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7-02

七喜: 爱人很无赖

爱人很无赖 1
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我不在意旁人的轻鄙
我不计较难听的流言
我只关心──你的爱有多真……

第一章

「就是她吗?」
杨舜堂右手扣着方正的金属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把玩,坐在黑头轿车里的他,目光锐利地盯住前方不远处的猎物。
那是一个青春正盛的年轻女孩,削尖的鹅蛋脸,不施任何胭脂水粉,双颊却有自然红晕,脸红扑扑的,像颗小苹果──如果她的裙子不是那么短、如果她的上围不是只穿著一件小可爱──任何人看来,都会以为她是个清纯可爱的邻家女孩,绝不会想到其实她是个卖弄姿色赚钱的槟榔西施。
「你说她是什么学历?」杨舜堂显然对这样的猎物很有兴趣,目光盯住那丰满的上围,转不开视线。
她看起来很清纯,但她的身体却很骚。如果拿这样的女人去气家里的老头子,老头子会不会气得脑溢血?
他实在很期待。
杨舜堂一向噬血的双眸因为想到父亲气得吐血的画面,突然闪过难得一见的笑意,而他的得力助手献上他想要的答案。
「她只有国中肄业,至于原因嘛……」唔!他得再找找,资料上有写,只是他不记得了。
沈哲安低头忙着找资料。
杨舜堂却叫他别忙了,「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低下的学历,还有她登不上台面的职业。」
他要的只有这些,至于她为什么没读完国中,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要的只是一个俗不可耐,可以气死老头子的妻子,而很显然的,关于这一点,她及格了,至于她的好身材跟清纯的容貌,算是他额外的收获。
他只想娶个登不上台面的妻子,让杨家在社交圈抬不起头来,至于他妻子相貌是美是丑,之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因为,虽说他娶老婆了,但,老婆是摆在家里气老头子的,至于他需不需要这个老婆,就随他心情高与了。
不过,看在她长得还不错的份上……算她幸运,不会一进门就成了活寡妇。
「就她了。」杨舜堂当下便做了决定,「把车开过去。」他要近一点看那个俗不可耐的女人。
「是。」沈哲安将车缓缓开近。
于亲欣一看到又有生意上门,连忙从开着暖气的小铁皮,脚下蹬着三吋的恨天高匆匆忙忙的跑下来。
虽然她身上只穿著小可爱、短裙,而外头的天气又冷得要死,但是为了拚业绩,她仍用力的挤出笑脸来。
她弯着身子,黑头轿车的车窗缓缓降下。她以甜甜的声音冲着司机问:「一百还是五十?」
她弯低身子,双手支在双膝上,胸前的波涛汹涌挤出可观的画面。面对未来极有可能是自己的老板夫人人选,这种便宜沈哲安可不敢占,他目光往上吊,两个眼珠子只能看着天花板。
亲欣觉得这个人好奇怪,买槟榔干嘛羞红了脸,像是快要脑中风的样子?而且……他还不敢直视她耶!
更奇怪的是,会来买槟榔的十成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这个人看起来挺正派的,而且唇红齿白的,也不像是会嚼槟榔的样子。
「妳问我老板吧!我老板人在后头。」
沈哲安手指往后头一比,亲欣圆溜溜的大眼睛便往后头飘去。
后头黑压压的一片,她看不到人,只知道坐了一个气势不凡的男人,因为她人还没接近呢!就可以感受到他带来的压力。
「先生,请问你要买多少钱的槟榔?」要笑!亲欣一直提醒自己做的是服务业,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澳客」,以客为尊的基本礼貌是不变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桃园一带,槟榔西施林立,而她的业绩依旧能拔得头筹的原因。
她知道她有一张甜得腻死人的笑容,还有一副好身材──她也知道自己这样贱卖自己的身体很不应该,但是当一文钱可以逼死人的时候,活着的自尊就不算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先生……」叫了老半天,这个人都没有反应,真奇怪。
他们该不会是闹着她玩的吧!
正当亲欣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之际,后头的车窗缓缓降下,她见到那个还没见到面,就让她感觉到有压力的男人了。
他有一双深邃却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冷峻的脸像是刀削的线条,一笔一划都写冷硬。
他是个很阳刚的男人,也是个很冷酷的男人,但是他看她的目光却逐渐的转为火热……为什么?
亲欣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而顺着他的目光,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前……
天哪!他刚刚一直盯着她的胸部看!
她的胸部被她两手一挤,乳沟显而易见不说,就连粉嫩的乳尖都几乎要从她的小可爱里弹跳出来!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来吃她豆腐的,真可恶!
亲欣连忙站直身,这会儿,他的目光流转而下,变成锁在她修长的双腿上。
本来亲欣不怕他的,因为在这一行待久了,她晓得男人来跟她买槟榔的心态,所以在短短的皮裙下,她还穿著安全裤,只是他的目光太火辣,像是要剥光她的衣服一样!
这种直截了当,把自己的色意写在目光里的客人,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而更可怕的是,对于他这样大剌剌的目光,她竟不感到反感。
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好看,或者是……他有钱吗?所以自己就心甘情愿的让他的眼睛吃她的豆腐?
喔!于亲欣,妳堕落了!妳真不应该!
亲欣恨不得现在就躲回铁皮屋里,拿着厚厚的外套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起来,但,如果她真这么做了,岂不是要让这个男人看笑话了?
更何况她若躲回铁皮屋里,这个生意还要不要做?
她让他看了那么多,说什么也得赚他个五百、一千的,这才回本吧!
「先生,你要买多少槟榔?」亲欣伸出纤细的手掌,跟他要钱。
这个女人果真是个要钱不要脸的拜金女郎,都被人这么瞧了,还能谈笑风生,足以见得她没什么羞耻心,为了钱,她什么都可做。
「妳要多少?」他反问她,目光不再色迷迷的盯着她的双腿,反倒直视她清澄雪亮的大眼睛。
亲欣被他的目光这么一看,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他的眼睛像是会吸人魂魄似的,盯上了就转不开……
哎呀!完了,她在做什么?
他只不过看她一眼,她就犯花痴了吗?
稳住、稳住,于亲欣,妳这时候千万得稳住,不能让他将妳看扁了。亲欣告诉自己。
「一千。」谁教他一副有钱人模样,她不削白不削。
「是吗?」就一千?她未免太客气了一点,他原本以为她的胃口还要再大一些。
「这么吧!」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叠千元大妙,全都给她,「看这些能买多少槟榔,我全买了。」
「全……买了!」他疯了吗?他知不知道他这些钱可以买多少槟榔?他会嚼到脑中风耶!
「怎么,嫌少?」
「不不不。」她怎么敢嫌少。
亲欣数一数,那千元大钞足足有三十张那么多。三万块耶!的确是个很可爱的数字,但是……「我没那么多槟榔。」
「那么妳去包吧!我等着。」
「你愿意等!」亲欣好惊讶,不过,他为什么愿意等?这附近的槟榔摊这么多,如果他真的需要,大可去跟别人买呀!
「妳说他会不会是喜欢上妳了?」
正低头埋头苦干包槟榔的时候,亲欣的麻吉打手机 CALL她,原本以为这个时段她正闲,没想到却意外的听到一则八卦。
淑圆觉得那个有钱又有闲的男人一定是看上亲欣了,要不然为什么甘愿等待?
「他喜欢我?!」一听到这个,亲欣忍不住脸红,视线偷偷的往那辆黑头轿车瞄去。
他车窗虽关了,但她仍记得他看她时那火热的目光,还有他刀削似的容颜……
人的记忆力真的很可怕,明明才看了那么一眼,他的容貌却已经根深柢固深植在她脑子里。
他喜欢她吗?
这一点,亲欣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她虽不知道那个男人的来历,但是看他气势非凡,再加上他坐的车子……
她想,他应该是那种一呼百诺的人物吧!这种人怎么会看上她──看上一个国中没毕业,成天跟槟榔为伍的女孩子?
像他那样事业有成……他应该是事业有成吧!因为看他的气质,她就觉得他应该是……总之,他那种男人合该有一个与他气质相当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绝对不会跟她一样。
「那妳说呀!槟榔摊那么多,他干嘛独独挑上妳的,而且一买就是买三万块耶!」
三万块!哇!那很多耶!
「我怎么知道……哎呀!总之,妳别再说了。」淑圆再说下去,她铁定会跟着胡思乱想起来,她怎么都不愿相信老天爷会对她这么好,真给她一个又有钱长得又好看的白马王子。
拜托,她又不是好命的公主,王子哪会看上她!
虽是这么想,但是在埋头包槟榔之际,亲欣的一双眼睛却老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辆黑头轿车。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想,就当成是作梦吧!她的人生远在父亲经商失败那一年就整个粉碎了,这些年来,她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是作梦了。今天一定是老天爷可怜她,将白马王子送到她面前。
不如就让她作作梦吧!作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梦,只要她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她的痴心妄想,这样应该不要紧吧!
「哲安。」
「是。」
「你觉得她上勾了吗?」
「唔!照她这样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就偷瞄我们的车子不下十次,我看她是逃不过老板你的魅力了。」唉!可怜的小红帽,还不知道自己快要被大野狼给吃了,还傻傻的以为自己遇到白马王子,一颗芳心就此沦陷。
「既然这样,现在就去告诉她吧!」
「告诉她什么?」
「就说我要娶她。」
「现在?!」这么快!不好吧!小红帽什么甜美的滋味都还没有享受到,就要嫁进杨家大宅,从此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这样很残忍耶!
「要不要慢一点?」
「慢一点是什么时候?」
「就……先追追她,让她享受一下被有钱公子哥追求的滋味,让她虚荣一下诸如此类的。」
「我刚刚给了她三万块跟她买槟榔,这样还不算是追求吗?」
「老板,你是买槟榔,不是买花耶!」老板还敢讲得这么大声,用槟榔追求女人的,只怕他家老板是有史以来头一人。
「烦死人了。」不过就是追个女人嘛!哪来那么多的麻烦?杨舜堂气得拿出自己的卡丢到前头给特别助理。
「这是做什么?」老板给他卡,是要他想买什么就去买什么吗?老板怎么突然间对他这么好?害他有点怕怕的耶!
「老板,无功不受禄。」沈哲安将卡送回去。
杨舜堂横了他一个白眼。这家伙想到哪去了!「你以为我要给你用的?」
「要不然咧?」
「我是要你把你脑子里那些风花云月的招数全使出来用在那个女人身上,她如果要花,你就买花给她,要钻戒就给她钻戒。」
喔!「了了,但是如果她想跟老板你一起去吃饭呢?」
「就说我没空。」
「如果她要你的身体呢?」沈哲安大胆假设。
喝!他看到老板眸光一闪,两个眼睛亮晶晶的!老板对于这个假设性问题,感到很爽呵!
「老板,你这样不行啦!你要人家的身体之前,至少得陪人家逛逛街、喝喝茶、看看电影,这些恰巧都是我不能代劳的。」要不然到最后,那个小红帽没爱上老板,反倒爱上他,可怎么得了。
「更何况老板,你想想看,如果你苦追个槟榔西施这件事被媒体发现,还能不传得沸沸扬扬吗?到那时候……哈哈哈哈……」沈哲安奸笑几声。
很多事不需言明,老板是聪明人,应该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吧!
「所以老板,这件事还是得你自个儿来。」沈哲安又把卡还给他家老板。
杨舜堂一脸屎相。
教他做这么麻烦的事,他真想踢爆沈哲安的屁股,但,该死的,为了气死他家老头子,他只好咬着牙忍了。
要他追女人是吗?
行,他追。
除了送花,是假沈哲安之手之外,其余的事,杨舜堂一律自己来。他把金融少东苦追槟榔西施这出戏演得比八点档还精采,所以不只每天三大报刊载最新消息,电视台还每天派出 SNG车现场联机。
认识亲欣的人都说她是现代版的痳雀变凤凰,还有制作人找上她,要把她的故事拍成电视剧,反倒是当事人亲欣,还搞不仅现在是发生什么事了?
杨先生在追她吗?是吗?
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他是来找过她几次,但是每次出现,总是摆着一张冷脸,她看不出他有多喜欢她,更看不出报章杂志上写的那份火热。
莫非她眼睛瞎了,所以才看不到他对她的情真意切?
看着报纸上头刊载的事,亲欣觉得好陌生,像是里头的男女主角,都只是虚幻人物,她一个也不认识……
等等!
刚刚走过她面前的人是谁?
恍神中,亲欣觉得有人从她眼前晃过,而且怀里还抱着台计算机。
计算机耶!
开什么玩笑,那是她们家的命,是家里唯一的生活娱乐,两个弟弟每天就靠它跟外头互通有无,上网查资料全靠它了。那个贼人,竟想偷走她家的计算机,他不要命了!
「纳命来!」亲欣一个脚端过去。
「哎哟!」
那个贼人被她踢飞了出去,但,「哎呀」那声衷叫,很像她大弟呢!
「亲平!」亲欣奔了过去,将那个贼人扶起来一看,果真是大弟!「你抱着计算机要去哪?计算机坏了吗?如果坏了,叫隔壁家的文生来看就是了。」
刘家的文生哥喜欢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果她家什么东西坏了,找文生哥来准没错,为了她,文生哥是为她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
「我们家计算机没坏。」
「没坏你干嘛抱着它出去?」
「姊,我们家有新计算机啦!我跟小寒一人一部,家里太小了,摆不下三台计算机。」
三台计算机!
她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还有三台计算机,而且有两台还是新的……等等!她又看到闲杂人等了。
「你们是谁啊?怎么跑来我们家,而且连声招呼都不打?」
「姊,那是妈找来的装潢师傅啦!」
「装潢师傅!妈叫装潢师傅来做什么?」
「我们家马桶会漏水。」
「会漏水找文生来就好了,文生又不用钱。」
「姊,我们家现在有钱了,妳就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小气巴啦了。妳这样姊夫会嫌弃妳的。」
什么有钱?
不,是什么姊夫!
「你叫谁姊夫啊?」亲欣这才抓到重点。
「他呀!」亲平一根手指直接点上亲欣抓着的报纸,上头刊载着杨舜堂的照片,「他不是在追妳吗?妈说我们家从此之后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妈说等妳嫁进杨家当富家少奶奶,我们就能当国舅爷了。」
「谁是国舅爷?」
「就是杨国忠啊!姊,妳没读书啊!」连国舅爷都不知道。
「这拿去丢……这也不要了……」
正当亲欣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之际,就听到她家另一个败家子正指挥着工人,把家里所有的东西全丢了。
现在是怎样?大家全疯了吗?
「你们把床丢了,以后我们睡哪?」
「我们要住豪宅啊!」亲欣那位天真无邪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贵妇人的母亲如此回答。
天哪!她妈还在作梦吗?
「妈,妳醒醒吧!我们家已经没钱了,不能再过以前那种挥霍无度的日子。爸都已经走了六年了,妳怎么还认不清事实呢?」看到母亲把家里的东西一件件的往外丢,亲欣的眼泪顿时用喷的狂泄而下。
「姊,没关系啦!妳别管妈,因为我们家过没多久就会很有钱了啊!」
「谁跟你说的?」
「姊夫说的呀!」
姊夫?!
喔!是杨先生,亲欣猛然想到,但……「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那位杨先生干嘛来她家妖言惑众,说一些有的没的,他究竟想做什么?
「姊夫说他要娶妳。」
「他要娶我?!」
「怎么,姊,妳不知道吗?」
亲欣摇头。
她不知道,她至今才跟他见过四次面,她怎么会知道!
「可是报纸有写耶!」姊虽没读完国中,但是该认识的字一个也不曾少,姊不会连报纸写什么都看不懂吧?
亲平翻了翻报纸,找到其中一则,指给他姊姊看,「看,这上头刊着你们的婚讯。」
亲欣低头看着。
是的,上头刊着她即将嫁进豪门的讯息,可她这个当事人却一点都不知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不行,她得去问一问,看杨先生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要是……要是他真喜欢她、真想娶她,那么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他纵使想跟她结婚,也得问她愿不愿意是吧!

第二章

「你不愿意?」
当亲欣匆匆跑到杨舜堂的公司,这才发现自己脂粉未施,连衣服都没换,就像是个寒怆、登不上枱面的女人,糗得她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之际,杨舜堂就像天神那样,降临在她面前。
他不嫌弃她的穿着,不嫌弃她的寒酸,他无视众人用鄙夷的目光瞧不起她,用满是笑意迎接她。
她的心顿时满满的全是暖意,在那一刻,她打从心底愿意相信,他是真的爱她。
如果他不爱她,怎么会无视众人看她的目光,待她像个公主一样呢?所以面对这样的他,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嫁给他!
她愿意,她当然愿意,只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我?」他高高在上,他一呼百诺,他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他要什么女人有什么女人,可他偏偏却谁都不要,只要她,为什么?
她不懂。
「你不需要懂。」因为那事关他的家务事,「你只需要点头,说你愿意嫁给我就行了。」他勾起她的下颔,让她迷蒙的眼睛对上他的。
亲欣被他好看的桃花眼给勾去了魂魄。
在这一刻,他眼里只有她,教她如何怀疑他的真心、他的爱……
「你不准娶她。」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打断他们的浓情蜜意。亲欣被那盛怒的口气给震得回神,定神一看,才晓得发火的人是位老先生。
他满脸的白胡子像个隐居山林的居士,但脾气却好坏,一来就怒视着她,叫她狐狸精。
「我调查过你的身世,你连国中都没毕业,凭什么当我们杨家的媳妇?」
「凭我爱她。」杨舜堂将亲欣护在身后,「你要发脾气就冲着我来吧!不关她的事。」
「你都为了她要跟我反目成仇了,还说什么不关她的事!」杨老先生快气死了。
他想赏那个小狐狸精一巴掌,却又拿儿子无可奈何,「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你说,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为她?我替你找的人选有哪一个比不上她?」
「她的好,我心里清楚。总之,我就是要她、就是想娶她。怎么,你不是一直要我娶妻生子吗?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除了亲欣,任何女人我都不要。」
「你刘叔叔的女儿比她好一千倍、一万倍。」
「可我就是不要刘衣纯,我只要她,于亲欣。」
他叫她的名字叫得如此铿锵有力,如此动人心魄。
他说除了她之外,他谁都不要……
她听过刘衣纯这个名字,八卦杂志上头常有政商名流的新闻。刘衣纯是媒体界的新宠儿,不只家世好,人长得甜美又漂亮……但杨先生说,他不要那位天之骄女,他只要她……
「嫁给我好吗?亲欣。」杨舜堂当着他父亲的面跟亲欣求婚。
没错,他就是存心要气死老头子,怎样?杨舜堂冷笑着。
亲欣却看不见杨舜堂眼里的算计,她单单听着他的甜言蜜语,一颗心都快融了。
什么认识不久、什么见不到几次面的屁话,她现在一点也不介意,她现在眼里只有他一个,因为他要的只有她一个,她怎么能让他在他父亲面前因她而抬不起头来!
「好,我嫁你。」
现在任谁来说、任谁来阻止,都阻挡不了她那颗喜欢他、爱他的心了。她于亲欣发誓,她要用尽今生所有的气力来回报他此一时、这一刻的爱。
她,要嫁给他。
杨老先生气死了。
那个混小子真的娶了那个登不上枱面的槟榔西施,他让他沦为社交圈茶余饭后的笑柄,害他现在连家门都不好意思跨出一步。
他是存心气他的,他知道,只是他没想到舜堂会那么狠,竟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
一个槟榔西施!亏他想得出来!
杨老先生气得直摔东西。
他们要他去主持婚礼,哼!门都没有。
「我绝不会承认这桩婚事的。」杨老先生的咆哮声回荡在杨家大宅子里。
宏亮的声音荡呀荡的,荡进小教堂那对新人的耳里。
杨舜堂跟亲欣的婚礼就在自家举行。杨家后庭有个美丽的大花园,顺着山坡上去,就有个小教堂,那是杨老太太晚年行动不便,特地做个教堂给杨老太太做礼拜时用的。自从杨老太太过世之后,那个小教堂就一直闲置着,直到今天才得以重见天日。
「你怕吗?」杨舜堂低着身子,小声地问亲欣。
「怕什么?」
「怕我父亲不接受你?」
「不,不怕。」他父亲那,她会用诚意去感动老人家,她只怕他爱她只是一时激情所致,怕他有一天突然醒悟,发现自己并不爱她这个灰姑娘,怕真到那时候,他会去找个货真价实的公主来当他妻子,不要她了。
「很好,你相当有勇气。」他相信以她的能耐,绝对可以气得老头子连着好几天不吃饭。
「我该给你什么奖赏呢?」因为她是如此称职地扮演好她的角色,看到老头子气得没出现,他有一种大快人心的舒畅感。
奖赏?!「不,我不要奖赏。」
他能爱她,已经是老天爷给她最大的恩赐了,她不会得寸进尺,贪心不足,否则她会遭天谴的。
「不行,奖赏是一定要给你的。」这样她才会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最想要什么?」
「最想要……」亲欣没想过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但是,经他一提,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溜向他。
如果他真的要一个答案,那么……她要他,她最想要的人就是他,因为从今天起,他便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一切。
亲欣含羞带怯的眼眸写着她热切的爱意。
杨舜堂的无边魅力就像是一张蜘蛛网,绵绵密密的将她整个人包住,她发现爱情竟来得这么快,自己竟已爱他爱得义无反颅。
杨舜堂在她眼里看到她的心意,然后,他笑了。
他满意她一头栽进爱情里的痴傻模样。
要她死之前,总得赏她个甜头尝尝,对于这一点,他从不吝啬给予,「到床上去等我。」
什么?!他刚刚说了什么?
亲欣不敢相信,他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咬着她的耳朵说出那么亲密的话,她的目光惊疑不定地左右看看。
幸好大家的神情看起来都像是没听见的样子。
「记得得全身脱光光。」他又补述。
亲欣的脸「轰」的一声整个烧红起来,就像只被烫熟的虾子一样,羞得她真想挖个地洞往里头钻。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叫她脱光了衣服在床上等他!虽说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但,这样做还是很羞人的呀!
「你真是不乖、不听话,我明明叫你脱光衣服在床上等我的,你竟然没照着做。」
杨舜堂一回到新房,看到自己的新娘子还衣冠楚楚地坐在大床上,脸上是藏不住的羞意,在这一瞬间,他竟起了怜惜之心,觉得她非常惹人怜爱,跟她槟榔西施的形象一点都不像。
没想到她扮清纯可以假扮得这么好,很好,她勾起了他的性趣。
杨舜堂解下领带,将它丢到一旁,像只发情的猛兽一样欺近亲欣。
他是那样自信满满、那样意气风发,而这样的男人竟属于她!
亲欣着迷地看着这个属于她的男人,觉得自己光是看着他,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喔!天哪!他脱光了衣服,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精实厚壮的胸膛没有一丝赘肉,顺着他的胸毛蜿蜒而下,她看到……
亲欣吞了吞口水。
她看到他贲张的欲望包裹在子弹型内裤里,形成一座壮观的小山,那子弹型内裤几乎包不住他的硕大昂藏。
她好像可以看到它在里头弹动着,那种感觉好可怕,却又令人心痒痒的。
「喜欢你所看到的吗?」
在她大剌剌的注视下,杨舜堂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他大方的展露他美好的肌肉。
他一向清楚自己的优点在哪里。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让每个女人看了都会动心,更何况是她,她看起来就像是颗青涩的小果子。
杨舜堂爬上床,像只豹似的爬近她。
他一步步的接近,以那种掠夺的姿态出现。
亲欣不由自主地缩着脚,曲起膝,缩成一团。
「害怕吗?」
他像豹似的快速的攫获她甜美的唇,舌头在她口腔内翻动,吻得她晕头转向。
他的手在她头昏之际,摸进她的底裤里……
「不!」他碰到她的小核了!她的身子马上缩了起来。
他马上伸出手来。没想到她还干干的——在看了他的裸体之后,很出乎意外的,她竟还没动情!
亲欣像猫似的看着他,眼里有着警戒与提防。
「别这样看我,我不会吃了你。」他只会将她拆卸入腹。
他脱去身上唯一的遮蔽物,让自己一丝不挂地站在她面前。
除去他唯一的衣物,他的欲望是那样毫无遮掩地出现在她面前。
它……比她所想像的还要来得大、来得壮观,待会儿他就是要把他那个……放进她身体里面吗?
喔!不,她一定做不到。
还没做呢!她就慌了,她开始恐惧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
但,杨舜堂却不急着要她——要她,也得等她有生理反应才能要吧!所以他单手罩在自己的欲望上头,开始上下套弄着。
他的欲望在他的大手中慢慢苏醒过来,渐渐的有了生气,它头角峥嵘地昂首着,像只可怕的野兽。
亲欣开始心跳加快。
他还是不动她。
他看着她恐惧的表情,慢慢的玩弄自己的阳刚,他的手指将自己的利器弄得长长的、硬挺着。
他那样玩着自己的模样好……好煽情,让人看了忍不住心跳加速,而且最后他的欲望在他手指的玩弄下还微微泄出了一点点浓白的体液,就挂在他黝黑的手掌上……
天哪!亲欣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她手捧着心脏,有点受不了这种视觉上的刺激,他却趁这个时候再度爬上大床。
他想干什么?
亲欣直觉地想逃开,但是当她注视着他的双眼,她就像被下了咒一样,逃不开也不想逃开了,她就这样看着他朝她而来,将她的上衣往上拨。
她的衣服在她脖子上堆成一堆,她的双乳就这样弹跳在他面前,他的手指玩弄着她的乳蕾,弹动她的美丽。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亲欣忍不住嘤咛着,弓起背,将胸部更挺向他,他毫不客气的接受她的邀请,口一张就将她美丽的乳峰含进嘴里,她的乳尖被他轻咬着、翻腾着、折磨着。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乳尖在他嘴里的变化,它正一吋吋的长大、一吋吋的变挺、变硬。
好难过……她的身体不安地蠕动着。
「受不了了?」看她这个样子,杨舜堂知道她想要了。他脚垂下床缘,挑起被他丢弃在一旁的领带,将它捡起来。
他想做什么?
亲欣惊恐地看着他的举动,她知道他不会害她,但是他每一个动作怎么看起来都好邪恶!
他拿着领带蒙住她的眼睛。
「不!」亲欣惊恐地尖叫着。
「嘘!」他咬住她的耳垂,叫她小声点,别抵抗,「这样很好玩的。」
她看不到他的动作,她的感官会更敏感,「乖乖的,你说你会听话的不是吗?那么照着我的意思做,我会让你快乐的。」
他的声音像是在唱催眠曲似地催眠着她,她果真乖乖的听话,不敢随便乱动,任由他在她看不见的时候脱光她的衣服,而脑子里净是奔驰想像着,他现在正看着她哪里……
她光是用想的,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看吧!蒙住你的眼睛,你就变得很敏感。」刚刚她还干着呢!现在就已经变成水人儿一个。
杨舜堂的大手往她身下揩去,掬起了一把水蜜,他将那把蜜抹到她身上,让她全身充满自己的味道。
「转过身去,趴着。」
「啊?」他要做什么?
「乖,听话。」他大手拍拍她的臀部。
他的动作好亲密,令亲欣心头一暖之后,便什么都依了他。
她背着他趴着,由于双眼被蒙上了,所以她不知道他要她这样做什么……不,她知道,因为她眼睛虽看不到,但她其余的感官仍醒着。
她感觉到他现在似乎正注视着她的幽密处……
一定是的,因为她的私处现在一片火热……
「不,你别看。」亲欣的手慌乱地遮住后头,想要遮住那羞人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哪里?」他将她的手拨开,不愿她遮住那美丽的地方。
她真的很敏感,他才刚看呢!她就察觉到了。
他往她的私处吹气,那一阵热呼到她温暖的幽处,令她腹部一阵痉挛,她羞人的花园动情得更加厉害。
「你的反应真激烈。」他修长的手指描绘着她的私密花园,她的水多得出乎他想像,他的手指拨开她粉嫩的花瓣,看到藏匿在里头的小珍珠,它怯怯地躲在里头,像个宝贝似的被保护得好好的。
他用手指头去弹弄它,它惊悚地马上就涨大、变硬,看得他心花怒放,忍不住将她的双腿废得更开。
「你……你在做什么?」亲欣看不到,只能问,但问了也没用,因为他什么也不告诉她,所有的事只能任由她自己去想像、去感觉,像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的私处一阵湿热,有个暖暖软软的东西欺上它,那触感像是……
天哪!
她捂住了口,才不至于尖叫出来。
那是他的舌头!
他用他的舌在玩弄她的花园!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他别对她做这么羞人的事,她的眼泪飙了出来。
饶了她吧!她……她不要玩了……呜呜呜……
「你不喜欢这样?」
她慌乱地摇头。
不,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这样好羞耻、好丢人。
「如果我用手呢?你会不会觉得好一点?」他听话地撤出舌头,改用手指钻进她迷人的小洞里。
她的小穴就像丝绒一般,紧紧的、暖暖的包围住他。
「你吸得好用力。」她的花径紧紧吸附住他的手指,像是一点也不想要他离开一样,他试着想再加入另一根手指,却听到她喊痛的声音,他的手指前进的方向也受到了阻碍。
那是什么?
他手指扣弄着,突然,一个答案撞进他心里。
怎么可能!杨舜堂不愿相信,将手指抽了出来,整个人趴在她的双腿间往里头看。
她的花园被他玩弄得成了水淋淋一片,花瓣不复刚刚清纯的模样变得又红又肿,极为妖艳,当他的视线触及花唇间,那里竟有着一层薄膜!
这怎么可能!
她是个卖弄风骚、出卖色相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有那层膜在!
杨舜堂仍是不信,还用手指拨开她的花瓣,让那层膜突显出来,展现在他面前。
他心里一惊,真是处女膜!
她还没被别的男人夺去清白之身。
杨舜堂失神地盯着那层膜看,整个人像是被雷给劈中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难以想像她竟是清纯的女人。
他要的是个浪荡、风骚的女人,要一个让他家族蒙羞的女人,她却出乎他意料之外,她远比他想像的还要来得洁身自爱!
「你……怎么了?」静默的气氛让亲欣从激情中回过神来,纵使她被蒙住双眼,也发现事情不对劲。
他沉默是在生气吗?
他为什么要生气?
是因为她表现得不够热情吗?
「我做错了什么?」亲欣拿下蒙住她双眼的领带,圆圆大大的眼睛带着些许的无辜。她不解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她说过她要相信他、要取悦他,让他快乐、让他幸福。
她清澄且一味相信他的目光令他瞬间有了怒气,因为她不该如此清纯才是。她这样不符合他的想像,不是他要的女人。
他要的女人合该放浪、合该让他们杨家觉得羞耻,所以她的清纯之于他而言,根本是不合格。
「你很怕我生气?」
「嗯!」亲欣不懂他突如其来的笑所为何来,只懂得傻傻地点头,急着要讨他欢心。
「那么取悦我吧!」他撒手不玩了。
「取悦你?」她不懂,「怎么取悦?」
「就像刚刚我弄你那样,你自己弄自己吧!」他拉着她的手,将它塞到她两腿间,「如果你想取悦我,那么就玩给我看,我喜欢看你浪荡的样子。」他朝着她的耳窝吹气。
亲欣心头一热,满脸臊红。
他怎么会要她做这么淫荡的事,要她自己玩自己!有种怪异的感觉在她心里滋长着。
他这样……好像是在玩弄妓女。
是吗?
他真把她当成妓女了?
喔!不,不会的,一定是她想太多了,他对她这么好,为了她甚至不惜跟家里的人决裂,他怎么可能拿她当妓女看待?
可是他这样……
亲欣实在不愿意将他想得那么坏,所以她宁可相信他只是爱玩这种闺房游戏,如果她自己玩可以取悦他,那么……
好吧!她愿意尝试。
亲欣听话地照做,拿着自己的手指去拨弄湿淋淋的花瓣,并拨开两边的花瓣,学他刚刚逗弄她的身体那样逗弄着自己的花核。
「手指再动得快一点。」他命令着。
「是。」她再动得快一点。
纤细的手指在花核间快速揉弄,她将自己弄得气喘吁吁,双颊通红,蜜汁随着她的手指进进出出一波又一波的涌出,她的掌心全是自己的花蜜,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难过地蹭着被单,不住的蠕动,粉嫩的乳尖刷过冰凉的被单,身下的津液滑过她雪白的大腿,滴溅到床上。
她的臀部不断的摇摆着,做出邀请的动作,她明显地想要了。
杨舜堂将自己的欲望扶正,在她臀沟中来回滑动。
他问她,「想要了吗?」
她激动地点着头。
她想……她好想……所以别折磨她了,快给她吧!呜……
「想要就大声说出来,说你想要。」杨舜堂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要将她的自尊磨得一点都不剩。
他想娶的是个像妓女一般的浪女,而不是像她这般清纯无辜的女孩,她用她的外表欺骗了他,所以她就得付出相当的代价,他要她变成他想像中的浪荡女子。
「说。」不说,她就别想要他给她。他逼迫着她。
她一想到要说出那么羞耻的话,就觉得自己好淫荡,可是不说,她身体的欲望却一波接着一波地折磨着她,呜……
「我要……」最后,她的自尊还是输给了欲望。她说了……
「要什么?说呀!说清楚一点。」他明知道她想要,却故意选在这时候拿自己的欲望去撞她充血而敏感的花核。
他弄得她全身痉挛,不断地发抖,浪水激溅洒出,满屋子充满了淫邪的味道。
亲欣哭着大喊着,「我要你的热铁,要你的欲望……」她的手抓着他仿佛有生命的硬挺,任由丢脸的泪水爬满脸。
她已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对劲。
如果他真爱她,为什么老要她做出丢脸的事?
他是爱她,还是单纯的只是想羞辱她?她已经不再那么确定了。
「啊……」就在她恍神的时候,杨舜堂将自己的阳刚挺进她柔软而温熟的巢穴内,抓回她出走的灵魂。
随着他的坚挺不断的进出她体内,蜜汁一波又一波的涌出,津液濡湿了两人的交合处,他的每一次抽插、每一次撞击都夹带着靡淫之音。

第三章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亲欣愈想愈猜不透、想不明白,但她心里清楚了一件事,那便是他看她时的目光绝不是爱。
他抱她的方式绝不是对待一个他视若珍宝的女人,只是,这种事,她能找谁说去?
活了二十一个年头,亲欣头一回觉得这么无助,她原以为自己找到了终身归宿,没想到却遇到一个狼人。
她不懂,她没有好的家世、背景,没钱又没势,他为什么会找上她?
如果他真的想羞辱人,直接找妓女不是比较快?为什么他要花那么大的心思勾引她的芳心,让她爱上他,却又狠狠的踹她一脚,让她从云端上跌了下来?
这是为什么?亲欣怎么也想不透……
「在想什么?」
杨舜堂冲好澡出来,看到她抱着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怎么了?头痛是吗?」
亲欣愣愣地抬起头来,不懂他的态度怎么可以变得那么快?刚刚他还那么无情、恶劣地对待她,现在又摆出一副关心的嘴脸,他到底想怎样?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好想大声地问他:他到底爱不爱她?
但,她不敢问,她怕自己若真问了,答案却是伤人,那她该何去何从?该怎么办?
一走了之吗?然后回到原先的家吗?
亲欣想到自己出嫁时,家里欢天喜地,还拿着鞭炮大鸣大放了两天的情景,家里好不容易因为她嫁进豪门,家境终于有了改善,如果这时候她再逃回家,妈妈跟两个弟弟该怎么办?再叫他们回去过以往那种苦日子吗?
亲欣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把所有的苦楚全往肚子里头吞。她可以装作无知,可以装作他还爱着她,就像他讲的那样。
亲欣抬头,嘴角扬起了笑,回答他,「没事,我没在想什么,只是想……我能不能出去工作?」
她觉得只要自己出去工作,至少还保有自己的一片天,就算日后发生什么事,也有个生活保障。
「要出去工作?」
「嗯!」
「你会做什么?我记得你连国中都没毕业不是吗?」
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听在亲欣耳里却觉得好刺耳。
他刚刚……是不是故意在贬低她、羞辱她没读过书,是不是?
「是,我是连国中都没毕业。」亲欣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她连自己丈夫的视线都不敢对上,生怕在他眼中看到自己不想看也不敢看的情绪,「但是总有些工作是不需要学历的吧!」
「比如说?」
「工厂的作业员。」
「那很辛苦的,你做不来。」
「我不怕苦。」
「但,我却会心疼你吃苦。」
亲欣讶然地抬起头来。
他说的是心疼吗?
真的吗?
她眼里写满了不信。
「但是如果你真的觉得待在家里无聊,想要出去工作也可以,你可以回去做以前的工作,总之,别太辛苦就好,懂吗?我是很爱你的。」他笑着在她的掌心落下一个吻。
亲欣心里的疑团却愈滚愈大了。
他不让她去工厂工作,宁愿她回去当槟榔西施!为的就是怕她辛苦?!
难道他就为了怕她辛苦,就不怕自己丢脸吗?
他堂堂一个杨氏企业的大老板,却有个当槟榔西施的老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他的面子怎么挂得住?
他是真的爱她吗?
因为爱她,所以让她出去工作!
因为爱她,所以舍不得她太累!
因为爱她,所以不介意她的工作让他丢脸!
噢!她真的让他给搞胡涂了,她不懂他的爱怎么会这么奇怪?他的表现让她觉得他不爱她,却又很爱她……
他的行为举止充满了矛盾,让她摸不着头绪。他为什么这么地莫测高深,让她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我真的可以回去卖槟榔吗?」她不肯相信,所以再问一次。
他眉宇含笑,像是万般纵容地回答她,「当然可以。」
「你……不怕丢脸吗?」
「你不偷不抢地,做的是正当行业,我有什么好丢脸的?」
「可你是大企业的老板。」
「大企业的老板又怎样?还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总之,在我心里,职业无分贵贱高低,只要你喜欢,我便不勉强你。」他笑着说。
他的态度如此坦荡又大方,害亲欣觉得自己好丢脸。
她刚刚怎么会认为他不爱她!
他明明为了她,任何事都可以不在乎的!他明明是这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只是……只是在床上的表现有点太过分,有点羞人,而她就单单因为这样,就否绝了他对她的感情!
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亲欣忍不住责备自己。她不该想太多的,他对她的爱明明如此显而易见,她怎么能怀疑他一片赤诚之心呢?
幸好她刚刚没问那个蠢问题,要不然岂不是伤透他的心了?
「我明天就去上班,可以吗?」她昂着笑脸看他。
「你高兴就好。」
「对了,我今天想回家一趟。」
「做什么?」
「我的衣服都放在家里,一件也没带来。」
「不用了,你的衣服我都买好了。」
「真的?!」他还费心帮她买了新衣服!对于他的宠爱,她的开心溢于言表。
「在哪?」她想现在就试穿看看合不合身。
「在衣帽间。」对了,她还不太了解大宅的结构,「我带你去吧!」他牵着她的手。
亲欣觉得好甜蜜。
他是如此疼她、宠她……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她满心喜悦地跟着他来到衣帽间,但当她看到那满满的衣服时,却再也笑不出来。
这些衣服都好清凉、好露!
「这……是你买给我穿的?」
「是,怎么,你不喜欢吗?」
亲欣当然不喜欢,但是他的眼睛充满了期待,害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她受够了那些露肉的衣服。
以前是为了工作,所以不得已,但是她不要在家也穿得花技招展,像个花蝴蝶一样。
「你……喜欢我穿这些衣服?」亲欣不安地抬起脸来望着他,他真的喜欢自己的老婆穿成这副德行吗?
「是呀!你穿起来很美,看起来既年轻又有活力。」
「你不觉得它们太露了吗?」
「怎么会!相反的,我还觉得它们可以衬托出你年轻姣好的身材,你不觉得吗?」他反问她。
不觉得!但是他说话时眼睛闪闪发亮,她怎么说得出口说她不喜欢、说她讨厌。
「你不是要穿看看吗?」他随便拿了一套递给她,「去穿看看。」他怂恿着她,催促着她。
亲欣万般为难地拿着那套像日本一○九辣妹装,逼不得已地换上。
她一穿上,他就笑了。
「看吧!我就说你适合穿这套衣服。」他将她的身子扳向穿衣镜,镜子里的她比玫瑰还要冶、还要艳,他觉得她穿这样,老头子一定会气死。
太好了,他真的得到一个宝贝。
「我觉得裙子太短了。」亲欣害羞地拉了拉裙子。
「怎么会,它刚好能衬出你修长的双腿。」他拿了双高跟的长靴,蹲着身子亲自为她穿上。
他帮她穿鞋时,模样是那么宝贝,像是将她视若珍宝一样,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他是爱她的吧!只是他的审美观有点不一样,她可以如此相信吧!亲欣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要相信,因为如果连她都不相信他爱她,那么还有谁肯相信她与他的这段恋情呢?
所以,要相信……亲欣催眠着自己。
「喜不喜欢?」他问她。
亲欣笑着点头说:「喜欢。」只要能讨他欢心的,她都喜欢。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他满意地站了起来,「走吧!我们下去吃饭。」
「下去吃饭!穿……穿这样?!」
「要不然咧?你想穿着睡衣下去啊?」
「喔!不!」当然不是,昨晚的睡衣比这套辣妹装还可怕,她怎么敢穿那样下去吓人。「我是说我穿这样下去,爸不会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
「气我穿得太露了。」
「你管他那个老古板做什么。」事实上,他就是要他爸气得脑中风。「总之在这个家中,你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管别人的目光。」
是吗?
她真的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那么,事实上,她想穿平常一点的衣服,根本不想标新立异。
可她能这么告诉他吗?
她如果真说了,他会不会生她的气?亲欣一点信心也没有,所以,最后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能讲出口,便被他拉着往楼下走。
当大宅里的佣人们看到她出现,全都倒抽一口气,脸上写着惊讶、不可置信。在那一瞬间,亲欣只想挖个地洞将自己给埋了。
「你们看到没有,今天太太穿那什么衣服?一条裙子几乎包不住屁股,吓死人了,她还以为自己还在卖槟榔吗?她穿成那样,想勾引谁啊?」
「勾引少爷啊!」
「少爷爱那一套?」
「要不然咧?少爷干嘛娶个卖槟榔的回家?拜托,听说她连国中都没毕业耶!少爷要不是看上她的美色、看上她魔鬼的身材,怎么会娶她回家!啧!连我这个帮佣的,都还有高职毕业耶!」讲话的人说话酸不溜丢的,口气充满了鄙夷的味道。
本来他们这些下人对新进门的太太还有几分敬重,因为好歹人家也是主子嘛!但是看到亲欣今天早上穿得那样,他们便打从心底瞧不起她。
「她到底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舞厅、酒家吗?穿成那个样子,她羞不羞啊?她把自己弄得像个在卖的酒家女,要是让左右邻居看到了,会怎么想我们?」
「噢!你别再说了,你再说下去,我再也不敢到别人家去串门子了。」
「今天隔壁的菲佣还跑来问我,说我们家怎么请了个台妹。」
「台妹?」
「就是很俗的台湾女人咩!你们都不晓得,那时候听得我脸都抬不起来。」噢!光是一想到,她就觉得自己的日子生不如死,好痛苦喔!
「你们说,少爷怎么不叫太太检点些?」
「搞不好少爷就爱那一套。」
一群人边走边八卦着。
天哪!她们就快走到她藏身的地方了……怎么办、怎么办?亲欣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本来是到花园来逛逛的,却没想到会意外听到下人们在聊八卦,而且谈的主角还是她。
当她听到时,已经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了,只好忍着眼泪蹲在树丛里,小心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难过逸出声。但,现在她们却往她的方向走过来了!
怎么办?她这个主人远比那些说别人坏话的还要来得着急。
她躲哪儿好呢……哎呀!已经来不及了,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站直身子,迎面与她们对上。
那群人乍见到她,先是一愣。
亲欣原以为她们会不好意思,甚至是惊恐万分,毕竟再怎么说,她都是这家里的主人之一,但她万万想不到,她们在错愕过后,摆出来的脸色竟是不屑。
她们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群人便又浩浩荡荡地离开。
她们压根儿就瞧不起她、看不起她,她们根本不在乎她会生气,因为她们知道在这个家中,她一点势力也没有。
天哪!她竟沦落到连下人都看不起她的地步……
亲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咱答咱答地滚了下来。她迈开两腿,快步地奔回大宅。
她现在只想躲在被子里好好的哭一场。
「太太,你跑到哪去了?我找了你老半天了,你知不知道?」
亲欣一回去,脚才刚踏进大宅的门槛,就见一名佣人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嘴里还喳呼着,不知道在埋怨她什么。
看到她,亲欣急忙地把眼泪抹去。在这个家中,没有人会心疼她的眼泪,就算被谁无意间撞见了,也只会觉得她是惺惺作态,没有人会真的关心她的眼泪与委屈的,所以,何必让人看到她落泪,徒惹笑话罢了。
对于这一点,亲欣非常有自知之明,她快速的收拾好难过的情绪,迎向佣人。
佣人一看到亲欣也没好脸色,「老爷找你一整个早上了。」
「爸找我!做什么呢?」
「我哪知道。」
佣人不屑的目光在亲欣身上扫射着,那目光不需要再说明,亲欣便明白这个人对她也是不存善意的。她在这个家中,人缘差到难以想像。
「那么,老爷在哪?」
「在书房。」
「书房在哪?」这个大宅子占地两百坪,屋子大得像迷宫,她初来乍到,哪儿都不知道,她上哪去找书房?
亲欣想请她带她去,但那个人眼里摆明了她没空、她很忙,所以亲欣到嘴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亲欣决定靠自己。

爱人很无赖 2
原以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早将你远远的抛在脑后
原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影响力
心,在见到你时,仍不受控的悸动着……

第四章

亲欣一间间的找,一间间的闯,幸好她运气够好,只找了十分钟,便让她看到杨老先生了。
「爸。」她怯怯地叫了声,「听说您找我?」
杨老先生原本在逗弄他养在笼里的金丝雀,听到亲欣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没想到他一看见她,脸就垮了下来。
「你在家里穿成这个样子!」杨老先生的脸上明摆着不能苟同,「你穿这样像是在赚皮肉钱的妓女,你晓不晓得?你说,要是家里临时来了客人,你这副模样让人瞧了,旁人会怎么想?」
杨老先生说得很直接,让亲欣难过地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她穿这样很不得体,知道她穿这样很惹人嫌,但是当衣帽间只有这类的衣服时,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有多少选择。
「才念你几句,你就给我摆出一张要哭不哭的死人脸,算了,总之,你以后检点着,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他就当家里没她这个人就是了,「但是,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别人也可以。」
别人是谁?亲欣不懂。
「看到今天的报纸没有?」
「还没。」亲欣诚惶诚恐地晃了晃脑袋瓜子。
杨老先生随即便丢了一份水果日报到她眼前,「瞧瞧人家把你写成什么德行!说得好听点,是飞入豪门的麻雀,说得难听些,还不是指你高攀了我们杨家,而你竟如此不知好歹,听说你还想回去卖槟榔,当你的槟榔西施是不是?怎么,我们杨家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
「并没有。」含着眼泪,亲欣急急忙忙的又摇头。
「那你为什么还想出去抛头露面?」杨老先生疾言厉色地逼问着。
亲欣所有的委屈化成泪水,不知道该往哪里倾倒。
「收起你的眼泪,我不是我家那个色欲薰心的儿子,你的眼泪对我不管用。」杨老先生不耐烦地打断她的委屈。
亲欣连忙拿手抹泪。
「你要知道,我们杨家在台湾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的言行举止不单单代表你这个人,还关系着我们杨家的声誉,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亲欣赶紧点头。
杨老先生的意思,无非是要她生活检点些,别出去抛头露面,让媒体有机会兴风作浪,她……受教了。
「懂就出去吧!别净杵在这里,让人看了心烦。」
「喔!」杨老先生赶人了,亲欣急急忙忙的退出去。
退到房门口,眼泪才溃堤。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惹人嫌弃!她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却让整个世界都唾弃了。
大家都看她不顺眼,是不是以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里,谁都不见,就不会惹人嫌了?
「怎么啦?为什么老关在房里不出去?」杨舜堂无时无刻都在监视着家里的一切,他当然知道亲欣受了什么委屈,知道他父亲今天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他回到家里看到她闷闷的,心里自然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他对这个结局再快意不过了,倒是对于她的退缩满不满的。他娶她回来,就是要激怒老头子的,如果她如此轻易的被打败,他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是不是在家里无聊?是不是怪我在新婚的第一天便去上班,没有陪你?」他一句句地问,字里行间的关心溢于言表。
亲欣慌乱的摇头,她不想让他卡在她跟他父亲中间为难,「总之,不关你的事,我知道你公务繁忙,我从来不怪你不能陪我,真的。」
「那么为什么不开心?」他又问。
她却闷不吭声地不说话了。
「家里有人给你气受?」
「没有,你别瞎猜。」她不想为了她,让他跟家里的人闹得不愉快,所以,她将所有的不愉快与委屈全往肚里吞,不想让他知道,「我……我只是没事做,所以才觉得无聊。」
「是吗?那么明天就去上班吧!有事忙,你就不无聊了。」
上班!喔!不,她不能去上班,因为今天早上公公才警告过她,不准她出去抛头露面、不准她丢杨家的脸,所以她急急忙忙的摇头说:「我想我还是不要出去上班好了。」
「为什么?你今天早上明明还很高兴可以重回职场的不是吗?」
「是呀!可是后来想想,卖槟榔很辛苦,冬天还得穿着很少的衣服,有时候还会遇到客人毛手毛脚的……我想,那并不适合我。」
「那么你想做别的工作?」
「唔……是呀!可是再想想,我一来没学历,二来也没什么工作经验,我应该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吧!」亲欣自我贬低。
她在外头工作那么多年了,从没像今天这样嫌恶过自己的出身。杨家让她觉得自己低下、很卑微,像是她连抬起头来,都是不可以的事,所以算了吧!她就安分的当杨家的少奶奶,毕竟这个位置是许多人想求还求不到的位置呢!她就别苛求了。
「我想,我还是待在家里好了。」她口气闷闷的。
天晓得她有多想不要一天到晚待在这个家里,但碍于情势,为了不让公公又发脾气,她只好做出这样的决定。
「待在家里,难道你不觉得无聊?」
「我会试着去适应,我想。过几天就会习惯了。」她抬头给他一个笑。她甚至告诉自己可以的,她不怕别人怎么看待她、怎么羞辱她,因为只要他爱她,那么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挺过去,所以她不怕,因为她的身边自始至终部有他在。
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会有勇气去面对所有的难题。
「你会在我身边对不对?」她问他。只要他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那是当然啰!我的小甜心,我是你丈夫,我不在你身边,还能去哪里?」他弯着腰,给她缠绵的一吻。
事实上,对于她的退缩,他十分的不满意。
她怎么可以不出去工作!怎么可以关在家里!她不出去抛头露面,如何让老头子气死?
「唔……舜堂,你吻痛我了。」他吻得好用力!她甚至闻到一股腥味……他是不是咬破她的唇了?
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她连忙用手去摸自己的唇,才触及,她的手便染上点点血迹。
他咬伤她了!
「对不起,我吻得太过火了,谁教你是那么的可人、那么的甜美呢?痛不痛?」他蹲在她跟前,关心她的嘴伤。
「不要紧的,只是破皮而已,不痛。」她怀疑他刚刚只是吻得太过火吗?他不是在生气吗?
他掐着她下巴的力道明明那么用力,像是要将她整个下巴捏碎一样……还是她想太多了?
亲欣的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自己所爱的男人。
她摸不清楚他的个性,只知道他对她好、他爱她,她便一头栽进爱情里。她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我明晚带你出去走走吧!」他突然说道。
「什么?」
「你不是嫌待在家里无聊?明儿个晚上在张会长家有一场慈善晚会,我本来嫌无聊,不去的,但是,后来想想,带你出去跟那些贵妇人打交道也好,毕竟她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跟她们交往,爸也不会阻止你,如此一来,以后你不仅能有自己的社交生活,也能有自己的朋友,日子也就不会过得像现在这么无聊了。」
所谓山不转路转,既然她打算窝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他只好另想办法让他父亲气死,而带她出去抛头露面,把她介绍给整个社交圈,他想,这个情形应该不是他父亲所愿意见到的吧!
「你愿意带我去见你那些朋友?」
「嗯哼!」
「你不怕丢脸、不怕你的朋友笑话你娶了一个低俗的女人当老婆吗?」他应该知道她的出身会让他丢脸才是。
「他们不会。」
「如果他们会呢?」
「他们就不配当我杨舜堂的朋友。」
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如此让她感动,为了她,他甚至不惜跟朋友决裂。
他如此待她,她还有什么好怀疑他的?一想到他是如此深爱着自己,她满心喜悦,就算在这个家里受再多的委屈,她都不在意了。
「可是我没有赴宴的礼服。」
「衣帽间里——」
他又提及那些她连看都不想看的衣服,她急急忙忙的打断他。
「那里的衣服爸不喜欢。」她不敢说她也不喜欢。
「你别管爸喜不喜欢,我不是说过了,你喜欢就好。」
「你……认为我会喜欢那些衣服……是吗?」他是这么看待她的?以为她的品味像个一○九辣妹?
「我只是觉得你穿那些衣服衬得你年轻漂亮,倒是没多想你喜不喜欢的问题,怎么,你不喜欢吗?」他反问她的意见,「我记得你以前还满爱穿这种衣服的。」
「那是因为工作需要。」事实上,她讨厌自己得露肉给陌生人看,那种感觉令她觉得自己好廉价。
「所以你不喜欢?」
她闷着声音没说话。
「如果你真不喜欢,把它们全丢了就是了,何必如此委曲求全?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在这个家里,你要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包括我的,你懂吗?」
懂啊!但她就是做不到他所说的那份洒脱。她其实很介意很介意别人是怎么看待她的,但她知道她如果真的说了,只怕他会骂她傻,甚至逼问她,是哪个人看不起她,给她罪受。
她在这个家中已经这么不得人缘了,她不想再得罪更多的人,事情既然过了,就算了吧!她不想再次提起。她现在满心全是明天的慈善晚会。
她会遇见谁呢?她会跟谁当成好朋友呢?
亲欣以为打进社交圈就会让她交到好朋友,没想到她错了,这个圈子远比她所想的还要来得复杂。
她才刚进洗手间上厕所,就听到外头洗手台那边传着有关她的闻言闲语,害她只能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静静的听她们说些批评她的话。
她听见有人以轻蔑、不屑的口气说:「她以为她是谁啊?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就能跟我们一样当凤凰了吗?拜托,她刚刚还跑来跟我讲话呢!我的妈呀!我当下就离她离得远远的。」
「幸好你闪得快,要不然被媒体记者看到,还当你跟她是同一伙的,也是槟榔西施出身。」
「对呀!小娴,今天是你的处女秀,你可不能让那个女人毁了你的第一次。我看你待会儿就躲在你妈咪后头吧!别让那个女的再缠上,要不然你一旦跟那个女人画上等号,就再也没有男人敢接近你一步了。」
「嗯!」小娴点头如捣蒜。
那些人说着残忍而恶毒的话,然后补完了妆,便一窝蜂地走出去。
躲在厕所里的亲欣却一点都不想出去。
她出去了又怎样?那个世界根本容不下她这个灰姑娘,她出去只是徒让人看笑话罢了。
亲欣垂头丧气地坐在马桶上,刚刚那些女人的一席话泼醒了她满腔热血,她现在根本没气力再去面对外头的世界。
她原以为嫁进豪门,日子会过得很快乐,却万万没想到,上流社会其实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她还没打进那个圈子,就碰得满头包,她不知道经过这一次,她日后还能相信什么?
「你人不舒服吗?」
就在亲欣自艾自怜之际,她的头顶突然出现男人的声音。
男人!
这是女厕耶!亲欣惊讶地抬头望。
真是个男的!
「啊——」
「嘘!你别尖叫,我不是色狼,我来这是找我女朋友的。」
「女朋友?」
「她刚刚跟我闹脾气,转眼闻人就不见了,足足把我晾在外头半个钟头了,我以为她会躲在厕所哭。」
「这里除了我之外,没别的人了。」
「我知道,因为我一间间的找过了,只有你这间的门锁着,我还以为我女朋友躲在这里呢!」他如此解释。
虽说他有他的理由,但亲欣还是觉得很怪。毕竟如果她刚刚是在上厕所,而不是在自艾自怜呢?那她岂不是被他看光了!
「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很难过。」他从隔壁的厕所跳过来她这一间。
他跟她就躲在小小的空间里,她觉得不妥,连忙开了门出去,却好死不死的遇到一个女的刚好进来。
女人看到她,也看到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女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怪异,然后掉头就走,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完了!她好像误会了!」亲欣脸色都白了,在这个节骨眼,她可再也禁不起任何的闲言闲语。
「误会什么?」
「误会我跟你……」哎呀!她跟他又不熟,干嘛跟他解释这么多?总之,他离她远一点就是了,她再也惹不起任何的绯闻了,「你别净是跟着我。」
「为什么?」
「因为我们又不熟。」
「我姓罗,单名一个杰字。」
「你不用自我介绍,我对于你的一切没任何兴趣。」亲欣觉得这个人烦死了,只想离他离得远远的。
「那你叫什么?」
她都把话说得那么白了,这个人竟还缠着她不放,他真是个白目男!
「不用你管。」这个人怎么这样,看不到她眼里的嫌弃吗?干嘛像只苍蝇似的直缠着她不放?
舜堂呢?他人在哪里?她还得跟他解释刚刚那一幕,要不然等那个女人将事情渲染开来,她就算是跳进了黄河,只怕也洗不清了。
「我觉得你很眼熟耶!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你才对。」
「是吗?」这种鬼话也想教她相信,他未免也太逊了吧!
「啊!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最近很轰动的那个槟榔西施对不对?」罗杰突然大叫。
亲欣的脚步一顿,再也没有力气往前走了。
对,她就是那个槟榔西施,那又怎样?她又不偷不抢的,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看不起她?
亲欣的眼里写着愤怒,「你不是在找你的女朋友吗?」那他干嘛不快点去找,净是绕在她的身边打转。
「我不去找她,她也不会丢了。」
「是吗?」那他刚刚干嘛找到女厕去?这个人真是居心叵测。
「我现在有兴趣的人是你,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他自以为潇洒地露出思心的笑容。
「我没空。」亲欣当场就给他一个软钉子碰。
「怎么会!这里你谁都不认识,而且也没有人愿意跟你做朋友,你形单影只的……」
「我是跟我先生一起来的。」所以他别乱讲话,她也是有靠山的,不必怕他。亲欣如此告诉自己,藉此壮胆。
「你先生?杨舜堂是吧!」
「对。」
「我刚刚有看到他,他正在跟一个大美人聊天,那个大美人有股清冷的气质,跟你的风骚味完全不同。唔!让我想想看,刚刚他们是在哪里聊天的?」他侧着头,假装想得很认真。
亲欣已经气得都在发抖了。
她不懂这些人怎么这么恶劣,他这样分明是故意要激怒她!
「好像是在那里。」他的手随便一指,「不过现在没在那里了,搞不好两人一拍即合,就跑到楼上去开房间了。」
他自以为笑得很迷人,孰不知他的笑看在她眼里却只觉得恶心、想吐。
亲欣掉头就走,她直觉的认为再跟这个男人扯下去,准没好下场。
「你要去哪里?我话还没说完呢!」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你在做什么!」他怎么敢就这样抓住她的手!她跟他又没多熟。亲欣大为震惊。
「你干嘛这么惊讶?怎么,就摸个小手而已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听说在你还没钓上杨舜堂之前,你是个穿着清凉的槟榔西施,那些买你槟榔的人不会没摸过你的手吧!啧啧啧!不,搞不好他们摸的地方更深入呢!」他故意说得很下流。
她在这些人眼中没有尊严了是吗?他们这些人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亲欣气得想甩他一巴掌,却让他在半途截了过去,「想打我?你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你以为你是谁啊?妓女还想装清高。你不识字吧!所以没看到那些报章杂志是怎么写你的!」
他说完,手劲一用力就将她拉了过来,让她娇美的身子抵在他结实的身体上。
他的下体恶劣地蹭着她的腹部,「你那么浪,杨舜堂应该满足不了你吧?这是我的名片。」他将名片塞到她乳沟里,「如果有需要,欢迎你来找我。相信我,我一定比杨舜堂更能满足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突然镁光灯此起彼落,卡嚓、卡嚓地响着。
亲欣从震怒中回过神,转脸看着声音的来处,却又被拍了一张正面照,而那个忝不知耻的罗杰还跟媒体挥挥手呢!
天哪!那是一家有名的数字周刊!
亲欣顿时明白,她的世界不用刚刚那个女人大嘴巴地到处嚷嚷,也会彻底毁在此一时、这一刻里。
她该怎么解释,舜堂才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恍惚中,亲欣只着急着自己在乎的男人是不是会相信她。

第五章

「那是胡说的,我跟他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亲欣没想到周刊不只刊载着她跟罗杰拥抱的那一幕,还写着他们躲在女厕里,不知道在做什么——虽然上头这样写着,但整篇文章暧昧不清,看的人自然往做爱那方面想去,更何况上面还刊着一张她跟罗杰神情极为不自然地从厕所出来的照片。
原来,那个记者找了与会的每个人,问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看见亲欣和罗杰从厕所出来的那个女人当下就跳出来把自己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全讲出来。
顿时,亲欣变成全台湾最放浪也最不羞耻的女人,但她才不在乎全世界的人怎么看待她这个人,她心里只着急着舜堂怎么看待这件事。
「你相信我吗?」亲欣拉着杨舜堂的手,急切地看着他。
他对她笑,安慰她,说他相信她。
听他这么说,她应该高兴的,毕竟她的丈夫是那样义无反顾地信任着她,但,她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她觉得舜堂的态度太奇怪了,他怎么什么都不问,便相信了她!
为什么?
真是因为信任她,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在外头的所作所为?
噢!她又来了,不是说好要相信他的吗?为什么又钻牛角尖了呢?难不成她还希望他怀疑她不成!
她该庆幸自己有个如此宽宏大量的丈夫……
她真的该庆幸吗?
噢!不,每当舜堂用淫乱的手段向她索欢时,她对他的爱就开始产生动摇。她不懂,如果他真爱她,为什么老是要她做这么羞人的事?为什么他抱她的感觉,老是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妓女一样,不被他尊重?
像现在,他竟然要她含着他的欲望!
噢!不,她做不到。
亲欣看着在她面前晃动的巨大,慌乱地摇头,她没法子做到这种地步。
「快点。」杨舜堂腰身一挺,硬是把自己的分身凑到她嘴边。
他的欲望就在她唇瓣上晃动。
他的手握着自己的阳刚,上下套弄着,他快速的律动,欲望的源头受不了刺激,轻微地泄出,他就着那点津液抹上她粉红丰艳的唇瓣,把她纯洁的双唇抹成妖艳的颜色。
它是如此靠近,近得她不需要深呼吸,就能闻到它的味道。这种感觉好淫荡、好羞耻。她一点都不想含着他的巨大,但是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她做这么羞人的事,但,他是如此执着,像是如果她不照着做,那么他便不会放过地。
她只好怯怯地伸出舌头,在它的顶端舔了一下……
噢!天哪!才那么一下,它就兴奋地在她面前弹动了下。
「含住它。」他握着濡湿的欲望在她脸上扫动,「别用牙齿……对,就是这样用嘴唇含着……舌头要乱动……噢!你做得很好,对,就是这样,再深一点、再深一点……」他的欲望不断在她嘴巴内挺进。
她感觉到他的欲望在她嘴里变得更大、更为硬挺了。
不行,她不能呼吸了。
咳咳咳!
亲欣因为不习惯做这种动作,才含没几分钟,便一个不小心将它顶到自己的喉咙口。
太难过了,她将它吐了出来,拚命地咳嗽着。
「我不要了……」他那么大,她根本办不到。
「那么就用胸部吧!」杨舜堂单手握住她丰盈的乳房,要她雪白的双乳替他弄出来。
这是爱吗?
如果这真的是爱,那么他的爱为什么总是这么的变态?
「舜堂,你告诉我,你真的爱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若不爱你,干嘛娶你?」
「可是……你的态度好怪……你每一次抱我,都让我有种感觉,觉得自己是廉价的妓女……我不喜欢……不喜欢你叫我做的事。」亲欣的眼泪飙了出来。
她原以为只要有爱,她什么难关都可以挺过,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她虽爱他,却讨厌自己像个破娃娃一样被他玩弄。他给她的感觉像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当人看,像是他只当她是他发泄性欲的工具而已。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让她好惶恐、好害怕。
「还有,你让我穿那些衣服……我一件也不喜欢。」
「你不喜欢大可不要穿。」
「可我觉得我要是不穿……你一定会很生气。」他像故意似的,满满的衣帽间帮她张罗的全是那些露臀或是露胸的辣妹装,他连她的睡衣都是买那种撩人又性感的款式。
「你到底想说什么?」杨舜堂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他只想娶个妻子来气老头子,可没打算娶一个啰唆的女人来烦他。她今天这么多话,又哭哭啼啼的,已经让他相当不爽了。
「我只想问你,你真的爱我吗?」
「我这不就是在爱你了吗?」他的手残忍地探到她身下,修长的手指刺进她温热的小穴里,掏弄出激情的水花。
「我……不喜欢你这样……」
「但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恶劣地从她身下掬起一把花蜜,凑到她眼前让她看,「你下面的嘴巴水淋淋的,跟我说着,她好喜欢、她好爱呢!」
说着的同时,他腰身一挺,火热的欲望长趋直入,刺进她的软穴里,「是不是很舒服?」他不断的在她体内抽动。
她可以感觉得到他在她体内持续地在变大,他的火热烫着她的幽穴,让她的全身仿佛着了火一般。
「嗯……」亲欣的身体开始随着他的律动摇摆了起来。
「看吧!明明很浪、明明很想要的,干嘛假正经,说什么不要呢?」他一边抽动着,一边用他巨大的手掌玩弄她的双乳。
她的胸围真可观,他蒲扇似的大手竟包不住她的丰满!难怪她有本钱去勾引别的男人。
「坐起来。」
「不要。」她虽不知道他要她坐起来干嘛,但他在床上的表现,没一次正常的,他要她坐起来,铁定又有别的花样。
不,她死都不坐起来。
「我叫你坐起来。」他硬是拉起她。
「啊——」她让他这么一拉一扯,他的男性在她体内撞得更加厉害,她全身痉挛着,身下的蜜液流得一瘩瘩的。
她羞得快要抬不起头来见人了,他却扒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他身上。
他们的面前有个大镜子,她坐起来就看到她红艳艳的花穴大剌剌的映在镜子里,而他的巨龙就在她体内,以张狂的姿态占有她。
他要她坐起来,无非就是要让她看自己浪荡的这副景象!
他要她看她自己被他抱着的时候,嘴里虽说不要,但是身体却有着很放浪的反应!
「看到没有?你的这里正剧烈地张阖着。」他双手左右拉开她的花瓣,让她可以看到花谷的更深处,她的嫩肉正紧紧的吸附在他的阳刚上。
「你的软穴根本爱死了我的小弟弟,根本不让它走,你看到没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明明很放荡,就别在我面前假清纯。」
「我没有。」她不是他想像中的那种人。二十一年来,她一直洁身自爱,连个男朋友都没交过,她怎么会很放浪?呜……他别冤枉她。
「没有?」他手指恶劣地揉弄她的花蕾,「动得这么厉害,还说自己不放浪?你是想骗谁啊?」
「不是的、不是的,你明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为什么要诬赖我,硬要说我放浪?」
她之所以反应会这么强烈,还不是因为他的手段太淫乱!他总是用一些可怕的手段玩弄她的身体,她当然会有可耻的反应。
「别再弄了……」他的手指加上他的硬挺,搅动得她几乎要魂飞魄散。
「只要你承认自己是淫荡、放浪的,我就放过你。」
「不!」她死也不要承认,她明明不是!
「不要?那么就别怪我逼你说出真相。」他就不信在他淫邪的玩弄下,她还能保有她的自尊与理智。
他杨舜堂要的女人是荡妇,而不是洁身自爱的贞节烈女,她如果想待在他身边,就该配合着他演戏,而不是抵抗他。
他要把她变得跟他所想的一样放浪,这样才符合他妻子的形象。
他的手指在她身下飞舞旋弄着。
「不——」亲欣尖叫着。
「你高潮了!看到没有?」他的手湿淋淋的,全是她刚刚喷出来的蜜津,「这么淫荡的身体、这么淫乱的味道,你说你不放浪,教别人如何信服你?」
「为什么?」亲欣抓着他的身子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非得淫荡不可?」
「因为我之所以娶你,就因为你淫荡。」都这个时候了,他也不介意跟她说明他真正的意图。
但,亲欣不懂。
怎么会有人故意要娶个淫荡的女人?他居心何在?
她美丽而无辜的大眼直直的盯住他。
「觉得我的思想很怪?你不能理解?」
她点头。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娶一个没有家世背景又没学历的你?」
不是因为他爱她吗?当初他不就是这么告诉她的?难道……难道不是,而是另有别的原因?
「你知道我们杨家在政商界是什么样的人物吗?我父亲光是一个跺脚,就能教股市崩盘,他是那种一人独尊的狂妄个性,你说,这样的一个人,他是不是合该心高气傲?是不是合该目中无人?」
「是的,他是,而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我怎么会不了解这一点,而我明知道他不会接受你的出身,却义无反顾地爱上你,你觉得为什么?」
「因为你美如天仙?不,我见过比你更美的女子,因为你身材姣好?相信吗?当今当红的模特儿是我的前女友,如果我都没因此而爱上她们,那么你凭什么雀屏中选,当上我们杨家的媳妇?」
为什么?她也想问他。
「因为你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缺点,因为你是槟榔西施,因为你的出身登不上枱面,所以我才选中了你。至于理由,你想想看,我为什么只愿意娶个出身低下的女人当我的妻子?」他残忍地将问题丢给了她,让她自己去思考。
亲欣不愿想如此残酷的答案,但是,如果今天她再继续逃避下去,只怕日后她的爱情会愈陷愈深。所以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去猜测他的心思、他的想法,去推敲他之所以如此残忍对她的理由。然后,她想到每一次他面对他父亲时满是恨意的目光,她终于恍然大悟了。
「你是为了故意激怒你的父亲,所以才选中我的,是不是?」
「你真聪明,一猜就中,没错,我的确是为了激怒我的父亲,才选中一个身分、地位都跟我极不相配的女子来当我的妻子,我要让我的家族为我的所作所为蒙羞,要我的父亲为我的妻子感到汗颜,所以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你的职业,他们说得愈难听,我就愈快乐,因为这正好称我的心、如我的意。」杨舜堂残忍的说着事情的真相,如果造就是她一直缠着他要的答案,那么,好,他给她。
「所以昨天发生罗杰那件事,你相信我的话也不是因为你爱我,而是你根本不在乎……不,你不是不在乎,而是罗杰当众调戏我,让我难堪,正好切中你的心意,因为今天的媒体报导只会更加激怒你父亲……」他从来没在乎过她,因为她只是他激怒他父亲的一颗棋。
「所以你要我穿那些可怕的衣服,甚至不在乎我回去当槟榔西施,你不是不在意我的职业会让你的朋友笑话你,而是你更在乎你父亲会不会因此而火冒三丈。」她懂了,这下所有的疑惑,总算都厘清了。
她原先一直弄不懂,他爱她的方式为何如此奇怪?原来不是他爱她的方式太奇怪,而是他根本从没爱过她。
不过,她不懂……
「为什么这么恨你父亲?」他的所作所为,像是非把他父亲逼疯不可。他跟他父亲之间究竟有何恩怨?他为什么非得娶一个登不上枱面的女子当他妻子?他跟他父亲之间的仇恨真的有那么深?深到他非得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搏斗也在所不惜?
「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记得如果你想待在我身边,当一辈子的杨太太,那么你就得乖乖的听话,做一个行为放浪的女人。」
「我不要。」
「你非要不可。」要不然他娶她干嘛!
杨舜堂的欲望更深入她体内,掏尽她所有的矜持,要她为他而放浪。
「叫大声一点,让屋里的人都知道你正在跟我做爱。」他要让所有人……不,是让她清楚地知道,她是谁的人。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以为她是谁?她凭什么跟他说不要!
要知道她是他选中的女人,所以这辈子不管她愿不愿意,也只能顺从他一辈子。
「不……」
她咬住握紧的掌头,不让自己叫出浪荡的声音,但是他好可恶,她愈是如此,他的行为就更为骇人。
他抽身离开,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抹在她身下。不一会儿,她的私密处便传来火热的搔痒,那种感觉刺痛了她的肌肤。
「你抹了什么在我那里!」
「可以让你快乐的东西。」他凉凉地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静待她发情的反应,他要让她知道,她一辈子都是他的人。
才眨眼的工夫,亲欣就变成一只发情的小母猫。
她抬高臀部款款摇摆着,火红的小穴流着晶莹剔透的蜜汁,她的身体变得好想要、好想要……
那种想要的感觉折磨得她几乎发狂。
「给我……」她趴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求他。
「说你是个小荡妇,我就给你。」他残忍地要求她说着淫荡的话,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的身体都离不开他的人。
「不……」
「不?!那么你就再忍忍吧!等你忍到不能忍,等你愿意说出自己淫荡的时候,我就会给你你想要的。」现在他只要坐在一边,看她发情,等着她发浪就行了。
「不要这样对我。」
「那你就乖一点,乖乖的照着我的话做,我包你一辈子丰衣足食,生活无虑。说,说你是个小荡妇。」他伸出脚掌,让她骑在自己的脚背上,用她湿漉漉的小穴磨蹭着。
望梅是止不了渴的,他知道,他这样只会逗得她更想要他。
「怎么样?」他的脚背在她花唇间来来回回,她湿淋淋的汁液弄得他整个脚背全是她的津液。
他脚再一伸,让她骑更上来一点,他微卷的脚毛轻刷着她敏感的地带,她受不了地骑在他小腿上,开始摆动了起来。
他的脚毛轻轻刺着她的花蕾跟花唇,让她的身体更加敏感万分,她好想、好想要……
天哪!她快要受不了了……
「我是淫荡、放浪的……我是风骚的小浪女……」他要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只求他放了她吧!她受不了了。亲欣嘤咛地哭泣着。
「那你喜不喜欢我买给你的衣服?」
「喜……喜欢……」她点头,总之他想要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现在也只能这样顺着他了。
「明天会不会穿那些可怕的衣服?」
「会。」
「如果我父亲骂你呢?」
「我不会理他。」她会顺着他的心意,以激怒他父亲为首要目的,总之他说什么是什么,以后她都不会再反抗他,她会顺着他的心意彻彻底底做一个放浪的女人,丢尽他们杨家的脸,让他们杨家脸上无光。
「给我……求求你……」亲欣没了尊严地求着他的垂怜。
杨舜堂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更何况她现在发浪的样子还真性感。
他没想到她也有这么骚的一面,她骚得性感,骚得他心痒痒的,她可知道自己硬憋着,忍着不要她,得花他多少的气力!他早就想狠狠的占有她的身子了。
「爬到床上去。」他想从后面狠狠的贯穿她。
「啊——」他刺进她身体里头了,那快意盈满她整个身体,在他猛烈的抽送中,她听见自己欢愉的叫声。
亲欣知道自己的尊严正一点一滴的被他磨尽,从今以后,她就是他想像的那个人,放浪而没有贞操,淫荡而不知羞耻。
他说过她想留在他身边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从那天起,亲欣改头换面,如杨舜堂所愿地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风骚女子。她每天睡到十点才起床,一起床就像个恶婆娘一样,没给下人好脸色,吃过了早午餐,便打扮得花技招展出去。
出去做什么?
杨家没人知道,只是不时的从报章杂志看到他们家太太的新闻,一会儿说他们家太太包养了个小白脸,一会儿又说她养牛郎。
总之,不管是包养小白脸,还是豢养牛郎,总是摆脱不了红杏出墙的恶名。
她怎么敢啊?
「那个小荡妇不怕少爷休了她吗?」
「少爷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休了她?你没瞧见,前几天老爷不过是念了太太几句,少爷就跟老爷摆脸色,要老爷别管他的家务事,气得老爷差点脑中风,总之太太现在仗着有少爷的宠爱,根本没人敢管她。看,上头这张照片,太太笑得多淫荡啊!」有人指着八卦杂志说着。
上头是亲欣泡夜店时,被媒体捕捉到的画面。
里头的她浓妆艳抹的,像个酒家女,在她身边的是店里的服务生,才十七岁,青春正盛,却为了家庭不得不出来赚钱。
她怜他可怜的身世,所以对他好了点,没想到被媒体一渲染,他们就成了奸夫淫妇。
不过,她想,杨舜堂应该也不会介意吧!因为她现在的形象才是他想要的妻子模样。
她这个做法算是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吧!
再一次听见下人间的耳语,亲欣的心境已跟半年前大不相同。她现在是心如死灰,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
这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吧!她想。

第六章

「你每天都玩到这么晚才回家?」看到报导,杨舜堂觉得他的妻子有愈来愈坏的倾向。本来他是不在意的,因为他想要的不正是这种结果,只是最近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数字周刊、水果日报一窝蜂的竞相报导,他才知道原来亲欣花名在外,声名狼藉远胜於他。
今天他特地回来等她,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个钟头,她直到凌晨三点才回家,看到她醉醺醺的回来,他早就一肚子的怒火冒得更旺。
「你去哪了?」
「去玩。」
「这么晚了,能上哪玩?」他瞪著她,而她还呵呵笑,走路东倒西歪的,连站都站不直。
「你站好一点。」他粗鲁地拉住她的手臂,这才发现半年不见,她瘦得惊人,她的手臂纤细得只剩皮包骨。
她是怎么了?家里是缺她吃了是不是?她怎会变成这副德行?
「遵命。」她立刻挺起腰来,但整个人还是斜的。不行,她站不直,「我能不能坐著?」
她身体一走动,便软了下去,幸好他眼明手快,在她倒地之前,将她搂进怀里。
「谢谢。」她嫣然一笑。
杨舜堂心口一悸,才发现这半年来,他的小妻子蜕变得益发美丽,她瘦得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像是他若没有抓牢她,她就会羽化,乘风而去,而她清新的甜美中又带著娇柔的性感。
这半年间,她是怎么玩的?可以把她怯生、害羞的本性改成这个模样?还有,他也真奇怪,明明她放浪形骸的模样是他想要的,但今天她样样符合他的想像,他心里却又高张著怒火,气她不自爱,气她跟男人一样在外头花天酒地,他气得真想毒打她一顿……
他是怎么了?一点都不像他自己了!他极少为了女人动这么大的肝火,她却神奇地做到了!
杨舜堂看著倒在他怀里的妻子,禁不住又皱著眉头。
「你跟谁出去了?」他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你身上都是酒味!谁让你喝酒了?」她残害自己身体的方式竟让他不由自主的揪心著。
她一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嘟著嘴说:「没人让我喝,是我自己要喝的,没办法啊!今天BEN生日,不给他捧场说不过去,所以我就狠狠的给他开了两瓶第一乐章顶级红酒。」
第一乐章!
很好,她还真懂得喝,市面上第一乐章顶级红酒一瓶叫价五千八百块,而她跑去牛郎店喝,一瓶最少也要一万二,她一口气点了两瓶!
「你心疼啦?」她看他脸色不太好看,猜的。
「我们家也有第一乐章,你知道吗?」她如果真想要喝,大可在家里喝,不必出去跟那些……那些该死的牛郎喝。
「知道,但在家里喝多无聊啊!又没人陪我。」她娇嗔著,脸颊上有著被酒醺红的粉彩。
她这么娇柔的表情,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而且该死的,她娇憨的表情令他心头一荡,竟觉得她这样很迷人!他一定是疯了!
「你到底喝了第一乐章的什么?马尔贝克?」
「不是。」她笑著,一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呀晃的。他猜错了。
「梅洛?」他再猜,却引起她咯咯不停的娇笑。该死的!「你不会是喝了卡本内苏维翁吧!」那是第一乐章酒精浓度最烈的酒了!
「是的。」她用力地点著头。
「难怪你会醉成这副德行。」她根本连站都站不好!
「你在生气!为什么?因为我喝那么贵的酒吗?」
「不,是因为你喝醉酒丑态很难看。」
「我又没让你看。」如果他真的那么讨厌看到她,大可不要回来,毕竟这半年来,他很少踏进家门一步,就算回来了,两人也不曾照面。
她知道他外头有女人,而且外头的女人还一个比一个浪,一个比一个骚,他找的女人全是为了气他老爸的,他们两个就这样各玩各的,现在他父亲已经放弃这个唯一的儿子,采取眼不见为净的态度。
「你可以回去你的女人那里。」她推开他的扶持,想自己撑回床上,但走没两步却跌倒在地。
他把她拉起来,「你就是我的女人。」
「你今天回来,是找我温存的?」这个可恶的男人,真把她当妓女了是不是?只有在他要她的时候才回来!「如果你想要我,那么就去检查一下,看你身体有没有得了什么不乾净的病。」
「我在外头玩,都有用保险套,所以我的身体状况,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你跟别的男人玩时,那些男人也用保险套吗?」
「你嫌我脏?嫌我脏你大可不要碰我。」这个该死的男人,他以为她像他一样放浪吗?
她在外头根本没别的男人!
亲欣气得想推开他,但他却将她抓得牢牢的,「你发什么酒疯?酒品这么差,就不该学男人喝酒寻乐,你这样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你还怕别人看你的笑话吗?你的笑话早在你娶个槟榔西施进门时,你就成为众所皆知的笑柄了。」而她所有的丑态不都是让他给逼出来的吗?
是他逼著她走出去,是他逼著她到外头去寻欢作乐,是他逼著她放浪、像个婊子,现在他却反过来质问她,发什么酒疯。
她没疯,她只是藉酒装疯。
他这个可恶的男人,今天为什么要回来?他一回来,便让她沉寂半年的心又为他起波澜。她原以为……原以为自己已经不爱他,已经忘了他的,没想到他一回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看到他,她的心依旧为他悸动,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恶,你走开。」
「我是你的男人,你凭什么叫我走开?」他是她的老公,他想要她,她便得给他,她得认清这个事实,别在这时候跟他拿乔。
杨舜堂的目光闪著怒火。
他气她的身子随便给了别的男人,却一根寒毛也不让他碰!她以为她能有今天、能这么挥霍金钱,是谁给她的荣华富贵!她以为她翅膀长硬了,就能飞上天了是吗?
不,没他的允许,她门都没有,哪儿都别想去,她这辈子就只能是他的,她懂吗?
「该死的,你马上去洗澡。」她全身都是酒味,臭死了。
杨舜堂拖著她进浴室。
「我不洗。」她才不洗乾净,等著让他用!她还没贱到那种程度,他一回来,她就脱光衣服在床上服侍他。
她不要,硬赖著。
她以为这样,他就没法子治她了吗?
杨舜堂挽起了衣袖——
「你想做什么?」亲欣眼里露出惊惶之色。
「脱你衣服,帮你洗澡。」
「不,不要!」他走开、滚远一点。
亲欣拚命的打他、反抗他,但他不为所动。
他今天彻底寒了心,要整治这个爬出墙的红杏花。
杨舜堂让亲欣泼了一身湿也不怕,他硬是剥光了她的衣服,将她丢进热水里。他发现自己不爱看她自甘堕落、作贱自己的样子,她本来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他手劲轻柔的帮她洗头、洗澡。
亲欣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不懂,他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她宁可他再多讲些恶毒的话,那么她恨他也就能恨得理所当然了,不是吗?
「你干嘛?」她怎么突然往水里沉下去?见状,杨舜堂手忙脚乱地将她从水里捞起来。
「你在做什么?」他的关心、他的著急写在脸上。
如果这个关心是假的,著急是虚伪的,那么他的演技还真好,因为在那一瞬间,亲欣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爱。
他爱她?!
哈!别说笑了行不行!他怎么可能会爱一个国中没毕业,又是个槟榔西施的女人!半年多前,她傻过一次了,这次又被他骗了,若再爱他一次,就只能怪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你是不是想要?」
「什么?」
「你回来,不就是为了我的身体吗?」如果他要的只是这个,那么,她可以给他,现在就给,他也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假惺惺的对她好,她不需要他的可怜,不需要他的爱情。
亲欣从浴缸里破水而出,身子美得犹如一朵水莲花,如此清新、如此美丽——杨舜堂几乎看傻了眼。
他的男性欲望一下子就被她迷人的身体挑惹了起来。
「来吧!」她跪趴在床上,抬高臀部,双手往後,将自己的花唇左右一扳,露出她最引人遐想的地方。
他不是想要她吗?她直截了当地给了他。
「你干嘛这样?」看到她放浪形骸的模样,杨舜堂气得一肚子火直往头顶上冒。
半年多不见,她就变了样子,变得让他都不认识了!难道这半年多来,她在外头就是用这种几近於无耻的方式勾引男人!
该死的!
他发现自己光是用想的就已经妒火中烧了,他赤红著双眼瞪著她。
亲欣却看不到他眼里的妒火,净往他的痛处挑。
「你不是要一个淫荡而放浪的妻子吗?我这样岂不是正符合你的想像。」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你这半年来,就是用这种放浪形骸的态度去勾引外面的男人?」难怪那些男人要一个接一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如此放浪的姿态,有几个男人可以控制得了自己的欲望,不被她引诱,一想到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摆出这种撩人又淫荡的模样,他胸口鼓动著前所未有的怒气,恨不得把那些所有见过她媚态的男人眼珠子一颗颗地挖出来。
「你在生气!气什么呢?我会这么放浪,还不是你教的?你告诉我,你要的不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而是一个低下俗气的老婆,而我这样不够俗气?不够低下?还是不够淫荡?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摆出更下流的姿势,你要不要看?」亲欣发抖著,事实上她是又羞又愤。
她从来没用这么淫荡而下流的模样去勾引一个男人,但她被他气昏了,脑子胡涂了,她不晓得除了作贱自己之外,她还能怎么办?
她唯一想到的法子就是自己先伤害自己,唯有这样他才不会再用恶毒的字眼、可怕的手段来逼疯她。
她宁可自己伤害自己,也不要再让他有机会伤她一分一毫。
「你到底要不要?」她羞耻地摆弄臀部,状似在勾引他。
「够了!」杨舜堂没想到她会变成这副淫荡模样,她比他所想的还要来得可怕与淫乱。
这半年来,她到底跟了几个男人?一想到这,杨舜堂就恨得牙痒痒的,他不懂,她怎么能如此作贱自己的身体……不,他更气的是,她以前不是很迷恋他吗?她怎么可以如此简单地说不爱就不爱了,还马上转身去勾搭别的男人。
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如果她爱他,那么……该死的,她就该一直爱下去才对,而不是说放弃就放弃。
「这样就够了?杨先生,你还没见过更刺激的呢!我还有更多花招没使出来,你确定你不要看吗?你不看可是你的损失,因为……」深吸了一口气,亲欣决定将自己打进地狱,「因为外头的男人都见识过我的厉害了,你真的不看?」
她千娇百媚地再问他一次,而他已经快气得脑中风了。
「你当真用这种姿势去勾引男人?」
「要不然你以为呢?我没家世,学历又不好,我还能用什么方法去勾引外头的男人?当然是凭藉著我的美色跟身材。」亲欣晃动著双乳,说著下流的话,但,很可耻的,她竟然发现当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时,她的身体依旧有反应,她的身下流著羞耻的汁液,为他的视线而动情著。
「你还不来吗?」她变本加厉地拿著手指玩弄自己,那画面形成一幅美丽而淫荡的春宫图。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勾引他的画面,他的身分足以让十卡车的女人前仆後继地爱上他,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不计其数,之中有些比较狂放的,就会使出美人计来色诱他,但是他的心情从来没像此时此刻这么激动过。
女人勾引男人的画面之於他而言,本来是令人作恶、想吐的,但是看著她玩弄自己,腰身款摆的模样……
他该死的有了生理反应!
别的男人是不是也是这样?是不是看到她的表演之後,也像他一样,迫不及待地想上了她!
「你该死的,别再这么做了。」杨舜堂气愤地抓住她的乎,不许她再做撩人、勾动人心的举动。
他发现他一点都不喜欢她这样,他发现她如此作贱自己,竟让他感到心痛!
「为什么?你觉得我表演得不好吗?」她装作一副好失望的表情,「可是别的男人都说好呀!真奇怪,今天到底哪里出错了?还是……你见过更刺激、更淫荡、更下流的手段?那你教教我啊!我很有天分的,一学就会,所以你教教我、教教我吧!」她放浪地求著他。
「够了!」她现在的举动就足以逼疯他了,所以她不需要精益求精,不需要再去学什么勾引人的手段,因为日後除了他之外,她再也没有机会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上床去!」他将她推倒在床上。
「你现在就要做了?」她装作一副好高兴的样子,可心里却怕得要死。
自从半年前,他要了她最後一次,从此之後她就再也没碰过男人。当初他淫邪的手段还留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形成她一辈子的阴影,而现在……他又要来了!
一想到,亲欣就忍不住发抖。
「你在害怕!」
「我是高兴得颤抖呀!」亲欣媚眼一勾,巧妙地把自己的恐惧藏在她浓妆艳抹的面具底下。
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半年前她既然挺得过去,没道理现在才在怕他。
「要不要我先帮你服务?」他坐在床缘边,她则跪在床下,用手套弄著他的巨大欲望。
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把荡妇这个角色扮演得十分完美,她现在缺少的是面对他的勇气,而帮他套弄他的欲望,至少可以拖延她跟他四目相对、肉体交缠的时间,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培养面对他的勇气。
「这样舒不舒服?」她纤细、雪白的手包住他的阳刚,食指的指腹在它上头磨弄。
它在她掌中变得更为硬挺、巨大,它向上贲张挺起、头角峥嵘的模样看起来好凶狠、很可怕,但她知道那只是它的表相,事实上它在她掌中嚣张不起来,因为它的主人在她单手的服务下,已昂著头舒服地呻吟著。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嘶吼著。
在这一瞬间,亲欣竟有已征服了他的畅然快感,像是自己已经将那个看不起她的男人踩在脚底下,而事实上也跟她的想像相去不远,瞧他在她手掌里得到的快乐……
他很喜欢她这么做是不是?
亲欣听话地弄得再快一点。
「噢!不……不行了……」杨舜堂在她手掌的套弄下,达到高潮,浓白的体液在她柔美、雪白的掌心中狂喷泄出。
她的小手挡不住他大量的汁液,任由它喷洒在她的胸前,她的双乳上挂著他的体液,那画面显得如此淫乱。
亲欣看傻了眼,心脏险些承受不住。
「发什麽愣?」他将跪在他双腿间的她提了上来,「不是说好要服务我,要把我弄得舒舒服服的,怎么停了?」他看著她,却发现她脸上有著诡异的红潮!
她在害羞!为什么?这个疑问涨满杨舜堂的胸口。
「别这样!」他别靠得她那么近,近得足以让他呼出来的气息喷在她烧红的脸上。
她不想让他发现她的窘态,不想让他知道要她做这些事,她得鼓起多大的勇气。
亲欣的手抵在他胸前,她忘了她的手还满是汁液,就这样抵在他胸前,感觉是那么的挑逗,像是欲拒还迎……
她发现了不对劲,想要缩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伸手握住她,十指交缠,他的眼睛盯著她的双眸,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他想知道,如果她像她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放浪,那么她为什么会害羞?
他……犯规!
他以前不曾用过这种目光看过她,所以她手足无措,眼睛胡乱飘移著。
「你连我的视线都不敢对上,为什么?你在怕什么?」
「我怕你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亲欣鼓起勇气反驳,只可惜声音太弱,壮不了她的声势。
「我就是不懂,所以才问你。」
她明明摆出一副她是荡妇模样,其手段也够撩人,但是一旦对上她的眼睛,却撞见她的惊恐,像是她做这些举动,她是如此惊惶失措,就连她自己都难以接受。
如果她真像自己讲的那样放浪,那她惊恐什么?害怕什么?她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而觉得羞耻的?
应该没有了吧!所以他才好奇,好奇她的动作为什么跟她的表情完全是两码子事?
「你不是说你还有更放荡的手段要使出来?那是什么?我想知道。」他握著她的手,守著她惊疑不定的眼睛随她的目光四处乱飘。
她一定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有多慌乱,她一定以为她化了浓妆,他就看不出她真正的心情。
她不知道他阅人无数,而她只是与他交手的众多女子中道行最浅的一个,所以她想骗他、想唬弄他,请回去修链个几年之後再来与他交手吧!
「你想怎么挑逗我?」他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让自己的欲望挺向她,而且就抵在她柔美的一方。
他恶劣地摆弄自己的腰身,轻轻撞击她泛著水意的幽穴,「说呀!你还想到什么方法来勾引我?」
「你……」他怎么可以这样,化被动为主动,停……停……他这样弄著她的私处,她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法好好的思考。
「说呀!你想怎么勾引我?」
「我……啊……」他的欲望不小心撞到她的敏感点,她心口一麻,唇办颤抖得益加厉害。
「你夹得我好紧。」他咬著她的耳珠子,轻声地说。
什么!夹!
噢!天哪!她糗得快要死掉了,她急急忙忙的想松开,他却制止她。
「千万不要。」他用手按住她的膝盖。
亲欣不懂地看著他的眼睛。
「我喜欢你夹著我的那种感觉。」
噢!这个痞子,他根本是故意说这种话来看她出糗的!
「你放开我!」
「不放。」他不放,反而要狠狠的进到她的身体里面,享用她甜美的滋味,因为这是他的权益,而身为妻子的她有义务满足老公在床上的欲望,所以,她得认命。
杨舜堂将手伸到她的私密处,拨开她羞於见人的花办,将他火热的利刃刺进她美妙的地方。
阔别了半年之久,他发现他的小妻子的身子就跟以前一样的紧实、美好。如果她真跟别的男人有过私情,那么她的男人的巨大一定很小,因为她的幽穴就跟以前一样,小得让他有早泄的嫌疑。

爱人很无赖 3
放了我吧!我已经被你伤得体无完肤
反正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
别说你在乎我
否则,离去的脚步会忍不住迟疑起来……

第七章

亲欣觉得太羞耻了,昨晚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享受他带给她的性爱之旅,而且还觉得那滋味万般迷人……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不知羞耻!
不行,杨舜堂之於她而言,实在太危险了。这半年来,她以为只要守著自己的心,就不会再受伤,但是从昨天的情况看来,她这半年来根本是白活了。
她没从教训中得到成长,一遇到他,整个人乱了方寸不说,还像个花痴似的,他勾勾手指头,她就忘了自己是谁,心甘情愿地爬上他的床,而且还叫得好大声。
噢……一想到昨晚的事,亲欣就羞得抬不起头来,她不知道杨舜堂对她还有这么大的影响。
如果光是一个晚上,他都可以左右她的情绪,那么再接下去呢?
她是不是又要像半年前那样傻傻的爱上他,一头栽进爱情……
她实在受够了,所以,不行,无论如何,这一次她都要躲他躲得远远的才可以。
「我们离婚吧!」亲欣最後下了决定,她要离开。
「什么?」
「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你当初之所以会娶我,是为了气你父亲,现在,你大权在握,你外头甚至有许多女人,她们都能满足你。」
「你在吃醋?」他惊讶地发现,他喜欢她想独占他的这份心情!他没有觉得不耐,反而觉得窃喜,真是令人意外。
「我没有!」他想到哪里去了!拜托,她会吃他的醋?她又不是头壳坏了,去吃他的醋!她只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不想再让他有机会伤害她罢了,而这些无关乎吃不吃醋的问题,他别想太多。
「既然没有,干嘛牵扯到我外头的女人?」
「我是说,你有你的感情世界,我也有我的。」
「你有别的男人?」
「干嘛那么惊讶?我昨晚不就是跟别的男人出去玩吗?」他不也晓得?「更何况那些水果日报、数字周刊跟了我半年,他们怎么写我的?除非你不看那些,要不然你应该清楚我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
「我看过那些报导。」就算他没看到,他父亲也会把那些东西摔到他面前要他看,然後要他好好的管教她,教她别净是出门丢他们杨家的脸,「但,那些东西我一个也不信。」
「是不信,还是不在乎?」就像当年她跟罗杰的事一样,他嘴里说不信,事实上他根本不在意她在外头要怎么放浪。
「算了,你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你就当我没问。」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他的答案,她现在在乎的是,他给不给她想要的自由,「我想离开。」
「为了那个十七岁叫阿BEN的牛郎?」最近她的确跟那个牛郎走得满近的,有关她跟那个牛郎的绯闻在社交圈是传得沸沸扬扬,所以他现在脑子能想到的就只有那个男的了。
「阿BEN?!」他果真看了那些八卦新闻,拜托,她跟BEN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当阿BEN是弟弟……但,算了,跟他解释这些做什么?他就算要误会她跟阿BEN之间有任何的不清不白,那也是他家的事,就当她外头的男人是阿BEN吧!
「是的,是他。」
「他才十七岁,还算是个大孩子,他能给你什么?」对於那个毛都不晓得有没有长齐的牛郎,杨舜堂根本不看在眼里,更何况如果亲欣真跟那个牛郎有什么,那么她昨晚就不会是那种反应。
她昨晚的反应跟他要她的那个晚上一模一样,所以他坚信她这半年来,根本没有别的男人,她别想骗他了。
「他能给我爱、能给我关怀。」
「爱跟关怀就能让你吃饱、不受寒?你别忘了,你还没嫁进我家之前,你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得在寒冬中穿著露骨的衣服穿梭於每一辆车之间,遇到比较敢的男人,还得忍受被人吃豆腐的滋味。」
「你说得好像我被人吃豆腐有多委屈似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很ENJOY被人吃豆腐的感觉?」
她在故意贬低自己,把自己塑造出一个放浪的形象,杨舜堂感觉得出来,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在气他当初拿她当幌子来气他父亲是不是?
「你到底离不离婚?」
「不离。」
他说得如此果绝,令亲欣心头一悸,他这么断然的说他不离婚……
「为什么?」亲欣问他,心隐隐的颤抖著,像是在期待……
期待……他爱她吗?
她眼睛圆溜溜地望著他。
他却笑著给她答案,说他不离婚是因为——「我还没厌倦你。」
他说不出那个恶心巴啦的字,要他说爱,倒不如叫他去死!
杨舜堂是这样想啦!但亲欣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只知道他的答案令人心寒!
还没厌倦……不是因为爱,而是还没厌倦!
看吧!她果真很傻,都什么时候了,还对他有所期待,正因为如此,她更必须要离开。
她不能等到自己感情深陷了才求去,到那时候只怕就算她想走,她的心也不让她走。她太了解自己了,所以必须趁现在她还没投入太多的时候就赶紧抽脚离开。
「可是我已经厌倦你了,我外头有更好的男人在等我。」
「如果他真的比我更好,我不反对你去找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会儿说不离婚,一会儿又说不反对她去找别的男人,他的话前後反覆,如此颠颠倒倒的,她到底要相信哪一个才是他的真心话?「你到底让不让我自由?」
「不让。」
「那你又说我可以去找别的男人……喝!」她想到了,却不愿相信他竟说出这种建议!「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对我在外头包养小白脸!」
「是的。」如果她真的敢的话,他可能会气得想杀人,但他知道她根本不想,所以做这种大方的承诺一点都不为难。
「为什么?」他是个男人,他怎么能忍受妻子光明正大地给他戴绿帽子?
「你现在不就这么做吗?」况且他压根儿就不信她真在外头风流快活、花心浪性,倒觉得她像是弄出一些假象让外头的人看的,让大夥儿对她的风评很差。他不以为她真的像她所讲的那样处处找野男人。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在外头的所作所为,你只是想囚著我,不让我自由。」
「你想要我在乎你吗?」他眉宇含笑地问她,字里行间带著挑逗。
他这是在做什么?勾引她,让她芳心大乱吗?
他太坏了,她都说好了,不准自己再爱上他的,他却选在这个时候撩拨她的心。
「我干嘛要你在乎!」她冷冷的撇开脸,装作一副高傲模样,假装自己已不在乎他。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吧!反正我也不阻止你去外头招蜂引蝶,你既能过你想要的生活,又不需要回去过卖槟榔的日子,没道理你愿意放著舒适富裕的生活不过,而要回去过那种有一餐没一顿的日子,更何况你两个弟弟今年才刚上大学,大学的学费有多贵你不是不晓得,你想想看,没了我的金援,你可以独力扶养两个弟弟吗?」
「他们两个可以半工半读。」
「你是在说亲平跟亲寒吗?」如果是,那她就太不了解她的弟弟们了。她那两个弟弟……喔!不,是她所有的家人都像是温室里的花朵,都被她保护得好好的,她以前的日子虽困顿、难捱,但她却一个人挑起家里所有的重担,她的母亲甚至她的弟弟们,过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简直跟生活白痴没什么两样。
她要她那两个弟弟出去外头工作,半工半读?啧!她太看得起她的弟弟们了。
「我劝你不要,因为他们两个若出去工作,也只会一天到晚惹麻烦,届时你工作不稳定,还要替他们收拾残局,你的日子只会比以前过得更凄惨。」他分析给她听。
亲欣听完之後,没有半句话可以反驳,反而还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可是……
她不想再跟他一起生活了呀!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厌倦我?」
「看看吧!如果你的表现让我腻了,我就会厌倦你,到那时候如果你求去,我会点头答应的。」
亲欣光想著要离开,没注意听他讲的话,他说他还没厌倦,这不就代表他对她还有兴趣,而这兴趣已不单单只是为了要激怒他的父亲,这之中还混著她意想不到的爱情。
她只是著急的追问,「那你什么时候会厌倦我?」
「这得看你的表现。」
「怎么说?」
「如果你变成我讨厌的女人,或许还有办法。」
「你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只要他说出来,她一定努力做到。
「我讨厌——」
「等等!」她连忙打断他的话,「你等一下。」
他挑起了眉,看不懂她在干嘛。
「我去拿笔抄下来。」她怕他说得太多又太快,她会记不住。
呵!她还真的认真想当个他讨厌的女人呢!杨舜堂这会儿才知道他在他妻子的心目中一点都不值得留恋。
「好了。」亲欣找到了纸笔,「你现在可以说了。」
「我讨厌缠著我不放的女人,讨厌我的女人一天到晚要我陪她,看电影、逛街、买东西。」
「唔……」的确,这些她也很讨厌,她从以前就不喜欢妈妈一天到晚拉著她逛百货公司,更何况他是个大男人,一定更讨厌别人占用他宝贵的时间,「还有呢?」
「我讨厌主动的女人。」
「主动?对於什么事?」
「性爱。」他笑得很暧昧。
亲欣本来也把这个写进本子里的,但想想,她又不可能真的去勾引他,干嘛写啊!
她狠狠的把它划掉。
他看到了,更加确定她在外头绝不可能有别的男人,如果她连勾引他都需要勇气,她怎么可能到外头去找那些男人。
「还有吗?」
「我讨厌女人对我嗲,不喜欢爱撒娇的女人。」
「名模林志玲很嗲耶!」
「我又不喜欢她。」
「是吗?」这倒是令人惊讶,因为现在全台湾应该没几个男人不喜欢林志玲吧!
他的品味果然跟别人不太一样。
「还有吗?」
「暂时没想到,就先这样吧!」
「OK。」亲欣收起本子,她知道该怎么做了,从明天开始,她就开始学他讨厌的女人那样烦著他、缠著他,看他还能不能说他对她还不厌倦。
「我找你们董事长。」亲欣选杨舜堂上班的时候开始她的讨厌计画。她打扮得花技招展,像个廉价的卖春女郎,来到杨氏企业大楼,短短的皮裙几乎遮不住她圆翘的臀部。
她还站著三七步,十指涂著鲜红的蔻丹,敲著总机小姐的桌面,嘴里还嚼著口香糖,跟她说,她要见杨舜堂。
总机小姐看她的模样,觉得她是个不正经的女人,模样虽美,但是态度轻佻。
她当他们董事长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的吗?
「很对不起,小姐,我们董事长现在在开会,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我是来找你们董事长陪我去逛街、看电影的。」
「逛街、看电影!」这个女人疯了吗?他们董事长日理万机,每天都有排不完的行程、开不完的会,而这个女人自己吃饱了没事做,要逛街、看电影不会自己去吗?竟然想约他们董事长一起去!
她当他们董事长跟她一样闲是不是?
总机小姐将她的不以为然写在脸上,但亲欣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她。
「算了,你别帮我转达了。」因为她相信她根本不会帮她这个忙,「你还是让我进去找你们董事长吧!」
「小姐,你不行进去。」
「为什么?」
「因为你没预约。」
「我跟我老公见面还得预约!」亲欣口气拔高了几度,脸上写著不可思议。
那位总机小姐才傻眼了呢!
她是他们董事长夫人!
真的还假的啊?
她是听说过他们董事长夫人以前是个槟榔西施,但她不爱看八卦杂志,也不爱什么绯闲丑事,所以一些花边新闻,她连瞄都不瞄一眼,所以她不清楚董事长夫人的长相也不奇怪,但是……
她怎么可能是他们董事长的太太!
董事长眼光会这么差吗?这个女人很没品味耶!看起来满低俗的,董事长为什么要娶这样的女人当妻子?拜托,连她都比她不知道强了几百倍,要是这个人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她为什么不可以?
「你不相信?」亲欣看出她眼里的怀疑。
「不,当然不是。」总机小姐赶紧摇头。
开什么玩笑,她又不认识董事长夫人,也没见过董事长夫人的长相,如果这个低俗的女人真的是董事长夫人,而她却怀疑她,岂不是跟自己的工作过不去!
「只是我仍需要通报一声,请您等等。」总机小姐端著茶水要亲欣到一旁去坐著等,她则急忙的打电话问董事长特助,董事长的太太真的长那个样子吗?
「是的。」听总机小姐的描述,沈哲安可以十分确定找上门来的女人就是于亲欣。
「真的是!」总机小姐好讶异,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说出她的惊讶。
「怎么,你怀疑啊?」
「不是。」只是没想到那种女人的身分竟强过她不知道几百倍,想著,心里就不太舒坦,「现在该怎么办呢?我该通知董事长吗?」
「董事长那边我会去讲,你带著夫人到董事长办公室吧!」至於老板要不要陪老婆去逛街、看电影,那就是老板的家务事了,他们这些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你要陪我去!」听到杨舜堂的答案,亲欣差点傻眼。
他不是说他讨厌女人缠他、不是说讨厌女人用嗲嗲的声音跟他撒娇?那他现在为什么要点头答应?而且他不是还要开会!他怎么可以陪她出去逛街、看电影?
噢!她知道了,他一定知道她的企图,所以想捺著性子陪著她玩,看她能缠著他到什么时候!
啧!他真是小看她的耐性了,为达目的,她可以忍耐很久,可以跟他周旋很长一段时日的,他以为他这样,她就会怕了他,就会打退堂鼓?只要她一打退堂鼓,一拒绝他,然後他便又能回去开他的会了是不是?
她才不会这么傻,真称了他的心呢!
去逛街就去逛街,谁怕谁啊!
「走吧!」亲欣勾著她的包包率先走出去,她走得很快,就怕让他看出她的心事实上已经开始动摇了。
她不确定自己真能跟他平安无事的度过一个下午。

第八章

「你在玩我对不对?」
「怎么会?我连你的衣服都没脱、连你一根寒毛都没碰,我怎么可能在玩你呀?」
他这个痞子!「我不是在讲那个!」
什么玩呀玩的!她什么时候扯到床上的事情去了!「我是在说你唬弄我、骗我说你讨厌缠著你的女人对不对?」要不然她这几天老是去缠著他,他为什么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而且还每一次都舍命陪君子,每天陪她逛街、买东西、提东西,也不见他说一声累。
她愈想愈觉得他是在玩弄她,他根本不讨厌一个死缠著他不放的女人,而且相反的,她还觉得他相当的享受。
可恶,亏她这几天还使出浑身解数,扮嗲跟他撒娇,谁知道他根本是在耍著她玩的。
「或许你可以用另一个法子试试看,搞不好我真的会厌倦你。」
「什么法子?」一听到有方法,亲欣学不乖地,眼睛又亮了起来,两个眼珠子充满期待地看著他。
杨舜堂觉得她的反应真是太立即也太好玩了,她当真以为他会把他讨厌女人的类型跟她说吗?
「你耳朵过来一点。」他跟她招手。
亲欣傻呼呼的将脸凑过去,模样单纯又好骗。
杨舜堂凑在她的耳朵旁边,像在讲什么秘密似的,小声地跟她说:「H。」
「H?!」那是什么?「A、B、C、D的那个H吗?」她昂起脸来认真无比地问他,他则朗朗大笑开来。
「不是,是色情、做爱的那种H。」
什么?!是色情、做爱的那种H?!
亲欣马上倒退三步。
这个变态男人!他果真是在唬弄她、耍著她玩的,他觉得这样很有趣、很好玩是吗?
恶劣!
亲欣懒得再跟他耗下去,拿著包包就要走人。
「等等。」他抓住她的肩膀,「你要去哪?」
「去寻花问柳、找男人。」她气呼呼的回他,一张小脸气鼓鼓的,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模样有多可爱吧!
杨舜堂的心放柔了一大半,他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逗著他小妻子玩的感觉,「那你需不需要钱?」
「什么钱?」
「玩男人总是需要钱的吧!」
亲欣一听,脸都绿了。她说她要去找男人玩耶!而他竟然还要给她钱!足以见得他到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大方。
「不需要。」她负气地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去……不,等等,她转身,又折回来。
「我需要。」她想到一个办法可以不经过他的同意就能得到自由之身。
她可以逃走,远远的逃开,她才不信他有那个闲工夫来找她,他女人那么多,要气他父亲的对象也多如牛毛,他不会费心来找她,对於这一点,她可以百分百的笃定,而她既然要逃,总得花不少的钱,所以她又折回来跟他要。
至於这些钱,就算他欠她的,该给她的补偿好了。
「多少?」
「两百万。」
「两百万!」有没有搞错?!「你需要那么多?」
「我买的男人很贵的,我要拱他登上第一名宝座。」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第一名捧场?这样还比较省事。」
「我对第一名没感觉。」
「是吗?」杨舜堂眼睛眯细了来。虽说他早知道她在撒谎骗他,但是听她说她对别的男人有感觉,那种感觉还真是他妈的不爽到了极点。
OK,给她两百万,省得她再多说一些有的没有的来激怒他。
杨舜堂开了张支票给她。
「没有现金吗?」带著支票逃跑,多不方便啊!
「你觉得我的气质像个暴发户吗?」
「不像。」他问这个干嘛?跟她炫耀他的优秀吗?没用了啦!她已经打定主意,不想再爱他了,所以他再多说什么都是没益处的。
「那你怎么会认为我会随身携带著两百万的现金?总之,拿去吧!」他把支票递给她。
他觉得亲欣要去玩男人拿个两百万太不合理,她一定有她的想法,若他想要掌握她的行踪,就非得用支票不可。
「这支票是即期支票,拿去银行马上能兑现,就跟现金没什么两样。」
「这样啊……」那她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亲欣一拿到支票,马上拿回家,要母亲拿去兑现,她现在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好一阵子不能回家,所以从现在起,家里的一切开销就全靠这两百万。
「不行啦!亲欣,这张支票上有划线耶!」
「那又怎样?」
「你这个傻孩子,有划线的支票就不能背书转让啦!」
「什么背书转让?」亲欣有听没有懂,不过母亲懂得这些,倒是让她觉得惊讶,「妈,你怎么知道?」
「你爸死前,公司的支票都是我在处理,我当然知道什么叫做背书转让。」
她母亲的表情可骄傲的哩!但现在亲欣哪有时间管什么转让不转让的,她现在比较在乎的是这张支票该怎么处理?
「它没有用了吗?」
「怎么会没用?只要这张支票存入你的帐户,就是白花花的钞票。」
「所以还是能用!」所以杨舜堂没诓她,只是他给钱给得心不甘、情不愿,她还得绕一个大圈子才能把钱转给家人。
总之,无所谓啦!她能拿到钱就好了。
「妈,那我先走了。」亲欣将支票收进包包里。
「你要去哪?」
「我要去……」哎呀!不能说,她妈是站在杨舜堂那一国的,如果杨舜堂真找上门来……唔!她是觉得不太可能啦!但小心防著总是好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她母亲讲,因为一旦讲了,她的行踪就会泄漏出来。
「我没有去哪,只是要去逛百货公司啦!」
「百货公司!那我跟你一起去。」她好久没逛百货公司了,出去走走也好,更何况跟女儿出去,女儿会出钱。
「不行!你不能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
「因为我还要去……办点事。」
「什么事?」
「唔……」完了,她很少对母亲说谎,一时之间要她说,她还真掰不出来,「总之就是正事,你不适合跟,就这样了,BYE。」她赶紧挥手、赶紧逃命,根本不给她母亲有任何机会开口,说她要跟。
她是带著行李一路跑到淑圆那里,去投靠她这辈子唯一的朋友。
这样,杨舜堂应该找不到她吧!毕竟他又不关心她,更不会在乎她的交友状况,所以在淑圆这里应该是安全的,总之,她先躲一阵子再说吧!
「怎么样,我可以来你家小住一阵子吗?」
「当然可以,我一个人租屋在外,你来刚好跟我作伴。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会挺你到底的。」
那一阵子,亲欣在杨舜堂那里受了委屈,就是找她哭诉的,所以亲欣跟杨舜堂之间的事,她最清楚了,以前亲欣是看不破,现在亲欣想清楚,要离开那个烂男人了,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她当然会挺亲欣到底。
「你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吧!」
「淑圆,真是谢谢你了。」亲欣感激地握著好友的手。
亲欣完全没想到她安逸的日子只过了一天,隔天,杨舜堂就找上门来,而且还是淑圆带的路!
怎么会这样!淑圆怎么会背叛她!亲欣瞪著淑圆看,眼中充满错愕、不敢置信。
「你别这么看著我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他神通广大找上门,而且他还说了,只要我能帮他忙,他就愿意让我到杨氏企业去上班耶!」杨氏耶!每年的年终最少都有三个月,哪像她现在待的公司,只有少少的一个月!
她公司的福利跟杨氏简直不能比。
「你就为了这个,把我给出卖了!」
「哪有啊!亲欣,你千万别把自己想得那么廉价,我哪有这么容易就被收买。」
「所以他还给了你别的好处?」亲欣气得横了杨舜堂一眼。这年头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嗯!你老公说他会替我哥找工作,还有让我妈住进养老村,而且全都你老公出钱,养老村耶!光是住进去就要五百万的保证金,每个月还得交三万块的房租,你不觉得这很赞吗?」
「你出卖我,还要我觉得很赞!」淑圆未免把她看得太有气度了一点。
「亲欣,你别这样啦!事实上,我觉得你老公其实不像你说的那麽不在乎你。」淑圆知道亲欣不喜欢听她说这种话,所以刻意把亲欣拉到一旁,两个人交头接耳的。
「如果我不是被他的举动所感动,你想我会出卖你吗?你何不再给杨舜堂一个机会,好不好?」
「给他什么机会?再次伤我的机会吗?淑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待我的?」
「会不会是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她的切身之痛,到了淑圆的嘴里竟成了误会一场,这世界还有天理存在吗?「好,就算是我误会好了,报章杂志的报导又怎么说?他这半年来,每天都跟外头的女人鬼混。」
「那些杂志上写的你也信!那上头不也写你夜夜笙歌,而且还怀了阿BEN的孩子,你有吗?」
「当然没有。」
「那不就得了,总之,那些杂志报导是唯恐天下不乱,你就别信那些了,还有,你想想看,如果他不爱你,干嘛那么急著找你回来?为了找你,他付出多少代价?」
光是巴结她,杨舜堂到目前为止就花了五百万,养老村的保证金她已经先拿到手了,她再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杨舜堂哪里不爱亲欣。
「他是有钱没处花。」总之,亲欣就是不信杨舜堂爱她,尤其他最爱搞那套痴情把戏,当初她不也就是这样被他骗得团团转,真的相信他会为了她,跟他父亲反目成仇,没想到她只是他用来气他父亲的一颗棋。她除非是傻子,才会再信他一次,不过,他人都找来了,淑圆这里也待不下去,她好像就只能跟着他回去。
但是,他千万别以为她回去就会乖乖的。
她是不晓得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但她绝不再像前些日子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
他现在想演浪子回头金不换是吗?
那她就每天出去玩、出去花,看他是不是真的受得了一个每天给他戴绿帽的妻子。
「太太呢?」杨舜堂为了亲欣,今天特地早回来,却没想到屋里屋外四处找不到她的人,问下人,下人一愣。
「呃……太太刚出去。」
「有说去哪吗?」
「去哪?呃……太太没说。」但是他们家的太太这个时间还能上哪去?还不是七早八早的就去泡牛郎店,寻欢作乐,少爷不会都没看报纸,不知道太太在外头的行为吧!
「我知道了。」从下人闪烁的言词中,杨舜堂知道下人没说出口的难听话是什么,亲欣现在人在牛郎店。
她想用这个逼退他是吗?
如果是,那么她就太小看他了,他如果有那么容易被打倒,今天杨氏企业就不会立足商场、称霸一方,而他父亲也不会拿他没辙,趁早退休,对他来个眼不见为净。她想对付他,她的手段会不会太嫩了些?
但,OK,他老婆嘛!她想要玩,他就陪她玩罗!
「干姊,这是你的酒。」阿BEN突然拿了一瓶顶级红酒到亲欣面前。那是一瓶Lafite,听说前第一夫人曾文惠女士就爱喝这个酒庄出品的红酒,外面的行情价,一瓶最少一万块,而在这里,它最少也要两万多吧!
「阿BEN,我刚刚有点酒吗?」
「没有,这是我们老板送给你的。」
「你们老板!」那个肥肥胖胖,行为举止却很娘的男人!「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名贵的酒?」
「我不知道,老板没说,只是吩咐小弟把酒送来,而且小弟说了,今天干姊的单,他买。」
「不管我花多少,他都付?」
「嗯哼!」阿BEN笑得好乐,「怎么样,我们老板是不是对你很好?」
好?!
亲欣才不觉得呢!她跟他老板又不熟,他干嘛对她这么热情?正所谓无事献殷勤,这之中必定有诈。
「阿BEN,你们老板还说了什么?」
「没啦!」
「这太奇怪了,什么都没说,就对我这么好?难道他真的一点企图都没有?」
「干姊觉得我们老板对你有什么企图?」
「比如说,觊觎我的美色。」亲欣猜,阿BEN却笑得很大声。
「你笑得这么大声是什么意思?嫌我不够美丽足以让你老板看上是吗?」
「当然不是,干姊的美是大夥儿有目共睹的,我怎么敢说你不美呢?只是我们老板其实是个……唔……」这话不能随便说给旁人知道,阿BEN捱著亲欣,偷偷的告诉她,「其实我们老板是个GAY。」
「GAY?!」
「嘘!小声一点,干姊,你是想让我被老板开除,回家吃自己是不是?」阿BEN连忙捂住亲欣的嘴,「总之,你不用担心我老板对你图谋不轨啦!他既然送你酒,你就大方收下就是了。」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我要喝酒,干嘛要你老板送。」她不喜欢这种感觉,「阿BEN,你帮我拿去还给你老板,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不要?」
「嗯哼!」
「干姊,你自个儿拿去还吧!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
「他是我老板耶!他的好意被人打了回票,这是多么没面子的事,你却要我拿去还,他若是拿我出气、开刀怎么办?」
「你这个胆小鬼,我平时真是白疼你了,算了,我自己拿去。」亲欣将酒抢了过来,「那你带我去见他总行了吧?」
「当然可以。」阿BEN喜孜孜的站起来,转头又加了个但书,「但是我只能送你到老板办公室门口,不能陪你进去。」
「怕你老板骂是吧?」
「嘿嘿!」阿BEN乾笑了两声,极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走吧!」

第九章

「就是这了。」从吧台後头转了个弯,有一间房间被隔出来,「这里就是我们老板的办公室。」阿BEN踮著脚尖,偷偷看了里头一眼,「有人在里头,一定是我们老板。」
一听到他老板人在里头,亲欣举起手就要往门板上敲,阿BEN及时抓住她的手。
他这是在干什么?亲欣瞪著阿BEN看。
「进去後别锁门,如果遇到不对劲的地方就大叫,我会在这里等著。」
「怕你老板对我非礼啊?你不是说他是个GAY?」
「是这样没错,但防著万一总是好的,我不喜欢看到你发生任何不幸。」干姊之於他而言,就跟个再造恩人没什么两样。
「算你这小子还有良心。知道了,如果真出了事,我会大叫。」现在她要去面对里头那个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的男人。
亲欣敲了敲门。
「是谁?」里头的人问。
那个声音怪怪的,像是憋著嗓音在讲话。
「那是你们老板的声音?」亲欣偷偷的问阿BEN。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阿BEN这是什么答案啊?有讲跟没有讲差不多。
「我又不常听我们老板讲话。」他们做牛郎的,不需要跟老板打交道,所有的事情店经理会吩咐、会张罗,「但听那个声音怪里怪气的,应该就是我们老板没错。」反正他们老板就是个怪人就对了。
阿BEN的答案令人无力。
算了,天塌了也有高个儿的人顶著,她怕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了吧!
「是我,于亲欣。」她报上名字。如果是阿BEN的老板,他应该知道她是谁,毕竟他都送酒来给她了不是吗?
「进来吧!」那个怪里怪气的声音又响起。
这一次亲欣觉得心里毛毛的,要进去之前,还特地吩咐阿BEN,「在外头等著,别轻易离开,听到没有?」
办公室里灯光昏暗,阿BEN的老板还背对著亲欣而坐,那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真是个奇怪的人,她人都进来了,他还不转过身来,这样不是让人觉得他很怪吗?
「听说这瓶酒是你送的?」亲欣一进来,就单刀直入地问,连寒暄的话都省了。
「是的。」
「为什么?噢!不,你不用回答我,因为我不想知道原因,总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於酒,我不能收。」
亲欣快步走近,将那瓶动辄就要上万块的红酒放在他桌上,转身就要走,他却冷不防地转过身来。
「小心!」
他动作太大了,差点扫到那瓶昂贵的红酒,亲欣急著倾身向前,要去护住那瓶红酒,浑然不知在这段时间,阿BEN的老板已经走到她身後,他的手环住了她的腰。
亲欣一愣。
这人在干嘛?难道他以为一瓶红酒就可以买她的身体吗?她还没廉价到那种程度,更何况她一点都不喜欢他送的酒。
「你给我放尊重一点。」亲欣气得伸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但手才刚提起来,就被他给抓住了。
那手劲完全不像是那个死胖子该有的速度跟反应,亲欣这才抬起头面对那个恶心的男人。
「是你!」杨舜堂、她的丈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当然在这里。」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有钱,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你花大钱买了这家店!」
「是的。」他眉宇含笑地点头。
「为什么?」他一个正经的生意人,干嘛买家牛郎店?这太令人猜想不透了。
「因为我心爱的妻子爱混夜店,还常常为此玩到三更半夜不回家,所以我买下它,这样我也比较心安。」
该死的,听听他在说什么鬼话!什么他心爱的妻子!这么恶心的话他也讲得出来!
「怎么,你今年想参选立法委员是不是?」
「没有。」
「不然你干嘛讲这些恶心巴啦的话?」她听了都快吐了。他说这些恶心的话想骗谁啊?
说什么买下夜店,他比较心安!拜托,谁不知道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想想看,如果她成了老板太太,谁还敢接近她啊!
「你存心想破坏我的夜生活。」
「我没阻止你来店里玩。」
「但只要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就玩得不尽兴。」她打算明天就换一家。
「你以为你换一家,我就找不到你?」
「找到我又如何?你总不会又买下那家店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疯了呀!钱是那样花的吗?」她是不信他会这么糟蹋钱,但是他行为诡异,心里头在想什么,她常常猜不透,搞不好他真那么变态,为了阻止她在外头风流快活,就算买下全台湾的夜店也在所不惜。
行,算她怕了他总可以了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只想取悦你。」
「你别无聊了好不好?这里又没人,你演戏给谁看啊?」他少来这一套痴情男戏码,她才不上他的当,还有,他的身子干嘛一直靠过来?亲欣瞪著他。
这痞子!他该不是想做吧!
亲欣意识到他的企图,狼狈地退了几步,却被他反逼到墙角,她整个人就被他困在他手臂跟墙之间。
他靠得她好近、好近,近得他呼出来的热气就直接喷在她脸上,她的体温瞬间上升,整个脸红扑扑的。
「你的脸像颗苹果,让人好想咬一口。」
他有病啊!什么咬一口……哎呀!他真的咬了!
「你干嘛!很痛耶!」她气呼呼的想捶死他。
「嘘!」他捂住了她的嘴,「你不该叫得这么大声的。」
他勾起她的腿,让她环在他的腰间,食指勾下她的底裤。
女人穿裙子就是这么方便,不限时间、不限地点,想做爱就能做。
「你在干嘛?」他的手指……竟然摸进她的私密地方。
「你不会想让别人看到我们在干嘛吧!还是你想让人看?」杨舜堂的目光向外飘去。
他早发现外头有人。
「是那个叫阿BEN的男孩吧!听说他是你的男朋友?」
「是的,怎样?不爽吗?」亲欣眼里带著挑衅。
「我没有不爽,只是你叫得这么大声,要是让你男朋友听到了,会怎样?」
「他刚好可以来救我。」
「你以为他敢?」
「别以为你是他老板,他就不敢拿你怎么样,要知道,阿BEN很挺我的。」对於这一点,她相当有信心,毕竟她刚刚要进来之前,阿BEN还特地交代她,出了事要大喊,他会豁出去来救她的。
「可我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公,我跟我老婆亲热,他一个奸夫身分凭什么阻止?」杨舜堂笑著反问亲欣。
这一点,亲欣倒是没想到。
对喔!阿BEN可以豁出去,阻止任何人污辱她,但这一招独独对杨舜堂没用,因为她是他老婆,他有她身体的使用权。
「怎么,不叫了?」
他邪恶的手指再进去一点点,掏弄得她气喘休休,但她却咬著用手握成的拳头,半点声音也不敢叫出来,因为她的叫声会引来阿BEN,而如果让阿BEN看到她正被他欺负著,她倒不如死了算了。
「啊——」他……进去了!
「叫得太大声了哟!」他取笑著她。
随著他的进入,亲欣全身的细胞几乎都张狂了起来,她再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还恨著这个可恶的男人,她的身体不断的尖叫、呼喊著:她想要他……
「快点。」她十指掐进他厚实的肩膀,踮起的脚尖迎向他不断进出的欲望。
天哪!她要升天了。
「唔……」亲欣差点控制不了自己的尖叫,於是往杨舜堂肩头一咬,将所有想尖叫的欲望都转移到咬人的欲望上头。
「干姊,你怎么进去那么久?」一看到亲欣开门出来,阿BEN就急急的迎了上去,但没想到她後头还跟著一个男人,那个男的长得人高马大,而且还十分帅气好看,「他是谁啊?干姊。」
「你老板。」被狠狠爱了一回,现在亲欣讲起话来有气无力。
「我老板!怎么可能!」他老板是个大胖子耶!「莫非老板去减肥了?也不像,因为这个人的五官跟老板一点都不像……干姊、干姊……」干姊怎么低著头,拚命的往外头走?
「你要去哪?」阿BEN急急的拉住亲欣的手,而他手才握住,他的手便被一道视线给锁住,那道视线还带著怒火。
阿BEN转脸去看,是那个好看的男人,他现在正以凶狠的目光盯著他的手,那股狠劲像是要把他的手给剁了一样,害得他胆小地赶紧把手给松开。
这个人是谁啊?对干姊好强的占有欲!
「你到底想怎样?嘴里说准我出去外头找男人,但私底下却来这一招,让我出不了门。」一出门,他就尾随上来,还在外头强要了她的身子,让她连呼救都不行,因为怕别人撞见自己也很享受他的欺凌……
总之,她实在受不了他反覆无常的态度,所以他要怎样,可不可以老实的跟她说了?只要他说了,她就配合他。
「我想跟你说……抱歉。」对不起三个字很难从杨舜堂的嘴里讲出来,因为他从来没对别人说过那三个字,所以只好简化一下,两个字就比较容易开口。
「什么?!」他刚刚……刚刚是在跟她说对不起吗?
这怎么可能!他是那么狂妄、骄傲的人……
「为什么?你做错了什么,需要跟我道歉?」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因为你对我做过的恶劣事何止上百件……不,可能上千件都有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事跟我道歉。」
「我从头到尾只做错过一件事。」
「那就把那件事说来听听吧!」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骄傲的男人肯低头跟她认错。
「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拿你当成报复我父亲的工具。」
「所以你後悔娶我了?行,我们现在就离婚。」如果他要说的是这个的话,她也很乾脆,反正……
反正她本来就不想留在他身边,徒惹自己伤心难过。
「你就不能好好的、安静地听我把话给说完吗?我如果後悔娶你,干嘛费尽心思找你回来?」
「我哪知道?」打从一开始,她就从没真正懂过他,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晓得他在想什么。
「你真的要我讲出那句恶心的话?」
「哪一句恶心的话?」亲欣不爽地瞪著他看,突然发现他的脸有奇怪的颜色!
他……他脸红耶!
喝!她知道了,知道那句他始终讲不出口的话是什么了!莫非……
「你爱我!」
「我哪那么没用啊!」说什么爱不爱的,「我是指我在乎你。」
「什么,就只是在乎!这样就叫恶心了啊!」拜托,那那些讲我爱你的人怎麽办?
他要人家去跳淡水河啊……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来著?他在乎她!他竟然在乎她!这怎么可能!跟他相处了半年多,她一直以前他在乎的人只有他自己……不,他连自己都不在乎,因为他为了气他父亲,就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拿来当筹码,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她一直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人事物 值得他费尽心力去争取,除了气他爸,而现在他竟然当著她的面说他在乎她!
这句话虽不及他爱她那么有震撼力,但是她知道对他而言,在乎这两个字就得花掉他多大的气力说出口,而……怎么可能?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就变得很在乎我了?」
「是在乎,没有很那个字,OK!」该死的,要他说出口,他就已经是万般为难了,而她却像只小麻雀似的直喳呼著,她非得让他觉得自己是猪头,怎么讲得出那么恶心的话,害他後悔,她才甘心是不是?
「总之,我话都说出口了,你到底接不接受我?一句话,别罗哩巴唆的。」害他糗了。
「厚,求人家爱你还这么拽?不要啦!」亲欣一口就拒绝。
杨舜堂的脸顿时变成大便色。
亲欣看不到他难看的脸色,还拚命的讲,「我干嘛要一个连『我爱你』都不肯跟我说的男人。」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我为什么没有?」
「你都已经嫁给我了,OK。」请她认清楚这个铁一般的事实吧!「你死心吧!你这辈子就只能活在我的羽翼下。」
「懒得理你。」亲欣掉头就走,根本就不理霸道的杨舜堂,但她嘴里说不理,可心里却窃喜得要死。
杨舜堂说他在乎她耶!哦呵呵呵呵……
「你在偷笑?」杨舜堂的声音从後头飘来。
「我哪有。」亲欣还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她快步的跑开,而愉快轻飞的步伐却早已泄漏了她飞扬快乐的心。
是的,她到现在对杨舜堂还不能死心,她还是好爱好爱他,只是她从不肯轻易承认罢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