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故事前面
上海滩,多少英雄情痴的故事发生在这块土地上。
在当时它是英法租界,也是日军觊觎的一块大肥肉。
不少有为青年在此私设抗日情报组织,而其中尤以「风起云涌」这个帮会最受众人瞩目。
它集合整个上海市的精英,明里从事商行生意,赌场、酒店、歌舞戏院、武馆、船运,甚至妓院无所不包,私底下却是整个上海市内最有权威的抗日组织。
「风起云涌」的主要成员为上海滩六位青年才俊。他们各自有着辉煌的身世背景,却不趋附时势,懂得以国家安危为己任。
帮主:戈潇。
本身为戈家庄的大少爷,三代均为上海滩首富,也因此帮会的开销大多由他负担。由于他处事果决,壮志凌云,自有其威仪,帮主之职非他莫属。
他更拥有器宇轩昂、玉树临风之外貌,对触犯帮规的手下向来不假辞色,是个令弟兄们又敬又畏的领导者。
他身手一流,「红庆武馆」为他所管,「风起云涌」各弟子的武术也多由他教导传授。
代号--撒旦。
副帮主:夏侯秦关。
夏侯府五少,夏侯家的酒坊生意可谓上海之首,也因此由他掌管帮里的「红庆酒楼」。其酒量之好,绝对可以用「酒圣」来形容,他曾经与北方部落族长畅饮整整十天十夜,却仍不带醉意,让以酒为生的族长跪地求饶,甘拜下风。
他个性浪荡不羁,喜流连花丛,常常向帮主抗议为何不把「红庆妓院」交给他,让他只能远观不能近亵,搞得心痒难耐!
怎料,他的一颗浪荡心终于被一个小女人所征服,满腔真情从此只倾注于他的爱妻--于涵。
代号--狂徒。
右护卫:方溯。
乃北方药材大户独子,熟悉医理,更曾赴美研究外科手术,帮里弟兄若因格斗而身受重伤,多由他开刀诊治。他头脑清晰,分析事件向来有条有理,足以用「料事如神、神机妙算」来形容。但个性刁钻吊诡,顽劣有余,只需他脑袋一兴起作弄人的计策,往往无人能挡,弄到最后大伙无不举双手双脚投降,大喊吃不消。
也因此,任何人都无法将他在「耍宝陷害同僚」与「苦思对敌良计」时的两张脸兜成同一人,想当然耳,他亦是其余五少们最头疼的一位,目前担任军师一职。
前阵子他已由黄金单身汉变成了名草有主的「有色龙」,如今他也只会对她心爱的娇妻「色迷迷」了!想起他俩的那段罗曼史,还真是耐人寻味……
代号--变色龙。
左护卫:赫连驭展。
他身分较特殊,生父、生母是中国人,却在他五岁时将他卖给了一位无子嗣的日本大官,此人正是目前驻守上海的权司大佐,也因此,赫连驭展的加入,便成为「风起云涌」的最大后盾。
他从没忘记自己是中国人,更看不惯日本人嚣张跋扈的行径,因而立誓要为中国人尽份心力。或许是身分尴尬,他向来不苟言笑,冷静如狮,总以静默来面对众人。身为「红庆赌坊」的大当家。
日前,他终于与暗恋他多时的小女人本谷优踏进礼堂。从交换戒指的那一刻起,他立誓将永远爱她怜她,绝不让她再尝到一丝苦楚。
他与右护卫方溯另一项重任则是维护帮内弟兄安全。
代号--冷狮。
执法者:傅御。
为傅大财主第十二子,也是最富盛名、风流惆傥的傅十二少,性情潇洒随和,有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蛋,这也是他能在男女关系上吃香的原因之一。
当时反串戏子当红,他便常粉墨登场,引来不少日本官员的喜爱,更深得富家太太们的垂青,所得的赏赐简直就快堆积成山了。「红庆戏院」便是他赚进大笔钞票的金窟。
如今他不仅娶了娇妻,更是上海「中国杂志社」的大老板。有爱妻海希蓝帮忙坐镇与众弟兄的倾囊相助,杂志社的业务更是蒸蒸日上,虽然日本人常有意无意上门挑衅,却又拿他们没奈何,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他亦是处分不法弟兄的执法者,底下弟兄都尊称他一声「十二少」。
代号--风流。
执行者:浦卫云。
是上海市长流于外的私生子,于几年前认祖归宗。原来的他个性诡谲、偏激难测,即便是「风起云涌」里的兄弟亦无法走进他心中。直到一位名叫上野荞的女子走进他生命中,这才挖掘出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两人最初被「仇恨」束缚在一块儿,继而化解,有情人终成眷属,其中过程颇耐人寻味。
「红庆妓院」为他所管。他是帮内刑罚的执行者,说得难听点儿也就是刽子手,更是大伙最引以为惧的「浦爷」。
代号--恶魔。
由于这些家伙行事不羁且多拥有上乘功夫,虽以「风起云涌」为总舵,却来去无踪,亦正亦邪的个性至今仍让人捉摸不定。
上海市知他们者,便冠了个名号在他们身上--上海滩邪佞六少。
近来「撒旦」戈潇浑身弥漫着一股火爆气息,因为他父亲戈老爷突然在外地丧生,凶手却怎么也查不出来。
更令人费解的是,原为上海滩首富的「戈家庄」居然被人追债上门!这些突发状况让戈潇无暇应付帮会事务,也让「风起云涌」的弟兄们为他担心不已。
此时此刻有太多谜团围绕着撒旦,他该如何解开这一连串的迷离事件呢?
欲知后事的看倌们,别走开啊!
第一章
戈潇坐在主位上频频皱眉,让夏侯秦关等人也跟着欲言又止了好几回。
大伙都知道他为戈老爷的猝逝而哀恸,事情发生至今已有一段时日,却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到,怎不教人气馁又痛心?
戈老爷戈敬于两个月前搭车前往北方做生意,不料却于回程惨遭不测。原本北方的生意都是由戈潇的叔父戈敞负责,但是那阵子戈敞身体不适,戈敬心想自己也好一阵子没去北方几个买主那儿走走,因而决定代走这一趟,并且藉机了结一桩心愿--为戈潇下聘提亲,将北方同业大户之女吴珊珊纳为儿媳。
提亲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受到戈潇反对,但戈敬以他身为戈家长子,婚姻对象得以戈家庄的生意发展为考量,命令他不得拒绝。
哪知道在戈敬将一切办妥之后,却于回程路上遭劫,死得凄惨。
「帮主,」傅御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就节哀顺变吧,老是锁着眉头也解决不了问题。」
夏侯秦关也跟着提出建议,「风流说的对,我们得尽快把凶手找出来才是,老在这儿哀声叹气也不是办法。」
「你们以为我没努力过吗?问题是人手有限,调查起来真的有困难啊:」戈潇揉了揉眉心,心中烦乱不已。
虽然他身为帮主,但是「风起云涌」的主要工作是维护上海滩的平静,他不能让弟兄们为他的私事忙碌。
「你是帮主,我红庆赌坊的人手随你调度。」赫连驭展斜倚窗口,懒洋洋地说道。
「我的人手也任你使唤。」方溯也道。
「不用了,我现在还得为那些债务伤脑筋,查凶手之事就暂缓吧!但我有预感,这件事一定和『他』有所关联。」戈潇眯起眼,神情谨慎。
「是吗?你已经有眉目了?」浦卫云挑起浓眉问道。
「还没证实,但……」戈潇倏地止住话,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他不会无的放矢。
等到时机成熟,他会立刻挖出那人的底,让他无处遁逃!
「怎么又不说了?快接下去啊!」浦卫云追问。
「是啊!撒旦,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不爽快了?」赫连驭展双手抱胸,静待下文。
戈潇摇头苦笑,他在上海滩打滚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做事拘泥了?只是这回有关他们戈家庄的名誉,他不能不顾忌。
「你们若真想知道就再等等吧,我已派吕煜去帮我办事,相信过不久就会传来消息了。」说着,他刚毅的脸庞掠过一丝抽搐。
其他五人互相观了眼,不再多问,静静的等候消息。
这段等待的时间有人泡茶,有人喝酒,有人下棋,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吕煜终于回来了。
「帮主,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吕煜对几个头儿点头示礼后,立即禀告。
「很好,我想他就快来找我了。」戈潇沉吟道。
「谁?」傅御忍不住问道。帮主彷佛在让他们看一部侦探片,实在太吊人胃口了。
「别急,再等等。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八成按捺不住,就要到了。」戈潇心情沉重的说。
不久,当真有人造访了。
「帮主,戈敞戈二爷来访。」一名弟兄前来通报。
「快请。」戈潇俊脸陡变深沉。
「戈二爷居然会来我们风起云涌,真是稀客啊!」方溯已从戈潇脸上的变化猜出这件事非同小可。
「的确难得。」戈潇从主位站起,走到门口迎接,一见戈敞踏进屋里,他即问候道:「二叔,怎么有主来侄儿这种小地方?快请里面坐。」
「哪儿的话,是二叔平日太忙了,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你这儿走动。唉!自从你父亲意外身故后,我更是忙得团团转。」戈敞拿下大帽,在戈潇的引领下坐入大位。
其余五少纷纷站起,分散两侧静观发展。
戈潇在叔父对面坐定!徐徐问道:「不知二叔今天来的目的是?」
「我听见了风声。」戈敞皱眉道。
「什么风声?」他明知故问。
「听说你父亲生前已将那张藏宝图交到你手上,是真的吗?」戈敞开门见山的问。
「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传闻?」戈潇故作惊异貌,「二叔,你别被外面的流言给骗了,影响咱们叔侄间的情感。」
戈敞会找上门是他意料中事,而这也证实了父亲的死确实与戈敞有关,这是他很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
经他调查,两个月前父亲代替生病的戈敞前往北方,但在父亲出发后,他的病情却突然转好,甚至还生龙活虎的四处走动。
他曾潜入二叔房里查看帐目,发现自六年前开始,许多产业陆续被变卖,却不见金钱入帐,而债务亦是由那时候开始产生,问题是签字的人怎会是父亲?
这其中一定有鬼,很可能是戈敞模仿了父亲的笔迹!
「潇儿,戈家庄已经被债主逼得快垮了,如果你真知道那批宝藏的下落,何不拿出来应急?」
「二叔,你何苦为了一张藏宝图苦苦相逼呢?」戈潇冷言道。
的确是有宝藏一事,而父亲确实也在三年前便将图交给他。只不过在年前黄河水患时,他们父子便已连手将那批宝藏挖出救济灾民,未留下一分一毫。
想不到一纸废物竟会为父亲惹来杀身之祸!
戈敞不满的说:「难道你想藏私?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我身上没有那张图,信不信由你。风流,替我送客。」戈潇脸色丕变,立即下了逐客令。
戈敞怒瞪他。「你想独吞这笔钱财?」
「是谁有觊觎之心还不知道呢。」戈潇转身无意再多说,戈敞拿他没奈何,只好忍住气离开了。
「撒旦……」浦卫云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我是有那张藏宝图,但宝藏早就捐出去救助灾民了,这只是我故意放出的风声。」戈潇知道兄弟们心里的疑惑,遂简单扼要的解释道。
「你认为他和令尊的死有关?」方溯将事情连贯起来。
「没错。我在等他自动露出狐狸尾巴。」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戈敞是他的亲叔父,他也不会放过他!
※ ※ ※
「戈敞,你给我站住!」上海滩有名的附日分子罗永达喊住了从「风起云涌」走出的戈敞。
「罗……罗先生。」戈敞暗叫不妙。
「怎么,问出结果了没?」罗永达缓缓走向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魁梧的保镖。
「没……没有……」戈敞勉强挤出僵硬的笑容应付道。
「没有?你是他二叔,怎么一点儿用也没?」罗永达火炬似的眼紧锁住他,吓得戈敞直打哆嗦。
「戈潇不是普通人物,当然没……没那么容易问得出来。」他频频颤抖,心中懊悔不已。
罗永达的心狠手辣在上海滩众所皆知,他当初真不该找上这种狠角色合作,如今想撇清关系已经来不及了!
更甚者,罗永达还强迫他把戈敬留下的藏宝图骗到手,否则就杀他灭口!问题是戈潇这孩子可不是好惹的,要他在短短三天内将东西骗到手,根本是天方夜谭。
「那是你的事,别忘了我给你的期限。」
「罗先生,三天实在不够啊!」戈敞差点跪下向他磕头。
「没得商量!后天晚上我会来向你要消息。」罗永达下了最后通牒,领着手下离去。
戈敞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他决定不再管那些宝藏了,光是从戈家庄转到他手中的产业已够他过好几辈子,他何需留下来过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
主意一定,他立即回到戈家庄,打算收拾细软连夜离开上海市。
然而事与愿违,当他打包好一切准备趁夜逃离时,才出大门即被人暗算,后背中了一枪。枪声惊醒了戈家庄的人,紧急将他送往医院,并通知大少爷戈潇。
戈潇与方溯闻讯赶到医院时,他已是奄奄一息,就连方溯也束手无策。
「二叔,是谁下的手?」戈潇看着他泛白的面容,忿忿问道。
「罗……罗永达……」戈敞虚弱的回答道。
「你与他连手?」
「看来……你都知道了。」戈敞并不意外,这个侄儿精敏睿智,一直是他计画掠夺家产时最大的顾虑。
「把戈家的产业吐出来吧!你没后代,留着那些钱财又有何用?最后还不是得回归戈家庄。」戈潇感叹道,希望他能及时悔误,挽救戈家庄。
戈敞喘息道:「你……你以为我没后代?早在六年前我已育有一 子,而且是登记有案的婚生子,我的钱早就留给他了。你……你没希望夺回,哈……」
「什么?他现在在哪儿?」戈潇没想到他居然瞒着家人在外头娶妻生子。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让你去……去抢--咳……」他咳了起来,带着一抹得逞的笑容吐出最后一口气。
戈潇双拳紧握,愤懑地捶了下大腿。
「这下怎么办?除了他的继承人之外,没人动得了那笔财产。」方溯一语中的。
「没错,他这着棋堵得我无路可走。」戈潇的目光冰似寒潭。
「关于债务问题,我们可以帮你负担一部分,应该可以只挡债主一阵子。」方溯心中已有了打算。
「你的意思是?」戈潇听得出他话中有话。
「去找那位继承人吧!」
「哼,我当然会去找他。只不过要我对付个才几岁大的孩子,真是有点……」他沉下脸。
「是你二叔先对不起你,你又何需顾虑太多?再说你只是要回自己的东西,又不会伤害他,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方溯倒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现在说这一切都还太早,毕竟我们连那小孩在哪儿都还不知道……」一股异样的感觉蓦然袭上心头,血液流速也陡地加快,戈潇不由自主的紧按住胸口。
方溯发现他神情不对,立刻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压力太重,把身体搞坏了?」
「不,我没事。」戈潇掩敛眉睫,他知道自己绝非不舒服,但是这种现象是从没发生过的!像是期待、雀跃……
「我看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调查的事交给我们。」方溯担心地蹙起眉。
「那就拜托你们了。」戈潇心想,或许他真的太久没好好睡上一觉了。过了今晚,这种奇怪的毛病应该不会再犯。
※ ※ ※
经过「风起云涌」伙伴们数天不眠不休的调查后,发现戈敞妁于七年前去了趟英国;他就是在那时秘密结婚,新娘是小他三十岁,今年不过二十三岁的葛丽佛.安。
而三年前他又藉口到国外旅游前往英国,一去就是两年--
原来是看妻子和儿子去了。
只是葛丽佛一直居无定所,要找到他们母子俩实在很不容易。因此戈潇决定亲自去一趟英国,沿着葛丽佛迁徙的路线寻觅,他有信心总会找到她。
「撒旦,你真要大老远跑到英国去?」傅御皱着漂亮的眉问道。这一去可得近年之久,他非得走这一遭不可吗?
「干嘛?瞧你这么恋恋难舍的。」夏侯秦关取笑他,「我这个快要陷入火坑的人都不急了,你急什么?」
帮主一走,他这个副帮主当然没得闲了。
「因为……我总觉得撒旦这一去好像会被人拐跑似的。」傅御忧心的回道。
「他是去追他们戈家庄的财产,又不是去追女人,谁拐他啊?」浦卫云不由得发噱。
「那个葛丽佛啊!」
「风流,你当真是胡涂了,那女人怎么算都是帮主的婶婶,他才不会去做这种乱伦的事。变色龙,你说是不?」夏侯秦关说完哈哈大笑。
方溯但笑不语,那笑容让人看了有些发毛……
此刻,戈潇站在轮船甲板上,想着临出发前众弟兄的调侃话语,不禁摇头一笑。风流也真是的,他怎可能看上自己的婶婶呢?
戈潇在船上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英国,他依循早就计画好的路线一一走访,幸亏他曾在英国留学数年,在英文应对上还难不倒他。
他寻访了好几个葛丽佛曾待过的地方,全都扑了空。一个礼拜过去之后,他来到「亚森」这个小镇,才打听出葛丽佛目前正是「亚森牧场」的负责人!
戈潇心中暗喜,毫不迟疑地前往寻人。
亚森牧场位于尔雅山脉山脚下,周遭住户不多,少数人以自行豢养牲畜为业,但绝大多数的人都在亚森牧场讨生活。
戈潇站在山坡上观望。此刻已入冬,四周白雪环山,呈现出一派静谧安详的气氛。他心中不免感叹,若是中国也能这般平和该多好?
「啊!我的球掉到沟里了,你帮我捡好不好?」一位稚龄幼童以英语说着,并伸出小手拉着戈潇的裤子。
戈潇低下头,看见一位金发小男孩,模样可爱天真。
「你的球?」他蹲在小孩面前,揉揉他的小脑袋。
「嗯。」小孩点点头,指着旁边的河沟。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才帮你捡。」戈潇笑意盎然地问,对这男孩莫名的感到亲切。
「强尼。」强尼拉拉他的手,又指向他心爱的球。
「好,你等着。」戈潇炯眸一闪,矫捷翻身而下,拿了球转瞬跃起,不过裤管仍湿了大半。
他将球递给小男孩。「小心点儿,如果再掉进沟里,叔叔可不帮你捡了。」
「谢谢。」小男孩转过身,忽然像是见到了谁,开心地跑了过去。
戈潇好奇地循着他的身影看过去,见到一个金发女子姿态优美地站在一棵大树下,张手抱住小男孩。
突地,他竟又感受到一股冲击胸口的力量,而且比上回更凶猛!
他揿住胸,以一双炯然利眸与她对望。
女子显然也震住了,但她随即敛下眼,轻拍掉强尼身上的细雪。
「妈咪--」强尼亲蔫地在她身上磨蹭了下。
戈潇这才明白强尼的一头金发原是遗传自她,瞧她年纪轻轻,想不到竟然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了!蓦然,他想起了葛丽佛。
「妈咪不是告诉过你,少和陌生人交谈吗?你怎么不听话了?」她声音虽轻,但犹能听出不悦。
强尼噘起嘴,拉拉她的手看向戈潇,「是那位叔叔帮我捡球的。」
她发觉自己的失礼,窘然走向他曲膝致谢。「先生,谢谢你。」
近距离下,戈潇才发现她是这般的纤柔!在他印象中,欧美一带的女人大多身材高大,但她竟是如此娇柔、纤细……
金发女子向他致谢后,便牵着小男孩的手打算离开。
「等等!」戈潇喊住她。「请问小姐芳名。」
「呃……我姓安,这里的人都喊我安小姐。」她迟疑了一下才说。
戈潇闻言一震,眉微挑,语气变冷,「久仰了。」
「什么?」葛丽佛不解地回视他。
「我早听闻安小姐将亚森牧场经营得有声有色,今日一见真令我讶异,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年轻!」戈潇掩下激动,不动声色地说着。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强尼。他应该就是二叔的孩子,而她就是……
他将日光拉到葛丽佛身上,心中不禁产生一种极龌龊的感受。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居然为了钱出卖灵肉给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老男人!
真让他不屑!
「谢谢你的赞美。」葛丽佛直觉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况且他又是东方人!虽然他操了口流利的英文,分辨不出他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但她知道东方人是她不该接触的对象。
微微颌首,她正欲离开时又被他喊住了。
「安小姐请留步,在下来自中国,游历到此无处可去,我看你的牧场还满大的,可否收留我?」
葛丽佛一听说他来自中国,禁不住全身颤抖。
「我……你我又不认识,不太好吧!」她有意和他画清界线。
「那么这样吧!我想在你这儿求份工作,就当你雇用我,随便给个地方让我栖身就行了。」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自戈潇唇边泛起。
「可惜我们牧场不缺人。」她整个人都提防起来,总觉得此人十分危险。
「是吗?要不我不领薪资,任你使唤,只求个落脚的地方。」
「这……这不太好吧!你身体硬朗健壮,去哪儿都可以安身,为何一定要屈就我这儿?」经他这么一说,葛丽佛觉得他更可疑了。
不知怎地,她心头一直鼓动不安,彷佛有什么恶事将要临头了。
「偏偏我喜欢这里的景色,想要留在这儿捕捉更美的风光。实不相瞒,我是位浪迹四处的旅人,不会在你这儿叨扰太久。」戈潇不放弃的继续说道。
他一身不凡的气势,尤其是那暧味难缠的目光,让她心绪狂乱,不知是否该答应?
「请问先生大名?」
「我的英文名字是撒旦。」他低头淡笑。
「魔鬼?」葛丽佛震惊地瞠大眼。
「不过是个名字,安小姐为何这般震惊?」他向前跨出一步,吓得她连连后退,不发一语地拉住强尼转身就逃。
戈潇眯起狭眸.嘴角浮起冷笑,随即追了上去。
第二章
「安小姐,在下的要求你还没答覆啊?」
戈潇三两下就追上葛丽佛,堵住她的去路。
葛丽佛紧抓住前襟,仿似真的将他视为撒旦转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倒是强尼对他呵呵一笑,「叔叔,你跑得好快哟:我们可不可以玩赛跑?」
戈潇扬唇一笑,故意将脸凑近她说道:「你儿子希望我留下,那你呢?」
「不!」她想也不想就对他咆哮,简直无法容忍他那懒洋洋的目光与醇酒一般的嗓音。
姊夫曾经说过,可能会有一个像撒旦般危险的仇家找上门,要她们千万小心,绝对别着了他的道。
如今,真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出现了,而且对她纠缠不清,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见着她慌乱的反应,他嘴边那抹邪笑更系更浓,目光须臾不离开她,「干嘛那么激动?看你美丽大方,怎么心肠这般硬呢?」
戈潇话中有话,暗喻她虽有如花美貌却心如蛇蝎,否则也不会和他二叔连手骗取戈家的财产。
其实他对钱财一向不看重,但「风起云涌」的运作需要金钱,债主也需要金钱打发,否则他才懒得千里迢迢走这一遭。
葛丽佛被他迫人的气势震得不知如何反应,更被他喷拂在她睑上的鼻息扰得心乱如麻。
「我说过,我不缺人手,也没地方让你住下。」她找了个理由回绝他。
「妈咪,杰夫车祸后不是没人做管理马厩的工作吗?为什么不让这位叔叔帮忙?」强尼也六岁了,早熟的他自然听得懂两个大人间的谈话。
「强尼!」葛丽佛一张俏脸瞬间像被击垮般地皱了起来。
这个孩子真是的,挑这个时候说些不该说的话,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戈潇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妈咪,答应好不好?我喜欢这个叔叔,他比杰夫好看多了,跟他出去玩才有面子。」
「我……」葛丽佛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妈咪,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哇,好棒!」强尼兴高采烈地拉着戈潇的手,「叔叔,快到中午了,我好饿哟!你是不是也饿了呢?我妈咪煮的东西最好吃了,你想不想吃?」
葛丽佛神情一紧,直瞪着强尼。
「我当然想了,就是不知道你妈咪欢不欢迎?」戈潇挑衅的眼神迎向她,轻淡的语调却饱含威胁。
「好不好?」强尼看向葛丽佛追问。
「既然你什么都做主了,还问我做什么?」她咬了咬牙,未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提高。
「妈咪……」强尼一脸委屈地看着她,不明白妈咪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凶了?
看见强尼眼眶中打转的泪,葛丽佛又不忍又气愤,「答应就答应了,男孩子怎能这么爱哭?」这句话一扔下,她转身跑进马厩。
「强尼乖,我去安慰你妈咪,你先去吃饭。」戈潇拍拍他的肩后,迅速追了过去。
他斜倚在马厩门口,挖苦她道:「喂,你太没礼貌了吧?答应请我吃饭,竟连一点儿诚意也没。」
「我屋里有厨子,饭菜已经做好了,你尽管去用。」她的小睑冷若冰霜,实际上恐惧和不安却压在胸口,令她几乎喘不过气。
为了排解他带来的压迫感,她拚命想找事做,看见马厩口放着一捆捆牧草,她便走过去打算搬来喂马儿。
由于这种粗活一向是杰夫在做,她从没碰过,压根儿不熟练,只见她才刚扯动底下一捆,上头数捆立即松动,眼看就要砸下,幸亏戈潇及时冲过去扶正它们。
「你这个女人当真是笨得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戈潇被她这副蠢样弄得一肚子火。
「把……把它们搬去马栏内喂马。」葛丽佛自知犯了错误,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骂回去。
「早说嘛!真是的。」
戈潇猛一皱眉,俐落地将一捆捆牧草平均分散在每个马栏内,动作之快完全看不出是个生手。
待一切完成后,他才有时间欣赏马厩里的骏马,突然间,他的视线被一匹娇小的牝马给吸引了去。
「这是你的马?」他肆笑地挑眉看她。
「用不着你管。」葛丽佛秀眉一轩,冷冷地说。接着,她提起之前的话题,仍试图说服他,「我看你并非胸无点墨之人,不需要在我这儿做苦力,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所以--」
「我说过我想留下不是为了钱。」戈潇打断她的话,清亮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至少,他要的钱不是她所想的那一丁点,他要的是她从戈家庄挖去的所有财产,或许连这座牧场也包含在内。
「你……」葛丽佛只觉胸中犹如一把烈火燃烧着,如果可能,她真想狠狠教训这个狂妄男子。「算了,以后你就留在马厩工作吧!不只要喂马儿吃草,还得替它们洗澡,偶尔还得遛遛马。」她故意编派了一大堆工作给他,以没心头之恨。
「你真把我当奴才啊!」戈潇笑看她一脸娇嗔,陡地心中一动。
亏她长得如花娇艳,灵灿流动的蓝色瞳眸似水清澈,为何会是戈敞的妻子,他的婶婶?
「做不做随你,若怕了你就赶快离开。」葛丽佛清丽绝伦的脸蛋微扬,刻意摆出一副冷峻倨傲的模样。交代完毕,她便打算走人。
「安小姐,你就把我丢在这儿不管我了?可是我现在肚子饿了。」戈潇唤住她,谑笑道。
「那是你的事。」
她的步子才刚跨出,却不慎勾到置于地上的绳索,一时失去平衡地扑跌在他身上!
戈潇暖玉温香抱个满怀,双眸幽深炽烈地攫住她惊疑不定的蓝眸,「怎么,才刚认识就对我投怀送抱?这样的进展未免也太快了。」
他肆笑,眉眼间尽是邪谑颜色。
「放开我……」葛丽佛娇容晕烫,急着避开他的触碰。
戈潇冷冽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幽光,「我当了你的肉垫,你连声抱歉也不说吗?」
她瑟缩了下,但在见到他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时,瞬间扬眉矜冷地说:「别忘了,你现在所待的地方是我的,我要摔哪儿全凭我高兴,是你不让开,怪不得谁!」
「是吗?」他锁住她的臂力突然加重,逼人的黝黑深眸逼视着她,「我想你搞错了吧!你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应该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葛丽佛反射性地打了个冷颤。他……他怎么知道?这地方是姊姊临终时留给她的。
「我猜对了是不?」他语调虽柔,却有着让人不能忽略的冷酷。
看她那副惊悚畏怯的表情,想必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侵占他人财富而不惜杀害手足的恶劣行径。
戈潇在心底摇头叹息。她澄澈的眸子彷如不经世事般纯真,正无辜地看着他,诱惑着他的心。但实际上它的主人却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为了一己的利益,不惜使出谋害亲人的手段!
可怕的女人啊!
「你到底是谁?」莫非他当真是姊夫所说的仇家?
「你说呢?」他撇嘴嗤笑,那谜样的表情让她浑身不自在。
「我不知道!放开我……」她拚命地扭动、挣扎,柔软的躯体紧黏着他,勾起他潜藏的欲念。
戈潇眯起眼,感受到胯下已被她磨蹭得紧绷胀疼。若非她是他的婶婶,他早就扒光她衣服,在这个干草地上要了她--
妈的!
他猛地推开她,避免自己做出不该做的事,「你吵够了没?」
看着他冷煞骇人、怒气腾腾的表情,葛丽佛立刻闭上嘴巴,泪水却也夺眶而出,一张一丽容梨花带泪。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戈潇全身力量仿似被她抽干了一般,胸口那股骚动不由自主的加遽。
他怎么可以对她有感觉?在上海有多少美女对他投怀送抱,他都无动于衷,如今怎能对自己的婶婶产生这种要不得的冲动?
尽管二叔对不起他,他也决计不能有这种乱伦的念头。
「我饿了,可以吃饭了吗?」马厩里头撩情的味道太浓,他迳自走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我……我去看看强尼。」葛丽佛拭了拭泪,难堪地逃离。
戈潇叹口气,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才跟着她的背影移动。
※ ※ ※
戈潇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佳人用餐。少了强尼那个小家伙,周遭异常静谧,气氛十分沉重。
说也奇怪,他该讨厌那小家伙才是,但却反过来打从心底喜欢他的可爱稚气。孩子是无辜的,他怎么也无法将对戈敞的怨气转移到强尼身上。
「强尼呢?」为了打破僵局,他开口问道。
「刚睡着。」葛丽佛将熏肉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慢慢品尝着。
「这是你做的?」他温和地牵动嘴角,目光再度攫住她灵动的神采。
「不,是厨子做的。」她淡漠地说。
「强尼不是说你有一副好手艺?怎么不表现一下?」戈潇无视于她故作矜淡的模样,迳自追问。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将她当成「婶婶」来看待。明知她是有意不理会他,他却克制不住逗弄她的念头。
「撒旦先生,请你吃饭的时候闭嘴好吗?」葛丽佛受不了了。这个男人得寸进尺地追问她一个又一个问题,让她火气上扬。
「是我失礼了,抱歉。」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动手切割盘中肉,安静地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牧场的工人罗勃闯了进来,「安小姐!事情不好了!」
她手中的银叉瞬间落入盘中,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怎么了?是不是崔老大来了?」
「对,他带了好多人啊!」罗勃惶惶不安地说。
葛丽佛深吸一口气,「好……我去应付。」
她随即站起,解下身上的围裙走出餐厅,透过窗户,远远就看见崔老大和数名手下站在牧场上,动手抽打她的小羊!
「住手!」她惊惶失措地冲了出去,推开那些野蛮的男人,「不准你们动我的羊!崔老大,我的牧场和你的农场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你要来找我麻烦?」
「你养的那些羊啊牛啊经常跑来我的农场破坏农作物,本来就该打。」崔老大口气猖狂地说。
「你胡说,它们向来只在固定的地方觅食,绝不可能跑到你的地盘上。」她双拳紧握,由牙缝中迸出话来。
「我说小美人,别气成这样,小脸皱成一团可不好看。」崔老大上前一步,葛丽佛见状不由得倒退一步。
「你别乱来。」她颤着声音警告他。
「我也不想乱来,如果你嫁给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你想想,一个寡妇守着这么大的一片牧场,不是很累吗?倘若你嫁给我,我就可以帮你照顾它了。」
「你走!说来说去你就是觊觎我的牧场!」葛丽佛美丽的脸庞泛着怒气。
「不只牧场,我图的还有你这个小美人……啊--」
崔老大的手才刚触及葛丽佛的下巴,随即被人狠狠一击,重重摔倒在地上。
顿时,惊呼声四起,大家都不敢相信吨位非常庞大的崔老大居然被人轻松地摆平了!
崔老大困难地爬了起来,怒瞪着眼前身材挺拔高大的男子,「你……你是谁?竟敢动我?」
戈潇对着他微笑,但那神情可一点都不温和,「我是你爷爷,爷爷教训孙子可是天经地义的。」
「你!」崔老大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来人哪!把他抓起来狠狠地打一顿。」
一时之间,崔老大的手下纷纷攻向戈潇,场面变得凌乱可怕,吓得葛丽佛不断尖叫。
但戈潇岂是泛泛之辈,只见他俐落矫健地挥舞拳头,连续几下扫堂腿,便把那一干人等全给撂倒了。
「你是崔老大是不?」戈潇拍了拍手,洒脱地走向他,「告诉你,葛丽佛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将成为她的老公,你最好别再把脑筋动到她身上,听见没有?滚!」
「好小子,你给我记住!」崔老大丢尽了颜面,自然没睑再待下,领着手下飞也似地离开了。
这时鼓掌声四起,亚森牧场所有员工亲眼目睹这一幕,下意识里都对这个东方人有了极度的好感。
「你……你闯祸了。」葛丽佛咬咬唇,颦眉说道:「依崔老大的个性,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关心我?」戈潇眯起眼,指尖点了下她的唇。
她倒抽一口气,「你不要以为帮我解了围,就能这么对我,我可没承认你刚才说的话。」
「但我已经说了,而且还有那么多人作证,对不对?」戈潇露出飒爽俊逸的笑容,对围观者眨眼一笑。
他本来只是为了替她解围才随口胡语,想不到她居然信以为真!
既是如此,他何不顺着她的话再耍耍她。
鼓掌声再度响起,大家同时叫好,甚至有人多嘴的劝道:「安小姐,你就答应他的求婚吧!这位先生英勇强壮,身手又好,嫁给他就不怕再被崔老大欺负了。」
「你们……」葛丽佛小嘴一抿,气得再也说不出话,忿忿地走进屋内。
戈潇勾唇一笑,尾随着她的脚步进入屋子,却不见她的人影。
他朝四周梭巡了一圈,看见墙边的木梯,直觉地往上走。越过几间房,他看见最后那间门未关拢且透着微光,便直接推开了它。
乍闻房门开启的声音,葛丽佛霍然回身。
「是你!你怎么上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上来?」这里的所有都是他的。
「你给我出去。」她看着他,胸口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着。
戈潇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他本想在这儿住些日子,慢慢地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但刚刚看见崔老大的恶行,不禁让他想起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债主,如果他再晚些回去,不知戈家庄的人可应付得来?
他没理会她的驱赶,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想知道,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嫁给足以做你父亲的戈敞?」
「我!」葛丽佛震惊地往后退,「我嫁给谁关你什么事?」
但她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他知道戈敞?
「因为嫁给他之后,你就拥有这一大片牧场、一大笔财富了是吗?」他挑高浓眉冷冷一笑,替她说了。
「你到底是谁?」他又怎么知道这片牧场是戈敞买的?「你是戈敞的仇家,特地来找他算帐的?」
「我的确是来算帐的,他不但是我的仇家,和我有杀父的深仇大恨,而且他还是我的亲二叔!」戈潇一个箭步上前,使劲抓住她的手腕,表情由冷笑转为阴骛。
「你……你说什么?」葛丽佛顿觉脑袋轰的一响,只闻他吊诡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诡谲得教人心寒。
「我是说你嫁了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除非你不知情,否则你也脱不了谋杀的罪嫌。」戈潇深邃的黑眸再次翳上一层怒恨。
如果她坦诚也就算了,偏偏她还要装成一副无知纯洁的模样,教他深恶痛」!
「你骗我,戈敞不是这样的人。」葛丽佛反驳。
戈敞年纪虽大,但脾气很好,对她们一家人都很照顾,他不会是这样无情无义又可怕的人。
一定是他乱说,一定是他心存不善,企图嫁祸给别人。
「你当然为他说话了,因为他是你的丈夫,婶婶。」
「婶婶」这两个字恍似一记闷雷击得她几乎昏厥。葛丽佛浑身颤抖,神情茫然无助。
「怎么了?禁不住我喊你一声婶婶吗?」他走近她,轻挑起她的下巴,露出极其邪恶的笑容。
此时的戈潇眼神是森冷恶毒的,原来优雅如水的气质已全然消褪,严厉得好骇人!她表情紧绷地瞪着他,被他前后截然不同的模样弄混了感觉。
她两片玫瑰似的唇因害怕而轻颤,仿似诱惑着他上一刖舔吻。戈潇眯起眼,双眸直睇着她娇艳的历瓣,那潮红诱人的樱唇强烈挑战着他的自制力,令他心猿意马。
戈潇俊挺的面孔因挣扎而轻微抽搐。霍然,他低头覆住了她的嘴,舌尖几近疯狂地撬开她不知所措的唇瓣,狂野地吸吮占有。
她甜郁的馨香侵入他大脑,剪剪双瞳璀璨如星光荡漾,使得他气息混浊,手指情不自禁地探入她衣襟内,掌握住她的丰乳……
「不……」葛丽佛疯狂扭动着身躯,拚命想推开他。
他肆意的碰触令她浑身燥热,仿若被一团火紧紧包围住,使她无所遁逃。
「你从一开始就用那双唇引诱我,现在怎能说不?」戈潇眼中闪着两簇令人坪然心动的炽热光芒,缚锁着她,令她觉得天旋地转、心神俱醉……
当戈潇褪下她的毛皮外套,勾下她的肩带,初冬的凉意突然灌入她的皮肤,猛然惊醒了她。
「走开……不可以……」她抓住他侵犯自己的大手,呼吸变得急促。
戈潇恍若未闻,猛力撕开她的衣衫,将她推倒在床,俯身合住她一只凝乳。
「别……别乱来,我……我是你婶婶!」她被逼极了,突然喊道。
这句话终于收到了效果,戈潇霎时停住所有动作,全身异常绷紧,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他陡然放开她,从她身上跳了起来,恶狠狠地说:「你真行,三番两次诱惑我,最后还拿『婶婶』两个字泼我冷水!」
葛丽佛赶紧把衣裳拉好,双手直抓着自己的衣襟问道:「你……你真是戈敞的侄儿?」
「我还真希望自己不是。」他轻啐了声。
「我怎能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她心悸地看着他,嗓音轻颤。
「我只身来到英国,没办法证实自己的身分,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行,反正我一定要达到目的才会离开。」说着,戈潇露齿一笑,逼视她的眼神充满了鄙视与不屑。
「你想要做什么?」他的笑容令人胆寒,葛丽佛水蓝的眸子闪烁着惊恐。
他的侵略气息是这般强烈,吊诡的是,愤怒竟让他那张好看俊挺的脸又多添几分魅力,她不知道这样的男人会以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
如果他以刚才那种方式的话,那她……
葛丽佛不敢往下想,她突然觉得双颊燥热!体内火焚似的感觉更是来势汹汹。
「你怎么了?脸突然变得那么红?」他利眸一闪,瞬间改以玩味的眼神打量她那张染红的俏脸。
「呃?」她连忙抚着自己发烫的脸。
戈潇索性坐上床,对住她晕红的脸蛋,「你当真怎么看都不像个已婚的女人,啧!那么害羞。」他摇摇头继续说:「你这模样是天生的,还是刻意伪装的?你故意以这种青涩模样钓一些有钱的老男人,就像我二叔一样,是不是?」
他的表情陡变晦涩,紧接着发出一声冷嗤。
葛丽佛脸色惨白,泪水无声无息地滑下面颊,「你不要侮辱我,我根本不是--」她猛然住口,这件事她不能说啊!
「不是什么?」
「我……没、没有……」
她的神色变化逃不过他的眼睛,戈潇不放过地追问道:「没有什么?别装傻,快说!」
「没什么。」她倏然由床上跳起,远离他猎人般的眼神。
「你又在那儿故弄玄虚了。」他呼了声,「真是个会演戏的女人。」
「你住口!」她受不了了,被他的话逼得全身发抖,噙着泪道:「你以为你是谁?随便几句话就要我信你。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定你是个骗子,还在那儿假惺惺的指控别人的不是--」
突地,几个鼓掌声响起,让她煞住了声音。
戈潇带着冷笑拍手叫好,「真精彩,你终于露出善辩的本性了,懂得拿话来逼退我。」
「我……」她保锁眉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别装了,现在我已能确定你一定是我二叔的同伙,希望你能够主动把自戈家夺走的财产交出来。」他的嗓音森冷,含着十足的威胁。
「这里的一切全在强尼名下,你拿不走的。」她深吸一口气,回应道。
「是吗?如果我娶了你呢?」戈潇根本没打算这么做,可是这个女人太狂妄了,逼得他不得不这么说。
她骇得差点咬到口口己的舌,「我……我才不会嫁给你。」
「那好,咱们就等着瞧。」戈潇走近她,出其不意地在她脸颊上印了一吻,「我得继续我未完的午餐,才有精神想办法把你娶到手。晚点儿见了,亲爱的婶婶。」
葛丽佛怔住,直到房门合上,她才蓦然找回自己的神智。
第三章
戈潇站在马厩内,有些愠恼地看着那些马儿自得其乐地吃着牧草。为什么它们能够这般闲逸,他却得受那个女人的窝囊气?
都是葛丽佛惹的祸,把他好好的心情搞成这样,让极少勃然大怒的他尝到气闷难忍的滋味。
叹了口气,他又蹲下身将牧草分送到各个马栏内。听见急奔而来的脚步声,他好奇地放下手边工作走出去一瞧,却在马厩门口和强尼撞个正着!
「怎么了?强尼,看你跑得慌慌张张的?」他扶住差点往后栽倒的小身体,蹙着剑眉问道。
「叔叔……我妈咪……」强尼气喘吁吁,久久说不完一句话。
戈潇拍拍他的背脊,柔声哄着,「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强尼喘了喘,深吸几口气之后才说:「我妈咪不见了……一大早她说要到后面的尔雅山采药草,可是到现在她还没回来。」
强尼好不容易说完这整句话,但是喘息却未见缓和。
戈潇迅速跑到马厩最后面的栏内一看--那匹小牝马果真不见了!真该死,他刚才怎么没注意到呢?
「强尼,你说的尔雅山在哪?」不知怎地,一股突如其来的忧焚围绕住戈潇,让他身心整个紧绷了起来。
「在……在……」强尼突然往前一倒,扑进他怀里,这下可把戈潇给吓愣了。
「强尼!你怎么了?」
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仆人温蒂跑了过来,「小少爷,你果真跑来这了,让我找了好--哎呀!少爷,你怎么了?天,该不会是气喘病又发作了?」
她急忙冲到戈潇身边,将他怀里的强尼给接了过来,又赶紧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瓶子,倒了颗药丸塞进强尼口中,随即抱起他快步离开。
「等等,他是怎么了?」戈潇被这一连串突发状况搞得一头雾水。
「我们小少爷天生有气喘的毛病,在冬天更是容易发作,只要一喘起来,我就得马上将他抱回暖房。」她急促地说。
「哦。对了,我想请问一 下,尔雅山在哪里?」戈潇又问。
「你是要去找安小姐吗?尔雅山积雪很厚,几乎寸步难行,我们真替她担心。它就是东方那座雪白的山,你看见没?」温蒂比了比,又看了看强尼,心急地说:「我不能和你多谈了。」
说完,她一转身就跑远了。
戈潇站在原地,脑海里不停转着她所说的几句话,什么「积雪很厚、寸步难行」……想着想着,一股莫名的心焦驱策他开始动作。
他立刻进入马厩,挑了一匹高大的骏马,立即朝着尔雅山的方向急奔而去。
果然,愈近山里,皑皑白雪就积得愈厚,若非亚森牧场的马儿早已习惯这样的天候、这样的环境,或许已被困在其间,进退维谷了。
他的目光不停地四处搜索,但怎么看四周还是雪白一片,冷清得很。戈潇想像不出,这样的天气,她为何还要跑来这种地方?如今唯一可以作为搜寻凭藉的,就是地上那些浅浅的马蹄印了。
偏偏老天不作美,竟然又飘下细雪,再这么下去,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会被掩盖住,到时候要找人可是难上加难。
戈潇不禁自嘲,那个女人如果就这么死了、消失了,岂不更好?只剩下个六岁的强尼是很容易应付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心口的忧焚却愈来愈强烈,找不到她的内疚感也愈来愈深,让他一颗心如火中烧,一向引以为做的冷静就要消逸无踪了。
就这么一整天下来,他从早晨找到了日落,依然不见她的踪影。
戈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胸口涌上无措与急躁。
他心里清楚,若是今夜找不着她,以山上寒冷的程度,她是绝对活不到明天的。一想到这儿,他刚毅的脸庞顿时出现忧心的皱褶,双眼更因躁郁而显得骇人。
他心知肚明,若现在不下山,连他也可能会葬身在这雪地中,永远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偏偏他就是无法弃她于不顾,铁了心非得找到她不可。趁着月色,他依旧不停在山里四处寻找。
过了好一阵子,他突闻一个细碎的声音,彷佛是从旁边的山洞传来。
这个声音给了他信心,但也让他提高了警觉。若这声响不是由葛丽佛所发出来的,那必然就是山上的野兽了。
戈潇将马儿拴在一旁的大树上,谨慎地往山洞走去,到达洞口时,他看到里头有着微光,隐隐照映出一个女人的影子。
他振奋不己地轻唤了声:「葛丽佛!」
葛丽佛立即由双膝中抬起啜泣的容颜,抖着声问:「谁?」
戈潇一确定是她,立刻拨开己积满半个洞口的霜雪走了进去,「你怎么会在这里?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急着找你?」
他的口气显得不耐,同时努力压下心头那股乍见她平安无事所窜起的复杂情绪。
她抬起小脸,凄邃的眼神看着他,泪又潸潸滑下,「我……我迷了路,又被雪困住,好冷……」
戈潇走近一看,才发现她的毛氅已湿透,身上的衣服也浸湿了大半。莫非她刚才摔到水窟里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那件湿漉漉的毛氅问。
「我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小马已经跑得不知去向,我好担心它。」
「拜托,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再这么下去你准会冻死在这儿。」戈潇再向前一看,地面上的火光不过是她用几枝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细枝点燃的,要灭不灭地,这样能保暖才怪。
「救我回去,求求你,我不能死在这儿,强尼还需要我。」葛丽佛突然冲到戈潇面前抓住他的腿,那张被泪水浸湿的小脸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你当然不能死,好不容易骗到一笔巨款,还没享受怎能落空?」他铁铸般的双臂抓住她,明明担心她担心得要命,但说出去的话却是这般冷冽无情。
「不要说了!不要这样说我……」她受不了地大喊,捂住耳朵拚命摇头,委屈的泪水甩出了眼眶。
戈潇没想到她会这般激动,看见她的泪尤其令他心生不忍,于是他抓住她的手臂,将她锁在怀中,「别这样,我不说就是了。」
妈的,他就是拿她的眼泪没辙,那水珠仿若细针,毫无预警的戳进他心底,让他跟着她难受。
「强尼从小就有气喘的毛病,戈敞曾经从中国带来一种草药,他用了非常有效。他说那种草药生长在高山里,所以我跟他要了种子拿来这儿种。没想到它真的发芽了,这两天强尼的气喘很不稳定,我本想来这儿帮他采点药回去,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仿若是自言自语,但话语中所流露出的温柔和母爱,却唤起戈潇尘封已久的柔情。
「强尼他现在很好,有仆人照顾他,你大可放心,至于草药,等明天天亮我再帮你去找找看。」戈潇不知不觉中对她许了承诺。
葛丽佛轻颤着唇,微微一笑,「谢谢你……」
戈潇顺势握着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异常冰冷,他惊觉不对劲,手心立刻贴住她红通通的小脸,这才知道她额头烫得吓人!
「你发烧了!」他才刚稳定的心情立刻又窜动起来。
「我……我没关系……如果我真的死在这儿,你一定要把药草带回去给强尼……」葛丽佛哀伤地说。
「你不会死的--」
「我是说如果。你……答不答应我?」她坚持问道。
「好,我答应你。」他皱着眉说。
她嘴角微扬,因听见了他的允诺而放心,强力伪装的坚强也同时瓦解,身子徐徐瘫软在他怀里。
「葛丽佛,你醒醒……你醒醒啊!」戈潇脸上血色全失,他搂着她冰冷的身子怒喝,却仍唤不回佳人一丝丝的意识。
※ ※ ※
戈潇脱下自己身上的皮衣覆盖在葛丽佛身上,又走出洞外找寻较干燥的枝干折回洞内生火,好让她的身子暖和。
此时夜己深,但她身上的热度仍是不退,反而有升高的现象,这让戈潇首次尝到了手足无措的滋味。
「好冷……」她轻声嘤咛,身子下意识地靠向火堆。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连忙又将自己的厚衬衣脱下盖在她身上,但她不见缓和,身子甚至益发颤抖!
妈的,如果方溯在就好了。
戈潇忿忿地捡起一颗石头扔向洞壁,好发泄这种梗在他心口的紧绷感。
夜更深了,凉意沁入骨髓,戈潇不断在火堆里加上干树枝,然而火的热力却怎么也敌不过那股亟欲冻僵人的寒气,就连他也抑止不住地频频抖瑟。
这时候,葛丽佛突然张开眼睛,在半梦半醒之间将他拉近自己,温言软语地说:「抱我……」
「你?」他表情僵凝,声音不带起伏地问道。
「你把御寒的衣物都给我了,我知道你也很冷。」她慢慢地爬进他怀里,「别把我当成婶婶,抱我。」
冰沁的天候冻不了她眼眶中的热泪,当泪珠滴落在戈潇的手臂上,热度瞬间侵入他的肌肤,犹似陡然升起一把烈火烧灼着他。
他躺在她身畔紧紧将她扣在怀里,那柔软的娇躯密密实实熨贴在他阳刚的身躯上,似有意若无意地煽动着他的欲念。
葛丽佛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索性把自己身上的毛皮大衣掀起,披盖在两人身上。
「我怕……我怕自己逃不过今晚的劫数……」她失神无助的脸上浮现悲怆的笑意。
她女性的馨香和柔柔的吐息不断刺激着戈潇。他执起她的下颚,凝视着她因发热而倍加红艳的脸颊,弯着唇邪气地说道:「你是在邀请我吗?想在临死之前与我欢爱一场。」
「嗯?」她脑子昏昏沉沉的,理不清他话中的意思。
她那懵懂音涩的模样彻底瓦解了戈潇的自制力。他自嘲地一笑,「今晚不仅是你的劫数,也是我的劫数。」
葛丽佛皱起娟秀的眉,愈听愈迷糊了。
「如果我受不了你的诱惑,霸占了你的身子,那就是玩火--」他胸口突生一种椎心的痛。
天知道,他多希望将「婶婶」这两个字从现实中抹去!
「玩火?」她歪着小脑袋,「我不懂。好冷……」
葛丽佛不想再听他说一堆让她迷迷糊糊的话,她只是一迳往他身上蜷缩,希望找个温暖的角落安置自己。
她毫无章法地扭动着身躯,引燃更多的欲望,戈潇被情欲冲昏了神智,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她。
「该死!就算是你火坑,我也得跳了。」
他刻不容缓地吻上她的唇,手指放肆地解着彼此身上的衣物,使得两人很快便赤裸相拥。
葛丽佛的身子贴上他冰冷的躯体,瞬间拉回了一丝丝理智。
「不要……」她愕然地吸了口气,却给他趁隙而入的机会,他将滑舌探进她口中,放浪地翻搅着她的小舌。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关于昨天的某些记忆浅浅地浮现在她脑海,那时候他好像也对她这么做,让她的心好乱、好慌!
「你不能这样……」她好不容易抽个空隙说话,小手直只在他胸前,感觉脑子更昏沉了。
「别乱动!」戈潇低嘎地咆哮,突然抓住她小巧的下巳,「是你开口求我抱你,这时又抗拒我,你是在玩我吗?」
他像惩罚似地再次覆上她的唇,强悍又狂猛地吸吮她嘴中的甜液。
她的小嘴香甜甘美,如丝缎般滑腻,像罂栗般吸引着他,让他抽不开身。
「唔……」葛丽佛吓呆了,然而全身虚脱的她根本无力推开他,只能任由他的大手抚遍她细腻的背部,似不满足地挤压她的娇臀,让她仅着底裤的下体紧贴着他的亢奋。
那是什么?
她惊愕地瞠大眼,在同时感受到他俯身含住她的乳峰,不肯罢休的舌直绕着粉红的乳晕打转,还用牙齿轻啮着她敏感的乳头,甚至用双手霸住它们,玩弄挤压着。
天,怎么搞的?她为何觉得全身好热好烫,好像有滚滚热潮正吞噬着她,引发难以抑制的战栗……
原有的寒意己褪去,跟着而来的就是这种强力冲击着她的热流。
「不要……好难受……」他孟浪的行径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你早已为人妇,这种经验应该非常丰富,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就难受?」他低沉的声音夹了丝嘲弄。
她慢慢回过脸,蓝钻般的眸看进他冰冷的眼中。
戈潇眯起狭眸,似乎在等着她顶撞的话语。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的头好重,胸部好胀,已无法冷静分析他的话中含意。
「真会装!」他嗤笑道,瞬间又低头攻向她另一只椒乳,激情地吮咬,灼热的呼息渐渐粗重,全数喷拂在她的乳沟上。
「嗯……」她的身子震了下,忍不住逸出一阵呻吟。
他讥诮地扬起唇角,亲吻她胴体的每一寸,手指也顺势滑下,侵犯着她湿濡的女性禁地,极尽羞辱地挑拨着她。
她浑身紧绷,发现他眼中有着骇人的欲望,直盯着她柔嫩的三角地带。
「不……」她心头惶乱,脑中却似有满天星光撞击着她的知觉。
「这样是不是更难受?」他拉下她的底裤,长指探到她湿濡的秘境,眼露磷磷火光看着她神魂颠倒的无助容颜。
「你怎么能……」她倏然惊喘,无力接话。
「别再拿话压我,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敞开腿,让我爱抚你。」他低哑粗嘎的嗓音命令着她。
她止不住泪地猛摇头,「别这样……」
「你真不听话。」他炽热的目光含着强大的欲望,胶着在她细嫩如雪的身子上,眼眸深处燃烧着两簇奇异的火焰。
突然,他一把攫住她妄想推阻他的细腕,灵活的指头探入已经湿漉漉的穴口滑动。就在长指倏然挤进那紧实的幽径时,他霍地怔住,脸上瞬间转变了许多不同的神情。
天!这怎么可能?
「你……你竟然还是……」他冷著声音,目光里更有种被骗的恨意。
葛丽佛感受到两腿之间的灼热,这种感觉让她害怕,以致不安地扭动起下身,「放开我,别忘了我是你的婶婶--」
「去死吧!『婶婶』。」戈潇咬牙切齿道,「我的婶婶居然会是一个处女!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此刻他仍可强烈感受到抵在指尖的那片薄膜。
「什么?」她呼吸一窒,惊疑的大眼对住他。他……他怎么知道?
「还装!说,你究竟是谁?」他邪笑地逼问她。
「我……是葛丽佛。」她回答。
「你还嘴硬?」他双目如炽地盯着她赤裸诱人的身段,修长的手指恶意地玩弄拉扯她雪丘上粉嫩的花蕾。
「呃--」她好痛苦,身子似着火般难耐。
「该不会连强尼也是冒牌货,他压根不是戈敞的儿子?」戈潇恨意满满地追问。
「不!他是。他是戈敞的孩子,你别乱说--啊……」葛丽佛痛呼。
原来他低头咬住她绷紧的乳蕾,狠狠地吸吮起来,早先停在她阴穴中的指头也开始肆无忌惮地移动着。
「别再编故事了,把实情告诉我。」戈潇皱起眉吼道。
「我没有编--啊,好痛!」她痛呼一声,感受到他指尖硬探向体内深处的撕痛。
她下意识地想并拢腿,他却硬是伸进一只腿阻挡她。
「求求你放过我……」屈辱的泪不断从眼中溢出,她难过地推挤著他的胸膛。
「放过你?你太异想天开了!我怀疑你是不是杀了葛丽佛,好冒名顶替她?」他冷谑地看着她已潮红的双颊及汗湿的身子。
「我没有。」他怎能冤枉她?
「没有吗?」他的指头继续攻进她炽热的黑暗中心,有意穿过那层阻碍的屏障。
「不要……你真是个魔鬼、撒旦,我真是葛丽佛,放开我……」她痛苦呻吟着,有股莫名的躁乱梗在胸口,让她痛苦不堪。
「你的嘴还真硬!」戈潇撇撇嘴,已失去逼问的兴致。
他忽地抽回手,让她顿觉空洞与失落,但她随即无力的爬起,直往洞壁靠去。
「你以为就这样完了?」他冷冷一哼,迅速抓住她的脚踝拉向自己!歌你不说就算了,但我今晚还是要占有你。」
他最讨厌这种故弄玄虚的女人,所以也用不着对她太客气。
他用健硕的身躯压制住她,并拔过她的小脸,强迫她面对自己。
葛丽佛面露惊恐,「别……别胡来……」
「看着我,记住是谁夺去你的贞操,以后可以报复我。」戈潇残酷地俗砒,动手解开自己的裤头。
当她目睹他胯下昂藏似剑的巨大勃起时,不由得目瞪口呆。「你……你要做什么?」
听闻她傻气的问话,见到她青涩的怯意,更加速戈潇体内血液的奔窜。
他拧着眉,露出残酷的冷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她急忙想逃,但之前的折腾已将她的体力全耗尽了,以致她攀着墙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别逞强了,把腿张开。」他严词命令,全身上下充斥着欲火。
既知她只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假婶婶」,他更没必要为这种阴险狡诈的女人忍性禁欲了。
「不,啊……放开我」她的双脚突被他抓住,猛力往旁一扳,私密的地方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映在他眼底。
葛丽佛觉得好难堪,她闭上眼,就快被这种羞耻感给吞噬了。
戈潇灼热的目光凝在她抖颤的小穴口,嗤冷低笑,「够湿了,那我不必再做什么前戏。」
「你变态!」她忿忿骂道。
「待会儿你就不会说这叫『变态』。」他讥诮地冷笑,粗鲁地撑开她的腿,炽热的阳物顶住她湿润的私处。
「走开、走开!」她惊恐地叫着。天,他想干嘛?
「我再问一次,真正的葛丽佛在哪儿?」他低下身,额只着她的额,寒声问道。
他额上的汗水不断泌出,沿着鬓发滴落在她的胸乳上。
「我就是--啊!」
戈潇在她不肯吐实的同时腰杆猛力一挺,狠狠贯穿了她!
他的动作俐落且不留情,丝毫不怜香惜玉,令她惨叫呼痛。
「这就是你不老实的下场。」其实无论她招或不招,戈潇都明白他今晚是绝对撤不了身的。
他不是个蛮横、会对女人用强的男人,但一遇上这个狡猾的女人,他的君子风度全不见了。
她痛得全身紧绷,两股下意识地挟紧了他。
「你真紧!」她那儿不住地收收放放,一会儿颤抖,一会儿紧缩,让他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反应。
「好痛……走开……」她疼得低泣,小手拚命推只他坚实的胸膛。
当她的手心不经意滑过他小巧的乳尖时,仿似火上加油,让他的欲念猛地整个爆发。
「该死!这是你自找的。」他本想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但她居然撩拨他!
他以蛮力掰开她双股,再也不怜惜地一次次强劲冲刺,感受她温热的包围与颤悸。
「不--」她身子猛地一阵抽搐。
他怎么可以彰瘁对她?好残忍……
「忍着点儿,待会儿你就会喜欢的。」
他再也无法善待她的处子身,急促地在她的窄穴中冲锋。
她双拳紧握,但很奇怪的,那刺骨的疼居然缓和了下来,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陌生又狂热的刺激。
「嗯……」她眉头渐渐放松,逸出迷乱的呻吟。
戈潇眯眼盯住她微启的小嘴、散乱的金发,忍不住又加入手指撑开她的私处,让他的巨大能更深入、放浪地占有她。
他的指尖依附在她已肿胀的小核上,揉转着它,赐给她另一种到达巅峰的高潮快意。
「撒旦……」她终于狂喊了声。
「对,我是撒旦,掠夺你的撒旦。」
他突然定住身,而她禁不住折磨,拱起臀想要迎合他。
他暗哑低笑,「忍不住了是不?」
「我……我……好热……」
「好,既然你要!我就全部给你。」他沉声一吼,粗壮的男性骤然又挺进她体内,高举她的粉臀,加快他的律动,鼓舞着她俗砒他的动作扭转圆臀,愈来愈快、愈来愈深……
「啊--」高潮达到顶端,她因激动,指尖深深箝入他背脊,他最后一阵冲撞,在她体内喷出灼热的种子……
欲流发泄后,戈潇的脑子顿时清楚,也明白了自己激狂的做法,心底竟产生了丝丝懊恼。
该死!怎么全乱了?他爬梳了下头发,看着她垂泪惊惧的模样,更觉自己像个辣手摧花者。
「快说,你的名字是什么?再不肯吐实我就再对你做一次。」逼不得己,戈潇只好出言恫喝。
「不要!」她吓得往内缩,赶紧背对着他穿上衣服。
「我要听实话!」
「我……」她羞怯的小脸红扑扑的,看得戈潇心荡神驰。
他蹲在她身侧,对她展露出十分暧昧难缠的目光,「难道你玩上瘾了,想再来一遍?」
「你不可以!我……我叫蜜儿.安,是葛丽佛的孪生妹妹。强尼真的是我姊夫的孩子,不会错的。」受不了他炯炯黑眸的危险注视,她终于说了。
「你叫蜜儿?」戈潇邪邪一笑!「这个名字的确比较适合你。那真正的葛丽佛呢?她躲到哪儿去了!」
「她死了。」蜜儿神情带着悲哀。
「死了?」戈潇震惊不已。
「没错,在四年前的一次意外中,她摔下马车死了。」
他眉一蹙,「那你为何要顶替她的身分?难道是贪图--」
「不是!只是当时强尼还小,我不能让他做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为什么你每次都要说我?你真是个可恶的魔鬼!」蜜儿忍不住反诘。
她好恨,怎么会遇上他这种人,无理、霸道,满嘴的欺辱之词。
「我就是魔鬼,为了讨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会不择手段。」戈潇为了巩固自己的决心,不被她的娇柔所动摇,故意狠下心说道。
「你……」蜜儿病体未愈就被他强势凌辱,现在他又出言诽谤,这一连串的攻击令她再也承受不住,只觉双眼微眩,一片黑暗袭来,便昏厥过去。
「蜜儿!」戈潇一惊,心又提至喉咙。
看看外头微亮的天色,他毫不迟疑地抱起她,直奔洞外。
第四章
「强尼,快醒醒,你这样会感冒的。」
强尼揉揉眼,澄蓝色的大眼珠缓缓露出兴奋的神采,「妈咪,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已经守在这儿好久了,妈咪一直昏睡着,让他好担心啊!
「嗯,我醒了。你呢?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蜜儿吃力的爬起来,捧着他的小脸细细端详,见他一切安好,她才放下忐忑心不安的心。
「妈咪不见的那天早上我气喘发作,还好温蒂喂我吃药,又给我保暖,我慢慢又好了。」他天真的笑说。
「真的?」她虚弱地笑了笑!「以后要懂得保暖,气候一变就少出门吹冷风,也不要跑步,知道吗!」
「我知道。」他神色可爱地点点头。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蜜儿看了看外头微暗的光线问道。
想起撒旦在山洞中对她所做的一切,使得她身子又窜起一片热流……但她不懂,既然他那么坏,为何还要救她回来?
「快吃晚饭了。」强足的小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
「你饿了?怎么还不赶紧去吃饭,我叫温蒂弄饭给你吃。」蜜儿想下床,却被强尼阻止了。
「妈咪生病了,应该我照顾你才对,我去拿饭给你吃,你别动。」强尼用小小的身躯将她压上床,还为她盖好被子。
蜜儿难以置信地笑了笑,「强尼,你长大了!什么时候变得拿瘁懂事了?」
「是叔叔教我的,他说他把妈咪交给我照顾,还说我是男人,一定要负责任。」强尼抬头挺胸,表现出一副男子汉的模样。
「叔叔教你的?」蜜儿秀眉一轩,心中突然涌上丝丝苦涩。
她好怨好恨,恨不得永远别再见到他,恨不得能亲手掐死他!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他……他人呢?」
「他又去尔雅山了。」
「什麽?」蜜儿吃惊地看向窗外!「外头还飘著雪啊!他跑去尔雅山做什麽?」
「叔叔说他答应妈妈一件事,得去完成。」他稚气地说明着。
「他答应我……啊,他帮我去采药草了!可是他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吗?」蜜儿自言自语,着急地就想下床。
强尼立刻拉住她,「妈咪别紧张,我有看见叔叔向温蒂问过药草的长相,他那么聪明,一定找得到的。」
「不管他知不知道,现在还下着雪,到山上去是很危险的。」蜜儿心急如焚,刚才对他的怨恨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求他别出意外才好。
她慌慌张张地冲下床,根本没察觉自己的心已悬在他身上。
「妈咪!你不能下床。」强尼拉住她的衣摆,怎么也不肯月让她走出房间#「叔叔回来知道了,一定会骂我没用的!」
戈潇在离去时蜜儿还没清醒,他一方面顾虑她的病体,脑海里又盘旋着曾答应过她的事,两相为难下只得告诉强尼,要他千千万万得守住母亲,不能让她有一丝差错。
强尼自然也慎重的向他保证,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妈咪,要他放一千一万个心。
但现在妈咪却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硬是要冲出房门,教他怎麽办才好?
「妈咪会小心的,你不要拦我。」蜜儿的眼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清雾,心头更像被一种陌生的惶乱攫住,迷惘又无助。
「我不管,你要赶紧躺回床上。我相信叔叔,叔叔不会有事的。」强尼年纪虽小,仍懂得坚持己见,并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着。
「强尼……」蜜儿无奈地坐回床上,紧握的双拳泄漏出她情绪的波动。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幽幽地开口:「以后不要再叫他叔叔了。」
「那我要叫他什么?」
「你……」蜜儿想了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知该如何启齿。
「妈咪,我到底要叫他什么嘛!」他好奇地追问。
「你……你以后就叫他大哥吧!」蜜儿考虑了一会儿,还是照实说了。
「大哥?」强尼感到有趣地笑了笑,泛著灿光的蓝眸眨了两下!「我有大哥了!妈咪,我喜欢这个大哥。」
小孩子的表达是最直接的,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叔叔和大哥两者间究竟有何差异,只见他弯弯的眉毛微扬,嘴角还露出可爱的酒窝。
「既然你喜欢这个大哥,就让妈妈出去看看好吗?我只在门外看看而已,不会走远的。」蜜儿一颗心七上八下,眉头微微颦凝,泪珠更是不争气地沿着下颔坠落。
「妈咪,你不要哭,我让你出去就是了,你这样一直掉泪要是让叔……大哥看见了,会以为我没好好照顾你。」
看样子他是将戈潇的话奉为圭臬了。蜜儿无奈地摇摇头,对这样的情况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那么你扶妈咪下楼。」她伸手向他,鼓励着他。
「好。」强尼开心地牵住蜜儿的手,缓缓的一步步拉她走出卧房,来到楼下的客厅。
蜜儿徐慢地走到厅门,倚着门框而望,然而她只看见屋外斜飘的雪片,依旧不见戈潇的身影。
「妈咪,你别站在门口,外面风大,大哥说你不能吹风的。」强尼赶紧将大门掩上,逼着蜜儿回到椅子上坐好。
蜜儿嘴角淡淡一牵,语气中带着无奈,「真是服了你!你管起人来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妈咪是我的责任,我当然要管你了。」
她摇摇头,正想说什么,屋外倏地传来马蹄声。
她猛然站起,早已忘了自身的病痛,迅速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远远的,她便看见骑着骏马飞驰而来的戈潇。
戈潇也看见了她,他慢下速度,表情微微一震。那么冷的天气,她居然还站在门外!
是为了等他吗?
在蜜儿眼中,此刻他优雅挺拔的身形仿若合黑中俊美的神缔,是如此的魅惑又获不可及。
见他平安归来,她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喜悦。
「你回来了,可有--」
「药草我采回来了,你尽管放心。」他俐落地跃下马,将放在鞍袋中的青绿色药草递给她!「你看看是不是这种!」
蜜儿凝噎无语。她想要问的不是药草,而是他一路上是否平安,有没有遇上危险?
「是不是?」戈潇显得疲累,语气也不耐烦起来。
她低头一看,咬着下唇点点头。
「你究竟怎麽了?这不是你一心想得到的药草吗?我怎麽看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开心?」戈潇此时的心情就和天气同样恶劣,说起话来也不由得冰冰冷冷的。
为了她,他冒死去找一株青草,而她却不顾自己的身体站在这儿吹风,真是该打!
「我开心……我当然开心……」蜜儿鼻酸地回道,深藏在心中的情怀似乎也缓缓觉醒。
为了他的安危,她的心情居然会这般起伏不定。难道经过了昨夜,她对他的感觉已完完全全变了质?
「那就好,没让我白白辛苦一场。」他迳自走进屋内,这才看到强尼就站在蜜儿身后。
他对戈潇咧嘴一笑,「你回来了?我妈咪可是担心得要命,幸好你回来了,否则她可能永远都不回房里睡觉。」
「哦?」戈潇的眼神投向蜜儿,若有所思的光芒圈锁住她。
蜜儿连忙低头逃开他犀利的眸光,一股燥热窜上脸颊延烧至耳根,使她的小脸通红。
「大哥,我有照你的意思照顾妈咪,不许她下床,但她就是不听。」强尼在戈潇耳边炫耀着他的「男人行尽」。
「大哥?你不是」直都喊我叔叔,怎么突然改口了!归戈潇的唇抿成一线,扭头看向蜜儿。
「是妈咪说的。」强尼老实地说。
戈潇突然扬唇一笑,俯下身对强尼说:「强尼忙着照顾妈咪,吃饭了没?」
强尼摇摇头。
「那快去吃饭吧!想要做个真正的男人就得吃饭,壮大自己。再说,我回来了,可以代替你照顾妈咪。」
强尼想了想,虽是半知半解,但他最信任戈潇了,于是答应道:「好,我去吃饭,大哥你等一下也和妈咪一起来吃。」 戈潇点点头,笑看他小巧的身子蹦蹦跳跳的离去。
这时候,厅里只剩下他和蜜儿了,两人四目交接,顿生一种无法言喻的诡异暧昧气氛。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突如其来地一问。
「什么?」
「你让强尼喊我大哥,却喊你妈咪,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蜜儿。」他故意将蜜儿两字说得婉转轻柔、令人屏息。
「这……」她没想这么多啊。
戈潇继续慢条斯理地说下去,一字字直敲她的心扉,「该不会你还想做我婶婶?想起昨晚我曾和婶婶在雪山洞内享受鱼水之欢,实在是--」
「不要这样对我!」她忽地尖叫,受伤的泪水再次迷蒙了她的视线。
积压了许久的担忧与焦虑还梗在胸口尚未妤解,他又给予她这种难堪,这教她如何承受?
受不了刺激,蜜儿的体力瞬间瓦解,就这么身子一软--
戈潇一个箭步接住了她,阴幽的眸子一转,隐藏了几许异样的情怀。「你身子还没痊愈,干嘛跑出房?」
「我……」她难以启齿,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独特且醉人的男性气息。
「难道真如强尼所说,你是为我操心?」他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
「不……不是……」蜜儿口是心非地说着。
她已不知该如何理清自己的感情了。她是该信他的话,还是相信姊夫的交代?如果他真的是仇家,那她相信了他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听了她的回答,他只是冷冷一笑,随即抱着她迈向二楼卧房。
进入房间后,他直接将她放置床上,以淡然的语调说:「好好歇着,待会儿我会让温蒂送些流质食物上来给你。」
她的身子温柔绵软,不断刺激着他蠢动的心,亟欲点燃他的欲火。
对于昨晚意外发生的事,他已是后悔不已,他绝不容许自己再沉糜诙她诱人的身躯上,误了来此的日的。
戈潇定了定神,强迫自己离开这个有她香郁气息的房间。
「等等!」蜜儿猛地出声喊住他,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突然睁大,拖着虚弱的身子又要爬起来。
「你这是干嘛?」戈潇立即从门日奔过来扶住她,疾言厉色地指责道!「你别老给别人找麻烦好不好?虽然你是这里的老板,也得顾及一下手下的立场吧?马厩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蘑菇。」
她不在意他恶劣的吉口词,只是执意转过他的身躯,注视他脖子后明显的血痕。「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这些伤是拜你所赐。」还不是为了找那些药草,他才会不慎摔进雪窟被枯枝划伤。
「对……对不起……」蜜儿觉得好歉疚。
「光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吗?」他霸气飞扬的浓眉一挑,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蜜儿发现自己掉入一双闪烁着促狭光芒的炯炯黑眸中。
「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实在是很奇怪,欲语还休的,是舍不得我走吗?」他慵懒地徐徐说道。
「你不要这样子,我是真的很感激你,你千辛万苦去帮我把药草摘回来,我不知该怎么报答你。」她能感受到他微笑中所传达的轻蔑之意,却又无法将他受伤之事置之不理。
「你要报答我?」他的表情漾出一丝嘲讽,深邃的眸光别具深意。
蜜儿认真的说:「我可以给你一笔钱,算是--」
「哈……」他诡异地狂笑,打断她的话!「你还真健忘啊!这个牧场应该全属于我,你无权做主!」
蜜儿紧紧蹙着柳眉,「我不会相信你那些话,我只信我姊姊和姊夫,他们没必要骗我。」
她恨他,恨他为什么总不愿意好好与她说句话,非得夹枪带棍地挖苦她不可?
她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甚至牺牲自己的幸福与青春照顾年幼的外甥,老天悦瘁还忍心派个魔鬼来惩罚她?
不仅伤害了她的心,还狠心掠夺了她的身体!
「果真如此,还是你也有贪婪之心?」他英俊的脸蒙上愤怒之色,眼底的火焰也更盛了。
「我没有!这里的一切全是强尼的,我只是替我姊姊照顾他,当时他才两岁,我又和姊姊长得一模一样,他才误以为我是他母亲,一直喊我妈咪……为了不伤害他小小的心灵,我只好一直冒充他妈咪,就连这里的仆人也不知道内情。」
蜜儿愈说愈悲伤,四周的空气顿时也沉窒起来。
「问题是以目前的状况而言,你是强尼的监护人,要管理运用这笔钱对你而言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他眯起眼紧紧锁住她的视线,欲从她的灵魂之窗看出她真正的意图。
「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办?」她抱着头,突觉头好痛。
戈潇见她小脸发白,不禁心生不忍。「算了,我不会欺负病人,等你病好了之后,我会向你要回一切。」
「不要走……」她执拗地翻身下床,拉住他的手臂。
他顿住步子,看看自己胳臂上的柔荑,凝着讪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打算……」一抹红霞悄悄氲上她粉颊,这种不寻常的红让戈潇的心一拧。
他连忙探了下她的额,「该死,你又发烧了!你就会给我找麻烦吗?要你睡在床上你就是不肯,该不会要我陪你吧?好,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睡一觉吧!」
戈潇恼火地将她抱上床,然后翻身睡在她身侧,将她锁缚在自己怀中。
「你知不知道我又困又累,别再找我麻烦了。」感觉到她微微挣扎,他不耐地说道。
蜜儿怎么也挣脱不开,只好乖乖待在他怀中。「告诉我,你到底做何打算?」
「你没权利知道。」戈潇盯住她,嘴唇抿成一线,对她的问题完全无动于衷。
看着他莫测高深的表情,蜜儿心惊胆战,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和一个魔鬼打交道。「求求你别伤害强尼。」
「你以为我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他手劲一收,波澜不兴的眸中渗出一丝阴冷的味道。
「那你是想……对付我了?」她的句子已成破碎。
「我若真要对付你,今天一大早也不用把你救回牧场了。我撒旦虽不是个大好人,但也不至于当个残忍的杀手。倒是……」戈潇的黑瞳掠过星芒,不冷不热的牵出一丝魔魅浅笑。
「什么?」她挣扎了下,但他搂得好紧啊!
「倒是你甜美可人,就拿你的身体来换吧!」他的唇轻轻摩触了下她雪白的额头,束着她身子的大手也溜到她娇躯上轻柔的抚弄。
「你不可以再--」她惊恐地看着他。
「放心吧!我也累了,没精力与你做那种事。」
他真的累坏了,和大雪搏斗了大半天,身体又受了伤,实在没有体力与她再对峙下去。
蜜儿不觉愕然。
「别失望,等我养精蓄锐后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欢愉。」
戈潇勾魂摄魄地一笑,随即将脑袋枕在她胸口。蜜儿紧绷着身子,但不过片刻工夫,她即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拂在她颈侧。
他……他睡着了!
蜜儿使劲儿将他稍稍推离,安置在身旁的枕头上,并为他盖好被子。
也唯有这时候,她可以安心又仔细地将他看个完全……
他有张刚毅的脸庞,丰厚性感的唇,健壮硬朗的身躯,整体而言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他像撒旦,却又能在无形中带给她安定的感觉,这种矛盾感受令她不知所措。但她明白,他应该是好人,否则也不会冒着雪崩的危险去救她,今天更不会再铤而走险去为她摘药草。
这样一个谜似的男人,会怎么对付她呢?
好困……鼻间闻着他的味道,安缸砒她的病体与心灵,让她也染上一分睡意。偎在他怀里,她不知不觉地睡著了。
※ ※ ※
中国 上海
「小游,调查了那么久,你到底查出戈潇的下落没有?」罗永达以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问着下面的人。
「禀罗先生,我们不负您的期望,终于有了他的去向。」小游连忙说道。戈潇行踪成谜,若非他有朋友在红庆船运工作,告诉他曾见过戈潇上船,他还不知从何查起。
「那还不快说。」罗永达的脸一皱,立即带给小游一股冷意。
「是,他于三天前搭乘红庆的船前往英国,小的立刻派了人跟去,相信以他一个东方人的面孔,外表又突出,要找到他的详细去处并不困难。」小游笑着回答,似乎对自己的应变能力沾沾自喜。
「瞧你那副样子,是想向我邀功吗?」罗永达冷笑。
「小的不敢。」一见主子笑里藏刀的脸色,小游就禁不住颤抖,哪还敢邀什么功。
「瞧你怕的!等会儿下去,向老李拿五万赏钱,算是奖励你吧!」罗永达也不是个小器的人,做了几年日本人的狗腿,也捞了不少钱和权。
近年来他有意离开日本人,免得成为一些地下组织的暗杀对象,但在离开以前他非得再挖到一个金矿不可。
原以为戈敞能替他完成这个愿望,想不到他竟然私吞戈敬所有的钱财之后就想逃之夭夭,害他只好杀了他。如今他只好向戈潇下手,挖出传说中的宝藏。
「谢谢罗先生。」小游兴奋至极。
「对了,你说你有派人随他到英国注意他的行踪?」罗永达脑中已不停转着该如何除掉戈潇的主意。
「没错,小的相信不久之后就可完全掌握住他的行踪了。」
「那好,我们立刻出发。」罗永达阴险地说道。
「出发?去哪儿?」小游赶紧趋前,不解地问道。
「你还真傻,当然是英国了。」罗永达露出狠戾的眼神,此刻的他一心只想把宝藏掠取到手,至于用什么手段他根本不在乎。
「罗先生要去英国?」
「戈潇是个厉害的角色,否则也掌控不了『风起云涌』,甚至将『红庆』的事业发展得兴盛蓬勃,我相心他此行去英国的意图绝不单纯,或许和戈敞私吞的那笔财富有关。」如果他能一箭双雕,就更完美了。
罗永达说话同时,眼中的那抹阴森与算计让小游胆寒。他立即说:「小的这就去准备。」
「以最早的班次前往,别拖时间。」
「是。」
※ ※ ※
戈潇不在,「风起云涌」由副帮主夏侯秦关代为坐镇,此刻他无聊地待在帮会大堂中来回踱步,真不懂以往戈潇在这儿一待就是一整天,怎么坐得住啊?
祈求老天,还是快让戈潇回来吧!
但戈潇去的地方可是英国,一来一往少说也要好几个月,他怎么撑得了拿瘁久呢?难道天要灭他夏侯秦关吗?
也还好方溯这个军师一直跟在他身旁,没事时与他抬杠几句,才让他得以度过这段枯燥乏味的日子。
「副帮主,近来可好啊?」傅御手摇纸扇进门,故意做出潇洒自在的惬意状,想气死夏侯秦关。
「喂,这里可是帮会,不是你的戏台,没事还摇着扇子干嘛?恶心。」他睨了傅御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还真是一点儿风度也没有,怎么能当我们的代帮主?」傅御也不善罢甘休。
「行,那你来,我把这个好位子送给你。」
「甭了,你难得过过瘾,就让你继续吧!」傅御可不是傻瓜,他才不要被钉死在这儿,哪里也不能去。
「你--」
「行了,狂徒。你又不是不知道风流的性子,随他去说吧!对了,戈家庄的那些债主你暂时稳住他们了没?」方溯富起和事佬,顺便询问交给傅御的任务进展。
「稳是稳住了,不过希望帮主动作快点儿,他们视财如命,只给了一年的期限。」傅御正经地回道。
「也不知帮主现在的情况如何?我要他多带几个人去他又不肯,说什么会打草惊蛇,这下可好,去了拿瘁远的地方,真是急死人了。」夏侯秦关蹙起英挺的剑眉,双眸敛聚着一抹忧色。
这时候方溯的手下李遥快步进入大堂,急促地说:「右护卫,我发现罗永达乔装上了咱们红庆的船,经我查证后确定他是要前往英国。」
「什么?他也要去英国!」方溯眯起眼!「看来戈潇这次的旅途不顺畅了!」
「那怎么办?」夏侯秦关也慌了。
「我想我们也来一次长途旅游吧!」方溯撇唇一笑。
「坐船!不……我会晕船。」傅御惊退一步。
不是他不顾帮主的生死,只是想到这一去得在船上摇晃数个月,他头就开始晕了。
「要不你坐缜帮中,我和方溯一块儿去。」夏侯秦关冷笑。
「啊?不不不,那我还是去英国好了。」傅御苦笑着。
「风流,你把赫连也一块儿叫去,人多好办事。这里留下我和小浦就行了。」夏侯秦关端起副帮主的架势下令道。
「人家冷狮还算新婚,你这么做未免太狠了吧?」傅御为赫连驭展叫屈。
「拜托,人家冷狮哪像你,他才不是那种有了女人就忘了朋友的男人。要不你去问问,他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夏侯秦关反笑他。
「是的,副帮主。」傅御应声之后,嘻皮笑脸地离俊歌风起云印归。
第五章
经过数天休养,蜜儿已然康复,强尼也因为有药草抑制,发病机率也降低了,让她宽心不少。
这几天阳光异常灿烂,降雪更是少了许多,好久没感受到的暖意逐渐来临,让每个人的身心都暖和起来。
蜜儿攀在窗口看着正在屋外嬉戏的强尼,不禁想起了他。
那天清醒之后就不见他的人影了,问过仆人才知道他已在马厩内工作。她想去见他,又迟迟不敢行动,思念似潮水般席卷而来,令她不知所措……
她简直不敢相信,不过认识数天的男人,竟能这般容易地进驻她心房,让她毫不设防地为他着迷、思念。
他强行霸占了她的身子,她却将心交付于他,多么不公平啊!
但她已挽回不了自己的心了……
今天她的精神好多了,终于可以出外走走,不知不觉中,竟朝马厩的方向走去--
到了那儿,她却在马厩内找不到他,令她不禁一阵心慌。难道他走了?
正当不安急躁窜上心头时,她突然瞥见马栏后方那抹熟悉的影子--
小乖!
「小乖!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会迷路在雪地里,会丧命在那儿……」说着,蜜儿已忍不住泪流满腮,弊砒心爱的小牝马,不停抚触它的细毛。
它似乎也懂她的话,发出撒娇的细呜,还不断舔舐着蜜儿的脸颊。
「那天我找到它时,它的确已去了大半条命。」
戈潇的声音蓦然在门口响起,蜜儿愣了会儿,立即回头看向他,感动地说:「是你救回它的?」
「若不是为了拖它回来,我也不会累个半死。」他的脸上波澜不兴,以不疾不徐的语调说。
「可是……那天没见你带它回来。」她既是兴奋又感动,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它己奄奄一息,我当然得先将它带往兽医那儿了。今早我才在兽医的通知下将它带回来。」
他走近她,颀长的身影挡住了光线,男人的气息充塞四周,不费半分力气就攻掠了她心中的城池。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谢谢你。」她小脸灿红,无邪的翦翦双瞳洋溢喜悦,使她益发美丽动人。
「就只是谢?」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浅笑。
「你……难道你就是学不会正经?」怯窘窜进她的眼眸,小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在中国我可是正经出了名,来到地球的另一边,我不想再正经下去……偶尔叛逆乖张也不为过吧?」
戈潇脸上挂着戏谑的微笑,眼神因渴望她而闪闪发亮,「这几天没去找你是希望你赶紧将病养好;今天看你的脸色不错,又自动来找我,莫非你这阵子也是想死我了?」
「你……你怎么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蜜儿别过脸。
「又在装模作样了。」
戈潇的眼就像个无底的深潭,让她有种快灭顶的感觉。
「别这样,我只是来这儿想谢谢你的。没事了,我……我这就回去。」蜜儿已紧张得语无伦次,找到机会就想逃。
他迅速往侧跨出一步,挡下她的去路。「怎么会没事?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办』完呢。」
戈潇很快地限制住她的身子,下一秒便如狂风骤雨般地吻住她嫣红的香唇。
她慌了,紧咬着下唇,不让他的舌擅自侵犯。
「张开嘴,让我进去。」戈潇柔声轻哄,深邃的瞳眸锁住她娇红的容颜。
「唔--」她不喜欢他老以强势的手段对付她。
「看来你今天理智清晰了不少,也有力气反抗了。」他撤开唇,却没有停止挑勾的动作,仅是转移阵地,以舌尖轻画过她的眼眉,然后来到她的逗筢,舔舐着她敏感的耳根。
蜜儿倒抽口气,怎么也推不开他庞大强硬的身躯,直到他的唇移至她的胸前,剥开她的厚外套,隔着衣裳轻咬她的蓓蕾。
「嗯……」
不行,不行……她来这儿只是看看他,不是把自己送上门给他玩弄的。可是为何有股难以忍受的疼痛强力贯穿她的四肢百骸,强烈得就像快窒息一般?
她吓得想退缩,他却紧扣住她的纤腰不放,狂吮着她。
「别想逃,你己是我的人了。」他霸气地说,将她推倒在软草地上。
「不要……」他的手指很快地探入她裙里,她感觉自己的底裤被他很快地褪下!
她从他眼中看见了激情,吓得她双腿本能地并拢。
「你说谎。你想要我对不对?」他的指尖在她私处的唇瓣拨弄,进进出出玩弄那湿濡的感受。它告诉他她早已准备好,就等着他进入了。
「你真卑鄙!」
蜜儿已控制不住翻腾的思绪,只怕再这么下去她就会投降在他的抚触下,只好出口喝斥。
但戈潇仅戏谑一笑,指尖一寸一寸地捣进她体内,感受她的湿润温热紧实。「我若是卑鄙,你就是淫荡了。」
说话同时他已在她甬道中进进出出,摩擦出热力与高潮--
蜜儿强忍住尖叫的欲望,只觉下腹灼热、私处濡滑,羞涩得不知所以。
这时候马厩的大门突被撞开,工人罗勃闯了进来。戈潇动作更快,立即拿起地上的杂草覆在蜜儿身上,以自身挡住她。
「请问一下,安小姐在这儿吗?」由于有一段距离,罗勃并未看见蜜儿。
「她刚离开。有事吗?」戈潇仿若没事一般。
「崔老大又来了,而且还带了一堆陌生人来。」他急促地道。
「什么?」戈潇神色一紧,心想崔老大敢再来挑衅定是有了万全准备,看来这次并不好应付。「你先回去,我马上过去看看。」
「好。那你得赶快啊!」
上回戈潇徒手打退崔老大的行径己在血采仆人心中留下非常好的印象,无形中也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罗勃走后,蜜儿立刻从杂草堆里爬出来。「崔老大又来了,我得去看看才行。」
「等等,你去只是自投罗网。那个崔老大要的不是这片牧场,而是你!红颜还真是祸水……我看你还是待在这儿,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除非你嫌被我一个人玩弄不够,还想去当那个姓崔的小老婆……」戈潇微挑的黑眸聚满愤怒,用一种循循善诱又邪恶无比的语调说着。
「你怎么可以?」
「别废话,你给我乖一点儿!懂吗?」
丢下这句话,戈潇便离开了马厩。蜜儿怎可能一个人待在这儿呢?她迅速拢好衣物,偷偷尾随而去。
到了屋内,戈潇意外发现一位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不速之客--罗永达。
「你怎么来这里了?」戈潇全身露出危险气息。
「你能来,我又为何不能来?」罗永达奸诈地说。
「这是当然。上海滩有名的罗先生要去的地方谁能挡得住?就连他走上亲日这条路,也不是一般人劝阻得了的。」戈潇冷冷一笑,那口气令人弄不清是恭维还是调侃。
「你说话带刺!」罗永达怒气腾腾,手一挥,身后的数名手下立即拔出枪。
「你又不是女人,还需要我对你软言软语吗?」戈潇嘴角勾勒的笑意只能用诡魅二字来形容。
「好家伙,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罗永达板着国字脸,全身翻幼砒火焰!
「哈……『死到临头』这四个字可是你老兄目前的处境,我可不敢掠美。」戈潇笑容不减地看着他。
他没料到罗永达会跟着他来到这儿,更没想到他会堂而皇之的在这种地方掏枪。若说他不怕那些子弹是假的,但此时此刻担心害怕又有何用?不如趁还可以开口之际杀杀他的锐气。
况且他料罗永达还不敢取他性命--在藏宝图到手前,罗永达绝不敢轻举妄动。
「你这个撒旦,当真不要命了吗?」
罗永达正如戈潇所想,东西还没到手压根不敢动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只能站在那儿发抖气颤。
「虽然不过是贱命一条,不过我还是要的。」他潇洒地说。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等本事。你们上!但不能让他死。」罗永达立即下令。
「是!」一干人蜂拥而上,七、八个壮汉与戈潇空手对打,拳风霍霍,力道均不轻!
这一幕正巧被赶到的蜜儿所见,忍不住尖叫,「撒旦,小心--」
撒旦瞅了她一眼,虽以一敌多,但他的气势一点儿也不逊色。拳脚功夫极佳的他,舞着戈家拳法,将对手一一击倒!
收式后,他暗吐了口气。「罗永达,我不知你是如何和崔老大连成一气,但我劝你走吧!」
「好……拳脚打不过你,我就不怕枪子儿也撂不倒你!你们对准他的四肢开枪!不过得小心点儿,他的命还有价值。」
蜜儿听罗永达这么说,立刻冲向戈潇,挡在他身前。「求求你们别伤他!崔老大,你要牧场是不是?我给你!求你别伤他……」
「你走开!」戈潇暗吃一惊,抓住她的手腕想推开她。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突地几道枪声响起,对方手中的枪倏然落了地,还发出阵阵抽气声!
「帮主,你在紧要关头还与女人拉拉扯扯的,不怕死在这些家伙手里?」
可想而知,讲话这般风趣,又让对方恨不得掐死他的定是风流傅御了。
「你们怎么也来了?那风起云涌……」
戈潇脸上漾出一抹笑,没想到这几个饶舌兄弟竟愿意花费那么多的时间来帮他。
「你放心,有夏侯和小浦在,不会有事的。」变色龙方溯开口道。
罗永达当场脸色发白,看看自己的人手掌全受了伤,还真是进退两难!「你们……你们是跟着我来的?」
「这点倒是要感谢你,让我们省去不少麻烦。」赫连驭展叼着根稻梗,刚毅粗犷的脸庞添了三分冷冽。
「哼,你们等着,我会再来的!」
罗永达眼看再斗下去自己也占不了优势,立刻领着人离开。
崔老大一双贼目仍胶着在蜜儿身上,但看看这些东方硬汉个个难对付的样子,还是茸砒气先退下了。
「他们是……」蜜儿害怕地躲到戈潇身后,看着眼前几个一样拥有骇人气势的男人。
「我兄弟。」他淡淡解释。
「戈潇,换我问你了。她是谁?」方溯问道。他突生一种感觉!「该不会她就是你婶--」
「错了,她是葛丽佛的妹妹蜜儿。」
「蜜儿--」傅御拉长尾音,忽地走到蜜儿身前!「蜜色的肤、金色的发,果然像蜜糖 !埂
「风流,你在干嘛?别忘了你已是有老婆的人。」赫连驭展拉开他。
「我是在为戈潇评鉴耶,看她适不适合当我们的帮主夫人。」傅御撇撇嘴,自有一套说词。
「好个风流!」戈潇嗤哼了声,「进屋坐吧!别在众人面前嚼舌根了!」
可想而知他们几个已成为这里女仆心目中的偶像;看着她们个个双眼发亮的模样,戈潇只能摇头轻笑。
※ ※ ※
「亚森牧场」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外人,而且全都是帅哥,无形中在这冬末的季节带给这里一股暖意。
翌日一早,方溯三人便约好前往小镇上的啤酒屋去享受一下畅饮的滋味,使得原本热闹的厅里一下子又冷清不少。
蜜儿下楼时,不禁问道:「你的那些兄弟呢?」
「去镇上开眼界了。」戈潇放下杯子,拭了拭唇。
「你怎么不去呢?」蜜儿这才想到他来这拿瘁久了,似乎还没去镇上好好看看。
「别忘了,我得工作。」他反讥一句。
蜜儿立即说道:「你不用去做马厩的事了。当初是我不好,故意以这么粗重的工作想吓退你,哪知道……」
「哪知道我却厚着脸皮硬是待下了。」
戈潇对她的说词感到有趣,微扬的唇线更突显了他性感的唇形。
「我……随便你怎么说。你们替我的牧场解围,我理当款待你们才是。」蜜儿自知理亏,不敢和他争辩。
「说到这儿,我必须谢谢你。至少你没虐待我兄弟,要他们也做粗工。」他话里带勾挂刺的,戳得蜜儿的心口好难受。
她幽幽吐了口气,心忖该如何才能化解他对她的偏见呢?
难道真要她把属于强尼的一切原封不动交到他手上?这……她实在无权做主啊!
见她半天不答腔,戈潇遂道:「我吃饱了,你用吧!」随即戴上帽子就要出门去。
「你去哪儿?」蜜儿喊住他。
「马厩。」
「我跟你去。」蜜儿立刻穿上外套跟着他出门。
「你跟来干嘛?不吃早餐吗?」戈潇瞪着她,薄唇微微一抿。
「我不饿。再说我可以帮你忙,我洗马儿的技巧比你好多了。」她迎上他严厉的表情,对他已不觉害怕。
他锐利的目光忽转温柔,勾起讪笑,「你的意思是已对我洗马的技术容忍很久了?」
她一张俏脸瞬转红,「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想帮你忙。」
「也好,你来我就不会太无聊了。不过……你得先带点吃的东西在身上。等我一会儿。」他转身进屋,将面包包好。
当他再出来后,两人便一块儿前往马厩。戈潇喂马食的时候,蜜儿则坐在一旁吃着面包,虽然它己变冷了,却是她觉得吃过最好吃的。
这其中彷佛带有他对她的关心……
戈潇突然说道:「我无法在这儿逗留太久,再两、三天就得和我兄弟回中国。」
「什么?」她手突地一松,面包落在地上。
「我说我得在最快的时间里处理好一切事务。是该我回去的时候了。」他看出她的心慌,故作轻描淡写。
何况罗永达已找上门,表示这里已不安全了。再说赫连他们也赶了来,他总不能为一己之私强留他们在这儿吧。
「你的意思是?」她抖着声问,实在不敢再往下想。
他要和她摊牌了吗?又要和她怒目相视、谈论戈敞留下的财产问题?
「你心里明白。」
「难道不能将这件事暂时搁下,再多留一阵子?」她也不知为什么,竟会开口求他这种事!
但她真的舍不得他离开啊!
无关于金钱,只在乎他……
「为什么?」他好笑地看着她一脸怆然。
「我……我会想你。」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坦白了自己的心情。
「你爱上我了?」戈潇双目停驻在她白瓷般的美丽脸庞上,禁不住心弦一颤。
蜜儿紧紧握着双拳,羞窘地点点头。
他闻言吁了口气!转身从马栏内牵出上回与他在尔雅山共闯生死关头的黑色马儿。「前几天为了找你,我意外发现在尔雅山下有处很美、很幽静的水潭,那里有很多鱼,想不想去钓鱼?」
对于他不着边际的回话方式,她顿觉羞辱,底砒头迟迟不敢看向他那双孤傲的眼。
「去不去?」他眯起好看的眼,又问了一次。
「我……我去。」终究敌不过想与他共处的渴望,即使知道自己的爱对于他根本是不值一提,她依然希望能挽留他片刻,「但我这里好像没钓具。」
「放心,我昨晚从储藏室翻出了几样钓具,勉勉强强还能用。上来吧!」
戈潇非常绅士地弯下腰,让她踩着他的手攀上马背。缸砒他也俐落跃上,策马而去。
在马背上,他的手却非常不规矩地横摆在她的胸上,并钻进她厚厚的衣衫内,恣意揉捏着她柔软的胸脯,指尖挑弄她微翘的乳尖!撩转旋茸砒她体内的热情……
蜜儿不知他会这样,受惊地倒吸口气,他却顺势转过她的脸,噙住她那张花般的红唇。
「呃……」她扭动了下。
「别乱动,否则掉下去我可不管你喔!」戈潇眼底流烁着深沉骇人的情欲,直勾勾地妥砒她殷红的脸蛋。
「不……这里是外面……」她羞赧地垂下头。
「这种地方不会有人看见的。」戈潇含着她的耳珠,热气吹拂在她敏感的耳垂,使她忍不住发出一阵嘤咛。
「可是你怎么……」
戈潇掀起她的长裙,猿臂往内伸入,摩挲着她的亵裤底。「喜欢吗?想不想要我进去?」
「你好……好大胆!」她按住他胡来的手。
「别矜待了,我知道你爱死我这么对你。」戈潇的指尖由裤缝钻进,磨蹭揉抚着她娇嫩的禁区。
「嗯--」她深吸口气。
「如果我这么做呢?」他放慢马儿的速度,指头在她私处的密林内找寻着那颗敏感的珍珠。
忽而,他两指一掐,以拇指指腹爱抚着她的小核!
「啊--」
蜜儿禁不住他这样放肆的折磨,双手紧握成拳,直往他怀里钻。
「瞧你这里紧绷的。」戈潇咬着她的耳窝,说的净是谑言浪语,手指使坏地捻揉,激得她下腹燃起不歇的亢奋!
「撒旦……」她哑了声,全身软绵绵地,就快化成一摊水……
「喊我戈潇,这才是我的本名。」他的唇沿着她的耳根往下滑,移至她的颈动脉,以灼热的舌尖挑逗她。
「戈……戈潇……」
她试着喊他的名,那醺醉的声音,点燃了戈潇心中的热度。
「你都湿透了!真热情……」戈潇的声音充满无法掩饰的激情,中指顺着她湿黏的滑液插入她湿热的窄穴中。
「啊--」她全身抽搐,羞赧不己。
戈潇双眼似火,注视着她娇红的容颜,指头抵炎砒她柔缎般的甬道壁。「再来我要给你更刺激的。喝!」
他抽鞭狂喊了声,马儿猛然加快奔腾的速度。随着那狂野跃跳的律动,他的粗指也在她的胯下深捣,将她逼到了情欲巅峰,仰倒在他怀中狂肆呻吟。
一直到潭边的林中,他抱着她翻身下马,以敞篷为席,将蜜儿放置其上,「我要定你了。」
「可--」蜜儿有丝顾忌!「这里好吗!」
「是困难了点儿,但很刺激的。」戈潇勾起邪魅的唇角,幽暗的眸掠过一抹荡肆诡火,顺手拢起她的上衣,吮住她丰满的凝乳。
「但是……」
「别一会儿可是一下但是,我想你好久了。」他双眼燃烧着火球,幼砒他狭长的眸,熠熠生辉。
戈潇又低下头,以滑舌爱抚她,以非常撩人、徐缓的速度舔舐着她的乳尖,时而狂吻、时而画圈,一寸寸击溃她的理智。
「好,但不要……不要这么折磨我。」她暗自呻吟,几要承受不住。
「哈……想不到你还真爽快!但是我今天不会那么快满足你。」他低笑一声,瞬间用力掰开她双腿,目光如炬盯住她三角地带的层层花瓣,和那血红瓣叶上的蜜珠。
「别看--」她好羞、好窘,「啊……你怎么……」
他居然动手挑逗她那儿,不停抚动着花瓣,直首砒她那粉嫩瓣蕊下颤抖的火红花心。
「真美……」他叹息道,更是肆无忌惮地狎玩。
「呃!」她身子紧绷,感到下体更湿了……
跟着他竟俯身在她两腿间,猛地含住她兴奋的小核,倏而加深狂吮--
「啊!戈潇……」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让她的身心涌上阵阵难以只挡的激荡与高潮。
他却不放过她,舌尖突地窜进那温热的窄穴内,一步步攻城掠地,深深探索、捣刺。
「不--」蜜儿吟哦不止。
「你好甜。」他的气息逐渐浓浊,呼吸也呈浅促,以更狂野盂浪的手段驾驭她的感官。
「呃--」她下身好麻好热。
「我忍不住了!」戈潇捧高她微扬的臀,猛一挺进,插进她湿濡的私处。
「啊--」她神情迷惘,已陷入强烈的激情中。
他低吼了声,勃起的昂藏在她湿淋淋的阴穴内邪悠地冲撞、深捣!
蜜儿不停娇喘呻吟,雪白的胸脯往后一拱,随着他的律动漾起一阵令人眩目又神驰的乳波!
戈潇尚不满足地抓高她一只玉腿,以更狂狷的姿态掠夺她娇艳似红花的蕊心。
「啊……」
蜜儿浑身抽紧,觉得他刺得好深,好狂!她两颊红嫣如火,水媚的模样蛊惑了戈潇的心神。
「如果你不是戈敞的小姨子该有多好!」
他墨色利眸燃起赤焰,俊冷的脸庞挟带了几分怅然,冲刺的速度也因而加快、加剧。
「潇……」蜜儿身子一震,高潮的快意袭上了她。
「一块儿去吧!」他牢牢盯住她欢快的表情,放肆地在她抽搐的小穴中抽拽,和她一起攀登欲望巅峰。
第六章
「你们去哪儿了?比我们几个男人还会玩。」
傅御一见戈潇与蜜儿回来,眸光倏亮,露出暧味的表情。
蜜儿立即红了小睑,怯柔地躲到撒旦身后,看在这三个精明的男人眼中,许多事早已是不言自明了。
「钓鱼。」戈潇扬唇一笑。
「钓鱼?!曾几何时你也有这种闲情逸致?」方溯目光梭巡着躲在他身后的那抹纤影!「该不会这是你约人家出去玩的藉口吧!」
「变色龙,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彰瘁嘴碎了?」戈潇俊逸的五官因这一笑变得更教人心悸。
「哦,是我说错话喽?」
「对,废话少说。蜜儿,这几尾鱼麻烦你拿给厨子下锅。」戈潇将竹篮交给蜜儿,有意遗她离开。
「好。」她接过手,立刻逃离这些男人的目光。
他们无形中给她了好大的压迫感啊!原以为东方男子都比较矮小,没想到他们个个高头大马,尤其一双眼睛更是烁亮有神,威胁性十足。
她一走,戈潇立即坐下,在椅子上伸展四肢,灼灼黑眼盯着眼前三个好兄弟。
「调查得怎么样了?」他问着。
「咦,我们不是告诉你去镇上喝小酒吗?你怎么知道我们……」赫连驭展对撒旦的敬畏更深了。
「唉,我怎会不知道你们脑子里转些什么呢?」戈潇从茶几上为自己倒了杯清茶!「敌手己大老远追到英国,我就不信你们有那份闲情到酒吧喝酒。 埂
「不愧是帮主。」傅御吹了声口哨。
「别捧我了。快说吧!」戈潇睨了他一眼。
「由我说吧!罗永达早我们一步到这儿,然后追踪到你的行迹,也调查出亚森牧场与崔老大有过节,于是又找上崔老大,以金钱利诱他对付你;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赫连驭屐嘴角荡出诡笑,发狠地说:「罗永达的目的和你二叔一样,全在于钱,也一直认为戈老爷的那批珍藏在你手上,所以你得小心了。」
「为了那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大伤脑筋,这又是何必呢?」戈潇不禁叹息。
想想他这次也是为了「钱」这玩意儿来到英国,还真是证明了一句话:一文钱逼死英雄汉。
「问题是他们人手血来多,我们久留绝对没好处。再说戈家那些债主只给了我们一年期限,紧迫的时间已不容许我们再耗下去了。」方溯知道戈潇目前已陷入两难的情况,但仍不得不提醒他。
「我明白。」戈潇闭上眼。
「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做?牧场现在还是在蜜儿手上,她会让出来吗?」傅御对此一点儿也不乐观。
姑且不论钱的问题,就连感情事都难以处理。
看来撒旦这回遇上大难题了!
「我……」戈潇为之语塞,久久才说!「你们放心,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到手。」!
「事成之后,你会带她回上海吗?」赫连驭展又问。
「我--不会。她是我二叔的小姨子,我不想把关系弄得那么复杂。」戈潇狠下心道。
「这不是理由。」方溯精明道破。
戈潇笑叹了口气,「最重要的是我父亲在生前已为我许了一桩婚事,我已是有婚约之人,哪能随便带个女人回去。」
「什么?帮主,你不是个会听从父母之命的人啊!」傅御皱眉。
「问题是这是我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我已在他灵前立誓,会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
「天!那你是打算把这里的一切都拿了,让他们一贫如洗,再一走了之?」赫连驭展惊讶地问。
这让他想起自己与妻子本谷优之间的误解也是因此而来,忍不住想劝他,「你仔细考虑啊!到时可不要后悔了,这中英往返的时间会把你逼疯的。」
「我不会后悔的。」戈潇深邃的眸一凝。
「算了!」赫连驭展叹了口气!「那么强尼呢?你要怎么处置他?难不成你也要将杀父之仇算在他身上!」
「我还没想那么多,他的事以后再说。」
他虽然恨强尼的父亲,但怎么说强尼身上都流着戈家的血液,他不会放任他在彰瘁遥远的英国,定要将他带回戈家庄认祖归宗。「但我会带他回去。」
这时蜜儿手里端着鲜鱼汤,无意间在客厅入口处听见了这句话!她捧汤的手不断颤蹲砒,额上也泌出了细汗,泪更是狂落不止--
他要将她的一切全都抢走,还要将强尼当成仇人对付,并把他带离她身边?!
他甚至在中国还有婚约……那她算什么?
一个用用即丢的女人吗?
原来这个男人来这儿的目的就只是掠夺她的所有!他怎么可以拿瘁狠?就算他心里没有她,也不能这麽对她啊!
强尼怎么说都是他的弟弟,他更不能不顾及亲情,只为了钱要加害于他!
这该怎么办……不,她不能再留下了,一定要带强尼离开,就算失去了牧场也定要保住强尼的命。
※ ※ ※
当晚,蜜儿收拾好行李,偷偷进入强尼的房间,轻拍他的面颊唤道:「强尼,醒醒!」
强尼打个呵欠,睡眼惺忪地看着蜜儿,「妈咪,天亮了吗?我怎么觉得还是好困哦!」他翻了个身,打算继续他的美梦。
「别睡了,你快醒醒!」她猛摇着他,并把他的小身子扳了过来!「你到底要不要睁开眼?否则妈咪不再理你了!」
他微皱起眉头,「到底有什么事嘛?难怪哥哥说女人是最罗唆的动物。」
「什么?」那个撒旦怎么可以跟一个孩子说这种话!
「妈咪,让我睡觉啦!你好吵耶……」他又转过身,不愿意再说话了。
「你--」蜜儿急坏了,再这么下去,天就要亮了。她突地灵光一闪,遂改口!「你不是想去镇里买玩具吗?妈咪带你去好不好!埂
这招果然奏效,强尼一止刻翻身起来,雀跃地道:「妈咪,你真的要带我去镇上买玩具?」
「嗯。不过你得小声点,别把其他人吵醒了。」
强尼看了看窗外,仍是漆黑一 片,「天还没亮耶,我们现在就要去镇上吗?」
「对。快把衣服穿上。」
蜜儿快动作地为他套上厚衣,然后又提了只皮箱,两人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牧场。直到上了马车,强尼才觉得奇怪,「妈咪,你干嘛提那么大的一只皮箱?我们不是去镇上而已?」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
其实蜜儿心里也很乱,她明知这一走要再见「他」是很困难的,可是一想到他要对她和强尼下手,心就好疼!
就算再放不下、再不舍,她也不能拿强尼的性命去赌啊!他可是姊姊临终前交给她的宝贝呢。
「妈咪……」强尼皱皱眉头,显得有点儿生气!「你真的好奇怪,天还没亮就要带人家去镇上,玩具店都还没开呢。人家不过问一问,你就好凶……」
「强尼--」蜜儿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吸了口气,她立即策马离去。
约莫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镇上。此时天色己蒙蒙亮,她赶紧找了家小旅馆暂住下来。
「妈咪,我们为什么住在这里?」强尼极不喜欢这种小房间,又暗又闷的让他难受不己。
「如果你要这条小命,就听我的话。现在你乖乖待在这儿,我出门给你买早餐。」蜜儿只能尽量安抚道。
强尼虽听不懂她前面的话,但后面那句他可就听懂了,于是开心地说:「我想吃好吃的烙饼,你要帮我买哦。」
「好,但你得答应妈咪不可以乱跑。等吃饱了,妈咪再带你去买玩具。」蜜儿交代着。
「嗯。」只要有烙饼吃,有玩具买,他什么都肯答应。
蜜儿这才稍稍安心地转身离开。可她才将房门开启,却被屋外的巨大黑影给逼退了一步!
「啊--」拉远距离,她才看清楚堵住她去路的人竟是戈潇,在他身后的就是傅御!
「风流,把强尼带回去。」戈潇目光一黯,厉声说道。
「是。强尼跟小哥走,我带你去玩。」傅御拿出他哄孩子的本事。
「好。」小孩子玩心重,再说和傅御也玩熟了,当然一哄就走。
「不可以!强尼别跟他走!」蜜儿想拉住他,戈潇却快一步地揪紧她的手腕,让傅御顺利将强尼带走。
「为什么你要把他带走?他只不过是个孩子……」蜜儿拚命叫嚷着,哭得肝肠寸断。
「你这是干什么?好像我会杀了他似的。」戈潇使劲抬起她的下颚,直盯着她那张带水的芙蓉丽颜。
「你不是把他视为仇人、要把他带走?」忧焚的泪水聚满眼眶,她苦涩地要求,「不要对付他,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我身上吧!」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戈潇直觉好笑。瞧她把他说得像个刽子手似的。
「你别再骗我了,你想从我这儿骗走牧场的地契,然后带走强尼,对不对?」
她无力地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她不仅忧心强尼的安危,更伤心他的无情。
「你偷听我们谈话?」他低笑出声。
难怪昨天叫她把鱼拿去下锅后就不见她再出来,原来是那时候她听了他与方溯的谈话。但他们说的可是中文,难道她……
「你对中国的语言了解多少?」他蹙起眉宇。
「该听懂的就不会听错。」这点她倒颇自负。
「这也是戈敞教你的?」
「他只要来英国长住,就会教我们中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走到窗口打开窗帘,不希望他的阳刚气息混乱了她的思维。
「原来如此……你就拿这点本事来偷听别人的谈话?」他也跟着走了过去,严厉逼问。
「不是偷听,只是了解了你这个男人。」她苍白着小脸看着他!「你果然就是我姊和姊夫所说的魔鬼!」
蜜儿清丽绝美的容颜掩上悲伤,毫不设防地在他面前表现出最脆弱的一面,颤抖的身子说明了她的无助。
「你姊?葛丽佛?」他鄙夷冷笑,嗓音中挟带着隐隐怒焰!「我虽没见过她,但对她没什么好感!」
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竟愿意嫁给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一定是有目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不悦地吼道。
「我不齿她的别有意图。如果你告诉我她纯粹是因为爱才嫁给戈敞,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他咄咄逼人地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里醋砒浓浓的不屑。当然,他不希望蜜儿血液里也带有她姊姊的恶劣基因。
「你说的没错,她和我姊夫之间根本没有爱……」她突然哭叫着。
「你不打自招了。」戈潇嘲弄地说。
「但是我姊嫁给他也绝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报恩!」蜜儿激动不己,痛心自己的姊姊遭受误解。
「报恩?」
「那年我姊去镇上谈生意,由于谈得太晚,在路上遇见个混混,就在我姊差点遭到毒手时,你二叔刚好路过救了她,却也因此自己受了伤。我姊立刻将他带回家里疗伤,之后就嫁给了他。我原以为她与他是日久生情,直到她临终前,她才告诉我她并不爱他,那只是你二叔对她提出的报恩条件。」蜜儿抽噎地说。
「报恩的方法有很多种。」戈潇不能理解。
「但戈敞只要求这项。再说我姊向来不喜欢欠人恩情。」
「原来我二叔在当时就已经开始计画了。」他嗤冷一笑。
「那你呢?真的要抢走强尼的一切?」她的心情好沉重啊!
「不是抢,是正大光明的拿回来。」戈潇理所当然地说。
「然后你就要离开了?」
她此次出走不就是要躲开他吗?为何在听见他要离开英国的时候,依旧会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悲哀?
「我迟早要走的,也肯定会带强尼离开,所以你不要再做这种无用的反抗了。若今天不是我找到你,而是崔老大呢?你能保证你与强尼的安全吗?」
还好他听见了马车驶离的声音,因而冲出去探个究竟,否则她这一走远还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我……」天,她怎么没想到这些?
「别想那么多了。昨天你不是说钓鱼很有趣吗?今天我们就去镇上买些捞网,明天咱们再去大捞一场,晚上还可以在牧场举办个烤鱼晚宴。」
他这么计画也是为了她,只想在离开时能再看看她开心的笑颜。
「你怎么--」她突然不懂他了,现在的他与她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些,但仍是看不清。
「走吧!」
在他强势的牵制下,蜜儿也只好跟着他走了。
※ ※ ※
一路行来,但见小镇上有不少beer house,连带着也有不少醉汉在路边小憩,甚至有些还在beer house门外打群架,这些景象不禁让戈潇蹙起眉,「还好我追上了你,否则我真难以想像你能在这种地方生存。」
这种纷乱的感觉和上海滩太像了;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这里生活,定会受到很多骚扰。
「反正你就要走了,我如何生存你就不用操心了。」
蜜儿不敢想像到时候没了他,又失去了强尼,她该如何生活下去。
「瞧你口气酸的!是不是很想和我回中国?」他突然定住步子,幽邃凝敛的沉瞳带着浅浅笑意。
「才不!」她就算想也不会告诉他,「只希望你好好对待强尼,不要虐待他。」
他也火了,着实受不了她老将他视为一个没血没肉的杀人狂。
「我不会虐待他.只会待他如亲弟弟。而且带他回中国也是希望他能祭拜一下祖先牌位,认祖归宗。以后偷听别人的谈话时别擅自截字取义!」
「那就好。」丢下这句话,她便伤心的继续往前走。
她无法隐藏自己的悲哀,只要一想起他在中国有个未婚妻,她的心就好疼……
戈潇跟在她身后,「你放心,我会留一笔钱给你,足够你下半辈子花用。你甚至可以找个男人嫁了--」
「住口!」
她突然转身,已是泪眼婆娑,「我的下半辈子不用你操心,嫁不嫁人更不劳你费神!回去后我会把地契还有银行帐内的钱全都还给你,你快快给我滚!」
他抢走了她的所有,居然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地对她施恩加惠?!他凭什么计画她的下半生,凭拭瘁主掌她那颗早已爱上他的心?
「蜜儿……」
「你可以把对戈敞的怨全都发泄在我身上,我无话可说。但是求你别再说那种话,我不想听!」
她仿似发狂般地叫嚷后立即跑开,引来不少围观者。
「年轻人,你怎么能让女孩子伤心成这样?」有人为蜜儿抱不平。
戈潇瞪了他们一眼,立刻追了过去,「蜜儿!」
他在一个十字路口前终于抓住了她,「你这是干嘛?大庭广众之下想让我难堪?」
蜜儿咬着下唇,不再多语。
他定住她的小脸,赫然封住了她的嘴,心底陡升起一股他极力抗拒却又无法抗拒的情绪。
他……他也丢不下她啊!
「跟我回中国?」戈潇说出了他作梦也没想到会说的话。
他的话仿似一道电流,刹那间撼住了她。蜜儿悄悄地抬起头,「跟你去中国,你能保障我什么?」
「我无法保障你什么。」他坦言。淡冷的表情使她的身心都僵住了!
」这就是你的回答!归蜜儿推开他,清如秋水的澄眸深深凝住他。「因为你有爱人在那儿。」
「连这个你也偷听到了!」他虎目一瞪,「没错,所以你跟着我只有做小的份。」他两人之间有太多的牵绊窒碍,但他不想骗她,给她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美梦。
「那又和崔老大有什么不同?」蜜儿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悲凄的呜咽。「算了,明天拿了东西后你就离开这里。不过在你走之前,我真的很想再和你一块儿钓鱼。你不是要带我去买钓具吗?那么走吧!
戈潇语塞了,只能无言地跟着她走。
就当两人买了钓具走出店家,却看见罗勃在路口被人追打,身上好几处挂了彩。
戈潇一见快速冲上前,撑住罗勃,「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过来镇上买点修理羊圈要用的木条,他就莫名其妙的打我。」他嘶声道。
「我们崔老大说了,绝不能让你谩歌亚森牧场」继续生存下去!归那人手持棍棒,威风地说。
蜜儿听了,真是忍无可忍。「崔老大凭什么彰瘁做?!你回去告诉他,我蜜儿.安绝不会就范的!」
戈潇拉住她,挺身而出。「对,你告诉崔老大,想撂倒亚森牧场,就先来找我,除非我答应,否则他别想动它!」
那人一看清戈潇,立刻吓退了几步,还记得上回他是如何以俐落矫捷的身手打退他们的,还有他那些伙伴似乎也都不弱!
「你……你最好别管我们崔老大的闲事,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蜜儿听了可比戈潇本人还紧张,「你说他自身难保?」
「对。还记得前天来的那个东方人吧!他可是要来取你性命的。所以你还是赶紧逃吧,哪天我们崔老大和他连手对付你,你就无法活着离开英国了。」
那人说来快意,还不忘加油添醋一番。
「戈潇……」蜜儿的神色顿变担忧,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办?她不能再留他下来,就此得和他永远分开--
「你别急,我不会有事的。」戈潇跨出一步,猛抓住那人的衣领!「别在这儿危言耸听!罗永达或崔老大对本人如果不满,尽量来找我,别再去亚森牧场找麻烦。去!」
戈潇愤而抽走他手中的棍棒,单手一推,那人立刻倒到路旁,摔了个狗吃屎,骇得边跑边爬地溜走了。
「罗勃,你还好吧?」戈潇立刻扶住斜倚在路边,嘴角还徜着血的罗勃。
「我……我还好,只是脚扭伤了。」
「你这边坐,我帮你看看。」戈潇扶他坐在路旁阶梯上!「我替你把筋拉直,可能有点痛,得忍忍。」
罗勃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接下来就见戈潇拉直他受伤的腿,几个快动作的拉扯,疼得罗勃忍不住低喊了声,「痛啊!」
蜜儿站在一边傻了眼,更不懂他这么做的目的。他不是要帮罗勃治伤吗?!悦瘁好像把他弄得更严重了?
戈潇身为「红庆武馆」的当家,自然对跌打损伤的治疗非常在行了。他不断安抚道!再忍一下,你就会觉得轻松些。」
奇怪的是,当罗勃再度站起时,疼痛感已悄褪不少,甚至可以自由活动了。
「撒旦,你好厉害,真的好多了。」罗勃扭一扭脚说道。
「罗勃,你真的好了?」蜜儿简直无法置信。
「没错,真的好了。」罗勃也十分开心。他还以为得为此休工好几天哩!
「既然好了,那我们就回去吧!你还有内伤,我朋友可帮你的忙。」戈潇拍了拍他的肩。
「原来你们几个全是医生啊!」罗勃钦佩不已,多希望戈潇能成为他们牧场的男主人。为了避免当不识趣的电灯泡,他连忙说「我的马车就在那边街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走。 埂
「罗勃,你的伤--」蜜儿想喊住他,他却走得飞快。她跺了跺脚「他也真是的,刚刚还疼成这样,现在却溜得挺快的。」
「我们也该回去了。」戈潇拉着她。
「对了,你刚才帮罗勃治伤的手法是什么?悦瘁那麽神奇?」蜜儿终究还只是个二十三岁的小女人,忍不住满心的好奇。
「那是中国的一种医术,没什么。」他笑了笑,指尖轻拂她蜜色的柔肤。
蜜儿低下头,躲开他的碰触。「我还想问,既然你已决定拿回牧场,还管它的存亡干嘛?你应该保住自己的命,赶紧离开。」
「你怕我被害死?」戈潇唇角荡出一抹诡笑。
「我……我当然怕。」她回睇他带笑的脸!「你是我今生第一个爱上的男人,说什么我也舍不得你死……」
她红透了脸,再也不敢留下任他取笑,回身逃开了他狭谑的目光。
第七章
一回牧场,蜜儿立刻将戈潇他们带到地下室的酒窖密室内,指着摆在里头的几口箱子说:「这些东西你们拿走,还有牧场的地契和银行的款子我也会交给你们,你们尽快带强尼离开吧。但你们要答应我,一定得好好照顾他。」
「这些都是金银珠宝啊!」
风流傅御瞪着那些箱子,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拜托,你少摆出一副垂涎状,东西又不是给你的。」方溯数落道。
「撒旦,你的意思呢?」赫连驭展双手环胸直盯着他,似乎已料到他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你们先带这些东西回上海应急,我留下来处理牧场的事。」久久,戈潇终于做出了决定。
「你不回去了?」
蜜儿睁大眼眸,在众目睽睽之下扑进戈潇怀里,紧紧抱着他。
赫连驭展立即会意地对其他两个伙伴勾勾手指,走出了酒窖。
顿时,酒窖内静谧无声。在这时候,蜜儿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推开他,「你不能留下来,绝不能留下来!崔老大和那个罗永达不会放过你的。」
「我回去后,难道你不怕他们会转而找上你?」
她那护守着他的模样让戈潇的心头一震!他向来不需要被人保护,该被保护的人是她才对啊!
「到时候我便一无所有,他们不会来对付我的。」她神色凝敛,眉间藏着数不清的苦痛。
「你这是在怪我抢夺了你的一切?」
戈潇眼尾勾出几许阴郁的皱褶,让人瞧不出他深沉的心思。
「不敢。这些本来就是你的。」她小嘴微噘。
「看你那脸色,我就知道你对我怀恨在心。」他靠近她,掬捧起她的小脸,端详她微愠的面容。
「是啊!我好恨你!」她对他嚷了声,迅速转开睑避开他的视线「所以你还是跟着你那些朋友一块儿离开,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说了我不会走的,得等我摆平了姓崔的。」
「凭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的。」蜜儿真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她想保他的命,为拭瘁他就不知道珍惜呢?
「如果我走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你又如何对付他?别忘了,他要的不仅是牧场,还有你的人。」
有股难解的怒潮回荡在他胸臆间,他实在难以想像她若落入那个贼人手中,被他亵玩的模样。
「那就跟他吧!你不是要我找个人嫁了吗?」她挑衅地瞪视他。
「你--」他使出蛮劲抓住她的细腕。
火气顿时充斥着他的血管,眉头的深纹又多了几条,「你想拿他来威胁我,好让我放不下你?」
「你弄痛我了……」她努力想抽回手,他却扣得更牢。
「你告诉我,究竟是不是?」戈潇的嗓音里有着危险的气息。
「撒旦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凭什么威胁你?你又是我威胁得了的吗?」蜜儿怒视着他,心跳却急遽狂乱。
「你……你是想激怒我?」他紧紧蹙眉,精烁的眼中有着深深的困惑。原以为自己可以用漠然来挽救日渐为俗砒迷的心,却事与愿违,强烈的感情攻得他措手不及!
「我哪敢激怒你?只要你一个小指头就能折断我的肋骨,我不会不自量力的。」蜜儿忍着泪道。
他凭什么这样对她?既然她只是他来到英国这段时间的短暂情人,就没资格要求她拿瘁多!
「蜜儿.安!」他赫然放开她,握紧拳头,头一次感受到被怒意与无措逼急的困窘。
「你走吧!你这一回中国,我们将永远不会再见面了,何苦呢?」她一甩头,步向酒窖门口。
他快动作地将门合上,横挡在她面前。「跟我回中国!」
「我去了中国又如何?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你娶妻生子吗?我不要!」
她才跨前一步,便被戈潇急促的嘴堵住了唇,吻得急切又狂狷。
他的舌尖狂肆地在她小嘴里索求,啜取她口中的甜蜜,蛮横地吸吮他要的香郁滋味……
「为什么要让我遇上你?」戈潇伸出手指,挑逗地拂过她的香唇。
「不要--」她才刚开口,小嘴又被他灼热的唇封住!
戈潇根本舍不得离开她,滑舌恣意探索着她的小舌齿间。她的甜腻与美味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一次又一次迷乱他的神智,让他丝毫不想放开她!
天哪!这该如何是好?
「走开!不要再这么对我……」她困难地推开他,然他强烈的气息仍弥漫在四周,令她心神微漾。
「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抗拒得了我?」
他冷笑了声,唇仍流连在她颈间,嚼咬着她滑腻的肌肤,在她白皙的肤色上印上他的齿印。
「不……」她四肢酥软,再也拿不出推抵的力量,只能消极排斥。
「我好想你,别动--」
戈潇缓慢地解开她的衣扣,探进她的衣内,爱抚她浑圆柔软的双峰。他的唇顺着往下移,挑蹲砒她的乳尖。
这种酥麻的颤悸猛地惊醒了蜜儿,她霍然推开他,「不可以!你不能再这么对我,我不想再出卖自己的感情。」
「和我做爱就是出卖感情?」戈潇恍若也从火热的欲望中清醒!「那么你告诉我,究竟要我怎么做?要带你走你又不肯,像我欠了你什麽似的!」
「你没欠我,算我活该把身子交给你!这样说你满意了没?」她掩嘴哭泣,将敞开的衣襟紧紧揪住。
戈潇眸一冷,突地狂笑。
「照你的意思,我戈潇玩过你的身子,就得负一辈子的责任,也定要娶你进门了?」他以近乎冷血的语调说道。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她先是一窒,继而否认。
「没有吗?那你何苦要用眼泪和那张委屈的面孔纠缠我?」他墨黑的眼里呈现深奥难测的冷酷。
「我……我没有……」她跟跄了下,盈盈带水的眼波藏着无尽的茫然。
「还说没有!那你脸颊上滴落的是什么?」戈潇少见的愤怒脸色教人一凛。
「没错,那是我的眼泪。你会因为它而留下,但会因为它而背叛你的婚约,接受我吗?」
她推开他的身子,「你不用留下,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更不用你负那短暂的责任。你快点离开英国,否则等我后悔了,我会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转送给崔老大,也让你一无所有!」
对他咆哮完毕,蜜儿立刻疯狂地往外直奔,伪装的坚强也逐渐崩溃,转化成一丝丝痛心的泪水。
戈潇猛地一拳击向墙面,凄淡的眸光倏地变浓转合。他告诉自己非把她带走不可,他是不容许她抗拒的!
※ ※ ※
「撒旦,你真的要我们先走?」傅御怀疑地问。毕竟罗永达那贼子还没走,他们怎能先走?难道他不怕姓罗的又找上门吗?
「我认为我们没有离开的必要。」赫连驭展也持和傅御相同的看法。
「牧场有危机,我得留下,这一留不知要到几时,我不想连累你们。」戈潇叹了口气又说「何况你们带着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宝离开,多少可转移罗永达的注意力,对我来说并不一定没有好处,只是你们的安全得多小心。」
「这你放心,我们是搭红庆的船,船上早安排了几个武馆内的精英,赫连和傅御不会有事的。不过干一架的机会还是有的。」原来方溯早有安排。
「方溯,听你的口气,好像你不走。」傅御眉一拢。
「刚才戈潇已决定暂时不让强尼搭这班船,所以我必须留下注意他的气喘病。」方溯理所当然道。
「呵!好像全世界只有你一个医生,那小子没你不行似的。」傅御冷嗤。
方溯不怒反笑,「最重要的是我得去山上瞧瞧那株特别的药草究竟是什么,居然可抑制气喘。我可是好奇得不得了呢。」
「原来你是有企图的。」傅御睨了他一眼。
「方溯既要留下,我们也较为放心。戈潇,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走比较好?」赫连驭展问。
「愈快愈好。不过得过了今天的烤鱼晚会再走。」戈潇浓眉轻蹙了下。
「烤鱼晚会?我说帮主,你还挺有兴致的嘛。莫非你对于自身的危险一点儿也不在意,从头到尾就我们三个在穷紧张?」傅御挑起居,好奇地看着戈潇。
最近他老是觉得戈潇很奇怪,做起事也没以前这般有条有理,难道谈恋爱的男人都是这副样子?
难怪他当初和希蓝在一块儿的时候,老让变色龙看不顺眼!
「你们就要离开了,下回要再碰面少说也得数月之久,算是给你们饯行吧!再说昨天我在镇上买了不少钓具,总得找机会用用它们。」戈潇倒是对他的疑问不以为意。
「这样啊!」傅御狐疑道。
「无妨,乘机热闹热闹也不错。」赫连驭展应和着「本想找机会去镇上喝喝酒,却凑不出时间;若举办个钓鱼晚会,倒可弥补一下这缺憾。」!
「方溯,你的意思呢?」戈潇转向他。
「都可以。」好久没钓鱼了,练练耐性也不错。
但是……他更想知道戈潇脑子里真正的盘算。凭他变色龙对撒旦的了解,这次的「钓鱼晚会」必不单纯。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就请温蒂帮我准备烤具了!顺便找来牧场所有的人,咱们可以边钓边烤,欢畅一夜。」
戈潇状似欢悦,其实梗在心底的却是重重纠葛难解的迷思……
※ ※ ※
位于「亚森牧场」不远处的湖畔,今晚营火沸扬、热闹非常。
似乎除了蜜儿外,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欢乐的气氛中,有人拿着乐器弹奏乡村小调,温蒂与其他女仆则跳舞助兴。
嗓子特别棒的十二少傅御除了会唱京曲外,对西洋音乐也颇多涉猎,随着乐音悠扬荡漾耳际,他也哼出了几首熟悉的曲子。
「风流,你觉得以现在这种情境还少了什么?」戈潇喝了杯小酒,突然一问。
「少了什么?」傅御不懂,「我觉得挺好的啊!」
「婚姻真是害人啊,没想到你结婚後风流的个性都没了。以後你风流的外号改一改,就叫「专情」吧!」戈潇隐隐一笑,又倒了杯酒入喉。
「啥?你开什么玩笑?」傅御撇撇嘴。
蜜儿为戈潇斟上酒,表情漠然。自从昨儿个他们不欢而散后,至今都不曾交谈,这种尴尬的处境让她难挨极了!
「待会儿将有更棒的节日,你看了就知道。」戈潇眼一扫,仿似电眼,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进去。
「哦?」赫连驭展搓了搓下巴,对撒旦所说的节目挺感兴趣。
「听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该拭目以待了?」方溯也露出大大的笑容,与赫连驭展、傅御眨了下眼,颇觉兴味。
「不用等待了。你们看,不就来了吗?」戈潇用下颚往远处点了点。
果真那儿传来了马车声,众人好奇的眼光都瞥向声音来处,只见一辆马车直往这儿驶来。
待车子停止后,竟由马车内走下三名美女,她们个个风骚带劲儿,穿着暴露地走向戈潇四人。
蜜儿霎时变了脸色,见大伙全都兴致勃勃,她也不好提出反驳,只能默默忍受这种挑情的画面。
「帮主,你所说的节目就是这个?」傅御躲开直扑他身上的美女,显然是敬谢不敏。
妈啊!帮主怎么会突然变得拿瘁开通了?
「我不能对不起小优。她们,我承受不起。」赫连驭展也拒绝了。
「话蝶倘若知道了,肯定会出去外面找男人报复我,我还是不要好了。」方溯顺势将美女推向戈潇。
「对,我们这儿只有你有坐拥美女的资格,我看全都送给你吧!」赫连驭屐摇摇头,实在弄不懂戈潇是做何思量。
「既然你们不要,那我就全部接收了。」
戈潇瞬间将三位美女搅于身边,轻啄她们的小嘴,并转向其中一位棕发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玛莉。」名叫玛莉的女子巧笑倩兮,净往他怀里钻。
「好名字。那你呢?」他又转向另一名黑发女子。
「我是安妮。」她轻撩了下如缎黑发,对着他媚惑一笑,还拿了桌上的甜果喂他。
「嗯,好吃……」
戈潇哈哈大笑,邪肆的眼光却看向直杵在一旁满脸窘色的蜜儿。
「红发美女,你的芳名?」他拿出高超的调情手腕,一个个哄骗。
「菲仙。」她大胆地咬了下戈潇的鼻尖!「保证今晚在我们三个的伺候下让你飞上天,快乐似神仙……」
「当真?那我可真的迫不及待了。」他邪魅一笑,大手直接采向她仅着薄缕的胸部。
蜜儿红着眼眶,再也待不下去了,只好鹤砒正玩得开心的强尼,「强尼,这里不适合你,妈咪带你回家睡觉。」
「不要。我喜欢看罗勃烤鱼,我要吃鱼,不想回去。」强尼直嚷嚷。小孩子哪可能牺牲好玩的事,回去睡觉!
「你这是干嘛?强尼不想回去就让他留下,有什么不适合他的?」戈潇的眼眸瞬转冰封,声音中已聚有愠意。
「你还好意思说:你要玩女人不会自己去镇上玩,为什么要把她们带来这儿?你要强尼从小就学你做些猥亵的动作吗?」蜜儿也发怒了。他非得在这里卖弄他的男人气概吗?
「你!方溯,为免我又做出什么不堪入目的动作,请你把他们全都带到另一边去玩。」
戈潇阴鸷如鹰的眼盯住蜜儿,下颚微微发颤。
「好,你们好好处理私事,我就带他们过去。」方溯对其他人使个眼色,每个人都噤若寒蝉地离开了。
正当那三个美女也打算从他身上撤离时,戈潇却赫然命令道:「你们一个也不准离开。」
蜜儿白了脸,细眉致成一团,「她们不走,那我走好了。」
「你也给我站住!」他沉声一吼,口气冷到极点。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浑身僵直,背脊挺直得彷佛一触就要绷断!看见他双手紧搂着别的女人,她的心就好痛。
他是故意的吗?故意要断了她对他所有的爱恋?
「我要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猥亵』,别再胡乱套词儿。」他的黑眸带着一丝残暴睨首砒她。
「不要,我不看」
蜜儿正想逃开,却听见他更恶劣的话语。「你不看也行,待会儿我会带着她们进入你房里,由你和我来做给她们看。」
「你……你简直不是人!」她当场花容失色。
戈潇暧昧的话语令她黯然神伤,更有股苦涩的滋味弥漫胸臆……
「对,我不是人,所以以后别再用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勾引我,用你那双蓄满泪的大眼让我感到内疚!」
他冷哼了声,随手抓住身旁的菲仙,亲吻她娇柔的红唇,蛮横又狂野。
他的双手在她的细腰一捏,缓缓往上爬,隔着纤薄的衣料握住她浑圆的酥胸,放肆地把玩。
「大爷……」菲仙柔语丝丝,嘎柔的嘤咛随口逸出。
「菲仙,你告诉我,你会永远这么依顺我,这么听话吗?」戈潇轻笑,瞬间吮住她红滟滟的小嘴,舔舐着她柔蜜的唇角。
「大爷要菲仙做什么,我定是照办。」她的手也开始不规矩地摸索上他的胸膛,而戈潇的衬衫正好只扣上两个钮扣,更方便她施展挑逗。
蜜儿看得小脸臊红,却泪眼汪汪,眉宇蹙得好紧,身子轻轻战栗。
「大爷,我也要。」
玛莉不甘被冷落,俯趴着身子爬向戈潇,让她的乳波若隐若现、低垂荡漾,刻意勾易砒他。
「玛莉,你真丰满……」他一双魅眼不怀好意地瞄向玛莉,手掌更是悠意揉搓她的两团热乳。
安妮见状也故意卸下自己的紧身上衣,惹火地靠向他。
戈潇摸索着她光滑的背脊,猿臂突然一收,将安妮定在大腿上,撩抛砒她细腻的大腿内侧,熟稔的挑情技巧直让她逸出浅促的喘息!
他看向蜜儿,俊逸的五官微凝,勾出一抹冷然的兴味。「吃味了是吗?想不想也来参一脚?」
蜜儿按住心口,企图咽下胸口那股梗塞的感受。她不懂他为何要一再用这种方法来镌伤她的心,莫非这就是痴情的代价?!
「别摆出那副样子,我只是要你知道,我戈潇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我没有办法对每个女人都负责。」他狂佞地说,沉俊的容貌夹杂了抹诡异的冷酷。
蜜儿闻言先是一窒,而后猛摇头,不愿再听他说一些令她无地自容的残戾话语。
「我并不需要你负责!你净可以和她们三个人疯狂整夜,告诉你,我连一滴泪都不会流!」
蜜儿再也无法站在这儿忍受他的奚落与嘲讽,顾不得他的威胁,愤而奔回了牧场。
戈潇眯起眼,漆黑的眼底突然翻起炽焰波涛,丢下那三个女人,立刻追上她。
「你竟敢跑!我不是说过不准你走?」他攫住她的双腕,一把将她拉进怀哀,疾言厉色。
「你的目的只是要我别再心存梦想,如今我的美梦已破碎,绝不会再对你痴心妄想……」她含水秋瞳对住他。
她不过是贪图一个正式的名分,既然他给不起,她也不强求,只希望能一个人平静的过日子,为什么他就非得彰瘁刺激她呢?
「你想开了,不再跟我要名分了?只要你乖乖随我回中国,我一样会好好待你,这样你还不满足吗?」
「对不起,我不稀罕。」她痴迷地看着他,声音却轻如幽魂。
「我这么做已经算是对你很纵容了,你不要不识好歹!」戈潇目露寒芒。本来他没有带她走的念头,若不是她老拿那一双媚眼勾他,他也不可能带她回去自找麻烦。
「你一回去就要结婚了,就算对我再好又如何?」她微微一笑,笑中竟是悲苦。
他眸光倏冷。「反正你就是不肯了?不愿意学刚才那三个女人,对我百般献媚?」
「她们对你百般献媚,是因为要你的身体、要你的钱。」蜜儿双眸陷入空澄,冷冷地说。
「你一样可以得到我的身体、我的钱。我甚至可以给你更多」他勾起笑,对住她含怨的眸。
她那双染着轻郁的眼瞳凝出了泪,「你贬低了我的爱,甚至把它贬得一文不值。」
戈潇含笑看着眼前郁愁不解的佳人,「你的意思是你心里就只有『爱』这个字,光有爱你就能活一辈子,我戈潇在不在你身边都无所谓了?」
蜜儿抿紧唇,不愿意回答。
「不敢回答了?」他挑一局眉,低笑出声,「那我替你回答好了。如果你真不在意,刚才也不会因为我跟那三个女人打情骂俏就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
「我没有……」
她觉得窘迫极了,急着想逃开,却被他一手攫住,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是我说错了吗?那么咱们就来试试,是我会错了意,还是你太虚伪了?」
他噙着邪笑,挑眉玩赏她满脸惊愕的憨容。
「你……你不要过来……」她急退数步,声音细如蚊蚋。
「看样子你好像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戈潇敛去笑,深沉地望着她那混宰砒脆弱和倔强的小脸,突然伸手抓住她,狎近她的小脸,吸取她脸上的幽香。
「放过我吧!你……你就快有妻子了……」她试着转开惨白的脸。
「我说过,妻子只是个名分。」
他乘机吻住她的嘴,舌头窜入她口中翻搅,唇舌的强势攻击让她隐隐颤抖,却无力抵抗。
这个吻孟浪狂野,直到她快窒息了他才撤开,舌尖狡猾地流连在她的唇角、眼睑,瞬间又转攻她敏感的耳根。
「你瞧,我不过只是小试身手,你已经频频战栗、按捺不住了。」
他的唇又回到她微启的樱口,彻底地占有她的嫣红,宛如炽烈的地狱之火几乎将她吞噬……
「别--」
不行,她不能再任他如此恣意妄为!
蜜儿耗尽全身力量,只想推开他,换回自在的呼吸。
可惜他健硕有力,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将她的身躯夹在两腿之间,使两人以极暧昧的姿势紧贴在一块儿,她甚至能清楚感受到他勃发的灼热--
「唔--」她抗拒的力量已用尽,下腹的灼热也燃烧着她,折淖砒她的心志,终于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娇喘。
她扭动的体态、嘶哑的叹息仿若在鼓舞他、邀请着他--
戈潇解开她上衣的数颗钮扣,灼热的唇在她深深的乳沟中徘徊,每寸都烙下他火热的印记。
「你真是甜美得让我爱不释手……」
他下巴的胡碴轻扫着她柔嫩的雪肤,是如此惊人的刺激,令蜜儿直觉血脉偾张。
「不管你服不服从我,今天我是要定你了!」戈潇趁夜色的遮掩掀起她的圆裙半蹲在她身前,以浓浊的嗓音命令道!「为我张开。」
她仿若从迷情中清醒,疯狂地摇头,「不要……」
可惜他的双手却紧锢着柳腰,让她动弹不得。
「你是在考验我的挑情技巧吗?」他撇唇一笑,突然低头以温热的唇吻着她的小腿肚,一寸一寸地往上挪移舔舐--
蜜儿僵直了身子,呼吸也逐渐急促,想要抽身,他却是怎么也不准!
戈潇却更大胆地腾出一只手霍然拉下她的亵裤,舌尖迅速往上撩,吻住她腿间的黑暗深渊!
「啊--」蜜儿全身酥软,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背脊,忍不住呼喊出声。
他的热唇好不容易寻觅到她突挺的珠蕊,下一秒便大口合住它,奋力的舔舐狂吮。
「啊呀……」
若非他支撑着她的腰,或许蜜儿早已瘫软在地了。
看着她的反应,戈潇狂肆地笑了笑,缸砒抬高她一只腿架在肩上,指尖猛力租开她私处的唇瓣,舌尖毫不犹豫地顶向他向往已久的蜜口。
「不--」蜜儿忍受不了地呼喊着,似哭似泣的呻吟,小脸己变得潮红,在他舌尖狂肆剽悍的掠夺下,很快就达到了高潮!
他仍不想罢手,舌头不断旋转着她湿润的内壁,大拇指也加入挑逗的行列,拨抛砒她那蕊紧实的蜜果,吮尽她因亢奋所泌出的甜水。
「啊……」
她好难过,那疾速窜升的欲火焚得她好热……
他终于放开她,邪肆地看着她,「现在换我了。」
正当戈潇打算解开裤头时,强尼的喊叫声却突地响起。
「妈咪,你在哪里?我好困哦,你带我去睡觉好不好?」
他俩猛然转身,看着站在远处直茸砒双眼的强尼,缓缓向他们走来。
戈潇立刻放开她,愤恨地抚了抚自己的脸庞,深吸了几口气后转身离开。
蜜儿拉好衣服,迅速跑向强尼紧紧抱着他。「强尼乖,妈咪在这儿,妈咪在这儿……」
此刻,她委屈的泪水再也只挡不住地泉涌而下--
第八章
「你说什么?亚森牧场今晚还举办活动,大伙儿玩得不亦乐乎?」崔老大听了手下的禀报,简直气白了脸。
想不到他的威胁居然吓不着他们!
罗永达闻言只是静默地玩着掌心球,眉间画出好几道深纹。
「我说罗先生,你当初来找我,保证我可以得到牧场和安小姐,可是好几天过去了,我不仅牧场得不到,还眼睁睁看着那小美人往那个叫戈潇的男人身上钻,教我怎么忍得住?」
崔老大见罗永达不说话,心底更急了。
「你可知道亚森牧场的弱点是什么?」罗永达突然一问。
「弱点?」这倒是问倒了崔老大。
「也就是那位安小姐的弱点。」他附加一句。
「她的弱点……哦,就是她那个宝贝儿子。」崔老大忽地想起。
「她儿子近来被管得挺紧,不是我们说抓就抓得到的。再想想。」罗永达眉一皱,不耐地又说。
「这……」崔老大为难地搔搔头,想了许久才猛地大喊,「有了!」
「什么?」
「我们抓不到她儿子,但可以控制她儿子的病情。」崔老大兴奋地说,「那个强尼听说得了种奇怪的气喘病,镇上医生都没办法治,只有一种长在尔雅山的药草能控制病情。」
「真有这回事?」罗永达眼睛半眯地问。
「对,这事是咱们这里众所皆知的。」
「好,你派人去把那种药草拔几株回来。」一抹冷得彻骨的笑容自他唇角缓缓扬起。
「我懂了,你可以拿那些药草威胁她?」崔老大眼睛突然一亮。
「你终于想明白了。」罗永达哼笑。
「这么一来,那小美人不服从我都不行了。」他哈哈大笑。
「不过我还不能马上把她给了你。」
「这又是为什么?」崔老大闻言,笑容上止即僵住。
「我还要利用她去帮我对付戈潇。」罗永达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帮他夺得美人,而是为了藏宝图而来。
「可……可是她一个女人哪有能力对付他?」崔老大实在不希望美人已在袍,却还不能摸啊!
「难道你没听说过美人计?」
「什么?你要我的女人去勾引他?这我不同意。」他立即否决了。
「你的女人?哈!戈潇在她那儿不知住了多久,你的女人难道至今还是清白的?别妄想了。」
罗永达嗤冷地取笑他一番,气得崔老大吹胡子瞪眼。
「你!你到底要安小姐帮你做什么?」
「这你不用管,反正到最后我定会把那个女人留给你。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罗永达斜睨了他一眼。
「好吧!就暂时听你的。」
崔老大虽不甘心,但谁要他拿了人家的钱,只好听命于他。
「对了,听说他身边那几个人已经离开了?」罗永达又问。
「没错,他们今天一早已经离开。不过好像还留下一人。」崔老大一直都派了人在亚森牧场监视一切。
「谁?」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们那三人中有个长得又冷又酷,有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这两个都走了,只剩下一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
「那就是变色龙方溯了。你太小看他了,他外表看似无害,其实是最善变也最可怕的。」罗永达锁着粗眉道。
「是这样吗?那怎么办?」
「别急,只剩下方溯和戈潇就少了一半对手,没什么好害怕的,一切还是照我的计画进行。」
罗永达转了下掌心球,挂在睑上的笑容异常诡异,令崔老大不寒而栗!
※ ※ ※
蜜儿失神地在羊圈内喂食牧草,早上送走了傅御和赫连驭展后,牧场似乎一下子又变得冷清许多。
那个叫傅御的美男子还真有本事,只要他在,一定将气氛炒得热络不已,欢笑声更是不断。
至于那位冷峻的男人虽是不苟言笑,却总能拐走不少年轻女仆的心,就连厨子都为了讨好他,将多年不曾施展的绝活都拿出来。托他的福,他们也都享到了口福。
但戈潇呢?
蜜儿说不上来,只知道他好像变了,变得玩世不恭!
他经常不安分地和女仆打情骂俏,甚至还带着玛莉她们去小镇疯狂,今天一早送走他两位好兄弟后又不见踪影--
可见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嘛!
唉!蜜儿,别痴心妄想了,你还以为他坚持要带你回中国是因为爱?
或许这只是他想征服她的一种手段……
喂完羊群,她正想回主屋时,却被人栏了下来!蜜儿吓了一跳,睁大了眼满睑戒备,「你是谁?」
「我是崔老大的人。」那人狞笑着。
「救--」
他立即捂住她的嘴,「还叫!小心我掐死你。」
蜜儿不停挣扎,却在看见他手中的东西时赫然僵直不动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挣脱了他的箝制,直瞪着他手里鬃砒的那株小草,紧张的汗水已滑下双鬓。
他们怎么知道这种药草可以控制强尼的病情?难道他们想以它来要胁她?
不,不要!不要这么对她……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了。跟我们去见崔老大,否则我们会把它全部都毁了!」他狠狠地说。
「好,我去见他,你不能毁了它,求求你千万别毁了它……」
蜜儿哭喊着,由内心所引发的脆弱和恐惧在她的毛细孔内凝聚,让她不禁打了好几个冷颤。
「那就跟我来吧!」
在那人的逼迫下,蜜儿只好听命地随他而去。
经过一段颠簸的路程,蜜儿终于到了崔老大的农场,并在那人的拉拖下进了客厅。
蜜儿一看见崔老大便破口骂道:「你这个小人要对付我就冲着我来,别拿强尼的命开玩笑!」
「小美人别这样,不过你愈凶愈泼辣,我可是愈喜欢啊!」崔老大猖狂大笑,缓缓走向她,抬起她的小睑,以一双淫秽的眼欣赏她的怒容。
「别碰我!」蜜儿用力别开脸,怒气腾腾地瞪视他。
「反正你迟早是我的,我也不怕你溜掉。我们罗先生要我告诉你,你必须听他的话帮他完成一件事,否则别怪他心狠手辣把这种可救命的药草全部拔除。」崔老大看了眼坐在他身后的罗永达,露出令人打颤的笑容。
「什……什么事?」
蜜儿顿觉不对劲,浑身因紧张而涨满疼痛!
「你应该看过姓戈的身上有份藏宝图吧?」罗永达突然说道。
「藏宝图?」她直摇头。
「没有吗?」罗永达看了她的表情,猛地皱眉。
「我从没见他拿过什么藏宝图。你们为拭瘁要这麽说?」蜜儿心头陡升一股骇意,就怕阴险狡诈的他会用计害了戈潇。
「也对,像那么宝贝的东西,他是绝不会让你看见的。不过你必须帮我偷到它。」他阴恻恻地说。
「你要我偷东西?!」她吃了一惊。
「对。我想也只有你可以接近他。」
「不--我不会做这种事!你们为什么要彰瘁逼我?拔了救强尼命的药草,还要强迫我做这种可恶的事……为什麽?」蜜儿疯狂嘶喊;戈潇已经误解她了,她绝不能再做出让他憎恨的事!
「因为钱是人人喜爱的东西。你以为我为何大老远由中国跑来这儿?你与戈敞的事我也听说了,如果你帮我拿到图,我就放过你,要不连你手上的那一份我也要带回去!」
罗永达早已泯灭良心,才会说出这种天地不容的话。
「你们好过分--」蜜儿捂住脸,跪在地上啜泣。
「随你去说吧!反正我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否则……」罗永达从桌上拿了一株药草,在她眼前挥了挥。
「不要……求你不要断了强尼的希望。」蜜儿满脸是泪!冲过去抢下他手中的药草,「好,我试着帮你偷偷看。」
「绝不能只是偷偷看。」罗永达扬起唇角,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扔在她脚前,「这是包迷药,吃了便会昏昏欲睡,到时候你若想从他身上骗出东西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这……」
「你走吧!我只给你两天时间,否则别怪我心狠干辣。」
蜜儿以颤抖的手拿起迷药,只觉得心在滴血……
※ ※ ※
蜜儿拖着疲乏的身心回到家时,天色已暗。她踏进屋子,只见方溯一个人坐在厅内。
「安小姐,你去哪儿了?怎么拿瘁晚才回来?」方溯随口问问。
「呃……我,我没去哪儿。」蜜儿惊慌地低下头,不经意瞥见手中那株药草,「你不是一直想看看能治强尼气喘的药草吗?就是这种,你拿去吧!」
方溯接过手,「原来你一个人跑到山里去了!戈潇知道了肯定会紧张的。」
「紧张?会吗?」一阵酸呛到鼻腔,让她哑了声。
现在已经那么晚了,还没见他回来,这样的他会为她紧张吗?
唉,别痴心妄想了!
「我……我回房去看看强尼。」趁泪水夺眶而出之前,她迅速奔上楼。
蜜儿一进卧房立刻趴在床上放声大哭,只想把满腹的委屈藉着泪水全都发泄出来……
罗永达要她偷戈潇的东西,她无法拒绝,但这么做定会引来戈潇更深的误会和埋怨。
有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哭了好久好久,她的房门突然被开启,就见戈潇穿着一身黑走了进来。
「方溯说你不太对劲,要我来看看你。」
她胸日一奎,哑着声说:「我……我没事,不需要你来献殷勤。」
他赫然将灯打开,盯着她的眼,一步步趋近。「没事的话,会把眼睛哭得那么肿?」
「这……这不关你的事,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儿。」蜜儿咬着下唇,手里还淖砒那包药。她真的下不了手啊!
「是不是我没陪你,所以生气了?」戈潇的唇抿成一字形,挑起她的下颚端详她带泪的容颜。
「才没--」她猛然别过睑,躲开他的注视。
「没有吗?若没有,为什么不敢看着我?既然不愿意跟我走,却在这儿黯然神伤,岂不可怜?」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玩了一天回来,就是为了挖苦我?」她再也受不了了,她快要被涌塞而来的困扰给逼疯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气我弃你于不顾,跑出去和别的女人玩在一块儿?」他浅浅一笑,迫近她道。
「我讨厌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生命中?为什么?」
蜜儿涩然悲叹,恨他既然不能给她想要的真诚,为何不肯让她好过些……
她爱他啊!所以不愿意看见他与别的女人在一块儿。原以为自己可以容忍他的离开,如今她才知道这根本就是空谈。
「你知道为什么?」他逼视着她。
「我当然知道。若非为了钱,你不会出现在这里。」蜜儿苦笑,他为了钱而来,罗永达为了钱而来,为什么她就非得是他们争夺下的牺牲品?
「没错。但也为了强尼。」他冷硬地说。
提起强尼,又让蜜儿的心一痛。「我们不谈这些。喝酒好吗?我房里藏了些上好的葡萄酒。」
为了强尼,她得想办法偷他身上的东西。事后他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她,如何怪她?
天,她简直不敢想……
戈潇眸子一闪,「喝酒?」
「对,我们喝酒。别再为一些事争执了好不好?」她亟欲避开他的势力范围,挪了挪身子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是想一醉解千愁?」他脸上堆满笑容,却令蜜儿胆战心惊。
她开始怀疑,如果他看出了她的意图,这场戏她又该如何演下去?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她的计画,否则强尼将面临气喘发作无药可医的危机!
她一定要撑下去!
蜜儿才抬头,便迎上他肆无忌惮的眼,嘴角还挂着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让她的心跳猛然加遽,险些就要穿帮了。
「什么理由都好,我只想和你醉一场。我现在就去拿酒。」蜜儿下了床,飞快地跑到房间内侧的一间暗室。
她颤抖的从柜中拿出一瓶酒,斟满两个酒杯,又赶紧将迷药撒进其中一只酒杯中。怕会伤了他的身体,她还留下一些不敢全放了。
直到一切就绪,她深深吸了口气,稳住狂乱的心跳后,端着酒杯慢慢走出去。
「来,我敬你。」
她将那杯掺了药的酒杯递给他,却怎么也控制不了手臂的颤抖。
该死!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发现事有蹊跷。
没想到戈潇接过酒杯后,竟然二话不说地将之欲尽,还说:「这酒还真不错啊!再来一杯吧?」
蜜儿一愣,随之点头,「好,我帮你倒上。」
当蜜儿为他再度斟满后,戈潇又说:「你自己怎么不喝呢?」
「好,我喝……」她紧张地拿起酒杯啜了口,却因太猛太急,一个不小心呛着了,「咳咳……」
「你怎么喝得拿瘁急?不要紧吧?」他立刻搁下酒杯,轻拍着她的背脊。
「我……我没事。」她拚命吸气以获得缺乏的氧气。
他并未因此而撤手,反而以一种非常暧昧的方式,在她的玉背上流连爱抚不去。
「你……」蜜儿暗惊,试图离开他的手。
「别动。你故意让自己呛着,不就是要我这么对你吗?」他低首倾诉的情语是这般撩人,让蜜儿心头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浪潮!
「你……你别乱说……」朵朵艳红迅速染上她双颊,紧张和迷乱全都袭上她颤抖不休的身子。
「别装了,蜜儿。昨晚若非强尼跑来,你早已在我的挑逗下软了身子。想必你那时候一定是意犹未尽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又浮上他唇角,令蜜儿极度困窘。
她好紧张啊!刚才他明明喝了一大杯被下了药的酒,怎么到现在连一点反应也没呢?
「我只是请你喝酒,你别再不正经地说些让我讨厌的话。」她如坐针毡,偏偏他的手又在她的背上霸着不肯离去,让她想忽略都不可能。
「如果这样是不是就不讨厌了?」
他撩拨的手心迅速滑向她的胸部,恣意掌握住她两团高耸的凝乳。
蜜儿抽了口气,「别……你的酒还没喝呢。」
「酒等会儿再喝,我现在有更想吃的东西。」戈潇灼热的眸直勾着她的眼,其中磷砒异样的火花。
「你不能这样,这里可是我的地方,只要我吼一声大家都会赶过来,到时候你会很难看的。」她紧张地回击,挂在眼角的泪因而滑落。
他瞬低头吮接住她脆弱的泪。「你尽管叫,我想让大家做做见证也好,让他们知道你早已是我戈潇的人了。」
突然间,他覆锁在她身上,乱无章法地啄吻着她的小嘴,嚼咬她的鼻尖,虎视耽耽地看着他的猎物。
她故作镇定地与他对望,这才发现他的眼神不若以往灼烁炯利,仿似覆上了一层迷离。难道……难道是药性发作了?
「你压痛我了--」蜜儿试着推抵他,但他压缸砒她的力量却愈来愈重,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戈潇……你起来一下……」她吃力地推着他,还要蹲砒他乱吻的热唇。
「我压痛你了?你不是一向喜欢我这么压你?」
他的脸上掠过一抹狎笑,壁炉中的炭火更令室内暖薰昏晕,差点让蜜儿忘了她的目的。
照罗永达的说法,他吃了那包药应该会昏昏欲睡、不省人事才对,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死皮赖脸地缠着她,推也推不开,让她心慌意乱?
难不成是因为她还留下一些药的原故?原是怕伤他的身体,没想到结果竟是给自己找麻烦!
她没注意到戈潇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是存心也是故意地伸出大手,在她身上撩拨热情……
蜜儿徒劳无功地躲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凶砒仓皇。「你……有没有一点儿想睡的感觉?」
「想睡?」他眼中轻掠过狭光,「嗯……好像真有点想睡了。」说着,他还打了个呵欠,放软身子压住她。
「我看你是醉了。我送你回房间。」她又道。
「我没……醉,我酒量可好得很--」
一抹讪笑扬起,他性感的薄唇毫不客气又吻上她的耳垂,沿着她可爱的小耳穴描绘,将蜜儿的感官刺激到最高点!
她直觉被他肆掠过的地方彷佛被烙了印,是这么的炽热难当,该做的事也就要被她甩在脑后,完全沉迷在他狂野的肆吻下。
「你真的醉了,冷静点……」
蜜儿想要避开他,没想到他却伸手扣住她的下颔,眯着眼直蹲砒她,眼神还覆盖了抹飘忽--
「你怎么变成拿瘁多个?」
「啊?」她倒抽口气。
「妈的,你干嘛乱晃?别动啊!」戈潇用力捧住她的睑,不耐地低吼。
蜜儿听他这么说,心想这一定是迷药发挥作用所产生的幻觉。
「你……你可能是想睡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她又使劲推着他,此时他身子己软,便跟着她推拒的力道仰躺在床。
戈潇皱了皱眉,敲了敲脑袋。「莫非我是真的想睡了……」
他瞪着她,涣散的眼说什么也不肯闭上。
蜜儿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心头笼罩着担心和害怕,更是在该不该下手间犹豫不决。
她忽然想起了强尼,使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但愿他清醒后不会太恨她……
想到这儿她已是泪光隐闪,心又乱又烦!
戈潇揉了揉眉心,突然道:「怪了,怎么拿瘁晕呢?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麽?!」
蜜儿暗吃一惊,颤抖的唇好似风中抖簇的花蕊,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他举起手抚摸她诱人的唇,睑上的微笑勾勒着残酷,「在我俗砒之前,我提醒你最好好自为之,别做出让我痛恨你一辈子的事--」
他眸中的火焰仿若在瞬间抽离,眼眸变为空澄,触摸着她唇瓣的手指也徐徐滑落,最后终于昏睡过去。
蜜儿神经绷得死紧,泪水控制不住地直淌,犹豫了一会儿,她便开始搜他的身,找寻她要的东西。
明知他已昏了过去,她仍不敢掉以轻心,甚至有种感觉,好像他那双眼仍直瞅着她似的,使她心跳坪然,小手也抖个不停!
终于,她在他裤腰的褶缝暗袋内找到那张藏宝图。
蜜儿紧紧将它捏在掌心,一颗心被两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你的东西,实在是我需要它……」
她语音中带着啜泣,清澈的瞳眸留磷砒眼前俊逸昂然的男人,心中的痛苦煎熬不断啃噬著她的神经。
「希望你醒来后别太恨我,至少留下一丝丝爱我的感觉……」
突地,蜜儿像是看见戈潇的眉头抽动了下,骇住了她!
见他不再有下一步动作,她才大胆地伸出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痕。「我要走了,想对你说的还是……对不起……」
她不知他何时会转醒,有限的时间不允许她再眷恋,强忍住嚎啕大哭的冲动,她将藏宝图塞进衣袋内,迅速奔出了房间。
这时,戈潇猛地瞠大眼,倏然坐起!
他双眉蹙成死结,压抑许久的怒潮终于冲出了铁栅,全身细胞都像着了火。他愤而把桌上的酒瓶往地上一砸,从床上跃起!
对不起?对不起能赔他失落在她身上的那份爱吗?
戈潇啐道:「没想到你竟会是这种女人!」
还好他回来时被方溯叫住了,还提醒他这小女人行为动作十分可疑,给他的那株药草上竟沾有迷药的味道!于是他在上来找她之前就事先吃了方溯随身携带的解毒剂了。
该死的,没想到她果真有问题!
问题是她怎么知道他身上有藏宝图?莫非她与崔老大和罗永达早有联络,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他非得找出这个答案不可!
第九章
蜜儿直奔崔老大的农场,却不知早就起疑的方溯紧跟在后,一直到了农场外才与她拉远距离,躲在暗处等着戈潇。
她一进入农场,立刻被人带进客厅。
「你来了。是不是东西已经到手了?」罗永达惊讶地挑起眉!对她的办事能力倒挺佩服的。
蜜儿点点头,「东西我是带来了。」
「真的?拿来给我看看。」他的眼睛瞬间发亮!
「等等。」她往后退了一步,「你们答应我的事不会反悔吧?我要你们向我保证!」
「那些废草对我们来说一点用也没,我要的只是藏宝图.你放心吧!」罗永达迫不及待地说。
「还有,你不许动戈潇的性命!」蜜儿怒视着他们。
「他发现东西不见后肯定会恨死你,你还顾及他的性命干嘛?我说小美人,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我吧?」崔老大表情狎亵地走向她。
「你走开……我死都不会跟你的!」她冷冷地瞪着他。
「那可由不得你。东西给了罗先生,你就是我的了。」
「你们……你们狼狈为奸欺骗我!罗先生,你答应我只拿藏宝图的。」蜜儿惊恐地看着罗永达。
「没错,我是答应了你,但崔老大可没答应你什么。快把图拿出来吧!」罗永达拉下伪君子的面具,露出小人本色。
「原来我被骗了--」蜜儿哭红了眼。
老天,她怎么这么笨啊!这下该怎麽办好?就算死她也不能把图给他们!
「看样子你好像不会服从我了。崔老大,搜她的身。」罗永达邪恶冷笑,不怕这小妮子不就范。
「是。」崔老大得意极了。这种事可是他梦寐以求的。
「不,不要……」
崔老大如恶狼扑羊直扑向她,一双贼手还在她身上胡乱摸索,终于在她的衣袋内掏出那张图。
「哈……就是它吧!」他顺手扔给了罗永达,又开始对他身下的小绵羊上下其手。
蜜儿又哭又叫,奋力抵抗。突然间,重压在她身上的崔老大被人拎起了身子,又重重的被人甩在她身旁地上。
她的尖叫声猛然停止,只因为她看见了一张带怒挟怨的仇容--
「戈……戈潇……」
这时罗永达已被方溯制住,他瞠大眼,瞪着围在他身旁的数名英国警察,诧异地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悦瘁没人向我通报?」
「我们不过是借花献佛,拿你的迷药偷偷掺在他们的酒里。」方溯哼笑,手中捏着蜜儿用剩的迷药,又转身向警察说道,「他们企图强暴女子,请你们把他们带走吧!」
蜜儿惊见这一切,抖着声问:「原来你……你没被我迷昏?」
「你很失望吧?蜜儿.安,就算你把我毒死了,我做鬼也不会饶你!」戈潇的俊容瞬间一黯,扛起她就直往外走。
一路上她与他拉拉扯扯拚命挣扎,他却睑不红气不喘地强行将她扛回牧场的二楼房间。
「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求你放过我……」他阴鸷的表情好骇人,让蜜儿胸口泛起一种陷入绝境的悲哀。
「你偷我的东西还要我放过你?」
他狠冽的语气带着一丝寒意,几乎冰冻了她的四肢与神经!
「对不起……」懊恼的悲泣呼应着泪水,她哽咽地说不出话。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刚才你已经说了几遍对不起?我再也不要听你说这三个字!」
戈潇语透不悦,双手锢紧她的细腕,定定地凝视她。
蜜儿闭上眼,不再为自己争辩,她知道就算自己说破了嘴,他仍不会原谅她的。
「怎么不说话了?」他冷冷问。
「我说的你又不爱听,干脆由你一个人说好了。」她不怕死的挑衅。
「看来你是对上我了。」他握着她皓腕的手劲突地加重,眼底盈满阴沉的笑意,「告诉我,为什么要听命于罗永达?他给了你拭瘁好处!」
「没……」
「还狡赖!」他脸色一沉。
蜜儿被他这种狂妄的气势逼急了,口不择言起来!「对,他是给了我好处,只要我把藏宝图给他,他就分我一半,这样你满意了吧?」
她泪眼汪汪,身子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气愤而频频颤抖。
「你终于说出来了!的确,戈敞留给你的那些钱根本不及这藏宝图中宝藏的十分之一。你牺牲一点儿小钱可换取大钱,还真聪明。」戈潇诡谲地勾起唇角,深邃的眸中净是怨恨。
蜜儿心头恍似飘过一朵乌云,压着她的胸口驱之不去。「你现在明白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杀你?我不会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他绽开一抹残戾地笑。
「你是想……」
「与你共赴巫山,来个欲死欲仙,这样的死法我比较有兴趣。」他那双似利剑又如冰锋的冷肃眸子就这般印在她的心版上,久久不能消失。
「不!不要这样对我……」她拚命摇头,企图将他这种骇人的模样挥出脑海。
「你可以叫啊,就像在崔老大身下那样的叫法。如果我没及时赶到,不知你已经变成什么淫荡样了。」
只要一想起崔老大刚才在她身上摸索的放肆样,他的心火就迅速沸腾--
戈潇很快地撕裂她的衣服,怒焰和激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没尝够她的甜蜜,现在他要一并得回!
「不可以--」
蜜儿惊喊。她不要他以这种方法对她,她要的是他温柔的爱。
「那要怎么样才可以?」他嗓音低嘎,阴沉的眸底掠过一道幽幽冷光,撇嘴冷笑,「我为了挖出你的底细可是忍欲多时啊!否则在你偷我东西时我就不会放过你!」
「我……我不是有意偷东西……」
蜜儿对上他炯亮狂肆的目光,在他犀利的目光下不安地垂下眼睑。
他眯起眼,「既不是有意就看着我。」
她抬起头,眼中净是空洞与难堪。
「不说话?要你表现出逆来顺受是这么勉强?」他捧住她的后脑勺,「好,我就看看你的顺服能发挥到拭瘁样的程度!」
他欲扯开她身上破碎的衣物,蜜儿却拉得死紧。「求求你……你已经得到我的身子了,就算抵销一切了好不好?」
戈潇忽而大笑,「你拿你的身子与我的藏宝图比?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吧!」
蜜儿僵着身子,体内的血液好像就此一滴滴的流失,直到不再感到疼……
「别再跟我装可怜!原来你一直不肯和我回中国不是因为名分,更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宝藏!」他暴戾地吼,压抑已久的怒气亟欲发泄!
「不是--」
他突然低下头攫住她颤动的粉唇,疯狂地吮啮着,舌头窜入她微启的小嘴中,捣碎了她所有反抗的意念。
「唔……」
她只觉头晕目眩,双手已被他锁在头顶,全身被他热唇肆虐过的地方仿若火焚般痛苦。
「说,你老跟我索情求爱要名分,只是你的把戏对不对?为的就是那张藏宝图!」他强力制住她,喘着气粗哑地逼问。
「你已定我的罪了,还要我承认什么?」她别开脸,噙着泪。
「既然你己无话好说,那我们就用做的吧!」
他俯下身压缚住她,以身体的重量固定她乱动的身子,大嘴含住她俏挺的乳尖。
「戈潇--」蜜儿动弹不得,只能暗自惊呼。
「怎么,又想只抗我?」他手劲鸷猛地掐住她的下颚,狂佞地锁住她惊慌的视线,「既然你喜欢玩游戏,那我就奉陪!」
戈潇大手攫住她的胸乳,暧昧邪恶地揉抚着她,蛮横地挂揉挤压。
「好疼--」她的身子一颤,心也跟着龟裂。
「疼?那这样呢?」他放软力道,改以指尖挟住她的蓓蕾,恣意放肆地揉转捻弄。
一道火焰燃烧着她,使她睑上泛起阵阵红晕……
「看着我!我知道你现在的感觉,你的表情骗不了我。」戈潇诱鹤砒她,继而含住她另一只热乳,直到吮得肿胀、娇红。
他长指掐住她两蕊莓峰,作弄邪肆地搓揉拉扯,直到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呐喊呻吟。
「不要……」她悚然一惊,哽咽哀求。
戈潇低笑,眸光浓浊地瞪着她那赤裸温热的玉乳,以舌尖顶淖砒那粉嫩的乳晕,邪谑地兜弄玩亵。
「啊--」蜜儿情不自禁地吟哦,拱起身子挪动发胀的上身。
「对,拿出以往你在我身下娇喘不休的媚样,尽其所能地诱惑我吧!」他邪气地轮流玩弄着她白玉似的凝乳,眼孔砒它们涨红、发硬……所有吮及的地方皆留有他的唇印。
「别碰我……回去找你的未婚妻!」
蜜儿哭喊着。明明要漠视他的对待,她却无法做到,真是羞愧!
「她现在可是天高皇帝远,你要我挨到上海?算了,我不习惯当和尚。」他神情一凛,低嘎地调笑。
「你的意思是……我只是她的代替品?」蜜儿闻言心头一痛,幽邃的眼与他对视。
「你要这么形容自己我也不反对。不过经你彰瘁一提,我才想起从这儿回到中国漫长的旅程中,我还真不能没有个代替的女人啊。」戈潇的笑眼里射出冷光,大手隔着一层亵裤,恣意地在她下处揉弄。
「住手……我不会跟你回去……」
她是爱他,但怎么也不愿意当个代替品。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种种伤害己让她对他绝了望!
「我撒旦已经看中你了,你是逃不掉的。」他慵懒地说,撩弄着她两腿间的大手已往下移,摸索到底裤内放浪地揉捻她灼热的私处前端,两指对住那鼓起肿胀的苞核猛地一捏……
「啊呀--」
她微微抗拒,无奈自己心里想的和生理的反应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愈是不想在意他的挑逗,却愈是令她亢奋。
「很刺激对吧?」他狎肆一笑,「我戈潇己不在乎你是个偷儿,你又何必自抬身价呢?只要你陪我回中国,我保证你所得到的欢娱会比我的元配还多!」
蜜儿听了直摇头,「别……别逼我……」
「这怎么能说是逼你?你不是想死吗,这种死法如何?」他的无名指及中指轮番搅动拨弄着她肿胀的花瓣,放肆地撩拨那两片粉嫩的阴唇,直到他手指上全沾满了她滑腻的汁液。
「呃--」蜜儿呻吟出声,两腿急急合拢。
戈潇低笑着,大手更是放浪地攫住她的私处,邪气地挑逗、捻揉--
「你为什么悦瘁看都像个处子,紧成这样?」
蜜儿意乱情迷,臊红的小脸仓皇地撒向一旁,浓浊地喘着气。
「别躲我,我要你看着我。」他嘶哑的嗓音含醋砒诱惑,让蜜儿无法控制地转过脸凝望著他。
「啊呀--」她蓦然尖叫一声。
戈潇修长的指头居然战进她后方的窄穴,那陌生的感觉让她觉得好痛苦……
「不要,好奇怪--」蜜儿剧烈地扭动着娇臀,想要摆脱他恶意的箝制,怎奈他的手指把她扣得好紧,还硬往她那个地方推挤!
「你怎么可以--」她不断抽搐,白嫩的躯体也因为这种刺激而变得晕红,间接蛊惑着戈潇蠢蠢欲动的意念。
「习惯就好……」他吻着她的唇角,低声诱哄,「待会儿你就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忍着点!」
他的长指仍紧紧箝住她后方紧绷的小洞,大拇指却不停拨弄着她前方的嫩瓣,两相夹攻下,逼得她突生一股高潮的激动!
「嗯……」她媚眼如丝,低低娇喘。
「想不想要了?」
蜜儿煽情的模样在在刺激着戈潇的忍耐力,使他的眸色倏然变沉。
「我……」
她心底流窜着强烈的欲望,但仍强咬住下唇,硬是不愿承认她需要他。
戈潇重重喘着气,手指缓缓在她下体抽动,首砒拐骗出她的真话。
「想要吗?」他手指撩拨得更加狂肆,「你喜欢这样吗!」
蜜儿已是意乱情迷,终于再也忍不住的点点头。
「那这就来吧!」
他直盯着她那陶醉如丝的媚眼,指头锁住她前后两穴,挪移的速度骤然加剧!
「啊……」她身子剧烈打颤,下体拚命抽搐。
戈潇再也忍不住地抽出指头,瞬间以自己的昂藏代替它!
当他猛力捣进时,蜜儿将双腿环住他腰后,享受着他完全充塞她的甜美……
「你当真要逼疯我--」
他愈来愈狂猛剽悍地冲撞着,再也无法克制地掰开她的娇臀,急促地在她体内律动!
「啊--」蜜儿忍不住惊呼,全身晕满了粉红色的光泽。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是要定你了,说拭瘁也要把你那回中国!」说着,他更强悍地在她湿淋淋的穴内狂野地冲撞。
蜜儿失声尖叫,迷迷糊糊地呢喃着,娇胴己是香汗淋漓。
「不可以……」
戈潇的眸子瞬间变得更幽深,狠狠低笑道:「你永远也抵抗不了我的!」
他捧高她的圆臀,不顾她尖声的呐喊与抗拒,愤而掠夺着她的娇柔,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住地放声呐喊,而他也在同一时刻在她的紧窒内射出种子,与她一块儿享受高潮的畅快……
※ ※ ※
当晨阳透过窗帘照上戈潇的脸庞,他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并非睡在他的房里,而是蜜儿的闺房。
他想起了昨夜的一切,转过身正想看看她的状况,竟发现枕畔无人,床单和枕头均平整无睡痕,不禁让他怀疑她是不是早就离开了!
他倏然起身,穿好衣服后便下了楼。客厅里空无一人,只听见外头有工人交谈的声音。
他迅速又转出屋外,找个人问道:「你看见安小姐吗?」
「有啊!刚刚我才看见她一 直往马厩的方向走去,还以为她去找你呢。」那人露出了暖昧的笑容。
戈潇懒得理会他的玩笑话,转身便往马厩而去,才刚到那儿,他便看见蜜儿骑着一匹高壮的黑马倏然奔了出来,还险些撞上他!
他俐落一闪,暗骂了句。啧!这女人是不要命了吗?
戈潇瞪着她疾驰而去的背影,按捺不住胸腔奔腾的气焰,隐约升起的急躁与忧心让他不由自主地跟去瞧瞧。
他快步进入马厩,也找了匹良驹,直追而去!
该死的女人,跑得那么快难道不怕出事吗?
如果他逮住了她,一定要将她毒打一顿!
虽说现在气候没那么冷了,她一个女孩子骑着一匹马在这山野中胡乱奔跑,也是危险重重。
如果她不幸落入山中猎人所设下的擒兽陷阱,那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儿,戈潇的心更乱了,策马的速度也愈来愈快,只想追上她。
终于,他在一片绿油油的斜坡上看见了她S诙是他重重地抽了一下马儿,急速追了过去。
蜜儿彷佛听到后面的马蹄声,紧张地回头看了眼,却因重心一个不稳,险些坠马!
戈潇看见这一幕,顿时为她捏了好几把冷汗,胆战又心惊。
「蜜儿.安,你给我停下来!」他在她身后怒吼,可惜风声掩住了他的呼唤,再加上蜜儿根本就在躲他,压根没停下的打算。
戈潇狠狠皱眉,一道厉芒逼上寒眸,已被她的胡来激得怒火沸扬!
「你给我下来,不能再过去了--」在他的印象中再过去己没路了,只有万丈高崖。
难道--她想送死?
这个念头突然涌进他的脑海,瞬间他和马儿的速度再次加快,终于在蜜儿快到崖边之际与她并行。
「你给我下来!」戈潇横过身一把抢过她的缰绳,猛力一拉。马儿受了惊吓突地抬高前腿,将他们双双甩落在草地上。
「你是想自杀吗?」戈潇紧紧搂着她,被她那不要命的行为弄得全身发寒!
「我就是想死!」蜜儿嚎啕大哭,着实被自己刚才的念头吓了一 跳。
他深蹙起眉,一股久违的疲惫和无力感赫然涌现心头。「你想找死,我是该成全你,你这个贪心的女偷儿也死有余辜。可是……」
可是他就是办不到!
「既是这样,就让我死!」
她拚命想从他身下挣脱,但他缚得她好紧。
「别忘了你对我还有利用价值,在回中国的长途旅行中,我还需要你暖床!」他佯装狠戾,不让脸上涌现太多情绪。
「你--无耻的混蛋!」
为什么她会爱上这种人?是她活该没听姊姊的话,远离这样的男人,如今只有跳入冰冷的坟墓中,啃啮自己的悔恨!
「我就是无耻,所以你不用反抗了。反正你就是得跟我回上海,看着我结婚生子,这是你欠我的!」他高傲地道。
「就因为我偷了你的藏宝图?」她悲凄不己。
「没错。它可是价值连城啊!你就算拿几辈子来还也还不了。」他故意这么说,心情却迂回百折。
蜜儿心中苦涩不已,突然发出阵阵冷笑。「原来你和罗永达他们一样,眼中就只有宝藏,别人的生死都可以不屑一顾,甚至可以拿来当利用的筹码。」
「你说什么?谁不顾别人的生死?」戈潇猛然追问,这才恍然发现从头到尾,他似乎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真该死,他向来实事求是、谨慎小心,不该这样的啊!
「如果我和强尼都死了,是不是称了你们的心?」她没回答他,只是一迳地自言自语。
「你到底在说什么?」
「罗永达拿了可控制强尼气喘的药草威胁我,逼我偷你的图,我没办法,只好依他。」她柳眉揪紧。
戈潇脸上霎时出现骇人的表情,「你是说,是罗永达要胁你的?」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
反正这世界早已摒弃了她,她已不贪求他能真心爱她。
「妈的,那个罗永达实在太过分了!」他双拳狠狠一握。若非罗永达现在已被押在警局,他会立刻去宰了他!
「你不也同样过分?」她轻轻一呼。
她这句话恍若一道电流,击中了他的四肢百骸,僵住了他的身子。
「你有困难应该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去对付他?」戈潇一双黑眸定定地凝视着她。
「我不想再欠你人情债。」她推开他坐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碎草屑。「我想强尼还是别跟你回去了,路程这麽遥远,对於根本离不开药物的他而言实在太艰困了。」
既然崔老大被逮,从此她和强尼便可自在过日子。就算没了牧场,她还可以去镇上打工,相信她一定可以把强尼扶养长大。
只是他……这个永远无法从她脑海里挥去的男人,将会是伴随她一辈子的疼……
「你真傻!你以为强尼真需要靠那种草药,否则就没得救了?」他蹙锁着眉道。
「难道不是?」她不解。
「你去过大一点的城镇吗?这儿的医术和大城镇根本没得比。你又以为方溯为何留下?他就是为了检视那种草药中的成分,好分析出强尼的病因,这么一来就能以西药有效控制了。」
「是吗?」蜜儿仔细一想,之前她为了躲避所谓的仇家,一路搬迁,根本没机会带强尼去大城市好好就医。后来又在这个小镇上定居……或许其他地方真有可治好强尼的药物。
「所以……就算是为了他,跟我走。」
戈潇的声音转为慎重,原有的愤恨也渐渐隐去。
「不。」她一双水雾般的大眼凝入他幽邃的澄瞳中,「我爱你,所以无法眼睁睁看着你与别的女人恩爱。就当我小器吧!既然无法独得你,我宁愿放弃。」
他脸色一沉,「说到底,你就是不肯了?」
「既不爱我,就放弃我吧!就当我输了,输了自己的心,你不用再为了征服我而逼迫我。」
蜜儿牵了自己的马儿往牧场走去,蓦然回首凄然一笑,「你放心,我也不会再寻死了。」
「你还在恨我昨晚那样对你?」他对着她高声一喊。
蜜儿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一迳地往前走,一步步离开他粗犷的男人气息。
戈潇焚腾的眼望着她愈变愈小的身影,突地笑了。如果他会让她就这么撇开,他也不会叫做撒旦了!
第十章
「帮主,我己研究出那种药草的主成分,知道该为强足准备什么药物,以备不时之需。」方溯见戈潇回来,立即得意说道。
「那就好。依你估计,准备这些药物得花几天时间?」戈潇问。
「那种药得去大城市才买得到,来回差不多三天时间。」方溯估算了一下。
戈潇点点头,「牧场找到买主了没?」
「有对住在镇上的年轻夫妻很有兴趣接管,但在价钱方面可能……」
「只要能筹足还债主的钱,这牧场就半买半送吧!」戈潇做了决定。
「那对夫妻可是赚到了。」方溯哈哈一笑。
「没关系,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瞧你急的!她答应和你回去了!归方溯讪笑了声。
「就是因为她不同意,我才要赶紧回去。等把她架上了船,她就算是不愿意也来不及了。」
这就是戈潇的如意算盘。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这么做了。
方溯倒是挺不以为然,「你真要把她带回上海?那你的未婚妻该怎么办?她能接受你另外有个女人吗?」
「我根本就没承认过这桩婚事!你可知道要我娶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有多痛苦。」
戈潇俊逸的脸上充满着千万种无奈--
若不是父亲突然撒手归西,他怎会就这么任人宰割!
「我能体会。」方溯点点头。「不过这对蜜儿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你们戈家庄在上海也是有钱有势,定会引来许多闲言流语。你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如果这事是发生在他身上,依话蝶的个性,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本就只想给吴珊珊一个空名,而会将全数的爱与关心给蜜儿;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戈潇此刻已是心绪纷乱,以往闲散的心情不知流落到哪儿去了。
「个人感觉不同啊,撒旦。」方溯不得不提醒他。
此时的戈潇就像陷入深恋中的任何一个男人,变得不再豁达,也放不开了。难道爱这个字当真是男人的毒药?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更清楚,我若不带她回去,一定会后悔的。即使要再追来这儿,那漫长的旅程也够我受的了。」他拍拍方溯的肩,语重心长。
「好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情苦这两个字他也不是没尝过啊!
「谢了。我有个要求,希望你能协助我。」戈潇唇边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你要我帮你什么?」
戈潇附在他耳畔说了一段话。
「什么?你悦瘁可以……」
「有何不可?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戈潇身上散发出义无反顾的气势。
方溯只能摇摇头,明白自己是阻止不了他了。
算了,为了撒旦,他就当一次坏人吧!
※ ※ ※
蜜儿觉得头好痛、好重,仿若被人钻了孔似的,直呜叫个不停!
而且她的身子也异常无力,整个人像置身在黑色的夜幕中,孤单、害怕一直伴随着她,使她浑身发软……
她究竟是怎么了?
挣扎了下,她才勉强将双眼打开一个缝隙。直到眼前景物完全清晰,她却恍然发现这里根本是个陌生的地方!
难道她还在作梦?
蜜儿强迫自己坐起身,伸出手指用力咬了口,一阵痛让她明白这些并非一场梦,她是真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问题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儿?
她立刻走下床,才踩到地面,那种微微摇晃的感觉又产生了,让她害怕极了!
对了!强尼呢?
她不顾一切冲到房门口用力打开门,就在这时地板又是一阵摇晃,让她站立不稳地往前扑去--
「你怎么知道我来看你?还给我拿瘁大的欢迎礼。」戈潇伸手抓住她,将她带回房间,还关上房门。
「你!这里是哪儿?为什么我会在这儿?我明明睡在自己房里的。」昨晚她喝了盅茉莉花茶后便就寝,难道……「你在我茶里下药?」
「聪明。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拿你对付我的伎俩回报你而已。」他淡淡地笑,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让开!我要走了。」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手段强迫她?
「如果你走得掉尽管走,我绝不栏你。」戈潇双手环胸,悠哉地看着她横眉竖目的模样。
「好,这是你说的!希望你别再来纠缠我。」蜜儿的心弦突然一阵紊乱的跳动,但她仍故作坚强道,「最后我想说的还是那句老话:好好照顾强尼。」
说着,她霍地打开门上走出门外,整个人却愣住了。
天!她眼前净是蔚蓝的海水……
「戈潇!这里是什么地方?」蜜儿赶紧奔回他身边,浑身紧绷地叫喊。她真的受不了了!
「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这是一艘大船吧?我们正在回中国的途中。」他笑意盎然地说。
「你把我押上了船?!我……我己经昏睡多久了?」蜜儿攒起眉,心情重得像灌了铅。
「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这么说,她就算要回头也来不及了。
「你怎么可以彰瘁做?怎麽可以?」密儿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疯狂推摇着他的身躯,「放我回去!把船开回去!」
「你别异想天开了,我是不会再回头的。」戈潇一双锐眸挑战地瞪着她。
「我不管!我才不去当你的地下情人,让我走--」她一颗心强烈地绞扭,神色悲哀。
「你这个女人怎么说不听?我不会让你走的!」
他抓住她的小手,脸上有着怒意。他可是特地向方溯要了迷药才把她带上船,又怎可能让她离去!
「我就算死也要走!」
「你简直不可理喻--」
「帮主,遇上暴风雨了!右护卫要你去前面一趟。」突然李遥赶到,阻断了戈潇的话。
戈潇神色一凛,走到甲板上一看--的确,前方的水面已渐起波涛,天地间也蒙上一层阴影。
「你赶快回船舱待着,可别乱跑,我去去就来。」
戈潇连忙向蜜儿说道,骤变的天色令他不安。
「你要去哪里?」蜜儿似乎也感染了他的紧张,急急地问。
「我去看看,没事的。」安抚了她几句后,他立即与李遥离开。
蜜儿愣然看着他们离去,再看波涛汹涌的海面,怎么也无法想像刚刚还好好的天气,悦瘁一下子全变了样?
蓦然,一道巨浪袭来,船身重晃了下,她一个站立不住,跟跄几步跌向栏杆!
她蹲在铁栏边紧紧抱着它,害怕得不停颤抖,直到船身平稳后才敢站起身,想赶快回到船舱时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铁丝勾住,怎么也扯不开。
偏偏这时海浪愈来愈大,只消一晃动她很可能就会被甩出去,逼不得已下,她只好用力一拉,牺牲这件衣服了。
听着海风的低啸,她吓得立刻奔回了船舱。
她坐在床上,依然能强烈感受到风雨飘摇的可怕!
过了半个小时后,暴风似乎未歇,蜜儿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断摇动,情绪也愈来愈紧绷。
戈潇怎么还不来呢?是不是发生了拭瘁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蜜儿整颗心全然笼罩在担忧害怕中,最后她实在等不下去了,推开房门俗砒他刚才离去的方向,摸索而去。
不久,戈潇却由另一边绕了回来,打开舱门,却不见她的人影!
「蜜儿……蜜儿!」他叫唤了几声,却依然找不到她。
这下他可是心急如焚,此刻外头正是狂风骤雨,她一个女孩子会跑到哪儿去?
戈潇立刻走出舱房,一间间敲着其他的舱门,询巫砒是否有人看见蜜儿,但没有一个人见过她,她就仿若泡沫一般突然消失在空气中!
这时方溯也走了过来,见他这般急躁地敲着每扇房门,关心道:「怎么了?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
「蜜儿不见了!现在风雨这么大,她居然一个人在甲板上乱跑!」
「别急,我叫我的手下四处找找看。」
这可是「红庆」的船,更是由他变色龙掌管,想找个人并不困难。
「妈的!她会跑去哪儿?」戈潇还是放不下心地重啐了声。
突地,他的目光被栏杆上的一块布吸引住了--
他快步走过去扯下一瞧,刹那间刷白了脸,全身僵直!
这是蜜儿身上的衣料!
顷刻间,蜜儿方才那句「我就算死也要走」不断在他脑海回荡……
「怎么了?」方溯发现不对劲,正想走过去看看,哪知道戈潇却已攀爬上围栏,打算跳下去!
「戈潇,你不要命了?!快下来!」
还好他眼明手快,长臂一伸抓住了他。「你疯了?!」
「这块布是从蜜儿的衣服上撕下来的,她一定是投海自尽了!你别栏我,我要去救她」戈潇想抽回手,但方溯死命拉着他不放。
「我知道你泳技不错,但是现在狂风暴雨的,你这一下去准死无疑!」
不是方溯要说重话吓他,而是海浪真的骇人,就连船长也是费了一番工夫才将船身稳住。
「我管不了这么多!如果她就彰瘁死了,我会悔恨一辈子的!放开我」他愤而咆哮!
「我了解你的心情。我去命人把救生艇放下,你搭着它去找人,至少安全点。」
「等你把救生艇放下她早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我爱她,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失去她……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后悔!」
戈潇使出全力甩开方溯,正要跃下船时,身后却突闻一声叫唤--
「潇……」
这个声音震住了戈潇,他迟迟不敢回头,就怕这仅是自己的错觉。
「我并没有跳海,我好好的站在这儿。」
蜜儿泪流满腮,为他刚才说的话而感动,曾经以为破损得再也无法复原的心仿若瞬间赋予了生命,直狂跳个不停……
「你去哪里了?可把我给急坏了!」他倏然奔向她,扣住她的肩咄咄逼问。
方溯笑着摇摇头,知道这里已没有他留下的必要。
「我见你久久不来,我好担心,所以……就去找你了。」她刚刚一直在甲板上漫步,以致全身都被雨水打湿了。
戈潇心疼地抚弄着她的湿发,「你是真的担心我?」
蜜儿的话无疑是在他心中打了剂强心针,让他雀跃又感动。
「我爱你--一直好爱好爱你,怎会不为你担心?」她扑进他怀里啜泣,「刚才我也听你说爱我,是真的吗!」
「你这个小女人,这么吓我只是为了试探我的心吗?」他抬起她的小下巴,含情脉脉、情深款款的凝注她含泪娇容。
「才不是!刚才我远远看到你急着跳下去,可是紧张极了。还好我及时叫住你。」
想到那一幕,蜜儿就忍不住心生抖颤。如果他因她而丧生,她才真的不想活了!
「你放心,我就算真的跳下去,也不见得会死啊。」他无意要她愧疚,尤其是面对她那双盛满心悸的眼眸,就让他不舍至极。
「暴风雨来了,海浪那么大,我就不信你会没事……」说着,她又惊悸未平地哭了起来。
「别哭,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戈潇向来对女人的眼泪没辙。
「潇……」她抱着他,强力抑下心中一直抚不平的悚栗,怔怔妥砒他那双如深潭的黑眸,「我答应跟你回中国了,不管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我都愿意,只要能在你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想通了,既然离不开他,既然深爱着他,她又何必那么倔强呢?何况他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白砒她,她别无所求。
明知爱上这种男人很容易心碎,但她已抽不开身了。
她哀怨的眼瞳像绳索般扯住他的心,他双臂倏然紧箍住她。「你放心,我早已有打算,绝不会委屈你。我会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妻商量,取消这桩婚约。」
「什么?」她霍然抬头,心口奔腾的不知是喜悦还是矛盾。
如果他真的能解除婚约,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她又怎能要他为了她违背父命呢?
「别想那么多,我说到做到。」
「潇……」感动的泪就这么淌下她清丽的脸庞。
「别又哭了。瞧你浑身都湿的,再哭的话人家真要以为我是刚从水里把你给捞上来的呢。进去,我帮你换件衣服。」戈潇眼中真实而浓烈的感情毫不掩饰地传进蜜儿的心。
「你要帮我换衣服?」她羞涩地低下头。
「我的小女人,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清楚、摸透了?还害什么羞,走吧!」
他出其不意地将她抱起,踢开舱房的门,不理会她的尖叫,将她带进温暖的屋内。
※ ※ ※
这一段旅程戈潇和蜜儿可是过得甜蜜万分,当真刺激着娇妻不在身边的方朔。
他终于在吃早餐时发出了抗议,「喂,你们要恩爱可不可以找没人的地方?为什么老要在我面前亲热呢?」
「变色龙,你变睑的模样还真有趣!还剩下一个礼拜就回上海了,你就忍忍吧!」戈潇不忘调侃好友。
「方溯大哥,我和戈潇就只剩下一个礼拜可自由自在的在一块儿了,我好想把握最后这段时间,绝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蜜儿也开口了,小睑又窘又涩。
她已打定主意绝不让戈潇为她抛弃未婚妻,她不愿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日后他若有空能来陪陪她,她已心满意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戈潇不解。他们明明还有好长一段未来,为拭瘁她要以这帧歌生离死薄归的口吻说话?
「潇……我想我不能和你回戈家庄。」她黯然道。
「你说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又改变主意了?」戈潇重击了下餐桌,猛然站起。
方溯立即打圆场,「算我不对,我不该说些废话。你们尽管亲热缠绵,我不再多话了。」
他说完后,却没一个人开口,气氛有些尴尬,他只好再唱起独脚戏,「戈潇你坐下,好好说话,这样会吓坏蜜儿的。」
蜜儿却幽幽说道:「我没有改变主意,一样会和你回上海。」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她怎么老说些令他心惊胆跳的话?令向来冷静的他也无法沉住气。
她眉头纠结,楚楚可怜地抬起头,「我只想当个隐形人,不愿去打扰你。」
「你--」
「你们慢聊,我去四处看看。」方溯已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怎敢继续待下,只怕一个不留神,自己会凄惨的变成炮灰。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个军师还是闪远点儿好。
待方溯离开后,戈潇便坐到蜜儿身侧,追问道:「说啊!什么叫做个隐形人?我真弄不懂你奇怪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你一样可以结婚,我只要守着你就行了。」她也不愿委屈自己,但谁要自己爱上他,她也只有为爱忍辱了。
「我说过,我不会娶她。」他郑重又道。
「我不要你为我做个负心的人。」她坚持,心情己沉重无比。
「这怎能说是负心?我连看都没看过她。」戈潇火大了。听她的语气,把他说得像个薄幸郎似的。他可是为她才毁约的哪!
「就因为你没见过她才会这么说。如果她长得比我还美,又善解人意呢?你是不是就后悔了?」这也是她所担心的,就怕到时候她连当个隐形人的奢望都不成。
「你不信我对你的心?」他已是气到最高点!
「我……」她被他轰得抖颤了下。
他忽地将她揽近,「你别再胡思乱想,我对你是真心的。如果我真是那种喜新厌旧的男人,还值得你这般深爱与付出吗?」
「可……」
「别可是了,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圆满的交代。」戈潇清磊的面容漾出暖洋洋的笑意,给了蜜儿最坚定的保证。
蜜儿静静地偎在他的胸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既已跟了他,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就这样,无忧的七天过去了,船渐渐靠向上海滩。
戈潇担心蜜儿临时怯场,从下了船后便牢牢守在她身边,而蜜儿更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对一切感到好奇又紧张。
「潇,我好紧张!」她紧抓住戈潇的手臂。
「没什么好紧张的,其实上海这地方已是东西混杂了。瞧,那边不就是一群和你一样的外国人?」戈潇温柔地解释。
「真的耶!」她开心地笑了。
「从这边走。」他本欲带她搭乘黄包车,没想到风起云涌的两个家伙已闻讯赶来了。
「你们消息还真灵光!」戈潇望着好久不见的夏侯秦关与浦卫云。
「你们俩倒有空在这儿谈情说爱,人家方溯可是早就赶回家看娇妻,路过帮会时特地要咱们来迎接你们。」夏候秦关吁了口气!歌撒旦,你回来了真好……」
想想他这个代资主做了快一年,虽没什么重要大事,可是也够他烦的了!
这时蜜儿才猛地想起强尼,她看了看身侧却不见他的踪影。「潇,强尼不见了!」
「你放心,那个小小电灯泡也被方溯带走了。」浦卫云暧昧地说。
「你们有开车过来?」戈潇睨了他一眼。
「怎么?」
「借我一下,我要带你们的帮主夫人回家。」他毫不避讳地说。
「帮主夫人?!戈潇,你不是已经有了--」浦卫云接下来要说的话,被戈潇一个眨眼给阻止了。
「可是--」他现在可不能把这个外国女人带回家啊!
「别说了。蜜儿,我们走。」他从浦卫云手上抽走车钥匙,迳自将她带上车。
蜜儿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一直往后看着夏侯秦关他们,心底顿生重重困惑。
「你被我的兄弟迷上了吗?怎么老盯着他们?」戈潇满是醋意道。
「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得他们好像想对你说什么。」蜜儿惴惴不安地答。
「你又在钻牛角尖了。」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嗯。希望是我多虑了。」蜜儿双手紧张地交拧,不知不觉中已到了戈家庄。
戈潇一将车开进家门,立刻围上来一大批人,「大少爷,真是你回来了!谢天谢地啊!」
「怎么回事?债主又找上门了?」他问着管家。
「不是债主.而是个更棘手的人物。」管家已是苦不堪言。
「谁?」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将他们戈家庄内的老管家逼到这等地步?他倒想见识见识。
「是吴家大小姐…!她来我们这儿已经三天了,也吵了咱们三天,戈家庄差点儿没被她给掀了。」
「你是说吴珊珊?」戈潇眉一扬。
「对,就是本小姐我。」不知何时吴珊珊已出现在厅门日,她手拿马鞭,一身骑马装,一看就知道是个骄纵的大小姐。
「不知吴小姐有什么权利在我这儿闹事?」戈潇双手环胸,嘴角扯着犀利的笑。
「谁稀罕来你这儿闹事,我是专程来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婚事吹了!什么父母之命,我才不屑!本大小姐早有意中人,你少当破坏者。」
戈潇一愣,尚未完全消化她的话语,她已对身后的保镖说:「我们走!」
她就这么在戈潇与蜜儿眼前晃了一遭,像阵风似的,吹过便无痕迹。
「蜜儿你瞧,我说没事吧!她压根看不上我。这下可好,我已经没人要了,非赖上你不可喽!」
戈潇咧嘴笑得开心极了,没想到这事那么容易就解决了!也还好他娶的是蜜儿,若真是吴珊珊,他肯定去撞墙!
望着他魅惑而迷人的笑容,她感动地流下了泪。「是天助我吗?不让别的女人抢走你。」
「应该是说天助我,不让我娶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他勾魂一笑,话语轻柔得令人心悸。
「其实我觉得她虽粗鲁了些,但很纯真。」蜜儿有感而发。
「她的纯真与粗鲁就交由她的真命天子去享用,我无福消受。」他眉一皱,「以后别再在我面前说她的好话,那感觉好像你不要我了,净把我往别人身上推!」
「你就会说话逗我……」她掩嘴一笑,突地发现周围聚满了人,大家正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她。
况且她与戈潇是以英文交谈,自然更让他们大感新鲜了。
戈潇也发觉了这一点,连忙转身向众家仆说道:「她叫蜜儿,是你们的大少奶奶。」
大伙瞠目结舌;大少爷竟娶个洋妞回来了?!
戈潇又对管家交代,「你去准备准备,挑个黄道吉日,我要正式娶蜜儿进门,还要宴客。」
「啊……是。」管家愣了会儿,随即领命退下。
戈潇突地横抱起蜜儿,「走,我带你去新房看看。哪儿需要改变,全照你的意思。」
她瞬间红了睑,「你放我下来!大家都在看……」
「就让他们看。你们西洋习俗不是得抱新娘子入洞房吗?别不好意思了。」他终于丢下压覆在肩上的重担,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大大方方在一块儿,岂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大家眼看大少爷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抱着大少奶奶进屋,这才猛然清醒。
「大少爷想要提早洞房吗?」其中一人问道。
「可能。听说洋人都比较开放,大少爷去英国那么久,肯定是入境随俗了。」另一人点头。
「那咱们是不是也该提前闹洞房?」
「好耶!咱们戈家庄己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那么大伙快呀!一起去闹洞房吧!」刹那间,一群人涌进了屋内--
可以想像,戈潇和蜜儿在中国的第一个缠绵夜一定是「多彩多姿」了!