迷乱,他赫然抓开她似八爪鱼的手,“你吃了什么?快说!”
“我没吃什么,只想吃你。我要你……”她的神智完全被药物所侵蚀,已变得不是自己。
“稀巴烂,你少装成这副白痴样!我虽爱女人的身体,但人格高尚,绝不像‘狂徒’那家伙,只会乘人之危、占人便宜。”他口干舌燥,已被她这酥心入骨的媚态弄得浑身似火。
他在心中大叹,他爱逗她没错,也爱看她臣服在他的情欲挑勾下,但如果现在要了她,那他就太不上道了。
瞧她这副样子,八成是吃了春药,问题是她干嘛要吃这东西?难不成她已打定主意要勾引他?
但这也不对,她既有心勾引他,刚才根本就不需要又穿上那件倒人胃口的大胖装,装上那扫人兴致的落腮胡。
但现在一瞧,她那大胖装、落腮胡全不见了,双颊微晕的模样、晶莹剔透的大眼,还真是漂亮!
“我不在乎……你若不要我,我会死掉的!”
海希蓝眼底散发著情欲,眨动的睫毛更投下火热的需索……
刹那间,他被她这炫人眼目的娇样弄乱了心思,大手已不知不觉探进她宽大的衣内,摸索著那片柔软。
“呃……”海希蓝意乱情迷地将整个身子靠近他,还在他身下宽衣解带,“好棒的感觉,我要脱衣服……”
她的一句话唤回傅御已飞走的心,他立即收回手,眉头一皱。“不行,我去叫方溯来。”
他拿出最大的自制力推开她,迅速往门外走。海希蓝慌张地跟上,在客厅抱住他的大腿,“不要不理我,我要你……”
傅御回头瞪她,眼角余光一闪,却看见桌上那只空杯。
该死的!问题就出在那儿。
原来她本意是要陷害他,却反害了自己。这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女人!
他真想先强奸她再掐死她!但见她不停扒除自己身上的衣物,呻吟不休的难过模样,最后他还是不忍地把方溯十万火急给召了来。
第五章
方溯先替海希蓝注射了镇定剂,又喂她服下解毒的药丸后,她便沉沉睡去。看著她如此平静的睡容,傅御压根儿不敢相信方才那个硬抓著他,又自动在他面前尽褪罗衫的女人就是她!
妈的,搞得他此刻下腹一团火焰狂燃,痛苦极了!都是他那该死的人格!可他从不把“人格”这两个字放在眼里,对于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也向来不拒绝,偏偏他就对她做不出这种事。
他相信她还是处子,就算要得到她,他也要等她完全清醒时再行动。像刚才她迷迷糊糊的,做什么事自己都不清楚,他又怎能趁虚而入!
“傅御,你是哪根筋不对了?你明知道吃了春药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与她同赴巫山,你的‘风流’本性今天罢工吗?怎会不懂得‘有花堪折直需折’?”方溯收起医疗箱后忍不住取笑他。
“什么‘有花堪折直需折’!我要真上了她,那才叫‘天生我御一小人’呢!”傅御斜睨了他一眼。
什么嘛!不过请他帮个顺手忙,这个方溯却个二五八万,对他说起古诗来了!
“哪时候你会在乎自己是不是小人了?”方溯扬声大笑,随之看向床上那位俏佳人,“她就是你说的那位不男不女的女人?”
“嗯。”傅御没好气地点点头。
“虽是不男不女,长得倒是秀色可餐、赏心悦目。”方溯一双贼眼直盯著人家评头论足。
“拜托,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傅御心口一跳;这情况不对,方溯很少用这种眼光打量一个女人。妈的!他傅御虽有点儿小聪明,但和那个贼头贼脑、杀人不眨眼的变色龙相比拟,还是差了一大截。
“不行吗?反正你对她又没有好感,连人家投怀送抱都可以往外推,干脆我接收吧!”方溯煞有介事道。
“变色龙!你——”
“行了,风流。不过是逗逗你,你以往的恣意和潇洒跑哪儿去了?”
“你这只恶心龙,变脸老跟变天一样,你以后少用这招成吗?迟早会被你吓死。”傅御送了他一记白眼。
“吓死?乖乖,可见你已为她神魂颠倒了。”方溯笑说。
“我为她神魂颠倒?!你别会错意,我只是怕她把准备对付我的恶劣手段转移到你身上而已。”傅御净耍著嘴皮子。
但他这句玩笑话却让方溯凝了神,半晌无回应。
“我说变色龙,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方溯的模样有点诡异哟!看得他胆战心惊的。
“你不把她押回帮里问话吗?”方溯直言,毕竟这是最有效的方法。赫连已查了整整一天,仍查不到蛛丝马迹。能逃得过如此追查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不是她厉害,就是她背后的靠山够硬。
“不用。到目前为止她又没害我。”傅御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容忍她在帮内被人逼供的窘状。
“她若害了你,你还可能在这儿和我说话吗?”方溯一脸诡魅地盯著他,
“要不就是她爱上了你,更喜欢你无往不利的调情技巧,否则怎可能在饮料下药蓄意将你迷倒?到时候她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
“喂,你什么也学会夏侯的心术不正了?”傅御摇摇头,一脸嗤笑地看向伙伴,“如果她对付我的方法就是与我来一场欢爱,有何不可?”
“怕就怕她要的不只是这些。”方溯不得不提醒他。一直以来,傅御都把人生视为可潇洒放纵的游戏,过得轻松写意,其余的一切全都不放心上,甚至生死他也全交给阎王爷了。
他常说阎王教人三更死,绝不留命到五更。既是这样,干嘛要过得那么辛苦,还常劝他们要学他笑口常开、把握人生。偏偏他就是看不惯傅御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著的态度。
说穿了,他这种心态根本就是“孬”!
“无所谓,反正我平日除了唱唱大戏、出出任务,并没有什么大事缠身,就跟她耗吧!”傅御无所谓地道。
“随你了。到时查到了她的底细,我会请副帮主通知你。别看他平日老爱和你斗嘴,他可是很关心你啊!”
“省省吧!夏侯是怕突然少了我这个辩论的对象,人生无趣罢了。”傅御挥挥手,一抹笑意在他眼底荡漾。
方溯摇头浅笑,对他的话不予置评,起身离开。“她大概今晚就会醒了,你看著办吧!我也该走了。”
“谢了!变色龙。”傅御喊住他。
他回首对他眨眨眼,率性地迈出傅宅。
☆ ☆ ☆
海希蓝好不容易转醒后,仍是头晕脑胀,一时间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自己好像打了场仗,好累、好久、好辛苦……
她痛苦地翻了个身,鼻尖竟撞到了一个硬物。天,她床上怎会有这玩意儿,难道是床边的墙移了位?
她使尽全力睁开眼,凝聚焦距后,赫然瞠大杏目,大眼眨了又眨——原来那硬物不是墙,而是一个男人赤裸的胸膛!
“啊——你是谁?!”她吓得想翻坐起身,无奈药性才退的她仍是力不从心。
傅御抬起头,对她展露一抹帅性十足的魅惑笑容,“稀巴烂,你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海希蓝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还好,衣著完整。
“我睡了多久?”她澄清的水眸对上他黝阁邪魅的幽光,提防戒备地问。
“嗯……快半天了。”他瞥了下桌上的古钟。
海希蓝暗吃一惊,“那么久了?!”接著她又大喊出声,“这……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我的房间。昨天你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跑来我房里对我献身,任我怎么赶都赶不走。唉……”他像是深受其扰、万般为难,眼尾余光却偷偷觑著她那深受震惊的模样,胸口闷笑得直发疼。
“你……你胡说八道!”她急急辩称,一手掩在胸坎,唇办倔强地噘起。
“我胡说八道?难道你否认自己吃了不该吃的春药,浑身欲火难耐?要知道这种病不由男人为你纡解的话,可是会痛苦至死的。”傅御唇角徐徐勾勒出一抹邪笑,有意吓唬她。
“我……我……”她抱著脑袋,霍地想起了一切。没错,她拿了阿飞给她的春药,本是要对付他,哪知道自己却误食了。然后……然后他来询问她,她却霸著他的身子不放……
接下来……接下来她怎么都不记得了?
“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他肆笑著,对住她的眼瞳带有几许暧昧。
“我……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这一切已冻住了她所有感官,想不到她居然会对个男人做出这种可怕的事,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你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你可对我做了一些让我不敢相信的事。”他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看她那目瞪口呆的蠢样,他已是愈骗愈上瘾!
“我……我究景怎么了?”
“你硬是跟著我进房里,然后紧抱我的大腿,还对我示爱,要我非爱你不可,否则你会死掉。”他看著她,漾出一脸坏笑。
“什么?我……”哦,她羞愧得快要死掉了!
“你还硬霸在我身上,要脱我的衣服,甚至还对我上下其手……”
傅御双手紧揪著被角,仿如被强奸了似的,衬上他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容,海希蓝顿觉自己就像个施予魔手的狂贼……天,她该怎么办?
“我……好吧!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我当真不是故意的。”唉,看来她海希蓝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我要你负责。”他耍赖道。
“负责?!”
“是啊!人家都已经被你玷污了,你若不对我负责,将来我会讨不到老婆的。”他垂著头掩敛眼中幽光,笑在眼尾眉梢。若非海希蓝无心端详,否则定会察觉可疑之处。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已经……”海希蓝已是语无伦次,就快厥过去了!
傅御点点头,“你好强哦,要了人家好几次。可是我是男的,就算要第二回合也得养精蓄锐吧!你连这点儿时间都不给我,我只好硬拚了。”
这是什么世界啊……听他说得振振有辞,可是她连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苦恼加遗憾啊!
“对不起……”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向他致歉了。
“我不要对不起,只想一报还一报。”他涎著脸要求,似海深邃的眼眸流露出一丝狂野诡祟。
他的笑容轻易地使她心慌意乱,“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吗?难道那杯下了药的果汁你不是为我而做的?”傅御瞬间敛去笑脸,变得冷魅。
“我……我……”面对他忽而嘻笑、忽而冷冽的表情,她一下子哑然无言。
他知道她的目的了吗?那接下来他会将她扭送风起云涌罗!传闻他们执法十分严厉,如果他判她个鞭刑、吊刑、火刑……
呜……她不知还有没有命回去见老爹和阿飞?
“我不想死——”她拚命忍住欲冲口而出的呜咽。
“放心,我也舍不得让你死呀!”傅御霍然粗鲁地抓住她的胸脯,语调却相当轻柔,让人下寒而栗。
“呃——你不可以……”她推开他的魔掌,“你太大胆无礼了,简直就是轻薄又变态!”
傅御魔魅地勾起唇线,扯住她的衣领往他身上一拽,浅浅一笑。“你不也一直享受我的‘大胆无礼’和‘轻薄变态’吗?”
“你想干嘛?”她面露惶乱。
“现在你已完全清醒,所以我想要你。”他的动作轻缓,将她的衣扣一颗一颗解开;海希蓝闭上眼,心跳急促得无以复加。
她想反抗、想尖叫,可惜喉头却像被异物梗住似的,喊不出半点儿声音。
“昨晚不是已经……”终于,她找到了一丝说话的力气。
“昨晚是昨晚,难道你不觉得一点印象也没,很困惑吗?所以……现在我就唤回你的热情。”
他温柔的语调夹带著几许邪气,看似无害,却又是如此令人心惊!
“可是我……”虽然有过一次经验,但她却青涩如从前。
他轻挑眉梢,醇厚的嗓音揉入一丝懒洋洋的味道,“你昨晚不是这么害羞的。你可是猛拉我的衣服,极尽挑逗之能事。”
“我忘了。”她双颊瞬染上几朵红云。
“别担心,让我教教你,相信你很快就会想起来。”他幽惑的眼睇著她红晕的粉颊,瞳底闪过一丝诡光。
倏然,他剥开她的睡衣,眼睁睁看著她的双乳在解开束缚后迫不及待地弹蹦在他眼底!
他立即低头含住她乳峰上的两枚蓓蕾,张狂地吸吮那如蜜的滋味,舌尖如火般撩动著她最敏感的乳晕,炽热的唇瓣如电流般爱抚著她每一条敏锐的神经。
“嗯……”海希蓝只觉得胸口仿似要爆炸般,乳头也益发肿胀,绷得她好难过……
“以后不准你再拿布条束缚自己的胸部,我可不要它愈变愈小了。像现在这种似蜜桃的美,正好让我一手掌握。”
他凑近她的脸,完美的骨架以优美的弧度贴向她如缎的身子,双手高高捧起她一双热乳,大拇指不断揉画著她娇嫩的蕊瓣。
一声近似解脱的欢愉之声自她嘴里悄悄吐出,胸部不由自主的拱高,意味著她的喜悦与降服。
“我已经知道你的感觉了。”
他邪魅地勾视她微启的红唇,缓缓吻住她,经过一段温柔的调情后,他灵动的舌开始肆掠著她芳香的唇齿。
海希蓝感受到他的舌在她口中一进一出,扰得她心思大乱,激起她无法抵挡的欲望,灵魂仿若要脱离自己的躯体,直往天飞去。
“御……”她俯在他胸前低低喘息著。
“嗯,不错,我喜欢听你喊我的名字。”
他撩高她的裙摆,推高至腰部以上,伸手至她拢缩的双腿间,在她紧绷又微颤的肌肤上来回抚触、磨蹭……
“不可以——”她沙哑地呢喃。
“不喜欢吗?”
话语虽是询问,但他的手指仍肆无忌惮地直逼向她脆弱温热的中心,隔著底裤揉捻她的欲望之谷。
海希蓝浑身的抖意愈来愈强烈,两腿也愈缩愈紧。
“别紧张,放松自己。我会慢慢来,尽量温柔的。”
他先撤回手,这个举动让她吟叹了声,失望地皱了皱眉。
傅御笑了,双目如炬地浏览著她每一寸柔软白皙的肌肤,每一寸引人遐思的曲线,心火也为之沸腾。
他立即沿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段细细舔吮,从她的颈窝来到双峰间,轻舐过她凹陷的乳沟,使她浑身炽烫如火……
他眯起细眸,凝视她上半身所映出的红霞,这使得他下腹不断紧缩,热情胀如热铁。
“你……”她情不自禁地反应著他,身子如蛇般扭动。
“很难过吧?告诉你,我也一样,正等待你的救赎……”
他深沉一笑,褪下自己仅有的裤子,执起她的手覆上他胯间阳刚。
“别——”她急著抽手。
“别怕,它吃不了你,只会带给你快乐。”他双眼著火似地盯著她颤动的乳波,大手紧压住她的小手,柔声诱导她如何带给他兴奋与激亢。
“好……好羞……”
“待会儿我会让你忘了什么叫矜持,只会开口求我给你。”他低嗄大笑,一挥手便成功地扯下她的亵衣、亵裤,幽邪的眼中满是调戏。
突然,他的魔手再次来到她幽深的穴口,随著她的惊呼声,已深深插进她处子领域。
“你好湿啊!还说你不是女人……”他绽开邪魅的笑容,下一秒便恶意地俯下身,将自己的唇舌浸淫在这片湿润中。
“你怎可……啊——”她浑身火热,几要在情海里灭顶。
傅御却不想就此饶过她,他的滑舌如炸药引信,在她甬道中进进出出,翻腾出滔天巨浪,指尖仍不肯放松地拉扯著她欲望口的苞核,带给她如排山倒海般的狂炽欲流。
“放松……”他捧高她的臀,让自己的舌更深入,不断撩拨她、爱抚她,直到她逸出满足的呻吟,细碎的娇喘……
她下腹一阵紧缩,又泌出甜汁,又一次喂饱了他。
傅御叹了口气,双目已染上红丝,“滋味如何?意犹未尽吧!”
“御……”她轻喘了声,竟接不下话。
“我想要你,你准备好了没?”他已将灼热的男性象征炙烤著她的处女地。
海希蓝意乱情迷地点点头,低垂眼睫、眼波含春,虽害怕却也期待。
“那就把自己交给我——”他扳开她一双裸露修长的玉腿,感觉她在他手中不断抽搐战栗著。
他附在她耳畔轻声呢喃,“你太紧张了……”
“我怕……”她娇柔地说,已失去以往自认的男子气概。
“相信我。”他以膝盖顶开她薄弱的矜持,热源先在她体外磨蹭,藉由滑液慢慢探进她体内……
海希蓝顿觉体内热浪汹涌,无助地掐住他厚实的肩头,情不自禁地抬起下体索求他全部的爱!
“我该配合你吗?我……”她频频摆动著臀,那无知的纯真简直刺激得傅御就快崩溃、疯狂!
他咬牙想再多给她一些前戏欢慰,怎奈这小妮子却撩拨著他每一条自制神经,使他再也忍不住往前一阵冲撞,挤破那道隔阻著他的薄膜!
“不,好痛……”她下肢一紧。天,好大啊!她怎承受得起?“不要,我不要了……呜……”
她的哭泣几乎融化了傅御的心,他连忙诱哄道:“别哭。你是第一个在我身下哭的女人呢!”他的冷硬已被这小女人的几滴眼泪催化成绕指柔了。
憋住亟欲奔腾的火焰,他伸手探到她的下身,柔软又技巧性地揉捏著她最敏锐的蜜穴,直到她收回了泪,整个人臣服在他的爱抚调情下。
“啊——”她在他身下痉挛!意外的是,他虽仍留在她体内,她却已不再觉得疼痛,反倒有股意犹未尽的苦涩。
“我……”她呼吸急促,说不出自己想要什么。
“别说,我知道。”
他低醇的嗓音蛊惑著她,再一次猛剧挺身,完完全全地占有了她!他开始移动,男性毫不迟疑地横扫她甜美、柔软的空间,吞噬她、淹没她……
“噢——”她小趾蜷曲著,无法抑制地呐喊。
傅御先是缓慢律动,配合著他的热吻与抚弄挑勾,带著她进入最火辣的激情边界……
她颤动的肌肉全全包裹住他,诱拐著他、挑动著他;她的纤纤五指滑过他结实的胸膛,探索他每一寸肌理,如火上加油般,使得他饥渴难耐地直想彻底要了她!
“接招吧!你这小女人——”
他双手抓住她的细腰,不容抗拒地在她甬道中大肆掠夺,不停在她体内抽送、撞击。她娇喘呻吟不断,在狂喜中载浮载沉,眼神迷醉而饥渴。
最终,在一声激烈地低吼下,他们双双共赴热情的巅峰!
海希蓝窝在他胸前低声喘息,他则抚弄著她的短发,“把头发留长,我喜欢女人有一头乌黑的长发。”
“我从没留过长发,觉得好麻烦。”她羞涩地说。
“为我留,好吗?”看来“变色龙”这个称号,方溯应该让贤才是。瞧傅御前一刻还猛烈如狂兽,此刻又软化下来,像极了牛皮糖又黏又腻。
海希蓝被他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弄傻了,她伸出长指画过他刚棱的下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外面传闻你胆小怕事、嗜财如命,而且你又太过漂亮,只会在男女堆中仿个讨好的角色,算是风起云涌里最懦弱的一位。”
“哦?你倒是对我们帮会的特色挺清楚的,还能把我的个性与行事风格倒背如流。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才是?”
他邪魅的眼眯成一直线,其中流窜著炯光。
“我——”天,她怎么说溜嘴了,这下她不是将自己要对付风起云涌的意图不打自招了吗?
傅御不以为意地搓搓鼻翼,嘴角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弧,“我倒想知道你的感觉。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我觉得你不像,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儿。”
在她计画接近他之前,已从老爹口中得知他们六个人的特性,经彻底分析后,他们一致断定就属一天到晚只会唱大戏的傅御最无能,所以老爹才会挑上他,由他身上下手。
但现在她却发现他并不像他们所想像的那般单纯,反而极其危险!
“我直觉你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想了半天,她终于下了这样的结论。
傅御闻言,神色为之一怔,她的话深深击中他的心扉,久久无法释怀……然隐藏心思功夫到家的他,转眼间又回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错了,我就是那种一无是处的男人,否则刚才我也不会——”他邪恶地勾起她的下颚,“要了你的身子。”
“呃?”她错愕的眸凝住他狂狷的两泓深潭。
“好了,今天没事,你就在房里休息吧!”他起身著装。
海希蓝心一急,连忙翻起身想抓住他,无奈下体一阵扯痛,让她呻吟了声。
“怎么了?”他折返她身边,关心之情掩藏不住。
海希蓝伸手探向下身,发觉手指上染有少许的血迹。虽然她是初尝情事,但常年与阿飞那口没遮拦的小子打混,她曾从他口中听说过“落红”这回事。
这么说,昨晚他俩并没……
“你骗我?”她双眼噙泪,心中被泪滑过的地方全是灼伤。
傅御脸上却不带愧疚,俊美的容颜露出一抹邪肆笑容。
“这算骗你吗?昨天你的确扒光了所有衣物对我投怀送抱,害我忍得内伤。今天我不过是在你完全清醒时向你要回来而已。”
他拿起大礼帽正要戴上,她突然问了句,“你明知我可能会害你,甚至会杀了你,你为什么不抓我,不把我关起来?”
她揪著心口,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不再完整,已彻彻底底遗失在他身上。虽然他看来是这么漂亮,有张比女人还细腻的脸孔……她原以为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喜欢上这种不男不女的男人。
可是如今,她却被他的难懂所迷惑,被他壮硕有力的体格所慑服,心也随之慢慢陷落!
傅御微微一笑,而后认真地说:“你跟著我的确像个不定时炸弹,因为我不知道你何时会攻击我。但我这个人就是认命,要我天天在那儿防东防西,也不合我的人生哲学。况且就算抓了你,怎知道对方会不会又派另一人来呢?那样太累人了。”
海希蓝张口结舌,实在难以认同他的说词。
“别胡思乱想了。你该烦恼的是该怎么回去向你的幕后主使者交代。”傅御一针见血道。他哪会看不出这小女人已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他意有所指的一句话,颠覆了海希蓝所有知觉。她静静地愣在原地,已不知该怎么办。
“你知道了?知道谁是幕后主使者?”她怯怯地问。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很清楚像你这种小傻瓜,绝对不可能是主使者。我还有点儿事,不陪你了。”
他对她眨眨眼,在她颊上印上一吻后,旋身离开。
海希蓝抚著发烫的脸庞,心湖又是一阵荡漾……
第六章
“经理,这期杂志的版面要怎么摆?”中国杂志社的员工小余拿著这期的稿件来到经理室。
“把民意一条条列出,将中国人反日的决心彰显出来。”经理慢慢说道。他同时也是这间地下杂志社的创刊人。
“中国”不同于一般杂志社,只敢写些名影星的事迹与绯闻,它所表现的是别人所不敢表现的爱国情操,其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要唤回上海滩人民的忧患意识!
中国杂志在上海滩已创刊两年余,没人知道谁是创刊人,更不清楚社址在哪儿,他们经常变换地方,目的就是要避开日本人的追查。
而警察厅在找不到确切的证据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的杂志如雪片般在上海滩飞扬。
令人费解的是,他们的刊物精美却不收半毛钱,经常看见它摆在各角落让人自由取阅。
是谁有那么大的手笔,能让中国杂志在上海滩上屹立不摇,且有愈做愈盛的趋势?况且它果真唤醒了沉迷在灯红酒绿中国人的民族情操,更为众多大学生所喜爱,据说已有不少大学生成为它的义工。
“我知道了。”小余拿著稿件正要离开,却被经理喊住。
“这次投稿的人,文笔如何?”
“你放心,全是清大高材生,私底下他们无谓生死跟随刘先生从事革命运动,全是中国未来栋梁。”小余笑咪咪地道。
刘先生是广东革命队长,他虽不是“风起云涌”的组员,一直以来却与上海革命组织有著严密的联系。
“印刷开销还应付得来吗?”坐在桌前的男人自手稿中抬头,揉了揉眉心,神情有丝疲累。
“这个月还可以,下个月可能就……”
“好,我懂。你下去吧!”他挥了挥手。
待小余离开后,他走向窗口,看著已阗暗的天色,心想他已闲散太久,是该再筹措财源了!
☆ ☆ ☆
方溯手拿著这一期的“中国杂志”,看得津津有味。他眼中含笑,更泛著赏识的光彩。
“帮主,你认识‘中国杂志’的创刊人吗?”
“听说他十分神秘,除了他身边的几个人外,没人看过他的真面目。”戈潇把玩著手中的玉器。
“如果知道他是谁,我一定想办法说服他进入风起云涌。让这种人才流落在外太可惜了。”方溯眼底闪过精光,似乎已开始算计了。
“你找得到他?”戈潇不得不怀疑,毕竟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狡兔有三窟,我自然也有我的驭兔术。”方溯倒是信心满满。
戈潇很熟悉他这种表情,通常他脸上出现彩光,头上出现光环时,就表示他已是志在必得且胸有成竹。
“那就等你的消息吧!对了,他们那几个人呢?”难得一次会议,人却是没到齐。
“赫连和夏侯正在追查风流身旁那个女人的底细;小浦又被他老爸抓去应酬了。”方溯就他所知的报告著。
“那风流又上哪去了?夏侯他们为他的事忙著,他却像没事人似的。”戈潇摇头又道:“今天‘红庆戏院’有他的戏吗?”
方溯将手中杂志往桌上一放,“你忘了?你怕他唱戏成痴正事不干,所以限他一个星期只能唱两场。这可让他少了许多‘挖金矿’的机会。”
这时大门突被开启,走进来的正是被他围剿的十二少傅御。
“嗨,你们两个都在啊!”傅御打著招呼边坐下,突然看见桌上的杂志,猛地吹了声口哨,“想不到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关心影剧界名歌星的动向。”
“你有点儿内涵行吗?它可不同于其他杂志,是专门批判日本皇军的罪状,替中国人申的代言人。创办者不怕腹背受敌,挑战日军与英军的威信,实为难得的人才。”方溯拿起杂志敲了敲他的脑袋。
“喂,会痛吔。他关我啥事?我干嘛要替他捱疼?”傅御揉了揉脑袋,瞪了方溯一眼,随即转向戈潇道:“撒旦,我想跟你打个商量。今天让我表演好不好?一个礼拜多两场就行,反正现在又没事,闷著也是闷著。”
“你身旁的女人摆平了,没再对你下药了?”方溯却在这当头好死不死地说道。
关于这件乌龙事,戈潇自然有所耳闻;“你别一心放在唱戏上,多多注意她吧!我们都不希望你有危险。”
这个宝贝十二少老是少根筋般最令他头疼:说他蠢嘛,出任务给他,他却又机伶得要命,往往把对方搞得鸡飞狗跳才罢手。像三个月前让他去对付法租界的军事馆长,他扮成了个美女,连哄带骗的把人家玩得团团转,最后对方送上合约不说,还附赠五百个洋钱。
隔了几天,他又摇身一变,成了个大帅哥,跑去找那军事馆长的情妇调情,骗到了不少他的把柄。
直到那馆长被斗垮,还不知那美女和帅哥是同一位呢!
“放心,她对我起不了什么作用。”傅御潇洒地挥了挥纸扇,“别顾左右而言他,帮主你到底答不答应?”
“你就那么想唱戏?前阵子你不是对反串感到无趣吗?还直喊著再这么下去就没姑娘肯嫁给你了。”方溯调侃他。
“我虽爱唱戏,可没说想反串啊。”傅御笑意盎然道。
戈潇拧起眉,眼神满是钻研与探究,“我就不信你真喜欢穿著厚重的戏服在台上耍宝。风流,我觉得你有事瞒我。”
“唉,帮主就是帮主,疑心病比旁人重。好啦!我直说……我钱用光了,明天是翠儿生日,总得表示表示嘛!你若要我回家跟老爸伸手,打死我都做不来。”傅御收起扇子,挺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你唱戏是为了送女人礼物!前几天你不是也坑了人家不少钱,那些钱呢?”戈潇终于摆出他那张撒旦脸。
“这……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记得嘛!好啦……”傅御走向他,扯著他的衣袖。
最后方溯一笑,打著圆场,“帮主,就让他去吧!反正最近正是空闲时期,就放他去玩玩好了。”
“算了,看在方溯替你说话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不过你可不能要求愈来愈多啊!”戈潇放下身段道。
“绝没问题!谢谢帮主、方溯。”纸扇帅性一展,傅御又摇摇摆摆地走出“风起云涌” 。
“方溯,你得多注意这家伙到底在搞些什么。”戈潇交代著。
“你也觉得他奇怪?”
“嗯。由他刚才转话的牵强样,定有事瞒著我们。”戈潇沉稳一笑。
“好,我会注意他的。”
☆ ☆ ☆
海希蓝一双翦翦秋瞳四处流转,眸底隐约射出酸味十足的精光,恨不得将这里女人的眼珠子和妖手全给挖了、剁了。
她再摸摸自己肥胖的身躯和黏满胡须的脸庞……怎么跟这些莺莺燕燕比啊!真是呕死人了!
这十二少也真是的,说好了不让她再穿这身衣物,却又临时改变主意,说什么这样对她才安全,也比较不会让人说闲话。
什么闲话?难道她就丑得没资格待在他身旁?就因为她学不会她们那种娆娇谄媚的伎俩,所以她就没法子以女人的身分面对他?
看来怕闲言闲语的人是他吧!
现在那个工业局课长夫人就恶心巴拉地倚在他身旁东摸摸、西碰碰,只差没当场扑到他身上学恶虎扑羊吃了他,而他还乐在其中,笑得合不拢嘴,甚至毫不客气地接受她们赠予的金表、金领扣和大批珠宝。
这算什么嘛!他们傅家也算是上海滩的富贾,为何他老贪别人赐予的身外之物?原以为他和老爹所形容的不一样,想不到她错了,且错得离谱极了!
狗改不了吃屎,他嗜钱如命、游手好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十二少,你刚才那小生的扮相可真俊,尤其你那皮肤又白又嫩,简直是妒忌死我了!”芳胜电影公司今年刚窜起的红星蒋藜也在场,她柔声缓缓地又道:“要不要来咱们电影公司轧一角?保证你声名大噪。”
“谢了,小藜。我虽爱表演,但那种日夜颠倒又太过紧凑的生活不适合我。”傅御摆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应和。
“真可惜,人家已经和胡导演说了,可以让你担任第二男主角。我保证凭你的条件绝对可以一炮而红,如此一来,下部戏的第一男主角肯定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到时候咱们就可合演一出好戏了。”
“是啊!十二少,你就答应吧!上大萤幕吔,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另一位高官夫人也敲著边鼓。
傅御笑著摆摆手,露出一口白牙,“算了,我当真没兴趣。这几年来多亏你们照顾,我的戏院才能继续下去,否则早就被新进的电影事业打倒了。”
“你放心,只要你的红庆戏院永远存在,我们就永远支持你。”
众多女人们一块儿起哄,场面热闹非常,只有海希蓝远远地坐在一旁愈看愈火大,猛一起身推倒椅子,倏然冲了出去!
“咦,你那个胖呼呼的帮手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火气那么大?”蒋藜睨向海希蓝消失的方向,不在意地问。
“她——她可能是‘大姨妈’来了。”傅御笑说。
“你说什么?”每个女人都疑惑地盯著他。
“呃……我的意思是今天她‘大姨妈’正巧来找她,她可能忽然想了起来,就冒冒失失冲了出去。”傅御技巧地转著话。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也该回去了。”他徐缓地站起身。
“那么快?!”她们可舍不得他离开啊!
“助手的亲戚好不容易来上海玩,我这个做主子的总不能装做不知道吧!容我失陪了。”
他绅士帅气地行个礼后,便在众女人痴迷的眼神中翩然离去。
事实上,他是一心纠结在那个可爱的小女人身上,搞不懂她的怒气是由何而来。
看来小浦和夏侯他们说得没错,女人真是世上最难搞的雌性动物。
☆ ☆ ☆
“喂,稀巴烂,你在搞什么鬼?”傅御手长脚长,在家门外追上她。
“你别理我!”她挥开他的手。
“小女人就是小女人,这么小器。”他低著头瞄著她,企图以如珠妙语逗笑她。他似乎愈来愈喜欢与她在一块儿的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应该说是种很奇妙的满足感。
“是啊!我小器,我买不起金表、金袖扣,也付不起金金亮亮的大元宝。”她噘起唇,皱著小鼻子,搅弄著自己的手指。
“哇!敢情你是吃醋了?”
傅御托起她泛红的小脸,在她的唇上窃了一个吻!
“你不要命了,这是大街上吔!”原本的红晕已蔓延到了脖子,她手足无措地看了看路上的行人。
“大街上又如何?如果我高兴,一样可以在这里与你做爱。”他故意闹她,就喜欢看她红透的苹果脸。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直拿他的玩世不恭没办法。“拜托!以我现在这副样子,你的话如果让人听见了,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却啄了下她的手心,笑意满满道:“你那么关心我?”
“我……我是怕别人误会我。”海希蓝一抬头,从他那诡祟的双瞳看出了恶作剧的神采,“哦,原来你是在开我玩笑……看我饶不饶你!”
“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他装模作样地闪著她的拳头。
“我又不是君子。”她追得气喘吁吁。
“是,你不是君子,你只是稀巴烂——”他笑得狂放,边躲边往屋内跑。
“不准你再喊我稀巴烂!”她仍不肯放过他。
傅御溜进了“御咸居”,待她追上便霍然旋身一把抱住她!他阴恻恻地笑说:“要我不叫你稀巴烂也行,给我个热吻。”
“你别——”
她根本来不及抗议,小嘴已被他掳获。如此近的距离,足以让她感受到他的呼吸,看到他瞳仁中反映的自己……
他眼神中燃烧的光芒是这么危险、热烈,海希蓝觉得自己就快被吸入他那两泓深潭,几要灭顶。
傅御咬住她的双唇,双手似鹰爪般紧紧攫住她的肩膀,舌头更加狂肆地在她口中翻搅,点燃热情之火。
海希蓝呼吸急促,被他炽烈的吻撩动得快喘不过气来;在无法言语下,她只好对他做出求饶的表情。
他眯眼浅笑,这才放开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天,你的胡子扎疼我了。”他指著她那碍眼的落腮胡。
“我顺便将你这身障碍物拿掉好了。”趁她不注意,他已动手解开她的上衣衣扣。
“啊——不可以!”她急忙往后闪,跑进自己的房间。
“其实我早就看出刚才你对于我向其他女人示好可吃味极了,现在我已自动送上门来了,你还躲什么?”他矫捷地挤进了她房。
“谁说我吃味了?你最好天天玩女人,染上花柳病死了最好。”她用力推著他的身躯,而他却稳若磐石,一点儿也不为所动。
“天哪,果然最毒妇人心!”傅御却乘势揽住她,一块儿往她的床面扑去,眼神转为黯沉,对住她无措的眼。
“你放开我——”
“不放。”他薄唇勾起笑意,大手霸住她胸前的耸圆,但摸著的却全是软绵绵的东西。他眉一蹙,又道:“逗些麻烦的玩意儿,不要也罢。”
他狂地将她的棉袄一褪、胶皮一卸,碍眼的东西全都落了地;他一双深黝大眼又凝上她的假胡子,很快地将它撕下。
“你好粗鲁哦!”她咕哝著。
“男人在欲望高涨时是没什么耐性的。”他唇角揉入一丝温柔笑意,荡漾人心。
“但我们之间根本就……”她掩住胸,挡住他进犯的手,“你甚至连我的底细都不知道,就常常……你是不是把我当泄欲的工具?”
“别胡思乱想了。我虽不知你是谁,却明白你不会害我,否则你有得是机会,是不?而且我只和我喜欢的女人上床。”
他虽说来云淡风轻,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喜欢她。
“我看只要是女人,你每个都喜欢。”小妮子又在洗醋酸浴了!
“原来你还是一点儿也不了解我,我好伤心哦!”他故作捧心状,紧接著又扯开笑脸,“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我是在乎你的,而且是我傅御今生最在乎的女人。”
“御,你……”
听他这么说,她怎能不感动?只是她还不知该怎么对他坦白老爹的事。“请再给我一点儿时间,过一阵子我会把我的来历告诉你。”
她也不想欺瞒自己,她爱上他了,爱得好深好深……
“你什么时候愿意说,我就什么时候洗耳恭听,这事不急。”
他本就不急,至于她的底细,他那几个无聊兼多事的家伙已经在进行调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必能真相大白。
只是在这之前,他似乎犯了戒,对敌人动了情……
倏然,他伸手覆上她花俏的胸衣,揉捏她一方柔软,粗嗄道:“这胸衣穿在你身上真是美极了!”
海希蓝再次感到脸红心跳,这些小布衣还是他买回来送她的,还命令她以后不许再束胸。
“可是我穿得好不习惯。”长那么大,她还是头一回穿女人的衣物。
傅御性感的唇弯起一抹浪笑,俯身咬著她俏丽的胸衣顶端,以眼神勾引她,狎昵爱语,“久了就习惯了。看你穿上它后,胸脯又翘又挺……”
海希蓝因他的暧昧之语,心跳又漏跳了半拍。她羞赧道:“你喜欢就好。”
“我当然喜欢。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他一双深邃狭长的黑眸烁亮深沉,漂亮的薄唇始终斜扬,大手同时趁她惊愕的当口轻松卸除她的胸衣。
海希蓝心跳剧烈,双手急忙掩胸。
“别躲。说,是不是爱上我了?”他脸上掠过一抹淡笑,对她的反应直觉有趣极了。
他抓下她遮胸的小手,两片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夹住她的凝乳,牙齿曙住她颤动的乳蕾,卖力吸吮。
“呃……我好爱你……”海希蓝情不自禁地表露爱意,浑身也灼烫起来,燥热不堪。
傅御笑了笑,舌尖戏谵地描绘她弧度优美的双乳沟壑,玩弄她那已胀红如蜜桃的双峰。
“你愈来愈有女人味了,香甜得让我爱不释手。”他的目光锁在她无懈可击的傲人身躯上,下腹已是欲火狂燃。“你可知,我也喜欢你,所以信任你。”
“我……我死都不会害你……”
“我知道。”傅御勾起性感的唇,看她的眼中净是稠沉的黑暗。
“御……”海希蓝不知如何说出自己的感动,只能哑著声说:“我已是你的人了,爱我吧!”
“小女人,你终于学会撩勾我的技巧了。好,为不负你所望,我今天就做给你看。”他眼中布满欲望的血丝,抓住她的手高举过头顶,放肆地亲吻著她细腻的腋下、侧腰、小腹……
就是这种眼神,这种野性十足又荡肆无害的滚烫目光让她不知所措!
海希蓝呼吸急促地看著他每一个狂野的举动,感受他每一次爱抚,心与身交进出激烈的火花,酥麻难忍,深深锁住她的灵魂。
“让我看看你为我颤抖的身子。”
他邪气地打开她双臂,隔著一段距离欣赏著她曼妙的身段,眼中就像燃著两团火球……
“你真的好美,是谁那么狠,让你白白过了二十年的男人生活?”
下一秒,他已强悍地压上她,再次火辣又饥渴地占有她的身子。他钢铁般的手臂如温暖气流环绕住她,令她动弹不得;他如火焰般的舌骇人地侵扰她身上每一寸脆弱的细胞,她的下身已弓起,紧密地贴近他。
她惊愕又无助的喘息全融入他激狂的掠夺中,他双手沿著她的背脊往下滑,一直深探到她那两片圆臀的凹谷中。
“啊……那里不行……”他怎可这样?
海希蓝已喘不过气来,一阵疯狂又滚烫的骚动酥软了她全身……
“有何不可?两方夹攻,你会更舒服。”
傅御的唇舌霸住她的两团挺峰,吻得更加激烈,吮遍她娇嫩有型的蕊花,啮啃她那迷人如蜜桃的奶乳。
突地,他中指猛地深刺入她后臀的凹洞中,带给她一股前所未有又无法言喻的快感。
海希蓝简直不敢相信那儿也会给她欲死欲仙的感觉。
“怎么样,感觉不一样吧?”他荡肆的微笑慢慢勾起,俯身逼近她,看著她星眸微启,完全迷醉于他挑逗下的娇态。
“我……”她已陷入亢奋的漩涡中。
“还不够是不是?那这里也来……我最喜欢你这儿了。”他顽皮的手指往前拨弄著她湿润的阴穴,徐徐深戳……
“御——”她尖声呐喊著,小小的拳头紧握又松开,瞬间已坠入万丈欲流中。
“怎么样?喜欢这种感觉吗?”他笑得狂妄且性感。
事实上,他下体紧绷得难受不已,直想立即进入她温软柔嫩的体内冲锋捣刺!
“嗯——”她疯狂地点著头,在他这般暧昧的动作下已是双颊涨红、意乱情迷。
“嗯?是什么意思?”他谑笑,故意不放过她。
“别……别问……”好可恶!他是故意的。
“不说是吗?”他柔声道,焚红的眼尽情饱览著她已是发肿涨红的隐密地带,手上动作也随之加快。
“御,我受不了了……”随著他的爱抚与撩拨,她全身力气似被抽光了般,让她无法控制的呻吟。
“我就喜欢看你这样。”他低沉的嗓音充满蛊惑,眼中满是野性的狂炽,一步步技巧地攻陷她的身子。
“喔……给我,御……”
她的语意柔软如丝,身子幽香四溢,使他再也无法冷静。他高举她的玉腿,霸道地钳住她的身子,一览她所有的敏感点。
“不行——”她的抗议竟变成难以压抑的低喃。
“嘘,别说话。”他锁在她甬道中的手指继续邪恶地挑逗,宛似地狱之火,就要将她吞噬。
之后,他捧高她的臀,轻柔地分开她的双腿,以吻封缄她的呻吟与娇喘,一手褪下自己的衣物,动作徐慢又轻缓……
海希蓝就要承受不住他这残酷的折磨,终于逸出断断续续的索爱声,“求求你……好想……”
“别急,等待的果实会更甜美。你该在第一次的经验中领悟了不是吗?”他要她在他的抚触下娇艳绽放,将她禁锢了二十年的女人媚态在今天全都解放出来。
她摇著头,无法理解他的话。老天……她就快爆炸了!
傅御看出了她的饥渴,俯身轻咬著她的耳垂,野性地笑说:“来,让我满足你。当然,我也需要你来满足我的需要。”
就在海希蓝咀嚼他的话意时,他已猛然将自己的阳刚深深嵌入她的体内。
她四肢一紧,顿觉天旋地转,只能紧紧抱住他,无言地告诉他,她要他,要他的所有……
他会意一笑,倏然将她的双腿绕到他身后,同时间加快速度,霸道又剽悍地深刺禁地。
“好热……”她不由自主地嘤咛。
海希蓝惹人爱怜的娇容销魂又蚀骨,更激起他的欲火急窜,他加快了速度,粗哑地低吼,“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记著你的话!”他将她的双腿抬至肩上,以最深的角度往她的幽穴中冲刺、深捣,猛力释放出火力,强烈刺激著她!
海希蓝抓住他的双臂,激喘地向后仰,完全陷入疯狂……
而他的律动并未稍歇,胸前的汗水滴落在她双乳间,表现出不同于他秀丽容貌的雄健阳刚、硕壮英挺。
她本能地配合著他,在两心相属与爱的滋长下双双共赴火海,燃烧出次次情狂之焰!
第七章
海希蓝趁傅御外出的空档,一路沿著阿飞所画的暗号来到老爹的最新落脚地。由于老爹正被通缉,所以得经常更换落脚处,以防被盯梢。
“你终于回来了。”海明天坐在屋角,一道伤疤由额顶蜿蜒至下颚,看来恐怖至极。
“老爹我……”海希蓝又回复成大胖子的模样,只因她没胆子向老爹说明她已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她想,老爹有意瞒她必有原因,而她并不想知道。
“是不是玩疯了?”他眯起眼,眼神清明。
“不是的,我……”她踌躇著。
“别找理由推卸责任。说,你何时才要取下傅御那家伙的命?”他不容她打马虎眼,疾言厉色地逼问。
海希蓝是他从小带大的,脑子里转些什么心思他哪会看不出来。瞧她畏首畏尾又不敢坦言的模样,想必没得手。
再这么下去,他拜弟的仇何时才得以报?
“爸,我——”
“喊我老爹。”从小,他就命令她不能喊他父亲或爸爸,只准她与阿飞一样,以“老爹”称呼他。
“是,老爹。我的意思是他不像坏人啊!他虽然没啥作为,终日只知唱唱小曲儿娱乐别人,但我从没见他做出任何残忍的事。”海希蓝急急为他辩称,企望自己能说服老爹,别让她再做这种她根本下不了手的事。
傅御在她眼中虽无作无为,但爱上一个人本就是没有道理的,况且他是如此信任她。她也承诺过绝不负他,甚至将整颗心、整个人都交给他了,就算要死,她也会陪他一块儿。
“你这个傻瓜,坏人会写在睑上吗?还有‘风起云涌’这个帮会你用心去查过没?”他下许她再做无意义的反驳!
“我哪有机会去查?老爹,这件事能不能到此为止?”她的心绪已被扯成一团纠结难解的乱线,只能尽力而为了。
海明天的老脸瞬间刮起狂风厉雪,眼底射出两道寒光,“你他妈的胳臂往外弯!分明没有尽力,还要我放弃!”
若非他年纪大了,已没精力再与那些年轻小伙子斗,阿飞又太轻浮没定性,做事毛毛躁躁,他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这个不肖子;他的拜弟竟为了一个假女人而丧生,他一定要为他报仇!
“可是……”她怔忡了;老爹从没对她发那么大的脾气啊!
“别再推诿责任,难道你要让你二叔死不瞑目?”海明天牛眼一瞪,不容她再说半句他不想听的话。
“那也是他自找的,谁要他去调戏十二少,又吞了大批公款。”海希蓝再也受不了地大声痛批二叔的行径。这些全是她间接向旁人问来的,贺长生恶名昭彰,几乎没有一个人说他的好话,大家都额手称庆,说他死有余辜。
“你……是谁告诉你的?”海明天猛地站起,抓住她的衣领,指甲不小心刮伤了她细腻的颈子,划出一条血痕。
“是……是我向人询问的,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每个人都对‘风起云涌’拥护有加……”
“你这个废物!我不是告诉过你,他们的正义只是华丽的外表,事实上是个包藏祸心的组织。他们不过是想帮日本鬼子并吞上海,从中获得利益。”他更用力地将她逼向角落,重重将她的身子撞上墙面,扣紧的衣领差点儿勒死她!
“咳……老爹……我知道了……”
海明天倏然收回手,冷眼瞪著她,“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摆平傅御,如果办不到就别再回来,就当我没你这个孩子!”
他明白海希蓝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么说只是要逼她就范。
“咳……”她顺了顺气,揉了揉撞疼的后脑,含著泪说:“我……我会尽力的,您别生气。”
“那快回去吧!免得让人起疑。”他命令道,目光狠佞。
“是……”
☆ ☆ ☆
赫连驭展坐在“左护卫”的专属座位上与傅御对视良久,虽未言语,但傅御已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他随即以风趣的言谈化解彼此间诡谲的氛围。“告诉你们一件有趣的事,昨晚我们戏院里——”
“够了!风流,你是真傻还是故意逃避?”狂徒夏侯秦关忍不住骂道。
“我看他根本就是不想也不愿知道她的来历。他以为只要两情相悦,一切阻碍都不成阻碍了。”方溯接了一句。
“妈呀!才几天你就喜欢上她了?不会吧!”夏侯秦关谑睇他一眼。
傅御暗自磨了磨牙,无奈地瞪著这几个损友。
“调查出她的底细了?”戈潇原本是故意留下一段时间给这几个家伙“培养感情”,眼看感情已培养得都快“长面发酵”了,于是他便开了口。
“冷狮,你真查出来了?”浦卫云连忙问道,神情中难掩对赫连的佩服之色。
“是查出来了,但主角似乎没兴趣知道。”赫连驭展的眼光又漫不经心地转向傅御。
他倒要瞧瞧这小子能冷静到几时!
“管他有没有兴趣,这可关系到咱们‘风起云涌’的安危,你身为左护卫,有保护帮会安全的责任,还是说了吧!”右护卫方溯可不希望因一时的大意而造成帮里的危机。
赫连看向帮主,以为请示。
戈潇点点头,“说吧!”
“这要从数月前逃狱的那人说起。经过我不断调查,得知他名为海明天,而她正是他的女儿海希蓝。至于她接近风流的目的,你们可想而知。”
他说完后,所有人的眼光全瞟向傅御,而他仍是那副吊儿郎当样,笑容可掬地回视著每个人,好像他是来看戏的。
好个不要命的牛皮!
“风流,你醒醒吧!她是要依父亲的命令杀了你啊!”浦卫云倏然冲向他,真想将他那可恶的笑容摇下来。
“我看就由恶魔出面把她抓回帮裹问话吧。”戈潇的声音轻轻缓缓地,却透著实实在在的威胁。
“我赞成——”
“我也是。”
堂内的男人都扬声附和,唯独傅御绷紧了俊美的脸,笑容顿时转成冷漠!
“我不准你们动她。”他怒言道。
“这下可有趣,一向笑脸迎人的傅御竟然动气了!”方溯也换上冷峻的表情,浑身发出一股逼人的火气。“我知道你对她动了情,但你可曾想过她是个危险人物?”
“这又如何?我相信她不会伤我。我和她之间的事不是你这种翻脸像翻书的冷血鬼会懂的。”傅御反手一抓,揪住方溯的衣领,剑芒逼上寒眸,神情僵冷。
“我冷血又如何?你呢?周事不管,只知谈情说爱,可知现在北方军阀、武汉政府,甚至租界地的洋鬼子都群起鼓噪,上海滩愈来愈危险了!如今的风平浪静不过是风雨前的宁静——”
“你以为我不明白?那些日本人四处叫走狗在租界地放炸弹,就是要让洋鬼子误以为是情报分子干的,好间接赶走租界的驱日组织!而你们就和那些白人一样,自以为是南方政府地下组织所为,把走狗当神看,蠢的人是谁?”
傅御当真是气不过了,但话一出口后,他就知道自己无端端惹来了一身麻烦。
这下不只方溯震住了,在场的其他四个男人也不免对傅御投以好奇的眼光,彷似听闻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风流,你瞒著我们什么对吧?”戈潇代替众人问出口。
“没有。”他俐落地回答。
“你没把咱们当兄弟看?”方溯眼神犀利地探究著他,这才发现在傅御嘻皮笑脸的皮相后似乎还暗藏玄机。
这家伙真不愧是名角,演技一流,连他都蒙骗过去了。
“我反问一句,如果你们拿我当兄弟,是否能看在我的面子放过她?”他又摆出笑脸,但精烁的瞳仁却有著与表情迥异的神辨。
“我同意。”戈潇二话不说的答应。
“可是帮主……”夏侯秦关仍觉不妥。
“我说了就算。听好,你们谁也不能为难那个女孩,懂吗?”戈潇难得对兄弟以命令的口吻说话,这次算是给足了傅御面子。
“谢了,撒旦。我还有几场戏得排演,告辞了。”临去前,傅御还好整以暇地对其他伙伴眨眨眼,露出胜利的笑容。
浦卫云火了,戈潇是愈混愈回去了吗?难道他看不出那家伙百分之百的有问题?“帮主——”
“小浦,就由你暗地里跟踪海希蓝,但别伤她。”戈潇阻止他再说下去。
“是。”浦卫云双眸一闪,幸好帮主还算有理智。
“风流肯定暗藏著秘密,这事就由我去查。”方溯补了句。
“行,就交给你了。”戈潇露出早已预见的笑容。
☆ ☆ ☆
傅御在书房内盘算著帐目,心力交瘁。虽然近日他加接了不少戏,姨太、大少们也送了他不少宝贝,但对每月杂志的开支仍是不足,顶多能救急两个月而已。
办“中国杂志”冒险万分,得时时提高警觉防止日军搜查,又得遏止他们更进一步侵犯上海的野心,激发中国人的民族意识,的确不容易!
但他绝非一时兴起才办杂志,他几乎已将它视为毕生职志。戏院不过是他隐身的屏障及筹措经费的第二事业,他希望能藉由自己的能力支持中国杂志壮大。
“那么晚了,你还在忙啊?”海希蓝帮他泡了杯咖啡进来,却见他倏然将桌上文件塞进抽屉。
难道那里头有什么秘密吗?
“你怎么也还没睡?”傅御接过咖啡,浅尝了口。“嗯,愈来愈进步罗!不过……”他顿了下。
“不过什么?还是不好喝吗?我刚才边泡边想心事,结果忘了到底放了几块方糖。”海希蓝俏皮地吐吐舌。
“哦——难怪那么甜!像放了十斤糖。”傅御立刻抓著喉头,怪声怪气地大叫。
“真的?我帮你倒杯水……”
她急忙转身,却被他由身后抱个满怀。他低头欺近她颊边笑道:“不用,我吃你的口水就行了。”
“不可以……”海希蓝张嘴娇喊,声音却被傅御吃了去。
他扬起笑,双眼闪过一道幽光,舌尖不断搅动著她口中的滑嫩,大手解开她的睡袍,拇指眷恋地在她纤柔的峰顶上玩著纵情的游戏。
他就是喜欢看她软绵绵地偎在他怀里的模样,那软玉温香的甜美的确让人百尝不厌。或许他那些兄弟说对了,他已爱上这小丫头,更沉迷在这场情爱陷阱中,是吉是祸他已顾不了了。
他就是完全没道理地信任她。
傅御在她唇边吐气道:“喜欢我叫你希蓝还是小海?”
“都……都可以。”
“小海这名字太男性化,还是喊你希蓝吧!”他安坐在枫木椅上,将她抱上大腿,手指缠上她的一缯乌丝,在掌心中把玩。
她垂首调皮道:“只要别再叫我‘稀巴烂’就成了。”
“哈,我怎忘了你这个可爱的外号?经你一提,我倒觉得喊你稀巴烂也挺适当的。”他狂野一笑,狎近她的娇躯。
“你乱说,才不适合。”
她朝他吐吐小舌,傅御却动作极快地以嘴叼住她的丁香,火热的唇整个包裹住她,充满占有性地狂吻著。
最后他撤了嘴,她则俯在他肩上大口喘息,娇乳紧贴著他,一起一伏地挑勾著他的自制力。
“你有意勾引我,嗯?”压抑不住欲念,他突然掀起她的衣裳,张嘴吞噬了她弹性极佳的热乳,以舌席卷她的思潮,火热深吮著她如蜜的粉色乳晕……
“人家没有……”她忍不住颤抖。
“人家偏偏说你有。”他继续扯咬她粉嫩的顶峰,故意以她说话的方式调戏她。
“讨厌……呃——”他牙齿正啮紧她敏感的乳头,“御,不可以啦……”
“小声点儿,你想把我们家的人全叫起来吗?”他拧住她两团雪白丰乳,爱死了她这憨柔的傻气。
或许他该感激海明天送了个宝给他。
“嗯……”她明明很难受,却又担心会真如他所说被外头的人听见,只好以闷哼来化解这种无止境的凌迟。
“哈……你当真有意思。这离内堂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真让人听见的话,我就不得不佩服你的嗓门了。”他已逗她逗出了趣味。
“你又耍我!”海希蓝接二连三被骗,气得想推开他,怎奈他却拥得更紧,整个脑袋索性埋在她颈窝,啃咬著她锁骨、颈线……
“啊!好疼……”她身子一僵,立刻推开他,一手紧紧抚在颈上,痛苦地绞著眉。
“怎么了?我看。”
“别——”
他却以极快的速度抓下她抚颈的手,她要闪躲已来不及了。
一道爪印和著血迹嵌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傅御急忙移了下身,让灯光照明她的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他闷闷地问,目光幽晦。
“没……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抓伤的。”她忙不迭地拉拢上衣,跳下他的大腿,离他远远的。
傅御走至玻璃橱柜拿出一只木箱,转身对她说:“你过来。”
“我……”她愣了下。
“过来!你紧张什么?”他扬起眉。
海希蓝怯生生地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立定。
“坐下。”他指了指前方的小椅。
她听话的坐下后,傅御便由木箱中拿出消毒水,以棉花蘸上沾在她颈部伤口,一股刺疼让她忍不住低呼出声。
“得忍耐,你的伤口已有点儿发炎了。”他随后又拿出一罐药膏为她涂上,“这药是方溯给我的,可好用了。我们要是身上有伤时,大多靠它。”
他谨慎地为她上药,神情却少了方才的随性,倒多了几许肃穆。
“你常受伤吗?”他不是只会唱戏吗?那他应是风起云涌内最闲凉的一位,为何还会受伤?
他魅眼一挑,笑在眉梢,“你以为我应该只会与女人、男人打混?”
“我……”
“告诉我,你会不会做出让我失望的事?”他话锋突然一转。
这问题让海希蓝陡地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你会不会背叛我对你的信任?”为她包扎好,他将木箱放回原位,转身看她。她颈上的伤太可疑,但他仍不愿往坏处想。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说过我不会的……是不是你怀疑我了?是我颈上伤痕的关系是不是?”她急忙抓住他的手,“没错,刚才我是骗了你,这伤痕是被我老爹抓的。是他告诉我你和风起云涌组织里的人全是卖国求荣的坏蛋,你更是杀了我二叔的凶手,所以要我来——”
“杀我报仇?”他冷冷地接续她的话,这些他老早就从赫连口中得知了。
她点点头,“除了杀你,还要毁了整个风起云涌。”
“他好大的野心啊!能告诉我老爹是谁吗?”其实他早巳从赫连口中得知答案,问她只是想再试试她。
海希蓝痛苦的摇摇头,她不能让他知道老爹的身分,如果他去找老爹算帐,她夹在中间该怎么办?
“好,不说算了。我说过,我会等到你自愿为我敞心。”说实在的,博御是有点失望。他扣住她的后脑往自己身上一带,却不小心触碰到她后脑的肿包,让她疼得直往他怀钻。
“你后脑又怎么了?”他心一紧,拨开她头顶的发丝一瞧,发现那儿又红又肿。“这也是他伤的?”
“我帮……帮你说几句话,他一不高兴……你别怪他,只要能证明你们是好人,他就会改变初衷的。”
海希蓝处在中间,深感为难,但她极希望老爹有天会看清傅御并非他所想的那么恶劣,继而接受他。
“你受伤是因为我?”
他唇线弯起,将她按在胸口,轻轻揉著她的小脑袋,眼底流转著一丝狭光。
这阵子他一直处于不安的矛盾情结中,生怕自己的心软与动情会害了整个帮会与杂志社,如今他终于能安心了!
他温热的掌心顺势滑向她的面颊,海希蓝被他手指的热力烫得脸红,心跳与呼吸也随著他的一举一动愈加急促。渐渐的,他的手指沿著她的颈侧、纤腰往下移,直到她睡袍下纤柔的大腿内侧……
一股强烈的火热快感窜至她脑际,她不知所措地紧紧抓住他的身躯,“我不希望你受伤害。只要你平安,我受这点小伤没关系。”
“希蓝,我会让你明白,你这么做是值得的。”
他的动作轻缓,将她的衣物徐徐褪下,并在她柔软的曲线上印上一个个吻痕。
当他的唇舌来到她纤腰时,她忍不住娇笑。 “好痒……”
他将她轻轻放倒在地板上,大手滑入她紧紧并拢的双腿顶端,熟稔地找著她的敏感点,她一阵抽搐,整个身子紧绷起来。
她注视著他深情、漆黑的眼眸,发觉他对她的抚触更加温柔了。
“准备好了吗?让我们一起共赴巫山。”
他随即解下裤腰,以充满欲望的眼神看著她,看她在他的热情拨弄下不断地呻吟,低喊出他的名字。
“御……”她的声声呓语直接刺激著他,加强了他想要她的冲动!
“希蓝,我来了!”他狂狷一笑,将其坚挺如脱缰野马般的速度挤进她那又湿又紧又热的蜜穴——
他先放慢速度挑勾她的欲念,没想到她那儿的魅力简直是令他疯狂!最后他加快了速度,低头吻著她发胀的乳房及光滑诱人、雪白裸露的丰盈曲线。
他熟知女人的每一处敏感点,不忘以舌头一处处膜拜它们,带领她进入更深一层的高潮中……
“嗯——”海希蓝已濒临崩溃,下意识缩紧下体,使他膨胀的男性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要开始了……”
他迅速抬高她的腰臀,俯身疾冲深深埋进她的体内,几次重重的戳刺后终于将种子播洒在她的子宫里。
傅御呼吸急促,瘩地道:“宝贝,吻我……”
海希蓝如受蛊惑般张开诱人的小口吻住他,而他的舌却一举挺进,接续方才的快意,让她重获激狂的甜蜜滋味,迷失在这场激情的挑勾节奏中。
她浅喘著,半合的眼眸、两腮的酡红都说明了她的羞涩。
他轻声狎语,“无论你我做了几回,你永远都是那么害臊。”
“我……”她低头,嘴畔露出幸福的笑容。
“为了犒赏你,等我回来,请你去洋人餐厅吃饭。我要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起身从书柜中拿出一个纸盒。“送给你。等我回来时,你得穿上它。”
希蓝扣好衣服,走过去打开纸盒,赫然被里头的蕾丝蓬裙小礼服给吓傻了眼!“这……我能穿吗?”
“当然可以。经过我多次‘鉴赏’的结果,你的身材绝不比那些洋妞差。—他魅肆大笑。
“你看过她们的身子?”不知怎地,她眼中已覆上一层酸雾。
“小宝贝生气了?”他搂紧她,俊美的眉微蹙,并以大拇指拭去她的泪影。
“我虽风流,但还不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洋妞太魁梧太火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真的?”她仍不相信。
“爱我就要相信我。”他五宫中刻划著慑人的霸气。
“我想知道……知道……”她突然开不了口。
“嗯?”他恣意抚弄她纤柔的下巴。
“你也爱我吗?”她鼓起勇气,终于问出梗在胸中许久的疑问。
她知道他对她很好,简直好得无可挑剔,但没有言语上的保证,似乎总少了些什么,她想要他相对的真心。
“先问你,你觉得我爱你吗?”他笑了,纯粹只是觉得好笑而已。没想到至今这丫头还问他这种会伤他心的话。
“不知道。”她无垢的大眼蓄满期待地望著他。
面对她的天真,他著实哭笑不得。“在你心里,‘爱’像什么?”
她想了想,“太阳吧!温暖又热情。”
“那我呢?我在你的心里又像什么?”
“嗯……”她又沉吟了会儿,面带窘涩道:“我没念过什么书,实在不会形容你,只觉得你好神秘。”
他幽魅的眼谑睇著她,“那我告诉你,我就是热情的生产者,而且只为你而生。”
“啥?”什么意思?
傅御眯起眼,垂首看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别再胡思乱想、净钻牛角尖,回去好好睡一觉。我有点事得出去一趟,明晚六点半会回来接你。”
“那么晚了,你还要出门?”她总觉得他今天心事重重的。
“一些琐事待处理。要乖。”拍了拍她的脸庞,他绽露一抹勾凝人心的笑靥,转身走出了书房。
她看著他顽长的背影发呆良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是热情的生产者,那不就是爱的生产者?而且只为她而生——
海希蓝突然笑开,两颊的红晕更深了。原来他绕了那么大圈就是告诉她:他爱她。
想不到他一个大男人连说这三个宇也要拐弯抹角!
她的心顿时温暖起来,决定带著这份爱去好好睡一觉。拿起那件礼服,她不停在腮边磨蹭,感觉它的柔软与舒服的质感。
她作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拥有它!
将它重新放回盒内,她正欲离开,却发现他书桌上凌乱一片,便打算替他收拾好。
她拿起几张草稿纸,将它们堆叠整齐,为怕又散落地面,她好意地将它们放进抽屉中。一打开抽屉,一份眼熟的黑色资料夹映入眼睑,正是刚才傅御亟欲藏起来的东西。
明知道不该,却又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她还是打开它偷瞄了几眼。然后,她的杏眸愈睁愈大,被那里头所写的东西麻掉了所有神经!
原来他不是不学无术的阔少爷,不是个只爱唱大戏的无为男子,更不是个贪财爱富的铁算盘!
他的不学无术只是他为了掩饰身分所制造的假相,他爱唱大戏不过是想筹措更多的经费,他的贪财爱富更是因为杂志社开销日渐吃紧,他不得不把握每一分别人赠予的金银财宝。
天哪,原来他正是上海滩众人所景仰的中国杂志的创刊人!
对了,如果她将这事告诉老爹,老爹就不会误会他了。
一思及此,她立刻拿著它飞奔出门,迫不及待要还傅御一个清白!
第八章
“帮主,帮主!不好了……”
风起云涌的巡逻弟子江华倏然冲进帮内,没想到其他五个头儿也在,他连忙又道:“副帮主、右护卫、左——”
“甭了,等你喊完天都黑了。有事吗?”傅御喝止了他点名高唱的动作。
“中国杂志社的办公室被日皇手底下的巡官查获,已将印刷机器全押走了!”江华急急道来。
上回右护卫方溯才命他们赶紧查出中国杂志社的藏身处,好暗中予以保护,想不到日军却已先下手了!
上海市所有人民的精神支柱“中国杂志”在一夕间被毁,看来他是罪过深重了,但愿右护卫别怪他办事不力才好。
他抬眼一瞟,就瞧见方溯冷著脸没有反应,倒是执法者十二少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露、双拳紧握、浑身发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呢?”傅御冷冷地问。
“啊?”
“我问你还留守在那里的人呢?”他目露凶光,脑海中不断搜寻可能出卖他的嫌疑者。但杂志社里的几个人全是他的心腹……
“里头的人也被抓了——”
他没心情听完,倏然拔腿欲奔出去,却被夏侯秦关喊住。“风流,你上哪儿?”
傅御顿住步子却未语。
“现在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去唱戏?”夏侯秦关还不放过他。
“副帮主,别误会他,他这个中国杂志社的创刊人兼大老板不去瞧瞧,怎说得过去?”变色龙方溯隐隐一笑,这句话足以破坏傅御的“无动于衷”。
其他人只是一脸茫然和惊愕,傅御就是名扬上海滩的精神杂志的大老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御深吸口气,缓缓侧过身,弯起俊魅笑眼,“我还在想,这事能瞒你变色龙到几时呢。”
“好说好说。如果你多留片刻,将会得到更多你要的答案。”方溯的目光转向浦卫云。
“你的意思是——”
就在这僵凝的时刻,浦卫云的手下叶刚已然进门。浦卫云立刻命令道:“把你调查到的真相说出来。”
“是。经过我监控的结果,昨晚十二少离开傅宅没多久后,海希蓝也跟著离开,手里还拿著一个黑色资料夹,回到海明天躲藏的地方。然后……”
“说!”傅御闷著声说。
“紧接著海明天就出门了。我派另一位弟兄跟著,才知道他联络上日本皇军去了位于淤霞道的‘中国杂志社’印刷所,毁了里面的一切。”
“妈的!你就不会出手救人吗?竟眼睁睁看著他们被抓!”傅御猝不及防地一个反剪手,将叶刚夹制在身下!
这些人什么时候变蠢了?帮里的守则明文规定不得见死不救、不得隔岸观火!
“别迁怒他,是我要恶魔教他暂时别插手的。”方溯倒是气定神闲。
“什么?”傅御狠狠地瞥视,惯有的和煦笑脸已不复见。
“本来就是。她既是你担保安全的人,是不是该由你这个下保证书的笨蛋去处置?至于中国杂志社的几个人当然也得让你去救,好让你认清‘她”的真面目。”方溯解释道。
他一直对海希蓝存有戒慎之心,偏偏傅御这小子被爱情冲昏了头,老是为她说项。如今他就是要下猛药刺激他,希望傅御别外表长得像女人,就连心地也成了妇人之仁。
不过话说回来,当他得知这小子竟是万众瞩目的“中国杂志社”的幕后老板时,确实是暗吃了一惊。
这爱财守财的家伙之所以要开辟那么多财源,不惜花时间与那些姨太贵妇、高官日阀耗,都是为了需要挹注大量资金的杂志社。
真是难为他了。
傅御猛地放下叶刚,眸光冷沁。“好,我捅的楼子,我去收拾。”
“风流!”戈潇喊住他。“别意气用事,事实得用心去剖析。”
他微颔首,大步定出去。
“帮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溯拧眉,戈潇明明话中有话。
“方溯,傅御是被爱情冲昏头没错,但你呢?你是不是被自信搅混了该有的冷静?”
戈潇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登时让方溯愣住了。他看向戈潇面无表情的脸庞,对他赫然产生了一种无法捉摸的谜样感觉。
☆ ☆ ☆
“小海,真有你的!老爹看见你拿给他的东西,得意得不得了!”
阿飞仍不知海希蓝是女儿身,还是拿她当兄弟看。这会儿他又将一只胳臂横在她肩上,动作粗犷随意。
倒是海希蓝有些不自在,她不停地动一动肩、摇一摇身,就是甩不开他搁在她肩头的那只手臂。偏偏她又不能说出自己的“苦衷”,只好尽量忍著了。
“喂,你怎么了?瞧你从刚才就不停地动来动去,身上长跳蚤还是虱子啊?”阿飞皱著粗眉看著有点不一样的小海。
“你才长虱子、跳蚤哩!不要碰我啦!”
她甩开他的长臂,与他隔开一段距离。以前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可以随他搂抱,但现在不同了,她的身子只有“他”可以……
忽地一抹嫣红掠上双腮,她娇羞地低头沉思,心底想的净是傅御。
昨夜老爹看见那份资料后笑得好开心,这还是她头一回在他脸上看见如此得意的笑容。能见他这般,她也沾染上那份愉悦。
不过之后他就出门至今未归,是去哪儿呢?
“你到底怎么了?”阿飞被他这突然的改变弄得一头雾水。
“呃,没什么。”她随意问道:“现在几点了?”
阿飞从怀里掏出从旧货摊低价买来的怀表,“快五点半了。”
“什么?只剩一个钟头了!”六点半傅御要来接她上餐厅呀!
“你说什么?”
“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下回见面再说。”海希蓝摆了摆手,刚要走却被阿飞猛地一拉,撞上了他的胸。“哦——你怎么那么粗鲁啊!撞到我的鼻子了啦!好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那么虚弱,才拉你一把就撞成这样。”阿飞一脸无奈,帮她揉了揉红透的鼻子,“好了,别哭了。你怎么搞的,突然变得那么爱哭,一个男人哭个什么劲儿?”
“我才不是——”算了,跟他也解释不清楚。“没事了啦!下次再去找你聊天……”
又一次挥挥手,她转身直奔傅宅。阿飞只是耸耸肩,虽觉得小海今天有些反常,也懒得追究。
在傅宅二楼的窗口,有个人影站在那儿。
他表情沉晦,口中徐徐吐出的烟雾迷蒙了他的眼,却无法迷蒙他恨意满满的心。
甫进门的海希蓝见屋内尚无任何灯光,以为傅御还没回来。
她暗自松了口气,走进房里小心翼翼地从纸盒内拿出傅御为她精心挑选的小礼服,不知她穿在身上会是什么模样?
眼看时间不多了,她赶紧进浴室洗个澡,还轻洒了些傅御买给她的香水,上了些胭脂口红,再穿上那件小礼服。
看著镜中反映出的纤影,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人就是自己!
明眸灵动、娉婷袅娜、粉雕玉琢……虽说不上是艳冠群芳,但是她这辈子所见过最美的自己。她更诧异的是,这件礼服太合身了,不仅将她细致的腰身表现出来,更衬托出她傲人的胸形,虽不暴露,却百分之百展露出她的柔美与纤细。
他是怎么把她的尺寸拿捏得这么恰当呢?
难道他摸摸碰碰就能有那么准确的估计?可见他摸过不少女人,才能累积出那么好的本事。
想到这儿,她心头不禁又感到一丝酸味……
突然,她听见屋外有走动的声音;是他回来了吗?
再看看自己,她突然裹足不前了。不知当他看见她这身打扮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赞美还是好笑?
踌躇了一会儿,正好时钟敲了六点半的声响,她才鼓起勇气走出房间。
打开房门,客厅竟是漆暗一片,窗帘不知何时被拉上,整个空间只余自帘缝照进的残霞光影。
傅御呢?她忽觉心惊胆跳!
梭巡片刻,海希蓝终于在窗边看见他背光的身影,不禁咧嘴笑了。“你怎么不出声呢?吓死我了。”
她走向他,打算将窗帘拉开。
“别过来!”他冷声说,一股森冷的寒气开始弥漫。
海希蓝停住脚步,凝望著他。“怎么了?是不是为杂志社的事烦恼?有什么苦水可往我这儿倒,虽然我帮不上忙,但我可替你分忧。”
“你果然知道杂志社的事。”他阴惊的眼锁住她。
“什么?”
“还在假装无知吗?省省吧!”他勾起唇,却不见笑纹。
四周空气陡变得诡异,海希蓝猜测该不会是自己闯祸了吧!“你是不是怪我偷看了你的东西?可是我是因为关心——”
“住口!你胆子倒不小,出卖了我,居然还敢回来。你是想穿这套衣服诱惑我,好挖出我更多的底细吗?”他狎肆的目光扫过她高耸的胸部。
“御……”她被他的冷冽吓呆了。
“别喊得那么亲热,那只会让我觉得矫情。”他轻缓的低语仿似毒鞭,抽得她都无法呼吸了。
傅御狠狠的瞪著她,恨她竟然违背了他对她的信任,让他成为被众人取笑的废物!更恨她利用他毁了他的事业,害了他的伙伴!
方溯说得对,他是被爱情冲昏头了,才会被这种口蜜腹剑的女人所耍。瞧她那无辜的委屈样,当真拥有一流的演技,看来他这个“红庆戏院”的台柱该滚下台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更不懂你为何要隐瞒自己的另一个身分;我只是把你真实的一面告诉老爹……”她翦翦双瞳闪著泪雾,无法忍受他的误解。
傅御狭长的眼进出一道铄光,“你这个走狗当得还真彻底!老爹不过是个幌子,幕后真正训练你的另有其人吧?”
“训练?”她表情一片茫然,被他骤变的性情所骇。
“说!是日本、英国、还是法国人训练你的?”
他倏然站起,一步步逼近她,漆黑若子夜的双眸如网般紧紧攫住她脸上惊慌的表情。
“不要这样,你……你误会我了。”她抖著声说,双手因不知该放在何处而紧握,十指深深嵌入手掌心。
“吓到了?你这个女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直到傅御走到她面前,她才发觉他已换下常穿的白色长褂,身著剪裁合身的棕色皮衣,腰际尚有一把配枪,不仅将他身上的傲气衬托得更强烈、狂野,也令她产生一种恍似夺魂使者的错觉。
“你要出门?”她轻声问,生怕触怒他。
“没错。本来是要出去找人生死决斗,临时想起我和某人有约,所以就暂时留下了。”他漂亮的长睫缓缓煽动,轻柔的语调令人抖瑟。
海希蓝倒抽口气,“你的意思是……”
“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会?我想餐厅就甭去了,咱们就在这‘御咸居’里约个小会吧!反正我已将门窗全关了,想叫、想吼、想打也没人知道。”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颚,拧笑睨著她瞬间血色全无的惨白容颜,“别哭丧著脸,穿得如此诱人,何不笑一个?”
“不要……你别吓我……”面对他突然激射的眸光,她当真傻了!
“我要你笑!”他抿唇冷笑,一双锐眸挑战性地盯著她。
她打著颤,小嘴抖出苦笑,浑身恍似通过高压电流般战栗不休。
“说!为什么要出卖我?”傅御问得痛心。
该死的,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把所有怨气全出在她身上?他该一枪毙了她,或是拿刀子抵在她颈上逼她说出杂志社同仁的下落,为什么他就是做不到?
“我没有出卖你……”她直摇头,已处于思绪纷乱的状态。
“你答应过不会背叛我对你的信任,为何要让我失望?想不到我对你的信任换来的竟是‘社毁人空’!”
“社毁人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
“闭嘴!你还狡辩?当初我就是鬼迷心窍,才会被你所骗!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杂志社的地点泄漏出去,害死了我多少同伴?”他哑著声说道,字字心痛。
杂志社毁了可以重来,但那些朋友的性命呢?海明天最好别动他们,否则他傅御第一个不放过他!
“不,不可能!我除了告诉老爹外,没对任何人说过——”阵阵屈辱笼罩住她,眼泪已在眼眶里威胁著要泛滥。
“是吗?”他以大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滴,冰冷地一字一句道:“或许你不知道你老爹就是泄密的人。他其实不是你心目中的正义之士,只不过是想藉你的手将真正的正义帮会‘风起云涌’消灭而已。事实上他是只彻头彻尾的走狗!”
“不——你骗我!你骗我……”她不愿相信,喉头发出悲切的哀鸣。
老爹是她的父亲,她怎能相信他会如傅御所言,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你宁可信他,也不愿信我?”
他敛去狂态,俊冷的面容复添三分邪谵。他挑起她的下颔,凑近她颤抖的唇,“还是你本就是他计画中的一个子儿,接近我后又天真的向我坦白,全都是奸计的一部分?”
“不是的,不是……”她紧闭著眼。
“狡辩!”他一掌抓住她的右方凝乳,无情地扯弄著她挺立的顶峰,狂乱地吻啄她的嘴、她的粉颈,原有的冷静已濒临崩溃!
“你弄疼我了!”她用力推开他奔到门边,企图夺门而逃,然而大门却上了锁,任她怎么用力也扭不开!
“打算回去讨救兵,还是去向刚刚送你回来的小情人求助?”他眼眉斜扬,勾情的黑瞳点燃肆掠之火。
“你不要过来!你变了,变得好可怕……”她蹲在地上,全身不断战栗。
他霍然拉起她,灼灼黑眼凝住她,“我变是因为我受了伤害!是你——是你狠狠伤害了我!”
“御……我……”
“你滚吧!”他赫然用力将门撞开,“去,回去告诉海明天我不会放过他,叫他把自己的脑袋保管好,别哪天一个不小心脑袋就飞了。还有我奉劝你,孝顺固然很好,但助纣为虐便是天地不容。关于你的欺骗我会引以为戒,谢谢你让我得到一次惨痛的教训!”
“我没骗你,真的没骗你!”
海希蓝突然冲向他,紧紧抱住他的身体,陷入百口莫辩的恐慌中。“给我时间,我回去问清楚,如果他真的做了这种恶事,我会想办法替他赎罪。”
“你打算怎么赎罪?用身体吗?”他伸手抚摸她的脸和下巴,原本冷淡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煽情。
她顿觉胃好痛,难过的翻搅著……
“我早已是你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伤我?”她泪眼婆娑,但仍不放开他。
傅御闭上眼,隐隐一笑,“你这是干嘛?戏已落幕,别再演了。”
“你不可以这么说我——”她一慌,不顾一切的献上自己的吻。
她的吻毫无章法地扫遍他的脸,像猫儿一般,舔吮得他又湿又黏,引发他体内高张的欲火,在他体内嚣张的奔窜!
“你当真赶不走?”他深喘口气,用力拉开她,瞪著她沾满泪痕的小脸。
“我要证明我对你的爱,证明我没有背叛你!”她一字一泪,就怕他不信任她。
“你……你这丫头,要我怎么对你才好?”他使劲掐住她的肩,她却硬忍住,不敢喊疼。
“我要你相信我,好吗?”海希蓝整个人定住不动,因为他的答案对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听见她的问句,他赫然放手,语意又回复调笑。“我说过我不会再相信你。你赶紧离开这儿,同时我也希望你能悬崖勒马,别再替日本人做事。”
“老爹是为日本人做事?我怎么不知道……”海希蓝痛苦地抱头呻吟。
“够了,别再装模作样!你快滚离我的视线。”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帽子戴上,准备出门。
“你要出去?”
“我不能不管杂志社同志的性命。”
他才将门开启,海希蓝立即将它掩上。“不,我不让你去!”
“你——”
“我不让你去,那太危险了!”她怎能让他去送死?
“你不是一心计画想让我死吗?我去了不正合你们心意?”傅御的目中掠过一抹教人无所适从的黯影。
“我没有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想为你的老爹求情了?很抱歉,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他嘴角拉起一丝冷笑,欲推开她走人。
“不要——”她横起双臂挡住他,泪水淌落不停。
“你当真要对我要弄这种‘投怀送抱’的手段来保住你老头的命?”他回她一个玩世不恭的嗳昧笑容。
海希蓝紧揪著心,她不仅想保住老爹,更想保住他啊!“如果可以,我——”
他脸上的笑容僵在唇角,“你真傻,被他利用又被他欺瞒真实性别二十年,到现在还傻得自愿为他付出一切……既然你要这么做,我就成全你!”
他霍然抓住她的手腕拉近自己,顺手拉下她背后的暗链。不一会儿,她身上的小礼服便滑下地面,露出她完美无瑕的身子……
傅御悍然剥开她的贴身内衣,张嘴吞嚼她弹脱出来的乳尖,完全瓦解她脆弱的挣扎。
“御……”她的呼吸已然紊乱。
“这就是你想要的对不对?”他将她推倒在地板上,火烫的舌洗涤过她每一寸肌肤,给予她阵阵狂喜,使她频频颤抖。
“呃——”海希蓝无法反应了,他焚热的眼神炽烫了她全身……
他的黑眸紧眯,粗哑的笑声在她耳畔轻扬,“好好享受吧!就当是咱们俩的最后一次。”
儿女私情已羁绊他太多,他不能再与走狗之女牵扯不清。
“最后一次?”她浑身一震。
“自古正邪不两立,你顾念海明天,我也不会再要你了。”他炙热的双手流连在她圆润的乳丘上,撩逗不去。
“你……不要我了?”
海希蓝听出了他语意中的决绝,却无法抗拒自己身体传来的愉悦感受。好不容易,她推开他想问个明白,无奈他又霍然衔住她粉嫩的蓓蕾,狂肆舔吮,撩勾她火热的需求,堵住她欲出口的话。
“别想太多,让你我再疯狂地做一次爱。”他笑得深沉。
“御……”海希蓝梨花带泪、楚楚可怜地看著他。
他却瞬间封住她的菱口,狂野地掠索著他要的甜津,舌头灵巧的在她口中放肆蠕动,每一个吐息都夹带著撩人的火焰。他并动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扣,当扣子一颗接著一颗被解开,露出健实壮硕的胸膛时,她的心也跟著急速跳动。
“把腿张开。”傅御攫住她一方柔软,滚烫的手指诡谲地玩弄著她的丰盈,直到她吐呐出快慰轻叹。
“嗯……”她唇微启,已迷乱在他邪恶的挑勾中。
他嘴角噙著放浪笑意,勾睇著她殷红的双腮、半合的星眸,以及那浅喘起伏的诱人酥胸……他知道她已准备好了。“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就当送你一份分手礼。”
“分手?!”海希蓝赫然清醒,他却冷不防含住她翘挺的乳丘,轻舔挑弄已胀红的乳晕,猛力吸吮直到它发烫、变硬……
傅御大手拨开她双腿,幽邃的柔瞳裹有抹放肆的诡火,刻意俯下身将自己的亢奋抵在她女性的娇嫩地带,轻声缓语道:“对,就是分手。我要你永远记得我的好。”
他下体的肿胀已宣告了他的需求,长臂顺著她的纤腰滑进她两腿间的幽壑,轻探敏感的核心,弹弄那顶端核果……
“天——”又是这种感觉,让她禁不住呻吟,按捺不下地发出阵阵亢奋的嘤咛。
“舒服吗?”他喉头梗塞,如火在烧,滚沸的热团在他硬铁处燎燃,额上已泌出丝丝汗水。
她狂乱地摇著头,想要推避他的狎戏手段。
“既然舒服又何必逃避?这样不是更癫狂?”他指尖突然钻进密林中,拨弄捻揉著那已然湿透的层层嫩瓣,女性的敏感点他一处也没放过,渐进滑进那燠热花心。
“呃——御……”一抹红晕掩上粉颊,她已被情欲覆满全身。
傅御藉著她不断泌出的滑液,毫无阻碍地将两指挤进那温热的紧穴中,大拇指覆于上,大胆的撩勾她。
“湿滑软热,你简直就是勾引男人陷入深渊的魔女。”他俊脸缀上笑痕,忽而幽冷地戳刺其中!
她身子一僵,控制不住体内狂炽的欲火,嘴裹禁不住狂喊著:“爱我……御,我好难受……”
“还要不要?”他诱哄著,徐缓加速手指的动作,一手抬高她的细腰,细看她那泉涌而出的欲水。
突然。他俯下头,往她那绽放的花苞一吸——
“啊……”她浑身抖颤,看著他肆无忌惮地掠夺,但她却心甘情愿沉浮在这欲海中。
他眯起眼,以眼神继续撩勾著她。
“御……”她弓起身,娇喘连连,已忘情于这狂爱索情的节奏里,只觉自己的灵魂己快被他吸干了!
他蓦地抬头,撤出两指,在她来不及反应下,倏然挺身捣进她湿润温热的窄穴中。
“呃……”她下意识地夹紧他,下身不停摆动。
“你真性急。”他嗄笑两声,眼神浓浊,一掌握住她粉白的热乳,壮硕的阳刚在她体内猛力抽刺。
傅御喑哑地低吼,动作忽而温柔、忽而粗暴。他沉声问:“我是谁?”
“御……”她已哑了声嗓。
他邪恶地揉蹭他俩交合处前端的小核,使她在迷乱中呐喊。
“很好,这辈子我不准你忘了我!”
剽悍一推,他深深埋进她体内,眼底有著依恋和不舍……从今以后,他不能爱她,为了帮里的安全,他只能让这个危险的女人永远离开他身边。
她是善是恶、是无辜是蓄意都已不重要了,唯一得承担的是他俩情缘已尽的痛楚……
思及此,他更猛地推入、冲撞——
“痛……”他的男性满胀,拉扯得她已有点儿不舒服。
傅御重重地喘了口气,顿住了动作,直到她脸色红艳,情欲再度袭来,他才又挺直腰杆,以更狂烈的姿态再一次戳进她湿漉漉的甬道……
她深叹口气,已不再疼痛,只有那接连而来的欲望刺激得她下腹紧缩、抽搐。
他呼吸变得浓浊、浅促,在最后一声低吼中,他以极快的节奏掳获了她的灵魂、身子与整颗心……
高潮后,她半启红唇,虚软道:“我……我不要和你分手。”
“由不得你。”
他倏翻起身,躲开她那张惹人爱怜的凄楚小脸。“我劝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听他摆布了,他不是个好父亲。”
“我……”她抽噎著,泪如雨落下。
“我言尽于此。定时别忘了替我把门带上。”他迅速穿好衣物,不再看她那脆弱的容颜,翩然步出了御咸居。
海希蓝脸色瞬间惨白,心底满满地烙上绝望。
转瞬间,一个念头闪过她脑海,让她沉晦的心霍然开朗起来。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九章
海希蓝又打扮成胖男生的模样回到海明天原来的藏身处,却已不见老爹和阿飞;她心一凉,难不成他们真如傅御所言,做了戕害民族国家的事,畏罪潜逃了?
那该怎么办?她要如何才能找到他们?
找不著他们,她就没办法帮傅御救出杂志社的同伴了。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怅然若失地叹口气,好像一只迷路在森林里的小兔,前途茫茫、无所归依……
天哪!她该怎么办?
她痛苦地坐在石椅上,仰头长叹——才一抬眼,她却看见屋角有著阿飞留下的记号,一定是他怕她找不著他们,才瞒下老爹好心地为她画上线索。
那形状是一艘船,不就是“旧船坞”的意思吗?那儿是老爹入狱前他们三人所住的地方,一个专门堆积废船的空地。
有了希望,她便迫不及待地转往“旧船坞”。
到了船坞口,她霍然停下脚步——这里原是空旷无人,而今却突然有那么多日军在这儿看守巡逻?
眼前的情况,已让她明白傅御说的是对的,老爹才是真正的叛国贼!
老天……她怎么这么愚蠢,傻到为老爹做了那么多笨事,不仅害了傅御,还害了杂志社。她真该死,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无法弥补她所做的错事!
她要赎罪,一定要让傅御对她刮目相看,至少要让他相信她是无心的。
深吸了口气,海希蓝直接往船坞走去,却被几个日本人阻挡下来。“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
“我找海明天。”海希蓝无畏地道。
“我们这儿没有叫海明天的,去去去!”他们凶狠的拿起枪托赶人。
“你们是这么对待有功人员的吗?难道你们不知道‘中国杂志社’会被查获全是我的功劳?”她瞪著他,理直气壮地道。
“这……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身分?”
“我叫海希蓝,是海明天的儿子。”她机伶地说。
“你等会儿,我进去通报一声。”那日军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才进去。
海希蓝忐忑不安地在外头走来走去,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更显心浮气躁,害怕被看出意图,更担心老爹不想见她。
她脑中一片混沌,一心只想救人,却没有很好的主意。希望老天不要再弃她于不顾,好运别再与她失之交臂啊!
约莫十几分钟过去,刚才那个日本兵终于出现了,而站在他身后的就是老爹和阿飞!
“我还没叫阿飞去接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海明天沉著脸问。
“是……”海希蓝瞧了阿飞一眼,只见阿飞低下头,一副害怕受责的模样。
海明天见状已了解个大概,于是瞪了阿飞一眼,“自作聪明!”
“我下次不敢了。”阿飞吐吐舌。
海天明转而看向她,面无表情道:“进去说话。”
海希蓝立刻眼著进去,虽知里面有危险,但已伤透心的她根本不在意了。
果不其然,里头竟有两位日本军阀,由他们那种“摇头摆尾”的模样看来,职位定是不低。
“既然海老有客人来访,那我们就回去了。那几个人就麻烦你帮我们看一下。”其中一个戴眼镜的露出虚伪的笑。
“哪儿的话,您慢走。”海天明笑送他俩离去。
之后他才对海希蓝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和日本人打交道?”
“没错。”海希蓝瞪著他。
“你别怪老爹,这是趋势,在这个时代想活下去就必须趋强而生,否则只有等著被淘汰。”他笑了笑,邪气已扩散开来。
“你不是说二叔就是被傅御所杀,而他正是附日走狗吗?为什么你——”
“这你就不用懂太多,只要听我的话准没错。傅御那儿你也甭回去了,我会另外想办法对付‘风起云涌’。唉,应付那两个日本人还真累,我想下去休息了。还有,左边船舱千万别进去,你给我牢牢记住。”交代几句后,海天明有意回避她的问话,便借口去歇息了。
“阿飞,左船舱关著人是不是?”海希蓝立刻拉住他问。
“我……你别管那么多啦!”
“我怎能不管?你难道不觉得一切都变得好奇怪?根本和我们当初所想的不一样!”海希蓝急呼道。
“嘘……你小声点儿。我当然觉得有异了,否则怎会留线索给你?老爹虽很奇怪,但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又能做什么?”阿飞只能劝小海少管闲事。
海希蓝眯起杏眼,她才不甘心就这么被摆布。既知左船舱藏著人,说什么她也要冒险救人。
☆ ☆ ☆
当晚,海希蓝趁著夜色,摸黑窜到了左船舱外。她贴著舱门,果真听见了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只可惜舱门被锁上,她没法子进入,如果硬是要撞开门,又会吵醒沉睡中的老爹。灵机一动下,她突然想起小时候与阿飞玩捉迷藏时,曾在甲板下看到一个通往船舱的暗门,这可是唯有她知道的小秘密。
她把握时间蹑手蹑脚地走到甲板,凭著记忆一块块找著可移动的木板。皇天不负苦心人,费了大半天工夫,终于让她找到了!
拉起木板,她跳了下去,沿著壁面不停摸索,果然找到了一个洞痕。
她深吸口气用力推开它,里头的光线微微透出来,也让她看见了里面的情况。他们有五个人,全被绳索绑著手脚,看著她的眼神透著惊惶。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海希蓝对他们表明立场后,立刻上前为他们松绑。
“你是……”其中一个看似大学生的男同学问道。
“我……我是十二少派来的。你们松了绑后就快从那个洞口上甲板,然后拚命逃就是了。”她抽出腰间的小刀,替他们割开绳索。
“那你呢?小兄弟。”另一人又问。
“我自有办法,别管我了。”
“要走一块儿走,我们不能弃你于不顾,否则怎么向十二少交代?”
“你们——好,我跟你们一块儿走。”真罗唆,被救哪还有那么多条件的!
海希蓝带著他们爬上甲板,正要逃时,突然听见舱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你们先走,由我来断后!”
“不行!我们怎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那位大学生又道。
“放心吧!我已有退路,你们待在这儿只会耽误我的行动。”事到如今,她只好扯谎了。不过,她也为他们的义气所感动,这些革命同志果真不简单,个个忠肝义胆。
“那……好,咱们后会有期。”他们踯蹰片刻后,这才快速逃离。
眼见他们愈跑愈远,海希蓝这才松了口气。而她身后却响起老爹的声音——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她才转头,一记重拳便狠狠地敲上后脑勺,在她昏厥前的刹那,所看见的竟是老爹那双如鬼魅般的厉眼!
这一切正好被隐身于黑幕中的五个人所见,他们一致决定先去找十二少求救!
沿路上,他们不敢稍有停顿,一口气直奔“风起云涌”。
到了帮内,五个人已是气喘吁吁、语不成句……
“小江,你们不是被抓了?!我们正在想法子救你们,你们又是怎么逃脱的?”傅御一见是他们,兴奋极了。
负责印刷工作的老刘说道:“经理,不是你派人去救我们的吗?那个小胖子还真勇敢!”
“小胖子?!”傅御心口一窒,大喊不妙!
方溯闻言,俊脸亦是覆上一层涩意。
“只可惜他来不及逃,被抓了。”大学生吴辛摇摇头。
“他叫什么名字?”傅御眼中跳动著忧焚,全身紧绷得已超过了他可承受的极限!
“名字?”吴辛这才发觉有异,“难道他不是你派去的?”
傅御直摇头,对著帮里弟兄愤懑嘶喊,尤其是方溯——
“都是你们!每个人都不信任她,逼著要我提防她,与她划下距离,这下可好,她跑去送死了!”
“你冷静点儿;海明天是她的父亲,虎毒不食子,她不会有事的。”事到如今,方溯只能先安慰他了。
“不,没那么单纯,我总觉得她有危险。别忘了,还有日本皇军在那儿压制海明天。虎真不食子吗?如果它饿极了呢?”
“风流——”戈潇想说什么,却被他挥手制止。
“别冲动,我们可以一块儿想法子——”
傅御对浦卫云的话充耳不闻,转向那五人问道:“她现在在哪?”
虽然他们不太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不过他们还是说了,“旧船坞。”
☆ ☆ ☆
“老爹……”
海希蓝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后脑沉甸甸的,好似被一块大石压在那儿,好难受。
“你居然罔顾我对你的养育之恩,把他们给放了?”海明天原是踌躇满志,直以为只要取得日本天皇信任,少说也有个官可以做做,想不到全被这个丫头给搞砸了!
“老爹,别怪小海,他只是不希望你做出会后悔的事。”阿飞赶紧出声熄火,他也是在睡醒后才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
但他一点儿也不意外,老爹的改变太突兀,若非他胆子小,早就行动抗议了,哪用得著小海出头。
但老爹的手劲儿也未免太大了,小海是他的亲生儿子吔,他竟差点儿就要了他的命!眼看小海后脑还有血渍,那一拳定是不轻。
“我后悔?我为什么后悔?现在我恨不得杀了她——”
海明天高举一拳正要砸下,却被阿飞死命地抓住手臂,“老爹,你冷静一点,小海怎么说也是你的骨肉,你千万别因为一时气愤铸成大错啊!”
“谁说她是我的骨肉?养她不过是要她为我卖命!”
海明天此话一出,不仅让阿飞吓了跳,更让海希蓝难以相信地瞠大眼,两片唇办不停轻颤!
“老爹……你说我不是你的……”她问不下去了。
“你不过是我捡来的,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杂碎。”他毫不留情地说,每一宇都鞭笞著海希蓝脆弱的神经,令她疼痛难抑!
爹不疼、娘不爱,老爹只当她是个卖命货,如今连傅御也枉她、误解她、不要她了……
“这也是你明知道我是女儿身,却故意当男孩养的原因?就因为男人办事方便多了?”她抬起满是泪影的小脸,一针见血地问。
阿飞闻言又是一惊,“什么?你是女的?!”
但没有人有闲情理会阿飞的疑问,现场突来的安静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海明天怒视著海希蓝,眼神如炬,仿佛要射穿她;而海希蓝一颗心全碎了,被那碎片扎得干疮百孔。
“没错,你说的都对。我没想到你已知道自己的性别……原来你早已被傅御那男人所收服,一心替他做事!更没想到,我处心积虑才拥有的一切居然毁在你这个小杂种手上!”他恶狠狠的说。
“我不是杂种……”她嗓音破碎,眼泪更加泛滥!
“不是杂种的话,怎会被人扔在垃圾山?”他的话语更恶毒了。
“我……”
阿飞也受不了海明天恶劣的言词,壮起胆子反驳道:“老爹,我们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但多少年的感情——”
“感情算什么?!我好不容易在日本人面前建立起来的地位就这么被她搞完了!说不定他们还会要我拿命来抵!”他的目光突地变得狰狞,“不过没关系,日本人最好色,我已答应他们拿你去换。”
他上前一步,一口气扯下海希蓝脸上伪装的假须,又撕开她的衣服扒掉藏在里头的精细伪装。
“不要……”海希蓝紧紧抓著贴身内衣,抖得全身骨头都快散了,牙齿也频频打颤,泪更像洪水狂泄不止!
她直摇晃著小脑袋,不敢相信这一切。
“你到底要怎么对她?”阿飞更乱了,不过一会儿工夫,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呢?眼看一直称兄道弟的小海变成了女人,又被老爹凌虐,他当真是看不过去啊!
海天明冷笑一声,突然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从门外定进两位日本人。当他们看见海希蓝那纤丽的脸蛋和隐隐展现的动人身段时,那涎著脸的恶心淫秽样更加猖狂。
“她就交给你们了,麻烦你们在天皇面前美言几句。”海明天立即敛去凶恶嘴脸,覆上一层谄媚。
“没问题!”他们大笑著露出一口牙,简直让海希蓝作呕。
“别过来……别碰我!”她吓得直往后缩。
“你们走开,太过分了!”阿飞也豁出去了,他才要扑上前打那两个色鬼,却被海明天拎住后领直往外拖。
“这没你的事,出去!”他与阿飞缠斗了几秒,但阿飞终究年轻,搏斗功夫不够,只能让海明天拖著走。
“小海!小海……”阿飞仍在屋外狂喊著。
海希蓝想从大门溜走,却在门边被日本人逮住双腕。“你还想逃去哪儿?既然敢放人,就拿身体来抵吧!”
那人的眼珠子贼溜溜直盯著她仅著内衣的胸前,若隐若现的乳头简直激得他快要发狂,直想一逞兽欲!
“王八蛋!你走开……”海希蓝只能奋力抵抗他,但那人的臭嘴却已霸住她的颈子,往下贪婪舔吻。
“不要……”海希蓝抬腿踢他,却被另一人抓住脚,绊倒在地。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剥开她的衣服,突然两声响彻云霄的枪声响起,一摊血顿自他们脑袋喷出,下一秒已扑倒在她身上。
“啊——”她惊惶地推开他们,吓得几近歇斯底里;她紧抱著自己,不停尖嚷呐喊。
“希蓝……”傅御收起枪,急奔进屋内,脱下外套包裹住她不停抽搐的身子,柔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别碰我!别碰我!”她仍狂乱尖叫。
“我是傅御啊!”他在她耳边低吼。她这副模样让他心痛极了……都是他害的,全是他害的!
“走开,你们全是坏人!走开——”她像发了疯似的挥动四肢,傅御没辙下,只好忍痛敲昏她。
他将她抱起,正要离开时,却意外地看见了方溯。
方溯诚心地说道:“带她到我的诊所,我可以医治她。”
傅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这个‘嫌疑者’,承受不起你这位神医屈就医治她。”
“风流,你还在恨我?”方溯叫住他。
“不敢。”
撂下这句话,傅御抱著海希蓝回到车上,直接开回傅宅。
到了御成居,他将她放进浴池内,先褪下她身上残破的衣服,然后扭开水龙头,冲去她身上的血迹,直到她身子完全干净后,便在池内注入温水,让她整个人浸在氤氲水气中。
傅御不停揉捏著她僵硬的后颈,焦急地唤道:“希蓝,醒醒!希蓝……”
海希蓝轻咳了数声,暖热的水流温暖了她的身子,而他亲昵如爱抚的叫唤更暖和了她的心……
她一睁开眼,那从未有过的恐惧又一次冲击她的心头,以致她又慌乱大喊、双拳乱挥,一时之间水花飞溅。
“走开!你们不要过来,别碰我……”她花容失色,尖锐地叫嚷著,红唇因激动而轻颤。
“希蓝,看清楚,是我!”
见她这样,一股焦灼与痛心不停绞扭著傅御的心脏。他又懊悔又苦闷,最后只得狂炽地压缚著她,暗沉如黑曜石的瞳仁在阴影下发亮!
“不!滚开……”她仍然使尽全力抵抗著他的钳制。
傅御眉峰紧蹙,双眼阴鸷闪烁,霍然俯身咬住她乱吼的小嘴,深深吮住她的尖喊与低泣,以爱去包容她……
不久,她停止了挣扎,呼吸逐渐乎稳下来,双手由抗拒转为攀附,紧紧依在他怀里,亟须他的安慰与怜惜。
“我好恨!好恨……”她幽幽地开口,突然在他胸前放声大哭。
她哭得惊天动地、地晃山摇的,搞得傅御一身难受。
“好了好了,别哭了……”天哪!他虽常扮演女人,却从学不来女人哭;而瞧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弄得他心都拧了。
“蓝,别哭了好不好?”他握住她润如凝脂的皓腕,目不转睛地凝注她的秋瞳。
“那……那些人好坏,他们想……”她由嚎啕变成抽噎,断断续续地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全被我宰了!”说到这儿,他幽深的眼底擦出怒意。
“他们死了?真的?那我是不是也安全了……”仿似到现在,她才回复了神智,看清眼一刚的人。“御……”
“还好我及时赶到,他们并没有做出伤害你的事,别难过了。”他抱紧她,然她胸前两团引人犯罪的丰盈却直抵著他的胸,让他身心为之悸动,额际频频泌出汗珠。
“你走!”她突然推开他,“你们全都别理我!你撵我走,老爹不要我,你们既然都这么残忍,干嘛还来找我?”
她想起来了——想起老爹的残酷、他的驱离、父母的无情,总归她就是没人要,她是让人厌烦的垃圾!
老爹说得对,她不过是个小杂种!
“我没说不要你!我爱你,希蓝!”
傅御拧眉大吼,眉头深纹又多了几条,希望这一喊能把她喊醒。
“你说什么?”她是醒了,却不敢相信。“你是安慰我的吧?”
蛰伏在心头的不安让她下意识地逃避,像她这种四处惹人厌的女人会得到他的爱吗?更何况她还因为一时的无知害惨了他的杂志社啊!
“你下相信?”他欺近她,吻上她倔强的红唇。
“嗯——”她心口陡地一牵,被他的温柔所俘虏。
“嗯是什么意思?信还是不信?”他的俊颜露出久违的笑意,双手碰触上她白腴的酥胸,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蛊惑著她。
“我又不美,又……又男孩子气,你还会爱我——呃!”
他的指头突然将她的乳尖一夹,撩拨激情,也让她梗住了话。
“听你这么说,好像你真的挺男孩子气的。”他支额想了想,“我想……我是不是该收回刚刚的话?”
“啊?”她蹙眉看他,原来他刚刚的示爱只不过是种安慰罢了。
傅御性感的薄唇噙著一抹放肆调笑,玩味地品尝她那惊愕的表情。“但是……”他指尖突然滑过她绽放的乳头。“但是现在我的胃口被你养刁了。”
“什么?”她愈听愈迷糊,而他的手也愈来愈放肆大胆的往下摸索,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原是全身赤裸地在浴池内。“别说了,我知道我做错很多事,不值得你爱。”她伸手急忙掩胸。
“你值得。而且我已对你上了瘾,再也没有任何女人能取代你给我的感觉。”他的手指终于探寻到她的灼热处,轻轻一顶——
“哦……”
他锐眸轻闪,看见她眼底出现一丝欢快,呼息也变得急促。
随之他手指一探,攫住她脆弱的幽穴,粗喘了声。“我还对这儿上瘾了——”他滑软的舌蓦然舔吮住她的丰乳,空出的一手开始在她身上爱抚轻探,恣意揉弄。
“啊——”她身子一缩,脚趾头也蜷起。
“这一生任何人都可舍弃你,但我不会,相信吗?”他手指不停戳动,按住她私处的拇指拂弄她肿胀的花瓣,眼中出现焚肆欲火。
她迷惘地点点头,脸蛋愈显娇红,拱起胸脯喟出呻吟……
见她满脸羞红、杏眸微醉,他轻笑出声,大手更放浪地在她著了火似的蜜穴内尽情揉玩、挑勾。
他要她同样也离不开他,再也无法抵挡他交付的情意!
“呃……”她迷乱地吟哦,羞怯地无法面对他的火眸。
“看著我的眼睛。”他醇柔的嗓音细哄著她。
“我——”她别开如红柿的娇颜,窘愧极了。
“看著我,别害臊。嗯?”他轻声又说,热气吹在她颈侧,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羞涩地抬起小脸,媚眼对住他清澈的眼瞳。
“看见我眼底的真心吗?”他嗄声问道。
“嗯……”她知道他的心,可是他置于她体内的手却不让她平静细想这层关系,让她好难受。
“那就好。把自己给我吧!”
他赫然加快手上律动,使她蓦然尖喊,顿感畅意。“啊……”
“叫吧!我要你完全依赖我。”见她摇摆双臀,湿润的甬道将他的手吃得死紧,使得他原就快不受控制的欲火更加难耐。
“御……”她双手无力地拍打著水面,水花溅湿了他的衣。
他索性褪下衣物,两腿夹住她乱动的娇躯,俯身舔去附在她蓓蕾上的水珠。
“来,我们换个位置。”
他抱著她俐落地翻转过身,而后捧高她的腰,让自己的热铁对住她早已肿胀的幽穴口。
“准备好了吗?”他重重喘著气,就在她点头之际抽出自己的手指,瞬以自己冲动的勃起取代,深深刺进她体内!
“啊——”她下体一阵抽搐,紧紧裹住他。
他嘶哑地笑出声,“你好热又好紧。”
“御……”她情不自禁地上下摆动丰臀,让他的阳刚在她的甬道中不停抽进抽出,刺激著她!
他低沉粗喘,承受著她的需索。
而她的动作却愈加狂野,已完全舍弃了矜持,她要得到他最深的爱!
“够了,你这个小女人!”
傅御低吼了声,双手掰开她的两片粉臀,让自己更深入,直到顶点!
他一次又一次往上疾冲,一次又一次抽回,磨蹭得她小腹又胀又酸,全身彷若要裂成一片一片——
她的娇喘与呻吟不断刺激著他的感官,他一下下狂烈勇猛地掠夺,无法克制地在她湿润多汁的下体飞快律动,水波随之荡漾,高潮有如狂涛席卷向他俩。
低吼与细吟声交织成一首情歌,回荡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第十章
三天后,御咸居意外地来了位访客。
海希蓝对他并不陌生,虽未正式交谈过,但她知道他便是“风起云涌”的军师兼右护卫,外号“变色龙”的方溯。
他眼神如炬,仿似能看透人心般,给人一种无尽的压力。
海希蓝担心又害怕,他该不会是风起云涌派来赶她走的吧?
“你……十二少不在,他刚出去。”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应对。
“我知道,我是看他离开后才进门拜访的。”方溯拿下帽子,长披风将他神秘的气质衬托得更加诡邪。
海希蓝胸口顿时涨满了失望,心底紊乱地想著,看样子她猜的没错了。
她低著头,半晌说不出话,只能紧抿著唇,心跳更快如擂鼓。她等著……等著他开口,现在傅御不在,也没人会帮她说话了。
唉,该来的还是会来,她再逃避也逃不过命运纠葛。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气虚道。
“你知道?你又知道什么?”他挑眉笑问,这才发觉她的可爱之处。以往的确是他对她的成见太深了。
“你们全认为我不适合和傅御在一块儿,一心想将我驱离他身边,最好远离上海,对不对?”她幽幽道,心底震动得更厉害了。
她的确曾毁了傅御好不容易建立的杂志社,但那真的是她无心的过错。
“你说的对极了!”方溯谈笑自若。
海希蓝身子一僵,佯装的冷静终于崩溃!她扶著墙壁,眼中出现一抹忧伤,“我不想离开他,真的不想啊!”
“你太激动了,我没要你离开他。况且我想赶你离开的念头早在你为救出杂志社的同仁而身陷贼窟时自动消失。”他尔雅地一笑,“我在此向你道歉,说真的,你还是我第一个看定眼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完全弄混了!
“除了虔诚欢迎你加入我们外,还想请你帮个小忙。”
“帮忙?”
“是这样的,当初我一直以为你有嫌疑逼著傅御与你划清界线,直到他真的听了我的话勉强赶你离开,你却因而遇险,所以他一直对我怀有恨意。他虽表面不说,但向来有说有笑的他这两天却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即使碰头也像不相识般,让我难受得浑身发毛。”方溯摇摇头,英俊的面容闪过对友谊不复见的遗憾。
“这样吗?”傅御不像这样的人呀!
“你别怀疑我的话。其实他的不对劲全是因为你,所以你应该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了。”
方溯眼见海希蓝一脸的怔忡,又补充道:“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绝不是客套的恭维。再说我这张嘴还不及风流那小子的十分之一,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献丑。”
海希蓝一听,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流泄出一串悦耳如铃的声音。
方溯这才松了口气,“你现在相信我这次来找你绝无恶意了吧?”
海希蓝扬起笑道:“我当然相信;唯一不信的是……”
“什么?”他挺有兴趣知道。
“你说你的口才不及他,我倒不以为然,因为能逗女人开心的男人并不简单,否则你也不会有‘变色龙’这个雅号。”她认真剖析著他带给自己的感觉。
“哦?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这件事算是我俩的秘密,可不能让风流那小于知道,否则准会愈糟。”他爽朗大笑,反映出他的另外一面。
“其实我对你们‘风起云涌”里每一个人的心性与习惯都了若指掌。你怀疑得没错,当初我接近他的确是有目的。”说到这儿,她又露出落落寡欢的神情。
“别再说了,你现在一心为他,我们也会把你当自己人看。对了,今晚麻烦你务必将傅御带到这个地方来。”方溯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地址。
“这是……”
他附在她耳畔轻声说明,只见海希蓝咧开了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真的?!你将傅御的——”
“嘘!这是你我间的另一个秘密。”他的浅笑中反射著绝俊神采。
“嗯,我知道。”她欣喜笑答。
“那我告辞了。”方溯戴上帽正要离开,却看见站在门边的傅御正以危险冷冽的眼神看著他。
“你们在干嘛?这样亲昵。”他的举止虽仍保持优雅,但弯弯的笑眼却闪耀著冷光。
“傅御,我——”
海希蓝正想解释,却被方溯拉住手臂,无声制止。
“放开你的贼手!”傅御轻喝,极端不悦。
“是是是,我这不就放开了吗?别用这种眼光看著我,这会让我受宠若惊、难以招架的。”
方溯扬扬唇角,有意逗傅御生气。所谓愈吵愈热络,或许经这一吵后,他们能恢复以往热切的情谊也说不定。
傅御嘴角也随之一勾,并未如他所意料的发怒。他揽住海希蓝的肩,“你趁我不在时跑来我家干嘛?回去当你的军师,少来这儿装白痴惹我讨厌。”
“我装白痴?!”方溯指著自己的鼻尖,有口难言啊!
这个风流一发飙,什么缺德话都说得出口,跟他吵可就显得自己小器了。
再说他本就理亏在先,算了,随他去骂吧!
“我正要走,你别急著拿扫把了。不过希望我下回来,是受到你竭诚的欢迎。”他噙著一抹笑,睇了傅御那蹙眉不悦的神情一眼后,转身离开。
待他消失后,傅御霍然转身攫住海希蓝惊疑不定的小睑。
“说,他来这儿干嘛?你知不知道他对你有敌意,居然还和他有说有笑!他是只笑面虎啊!”他缺氧的胸腔发出剧烈的压力,简直快气毙了!
“我……我知道。”面对他的怒气,海希蓝觉得很好笑,不过她还是忍著。
“你知道?那你还让他吃你豆腐?”这才是他双眼冒火的真正原因。
“你胡说什么?”她嘟起小嘴,笑瞪他怒意勃发的脸孔。
“是我胡说吗?我明明看见他在咬你耳朵。”他漂亮的眉顿时打了好几个结,全身上下被醋酸所覆,又呛又酸。
“没有啦!他只是说……只是说……哦,今晚他打算开一个生日宴会,特地来邀请我参加。”她一急,随口胡绉两句。
“生日宴会?那家伙什么时候也跟起流行来了?”他嗤鼻道。
“那你让不让我去?”
“不许!”他可没那么大方。
“为什么?”她撒起娇来,这可是方溯军师交代给她第一个任务,她可不能搞砸啊!
“不为什么。”他摆摆手,一副没得好说的模样。他突然又问:“他只邀请你,可有问到我?”
“这……没有吔。他说你最近对他有偏见,他怕破坏气氛,所以叫我千万别让你知道。可是我怎能瞒你嘛!”她偎在他胸前,食指钻进他衣衫内,轻轻在他坚实的胸膛画著圈圈,语调柔得能侵蚀人心。
这可是她头一回对他做出挑逗的行为呢!
“是吗?”傅御怎会察觉不出她怪异的表现,只是美人在抱,他已懒得计较她有何企图了。
“当然。人家对你那么真诚,你是不是也该对我体贴一点儿?”海希蓝又开始对他动手动脚,还开始扯他胸前的钮扣,亲吻他健硕的胸肌。
“我对你难道还不体贴?”他霍地抓住她的小手,耳根微热地盯住她,“告诉我,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我哪有?!我不过是想‘爱’你,你不要就算了。”她甩开他的手,佯怒地离开他的身躯。
“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你别生气了。”哪个铁汉一遇上会撒娇的女人,还能伪装冷硬的?
“那你答应嘛!让人家去参加方溯的生日宴。”海希蓝的眼珠子一转,笑逐颜开。
“哦——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你的意图。说,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小心点,别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钞票。”傅御半掩的眸透出一道幽狭的光束。
见鬼的,这小女人是不是被那只恶心龙给下了符咒,开口闭口就是替他说话,光听就一肚子火!
“你怎么老是要误会我?!”
“好,那我就去找他问清楚。”他冷声说,打算去找那个始作俑者。
“不要啦!今天怎么说都是他的生日,你这时候去找碴就太不大方了。你不让我去就算了,那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又来了,酥言软语媚惑人心。傅御再气愤也停下了脚步。“蓝,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奇怪,我……”
“我当然奇怪了,昨天你去戏院忙了一整天,都没陪人家。”
她一双藕臂纤柔地攀上他的肩,再次解开被他悄然扣回的扣子,最后索性脱下他整件上衣,小嘴含住他的乳头,恣意玩弄……
“呃,你这小女人是在气我冷落你?”傅御倒抽口气,几乎快招架不住她这种细腻的折磨。
“你昨天好晚才回来,你说,有没有冷落我?”她边推边捱地将他压倒在沙发上,自己则整个人霸住他,像小狗似的在他身上乱舔乱咬。
“我是为正事……”哦!他怎么不知道他的小女人还会这种勾引的绝活?
“可是今天一早你又出门了。”她不依地道,纤细的手指轻轻撩过他的胸,滑过肚脐,停留在他的裤扣上。
“但……咳!我不是急著回来了吗?”他急忙按住她蠢动的小手,却被她轻巧甩开,猛地拉下他的长裤。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不像她会做的,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排斥。
“我当然知道。”她对他魅惑一笑,随之低头含住他的骄傲。
傅御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全身紧绷!
海希蓝媚眼一勾,小舌旋转著它,一会儿舔舐,一会儿深吮,一会儿磨蹭,激起他满腹炽热的欲流。
“一天没喂你,你就饿成这样?”他提起气猛然翻身,两人双双摔跌在地板上。
“啊——你撞得人家好痛哦!”她惨叫了声。
“哪儿疼啊?”他邪魅低笑,眼神霎时变得炽烈,被她撩起的灼热亢奋已是挺拔如剑!
“这里。”她撒娇地指著自己的胸。
“那我帮你揉揉。”他荡开一抹谑笑,伸手抚揉著她傲人的胸乳,玩味著她迷惘的媚态。
她失控的娇吟出声……
他喜欢看她陶醉的神情,一手探向她脆弱的核心,“这里呢?难受吗?”
他的耳语让她的心跳顿漏一拍,低嗄的语调更暧昧地让她难以喘息!
“说,你蓄意挑逗我,要的是不是就这个?”傅御沙哑地问著,单掌有力地挤弄她丰润浑圆的右乳,另一手缠绵在她肿胀的蕊瓣上。
“嗯……”她如凝脂般的柔躯己映出淡淡粉泽,迷蒙如雾的双眼半掩,更加刺激著他的欲火!
“你已流出不少爱液,它告诉我你向往著我的身体。”他的指尖深入她两腿间的窄穴中……
“啊——”海希蓝弓起身子低喘了声,却不甘被他控制。她调皮地探手抚触他裸露出的胸肌,那是属于他独有的男性壮硕身躯,不带一丝赘肉。
“你不单是脸长得漂亮,就连……就连身材也那么棒。”她真心赞美著。
“你喜欢我的身体?”他吐出浓浊的呻吟,一双灼灼发亮的黑眸凝在她那副美丽诱人、完美无缺的胴体上。
她羞赧地点点头。
傅御勾眉肆笑,两指随之一曲,如爪勾般紧紧钳住她,绝对地占有她!
她四肢紧绷,下身像著了火似地,发出一声声饥渴的叹息。
“御……”她闭上眼,任由他在她体内挑出熊熊烈火,已在焚火的情欲边缘游走不定……
霍然,他褪下她的亵裤,小心地挑逗她已呈肿胀的苞核。
海希蓝羞愧极了,急急用手去遮掩私处。
“既有意勾引我,就让我好好看看你。”他迅速脱掉她身上的累赘,让她完美白皙的身子完全展现在他火红的眼前。
“别……”海希蓝就快融化在他的热情中了。
天,她是有意勾引他,可并没要他这么看她啊!
最后他扳开她的玉腿,粗嗄地呢喃道:“让我看看你那儿是不是已经准备好迎接我了?”
“御,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他狡猾的软舌已沿著她的大腿内侧往上滑,最后停顿在她三角地带转圈圈。
此时一波波强烈的浪潮开始在她体内扩散,奔腾至血液中,双腿内侧肌肉已颤如风中落叶。
海希蓝一双小手紧紧抓住傅御的头发,抵抗著就要失声尖叫的冲动!
“要喊就喊出声,不要忍!”
他的舌尖探入她已湿润的私处,在那滑腻温热的幽道中搅动吮舔,牙齿还不断啮咬著她的欲望办蕊。
“啊呀——”她呐喊著,将心中快慰的畅意发挥得淋漓尽致。
“喜欢这样吗?”他翻起身,著火的眸睇视她嫣红的俏脸。
“好……好喜欢……”她全身轻颤。
傅御抿唇一笑,“不小心冷落了你一天,这样的补偿你满意了吗?”
“嗯。”
“给我——”他低笑,将自己早已挺立的阳刚对准了她火热的欲望之口,猛力攻进她的下体深处。
“啊——”她低喊了声,下意识地收拢双腿。
“你好热啊!”他开始一次次的抽送,吻著她已是充满瘀红指印的双乳。
气喘吁吁的她已不能说话了,浑身已柔成一摊水。
他一手抓著她的玉乳,一手磨蹭著他们交欢点上那颗湿透的小核,摩挲出更激狂炙烫的欲念!
傅御挺直腰,一个挺身,更深更猛地刺进她湿窄又热情似火的甬道中。
她夹紧他,意乱情迷地摇晃著小脑袋,欲火倏然被勾撩起,她再也忍不住地摇摆圆臀,放声呐喊。
他低吼了声,迷惘的眼凝睇她半醉的水眸,呼吸浓浊地再一次重击,捣进她体内。
“啊——”她犹如被雷电击中,一阵抽搐、一阵抖瑟,享受到了无法比拟的触电般快感!
最后他几下猛烈的动作,身子一抖,发射出欲海热流……
“舒服吗?”他粗喘笑问,一手轻轻拂过她沾在颊上的发丝。
她羞窘万分地往他怀裹钻。
“一定把你累坏了。好好休息一下,我有点事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他将她抱进卧房放在大床上,为她盖好被褥,自己则走到衣柜翻出干净衣物。
“你一点儿也不累吗?”她有点儿受挫地反问。
“累,当然累。你这个女暴君快把我整惨了!”他拧了拧她的鼻尖狎戏道。
才怪!累他还要出门?骗谁啊!海希蓝自知不能放他走,否则他必定又会忙到好晚才回家,那么方溯的生日宴怎么办?
为了完成方溯交代的事,她豁出去了!
“御……”她悄悄地将身上的被子掀开,摆出一个最妖娇的姿态。
傅御转首一瞧,鼻孔差点喷血!
“你……你今天是怎么了?你真是饿坏了?”他眯起眼,呼吸已开始不规律。
“是,人家饿坏了,你喂不喂?”她对他抛了一记媚眼。
“你这丫头是想榨干我?”他坐到床边,撇唇邪笑,长指拂过她丰满的酥胸与绽放的核果。
只见她双峰微微一颠,最后整个人扑向他,勾住他的颈子开始乱吻乱咬,“我就是要榨干你,你给不给?”
他傅御又不是和尚,当然给!
他立即反扑过去,狠狠的要了她数回,直到他累极了沉沉入睡……
☆ ☆ ☆
等到傅御再度清醒,天色已暗。
看了看腕表,已是六点半。咦,他怎么睡了那么久?都是那个浑身著火的小女人,搞得他首次尝到“弹尽粮绝”的滋味。
经过“养精蓄锐”后,现在他可是体力充沛,正想与她再翻云覆雨一回,却发现床畔佳人已杳,只剩下枕上一张纸条——
亲爱的御:
你醒了是吗?有没有很想我呢?刚才你的表现实在是好神勇!我已彻底
投降了。
为了让你多睡一下,我舍不得吵醒你,所以就一个人搭车去参加方
溯大哥的生日宴。你不能生气哟!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玩的。如果你不想来就不要来,我也不希
望你来破坏气氛。玩痛快后我自然会回家,别太想我。
爱你的 希蓝
“啐!什么玩意儿?方溯大哥?叫得挺亲热的嘛。我去了还会破坏气氛?这是什么鬼话!”傅御气得将那纸条撕得稀烂。
原来那个小女人今天这么热情是有目的的!王八蛋,那只恶心龙到底是对她施了什么魔咒,让她对他是言听计从的!这个笨女人难道就不怕他把她偷偷卖到“红庆妓院”?
哼,他就偏要去砸场,偏要去破坏气氛,怎么样?
穿好衣服后,他跳上车,疾速开往“风起云涌”。
到了帮会,里面留守的小黄居然告诉他方溯的生日宴是在租界的“滢华大通路”举行。
滢华大通路?那会场就是在滢华酒店罗。
什么跟什么嘛!“母难日”那家伙不回家孝敬老母,还有心情跑去那种地方铺张浪费!
愤怒地折返车上,他踩下油门往租界的方向直冲。
转过滢华大通路,还不到滢华酒店,傅御便看见路口处站了不少帮内弟兄。他踩了煞车停在他们身旁,“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参加军师的生日宴。”众人回道。
“不是在潆华酒店?你们杵在这儿干嘛?”傅御神情诡怪地盯著他们。
“酒店?不是吧!是在这间屋子里面,全都布置好了。”弟兄们指了指身后这间原是无人的建筑物。
“在这?”傅御皱了下眉,不假思索地下了车,快步往屋里走去。他浑身散发著优雅气息,性感的脸孔、漠然的眉宇,慑住了大伙的心神……
大家都非常有默契地往旁让出一条路,直觉今儿个的十二少万分的不寻常,还是少惹为妙。
才踏进门槛,傅御随即定住了,因为他居然看见海希蓝和方溯正在共舞!
他脸上瞬间蒙上一层怒意,直接走向他们,用力扯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咦,风流,你也来了?”方溯一双贼溜溜的眼瞳突然变得精亮,莹莹闪光中还夹带几许会心笑意。
“你少在那儿黄鼠狼给鸡拜年。恶心龙,朋友妻不可戏,你难道不明白?”傅御黑瞳中闪著星芒,正处于极度愤怒的当口。
“咦,你这话就有待商榷了,她是你的妻吗?我又戏了她哪儿?”方溯倒是对他的怒气不以为意,更不忘调侃他两句。
“你——好,希蓝,我们这就去结婚!”傅御突然拉起海希蓝的手就要住外走。
“御……”她吓了跳;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去吧!我不介意当见证人,况且三喜临门也不为过。”方溯目光里有笑有谑,不知心底到底是何思量。
“三喜临门?”傅御终于发现他话中有异而停下脚步。“恶心龙,你究竟在搞什么东西?千万别告诉我是因为这两天我懒得招呼你,让你深受打击而变得阴阳怪气的!”
这时候突然从屋后走出四个男人,他们集体鼓掌道:“恭喜你了,风流。”
“我婚还没结,你们恭喜啥?”傅御瞪著这几个让人唾弃的弟兄。
俊邪中带有一丝讪笑的变色龙方溯说话了,“若真要恭喜你脱离单身汉,可没这么寒酸。”他又指了指墙上盖了红布的招牌,“小江、吴辛,把这块红幛给拿下吧!”
傅御一脸莫名地看著以前杂志社的同伴,他们从侧边走了进来,合作拿下那块红幛,然后他看见金匾上的五个大字——
中国杂志社!
这是怎么回事?
“风流,恭喜你的杂志社重新开张。这是我们几个人的敬意。”戈潇笑意盎然地看向傅御错愕的俊容。
“你们……”
“御,这事我事先就知道了,但方溯怕你不来而伤了他那颗龙心,所以请我将你拐来这儿。”海希蓝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居然一起欺瞒我?”他回瞪著她。
“别这么说,他们全是关心你,见你这几天为重建杂志社忙碌不已,只想分一点心、尽一点力。而我……我这个害了你的罪魁祸首能做的就只有……”海希蓝说得可怜兮兮地。
美人在抱又泪雨滂沱,他火气再大也被浇熄了。“我又没怪你,我是怪那几个擅作主张的家伙。”
“我们是不希望你成天为了筹钱又周旋在那些男男女女身边而冷落佳人,真是狗咬吕洞宾。”
夏侯秦关发泄两句后,突然拉开身后帷幕,裹头赫然出现一些印刷机台,“这是我和帮主合送的。别不好意思,我只出了一小部分,帮主财力较雄厚,我就大方让他尽较多心力。呵呵……”
“而这些事务桌椅与周边设备则是我与赫连的心意。”恶魔浦卫云露出浅笑。
“以后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也尽管开口。”赫连驭展嘴里叼了根烟,在微吐烟圈的同时也扬起一抹笑。
“今后‘中国杂志社’正式纳入‘风起云涌’,由风流负责。”帮主戈潇正式公布这个大好消息。
“撒旦,你疯了!这不知会引来多少外敌,你干嘛往身上揽?”傅御对他吼嚷。
以往杂志社是地下组织,他可肆无忌惮,如今搬上台面,这不是正面与日本人为敌吗?他怎能拖他们下水?
“你不怕,我们当然也不怕。再说凭我们在上海滩的地位,他们也只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你欺瞒了我们那么久,干了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这我却无法谅解。”
“帮主……”
“别说了。”戈潇伸手制止,突地转向变色龙,“方溯,你不是还有礼物要送吗?”
“风流,你也知道,我是你们里头最穷的,容我假公济私一下罗!这是我‘红庆船运’的贵宾舱船票两张,祝你们有段罗曼蒂克的爱之旅。”方溯将船票塞进傅御手中,随即对四周人眨了眨眼以为暗示。
突然大伙蜂拥而上将傅御与海希蓝两人扛起,送上车,直开往码头,又将他们扛进贵宾舱,重重地往床上一掷,这才对他俩眨了眨眼,暧昧一笑后,掩门退下。
临走前,方溯不忘丢下一句,“尽管叫,我这贵宾舱别的没有,就是隔音效果其佳。哈……”
“御,怎么会变成这样?”海希蓝被他们扛得晕头转向的,想不到这些大男人整人还真有一套。
“你这个同流合污的不知道,我哪知道?”傅御点了下她的额头。
“人家才不是同流合污,不过是想帮你——唔……”她的小嘴霍然被他叼了去,他不羁的俊颜乍现一丝笑意,“收了那么多好礼物,我最爱的就只有你了。”
“讨厌……”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了。
“偷偷告诉你,加入帮会那么久,我还头一次住贵宾舱呢,算是托你的福罗。”他又啄吻了下她的红唇。
“你真的……不怪我?”她的语气中含带一丝担忧。
“怪!怎能下怪?你让我在那些同伴面前变成一个傻瓜似的。”他戏狎的眸光隐隐一闪,让人瞧不出端倪。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不怪我?”她轻声问。
“你再表演一次白天的勾引术,我就原谅你。”他邪笑了下。
“你……你好坏!”海希蓝小脸瞬染上两片红云。“人家才不要,好丢脸……”
“勾引老公怎能说是丢脸呢?这样吧,那由我开始。”他低下头,目光仿若要吞噬她一般。“我现在得好好想一想,该从哪儿下手?”
他温热的双手立即攫住了她所有感官,“御……”
“以后不准再和别的男人这么亲热的跳舞了,知道吗?”他咬著她的乳尖,以示他的所有权。
“嗯……”
“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他又咬了下她的纤腰。
“嗯……”
“等回到上海后我们就结婚?”
傅御抬头,眼露浓情,在接获她允诺的眼神时,霍然进入了她;彼此的情意已随这艘爱之船随风微荡,像是首亘久不变的情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