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撑著伞,慢步在街道上,听著雨声细细的打在伞上,滴滴答答的,很好听。
人们常说雨天不是一个好日子:下雨没阳光不能晒被子衣物、下雨不能出去玩、下雨的时候天气变得潮湿,人也没干劲、下雨天…………依我看,人类都是因为自己的懒惰做不成东西而把所有的一切错都怪责在别的人和事身上。
总之,我想说的是——雨是无辜的!
香港,要证明夏天的到来很简单。每当五、六月,空气中开始注满水雾,天空中的乌云都凝聚过来,人们说著∶「打台风了吧?」的话时,夏天就来了!
所以我说,夏天和雨水是脱不了的关系。
又说回来,脱不了的关系在那一年,还附带了一个,就是爱情……
「亲爱的,在写什麽?」
「大事回顾罗!」我笑笑看著把手缠在我颈,像个大小孩的男人,他把脸甜在我的後颈,总令我有种颤栗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敏感带吧?
这男人叫於夏,是我的恋人。不要问我为什麽我也是男的,呃……这个道理很显而易见吧!我和於夏是一对不容於人前的同性恋人。
「什麽大事回顾?」这个时候的他总像小宝宝一样好奇,还是说他本来就好奇心过盛?看著他一脸纯真的想偷窥的本子里写的东西,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合起了我的大事记录簿,才不让你得逞呀!「大事……我知!是不是我们的初夜记录?还是我向你求婚你吓得昏倒的那一次?嗯……抑或是记录小雨雨你每夜在我身下呻吟的次数统计?又或者是我和你一起洗澡的…………」
「够了!闭起你的猪嘴。」不愿意再爱他言语上的污辱和非礼,我站起来,『客气』的打断了他。然後当著他面大力的把我的本子锁在抽屉里,当然,只有我有锁匙。
「小雨雨,你很过份呀!什麽猪嘴猪嘴的?人家可是有著傲人的性感小薄唇的啊!」他抛了个飞吻给我。呕……可是他像是没发现自己到底说了多麽恶心的话,继续道∶「还有啊,你那诱人的柔软身子可是很喜欢当我猪嘴下的粮食耶,难道你说你自己是猪馊?」
「馊你个头!」我忍无可忍了,出名好脾气的我一记手刃猛K在於夏的头上。亲爱的你可别怪我,自作孽、不可活,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於夏站不隐,一个仰後跌坐在地上。
呵呵,看你成功了那麽久,我就要今天变成你人生中第一个最失败的一天!
「打是情、骂是爱,我不怪你。可是……」於夏收起了平时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模样,双目闪射出危险的光芒。「打得我痛的话,小雨你也要爱相同份量的『痛楚』的啊。这样才公平,你说是吗?」
「於……於夏?……」突然觉得他是一个好可怕的男人!我开始後悔和他一起的决定是不是错了?不自觉的愈退愈後,居然退到了床边。
「真令人心酸呀,为什麽亲爱的就是不肯叫人小夏夏,这样不是动听而且亲密多了吗?」
这是什麽样的状况?他踏前,我退後;这……这……这分明像猎人发现猎物,向猎物逼近的情形嘛!
「你不要过来呀!……你想怎样?」我也不想像快被色魔强奸的女人一样叫的啊……可是可是,於夏的而且确是名副其实的色狼嘛!
「我要你……」他一手把我推跌在床上。「受到应得的惩.罚!」
色狼!他是色狼!我要反抗!
双脚一缩,在他的腹上,我猛力一踢。
「很不乖啊,小雨亲亲。」他一把抓著我的脚,伸出舌头在那上面舔来舔去。左手把我的双手锁在头上。
「不……不要……很痒啊!」咳咳……不行了。好痒好痒……
「放过你小巧白晢的足也行。那,我要这里了。」
他一手闪进我宽松的衣服里,抚上我平滑的胸膛,我不禁一阵颤抖。於夏的舌从锁骨开始,慢慢游移下去。大手离开了胸口,却是在解我的裤带。
虽然做了那麽多次,可是……可是我有羞耻心的呀!他怎可以……未经我许可就碰我!
「在想什麽?我说过多少次,在我吻你的时候不要分心啊!看看我怎样虏获你的心,要你永永远远看著我,感受我。」於夏的口涎在我的胸前留下了一摊闪亮的水渍。我还来不及答腔,他就封住了我的嘴。
於夏灼热的舌头探进我的口内,和我的舌纠缠著。他的口液如催情剂,我很热,不能呼吸,胸口中的空气都快要被他抽尽了。在我想著明天的报纸会不会刊登上『少年因为过度热吻导致窒息死亡』的时候,他放过了我。可是,现在我已无力反抗,全身软绵绵的像团绵花。
我在他充满情欲的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天呀!我一定是给於夏喂了媚药……对对,一定是刚刚的那个吻!
看呀,衣服上的钮扣不知道什麽时候全给解掉了,露出整片白色的胸口……说起白,我也不想的。你看看一个大男人白得像什麽样子啊!可是我就是晒多久也晒不黑,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喜欢在雨天才上街,其他时间都赖在家里。这……难怪我的肤色那麽白……啊!!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快失去贞操了!……咦……我好像失去贞操很久了耶……总之,於夏大色狼快要强暴我了!
「看你明明是叫於夏,於下於下,为什麽你就不能於下给我上?」我试著引开他的注意力。
「你也不是叫穆雨,木鱼木鱼,难道我每天要一边敲著你的头一边工作吗?」
「你……」我因他的话气得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看你喘得那麽厉害,真是这样逼不及待希望我和亲爱的合而为一吗?」我现在发现1号实在很会扭曲0号的说话和行为的意思。难道因为攻得多别人,以致思考上出了点问题吗?
啊……不要再吻我……「我好像要溶了……」实在不敢相信我会那麽快就范,我我我……竟然带著哭腔对他说话?这分明是叫他『你快点来干我吧』嘛!
「你永远都不能等我一下下,每次都那麽心急的啊?」於夏的声音充满了迷乱,在我耳中却格外性感。
他把我的衣裤鞋袜都脱掉,全身一丝不挂的和他面对面。他也把衣服褪下,露出一身健康的麦色肌肤。没有那可怕的件件肌肉,只是他的肌理很漂亮。虽然看了那麽多次,可是我也一如往常不自觉的看呆了,抚著他的胸膛。
「夏……抱我。」无意识的低喃著。於夏实在是一个很值得托负终生的人。他很出色,不单是外貌,包括家世和财富,还有头脑……而且,他很爱惜我……
「慢点,你会受伤的。」他在压抑著那勃发的欲望。
「这个……嗯……放纵一天,就让我放纵一天好吗?」
我用手轻柔的盖著他的欲望,烙下一吻。
「不要逼我伤害你……」於夏难耐地低低呻吟,我成功挑起了他的肉欲。
「就这麽一天。」张开口,含著他的,感受他在我的口中涨成前所未有的偌大。
「这可是你说的……」
「没错,是我说的。」我开始动起我的舌头,不放过每一处的舔弄著他。没有恶心的感觉,纵然那里是人们所说肮脏的地方,我只感受到深深的满足。
他爱我,就算没人愿意承认我们,有他已经足够。
爱你……於夏……
他把欲望退出了我的口腔。「趴下。」
「嗯……」感觉到他的舌头在我身後紧致的蜜穴搔著。他口中的津液成了最好的润滑油,开启著我的通道。
他把修长的手指放进内壁刮著,惹得我连连颤抖。首先是食指的第一个关节,接著是第二个关节,然後把中指也整根插进来,在蜜穴里弯曲,试著扩大我的後庭。
「啊……」细细浅浅的呻吟从我嘴中吐出,我突然想到了那些滴落在伞上的雨声,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啊!」
「是这一点吧?」
「明……明知故问……」之前的诗情画意在瞬间给他粉碎。
我还来不及骂他一两句,他忽然把手指全都在我的体内褪出。内壁顿时变得燥热难当,最主要的还是空虚,很想要点巨大的东西把後面满满的填掉。好热……
「我来了。」他在我耳边轻喃,语气很温柔,就像要做一个神圣仪式前的心境一样,平静、和详、幸福……
他一个把灼热欲望挺进我空虚的体内。好痛!好痛好痛……
我感觉到一点点温热的液体沿著我的大腿滴落在床单上。
好像流血了。
「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了,毕竟,叫他不要留力是我的意愿。
他把勃发停留在我的体内不动,可是我感觉到他那里的跳动,甚至有愈来愈大的迹象。
「动吧。」
「可是……」
我瞪了他一眼,不过大概在他看来这是催情的一眼吧!我实在没太多力花在眼神上了。
他开始慢慢的进出,做著活塞运动。慢慢的一下一下、一抽一插、一进一出……
痛楚的感觉虽然还残留著,但大部份以被快感所取缔。我吼叫出来,夹著痛感和快感的情欲之声。内壁紧缩,吸吮著他的分身。
於夏把手撑在我身体的两旁动了起来。我的腰枝也在不姮不觉间随著他的律动摆动著,快感在我体内横冲直撞,全身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兴奋感觉。
「夏……夏……」我叫著他的名字,彷彷中也听到他在唤著我。
攀上欲望高潮之际,我释放出的精华都被床单接收著。身体的蓦然收紧,令於夏惊呼出声,在我体内迸发散播出情爱的种子。
他没有退出我体内,只是静静的待在不断在一收一放的内壁里面。
我笑著抑起头看著他,他一把虏获著我的下巴,贴上了我的双唇,舌头之间继续缠绵。
夏……爱你……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
下
那天,下著雨。
路上只有一两个行人。我没撑伞,就这样走在街上,想著偶然淋淋雨也不错。
突然又想到张志和的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篛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呵呵……斜风细雨不须归,还真切合呢!
「喂,你傻的吗?在这里淋雨。」没有了灰蒙蒙的天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深蓝色的伞。我扭头,看到和远方山峦一样深黑的眸子。
「呵呵,这叫偶然放纵嘛。」我傻傻的笑著,愣愣的回应著拿著伞子的男人。
「那有这种放纵方法的啊!这根本是自寻死路的办法。」他把手覆在脸上,没好气的说著。
「你喜欢雨吧?」
「嗯……是的,你怎麽知道。」
「看你一个人悠悠閒閒的在走又不像没事做的人就知道啦。」
「是这样啊。那这样说来,你也很喜欢雨罗?」他的眼色顿时有神多了,像小宝宝发现新玩具一样。只是我不知道原来当时在他眼中,我也是新玩具之一。
「没错啊。难道你也……」语气要收歛收歛……不可以再在陌生人面前故说八道下去……收歛收歛……
「那我们就是同好了吧?」
好奇心爆发的小宝宝……
「可以这麽说。」我回复正常了,语气之中总算带点冰冷的味道。
要知道,我不是容易走神,而是容易改变性格。平常是冷冰冰;看到熟人会变得热络;去到雨天,就会变得……呃呃…………语无伦次。
这是很可怕的怪病,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了的。现下居然给个陌生的男人看到了我不见得光的怪癖……呜……
「我可以问你的名字和电话吗?」他睁著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
在我怀疑他眼睛是不是有毛病的时候,他又开口,说出一个看起来合情合理的理由∶「你知道啦,难得看见一个爱雨的同好嘛,让我们常常保持连络,一起欣赏雨景吧!」不等我开口,他随即兴奋的说∶「你会答应吧?我就知你会答应的了!」
我倒……这是哪门子的自问自答啊……
但但但……问题是,我呆呆的听著他的话,竟然把名字和电话号码告诉他了!
「噗……穆雨,木鱼……你的名字还真是……」可能碍著我在面前,他拚命忍笑忍得连我也觉得很痛苦。
「那你呢?或者你的名字还比我的奇怪!」不甘示弱啊我!
「我叫於夏,归於尘土的於、夏天的夏。怎样?比你的正常多了吧?」他看起来挺自豪呢……於夏於夏……
「难道你妈原本想生女孩子的吗?」
「啥?」
「於夏於下,你不知道在干那种事的时候女孩子通常都是於下的吗?」
给我将回一军了吧,於.夏!
「你……」呵呵!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时候我倒是挺感谢我的怪癖的,嗯嗯…哦呵呵呵呵……因为口才变好了罗!
「醒了啦小雨雨……还痛吗?」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於夏那一副贼贼的表情。是我的错觉,还是把那个初识时的梦境拉到来现实,所以才看到这个样子的於夏?
「嗯唔。」我闷哼一声,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他把两手的拇指按压著我酸痛的腰际。我一反身,背向天,好让他更容易替我按摩。
「啊……嗯啊……」好好好舒服!真是舒服得无话可说!再按大力一点……
「你的叫声在何时也是那麽动听的啊……」於夏说话时从薄唇中喷出的气扫过我的耳旁,他乘我不为意的时候轻轻含著我的耳珠,像品嚐什麽美食似的轻咬一口……
轻咬一口……
大大的咬一口……
大大又痛痛的咬了一大口!
「干什麽啊!於夏!」我羞红著脸起身,一手按著被咬痛的耳垂,也顾不得身体上的酸软疼痛。
「真好玩!」我就知道於夏没安好心了!
讨厌讨厌啊……
我扑倒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罩著,不理他!不让他看到自己!
「不要闹脾气啦……」他用手轻戳著藏了在涨鼓鼓的被子中的我。
「我才没闹脾气!」靠著被子的吼叫好像没什麽威势……可是,错的是他!
「乖乖,最多小夏夏我出卖肉身……」
我一听到这,立即翻外被子问∶「你终於愿意让我上你了吗?」
「错……是我出卖肉身,让.你.给.我.上!」说完还送了个眨著媚眼的飞吻给我。
「於夏大笨蛋!不理你了!」我把被再一扬,闭上眼睛,誓死不理於夏大色狼了!
概然发了刚刚那个梦,会不会发另一个关於於夏的梦呢?我实在很好奇。
相识的三个月,他每个星期无论多忙,都总会找我閒聊一下。
而会次会面,十次中总有八次是下著雨。是因为那是夏天,还是因为我俩是雨神?
「又下雨了呢……」於夏和我坐在咖啡室里,看著窗外的蒙蒙细雨。
「嗯嗯…」雨水一滴滴浅浅的打在窗子上,很像流星……
「穆雨!你看雨总是会看呆的啊?」
「嗯嗯……」很漂亮的雨。如果我也可以融入他们之一就好了……
「穆雨……」
「嗯。」
「穆雨!」
「嗯……」
「木鱼!」
「不要叫我木鱼!」
「你总算有反应了!」他笑著,笑得很无辜。
「有话快说。」我依旧没正面看他,窗外的雨景实在太迷人了,我舍不得移开目光。还有一个原因……今天不知道为什麽精神总是很容易分散,而且浑身像被人殴打完一样酸痛,头还有点重,眼看的东西有点鬼影…只是这样而已啊……
「我想和你去外国结婚。」
「结婚?很好啊,恭喜你……」头很晕……好想睡……
「我是说和你结婚。」
嗯嗯嗯……你说和我结婚嘛……很好很好,你要结婚关我什麽事?
嗯……好像总有点不对……和我结婚,和我结婚,和我结婚……咦?……和我结婚?
我?
「你说…『和我结婚』?」我终於正眼看他,他的眼中满是情意,我的头眩晕得更甚。
「是的,和你结婚,我戒指也买了罗!」他拿出戒指,深情的抓起我的手,把戒指套在我无名指上。
「你确定你知道我的性别吗?」我实在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可以这麽冷静的说著这种话。
「我知,你是男的,是我可爱的小雨雨亲亲!」
小……小雨雨亲亲……呕……好恶心的名字啊!
「那你知道你是在说什麽吗?」我看了看在我无名指上的戒指,细致的刻上了『夏雨』的字样。
「嗯,我爱你,小雨。」
我霍地站起来。
「你疯的吗?」然後眼前一黑很丢脸的在他面前倒下去。
和我结婚吗……很好啊……於夏……
「又睡著啦……小雨……」
被子给人牵开,我无暇理会,现下我只累得想睡。
於夏抱起我,让我的头枕在他胸前。
「唷哦,又下雨了!」
他兴奋的声音从胸膛中传出,好好玩……
我的眼睛眯起一条细细的缝隙,看到打在窗上的雨点。
下雨的时候还是有夏天在才好嘛……
因为,於夏就是夏天,而我嘛……当然是跟在他身旁的夏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